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粗魯的問語讓君潑回過臉,絕艷的美貌幾乎讓來人瞪直了眼;君灩立刻把臉埋回他肩頭,不願被這麼無禮的人注視。
北川孤星眉眼一挑。
「如果她是大王的女奴,等大王膩了時,請把她賜給我。」那人撫著胡渣,估量與色瞇瞇的眼神不斷瞟向她。
賜!?君灩握緊拳頭,心頭震怒。
「你做了什麼功績,值得我賞賜?」北川孤星表情不變,語氣懶洋洋,但眼神已冷凝成冰!
伴在他身邊已久的烏坦達與沙那立刻明白,那是大王發怒的前兆;而君灩卻是從他僵硬的背肌中,明白他的憤怒。
「這……」那人一時語塞,立刻改口:「大王,我以一百頭羊換她。」說著,就想從他懷裡拉走她。
一把匕首險險地自他面前射過,那人立刻停下步伐。
「除了本王,碰她的男人都得死!」北川孤星語氣輕柔,但冷冽的神態已經足夠嚇阻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哼!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那人轉身就走。
「沙那,盯住他。」北川孤星淡淡下令。
「是。」沙那立刻閃走。
「大王。」又一個來拜見。「這位就是你遠從邊境親自帶回來的珍寶嗎?」
「不錯。」北川孤星回答,眼神卻只看著懷裡的她。
「的確美得少見。」可惜以北方的標准而言,身子實在太單薄了些。
「你也想要求賞賜嗎?」他笑得深詭。
「我不敢。敢問大王,她將成為王後嗎?」
「是不是王後,你很快就會知道。」
「那麼,長山可以認識她嗎?」他請示。
「灩兒,認識一下奚族族長--奚長山。」
北川孤星說完,君灩抬起了臉。
奚族族長?君灩視線望向他。
奚長山望著她,遠看已經知道她是名美人,近看之下,才知道她為什麼讓北川孤星視為珍寶。
全大漠,他還沒見過像她這麼美的女人!
「記得他了嗎?」北川孤星將她的臉轉回懷裡,低問。
君灩點點頭,隱隱感覺他話中有話。
「的確美得讓人心動!大王,既是珍寶,就該好好藏起才是,美麗的珍寶難免惹人覬覦,大王要小心,長山告退。」奚長山語帶深意,說完就轉身離開。
「要我認得他,有什麼用意?」廣場上各族繼續大啖美食,而這座主帳只剩他們自己人,她才問道。
「如果我說,我打算把妳當成一個誘餌,妳會怎麼辦?」
她偏頭略微思索。「為了釣一個可能反叛你的人?」
「也許。」他眼裡有罕見的沉穩,與對她的贊賞。
「要我怎麼配合?」她微笑地問。
「妳不怕危險?」更難得的是,她懂得他的心,能夠明白他的打算,他沒有給她太多訊息,她卻聰慧的推算出他的心思。
「有你在,不是嗎?」她不擔心。
「妳就那 肯定我會救妳?」
「你要我當的是『誘餌』,不是『犧牲品』,危險一定有,但我認為你應該會把它降到最低;而,如果你並不打算保護我,我現在就是哭天搶地,也來不及了。」因為,誘餌已經下出去,就無法再收回。
「妳就這麼認命,不想辦法自救嗎?」他的灩兒,不該是這麼隨波逐流的女子呀!
「或許,我會在真正成為誘餌的那一刻,反和對方談條件,用你--來換我的命。」換言之,她是可以「變節」的哦!
「如果不成功呢?」他饒有興致地再問。
「萬一我不幸成仁……」她輕歎口氣。「那我只好怨你多一點,看能不能成為厲鬼再來找你索命了。」
北川孤星聞言,驀地大笑,收緊摟她的手臂。厲鬼?真虧她想得出來!能這般無懼,已經達到他的要求了。
「灩兒,妳的確夠格讓我為妳癡迷。」
癡迷?
這兩個字實在不像他會說出來的話,他那麼狂,一向只用行動來得到他想要的,他只會占有,哪會對什麼癡迷?
可是,他說了。
他這人,是不屑敷衍、不屑說好聽話的,可是他卻說了!君灩再度怔住,然後呆呆地被他喂飽。
據說,這種聚會會一直持續到深夜,累了就直接在自己的帳蓬裡休息,氣溫愈晚愈冷,看著她愈縮愈小,北川孤星立刻喚來烏玉送她回寢殿。
「小姐,大王對妳好好哦!」好體貼呢!
「有嗎?」趁她呆怔的時候直喂她吃東西,還笑她呢!哪裡算好?
「大王知道小姐怕冷,就要小姐先回房,還交代我一定要把暖爐點起來,大王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別人耶!」烏玉一臉陶醉。
「沙將軍對妳也不錯呀!」君灩隨口道。
「哪有?比起大王就差多了。」那個木頭,都不會對她噓寒問暖,也不會溫柔,只會關心她有沒有吃飽……
啊!
烏玉搗住雙頰。她她她……她剛剛說了什麼?小姐問了什麼?
「原來妳心裡的第一勇士是沙將軍呀?」君灩輕笑。
「小姐怎麼知道!?」搗住的雙頰泛著紅暈。
「很明顯啊!」她笑。「剛剛在帳蓬的時候,妳和沙將軍雖然都站在後面,可是沙將軍好象不時問妳餓不餓,掩飾妳吃東西,然後妳也問他要不要一起吃,不是嗎?」
「小姐……都聽到啦?」烏玉訥訥地低下頭。
「都聽到了。」君灩點點頭。
「呃……」烏玉有點尷尬,可是也沒再否認。「對啦!其實我很喜歡他,四年前,他就被大王冊封為第一勇士了哦!」
「那表示,妳已經喜歡他四年了?」君灩逗著她問。
「呃……」烏玉看看她,又點了點頭。小姐好厲害,這樣就什麼都知道了耶!
「妳大哥知道嗎?」君灩問。
「他知道,也沒有反對。」烏玉回道。「可是大哥說我還小,捨不得我那麼早嫁,要等我十八歲了,才准沙那娶我。」
一般女孩,十五歲就可以嫁人了,烏坦達是捨不得一手拉拔大的妹妹那早變成別人家的,才會說要等到十八歲吧!
烏坦達這麼疼妹妹,讓君灩不覺也想到她四個妹妹。不知道她們現在好不好……
才想著,庭園裡突然沖出幾個男人,烏玉眼明手快地將君灩拉到自己身後。「小姐小心!」
來人二話不說,出手就攻擊。烏玉雖然會武功,但是卻無法一次對付五個大男人。
「小姐快走!」烏玉邊擋邊叫,「來人哪!有刺客!快來人哪!」
「小玉……」
「蠢女人!」一直站在暗處的男人火大的出手,三兩下打昏烏玉,攔住要跑走的君灩,一掌劈向她後腦,抱起昏迷的君灩就走。
「站住!」尾隨而來的沙那正好看見這一幕,那群人卻飛快閃走,他抓住一名士兵:「快去告訴大王,有人擄走君姑娘!」然後飛快跟了上去。
那名士兵不敢耽擱,立刻往廣場跑去!
「族長,這樣……不太好吧?」
「什麼珍寶?本族長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哈哈大笑。
「可是,如果被大王知道……」
「他不會知道的。」今天全大漠的族人都來了,就算大王發現她不見,也無從找起。
「但是,萬一大王找到我們……」
「他找不到!」一巴掌甩出去。
「可是,這裡是大王的地方……」
「就因為是他的地方,他才更找不到,就算後來知道了,等他找來,這女人也已經是我的了!」什麼珍寶?他就不信得不到!
「但……但是……」
「閉嘴,去一邊守著,不准任何人接近這裡,妨礙老子的好事!」
「是,族長。」來人只好走出去。
君灩模模糊糊地醒來,後頸一陣痛。
「嘿嘿……美人,我來了……」
一陣涎笑聲驚得她立刻張開眼。
「你……是你!」那個想用一百頭羊換她的粗鄙男人!
「就是我。小美人,乖乖地順從我,我保證會對妳很溫柔……」說著,他撲向她,不管這裡只是王宮裡庭院的一角,打算就在這裡得到她。
「不要!」君灩來不及跑,整個人被他壓住,她嚇白了臉。「放開我,你敢對我無禮……走開……啊!」
一聲絲帛裂開的聲音,她的外衣已被撕開。
「住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你不怕北川殺了你嗎?放開我!」君灩扭動著,激烈反抗。
「住口!」聽到「北川」兩個字,他怒火大發地甩出一巴掌,君潑臉頰一陣辣痛,唇角當場溢出血。
「別以為提他的名字就可以嚇住我,我就是要玩他的女人!妳最好乖乖順從我,別自討苦吃!」一手制住她兩只手臂,他扯破她衣物,看見露出來的凝白玉膚,忍不住更加興奮。
「美!實在太美了!比任何女人都美!」北方女人他玩得多了,皮膚通常粗糙,沒有這麼白、這麼細,像是掐得出水似的。
「住手,你走開,救命--唔!」呼救的嘴被搗住。
「別費力氣了,沒有人會來救妳的……」光是看見她的肌膚,就令他興奮不已,立刻解開自己褲頭--
君灩一驚,張嘴就咬他的手,他受痛的一縮,君灩立刻把握機會,用力推開他,翻身就要跑。
「該死的女人!」竟然咬他!他怒火大發,一把扯住君潑的衣襬,就將
她扯了回來。
「啊--」君灩跌倒。
「本族長看上妳是妳的福氣,妳竟然敢反抗一簡直不知好歹!」他一把捏住她細頸,一手揚起就要再甩下一巴掌。
君灩脖子一痛,抬手就要捶他,見他揚起手,忍不住害怕得閉上眼--
可,那巴掌卻沒有甩下來。
君灩張開眼,眼前一花,只覺得一陣勁風掃過,捏住她脖子的手臂突然
松了,然後,是一陣痛苦的哀號。
「啊--」
君灩倒抽口氣,面色刷白,差點暈過去。
他……他的手被砍下來了!掉在她面前……原本揚起要打她的另一只手,則被一只鞭子纏住,痛嚎聲不斷。
一件披風包裹住她細肩,將她整個人由地上提抱起來,摟入懷中。
北……北川……
她驚魂未定地望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雙手顫抖地抓住他衣襟,呼息紊亂。
「所有參與的人一律處死,其余烏族之人逐出王宮!」北川孤星冷酷地道,怒意勃發。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誰敢求饒,就先割舌,再處死;至於烏亮……」眼神掃向那個在地上哀號的男人,「替他止血、去勢,丟進水牢裡,看住他,不准他自盡,他別想以死求得解脫!」
說完,橫抱起君灩,北川孤星旋身立刻轉回寢殿。
回到臥房,北川孤早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怒意難褪。
如果沙那沒有隨後觀視、如果他再慢一點找到她,她將會……
北川孤星從沒有這麼憤怒過,當他看見君灩衣衫破碎地被人掐住,立刻毫不猶豫地出鞭,再一刀砍掉那只掐住她的手臂,一腳踢飛烏亮!
他沒料到烏亮會色膽包天地在他的王宮裡動手,就一點失誤,卻差點讓她遭遇……
北川孤星緊緊摟住她。
幸好,幸好他來得及救她!幸好她還完整地在他懷中……
「北……北川……」她細喚的聲音帶著哽咽,虛弱得差點讓人聽下見。
「灩兒。」他略微放松手臂,讓她能夠抬起臉。
「我……沒事……」她想安撫他,可是,自己卻還在顫抖著。
看見她一邊紅腫的臉、泛著血痕的唇畔,他差點有股想沖出去把烏亮大卸八塊的沖動,但是,她的神態令他不得不抑住那股血腥的沖動。
「不是你的錯……」感覺得出他的憤怒,她低道。
不是嗎?
他先將她放在臥榻上,然後轉身到櫃子裡取出一瓶藥液,倒在她臉上紅
腫的地方,刺痛的感覺隨即被一股冰涼緩和。
「這是什麼?」
「水晶參液,是外傷的聖品,對傷口的復原極有幫助。」甚至可以不留下任何疤痕。
「水晶參液?我沒有聽過。」想必應該是很稀有的東西。
「這只有在東北的深山才有,自然的參液要百年才能結成。」
「讓我用,會不會太糟蹋了?」這麼珍貴的東西……
「妳值得用最好的。」
水晶參液不愧是外傷的聖品,才剛點上去,她的臉已經沒那麼痛了,雖然外表看起來仍是紅紅腫腫的。
上好藥,他將藥瓶放在一旁,側坐在床沿。
一身為大王,廣場上還在聚會,你這樣走開可以嗎?」她輕問,被他握進的手,悄悄反握住他。
「無所謂。」他望著她,像在考慮什麼,而後,伸手將包住她的披風解開。
君灩嚇得顫抖了下,眼神回望著他,克制著自己不去反抗。
翻開披風,她身上的衣服已殘破不堪,這還不打緊,最讓北川孤星狂怒的,是她白皙肌膚上被掐出的點點瘀痕。
「該死!」他輕柔詛咒。
君灩再也忍不住,低嚀一聲,撲進他懷裡,雙肩抖顫,咬唇忍住嗚咽。
他收臂,同時緊緊抱住她。
她沒有出聲,可是胸口上的一抹濕意,讓他知道她哭了,她的淚,無聲地染濕了他衣襟。
如果她大哭大喊,那還好一點,但她太壓抑了,反而令他無法不擔心,卻也說不出什麼漂亮的安慰話。
該死!該死!該死!連他自己都無法完全抑住狂怒的同時,他怎麼能夠安慰她?
他心裡怒咒連連,恨不得把烏亮再抓出來鞭打,用盡一切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但是他不敢在這時候離開她。
不敢哪!世上居然有他北川孤星不敢做的事!?懷裡緊擁住她,他深刻明白,他最不能承受的事,就是失去她。
然而,君灩到底不是沒經歷過危險、沒見過世面的單純女子,她曾經掌政十年,在驚嚇過後,她漸漸平復了情緒。
「北川,你要了我,好嗎?」她語音低啞,卻堅定。
「灩兒!?」北川孤星震驚。
「要了我。」她望著他。
「不行!」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她才受到驚嚇,需要的只是安慰,但他要的,不是這種乘人之危,而是她的心甘情願,否則他早就可以要了她,不必一再苦苦克制。
「不是因為今晚的事,我才……這麼說。」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不是你受了傷,在拔營的前一夜,我就會把自己給你;今晚的事,是意外,的確嚇到了我,可是,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把身子隨便給人。」今晚的事,充其量只是加重了她的決心。
「灩兒……」他低喚。
「我是認真的。」她雙手平放在他胸前,神情已不再驚惶,恢復了慣有的堅定。
「妳該知道,這次妳不能再中途反悔。」他黑眸更加深黝,因她的話,添上一抹異樣的激狂。
盡管她的臉上仍有著傷痕,雙眸因為流淚而泛紅微腫,但,那仍滅不去半分她的美麗,以及他想要她的欲望。
「我不會。」她摟向他頸後,臉蛋埋了進去,語音帶著脆弱:「北川,要了我,我不要身子被別人碰到、不要把身子給別人,我的身子,只給你。」
「成為我的女人,是一輩子的事,就算我死了,妳也不許有別人!」他緩緩笑了,放她平躺的動作含著極端的獨占欲。
「你不會死!」她低叫。
他只是淺笑。
「為我卸衣。」他雙手撐放在她兩側,占去她上方的空間。
她心頭微動,伸出手,解開他腰帶,再一顆一顆地打開綁系的衣扣。他的上衣敞開來,露出堅實的胸膛。
君灩不覺抽口氣,羞得別開臉,不敢再看。
他再度低笑,挺身將上衣脫下,丟到一旁,然後俯身含住她唇辦,慢慢深吻她,沒有強索和急切,但每一個撩撥,都含著深深的欲望。
君灩呼息瞬間低促起來,身子不覺發熱,自有意識地微微拱起迎向他。
他往下吻,敞開披風,褪除她身上殘破的外衣,不急著解下最後一件兜衣,反而像在逗弄似的,撫著邊緣的雪白凝膚,引來她微顫微縮的身體反應後,再以唇緩緩吻遍。
這樣的「折磨」是雙向的,他氣息愈見粗喘,仍努力緩抑勃發的欲望;而她低喘吁吁,不覺低吟出聲。
「北川……」她伸手想摟住他,然而柔軟的小手一碰觸到健壯的胸膛,隨即又像被燙著似的立刻縮回。
「抱住我。」他抓住她的手,摟向自己身後,撫弄她的動作逐漸狂野,引發她身體敏銳細致的反應,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的貼向他,她瞬間紅了雙頰,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別怕我、別害羞……」他笑著,含住她耳垂,一手悄悄挑開她頸後脆弱的抹帶,隨著一連串往下的吻痕,吋吋拉下她身上僅余的兜衣,他的吻在她心口邊徘徊一下,輕吮出一個個印子。
「噢……」又刺又麻的感覺令她顫抖了下。
他忽地覆住那敏感的蓓蕾,君灩差點驚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