小曲下身蓋著紅緞被,被扶著坐在床上,雙臂手心向上擺在腿上,長長的銀針插在手臂和肩膀裡。
他正全身熱的失去意識,在痛苦裡掙扎著,背後一股泉湧般的氣流,由湧泉穴直衝泥丸宮,氣沖四肢,銀針引出穢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小曲睜開眼,看到手臂上的銀針,害怕的想要伸手撥出。
「別亂動!仔細走了氣羅!」
背後的手掌伸到前面,抓住小曲的手,有人把他的身體貼上自己!
小曲驚慌的回頭,一個似曾相識的臉就在他臉頰旁,近近的俯首,「黨雲飛!」
「就是我,別動啊,讓長老給你起針。」
小曲害怕的說:「不要!不要碰我!這是什麼針,怎麼這麼長?」
黨雲飛輕輕的說:「別怕,應該不痛吧?這是諸葛玄才會使的狂針,要導出病氣的,你碰不得,要碰了病氣會侵五臟,到時就難醫了。」花園獨家
諸葛玄是個年輕男子,二十來歲,他嘻皮笑臉的說:「小美人別怕,這狂針只有我能碰,你沒有異能,亂動是要生病的。」小曲害怕的看毒害他取出銀針,針撥出來,居然沒有血?
黨雲飛溫柔的坐到他面前,「舒服多了吧?你怎麼冒著大雨來這深山裡?要不是我正好騎阿虎出去,你就要病死在山路上了。」
小曲把被子拉起來遮住身體,低聲說:「那是你的虎?那你果然是身懷絕技了,我有事想求你,不知道你願不願幫忙?」
黨雲飛回頭說:「諸葛長老退下。」
諸葛玄不以為然的說:「奇怪了,要我退……是,少主,您別瞪人,我這就走。」
等房裡剩他們兩人,黨雲飛捧起小曲的臉說:「你說你是不賣身的,不過……要我幫忙可以,你得用身子來交換,這樣成嗎?」
小曲說道:「身子……你不問是什麼事?」
「喔!我倒忘了,什麼事?醫病?療傷?救人?殺人?我手下有生人化白骨的神醫,有穿牆入壁的異能之士,還有呼風喚雨的怪手,執手讀心的能人,你想得到的怪胎我都有,我自己則什麼都會,你想要我做什麼?」
小曲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黨大俠,我師兄段言武給關進天牢了,你能救他出來嗎?那裡有成群的軍官守著,戒備森嚴,你的功夫好,能不能幫這個忙?」
黨雲飛笑著摸摸他的頭:「就這樣?拜託叫我雲飛,什麼大俠?我們的異能也是胎裡帶來的,又不是練來傷人的。」
小曲急著說:「好,雲飛,你是答應了嗎?不是哄我的吧!真做的到嗎?」
黨雲飛有趣的打探著他,「你呢?你答應了嗎?你不是處子之身了吧?讓我用用,可以嗎?」
小曲的臉色刷得變白,真的要讓人……?
「幹嘛?你該不會想要我無緣無故派人進皇城去劫死囚吧?難道你還是處子?那奕擎是誰?這是皇戚的名字,你讓人包啦?」
「才不是!你怎麼知道奕擎?你偷讀我的心!」
黨雲飛失笑:「讀心只能讀出個大概,哪能知道人名?是你昏迷中口是直念的。」
「不要岔開話題,你說,能不能把身子給我?」
小曲皺起眉,他想過是這樣的方式,可是事到臨頭,他慌了,「你想要……做什麼?」
輕蹙娥眉,雙頰飛紅,目光帶水的嬌羞模樣,震撼了黨雲飛,他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人。
「我?你跟那個奕擎都做些什麼?我要加倍的做,一命換一命,我救了人,你陪我睡覺,給我暖被子……喂!怎麼哭了?我還沒動手呢!」
小曲慌的掉下淚來,他從未讓奕擎以外的人碰過,言武的命要靠他救了,一時想救言武想瘋了,他以為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到。可是怎麼辦?陌生人的身體,他好害怕。
黨雲飛摟住小曲,感覺到他的驚慌,竟覺心底一陣不捨。
「好了,別怕,我不逼你,你師兄我會幫你救出來,你真不願意就算了,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我不會霸王硬上弓,反正早晚你會心動的。」
小曲茫茫然的看著他,意思是……言武有救了?意思是……他不能回去見奕擎了?
感覺到小曲心中的酸楚,竟覺得一陣前所未有的心痛,黨雲飛生氣的說:「我給你打折了你還猶豫?哼!好好考慮吧,我是容易膩的,頂多叫你陪我五年,你不想要你師兄活命,我馬上派人送你回京!五年換一條命,不值得嗎?」
黨雲飛怒氣沖沖地甩門出去,小曲愣在床上。不用跟他上床,只要留在他身邊五年就可以換言武的命?當然值得!自己原來還要用身子去換的呢!
小曲把紅緞被圍在身上,追了出去,「雲飛大哥,別生氣,我答應,我留下來陪你。」
雲飛站在迴廊上,正往外吐了一口東西,小曲看他嘴角有一絲血,驚訝的說:「你也生病啦?」
雲飛尷尬的回頭擦拭嘴角,「還不是你,想幫你逼病氣出來,你亂動亂動的,我聚氣在胸,為了拉住你,一口真氣猛散了,在肺部衝撞,受了點內傷。」
小曲充滿歉意的上前幫他拭淨血跡,「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不能動的,你要不要緊?讓那個用狂針的人來幫你好不好?」
高舉著手,小曲的胸口露出紅被外,被子的紅、髮絲的黑、肌膚的白,讓雲飛看傻了,他抓住小曲的手,「我的傷不要緊。段玉樓,你留下來我很高興,我會想辦法讓你接受我的。你放心,天牢救人我有把握,你等著見師兄吧!」
小曲想收手,卻被抓緊了收不回來,他羞赧的低頭說:「段玉樓是唱戲用的名字,現在不用了。我本名是小曲……謝謝雲飛大哥伸出援手……我的手……放了好嗎?」
小曲心頭的慌亂跟剛剛的感覺不大一樣,含了一點情,是感動讓他卸下心防。黨雲飛抓著他的手,感覺到善意的氣流游竄在掌裡,暗暗高興,總有一天他能得到這個可愛的小娃娃。
「小曲,你快回房,外面太涼了,當心又傷風,我得找幾個人討論一下怎麼潛入天牢再帶出人來。等一下我叫人送衣服和食物過去,你還裸著身子呢!想讓我看嗎?」黨雲飛說著低頭輕吻小曲的粉頰,用手掌包覆著小小的圓臀,用力捏了一下。
小曲嚇了一跳,趕緊把身體用被子緊包裹著,轉身奔回房,嘴裡還小聲埋怨著,「你很色耶!」
正跑著,小曲啃到拖在地上的被子,往前顛簸了一下,但在他跌倒之前,一股氣流托住他,讓他站起來。
小曲驚訝的站在房門口,回頭看黨雲飛,只見雲飛伸出雙手,就像要去托住他。
「是你?」
黨雲飛輕鬆的笑笑:「我是御風使,因為又能喚火和弄潮所以才當上教主的,不過幻影門另外還有喚火使和弄潮使,我和他們是好哥兒們,等他們辦完公事回來再介紹給你認識。」
小曲驚訝的說:「騙人!難道你真的能操縱風、火和水?」
黨雲飛揚起眉說:「不信?你站進房裡,我玩兩手讓你開開眼。」
小曲依言站進房,躲在門後。
黨雲飛伸出雙手,定眼看著院子裡,他白色的衣袍突然飄浮起來,像是有風從身下吹著他,俊秀的臉龐在風中看來有點妖媚。
小曲正看著他飛揚的衣角看到入迷,突然發現院子裡風捲著雨,夾著落花,先是像小旋風一樣打轉,然後慢慢的紅色和粉紅色的花瓣形成一個花球,在空中打轉。
黨雲飛笑著把臉轉過來,「送給你。」
小曲開心的拍手,「哇!好漂亮,好美,我能摸嗎?」
「可惜你沒有異能在身,不能摸只能看,不然氣流會刮傷手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隨時做給你看。」
他看到小曲眼中的光彩動人,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脫衣服給我看就好了。」
小曲聽了心一驚,啪一聲關上門,背著門心跳的像跑完長跑般急促,不停喘息著——
奕擎,我若真讓人碰了,你會氣死的吧?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你接到我的信了嗎?我想你,我知道你也想我,你在做什麼呢?是不是生我的氣?我好希望你也能看到這個奇景啊!擎哥……
門外的人失意的放下手,殘紅撒了一地,小曲不看,那有什麼好玩的?向來這個把戲總能讓買來玩的小男娼佩服的五體投地,馬上投懷送抱的,想不到小曲卻不吃這套,他的心留在那個人身上,如果用異能也可以操縱人心就好了……
小曲聽到他的腳步走遠才偷偷的打開門,還好他沒有衝進房裡,如果他要來硬的,自己也擋不住他吧?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曲徑通幽,又不像王府中的假山假水那麼不自然,無論是花草、樹木、奇石,看來都像渾然天成,連房舍架在巖洞中,都是一氣呵成,好漂亮的地方,好像很大,藏在這座深山裡,就算是奕擎也找不到吧?
小曲落落寡歡的坐回床上,跟擎哥在一起以後第一次分開這麼遙遠,可不要是永別才好,他現在一定急著找自己,不知道四兒會不會去給他通風報信。
「小美人!」
一個穿白衣的男孩子突然推門進來,小曲趕緊把身體遮住,另一個長的一模一樣的藍衣男孩也探頭進來。
「哇!你沒騙人,真的很漂亮!」小曲抓緊被子說:「你們要幹什麼?」
兩個男孩興高彩烈的跳進房裡,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相聲。
「雲飛少主。」
「就是救你的人。」
「叫我們送衣服來給你。」
「他是向逸寒。」
「他是向逸水。」
「你冷不冷?衣服給你。」
「其實不穿比較好看。」
「你不要亂說話,少主說他很愛哭的,等一下又哭了。」
「他的皮膚很美,真的不能玩他?」
「不行……摸一下應該可以」
「好好摸!你試試看!」
「真的!像個小嬰兒。」
「哎呀!哭了!」
「不要哭,唉,都是你啦!幹嘛捏他?」
「是你先摸的,別哭,我親一下就好了。」
「他哭的更厲害了啦!」
小曲被兩個人摸來摸去的,一雙手擋不住四隻魔爪,他委屈的掉下淚,「不要啊!雲飛大哥!黨雲飛救命啊!」
「噓」兩個男孩搗住他的嘴。
白衣男孩開口說:「對不起,你不要哭好嗎?」
小曲掙扎著,「放開我,好痛啊,不要動粗!」
藍衣男孩說:「沒有人要動粗啊!逸水快放開他,我們的手勁太大了,要不小心是會抓斷他的手的。」
他們放開小曲之後,果然看到他的雪白肌膚上留下了明顯的瘀痕。
「死定了!他的皮膚一點瑕疵都沒有,少主一看就知道我們碰了他了。」
小曲看他們你來我往互丁責備對方,焦急的模樣讓他心軟。
小曲細聲細氣的說:「別擔心,我不說他不知道的。」叫逸寒的那個藍衣男孩說:「上床的時候就會看到了,瞞不住的啦!他最討厭人家偷吃的,這下慘了!」
小曲紅著臉說:「我沒有要跟黨雲飛上床。」
逸寒逸水愣了一下,發出哄堂大笑,「你沒有要跟少主上床?笑死人了,你正在他的床上耶!看你的媚樣,他不會放過你的,何況他那麼俊,你擋得住他的誘惑嗎?」
小曲生氣的說:「我心裡有人了,管他再好看也比不上我的擎哥,我心如古進水,誓不起波瀾,他逗不動我,俊什麼俊,他臉上還有疤呢!」
兩個人倒抽一口氣,異口同聲的說:「別提他臉上的畫!」
小曲不解的說:「疤就疤,畫什麼畫?他有了疤也還不難看啊!只是差奕擎一截罷了。」
「哎呀!你不知道!」
「你不瞭解!」
「那是一幅傷心的畫。」
「很悲傷的故事。」
「你不要提就是了。」
「嗯!不要提。」
小曲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嘟起嘴來,「跟我無關,我才不想知道呢!對了,我想送信出去,怎麼送啊?」
逸寒笑著說:「你一進來就別想跟外面通聲氣了,只有幾個特使知道路,連我們都要人帶才能出去呢!」
「怎麼可能呢?這屋裡的東西這麼精緻,不會是自製的,連湘繡雙面針都有,難道你們有人會五鬼搬運術?」
逸水脫口而出,「你聊齋看多了吧?什麼五鬼搬運術,我們自有管道羅!禹州十三幫是本教……」
逸寒忙掩住他的嘴,「你廢話那麼多,少主知道要生氣的。」
禹州十三幫?那不是藥幫嗎?十一個大藥幫之間互通聲氣,藥不經禹州不香,這十三幫壟斷藥市由來已久,難道跟這黨雲飛有關?但這不關小曲的事,他只想知道能不能救出言武,能不能快點回奕擎身旁?
「我不管雲飛的事,也不想知道幻影門的事。告訴我,你們想黨雲飛會什麼時候放我走?」
兩個人想了想,對問著:「好像最快是一晚吧?」
「是半晚啦!最慢應該有三個月。」
「有嗎?」
討論了一陣後結論是,三個月,最慢三個月他就膩了。
小由驚喜的問:「三個月?那他應該已經救出我師兄了,我可以回擎哥身邊?太好了!」
「你這麼不想留下來?難道不覺得這裡很美嗎?」
「是很美呀,可是我背著戀人偷跑出來,他一定氣死了,擎哥最討厭人家說謊騙他的。而且我好想他……」
門突然向內衝開,一陣冷風吹襲,小曲拉高了被子,只見黨雲飛一臉鐵青走進來。
逸寒和逸水馬上心虛的跪下,「少主。」
「好的很!在我的人面前多嘴,想關去冰牢了是吧?」
小曲看了很不忍,忙說:「他們沒說什麼,雲飛大哥別生氣。」
黨雲飛沉著臉走到他面前,用一隻指頭抬起小曲精巧的下巴,「現在就想走了?」
「利用完我就想跑?我看讓你師兄去死好了。」
小曲驚慌的說:「不要!我不會走的,你說過要救他,不能反悔呀!」
「哼!我反悔又怎樣?你除了身體以外,能給我什麼好處?想叫我救他?好啊,你站起來,在我們主僕面前裸身相向,讓我仔細看看你的身體值得我冒險嗎?寒水兩兄弟一向喜歡我的玩具,讓他們也玩一玩如何?」
小曲的眼裡湧上淚水,他從未受過這種屈辱,可是想到言武,他也只好低著頭撐起身體,拉著被子就想站起來。
他委屈的一張如花美顏,讓雙胞胎也覺得不忍,卻不敢為他說話,兩人低下頭不忍看他的淚顏。
黨雲飛看到那張芙蓉般的美貌,無助又羞怯的姿態,心裡也覺得不捨,忙替他拉住滑落的被子,「我開玩笑的,快拉上被子,別著涼了。你們兩個還不滾,想羞死小曲兒嗎?」
黨雲飛用被單包住小曲,讓他躺下來,「別哭,怎麼有這樣愛哭的人呢?你是從小愛哭還是怎麼著?」
小曲哽咽著說:「我才不愛哭,人家只是想擎哥。你還逼我讓大家看,我從沒上人這樣看過身體的,連擎哥都不會這樣欺負我……嗚……擎哥……」
奕擎一向寵愛,知道小曲臉皮薄怕羞,總是柔情萬分的卸下他的心防,即使霸道的求愛,事後也一定會耐心的安撫他,如今他卻任人拿自己的身體取笑,真負了擎哥一片憐惜之意。
「噯!噯噯!真哭了!不要這樣動不動掉眼淚好嗎?這樣讓人心疼,一邊說不愛哭,一邊放聲哭嚷著,真矛盾,你別這樣嘛!我再做風雨花球給你好嗎?對了,我做小火球給你看。」
黨雲飛向桌上的燭火伸手,火光晃了幾下,分成兩道火,其中一道騰空慢慢飄浮過來,飄逸到他手上,變成一顆火紅的球,在半空中滾動著。
火光映照著小曲的臉,他驚喜地坐起來,抬高眉頭,輕揚起嘴角想笑。突然想到如果奕擎可以看到,他一定很高興的,又皺起眉輕歎了口氣。
「你又怎麼了?」黨雲飛握住他一隻手,由手裡傳來思念的氣流,他知道,小曲又想到那個人。
「又想他?別撇嘴,不要再哭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好嗎?」
小曲抬起眼,「什麼好消息?」
黨雲飛溫柔的邊替他拭去淚痕邊說:「我們說好明天一早就出發去救你師兄,諸葛玄善於使毒,他用七日散魂煙可以迷昏所有守獄的人。邢回回可以空手開鎖,我帶他們和幾個力大的潛入天牢,你師兄七天內就可以來跟你相會了。」
小曲開心的笑開淚顏,「真的?太好了……雲飛大哥要小心一點,他們也是有功夫的。」
黨雲飛輕捏吹彈可破的粉頰,「擔心我?我是幽冥皇帝,沒人傷的了我。」
紼紅的雙頰襯著一雙含淚的深遂黑瞳,兩剪長睫沾著細碎的淚珠扇舞,笑破淚顏,天真嬌憨的樣子,竟不能碰嗎?
伸出手摸著白瓷般的臉孔,運氣,嬌軟的身體馬上無力的倒在懷裡。
「雲飛大哥?」全身的力量都不見了,只能軟弱的躺在他懷中。
「知道嗎,我如果想要你,是很簡單的事,你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不如就這樣子做好了,不反抗比較不會痛苦。」要來了嗎?還是躲不掉?「饒過我吧?你長的好看,一定有很多人願意的,我心裡放著別人,硬要了我也沒意思啊!」
兩道濃眉皺起,「說你天真善良好,還是愚蠢自私好呢?隻身投入我懷中,要我幫你犯重案救人,我集結手下幫忙你,你卻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可以硬要了你,又不幫你救人的。」
「你不是這種人,如果要的話兩年前就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小曲可沒笨到連點把握都沒有。
「是這樣嗎?那你是抓住我的弱點羅?殘忍的小傢伙,兩年可以改變多少事你知道嗎?兩年前我不過是個御風使,現在卻是名符其實的幽冥皇帝,沒人阻攔得了我做任何事……就算是這樣……或是這樣……」
溫熱的大掌由胸口滑落,直擊稚嫩敏感的地方,明明想反抗,身體卻不聽話。
「礙…我是反抗不了……礙…想跟一個動都動不了的人做,你就來吧!是我有求於你,你要報酬是應該的,從此你要來就來,我不反抗,只是別想聽我再叫你一聲大哥,連叫你的名字都污了我的嘴!」
愕然,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只會讓向來冰冷無情的黨雲飛覺得好笑,可是那張倔強的嘴,是小曲的……
手停了下來,輪廓分明的臉龐貼近,「你敢這樣激我!不怕我用殘暴的方式叫你受罪?」
「是你要我恨你的,什麼程度的恨都一樣。我寧可你折磨我,痛苦一點,我才覺得不那麼對不起他。」
動人的雙瞳讓長睫蓋上,「奕擎……」
「住口!」
狂風掃落葉般的吻法,急切的吸吮,舌尖翻繳口腔,咬嗜著柔軟的紅唇,把每一滴蜜津都佔有,柔嫩的唇瓣紅腫,下唇被用力咬了一下。
「嗚……」鮮血流入口內。
「要我折磨你?痛嗎?這樣子不過只是開始,你能承受多少?是你逼我的!」
「雲飛……我不過是愛著他……我一直是愛他的,這能怪我嗎?…奕擎…我對不起你……」
小巧精緻的臉龐,出現不應有的哀怨,黨雲飛看了震撼而不平,為什麼這份堅毅的柔情,他無緣享有?
「好了,最怕你掉眼淚,擦乾淚別再哭了,有這麼愛哭的人真是太奇怪了,連三歲的小孩都比你勇敢。」
全身的力量又從黨雲飛撫著的地方流回來,小曲趕緊翻身坐到床角去,抽抽噎噎的想放聲痛哭。
濃眉一挑,「再哭我就真動手羅!」
想咬住唇忍淚,結果一陣刺痛,激的小曲更是淚漣漣。
「嗚!都是你,嘴唇都破了啦!」
俊逸的臉揚起一個狡猾的笑,「我幫你療傷。」臉慢慢的靠過去。
小曲趕緊搗住嘴,「不要!這算什麼傷,一點都不痛,你不要再靠過來!」
黨雲飛貼近了臉,讓小曲仔細的看清楚他的眼瞳。
倒抽一口冷氣,因為深黑色的眼瞳在那瞬間閃爍著銀光。
「幹嘛!」黨雲飛發現小曲眼中的恐懼。
「……」說不出話來,他的功夫可以練,可是那雙銀瞳!小曲從未想過,難道他……不是人?
「哼!看到我的眼睛發銀光是吧?很可怕?」俊臉壓上黑雲。
「……好漂亮。」小曲貼近了看那雙眼,伸手想摸。
黨雲飛突然紅了臉,猛然往後退,「眼睛你也想摸!你的小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啊?」
「怎麼是銀色的?雲飛大哥……你是人吧?」小曲驚訝的忘了恐懼和眼淚。
「呵呵!你說呢?我不是人是什麼?以前倒有人叫我妖怪的,你也覺得我是妖怪?」
「妖怪沒有這麼好看的,你是神仙對不對?你從天上下來的,不對,我是不是到了天上宮闕?對了,這裡那麼美,一定不是人間了,難怪逸寒他們說我走不出去了,那我不就見不到擎哥了嗎?」
黨雲飛放聲大笑,「哈哈哈,你傻得真可愛。」
皺起眉,又有人說我傻?那是奕擎的權利,不准別人也這麼說:「不要說我傻!」
「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一堆奇怪的人?連逸水逸寒都怪怪的,明明比我小,力量卻這麼大。」
黨雲飛淡淡的說「二樣米養百種人嘛!我們也不知道這力量由哪裡來的,反正物以類聚嘛!怪胎就跟怪胎在一起,少跟你們這些正常人攪和。」
銀瞳中的悲傷是錯覺嗎?
「你不是怪胎,只是與眾不同,我想跟你一樣都不成呢!」小曲柔聲安慰著。
一點都不怕他?這個傢伙真的很遲鈍,可是……也很可愛。
「天生的異能你學不成,可是我可以教你一些功夫,你瘦弱的不堪一擊,學些功夫既強身又可以自保。」
小曲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笑說:「你真的是個好人,如果不是奕擎佔滿了我的心,或許我會喜歡上你,只是對不起,我沒辦法再接受別人……」
黨雲飛一陣臉紅心跳,忙背著小曲起身,走向門口,「幹嘛?良心發現?不用裝了,好像真的很抱歉似的,我看還是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撲倒再說。」
「黨雲飛!」
小曲緊抓起被子,黨雲飛一踏出房他就衝過去鎖門,然後穿上衣服。
纖細的身影站立在窗前,窗外雨停了,一輪明月高掛,他們多少次一起賞月的?
奕擎總愛看他在月下獨舞吟唱……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亂……擎哥啊!真的要讓你月下獨酌了,原諒我……
寧靜的山莊,隱隱響起一陣柔美哀怨的歌聲誰上畫樓拋淚?玉瘦香濃腰身。離別怨,相思苦,怎叫不恨斷腸?永夜漫漫燭影暗,惆悵寒月殘。還記春風曾照看,甘為君前奴,如今忍向故人辭,只留夢裡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