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就告訴你。」情勢對自己不利。談談條件總可以吧。
「不要,你得先回答我。」
拒絕得真爽快!祝風火咬牙道:「我討厭和有理說不通的蠻子交涉,更討厭看見蠻橫不講理的笨蛋。」夠明顯了吧。
「哦?是嗎?」雲無璇不以為意,似乎聽不出來他口中說的蠻子就是他,他緩緩低下剛毅又無情的薄唇,抵上光裸的肌膚,享受無上它的溫潤,輕輕舔囓,靈活的舌尖留下一道道淫魅的濡濕。
撫著頸項激昂的跳動,順著優美弧度的鎖骨往下滑,來到結實微微隆起的胸膛,咬起來彈勁十足。
「住手,住手!我說我說!」
埋頭苦干的人惋惜地抬起頭,停止未暢意的品嘗。
吁,見他停止,祝風火不由得松口氣,只是很快地他就會發現他放心得太早了。
「唔……這該怎麼說呢?」
在他遲疑間,魔手又往下降。
「等等,你好歹也該讓我整理一下思緒嘛!」
但蠻子又豈會是有耐性的人,在那雙熟悉的大掌又快抵達前,祝風火被逼得沖口而出:
「很在意!我很在意你!」
大手停在幾乎可以感受到它的溫暖的近處,並無收回的打算,似是種威脅,教祝風火倍感壓迫,話語便不加掩飾地道開,畢竟他原就不是個善於隱瞞真實情感的人。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便有股熟稔感,明明就不曾相識,我卻有一種已認識你很久的錯覺,讓我特別的在乎你。而待在這兒的期間,雖然我們相見的次數不多,但我可以清楚地感到你對我的重視,吃的、穿的、用的,沒一樣是在我開口要求後才出現的。真的,從外表看來,真看不出你有這麼體貼。」
「你怎能確定是我交代的?」
「不是你嗎?但我確定只有你有可能。」
「這麼有把握?」
「是的,雲府長時間在外洽商的只有你,能帶回來不是揚州城的東西的也只有你,能體貼地知道我這北方人思念家鄉口味的也只有你,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你說不是你還會有誰?」
「其實不論你是否真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兄弟,我都不在乎,也不會放你走。」雲無璇態度真摯又不容置嚎地道。
「為何?」
「你還沒回答完。」
一點便宜也不讓我占,先說先輸嗎?罷了,爭這也無意義。
「我不是已經回答我很在乎你了嗎?」
「有多在乎?」
「很在乎。」他誠實的道。待在雲府的日子裡,眼裡、鼻息間、感觸裡,滿滿地都是他,他也不懂為何。
總之,他讓他相當在意,在乎他的去向,在乎他的想法,在乎他何時歸來……待在他的房間裡等他,真有種牠是新婚的嫁娘等候著夜歸的夫婿的感覺,真怪。
「你喜歡上我了,真教人高興。」
「什麼!?」喜歡?
祝風火被他的話羞得面紅耳赤,他喜歡他,他會如此在意他就是因為他喜歡他?
「這麼說來,咱們是兩情相悅,真好。」
「兩、兩情相悅!」喔,刺激過大,他開始結巴了。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不是兩情相悅是什麼?我等這一刻等了這麼久,總算是值得了。」
「什麼意思?難道你認識我很久了?不是才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嗎?」
「是很久了,人到我都快忘了到底有多久。」
「什麼……不要!」
充滿魔情的修長手指捻上在冷風中挺立的蓓蕾,輕輕地搓揉、扭轉。
「不要?既是兩情相悅,就該做些兩情相悅的事。」
「我可不認為我被綁住雙手可以看出咱們倆有哪裡兩……情相悅!」
「哎唷,是男人就不要在意這點小事。」
「什麼!噢……」
雲無璇的兩指以忽重忽輕的力道捏起被它催熱的果實,再以指甲輕戳,惹得它通紅。
「原來這樣你很有感覺。」
「才沒有……嗯!」
另一邊也同樣被仔細對待,祝風火全身微微顫抖,似在風中飄搖的燭火,需要更多的熱才不會熄滅。
薄唇覆上微張著喘息的紅瓣,輕易地便能將火舌探入,汲取芳甜,它狂霸地如同品嘗自己的所有物,恣意而不留情,直到感受到身下人兒的異狀才暫時罷休。
「要記得呼吸。」濃濃的笑意在眼眸間漾開,似天邊的虹彩,炫麗得教人癡迷。
他的揶揄令祝風火一時氣不過,賭氣地道:「要不是你封住我的唇,我也不會呼吸困難,險些窒息!」
呵呵,聽他這話似乎相當不滿。
「若不滿意,那我再來一次好了。」
說得好似天大的恩惠般,祝風火正欲反駁的唇又被封緘,只能吐出無意的呢喃,熱呼呼地,熱得全身扭曲亦抒發不了。
「雲無璇……別再來……了……」祝風火氣喘吁吁,全身虛軟無力,原來這就是吻,難怪爹爹總會軟倒在阿爹的懷裡,久久不能自己。
又甜、又膩、又多采……訴不盡的味道……
「乖,叫我無璇。」
「無璇,我沒法呼吸……嗯!」
又被吻上,被恣情地探索最深處,無一處遺漏,連本人不清楚的也全展現在雲無璇的妄為裡,被弄亂的思緒似無再重整的一日,混沌、渙散。
「呵,你好敏感哪!」滿意地見他臣服身下,再也無力反彈。癱軟的身子,在他的撩撥下快生生地戰栗著。響應著他的每一次愛撫,誠懇毫無假意,直接絕不迂回,這就是他要的他,他等了多年的他。
喜愛之情隨著相處的日子加溫,直直向上攀升,日進千裡,終於到了無法遏制的地步。
也許他該感謝王琰那渾小子,若不是他的惡作劇,他還想等,慢慢地等,不想嚇壞巧人兒,不想驚擾已然漸漸地將顆單純的心向他靠攏的祝風火。但,一見到他腥紅的印記,他實在無法再默不作聲,無法再隱忍,他要他成為他的,就在今晚。
「不……無璇……不要……」無意義的吟哦斷斷續續地自嬌美的、被吮紅的唇中逸出,為兩人的情欲加溫、催化。
忍住自己澎漓洶湧、呼之欲出的欲望,雲無璇以無比的耐性用盡各種方式開啟初嘗人事、懵懂羞澀的身子,讓他為他展現美麗的紅嫩。
情欲攀升至極致,完完全全被擁有的身子,迎合著雲無璇的每一次攻占,一同浮沉、一同沉淪,只因是他,有他相伴。
***
雲無璇拿著沾上溫水的布巾,輕柔地為昏厥的人兒擦拭身子,心底有著不忍和滿溢的自得。終於,終於礙…
動作極為溫柔,生怕像方才無法克制間傷了祝風火似的,但見到他烙下的痕跡竟又不住地自滿,這就是集矛盾於一身,外表冷硬、內心火熱的雲無璇,也是因為他的極端,一開始就教祝風火困惑,進而視線焦著、迷戀、喜歡、愛……
因為濕布巾執拗的擾弄,一時昏迷的人兒幽然轉醒,一睜開蕩漾著迷蒙秋水的雙瞳,映入眼簾的叉是教他情不自禁羞紅雙頰的俊顏。
他長得可真是好看呵!
第一眼時便這麼覺得,愈看愈是覺得好看,百看不厭似的。
「在想什麼?」
呵進敏感耳內的濕熱,教祝風火起了一陣瑟縮。他絕對是故意的!他睨了他一眼,又被他眼中的火熱羞得撇開。
噢!他們……他們真的……真的……
啊!好羞人!
「沒、沒什麼。」唔,他連話都說不順。
雲無璇一副了然於心的笑,相當刺目。
「你終於是屬於我的了。」
「為何你總是這麼說?我是屬於我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人。」終於順暢地說完,一抬眼卻見噬人的目光,害祝風火後悔得想將舌頭咬斷,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他不信他承擔不了。
「對,你以屬於你自己!」邪恣的佞笑在雲無璇的嘴角漾開。「那麼為何你無法反抗對你這麼做的我,只有我能這麼對你的我?」
手撫上熱度未曾完全消退的同體,敏感的燥熱又起,哆嗦、微顫,都只是在告訴雲無璇,他也是他的所有物。
「別……不公平!」
雲無璇握著因腕上被腰帶束縛住而泛紅的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公平?那你也這麼對我,不就公平了嗎?」
也對,他也要讓他抖得似秋風中的落葉。
上當的祝風火不知這麼做叫引火自焚、自討苦吃,他忍著身子的不適,努力赴,竭盡所能地模仿方才同樣施加在他身上的魔咒,忽地異樣的吐息噴灑在他頭頂,抬頭的他看見熟悉、也就是方才才剛見過的赤裸裸的欲望。
「不!我、我累!嗯……」
又被吻注壓倒在床褥上的祝風火失了再為自己的權益發言的機會,和不久前的熾熱欲海再次重逢。
在天未露魚肚白前,夜還很長呢。
***
太好了!太好了!想不到竟能擺脫辛澤的監視,逃出防衛森嚴的雲府,看來三弟得好好地再重新訓練雲府的守衛才是,尤其是辛澤,那個陣前倒戈的家伙。
雲府長公子雲無琦,正為自己能離開囚禁他多日的宅第雀躍不已。
他想去的地方不外是思念不已的紅顏所在地,水虹坊。
一路上他刻意避開可能的追兵,總算是讓他如願已償,他現已身處於一間布滿粉紅紗帳的房裡,等候著佳人的到來。
水嬤嬤,也就是水虹坊的老鴇,告誡他要乖乖待在房裡,以防被雲府的人知道他又來了,否則她怕雲無璇會不留情面地將水虹坊給拆了,那麼她們一群姑娘不知將會流落何方。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依舊不見佳人芳蹤,雲無琦無聊地在斗室內走來繞去,一會兒坐,一會兒又怕繞圈子,半刻靜不住,就是擔心東窗事發,他會見不到心上人。
唉,想不到,他竟會怕三弟怕成這副德行,早知當初就不該答應和二弟、四弟共謀,陷害三弟做雲家之主,若由其它兩個弟弟來當或許不會干涉他至此田地,至少他仍見得到水袖,不用兩地相思,空對月惆悵。
「應軻……」
咦?水袖?那是水袖柔柔似水的嗓音,是牠的幻聽嗎?他已思她甚深,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宛如癡迷了般,雲無琦隨著水般的柔嗓,將耳朵貼在牆面上傾聽。
「應軻……」
真的是水袖的聲音,她竟和應軻在一塊兒!?雲府的護衛,無璇的人,事有蹊蹺。
雲無琦細細聽聞。
***
「怎麼了,奴家叫你這麼多聲,你怎麼都沒響應?有心事?」
解語花的責任是負責傾聽,體貼溫柔的關心,不強迫,只是靜靜地待在身邊。
嬌柔的水袖像朵含笑的白花,依偎在郎君身畔,淺笑裡隱藏的是一股被壓抑住的得意。
一向洋洋得意,在水虹坊驕縱任性,任意挑選客人,任意地待客,任意地支使和她處於競爭狀態的姊妹們……
更可惡的是,抱著隨隨便便應付了事的心態竟奪走應該屬於她的花魁聲名,一切都是她,都是因為她,否則她可能可以更早脫離這個是非之地,找到良人,化身良婦。
不過,這一切在昨日全變了,終於她也有在她面前揚眉吐氣、抬頭挺胸的一朝;瞧見水雨嫣失魂落魄、鬢發未整的模樣,如今總算輪到她情場失意,而換自己得意了。
「水袖……」
「嗯?」輕應一聲,她半仰小巧精致的臉蛋,費盡心思雕琢的裝扮半隱半露,姿態半迎半怯,最能惹得男人的疼愛。
「水袖……我、我……唉……」
「應軻,來喝杯小酒,這可是陳年的銀露,很香的。」若難以明言,她可以窩心地替他轉移話題,讓他忘卻煩憂。
應軻端起酒杯,一仰而盡,辛辣嗆熱他的咽喉,到口的話似乎更難道出,但不說又不成。
「對不起,雲府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雲府!」
再遞上的酒杯,匡哪一聲碎於地,汁液濺於四周。
玉手不自覺地顫抖著,「啊,抱歉,我再為你添一杯。」
應軻抓住水袖的手,制止她。「三少不許我要妳入門,他說除非他死,否則絕無可能。水袖,我對不起妳……」
「不,你說過你非我不娶的,你說過今生今世只為我一人心動,你說過……不!你答應過要娶我進門,而且是名正言順、名媒正娶的,你說要讓我脫離苦海做良家婦女的,難道這一切都只是你欺騙我的謊言?」
兀自垂淚不已的小花,楚楚可憐,應軻將她抱在懷裡。
「我真的非妳不娶,若是無法娶妳,那麼我將終生不娶,真的,我發誓!」
不能娶她,那麼他終生娶或不娶又與她何干!
顫巍巍的小花在風雨中飄搖,似乎承受不住打擊,一副人生至此已勁毫無希望的模樣。
應軻再做最後一次掙扎,「我們逃走,逃走好嗎?就妳和我,我們兩人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樸樸實實地過平平凡凡的日子,妳說好不好?」應軻鐵了心,若三少不肯,他也不忍見水袖痛苦的模樣,那麼唯一能兩全其美的法於,便只有他帶著她奔走天涯,化作飛向天際的比翼鳥。
「可是我……水嬤嬤待我不杯…」
「我雖然沒法讓妳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會努力,努力不讓妳餓著肚子;雖然沒辦法讓妳穿金戴銀、精心打扮,但至少也有能避寒的衣物,只是可能不能像現在讓妳打扮得如此美麗。可是,我會努力的,真的,我會努力讓妳過好日子的!」
「可是贖金……」
「以我畢生的積蓄總合加起來,還是差得很遠,所以只有帶著妳私自潛逃,避開雲府和水虹坊的追兵們。」
不能明媒正娶?還得躲躲藏藏,見不得天日?更甚者,還可能衣衫襤褸、朝不保夕?
天啊!瞧瞧她這雙保養得宜、似水蔥般的纖纖玉指,哪禁得起略微粗重的工作折磨,她連炊事都不懂,那今後是以喝西北風果腹嗎?
她不要,她過慣安逸的日子,她不想再回去過小時候連圖溫飽都是奢望的苦日子,不要!絕沒得談。
水袖嬌顏悄然變色,方才的溫柔婉約化作幻影,只能殘留在記憶裡,慢慢品味回憶。
「應公子,咱們就算躲得過水虹坊的追兵,也絕對逃不過精明的雲三少,逃不遠的,被捉回來,只有死路一條。」
沒發現水袖異狀的應軻仍對未來抱著無限的希望,無限的美好奢求。
「不會的,三少他待我極佳,會顧念我為雲府付出多年心血的份上放過咱們,或許將來咱們有了孩子,他還會讓咱們重返雲府。」
應軻呀應軻,你又不是雲府的子孫,憑什麼雲三少會顧念孩子的情分?癡人說夢,好笑、好笑、真好笑!而且聽聞中的雲三少冷血無情,這種事是不可能的,而她也不想吃苦。
「應公子,恕水袖不能背叛水嬤嬤,若不能以千金贖買,那奴家如何報答她的恩情?而且非明媒正娶,如何能讓水嬤嬤不再替我擔心?奴家不能愧對她老人家……」
拿水虹坊的老鴇當借口,是水袖慣用的手法,好似她多念舊情似的,其實只是借口罷了。
偏偏就是有人聽不出來。
「水袖,我已為妳背叛三少,難道妳不能為我背叛水嬤嬤?我這麼決定是為了咱們倆的將來,不成嗎?」
就是為了她的將來,所以更是不成。
「應公子,請你忘了水袖,水袖真的不能。」
「不!水袖,妳說過妳願意嫁給我的,不論貧窮富貴,不論病痛殘疾,只願嫁給我一人的,水袖……」應軻急急拉住突然間絕了情的水袖。
「應公子,請你忘了水袖。水袖命苦,一輩子只能待在水虹坊裡,以棉薄之力報答水嬤嬤。」
「妳是不是嫌我窮?」
應軻放開她,想問個清楚。
既然他明問,那麼她也只好明說。水袖返到門邊,以防情場失意的人會突然間失去理智,對她動粗。
瞥見門外晃動的人影,有他人在便白以為安全的水袖說得狠絕。
「是的,想我是水虹坊的紅牌,怎能跟著窮小子跑了,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應公子,請你稍微想想,這是不可能的事!」
「水袖,妳從未對我動過真情?」沮喪地想撈回一點點自信,應軻似懇求般地詢問。
「應公子,你以為水虹坊是什麼樣的地方?而水袖又是什麼樣的身分?我只是想結束倚門賣笑的日子,想嫁給好人家圖下半輩子人老珠黃時享享清福,而這一切只要有錢就能辦到。無論是對你或對任何人,我只看他若是對我好,我便會把握每一次機會,誰都沒差。」
「只要對方有錢又肯娶妳,就算是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妳也願意?」
「是的。」
「妳真的沒對任何人動真心?」
「應公子,請別再癡人說夢,我水袖從不對任何人放下真心,我早已沒了真心,你請回吧,沒有錢的人是沒法成為我的入幕之賓的。」
「那麼大少爺呢?」
「你是說雲大少爺?呵呵,他又不能娶我,財產又全被掌控在他三弟的手裡,我要他做啥?更好的人選多得是,我又何必委屈自己!還有我當初之所以答應要嫁給你,還不就是因為水雨嫣看上了你這木頭,我想搶她要的,讓她敗在我手下,你真以為我會看上你這身無分又沒地位更沒銀兩的小子?別忙著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呵呵……」
水袖的訕笑不停傳出,在室內回蕩若,全然沒了之而似水的柔情,有的只是鄙視嘲弄。
憑他也配!
呸!呵呵呵……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