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相擁似乎已成了水蓮與原敬久之間的習慣,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分開一般,只要見了面,原敬久總要摟緊水蓮。
所以在這個特別的夜裡,這個難得能擁有水蓮的午夜,原敬久自然將他摟得緊緊的,像是要將他融進自己的身體裡,合而為一。
「敬久,你或許不知道,在花街裡有個古老的習俗,夜華們會切下小指,送給真正心儀的對象。」
水蓮在原敬久的懷裡動了動,伸出自己的手,在原敬目眼前晃了晃,然後調皮地動了動小指。「想要嗎?」
讓原敬久帶著自己的一部分離開,或許也是長伴在原敬久左右的一種方式吧!「我比較想要你整個人。」原敬久輕輕啃咬著水蓮的小指,「或許,我其實是很貪心的男人。」
他既然可以為水蓮死,自然不會希望水蓮受到傷害;與其叫水蓮切下小指,倒不如讓他冒險帶走水蓮。
「也好,真給你就變成壓力了。」聽到原敬久的回答,永蓮只是笑了笑。
「我不想綁著你。」他希望原敬久一輩子都能像風一般瀟灑的來去,那是他所享受不到的。
再說,真要送東西的話,自由或許是他能送出的最貴重禮物了,他不想把原敬久的心捆在自己身上,因為他知道,等兩人分開時,這份感情反而會成為他們的重擔。
「我也不想你被綁著。」原敬久摟著水蓮,認真地應道。
見到水蓮身上留下的青紫痕跡時,原敬久就認清了。
他這輩子或許都無法脫離水蓮這段美夢,更無法忍耐水蓮任由旁人糟蹋,但他會盡己所能、想盡一切辦法讓水蓮得到幸福,這將是他以後的夢想。
「不想我被綁著啊……」廚對原敬久的回應,水蓮輕歎一口氣,接著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一個怪問題:「敬久,你看過山頂上滾下來的雪球嗎?」
「偶爾。」原敬久已習慣水蓮講話的方式,他天外飛來一筆的問句總是暗含陷喻。
「雪球一旦滾下來,就沒辦法停了,就像我現在的狀況。」水蓮稍稍推開原敬久,平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呆。
「我先是救你,然後幫你,還收下你的心。我想我已經被綁住了。沒想到在歡場打滾多年的自己,竟會如此輕易就動了真心。」
「你不想被我綁住?」原敬久翻過身,雙手雙腳抵在水蓮身側,盤踞他正上方的空間,就像是要將他的視野也一併獨吞一般,他連水蓮的視線所及,都想要用自己的形影加以填滿。
看著原敬久幽黑的眼睛,水蓮伸手撫著他的鼻樑。
「雪球都滾下來了,就算我不想也來不及了。」水蓮迸出低笑,接著攬上原敬久的脖子。「說句實話,如果是讓你綁著,我甘之如飴。」
「那就讓我綁著你吧。」原敬久放低身子,壓上水蓮的身軀。「不過除了這條命以外,我似乎也給不了你什麼。」
即使不問,原敬久也知道水蓮的身價高不可攀,而他不過是個沒錢沒勢、身份又見不得光的敵國探子,他們之間有著太遠的距離,只是就如同水蓮所言,感情已放,就難收回,而且他與水蓮一樣,為此心甘情願。
「你不把心給我了嗎?」水蓮搖了搖頭,對原敬久的話不表贊同,因為對不談真情的歡場來說,原敬久給他的可是一份大禮。
「敬久,你的心在我身上,如果你有萬一,我會替你活下來;我也把心給你,不營你到哪裡,都有我跟著你。」
「那麼,你就帶著我走吧。」原敬久親吻著水蓮的唇瓣。
「你想去哪裡,就帶著我的身體去哪裡;至於我,我跟著你在你孤獨一人的時候陪著你,你倦了、累了,就想著我、惦著我。」
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回報,雖然是份摸也摸不著的情感,卻是出於真心。
水蓮深情的回吻著原敬久,閉上眼睛享受原敬久的柔情。
只是就在這浪漫的氣氛下,水蓮突然推開原敬久笑了起來。「你啊,都幾歲的人了,鬍子還刮不乾淨。」
「我沒有自己刮鬍子的習慣。」原敬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新生的鬍髭確實扎得人臉頰發疼,尤其水蓮又生得一張白嫩嫩的柔軟臉蛋,想必剛才一定把他刺得很痛。
「我替你刮吧。」水蓮起身套上外袍,簡單的扎上腰帶。
他拿著剃刀,挑一個靠近火堆的地方坐下,然後拍著自己的大腿。「來!」
「看起來挺舒服的。」原敬久笑著躺上水蓮的腿。「你是不是吃得很少?怎麼連大腿都這麼細。」
事實上不是水蓮吃得少,而是娼館老闆捨不得食費沒讓夜華們吃飽過,所以水蓮即使到了發育期,卻因為營養不足而長不高。
不過這些現實的無奈,他沒打算告訴原敬久。
「如果把你燉了上桌,我連骨頭都啃掉。」水蓮在原敬久唇上吻了一下,才動手替他修去短短的鬍渣。
原敬久發出低啞的笑聲,他躺在水蓮的腿上,放任刀在臉上移動,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兩人的模樣倒像對一對夫妻似的甜甜蜜蜜。
「你想啃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原敬久享受著水蓮替他刮鬍子的感覺,卻沒敢在刀口下放聲大笑,只能輕扯唇角發出笑聲。
「油嘴滑舌的,我看先把你的舌頭拿來煮湯好了。」水蓮揮了揮手裡的剃刀,彷彿真的要把原敬久的舌頭割下來似的。
「你早嘗過味道的,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舌頭味道很一般,燉湯不合適,倒是你這身細皮嫩肉,若是上了桌,我肯定狼吞虎嚥一番。」原敬久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出笑聲,所幸水蓮的刀早已離開他的臉,不然只怕他的臉上就要多出幾道傷口。
「是碼?」永蓮放下刀子,用手巾替原敬久擦了擦臉。
「我以為自己一身皮包骨,引不起你的食慾呢!」說起來,原敬入對他總是規規矩矩的,就連剛才他躺在原敬久身上,兩人也沒發生什麼事。
「這屋子是你的、床是你的、食物也是你的,沒等主人說請用就擅自拿取,不怎麼禮貌,不是嗎?」原敬久摸著光滑的下巴,起身在水蓮唇上吻了一下,算是感謝。
「如果我說『請用』呢?」水蓮抱著腳,把頭靠在自已的膝蓋上,半瞇起眼睛看向原敬久,等著他的回答。
這原本只是略帶玩笑的挑逗,水蓮滿心以為原敬久還是會禮貌地與他談笑;沒想到剎那間,一股強勁的力道突然攫住他的身軀,再下一瞬,他已經被原敬久壓倒在床上。
「我會說你果然不夠聰明,讓我先用的話,你會被吃得屍骨無存。」原敬久以沙啞的聲音應答,甚至開始騰出手來撫摸水蓮微敞的胸膛。
他不知道水蓮能不能感受得到,但事實上他隱忍著一股像是要爆發出來的慾望,已經有些時候了。
「啊……」水蓮沒繼續和原敬久拌嘴,他緩緩的吐口氣感受著原敬久粗糙的手掌在他身上愛撫的感覺。
「還有樂曲隨侍身側……真是奢華的享受。」原敬久舌頭舔著水蓮的鎖骨,順道將衣襟拉開一些,沿著那一身漂亮的曲線往下啃咬。
「專唱給你聽的。」水蓮嬌笑著伸出手,順著原敬久的頸側滑入衣領。「要不要專人伺候你更衣?」
「我倒是比較想替你更衣。」原敬久把水蓮毫無遮掩的作用的衣服左右拉開,就著他滑嫩的肌膚吻了起來。
「說什麼更農,我看脫下來就別穿回去了。」水蓮的雙手探入原敬久的衣服裡,大膽的摸著他的背部。
「既然沒打算穿回去,那就脫得徹底一些吧。」原敬久褪去水蓮的外袍,霎時,完美無瑕的軀體立刻毫無掩飾地暴露
在他眼前,只是這回他總算不用遮掩自己的情慾反應了。
「禮尚往來……我也幫你脫吧。」水蓮推著原敬久起身,讓原敬久坐在床上。
他先在原敬久的唇上吻了一下,接著往下移動,用牙齒咬住原敬久的腰帶並且拉了開來。
等衣服鬆開之後,水蓮將手撫上原敬久的腹部,然後一路往上,經過原敬久的胸膛、肩膀,最後才解開衣領,將衣服褪了下來。
看著水蓮熟話的動作,原敬久倒是沒什麼喜悅之情,因為他明白水蓮之所以如此熟練,八成是因為在娼館裡……
令人嫌惡的景象驀地浮現,差點讓原敬久反胃。
他接住水蓮的肩膀,示意他停手,然後像是要忘卻那些景像似的,連往水蓮的唇上狠狠地吻了幾下。
「今天就讓我來吧,你只要放輕鬆享受就好。」原敬久將水蓮摟進懷裡,手指則跟著撫上他胸前微凸的紅點,試著想讓水蓮放鬆心情。"水蓮,如果我有服務不夠周到的地方,你就提醒我吧!」
他只想讓水蓮快樂,而不是令水蓮覺得自己像娼妓,所以他即使明白水蓮技巧高明,也不願讓水蓮服侍他。
「你這是在向我討教嗎?」水蓮笑了出來。
不過他真的聽了原敬久的話,放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在原敬久的懷裡。
「不是討教,是想讓你好好享受。」原敬久明白,會到娼館裡去找水蓮的男人,大半是想發洩慾望罷了,不會考慮到夜華的心情,所以水蓮想必受了不少苦,真的能夠樂在其中的機會大概等於零。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水蓮感覺起來是好是壞,但至少他想讓水蓮覺得舒服、覺得陶醉,而不是噁心或痛苦。
原敬久的這份用心,水蓮自是明白的。
「敬久,你果然是好人。」水蓮感動的抱住原敬久,把臉埋在他的肩頭,像個孩子似地賴在他身上。
「既然覺得我是好人,那就放心依賴我如何?」原敬久撫著水蓮的背,那纖瘦的軀體令他感到一陣酸澀。
水蓮,還是個孩子啊……
雖然強行偽裝成人,可水蓮是個徹頭徹尾的少年,他應該開心生活在歡笑中長大。能夠的話,他想疼愛水蓮;可以的話,他想放水蓮自由,偏偏這一切,都只能以「如果」做前提。
可他願意的,倘若可以,他會毫不考慮地放水蓮自由生長,甚至是給予水蓮一份沒有期限的愛。
「早就放心的交給你了。」水蓮抬起頭,對著原敬久眨了眨眼腈。「別擔心,不管你的技巧是好是壞,我都不會笑休的。」雖然說了不會笑,但話還設說完,水蓮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傢伙…」原敬久探出手去,開始在水蓮腰側呵癢。「你現在不就已經在笑了!」瞧見水蓮開心的模樣。
「你搔我癢,我才笑的!」水蓮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笑著從原敬久的魔掌中逃開。
「說謊是不好的,讓我教訓你!」原敬久玩心大起地追著水蓮在房子裡到處跑。
他對準水蓮的身影撲上去,原以為可以軟玉握香抱個滿懷,卻沒料到水蓮竟從窗口爬了出去;就在他跨出前腳想跟進時,水蓮竟然又從身後的門口出現。
原來水蓮從窗戶出去以後,又在屋外繞了一圈跑回來。
「想從那裡出去,當心你那一身老骨頭卡住!」水蓮指著原敬久大笑。
「好啊!看我追上你後不好好教訓你!」原敬久一邊喊叫,一邊跨步往門口奔去。
可惜原敬久雖然跑得快,但是水蓮輕盈的腳步卻也沒那麼容易追上,結果兩個人只是一前一後繞著小木屋不停打轉。
他們就這麼一邊嬉鬧,一邊追逐著彼此,漸漸地身子也越來越疲倦,最後只能氣喘吁吁地相擁進屋,一同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至於先前那份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春情與慾念,早已隨著這場玩笑而淡去。
如果要問原敬久,失去擁抱水蓮的機會是否覺得可惜,他會肯定地點頭。
但他也會說,見到水蓮孩子般的開心笑臉,比起解放自己的慾念,還要來得重要。
想讓水蓮開心,那是原敬久目前唯一的念頭,至於其他,那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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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出門趕往小木屋,在裡頭等著原敬久回來,已經成為水蓮固定的生活模式。
這天水蓮照樣等在屋裡,好不容易看見原敬久回來,卻發現他身上沾著一般熟悉的味道。
那是花街特有的香氣,而且還是紫煙館附近的娼館。
「從櫻雨堂的姑娘口中是探不出消息的。」承蓮並沒有像一般發現丈夫偷腥的妻子那樣對著原敬久大吼大叫,因為他知道原敬久的身份,也明白原敬久往花街跑的目的。
一般官爺總是在花街流連忘返,酒過三巡便容易漏口風,所以姑娘們總是知道得最多,因此原敬久才會上花街打探消息。
不過原敬久畢竟是外地來的人,對親水的情報網不甚請楚;為了不讓原敬久白花冤枉錢,水蓮還是破例給了他提醒。
「你怎麼知道?」原敬久剛在地板上坐下,連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聽見水蓮這句話,讓他忍不住納悶地瞧向水蓮,不過臉上倒沒有被水蓮發現自己上花街的尷尬。
反正他上花街又不是為了尋歡,所以根本沒必要心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這圈子裡的情況,我再瞭解不過了。」水蓮躺了下來,他皺起眉頭歎氣,似乎是在煩惱什麼。
「在想什麼?」原敬久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能從水蓮的口中聽見「情報」,但是見他皺眉,卻又讓他深感不解。
「敬久,這個給你。」水蓮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解下腳上的金鏈子,朝原敬久丟去。「拿去送給桃月堂的水紀,她跟過兩個判事、一個奉軍,只要能哄她開心,應該可以問到不少事情。」
「水蓮,你……」原敬久沒想到水蓮會主動指點他,一時間愣住了。「不行,這是我自己的工作、我自己的問題,你讓我不用白跑櫻雨堂,我已經很感謝了,怎能再收你的東西?」
更何況,這可是水蓮賣身換來的,他不能用也不願意用。
一想到這是水蓮的皮肉錢,原敬久摸著金鏈子,著實心疼不已。
水蓮看了原敬久一眼,苦笑著歎一口氣。
「我沒讓你收,是叫你幫我還給水紀,只是別告訴她,是我叫你幫忙還的。」看來不找個借口,原敬久的死腦袋是轉不過來的。
「米行老闆本來要把鏈子送給水紀,但被我搶了過來,現在我不想要了,你幫我拿去給她吧。」雖然這個借口有些笨,但也是實情。
「水蓮,你擔心我、想幫我,我心領了,但我不希望把你也牽扯進來。」原敬久搖搖頭,這種一聽就知道是胡扯的理由,他不會笨到聽不出來。
什麼還不還的,想也知道這不過是水蓮為了哄他而瞎掰出來的說辭而已,目的還不是讓他去套消息。
但是,怎麼說這條鏈子都曾經是水蓮的,倘若他是探子的事情被人發現,水蓮必定會被牽連於內,那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面對原敬久的心意,水蓮感動歸感動,還是忍不住念道:「死腦筋的武士,你到底想不想替主子把事情辦好?」
「我現在倒是挺猶豫的。」這不是場面話,而是心底話,遇上水蓮之後,他開始羨慕起弟弟的平凡,腦子裡也不再只有振興原家這個念頭,反倒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帶走水蓮,同游青山綠水之間。
「大男人做事婆婆媽媽的,難怪你到現在還只是個探子。」水蓮轉過身去,故意背對著原敬久。
「我現在挺慶幸自己有這種婆婆媽媽的個性,不然的話,不是早掉了腦袋,便是當了大官,也見不著你。」原敬久來到水蓮身後,兩手越過水蓮的雙肩從背後摟住他,低頭汲取他發上的香氣。
能夠與水蓮相遇,讓他感覺到這世上還有希望、還有幸福,所以他不願失去這個得來不易的美夢。
「既然已經見到我了,就改一改個性吧。」水蓮依偎在原敬久的懷裡,腦中仍然忙著替他打算。「那條鏈子能讓你在水紀的房裡住上三天,你就好好在桃月堂待一陣子,可別浪費了。」
「你老是為我打算,有沒有替你自己想過?「既然這條鏈子能讓他在水紀那邊住三日,表示價值頗高;與其給他,倒不如留著為自己贖身還來得實際多了。
反正不管他是否取得有利的情報回去,想必主子都不會對他多加注意的。
所謂的探子,就是見不得光的下人罷了,若是他想要立功的話,不如上陣殺敵還來得快些。
「想過。」水蓮答得乾脆。
「想過?」原敬久為水蓮直截了當的答案感到錯愕。
「你知道我的身價是多少嗎?」水蓮縮在原敬久的懷裡,說話的聲音似乎比平時還要小。
也許水蓮已經極力避免流露出自己的情緒了,但是原敬久依然可以感覺到向來堅強的水蓮在提起此事的時候雙肩微顫。
「你願意說的話,我倒是想知道。」雖然不覺得自己贖得起亦蓮,可總比漫漫長路沒有目標來得好。
最起碼,讓他知道前方還有終點,就算拚命了也有價值。
「三十萬兩金子。」
對水蓮來說,這是一個無論再怎麼努力,都存不到的數字,相較之下,方纔那條金鏈子,可說是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三……」原敬久說不出活來,雖然他曾經做過最壞的打算,但都沒有進個令人震撼的數字來得驚人。
這種破天荒的價格,他這輩子連想都沒想過。
這簡直不是普通人能拿得出來的數字。
店主的意思太明顯了。
他是打算把水蓮留在店裡一輩子!
比較起來,或許帶著水蓮遠走高飛,還來得簡單一些,
「我想,我是不可能離開娼館的,所以我身上能用的,你就拿去用吧。」對於重獲自由這件事,水蓮老早就死心了。
「就實際一點的狀況來說吧,如果你打探到重要情報,立下大功、升了官,帶我走的機會不是還高一點嗎?」
「水蓮……」原敬久無法反駁,因為事實確如水蓮所言。
殘酷的現實讓他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望著水蓮略帶悲傷的眸光,在內心裡翻湧著酸澀的滋味。
「我懂了。」原敬久收下金鏈子塞進懷裡,然後用力地將水蓮摟進懷中。「水蓮,現在我能給你的,就只有心而已,不過……」他在水蓮的耳垂上輕輕地啃咬了下,雙臂將水蓮勒得死緊,彷彿是在允諾什麼。
「只要有一點機會、有一點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過去即使為了家族聲望面努力工作,也從沒產生過如此堅毅的決心,但為了水蓮,他卻有一種不得不振作的感覺。
守護水蓮,是他心裡萌生的慾望,而且很明顯地在竄升中。
他一定要帶走水蓮!
「有這個就夠了…… 」水蓮轉過身面對原敬久,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心跳聲。
「等會兒我拿點錢給你,若是水紀那裡問不出消息,桃月堂對面的姑娘也伺候過不少大官,你可以上那裡轉轉。」
水蓮接下來又報了一串名字給原敬久,還說明這些姑
娘和哪個官員有關係。
原敬久一一記下,認真地聽著水蓮的話,只不過……
在他照著東蓮的指示跑了一圈之後,時間不知不覺已過兩周,可他卻什什麼消息都沒問到。
但是,他卻間接明白了水蓮要他往這幾家高級娼館跑的原因。
原來田昌友信下令在這半個月裡清查城內的敵國間諜,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官兵,唯獨有官員造訪的幾家酒樓娼館卻不在巡邏之列,或許是當差的怕不小心惹到窩在裡頭的大官吧,所以根本沒敢去找這些店家的麻煩。
而水蓮要他去這些地方,為的就是讓他避開官差們的查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