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
永睿自從將紫玉葡萄送到齊王府後,就完全失去了訊息,而她也莫名其妙的被父親軟禁了起來。
「到底上哪去了?」
她原本以為那一天後,兩人的關係應該可以增進不少,沒想到喬治都走了大半個月,非但沒消息,他還完全不見了!
「該不該問阿瑪?」
「阿瑪會說早就說了,才不會等到現在還沒說!」
「可是我又沒問,他幹嘛自己說?」
「不對!以前阿瑪都會聊聊宮裡的事,會不會是皇上不准大家說呢?」
她自問自答。
「沒錯!皇上已經下令大家不准提起十阿哥的任何事情,包括行蹤。」
齊王爺的聲音從她身後突如其來地響起。
「阿瑪!」她立即轉身。
「皇上已經下了封口令,所以任何人都不知道十阿哥的行蹤,就算知道也不能說。」齊王爺知道女兒的相思之苦。
「那您一定是知道囉!」齊格兒期待著。
「我說了,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妳就別再想十阿哥了。」
齊王爺真不忍心告訴女兒,十阿哥是為了躲她才失蹤。
「阿瑪,拜託您告訴我。」
自從失去了永睿的消息,她成天茶不思、飯不想,消瘦了許多,看在齊王爺的眼裡,實在心疼。
「格兒,妳還是再回去讀書吧!」
歷史又將重演,但是這一次更加心痛,齊格兒強忍多時的淚水奪眶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您總是要趕我走?是不是十阿哥不想被我糾纏?」
「不是,妳別這麼說十阿哥,錯在阿瑪,阿瑪不該這麼沒用!」
齊王爺一向個性強硬,但是見到女兒變成了這模樣,他實在很難過。
「讓我見十阿哥一面,只要一面就好了。」她哀求著。
「不可能,我說要妳死心,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我一定要見了十阿哥才能死心。」
「妳這孩子非要氣死阿瑪才甘心嗎?」
「阿瑪,我答應您見了十阿哥後,我就回去讀書。」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孩子,我知道妳是個死心眼,但是感情會慢慢淡去,想開一點。」齊王爺終究還是狠下心拒絕。
「可是總要讓我親耳聽到他說不要自己的骨肉吧?」齊格兒鼓起勇氣坦承一切。
有了十阿哥的骨肉?齊王爺愣住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其實也不是很確定……」
從小就沒娘教導自己,齊格兒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當然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身孕,只知道該來的沒來,一些奇怪的徵兆都跟剛懷有身孕的婢女阿桃一樣,所以才大膽的猜測著。
「妳跟十阿哥何時做了那種大膽的行為?」齊王爺氣自己沒管好女兒。
「上次騙您說要回西洋的時候……」她說得好心虛。
「上一次的事,我都還沒有教訓妳,妳……妳……氣死我了!」事已至此,齊王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罵才對。
「拜託您讓女兒見見十阿哥!」齊格兒雙腿一跪。
「妳……妳真是氣死我了!」齊王爺再一次對她無話可說。
「您是答應了嗎?」她不確定的問道。
「十阿哥不在宮裡,我只能說他去了行宮,至於確不確定就不知道了。」齊王爺還是輸在愛女心切上。
「夠了,這樣就夠了,謝謝阿瑪。」她總算看到了一點希望。
「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面,要是十阿哥不肯見妳,我也不會讓妳生下這個孽種!」
「阿瑪……」
「還有,我可沒答應妳去行宮找他,所以也不會讓人陪著妳去。」
齊王爺覺得都是自己寵壞了她,才導致今日的結果,這一次他鐵了心讓齊格兒吃吃苦頭。
「我知道。」
齊格兒明白父親的處境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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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齊王爺嘴上說不管寶貝女兒,但還是吩咐準備了轎子,以防路程的顛簸,另一方面也希望事情早點有個了結。
來到了避暑行宮,入秋的風顯得格外的冷冽,她忐忑不安的來到了宮門外,立刻就見到了小貴子。
「齊格格,您怎麼會找到這裡來?」小貴子頗為驚訝。
「我找盡了所有的地方,最後才想來這裡試試看,沒想到會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她隱瞞了父親告知的事實。
「您這樣不是太辛苦了嗎?」小貴子實在不敢相信她的堅持。
「十阿哥在嗎?」
她明知道有永睿的地方,一定就會有小貴子,但她還是不放心。
「格格,您這是何苦呢?十阿哥現在的心情很亂,也許過一陣子冷靜下來,就會去看您了啊!」小貴子知道主子避開的原因,但是身為奴才不可以亂說話。
「我等不了那麼久……」
她將原因偷偷告訴了小貴子,希望他能幫忙。
「格格,您也……也太驚世駭俗了吧?」小貴子盯著她,實在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你要不要幫我?」她快要哭出來了。
「我這就去通報十阿哥一聲!」事不宜遲,小貴子轉身衝了進去。
「喂!」
齊格兒莫名其妙的又被丟在門外,來不及叫住小貴子。
「我進去等,可以嗎?」她對著門外的侍衛問道。
「對不起,格格,沒有十阿哥的吩咐,請別為難小的。」侍衛拒絕了。
等了又等,始終都沒見到小貴子再次出現,她開始擔心了起來。
「那可不可以幫我進去問問看?」
「是,齊格格。」
侍衛正打算轉身入內,小貴子就出來了,不過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小貴子,怎麼樣?」
「格格,您還是先回王府吧!十阿哥說目前暫時還不能見您。」小貴子也無可奈何。
「你沒跟他說我的事嗎?」她不信永睿會棄自己於不顧。
「有,十阿哥聽完後,沉默了很久,才決定讓奴才先請您回去。」小貴子能夠理解她的失望。
「我不要!我一定要見到他,就算是他不想負責,就算他連骨肉都不要,我也得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齊格兒又使出倔強的本性。
有了先前的經驗,小貴子當然相信她的毅力驚人,但這回可不一樣了,有了身孕還這樣堅持,可是會鬧出人命!
「格格,您聽奴才說。」小貴子將她請至一旁的角落。
「你不要勸我!」齊格兒不能也不願意放棄。
「奴才跟您偷偷洩漏一點秘密,聽完了您自然就會高高興興的回去了。」小貴子極為神秘的說。
「是嗎?你還不快點說!」她聽到有讓自己高興的秘密,自然也急了。
「十阿哥從來都沒提過不理您,只是一直無法放下七彩芙蓉這件事的愧疚感……」
「我不是說了不是我做的嗎?」
「可是他詢問過幾位格格,都沒人承認,而且還異口同聲咬定了您。」小貴子也想相信她,但是證據實在薄弱。
「怎麼這樣?!那他就因為這樣不理我了嗎?」齊格兒心中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倒也不是……」
「到底怎樣?你就別賣關子,慢吞吞了!」
她可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跳腳。
「正因為如此,十阿哥覺得要是接受了您,就對不起過世的王妃,在內心煎熬之下,希望能夠來到這裡閉關向母親懺悔,百日期限過後,十阿哥自然就會親自到齊王府向王爺請求答應這樁婚事。」
「是這樣嗎?」齊格兒仔細聽著小貴子的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小貴子沒膽欺騙格格,所以現在離百日也沒多久了,請格格還是耐心一點。」小貴子還是勸她回去。
「但……但我怎麼知道百日之後,會不會又有其他的什麼事情!」
她已經被永睿的難以捉摸給搞亂了。
「您要相信十阿哥絕非不負責的男人,既然都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也表示他有多重視您。」小貴子鼓勵著。
「就算我相信,但是見一面能有多大的影響嗎?」齊格兒還是擔心有個萬一。
「您就別再為難奴才了吧!」小貴子也無能為力。
看來不出狠招不行了,齊格兒才不想白跑這一趟。
「小貴子,要是十阿哥現在不出來見我,我就將這包打胎藥吞下去!」她拿著阿瑪準備的安胎藥來嚇唬小貴子。
「格格,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您別拿來開玩笑!」小貴子想要搶走她手中的藥包,但礙於奴才身份,不敢太過放肆。
「我不管,我這就吃下去!」她裝出要打開藥包的樣子。
「讓她吃!這樣的女人,我永睿也無福消受。」
永睿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從小貴子走出門外後,就一直悄悄注意著齊格兒,她的消瘦的確動搖了他的決定,恨不得不顧一切將她擁入懷中,但是看見她蠻橫不講理的壞個性又跑了出來,讓他不滿了起來。
「永睿,你總算是肯見我了吧!」
她認為他還是在乎著自己跟孩子,所以才會忍不住出現。
「我說讓妳吃了那包打胎藥,難道妳沒聽見嗎?」
他太瞭解齊格兒的個性了,也相信她真是打算不要孩子,就不會追到這裡來,更不可能費盡千辛萬苦,就為了帶打胎藥吞給自己看,那包八成是安胎藥。
「你……你這個大壞蛋!」
齊格兒當然沒想到他根本就料準這不是打胎藥,所以也跟著不滿了起來。
「兩位主子,別這樣嘛!」小貴子夾在中間真為難。
「不關你的事!」
「滾一邊!」
兩個人竟然在罵人的時候默契特別的好,不過沒有相視大笑,反而眼睛瞪得更大了。
「主子們,有什麼事進去再說吧!這裡天寒地凍,小心身子。」小貴子其實想說太難看了。
「哼!」
齊格兒先他一步走進行宮裡,他沒作聲,侍衛當然也不敢阻攔。
四目冷漠的互視。
「格格,您先吃點點心、喝點熱茶吧!」小貴子著實替她擔心腹中的小生命。
「反正我也不重要,餓死、渴死算了!」她賭氣的說。
「為什麼妳連一點時間都不能給我?」永睿終於開口了。
「我給你時間,那誰又給我時間?」
小貴子眼看情勢緊張,默默關上門,退了出去。
「我需要對自己的心有交代,否則就算眼前貪圖一時的幸福,以後可能會虧欠妳終生。」永睿只想讓自己能夠將母親過世的缺憾慢慢沉澱平靜。
「什麼叫做一時的幸福?難道我解釋得不夠嗎?那些格格是你的親妹妹,你就能相信,而我不是,所以就該頂著這條冤枉的罪名,誤了自己的一生嗎?」
齊格兒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痛心,一古腦兒全倒了出來。
「我沒有因為自己的妹妹不承認,就非將這譴責怪罪到妳身上,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冷靜罷了。」他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不明白齊格兒怎麼就不瞭解自己的苦心。
「難道你要等到鬼魂出現才肯接受我?」她問最後一次。
「額娘不是鬼,而我也並不迷信,至於為何要暫時在此地閉關,小貴子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永睿就是認為她在無理取鬧。
「你就是不回答我對不對?」
永睿見她情緒激動,實在不想在這件事上爭吵不休。
「妳先回去,好嗎?」
「這就是你的回答?」
自從彼此的關係改變後,除了眼淚之外,似乎與快樂絕緣,齊格兒開始認為自己不該繼續對愛堅持。
他沒回答。
齊格兒開了門,任憑冰涼的秋風瑟瑟撲上自己的臉頰,當感覺到秋風刺痛著自己時,她醒了,徹底醒了,快速衝了出去。
「格兒!」
他想阻止,但是對額娘的歉意讓他躊躇不決,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格格,您要上哪?」
小貴子眼尖,快一步追上了她。
「我要回去!這不正如大家的意嗎?」深切的悲痛眼神,讓人為之動容。
「您要回去,等明兒個再走也不遲!」小貴子擔心這樣會出事。
「早走晚走都要走,不如早點消失還痛快一點!」她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既然這樣,就讓奴才多幫您準備一條暖被,在路上可以避寒。」小貴子擔心夜寒會讓格格的身子撐不住。
「不用了!他的任何一樣東西,我都不想再看見。」
哀莫大於心死,齊格兒上了轎子。
小貴子目送著漸漸遠離的轎子,不禁搖頭。
「為什麼兩位主子的脾氣都這麼硬?明明是互相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