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礌不言不語的帶著水玥一路直回王府,臉上的表情嚴峻的令人害怕。
小保以略帶譴責、又含著些許擔憂的眼神看向水玥。
水玥同樣什麼話也不說,直接隨礌瑤回房。
關上房門,兩人只是望著對方,對視許久。
「你真的是為白玉如意而來?」
藍礌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讓水玥聽得心痛極了。
在他的注視下,她緩緩點了點頭。
「是齊盛庸要你這麼做的?」
咬著下唇,她這是點了點頭。「但是……」
「別說了。」藍礌打斷她的話,沒想到自己會感情用事至此。
從她一再反常的舉止與言談中,他早該想到她不會無端出現,也不會一開始就說要找「定王爺」。
就算她後來什麼也沒做,但她是受指使而來,尤其指使的人還是齊盛庸!
她有許多機會可以告訴他,但她卻什麼也沒有說。他這麼信任她,而她……居然如此踐踏他的信任、他的心!
「小保!」藍礌的眼神瞬間凍結成冰。
「王爺?」聽見王爺的呼喊,守在房外的小保連忙打開門,快速的衝了進來。
「將水玥關進地牢,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去看她。」藍礌下完命令,便冰冷的背過身去。
水玥一聽,踉嗆的幾乎站不住。
「藍礌……」她望向他,他卻不看她,水玥胸口猛然一痛。
「水玥姑娘,走吧。」小保面無表情的道。
水玥神情一黯,知道他生她的氣,什麼也聽不下了;可是她並沒有存心欺騙他,真的沒有。
「我沒有……」
「帶她走!」藍礌寒心的什麼都不想聽,直接就叫小保帶她離開。
水玥的臉瞬間蒼白如紙。他果然還是恨她了……
水玥低下頭,忍住心裡的傷心,不再多說什麼,默默的讓小保帶著她離開房間,往她不知道的地牢走去。
門一闔上,藍礌冰冷的面具也掉了。
當小保匆匆告訴他,水玥不見了的時候,他立刻放下手邊所有的事,焦急的到處尋找,循著城裡人憑印象提供的線索,他與小保追蹤到城外,還沒到茶亭,就遠遠的看著水玥被齊盛庸抱上馬。
那時的他還慶幸著,幸虧他及時趕到,否則水玥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但是接下來發現的事實,卻幾乎使他心痛的希望自己不曾來到。
他很想說服自己,水玥和齊盛庸沒有關係,她不會背叛他的,可是事實俱在,她終究是欺騙了他。
水玥的單純和率真,連對他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她曾說過:不要懷疑她的愛……
不,藍礌搖搖頭,他不再相信了;既然水玥選擇回到齊盛庸身邊,就該為背叛他而付出代價!
*****
月隱星稀,定王府比尋常時候更為冷寂。
水玥被關進王府地牢的事除了藍礌和小保之外,其他下人都不知道,畢竟王府的地牢鮮少使用,有誰會想到裡頭關著王爺破格寵愛的女人?
不過,有人真的猜到了。
趁著深夜,幾名黑衣人俐落的翻過圍牆,偷潛進定王府,藉著磚柱與轉廊暗處的遮蔽,黑衣人順利進入王府中心。
為首的黑衣人直接以利刃架住一名巡更的守衛。
「水玥在哪裡?」
「不……不知道……」被架住的人說的是實話。
「定王爺住在哪裡?」
「在……在那兒……」守衛用手比。
「很好。」黑衣人一手摀住守衛的嘴,另一手持利刃往內縮,輕鬆解決了守衛的命。
「走!」他朝身後一示意,黑衣人全部跟著走。
剛從地牢裡走出來,正要去向藍礌報告情況的小保一抬頭,意外的看見幾個黑影鑽動,他立刻發現不對勁。
「什麼人?!」小保大喝一聲,驚動了王府裡所有的守衛。
原本幽暗的庭院一下子讓湧進的燈火照的通明,想趁黑暗潛進的黑衣人們一下子無處躲藏,暴露了蹤跡。
「來人,捉刺客。」小保一見來者不善,個個帶著兵器,立刻下令道。
「慢著!」為首的黑衣人見王府內的守衛多的幾乎將他們團團圍住,當機立斷的不作任何反抗。
他摘下覆著的面罩,露出真正面目。「本都尉只是想求見王爺。」
「都尉若想見王爺,可在白日來拜訪,趁夜潛進,非奸即盜,都尉大人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小保昂然地道。
任何對王爺有害的人,他一律視為仇敵。
「大膽,你敢這樣對本都尉說話?!」
「是都尉大人失去行事的分寸,不能怪小保失了禮。」小保不卑不亢、義正辭嚴的回道。
「你……」
「小保,退下。」房門一開,藍礌挺拔的身影立即出現在眾人面前。「有什麼急事,非得讓齊都尉利用黑夜潛進王爺府?萬一守衛將齊都尉當成刺客打傷了,本王可承擔不起弒官的罪名。」
藍礌的語氣平淡,但言辭卻犀利的讓齊盛庸楞住了口。
「王爺言重了。」齊盛庸訕訕回道:「是末將逾矩了,請王爺別怪罪。」
藍礌微扯了下嘴角。
「齊都尉有話直說吧,本王可還想休息,沒空招待那種老是不喜歡正大光明行事的客人。」
齊盛庸隱忍著滿腔怒意,沒讓自己立刻動氣。
「我只是想來跟王爺要個人。」
「要人?」藍礌懶洋洋地道:「我還以為齊都尉這一身夜行衣,是打算來偷竊或者行搶的;只是不知道王府裡有哪個人,重要到須讓齊都尉連名聲都不顧,親自潛進王府當刺客?」
「水玥。」
藍礌昂首大笑。「齊都尉大費周章進王府,就只為了一名女子,沒想到齊都尉居然是個多情種,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齊盛庸看著他意外的反應。「王爺,您願意將水玥交給我嗎?」
藍礌笑了笑,似是不在意。
「既是本王的人,要我交出未免太過強求,就算那名女子真的在,本王也不可能將她交給你,何況本王早已將水玥逐出,現在如何還能將人交給你?」
「您將水玥趕走?!」齊盛庸驚愕的瞪大眼。「我不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本王沒必要對你多作解釋;小保,送客。」藍礌轉身欲走回自己的房間。
「慢著,」齊盛庸喊住。「王爺將水玥趕到哪兒去了?」
「既然已經逐出,本王豈會在意她的去處,齊都尉請回吧,否則,小保若是將都尉以刺客之名拿下,場面可不好看!」
「您真捨得將一名自己喜愛的女子趕走?」齊盛庸不死心的追問。難道他料錯了嗎?藍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在意水玥?
「逢場作戲,你以為本王真的會認真?」藍礌大笑著回房,不再理會外頭的種種。
齊盛庸極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在小保的「敬送」下,離開了定王府;在所有人離去之後,藍礌卻走向另一個地方。
如果水玥對齊盛庸一點意義也沒有,齊盛庸不會為了她冒險來王府要人,事到如今,已沒有留著她的必要。
該怎麼做?
報復她?
傷害她?
還是直接殺了她?
地牢裡又濕又暗又陰冷,根本不適合人住,然而,水玥在這裡已經待了兩天。
藍礌沉穩的腳步聲在一片幽暗中顯得格外清晰,蜷縮在一角的水玥抱著自己縮成一團以保暖,然而這一陣聲音,卻令她立刻抬起頭。
「藍礌?」她虛弱又不敢相信的低喚。
一下地牢,他就看見依然完好的膳食,再看見水玥,他原本打算冷硬的心居然動搖了。
「藍礌,你真的來了?!」水玥想站起來,卻因為縮的太久,雙腿麻木的差點失去知覺。
她困難的移動到門口。
「藍礌,你真的來了。」她不敢相信,她以為他就這樣不理她了,她沮喪難過的幾乎不想活,然而,他現在卻來了。
藍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為什麼不吃飯?」他以為他可以平靜的說話,卻意外地發現,他的喉頭居然不自覺的發緊。
「我……不想吃……」她消瘦又蒼白,原本嬌弱的身軀,在兩天兩夜不進滴食後,已然虛弱不堪。
「吃不慣王府的膳食了?」
「不是……」她才搖搖頭,他又截斷了她的話。
「想不想知道,誰來找你?」
「誰?」她發顫地問,他的眼神好冷。
「齊盛庸。」
「他?!」他為什麼來?
「他是為了你而來,不惜扮成黑衣人夜探王府,結果卻被小保發現,差點被當成刺客捉起來。」
水玥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麼刻意提起齊盛庸。
「聽見他為你冒險,你沒有半點表示嗎?」
「他不可能是為了我。」水玥搖搖頭。
「但事實上他是,這是他親口承認的。」藍礌冷然的看著她。「你對他來說,果然是特別的,否則他不會為了你冒這 大的險。」
「我和他之間……」
「不必對我解釋,我沒興趣聽。」藍礌再度打斷她的話。「往後你的一切,再與我無關。」
水玥渾身一震,看著他打開牢門。
「沒想到,我居然會栽在你手裡、相信你的話,你的謊言根本漏洞百出,而我居然深信不疑。」藍礌自嘲不已。他居然因為她是女子便降低了戒心,他居然犯下了這種錯,真是可悲。
「藍礌,我沒有……」她試著解釋,然而藍礌卻是再度打斷她。
「你走吧,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藍礌開了門,立刻退離開老遠,不想再看見她蒼白的面容。
「不。」她低咽一聲,「藍礌,我沒有……」
「別再說了,」藍礌嚴厲的喊道:「我不會再相信你任何話,也不想再聽見你說任何話;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立刻離開王府。」
「你要我走?!」水玥接近他的腳步一頓,無法置信的看著他。
「看在你也服侍過我的份上,我不殺你,你立刻走。」他殘忍地道。
水玥只覺一陣暈眩。
他恨她!
他真的恨她!
這項認知擊潰了她所有想解釋、想挽回的心思,此刻虛弱的身、心,再也提不出任何力氣。
「為什麼……不肯聽我解釋……」她低喃的近乎自語,心狠狠的揪痛,卻流不出一滴淚。
她沒有背叛他,但為什麼他卻不肯聽她的解釋;難道只是沒有在一開始就說清楚,就算是滔天大罪不可饒恕了嗎?
「立刻走,我不想再看見你。」藍礌不願再待下去,硬著心腸,他不許自己再次心軟,說完最後一句,他大踏步便離開了地牢。
水玥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傷心的幾乎站不住。
她的幸福,居然那麼短暫……
蹣珊著腳步,她一步、一步的踏出地牢,在好不容易走出地牢出口後,卻意外的看見小保站在那裡。
「王爺命我帶你出府。」小保面無表情地道。
水玥一聽,居然笑了,然而那抹笑容裡的淒涼與痛苦,卻震撼了小保的心。
「我明白了,請帶路。」水玥不發一語地跟著小保走。
他不必再擔心的,以後,她也沒有機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走到門口,水玥差點虛弱的倒下,小保一回身正好看見,衝動的回步想扶住她,卻又驀然停住。
「放心,我不會倒在這裡,令你為難的。」水玥自嘲道,她的頭很重、很痛,身體快要沒有力氣;她用盡所有意志力支撐住自己。
「小保,如果有機會,替我轉告藍礌一句話,好嗎?」
「什麼話?」
水玥抬起眼。「告訴他:我沒有背叛他,從來沒有。他曾經答應過要應承我一件事,我現在想到了,你請他--好好保重自己。」
小保遲疑了下,點了點頭。「好。」
「謝謝。」深吸口氣,水玥就在小保略帶擔憂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出了定王府不再回頭。
多少情愛,盡付風中。
他恨她,已經不會再愛她,然而她對他的愛,卻永遠都不會停止;她情深成癡,而他痛殤成恨,她的淚,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點點滴滴風乾在空氣裡。
*****
「奇怪,天仇大哥為什麼要我們到金陵來,還叫我們連夜趕路?」雷玦咕噥道。
金陵城的夜晚挺安靜的呀,又沒有什麼大事,為什麼天仇大哥卻要她和石無過兩人就算連夜也要進城。
「不管有什麼事,能出宮來遊玩,又是我們兩個一起,就是一件快樂的事。」石無過牽著准妻子的手,不正經的吃起豆腐。
「別鬧了!」雷玦推開他。
「雷玦,無過。」南天仇飛身到他們面前。
「天仇大哥……」
「跟我來。」不待雷玦開口問,南天仇直接要他們跟著走。
南天仇掠身向前直奔,雷玦和無過雖然不明所以,但也乖乖緊隨在後;過了轉角,便是西城門了,黑夜裡,地上似乎有個人影。
南天仇急掠向前。
「水玥?!」雷玦驚然,而南天仇在扶起她的同時,立刻為她把脈。
「她體內寒氣很重,脈象虛弱。」南天仇拿出一顆丹藥讓水玥服下,然後將整瓶丹藥交給雷玦,再對她道:「她就交給你們帶回雲流宮,瓶子裡的藥每天讓她服兩次,可以保住她的元氣,小心照顧她。」
雷玦要無過幫忙抱人,連忙追問:「天仇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水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切事情,就等水玥醒來,你再自個問她吧;帶她回宮後--讓宮主決定該怎麼處置。」南天仇雖然不捨,但宮規森嚴,他也無可奈何。
「我明白了,天仇大哥放心吧,我會照顧水玥的。」雷玦忍下滿腹的疑問。「可是水玥的任務……」
「代我稟告宮主,就說:我會代水玥完成,請宮主不必擔心。」南天仇道。他必須去會一會那個男人。
雷玦這才明白,原來要她和無過來接水玥,就是因為南天仇準備自己接下水玥尚未完成的事,所以才沒有自己帶水玥回宮。
「快走吧。」南天仇道。
「嗯。」雷玦與石無過兩人帶著水玥離開。
而南天仇則朝另一個方向走。
「天仇好像對水玥特別關心,這是為什麼?」石無過邊走、邊好奇地問道。
「因為水玥從小身體就不好,是個藥罐子,常常都要天仇大哥幫她把脈開藥;天仇大哥是四堂主中醫術最好的,相處久了,天仇大哥對水玥的感情就特別深厚,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著。所以水玥的事,天仇大哥就會特別關心。」雷玦解釋著。
事實上,四堂之主和她們四婢之間,一直有種特別默契的。
「原來如此……」石無過明白了。
*****
一個欺騙他的女人,沒什麼好留戀的。
一個心懷目的接近他的女人,沒什麼好不捨的。
她的情,是假的。
她的愛,是假的。
她的溫婉可人、嬌偎軟語,全是假的!
她的喜、她的悲、她的不安、她的惡夢、她含淚的容顏……藍礌狠狠閉上雙眼,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
「王爺,夜深了,該休息了。」自從將水玥逐出王府後,王爺就沒有再笑過。
如果說遇到水玥之前,王爺是冷淡的,但至少並沒有大喜大悲的情緒;而在水玥走後,王爺臉上的表情卻成了冰冷,不必說話,就可以教身邊所有的人不寒而慄。沒有一個人敢輕捋虎鬚。
「你先下去休息吧。」藍礌頭也沒回地語道。
看王爺這個樣子,小保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到底該慶幸水玥出現過,還是應該祈望她從來沒有出現過?
「王爺,有一句話……小保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小保遲疑地道。
「什麼話?」
「『她』說:她沒有背叛過王爺,從來沒有。」這幾天,水玥的名字是個禁忌,小保連提都不敢提,就怕引起王爺的怒氣,只好以「她」代替。
藍礌心頭一震。
「『她』是誰?」
「是……是……是水玥姑娘。」小保硬著頭皮道。「她還說,您曾經應承過她一件事,她已經想到了,就是--請您好好保重自己。」
出乎意外的,藍礌沒有怒火大發,但神情也沒有較為舒緩。
「你下去吧。」最後,他的表情恢復成平靜。
「是。」小保退了下去。
她沒有背叛他,那又為什麼和齊盛庸扯上關係、為什麼離開他而去找齊盛庸?而且又對他的種種質問,全部點頭承認?
而她……要他好好保重自己。她的話,還能信嗎?
藍礌想不明白。在最初的怒火過後,現在佔據他心頭最多的,竟是地牢裡她那張蒼白虛弱的容顏。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生我的氣,也一定要記住,水玥愛你、水玥真的愛你。
水玥略帶哀愁的低求,突然出現在他腦海。
「誰?」藍礌警覺地出聲,眼神銳利的掃視著四周。
來人也沒有隱藏之意,直接由他身後出現。
「定王爺,藍礌?」
「你是誰?」來人質問的語氣令藍礌不悅的微瞇起眼。
「南天仇--水玥的義兄。」
「水玥不在這裡。」認出了他是那夜自水玥房裡離開的男人,藍礌毫不友善地說道。
「我要找的人是你。」南天仇威迫的氣勢不亞於他。
「找我?」藍礌冷笑。「你深夜潛進王府,非奸即盜,本王沒下令拿下你,你居然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就憑你王府裡的守衛,再多我也不放在眼裡。」南天仇輕蔑道:「最好是你親自動手,我也可以代水玥教訓你。」
「放肆!」
「如果會畏懼你是個王爺,我今晚就不會來了。」南天仇無畏地道:「我來,是想要一個解釋。為什麼那樣對待水玥?」
「本王無須向你解釋。」藍礌衣袖一拂,傲然的道。
南天仇眼神一沉。「即使水玥虛弱的昏倒在城門口、受寒的病危,也與你無關?」他握起拳,怒火一觸即發。
藍礌一怔,硬著心腸道:「她……罪有應得。」
「你該死!」南天仇一喝,毫不留情的揮掌相向。
「枉費水玥對你用情如此之深,你居然這麼誤會她;水玥甚至為了你連命都不要的違背宮主之命,你居然這麼待她,絲毫不理會她的痛苦。藍礌,你不配當一個男人、不配水玥如此愛你!」
「宮主?!」藍擂原本也是傾命相搏,滿腔抑鬱的怒火準備全發洩在這個膽敢對他無禮的傢伙身上;然而南天仇的幾句話,卻令他驀然頓住了回擊的動作,結果反而被南天仇打中一掌。
「唔!」南天仇出掌毫不留情,藍礌胸口受創,唇角立刻溢出血跡,但也開口阻止對方再打。「慢著,把話……說清楚!」
「還需要說什麼?」南天仇頓住動作,冷言回道:「你已經定了水玥的罪,認為水玥罪無可恕,現在才想追問,不覺得太晚了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水玥不是齊盛庸派來的人嗎?」藍礌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繼續追問道。
「當然不是。」南天仇真想一掌打死這個混帳王爺。「水玥是雲流宮風、雷、水、火四婢之一,而我是雲流宮朱雀堂堂主;水玥會到金陵來找尋白玉如意,完全是受宮主之命。」
「那齊盛庸……」她又為什麼要瞞著他去見齊盛庸,與齊盛庸那麼親密?還承認她是齊盛庸派來的?
南天仇怒瞪著他,原本他不該說出這些事,但為了水玥,他不得不說。
「早年,雲流宮曾經將四塊玉牌送給不同的四個人,並且承諾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擁有玉牌,便可以對雲流宮要求一件事;而只要玉牌的主人提出要求,不管是什麼事雲流宮都必須盡全力完成。齊盛庸持著玉牌向雲流宮提出要求,要的就是你的傳家之寶『白玉如意』,水玥身負重任而來,結果她沒有完成任務,反而愛上了你。」
南天仇深吸口氣。「為了你,她違背了宮主的命令;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她要求齊盛庸放棄白玉如意,結果反而被齊盛庸所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