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全是那黑老虎惹的禍,害她成了洛陽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花弄影鬱鬱寡歡地坐在桌前,眼前的帳本攤了好久卻連一頁都沒翻。
自從她被人追殺然後被帶上山寨,隔日再被一群強盜送下山後,流言便不曾停息過。再惡毒的言語都有,雖然想要置之不理,但是她又十分清楚那些雜舌的人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確是淫娃蕩婦。
她若不是,又怎麼會讓黑老虎一再一再的佔有?若非自己生性不安分,又怎麼會爬上他的床呢?
現在後悔來得及嗎?她真想與黑老虎撇得一乾二淨。但她知道外頭那些人不會相信,而她自己也斷不了對他的思念…一她想不透自己為何會掛念著他,或許是那晚窺視到他的內心吧!她不由得為他心疼。
家族的長輩更是頻頻「關心」,她猜想,若非現下她是花家支柱,恐怕早就被長輩們給除名了吧?
煩躁地歎了一聲,她才回神要專注對帳時。一道陰影遮住了她前方的光線。
她抬眼,是花記商號的老顧客。
「唷,是陳老闆哪q兒個來看什麼貨?」她打起精神來招呼客人。
「是,今天我是來看貨的……」陳老闆一雙眼直盯著她不放,帶點意義的眼神讓人感覺怪難過的。
在經過黑老虎的「教導」後,她已經明白男人這眼神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她懶懶的放下毛筆站起身,睨著比她還矮半個頭的老頭子,挑明著說:「我說陳老闆,我花記商號這裡頭的東西全都有價,就是人無價,懂了嗎?」
「我可不出價,聽人說你這裡有個被強盜沾過的蕩女,我只是來瞧瞧。」陳老闆不知死活的調戲她。
花弄影藏住憤怒,美麗性感的嘴角一揚,「唷,我想被強盜碰過總比被又臭又老的矮冬瓜碰著來得強吧?嗯?」
看見陳老闆怒瞪著雙眼,她得意的笑了。
而她美麗的笑顏讓陳老闆看傻眼了。
「好吧!我出價,多少錢陪我一晚?」他心癢難忍的問,甚至急切的往前一站,想要抓她的手。
夠了!她的忍耐至此!她抓起一旁的硯台往陳老闆身上砸去。「臭男人!別以為用錢就買得到女人的身子,我花弄影若真要出價,就算你賠上老命也不夠!」
「你……」陳老闆氣抖了身子。
「如何?」她怒瞪他,正想找人好好吵一架呢!她憋了那麼久的怒氣,今天就發洩在這無恥的男人身上吧!
「你別裝清高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寡婦,難道你當真守節嗎?哼!瞧你三天兩頭出城,肯定就是去偷漢子吧?」陳老闆也不甘勢弱的吼回去。
「偷了又如何?干你屁事?我倒想問問你,你三天兩頭在花街柳巷裡找處女開苞,到底是行不行?我前兩天還看見你那隨從給你抓藥,哼!抓什麼藥大家心知肚明啊!」花弄影暖昧影射的語氣逗笑了在場的人。
「你這個無恥的女人!」被說中痛處,陳老闆氣得掄起拳頭欺身上前。
耍要嘴皮子花弄影在行,但動手動腳?她只是個弱女子啊!
她咬牙閉著眼等著即將來到的拳頭。
「誰准你打女人了?」低沉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接著便是陳老闆殺豬般的慘叫。
花弄影睜開眼,看見那遭高大的身影捉住陳老闆的手輕易地將他甩出去。
「黑老虎?」她傻了眼,沒想到他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他不怕被官府抓走嗎?「你來做什麼?」
他機靈地盯著她,確定她眼中沒有怒意後,他暗鬆了口氣調笑道:「自然是來看你氣消了沒啊!」
這些天他一直在等待,打算等她氣消了才來找她。
她俏瞼驀然一沉,「別忘了,我恨你。」她低聲嘶吼。她可沒忘了,那晚其實是他在生悶氣的!
他無奈地長歎一聲。「還是一樣啊?」
「你到底來做什麼?我已經被你弄得身敗名裂,人家都當我是蕩婦……」她委屈的快哭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傾身覆在她耳邊,「別懷疑,你在我床上的確是個蕩婦。」
她氣惱的伸手甩他一個耳光,不過力道很輕……她想起他討厭別人碰他的臉,但是為時已晚,他不會當場給她難看吧?
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他根本不在意她,或是……已經習慣她這樣的碰觸了?
他無所謂的刮刮瞼頰,「我沒說錯啊!」
「給我滾!」她對他怒吼。她在激動中環視店內,所有人——夥計和客人——都瞪著她和黑老虎,想必待會流言必定會更多更難聽了。
她不禁撫額呻吟。
「可是……」黑老虎為難的愁了俊臉,「我肚子餓了。」
她幾乎想殺了他。「關我屁事!」
「我難得進城,你盡盡地主之誼請我吃一頓也是應該的。」他無賴的要求。
「沒錢吃飯嗎?去要飯哪!」她怒吼。
「大爺我錢多的是,尤其是從你家和那家劫來的貨,轉手後還真賺了不少。」他得意的笑說。
沒見過臉皮那麼厚的人,她氣極的威脅:「你要是再不滾,我就叫人把你綁去官衙,到時若被殺頭,我不會幫你收屍的。」
他一臉的無所謂,「我進出城裡城外,你何時見過官兵為難我了?」
這倒是事實。她洩氣了,腦筋一轉改換對付他的方式,坐下來盯著帳本打算漠視他。
才提起筆,眼前的帳本就被抽走,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黑老虎!」她站起來對他怒吼。
「請我吃一頓,否則我撕了它。」他舉高手,讓她拿不到帳本。
兩人像是打情罵俏的一往一來,全都落入眾人眼中。既然她也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那就速戰速決吧!
她越過他,臭著一張俏臉走出花記商號。黑老虎見好計得逞,得意洋洋的放下帳本尾隨其後。
出門前,他又想起剛才那一幕,於是沉著臉,轉身掃視商號裡所有人,警告意味甚濃的說,「給我聽清楚了,若是再讓我聽見、看見誰對花弄影不敬,我可不客氣了。」話才說完,就被花弄影急沖沖的拉走。
「你生什麼氣?」他不解的看看她氣呼呼的臉。他又做錯什麼了嗎?
「你剛才說那些做什麼?讓人家更確信我們真有一腿?」她不顧週遭的人來人往,火爆的吼他。
「我們本來就有一腿了,再說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那樣欺負你?」他在嘴裡咕噥。
而她聽見了。「你若真的不忍心,就別來煩我,這是幫我的最好方式。」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來看你啊!」他似乎也很困擾。明知自己纏著她只會帶給她麻煩,可是才幾日沒見到她,他就心癢難耐,所以還是來了。
她看著他煩躁不解的臉,莫名的,氣消了。
「走吧!上風雲樓。」她轉身走在前頭。
黑老虎看見她薄嗔的臉,知道她已經不氣自己了。跟在她款步輕搖的身後,他的嘴角越揚越高。
她啊!刀子嘴豆腐心,他說什麼她都答應,好像還沒有拒絕過他呢!
就是這樣,害他對她越來越著迷,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愛上她呢?
他望著她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四年了,他能夠走出那堆混亂了嗎?他是否已有了愛上別人的能力了?或許……她就是他的救星,可是她似乎不太願意……
城裡不少人都認識黑老虎,他們兩人一上了風雲樓,許多人都聞聲溜走,留下來的人,大部份都是想瞧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傳言是否屬實。
望著他滿足地大口吃肉喝酒,她也覺得這頓飯吃起來特別有味道。
「我說你,究竟多久沒吃飯了?」她支著下巴望著他。她知道許多人都盯著他們瞧,可是既然流言已經漫天亂飛,她再撇清也來不及了,索性來個相應不理吧!
反正她又不嫁人,擔心聲譽做什麼?
他扳著手指認真的數了數。「三天。」
她皺眉打量他。「做什麼去了?」
「搶劫啊!」他嬉笑回答,也不知道說的有幾分真假。
望著他沒個正經的臉,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眼前出現一抹白,她抬眼望著坐在旁桌的男子,不禁詫異的瞪大了眼。黑老虎一出現,週遭的人都撤桌了,怎麼還有不怕他的人?
那男子看來相貌堂堂又帶了股難以形容的威嚴,不像是城裡的人,所以他才會不知死活的坐在這裡吧!而他身後的護衛也是殺氣騰騰的,看來不好惹。
「你到底來做什麼的?」她收回視線再次問他。
黑老虎似乎吃飽了,他玩弄手中的酒杯凝看她。「你怎麼總是這麼漂亮?老這樣我永遠都忘不了你的。」
她氣得直翻白眼。「難不成我得學你在臉上劃上兩刀。才能擺脫你的糾纏?」
「不,千萬不要,這樣我就真的得對你負責了。」他誇張的猛搖頭,兩隻眼瞪得好大。
她好洩氣,兩人說的話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嘛!「我要走了,我會替你付錢,你慢用啊!」她起身要離開,黑老虎飛快的握住她的手腕。
「你要坐回原位或是坐在我的腿上,自己選。」他面帶微笑的威脅她。
花弄影可不敢拿他的威脅當玩笑,她幸悻然地坐回去。
「再問你一次,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我發誓我會從這裡跳下去。」她發現只要扛出要傷害自己的脅語,他就會很緊張。
她藏住笑容,因為她找到了對付他的方法,雖然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好,我說。」黑老虎收起玩笑的臉,「那天追殺你的人,他們進城了。」
花弄影倒抽一口氣。「你怎麼知道?」隨即她瞪大了雙眼,「你這些日子就在追查這件事?
他沒給予解答,只是逕道:「你得避避風頭。」
「我不要,連那些人是啥來頭都這不知道,我才不要不戰而逃。」她揚著下巴不肯退縮。
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弄影,我知道你好勝,但是事關你的性命啊!我可不希望你那對動人的眸子無法再對我挑勾。」
「正經點!」她低聲喝斥他,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飛上兩抹嫣紅。
「不然……,你得有人保護你。」他最怕的是那群人是賣命殺手,那才棘手。
「我有護衛。」她挑眉說道。
「那幾個沒用的傢伙?你沒忘記上次你為什麼會上山寨吧?他們根本保護不了你。」黑老虎忍不住嗤笑。
雖然明白地說的沒錯,但他傲慢不屑的態度仍舊惱人。「所以呢?」
「我來保護你吧!」
「然後你再名正言順的破壞我僅剩不多的名譽?想都別想!」她猛地起身,卻被他拖住雙手往前拉。
「你怎麼老愛惹我生氣?」黑老虎也跛她惹得發火動怒了,他氣她在這節骨眼上還不顧自己的生命,只想著跟他鬥氣。
「我說老弟啊,你怎麼還是這麼浮躁?對待女人若是用這種方式,姑娘家自然不肯依你羅!」坐在一旁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男子,突然間笑著開口說話了。
花弄影原本替那白衣男子頗為擔心,卻突然感覺到黑老虎的雙手此時正在輕顫,她詫異的看著他,發現他黝黑的臉像是被抽乾了血似地刷白……
「你怎麼了?」她反握他的手,擔心的來回看著他和自衣男子。她怕那白衣男子會對他不利。
「皇……」黑老虎緩緩轉頭,當地看見那熟悉的笑臉時,他的顫抖更激烈了。
那白衣男子抬手阻止他,然後風采翩翩地移至他們這桌,不理會黑老虎,反倒是望著花弄影瞧個不停。
「這位姑娘真美,在下姓黃,就叫我黃大哥吧!我是這不良小子的結拜兄長。」黃大哥一雙眼上下打量著花弄影,笑容裡儘是滿意。
「皇……黃大哥。」黑老虎在黃大哥示意的逼視下勉強改口,他抽回壓著花弄影的雙手,也恢復了鎮定。
「黑老虎?淨謙,這外號哪來的?」黃大哥打趣的問。
「大概是被我搶劫的人取的吧!人家隨口叫,我就被冠上這外號了。」難得的,他的臉上出現不自在的神色,讓花弄影真是看傻眼了。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姓什麼?」這可能是挖這男人底細的大好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了。看他緊閉雙唇的模樣,她眼兒一溜,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不說?或許黃大哥願意告訴我。」
「他啊!姓白,叫淨謙。」白衣男子爽快的回答。
「哦?哪兒人啊?」她嬌滴滴的聲音就快擠出蜜了。
「京城人。」白衣男子毫不遲疑的繼續給予答案。
花弄影滿足的點點頭,「淨謙掙謙,這名取得不對,你身上沒一根謙虛的骨頭。」發現黑老虎……噢不,現在改叫白淨謙了,他在這白衣男子面前收斂許多,她一定要逮住這大好時機好好地逗逗他,誰叫之前他給她吃了太多的虧呢。
「姑娘說得好,這小子從小就叛逆得緊,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憤世嫉俗到去當強盜。」白衣男子不贊同的瞪著一直悶聲不吭的白淨謙。
「哦?他不是天生做強盜的?那敢問他從前是做什麼的?」花弄影見這男人對白淨謙的事是有問必答,自然就卯足勁努力的挖掘了。
「花弄影,你別太過分了。」自淨謙冷冷地瞪著她,他不喜歡她挖他的舊瘡疤,更不喜歡她對其他的男人賣弄風情。
她不滿的吸唇,「是你自己遮遮掩掩不讓我知道的,有人願意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要問個徹底羅!」說完,她還特意對白衣男子拋個媚眼。
「你……」自淨謙氣得幾乎想掐死她。
「行了,別吵了,淨謙,你若是再這樣,太哥我可要發怒了。」白衣男子的威嚴輕易地壓住白淨謙的粗率。
花弄影見狀真是要稱額慶幸:「感謝老天,總算還有人制得住他,他啊r直是無法無天。」
「恐怕也為難姑娘了。」白衣男子陪笑道。
「嗯。」對黃大哥印象極佳,她連連點頭,感覺像是找到了同路人。
「好了,你先回去吧!晚點我再去找你。」白淨謙不願她再待下,這只會讓他感覺自己所有的保護層都被扯開,他迭聲催促著她走。
「你說走我就走?」花弄影挑眉看他。
白淨謙抹著臉,然後威脅地朝她傾身低語:「如果你再待下,我就當場扯光你的衣服,在這裡要了你,讓全洛陽的人都知道,你被黑老虎吃了,嗯?」
她猛地抽氣:「你不敢!」
「試試看。」他趁營與她貼近。伸舌輕舔她的臉頰。「等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再去找你。」
她惱怒的拍開他的臉。「不正經!」
「不走?那我真的要動手羅。」白淨謙抬手探向她的領口,她驚叫著避開他。
「黃大哥……」她不依的看同白農男子。
「他一向如此,我也沒辦法.你還是先回去吧!免得他又做出驚世駭俗的行為,還害著了你。」白衣男子含笑的順著話說下去,他也想和白淨謙單獨談談,只好先讓這美嬌娘先行離開。
「他已經害苦我了。」她嘀咕說完,便氣呼呼的離開了。
「皇上,她的生命有危險。」白淨謙淡淡說道。
「嗯。」白衣男子對身後的護衛輕輕點頭,那護衛便跟在花弄影身後保護她。
是的,這白衣男子正是當今皇上。
「淨謙不得不問,皇上不在京城處理國家大事,此行洛陽的目的?」白淨謙知道他逃不了了,只得乖乖的坐著。
皇上微微一笑,「小子,朕……不,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在洛陽得到你的消息。」
「淨謙好得很,多謝皇上關心。」原本的浪蕩不羈消逸無蹤,在皇上面前,他變得收斂而冷漠。
「唉,你肯定還氣我當年派人暗地跟蹤你,所以這些年來才不肯給隻字片語的吧?」皇上關懷的上下打量著他。
「淨謙很好,只是淪落為一名盜匪,無顏面對皇……所以才……」
「你還在逃避回家?難道剛才那姑娘還不夠讓你動心?」皇上試探性的問道。
白淨謙聞言怒瞪起雙眼。「管你是誰,這回我絕不讓人再碰我心愛的女人了,聽見沒?」不顧身旁男子就是當今皇上,他低聲恫嚇。
「我可不想讓你恨我,雖然那姑娘誘人得緊……好、好,咱們來說正事吧!你說你淪為盜匪所以不願讓我們知道你的下落。那我再問你,我聽知縣說,你拿著我給你的令牌說是奉旨搶劫,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淨謙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你沒看見那時知縣臉上的表情,有趣得緊,像是被人掐著脖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
「你做得未免也太過火了!」皇上忍不住數落他。但見他笑得開心,他也忍不住笑了。「若非你拿著金牌招搖,我到現在還找不到你呢!」
「這次來就為了我?」白淨謙一臉的感動。
「當然,來抓你回去的。」皇上沒好氣的說。這小子在外頭晃蕩太久了,他實在想這小子想得很,才會一得到他的消息就立刻親自趕來,莫不是希望自己能夠勸他回去。
他搖頭拒絕,「淨謙在這裡很快樂,回去做什麼?看著兄、嫂恩恩愛愛,我卻獨自一人為愛消瘦?」
「花弄影呢?」他看見了兩人之間的火花,他們看來很相配啊!
「她?」白崢謙笑得難堪,「她恐怕很討厭我。」
皇上不解的皺眉。「會嗎?可是我看她挺關心你的。」
白淨謙沒有回話。
「你兄、嫂也都希望你回去。」皇上試圖動之以情,希望他別繼續在外頭流浪了,當他聽說這小子在當強盜時,他真的呆愣了好久,他無法相信記憶中的那個白淨謙去當強盜的模樣,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其實這小子還挺適合的。
白淨謙眉頭越皺越緊。「我還不想回去。」
「是因為花弄影?」皇上猜測。
被猜中心事,白淨謙的臉上浮出一抹難得的紅潮。「她也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你真的喜歡她?」皇上不願輕饒他,更進一步逼問。
「她是這四年來第一個能讓我動心的女子,我甚至無法停止想她,更別提只要一看見她,我就忍不住只想要佔有她……」一提起她,他放柔了表情,「對她,甚至比對嫂子更有種更強烈的感覺。」
沒錯,對她的那股熱情前所未有,對他而言,她是獨一無二的。
「那麼帶她回京城去。」
白淨謙笑了,只是笑聲中有股淒涼,「她恐怕不會答應,除了她的事業在這里外,她恐怕也不願將她的終生托付給我。」
「哦?你問過她嗎?」皇上從剛才兩人的相處情形猜測,淨謙的確還得多花點精神,才擺得平那高傲又叛逆的俏姑娘。
白淨謙苦笑。「何須問?一個人人聞之喪膽的強盜,誰會要?誰敢要?」他知道花弄影看不起他,而他連自己都無法面對,又怎麼好開口要人愛他呢?
「你明明是名門公子,是你愛作賤自己的,怪誰?」皇上忍不住出言斥責他。
「現在後悔好像也來不及了。」後悔嗎?但是,若非璣緣巧合他在此落足作強盜,說不定他永遠都遇不到花弄影。彷彿冥冥中自有定數,他愛上花弄影,而她卻恨著自己。
「如果我下旨賜婚呢?」
白淨謙猛搖頭。「請你別這麼做,到頭來她只會更恨我而已。」
「這麼在乎她?」皇上斜睨他,「或許,你在意她的程度比我想像的還深。」
「或許吧!」他聳聳肩,心中的迷霧散去,他越來越明白自己的心了。是的,早在第一眼看見花弄影時,他就愛上了她。
「那麼她呢?她知道你的心意嗎?」
「她知道我要她。」白淨謙逃避的說。
「那麼『愛』呢?」皇上不放鬆的逼問他。
「我不愛她。」白淨謙粗聲否認。
「噢…」皇上壓根不信。
「好吧!我愛她,這下你滿意了吧?」白淨謙被他煩得怒吼坦言。
「嗯。」皇上滿意地微笑點頭,他已經開始想著要如何盡快湊合這對硬是不肯先低頭承認愛上對方的冤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