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課業和報告中一天天過去,轉眼間,言卉伶來台北已經一年,暑假過後,她即將升大二。
由於不喜與人同住,她獨自在外租了間小套房,雖然有充分的資援來自雙親,但她還是兼了份家教的工作,教一名初中女生英文。
一年前唯一的輕狂已經被她放在腦海的小小一隅,用只有她知道的密碼緊緊鎖住,她絕不承認自己曾在黑暗的夜晚偷偷地想起過他。
大學的生活與高中求學時代有著明顯的不同,例如,當初高中沒有男生敢追求的她,現在已經有了數名追求者,而且家世良好,這點頗出她的意料。
“卉伶,你刑事法學專題研究的報告做好了沒有?這次萬教授可真狠,明明期末考都結束了,居然還要我們交什麼報告,而且還要我們寫兩萬字以上,要不然不收!”父親是國會議員的林良銓嘴裡叨念著,向言卉伶伸出手。
言卉伶當然知道他的來意,手一攤,對方見狀,立即緊張了起來,經常 掛著笑意的臉立刻皺成一團。
“不會吧?連你這高材生都還沒寫,那我後天不就死定了?決、決、快!要不然你筆記拿來借我!”林良銓嚷嚷著。
說來可悲,追求她的男孩子幾乎全是高官或有錢企業家的不肖兒子,一方面追她的人,另一方面也求助她的筆記。
班上幾個稍微談得來的女同學經常笑說她是高官世家眼中最佳的媳婦人選,父親是小學校長,母親是小學老師,家世清白,面貌又秀而不艷。
“我什麼時候說我沒寫了。”言卉伶白了林良銓一眼。
“那就快拿出來借我啊!求求你,卉伶神仙救苦救難活菩薩!”聽言卉伶這麼一說,林良銓立即由悲轉喜,雙手合十的哀求,為了報告,他可以不要自尊。
林良銓的模樣讓言卉伶哭笑不得。“我是很想借你,但是……”她故意停頓一下,打算吊一下他的胃口,就讓他急一下,教訓、教訓他也好。
“但是什麼你快說啊?卉伶姑奶奶,算我求你!這樣好了,只要你報告肯借我,我就帶你去吃大餐!吃香的、喝辣的,以後不管有什麼好康的,我都算你一份!”林良銓討好地說,只差像狗兒似的搖尾巴了。
“好了、好了,說得我都頭痛了,這一年我吃得還不夠多嗎?不是不借,而是我的電腦出了問題,怎麼樣都無法開機,更別說是列印了,所以寫好的報告自然就還留在電腦裡面。”懶得再瞎纏下去了,言卉伶起身,打算利用下午沒課的時間將電腦搬去資訊行維修。
“這問題還不簡單,交給我就行了——”林良銓突然住嘴,發現牛皮吹不下去了,因為電腦他除了用來上網泡馬子玩游戲外.其余一竅不通。
“怎麼不說下去?嗯?”言卉伶睨看著林良銓,看他如何掰下去。她會不知道他跟她一樣是電腦白癡嗎?
為了報告,林良銓怎麼也不能讓唯一的救星就這樣走人,他立即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你放心,我是不會,但我學長會!他可是資訊系的高手,電腦有什麼問題交給他准OK!我馬上打電話叫他來!”學長啊!你可千萬要接電話啊!救救你可憐的學弟。林良銓閉目在心中祈禱。
看他說得這麼有把握,她就相信他一次好了,要不然搬著電腦去資訊行修理實在很麻煩,還要多花一筆錢。言卉伶轉過身,靜待林良銓聯絡他的學長。
“學長?哈哈!是我良銓啦!有點小事想拜托你幫忙,你現在方不方便……啊?你現在旁邊有馬子,不方便……別啦!救救你可憐的學弟這一次,我很需要這一份報告,這一科怎麼我也不想重修一次啊!求求你過來幫我同學看一下電腦好不好……”
耳朵聽著林良銓的苦苦哀求,言卉伶從話語中判斷出那位學長似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答應了?太好了!那等一下你在XX路口等我好不好?我同學就住在那附近,你到了打手機給我,我去接你!”
事情好像搞定了。言卉伶率先走出教室。她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步行不久就到了。
後天學校就開始放暑假了,她也該整理一下東西,准備回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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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卉伶怎麼也沒想到兩人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來!我替你們介紹。卉伶,這是我大四的學長辛子橫,你可別看學長相貌好看,就以為他是個草包,學長可是資管系裡數一數二的高手。學長,她叫做言卉伶,是我們班上的高材生,當初可是以最高分考進我們法律系的喔!”林良銓熱心的介紹著。
“良銓,謝謝你精彩的介紹!”辛子橫斜睨了寶貝學弟一眼。
雖然兩人只度過一晚,但言卉伶還是將他記得非常清楚。
他一點都沒有變,浪蕩味十足的痞子臉,眼神總是流露出嘲諷意味,弧度優美的薄唇依舊習慣性地高傲抿著,與大家眼中標准的好孩子相差十萬八千裡。
但即使如此,她仍是馬上認出了他。
她看著向她伸出的手,神情一頓,閃過一抹遲疑。她先是在裙後暗暗地擦了下冒著冷汗的手,才將手慢慢伸出。
他還記得她嗎?她不禁納悶。
“良銓,真看不出來,你居然能交到這麼漂亮的馬子!”辛子橫神情自然的握住她的手,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不是林良銓的女朋友!言卉伶正要出口聲明,但一想回來,他又不是她的誰,她根本沒有必要解開他的誤解。
林良銓大笑地否認,“哈哈!要是能把到卉伶當馬子,那我就有福了,畢業前所有的報告就不用發愁噦!”他邊說邊不正經的將手搭在言卉伶肩上。“怎麼?考慮一下吧!只要跟我在一起,我保證你一輩子吃穿沒問題!”
言卉伶用力一捏搭在肩上的手,以示回答,只聽得林良銓慘叫一聲。
“少噦唆!想要報告就趕快將我的電腦修好。”
“學長,你看!這麼凶,誰敢追啊!”林良銓可憐兮兮地用嘴吹著腫痛的手。
言卉伶不再接話,目光注視著正在修理電腦的辛子橫,顯然他很清楚女孩子對電腦所知有限,連十字螺絲起子最基本的工具都帶來了。
心兒猛烈地跳動,她努力控制急促的呼吸,希望別洩漏出心中的慌亂。
她怎麼都料想不到辛子橫會是T大的學生。
看著他熟練地開放主機殼檢查內部,當初緊閉的記憶仿佛也隨著他的動作一一被撬開。
該怎麼辦呢?看他的樣子,似乎不記得她了。這樣也好,省了許多麻煩。他已經大四,總之再一年他就畢業了,從此她就不會看見他了。
忽然,印表機發出軋軋聲響,讓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就在她思忖的同時,她的電腦已經修好了。
“好了!只是一點小問題,可以印了。”辛子橫拿著試印的紙揮了揮。
“哈哈!天助我也!快、快、快!卉伶姑奶奶,快將你的報告印一份給我,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記的!”林良銓高興地說,仍不志向最大功臣致謝,“學長,謝啦!不好意思打擾你和你馬子相處的時間,改天我請客,讓小弟我好好報答你的恩情!”
“別客氣。”辛子橫淡淡地說,對林良銓的“馬子”說詞並未做任何更正,雖然援助任務已經完成,他也沒有立即離去。
印表機在列印下不斷發出軋軋聲響,除了林良銓一人的嘻笑聒噪外,再無任何聲音。
很快的,電腦完成了列印,言卉伶將列印好的報告交給林良銓,“可別給我一字不漏照抄喔!”她不忘再三叮嚀。
“安啦!我有這麼笨嗎?我哪次給你出過樓子了,別擔心!”於是,林良銓高高興興地偕同拔刀相助的學長離開,將報告拿回家去了。
兩人離去後,言卉伶拿下眼鏡,用發夾將頭發夾起來。
就這樣?當初的年少輕狂就這樣結束了?
她仿佛未曾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跡,他陌生的神情不是表明了他一點都不記得她了嗎?
這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她的心為何會如此的悵然與不捨……
她拿出手提袋開始整理行李,就在這時,門鈴忽然響起,她前去開門。
“找誰……”她的話語倏地中斷,門外的人居然是辛子橫。
“我可以進去嗎?”辛子橫的臉上仍舊掛著那抹浪蕩味十足的笑意。
言卉伶張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乖寶寶,你不會認為我還這麼年輕就罹患健忘症了吧?”辛子橫雙手抱胸站在門外,叫出了當初對她的暱稱。
她還是和一年前一樣,中規中舉的打扮,金框眼鏡,沒有經過燙染的烏黑直發,只不過當初及胸的頭發如今已經快到達腰部了。
“你……你……”言卉伶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不請我進去嗎?”他嘴角噙著笑意,並未自行進入,擺明了要她開口請他人內。
這男人真狡猾!居然將決定權交給她。理智上言卉伶知道自己讀開口趕走他,因為他完全不是她所交的朋友的類型。
她的生活不可能容納一個行為舉止放蕩的人,她更沒有忘記林良銓所說的,他剛剛正跟女朋友在一起。
拒絕的話已經在喉嚨,但口中說出的話居然與本意完全不符。
“嗯……”語意未明的鼻音、不自覺投降微側的身軀讓大門有了進人的空隙,顯示了她的答案。
許多事情光憑意會就夠了,辛子橫大腳一跨,堂堂入境。
門“喀”的一聲鎖上,小小的房間裡只剩下她和他,現實的與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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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們真的在台灣兩千三百萬的茫茫人海中見面了!”辛子橫將椅子拉來一轉過來,然後修長的雙腿一胯,接著將下巴擱在椅背上。
言卉伶想起當年他所說過的話——“倘若有一天我倆在台灣兩千三百萬茫茫人海中見面了呢?”
當時她並沒有正面回答。
“那我就改邪歸正,不再過浪蕩子的生活?如何?”
她還記得當時她回答:“希望那時你所有的機能還能健全使用,我可不想收留一個無能的男人。”
她局促地站著,氣自己為何還記得這麼清楚,再次的重逢有的只是尷尬。
“你該去陪女朋友了吧?你剛剛不是還跟人家在一起?將她丟下不好吧?”言卉伶真想一拳將自己打昏,只因為她這樣的說法跟吃醋的女人沒有兩樣,她不想讓他以為她在乎他。
“剛剛你為什麼不否認?”辛予橫問道。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她一怔,她沒有假裝聽不懂,他是指剛剛林良銓是否是她男朋友的事。
“我何必向一個陌生人解釋這麼多,是不是我自已知道就夠了!”她負氣的說。
“那我的答案和你一樣。”他眨眨眼。
頑皮的答案引起佳人柳眉倒豎,優等生的戴上的面具立即被戳穿,對此佳效,他笑得開懷。
“你頭發長了,當時你的頭發才到這裡。”他沒有浪費力氣去回答關於女朋友的話題,比了比她胸前的高度。
望著他星目漾起誘人的光澤,俗稱桃花眼的眼尾勾起,言卉伶的理智慢慢融化,內心騷動不已。
她終於明白,為何全世界的肥皂劇裡,女人總是那麼愚蠢,男人一句簡單的話,女人就高興得不得了,現在的她也是,只因為這個男人記得她頭發的長度。
“你……你也是……”她感覺到臉頰沖上一股熱氣,並且氣自己也記得一清二楚。
當時他的頭發只及頸部,如今已經披肩用繩子綁成一束馬尾。
這男人是天下女人的敵人,她清楚知道以他的條件,會有多少女人願意前僕後繼,只為了跟他在一起,可是……即便如此,她發現自己也還是想要他。
沉默的尷尬再度降臨,她仍舊站在離他一臂之遠的距離,雙腳不安地變換姿勢。
該說些什麼呢?她不解的是,他為何要回過頭來找她?
好奇?還是真的想敘舊?
“你為什麼……”還來不及問出口,她就看見他勾起手指頭,示意她過去。
哼!她又不是小狗,叫她過去她就過去嗎?言卉伶露出反抗的眼神,繼續站在原地。
不過來?辛子橫眼神這麼說。
言卉伶堅決的點頭。說什麼她都不會過去的!
“既然山不來就我,那我只好就山了!”他的手按住椅背,動作利落的站起身來。
“你……你想做什麼?”言卉伶以手擋在身前慌張地倒退,直到背部柢住冰冷的硫化銅門才停祝
辛子橫大步向前一邁,立即縮短了兩人的距離。
她緊張的咽下唾液,發現現在的地理位置對她完全不利,辛子橫人高馬大,兩只長手抵住門,她完全陷入他的掌握之中。
“你……你別亂來……”她緊抵著冰冷的門,呼吸因為他越來越逼近的臉而變得急促。
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因為他的靠近而變得敏感,衣下的蓓蕾傳來敏感的刺痛。
辛子橫的唇抵住她的,卻沒有吻她,但他噴在她臉上的溫熱氣息擾得她心緒大亂。
“我可以嗎?”嘴唇的蠕動隨著問話輕蹭她的唇,他誘惑的眼神鎖住鏡片下無措的雙眸,不容她閃避。
這……這可惡的人!居然又將決定權丟給她!這樣不是逼她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嗎?
言卉伶努力抵抗膝蓋的虛軟以及下腹逐漸引燃的火苗,她高傲的拾起下巴,發誓絕不讓自己在他的誘惑下低頭。
太過分了!她用眼神抗議。他居然用他過盡千帆、千錘百煉的魅力來引誘她,縱使她有堅定的毅力與決心,經驗淺薄的她還是無力抗拒。
“嗯……我可以嘗試說服你嗎?”辛子橫一雙大手從門板上放下
糟了!言卉伶急忙的捂住嘴,氣惱身體竟然這麼快背叛自己。
“不……不要!我們還在門口……”她緊咬下唇,怕逸出的申吟會被走廊上來往的人聽見。
但她隱忍的表情更是激起了辛子橫的沖動,綿密的攻勢不但沒有止住,反而一波接著一波。
這次沒有酒精可以做借口,辛子橫已經知道她的姓名,他們不再是陌生人。
言卉伶僥幸的心想:若他不記得她,那麼離他畢業還有一年,在這一年當中,她只要跟他保持距離,一切就都結束了。
無奈理智雖然這麼想,身體卻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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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可惡!
她怎會忘了這男人有多惡劣!第一次時還叫她自食其力自己來呢!現在居然又……
言卉伶氣喘吁吁的趴在門板上
“若你沒答應,我還擔心將來會吃上官司呢!畢竟未來的女大律師並不好惹。”辛子橫的鼻子抵著她細致的頸項,汲取她芬芳的氣息。
言卉伶扭過頭不理會他,一方面是不好意思,一方面是氣他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事到如今還出言調侃她。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
“你……你沒戴……”她驚慌地白了小臉,一想至此,她扭身想掙脫背後男性的身軀,卻無法順利達成目的。
她更氣了!這人真是太危險了,以他的隨便,搞不好這一年來已經染上什麼怪病也說不定。
“對,我沒戴保險套,下次我會注意的。”對於她的慌張,辛子橫煞有其事的表達遺憾。
看他事不關己的態度,言卉伶簡直快要抓狂了,她怒吼,“沒有下次了!像你這種隨便的人,根本不會在乎自己是否會讓女孩子懷孕,搞不好你剛剛就已經把什麼可怕的病傳染給我了也說不定!”
“沒辦法,我完全沒想到我們會再見面,當然身上沒攜帶保險套!”他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他,“不過,你也沒有提醒我啊!看來被欲望沖昏頭的應該不只我一個。”
“你……”言卉伶氣結不已。
怎麼提醒你!她光忙著抵抗他有力的說服都來不及了!他……他技巧這麼高超,生澀的她如何拒絕得了?當然這些話打死她也不可能說出口,所以只能氣悶在心。
“放開我!”她又氣又羞。
“別動,要不我就不負責了。”他的雙手強硬地按住她。
一次的宣洩對年輕力壯的他來說,並無法得到完全的饜足,吵架的怒氣更是讓欲望膨脹,他還沒忘記她一副拼命想假裝不認識他的模樣,居然還想讓他誤解林良銓就是她的男朋友。“不!我不要……”
他擺動腰身激烈的搖晃,過了一會兒才將她轉過身來面對他,她乘機想逃開,卻被他一把抓了回來,甩在床上!
身體宛如玩偶般隨著辛子橫的律動而起舞,言卉伶啜泣的申吟聲越來越激昂,直至狂喜在體內進散開來碎成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