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是……小人是男的,王爺誤會了,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藍蘋兒一邊傻笑著,一邊急的要掙脫李澤大手的鉗制。不管他會不會相信,她都決定裝死到底。
“是男的?那這兩團是什麼?男人有這麼圓嗎?”毫無預警,李澤突然伸手往她胸前的豐盈摸去。“啊!”伴隨一聲高亢的尖叫,接著就是一記巴掌聲,快、狠、准,直接落在李澤的右頰上。
“你這色鬼!你亂摸什麼啊!這叫胸肉你懂不懂?我只是這裡的肉長多一點而已。”
她漲紅了臉,大聲開罵。從來沒讓人這般輕薄過,她以後要怎麼嫁人?
“胸肉?別笑死人了,你全身瘦的跟竹竿沒兩樣,這裡會有肉?是不是肉,扒開衣衫看就知道了。”他的大手來到胸前,就要掀開她的衣襟。
“不行!你這大色鬼,再摸,我就剁了你的手。”她再度尖叫一聲,揮起小手又要往他的臉頰拍去,這次他的一個手快,直接擒住她的小手。
“你都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藍姑娘!”
特意加重最後三個字,對於藍蘋兒真實的性別,他已經完全確定,而他也肯定,剛剛他看見的美麗人影,就是她本人,她臉上的殘妝就是證據。
一回想那艷麗的臉蛋,還有現在他懷中這溫嫩的嬌軀,李澤忽然迅速有了感覺……
藍姑娘?慘了!他知道了!
“不!別開玩笑了,王、王爺,你真的認錯了,小的真是男人。”
迅速恢復理智,藍蘋兒繼續傻笑著,以為只要她再繼續裝傻下去,他應該也奈何不了她才對。
“呵呵!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我親向自問問藍總管,我相信他應該會跟我說實話才對,因為他相當清楚欺騙我的下場。”
李澤在她耳邊邪惡地低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唇不經意碰觸她的白玉耳珠,惹得她臉頰開始發燙,渾身微顫著。
話說完,他突然松開對她的鉗制,徑自往池邊游去,眼下的情況似乎要拋下她。
他、他現在見死不救,是因為她剛剛的態度惹惱地嗎?
呃……她好像不小心賞他一巴掌,還不小心罵他兩次色鬼,更別說那一大串不敬的話。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實在是情急之下……
“王、王爺,請您好人做到底,別、別拋下小人一人,小的……不會泅水。”
她跟上他的步伐,拉住他的腰帶,不管他會不會介意,在還沒脫離滅頂恐懼前,她都會緊緊抓著他。
李澤將她拉上岸,拉直她的耳朵,在她耳邊低聲咆哮。
“這次勉為其難原諒你的無禮冒犯,你最好能好好解釋你和藍總管,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小的……王爺……”
藍蘋兒抬起一張泫然欲泣的無辜臉蛋。若裝傻騙不過他,那裝可憐總可以博取他的同情吧?
看到那晶亮的圖眸泛著濕意,還有那渾身濕透的可憐模樣,不經意揪住李澤心頭的柔軟,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咄咄逼人的氣勢,然下腹的鼓脹卻明顯提示他,她柔軟的身子有多麼吸引他……
“王爺!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沃雲深忽然來到兩人的身邊,嘴角的笑意似乎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不用了!我先回去換下這一身濕衣,雲深,你拿件衣衫給她套上,免得她出去嚇了人。”
李澤忽然轉過頭,睨著那濕淋的人兒幾眼,黑湛的眼眸藏了幾許復雜的心思,旋即邁開步伐離開。
瞧!那是什麼眼神啊?好似要將她分屍一般,她只不過隱瞞她的性別,又沒做什麼惡事。
她咕噥著。“沃姑娘……”猜想這一切,是不是她預先設計好的?
“藍姑娘!快進屋來吧,免得受涼。”
“沃姑娘,你……”她再次受到驚嚇,是不是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是假冒的男人?
“藍姑娘,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碧晴笑著道。
“藍姑娘!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已經懷疑你可能是女兒身,最近就我對你的觀察,每次王爺來梅靈居聽琴時,你的目光總會不自覺瞟向他,所以我和碧晴商量個辦法,看能不能徹底查出你的真實性別,不過這一次,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沒料到王爺,會突然在這個時候來訪。”
沃雲深向受到驚嚇的藍蘋兒,說聲抱歉。
憑著女性的直覺,她早就懷疑她並不是男子,除了她身子過於嬌小外,若她是男的,身份又是一個下人,絕對不敢如此直視她。
她相當清楚男人看到她的反應,並不是要自誇自己的美貌,但她始終相信,透過眼神交會,她可以很清楚看到對方的思緒,當她第一眼見到藍蘋兒,她著實讓她清澈的眸光所吸引,讓她不自覺將她當成了朋友,而非對一個下人。
“藍姑娘,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女扮男裝的目的何在,但請相信我們,我們絕對不是故意拆穿你的。”
“沒關系的!我也早猜到,秘密隨時都有被揭發的可能,只不過以這種方式曝光,卻是我始料未及。”她露出一抹苦笑,憶及不管她的性別為何,她終究是個下人。
“啊!抱歉,沃姑娘,碧晴姑娘,蘋兒冒犯了。”
“別這麼說!你先回房換下濕衣,至於身份的問題,在梅靈居無須如此拘束,當姐妹可好?”
沃雲深的提議讓藍蘋兒相當驚愕。“沃姑娘,這怎麼行?小的不過是……”
“當然行,梅靈居甚少人出入,在這靖遠王府裡,我也沒什麼可以談心的人,你和碧晴差不多歲數,就和碧晴一塊喊我姐姐吧。”
“小姐!這萬萬不可,碧睛受到族長的托付,說要好好照顧小姐,怎麼能僭越身份?”
碧晴惶恐地跪在沃雲深面前。
族長?這是怎麼回事?沃雲深主僕的身份,似乎沒有她所料想的簡單,雖然沃雲深說她沒有知音談心,但她卻擁有李澤的關注啊!這對她而言,不過是個奢求。
“沃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小的還是喊你一聲小姐,跟碧晴一塊侍候你,好嗎?”
“是呀!小姐,尊卑之間的身份,無論什麼也都不可改,碧晴懇求小姐,收回成命。”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般堅持,那就算了,藍姑娘,那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蘋兒!白蘋花的蘋字,蘋兒會好好侍候沃姑娘。”
只要能讓她繼續待在這裡,讓她能見上李澤一面,她就心滿意足了,縱使他向來不會多看她一眼,現在她又徹底惱怒他,不僅欺瞞他,還對他口出惡言。
唉!她究竟在搞些什麼啊?
夜深,屋外一片寂靜,藍蘋兒獨自坐在床榻前,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黃澄澄的月兒,像塊大餅掛在天際。
再過幾日冬至就要到了,算一算,她來靖遠王府,也快四個月了,慶幸撐了四個月,秘密才被揭穿,只是不知往後的日子會如何?
相對於擔憂她往後的日子,她更擔心大伯的安危,今天一整日,她想找他問問結果,找遍這個王府,卻找不著人,她實在有些擔心,她的大伯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
思及此處,藍蘋兒的身子打了個哆嗦,內心的恐懼愈發成真。
叩叩──
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她誤以為是大伯來了,興奮地開了門,門外卻是──
“啊!”同樣是一記尖叫,接著是急促關上門的巨大聲響。
門外站的人不是藍慶,而是令她膽寒不已的李澤。
他、他這個時辰來這兒干麼?難道要殺她洩憤?
“王、王爺,小的發誓,絕對不是有意欺騙您,實在迫於情勢所逼,才不得不撒謊,絕對不是有心的,請王爺寬宏大量,饒了小人一命,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小的一次吧!”
兩人隔著木門對峙著,藍蘋兒隔空喊話,身子早因恐懼而頻頻顫抖。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信女藍蘋兒若能有幸逃過此劫,一定初一十五,給您准備好料侍奉您。“喀”一聲,她緊倚的木門忽然開始碎裂,不到幾刻的光景,那扇木門頓時成了碎塊,她驚嚇地跌坐在地上,畏懼地看著那盤據在她上頭的高挺身影。
“王、王爺,就算……小人有什麼過錯……也不能……隨意動用私刑,這、這是犯法的……”
猛咽口水,她嚇得全身虛軟,根本無法動彈。
李澤走近一步,揚唇淺笑,才剛開口,忽然瞥見跌坐在地上的人兒,有放聲大叫的可能,連忙一個箭步,捂住那嫣紅的唇瓣。
“啊……唔……”來不及了,被他發現她要喊救命。
“別叫!再叫我馬上了結你。”他附在她的耳邊,邪惡地恐嚇著。
“嗯……”忍著奪眶的眼淚,她驚慌地猛點頭。
陡然一個重心不穩,他頎長的身軀忽然往下壓,嚇得她閉緊雙眼,不敢看,緊接著就聽見一大堆東西掉落,發出鏗鏘聲響。
好不容易等到聲音停止了,她才慢慢睜開雙眸,才一睜開眼,那張狂妄不羈的俊顯赫然在她眼前,他的鼻息直接噴襲在她敏感的膚觸上,而他的手正放在──
“啊……唔……”
再一次被湮滅尖叫的證據,受不了她的尖叫聲,李澤煩躁地擰起濃眉。“你叫什麼?我又沒說現在要殺你。”
“唔……”她的胸啊,她的貞節啊!嗚……
順著她眼神的暗示,李澤正才發現他的掌心,一個不小心按到她的敏感部位,難怪她會叫得如此淒厲,但老實說,她的胸……還真不小,他一個手掌還真握不住。
那柔嫩、軟綿的觸感,輕輕撩撥著李澤的沖動神經,不自覺又多握了幾下,才捨不得移開那柔軟的地方。
“你別叫,若讓人發現我們這個樣子,你會更想死。”
他抿唇淺笑,黑湛的瞳眸裡,隱藏壓抑的欲望,那欲望若被燃起,將讓她和他,同時化為灰燼。
“嗯!你別摸了,我就不會叫了。”
藍蘋兒瞥見她和他的姿勢,是如何的暖昧,如何引人遐想,一張小臉漲的通紅,一股莫名燥熱,從她的胸口開始蔓延,擴展到她全身。
聽到她大膽犯上的言詞,李澤不怒反喜。
他可真不習慣她,開口閉口都是“小的”,這樣的她,才是令他激賞的性子,在他身邊,已經太多阿諛奉承的人,不需要再多她一個。
“不!我現在還不能起身,這樣說不定比較能問出實話。”
狡黠的黑眸對上她驚慌的水眸,又惹得李澤憋滿胸的笑意。“你何時這麼怕我?你不是恨我恨得牙癢癢?我捉弄你三次,我還以為你會氣得在我的膳食裡,偷放毒藥好報復我。”
“胡說!我才不會這麼做,那是小人行徑,本姑娘不屑為之。”痛快罵了一陣,忽然思及李澤尊貴的身份,她又開始後悔她的嘴快。“王爺!對不起,奴婢不是有意觸怒您。”
委屈地扁著嘴。既然她的真實性別已經洩漏了,當然由下人的身份轉為奴婢、丫環,她可算是相當有自知之明。
“是嗎?還不快老實招來,為何要撒謊隱瞞你的性別?”
“是,啟稟王爺,其實奴婢也非有意欺瞞,實在是第一天來到靖遠王府時,王爺已經錯認奴婢的性別,加上王爺也親口說若奴婢是女兒身,就不能待在王爺府,奴婢和藍總管才會在情急之下,假裝男兒身。
“奴婢一人北上依親,若被趕出王爺府,奴婢真的不知該去哪裡,所以才會硬著頭皮,甘冒欺騙王爺的重大罪過,請王爺大人大量,原諒奴婢一次,奴婢保證絕對不會再有欺騙王爺的行為出現,奴婢也發誓,絕無任何目的。”
藍蘋兒焦急地說明她的理由。欺騙他,她是無心。
“當真?”
“是的,奴婢說的都是真話,還請王爺不要責罰藍總管,這純粹是奴婢出的餿主意,跟藍總管沒有關系。”
“哦?是嗎?不過好像太遲了,你今天有瞧見藍總管嗎?”惡意截斷話尾,他又想捉弄她。
聞言,她的臉色霎時慘白,圓亮的眼眸寫滿驚愕,眼淚落了下來。“不!王爺!求求您,不要傷害藍總管,他是奴婢在這世間惟一的親人,求求您,不要傷害他,若王爺真有什麼不滿,全報復在奴婢身上好了,奴婢給您道歉,給您磕頭,求求您,不要傷他。”
藍蘋兒痛哭流涕,小手抓著他的衣襟不願松手。若真是她的餿主意,害藍慶喪了命,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一想到可能發生的事,她哭得更傷心,眼淚溢流不止,小臉滿是驚惶與梅不當初。
一瞥見身下的人兒,傷心欲絕的模樣,那些晶瑩的淚珠,狠狠揪住他的心頭,仿佛在訴說他的殘忍與無情,李澤怎麼也無法抹去,那張動人的淚顏,帶給他的心疼感受,甚至讓他湧起一股欲望,想要將她攬進懷中疼惜一番……
“別哭了,既定事實無法改變什麼。”
看著她淚眼汪汪的模樣,更讓他心疼,而緊捉住他的小手,卻像一道熱源熨燙他的感官知覺。
不諱言,他正在享受她的依賴,她的無助,讓他不自覺地產生一絲絲興奮的罪惡感,他真壞呵,利用她的弱點,騙取她對他表現出軟弱的樣子。
“不要!王爺,奴婢求求您,不要傷害藍總管,他是蘋兒的大伯,也是蘋兒惟一的親人,蘋兒真的不能沒有他,王爺……蘋兒求求您,行行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這一切都是蘋兒的錯,蘋兒不該對您不敬,不該罵您色鬼,不該打您耳刮子,蘋兒知錯了。”
她急慌了神,腦袋一片空白,淚眼迷蒙的雙眸,根本無暇去看那雙狡黠的黑眸。她只知道她的無心之過,害慘了藍慶,若真有萬一她也不要活了。
話說完,她忽然朝自己的臉頰,狠狠地打了一個巴掌,像是要自殘似的,她拼命打自己耳刮子。看著她逐漸發紅、腫脹的臉頰,李澤斂下笑容,眸光一黯,心頭竄過陣陣心疼,湧出更多的不捨,大掌一抓,扣住那雙施暴的小手。
“別打了!你何必要這樣傷害自己?”
“不!只要奴婢責罰自己,是不是王爺就會饒過藍總管?”
抬起淚眼,藍蘋兒哽咽著。
“不會!我只會派人打他三十粗棍。”
他嘴角一點一滴露出笑意,惡作劇後的快感盤住他的心思。無端地,他就是想逗她,看她淚眼無助的樣子,而不是老是故作堅強,女人天生下來是讓男人疼的,而她卻總是堅強面對一切,這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想起第一次見面,她淋著大雨,若她開口求他,他或許會順道帶她回城裡,而上一回,他命人責打她二十杖,若她開口求饒,表明她捱不住,他也會饒她,但她依然咬牙挺住,不吭一聲,好似求他,是一件相當丟臉的事,現在回想起來,他幾乎差點要了她的小命,若沒這次的落水意外,她是不是還要繼續隱瞞他?
他甚至還起了念頭,想教她搏擊、騎射,好將來將她納為麾下的一員,若將來他的不知情,讓她到戰場上,她該怎麼辦?
他對她的好感究竟從何開始?一開始,當她是個男人,他有意當她是兄弟,但現在她是個女人,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啊?大伯他……”
不懂,她不懂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訴她,大伯還活著嗎?
“我不過是派藍總管到別的城去采買,又沒說要殺了他。”
“啊!你、你、你是唬我的?天啊!嚇死我了。”
聽到藍慶沒事,藍蘋兒再次激動地落淚,揪住他衣襟的小手也興奮地發抖。
“對,就是這樣,在我面前,我准你可以省去那些尊稱。”
“啊?”他不罵她?也不打她?也不趕她出府嗎?
趁著她小嘴微張之際,李澤迅速探入舌尖,靈活的唇舌輕刷過她咬出齒痕的唇瓣,汲取她唇齒間溫暖、香甜的氣息。
直到被偷襲了大半天,她才猛然回神,發現她又被輕薄了,憤怒地漲紅了臉。
“你、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同意,隨便吻我?這樣輕薄我,我、我以後該怎麼嫁人?”
李澤舔舔唇,這才甘願起身,順道拉了她一把。“我可以娶你!”
“啊?”什麼跟什麼?
他的話再次震撼住藍蘋兒的心神,她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她親耳聽見那句話。
心,漏跳了好幾拍,臉頰、全身都開始發燙,冒著熱氣,腦袋也開始一陣天旋地轉。
藍蘋兒漲紅了臉頰,澄澈的眼眸對上那雙幽深的黑眸,沒有以往的輕佻、嘲諷,反而透著深邃與迷離,讓她感覺他是認真的,但這怎麼可能?
李澤嘴角忽然揚起一抹笑,從腰帶拿出一罐瓷瓶,遞給傻愣的人兒。“你的腿傷痊愈了嗎?若你早一點告訴我,你是女人,我絕對不會下那麼重的手,若傷還沒好,這藥極有療效。”
“對了,這府裡有多少人知道你是女兒身?”
“除了王爺和沃姑娘外,應該無人知曉。”
他問一句,她答一句,藍蘋兒的心神還處在震驚中,尚未回神。
“很好,你繼續維持男裝打扮,不得輕易洩漏你是女兒身的事實。”
“啊,你相信我說的?”對於李澤的囑咐,她感到相當訝異。他這麼快就全盤接受她的解釋?她還以為會有相當淒慘的下揚。
“我相信,至少你剛剛的眼淚,讓我感覺是真的。”他深邃的眼眸含著深意。
由方才他與她之間的互動,他深刻感覺她的真摯,她是真心擔憂藍慶,這種親人間的情感,半點偽裝不得。
對她的感覺,他始終覺得她是個相當“真”的女人,這個事實,不論她身為女兒身,抑或是男兒身,帶給他的感受始終沒變,這更表示她是個表裡如一的人,若將來能收為己用,絕對最難得忠心的心腹,這樣的人才難得。
一向惜才、愛才的李澤,不由得對她,產生惺惺相惜,不管她的性別為何,這樣的感覺始終存在。
“可我……”
“我只有一句話問你,我可以信任你嗎?”
不由自主地,他就是想偏寵她,不管是以什麼身份留在他身邊。
藍蘋兒瞅著他黑湛的眸光,心中卻正在天人交戰。她知道這是她惟一接近他的機會,若錯過了這次,他和她將會成為兩條平行線,永不再交集。
不!她不想失去他,即使只有一點關注也好。
“可以!你可以信任我!”她堅定地點點頭。
“非常好,明天一早,天未亮之際,到西邊偏門,我會在那等你,記住,只准你一個前來,這件事你誰也不能透漏,包括你的大伯。”他滿意地揚起笑容。
話說完,李澤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你、你真相信我?”對於他的信賴,她仍然不敢相信。
看出她的驚惶與錯愕,他步至她跟前,拍拍她的肩膀給予鼓勵。“你要我信任不是嗎?明天就是給你印證的機會,別讓我失望了。”
“是!我一定會努力讓你信任我。”感受到李澤的用心,她興奮地笑了開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提,剛剛我說的那句要娶你的話,你可別太認真,聽子京說,這北涯城的女人,都爭著想要當我的侍妾,你並非本城百姓,記得先去排隊。”
一盆冷水兜頭落下,讓藍蘋兒瞬間大夢初醒,由原本飄飄然的竊喜,轉而成被捉弄的怒火。
“李澤!你這個大混蛋!”
她氣得七竅生煙,隨手拿起木盆,就往那刺眼的背影扔去。
他爽朗的笑聲猶在耳畔,提醒她多麼愚蠢,才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她怎麼這麼倒霉,難道一輩子都要讓他這麼嘲笑、玩弄?
但掌心裡這罐讓他握熱的藥瓶,卻如此真實熨燙了她的掌心。若他真是捉弄她,那他大可不必拿藥給她,他是不是對她也有一點關心?
瞬間,藍蘋兒又有落淚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