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帶著風情熟悉所有冷樓事務,神無月表面無恙、談笑風生地介紹所有事務,甚至親自帶著風情實地操練所有過程,細微到連帳目記錄他都帶著她寫過一遍,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內心的鬱悶。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必須帶著情敵熟悉這些事情,我特意留意冷樓的管理事務運作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有一天要成為炎的伴侶,所以我偷學習了這些事情,可……竟然要教會自己的情敵!?可笑!
每天看著她打著未來當家主母的身份到處逛,我真想要一劍直接殺了她!
我忌妒!炎的身旁的位子只有我有資格擁有!
我知道炎沒有明確地表明愛上她,我知道炎只是隨性的對著訂婚玉珮笑了一下,一定是只是剛好對著玉珮笑而已!我還能奪得炎的心,可我就是不平衡!
她憑什麼還在娘胎裡面就擁有了炎,我等了他好久,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如果我沒得到他呢……到時候我會怎樣呢……怎麼可能,我要跟他糾纏一輩子的,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我不介意自己在冷樓是什麼職位……堂主,是我認為接近炎最快的方法,但好不容易當上了,炎待我卻像一般下屬……
一開始,我認真做事,想讓他特別注意我,讓他記得我這一個人,可是,換來的都是一些物質上的獎賞,給我財物要做什麼呢,我要的,是他多看我一眼,縱使只是對我微笑一下也好,那一個微笑只為了我一人而綻放,那個笑容一定很溫柔……
縱使我的能力受到大家肯定,可還是一樣,他還是一樣平淡的待我,在他心裡,沒有一隅是專屬於我……我想在他的心上佔領一個區域,只有我存在的領域……,可是,我這個人就好像不曾存在,對他來說,只是下屬,跟每個人都一樣……
後來,我賭氣,我知道我是賭氣才做這種事,在我知道他有未婚妻的那一天……我故意說出我不堪的過去……
我想看他會是什麼反應,如果……如果他有任何情緒都表示他重視我,他是重視我的!如果他沒有反應……我就知道了……
我故意想要把這段感情作個了斷,只要他有情緒波動,我就知道我對他來說有意義,就算只是他隨口問問我這段過去也好,我也能告訴自己:他關心我……,不然,就是死心……
可他給我的反應是只是看了我一眼……不!根本不算是一眼!他只是從我身旁走過而已,那一眼,他根本是為了避免撞到我而已!
……一巴掌……彷彿是他甩了我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痛的,是我的心……
那時,我以為我死心了,但是隔天,我站在冷樓大門前,我決定要永遠離開這裡了,可我的腳……踏不出去……我知道……我根本沒有死心……我捨不得離去……
遠遠地站在他的房門前,我想著當年溫暖的少爺去哪了?是被世界磨練的無情了吧,就像我也是,但我至少會對一個人有情……只有他而已……
既然我又回來了,我就要爭取他,我想,一定是我以前的方式不對,所以我曾坐在他回房必經的路上等他,有時我也會喝個微醺裝做不小心露了肩膀,或是故作媚態想勾引他,可他……只對我皺眉,人就回房了……,小時候學的東西對他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我不放棄,至少現在這種追求方式我有時候還能偷摸到他的人……
我不怕人家說我狐媚或嘲笑我的過去,我只怕他……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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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集秀氣、妖艷於一身的男人,照理說應該讓人感到陰柔的男人卻還是有明顯的英氣存在,風情除了對他的這種況狀感到奇特之外,更對他這樣瞭解冷樓感到可怕,這不是一個堂主會瞭解的狀況,雖說在她來到冷樓也聽過神無月似乎對靳非炎有好感的傳言,不過沒看到神無月本人之前她並不這樣認為,當她跟著她學習冷樓事務時,她認為傳言是真,神無月對冷樓大小事務皆熟的程度,根本就好像是一個當家主母才會熟練的程度。
不過,她不擔心神無月對靳非炎有意之事,她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憑她女人的直覺所擔心的事。
靳非炎口頭上說對男人沒興趣,據她的觀察,目前看來確實是如此,她擔心靳非炎對神無月的縱容,照理說以神無月這樣常對靳非炎放肆無禮,應該早被懲處過千百次了,可他還是安然無恙,她擔心的就是靳非炎縱容神無月背後的意義!
難道靳非炎對神無月有某種程度的關心?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銅板沒有兩個擲不響,神無月明顯對靳非炎有意,如果讓靳非炎也心動,這可就不太好了!到時候冷樓的名譽盡毀,自己的夫君也因此蒙羞,風情為了防止名譽可能受損,她在心中已經暗暗把神無月視為必須小心提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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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無月除了討厭自己必須天天面對風情,也感謝風情,因為他必須定期向靳非炎報告風情的熟練狀況,這讓他相當高興,靳非炎雖然說必須確定他可以聽命之後才要讓他復職,可是靳非炎根本沒有在管他,放著他無所事事到處飄,既然沒事情他就進不了議事堂的大門,更看不了靳非炎,所以他至少在這一方感謝風情提供他見到靳非炎機會。
平常神無月對他動手動腳時,靳非炎頂多把他擋開,不要有身體上的接觸就好,可是最近靳非炎煩心事上心頭後,對於神無月就沒有那樣好臉色,除了隔開他外還會附贈冷冽的眼神,這讓神無月開始緊張。
神無月認為靳非炎的改變是因為風情、是因為婚禮即將到來,其實是神無月沒有察覺自己內心的焦慮,他比任何人還要害怕婚禮舉行,因為他沒有自己說的那樣有信心可以得到靳非炎,畢竟靳非炎對自己的冷淡是事實,可以用假像來欺騙自己,但事實就是事實,騙不了自己的心。
讓非炎感到心煩的事情只有一件,並非十月的婚禮,而是冷樓、血閣、無盡天涯在內的北武林三大組織最近有了異動。
無盡天涯以前都只守成,最近卻對北武林其它組織頻頻出招,併吞幫派的速度就好像埋在沙堆裡蟄伏的蜘蛛,身影一閃,獵物入口,這是相當異常且可怕的事情!
這種措手不及的情勢變化讓靳非炎心煩,因為無盡天涯裡的探子沒回報任何異常,造成他以為只有血閣跟他爭奪北武林,因此錯過防止無盡天涯坐大的機會,現在它已經是三者之中最大的組織了!
原先勢力均衡的局面一破,爭雄奪霸是接下來唯一的路,想來血閣也一定沒有預料到這種局勢,因此靳非炎對目前的局勢感到危機卻也暗自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只有自己出了紕漏,但心煩卻是不爭的事實。
神無月雖然擔心失去靳非炎,可是目前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趕走風情,除非……暗殺……,可是不到最後關頭,他不做這種事情,因此他就在擔憂彷徨之中,繼續在靳非炎眼前維持平日的自己、一貫地賣弄風騷,只有自己知道,他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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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情從七月底時來到冷樓,一個月後開始半正式介入冷樓內務管理,她相當聰明伶俐,下人常看到她秉燭夜讀、忙碌管理事務,每個人都對她稱讚有佳,神無月對他自己調掉出來的弟子倒不覺得怎樣,他只認為如果是他來做,一定會做的比她更好!
風情忙碌、認真鑽研不是沒有成果的,九月中旬,她查出了蘇慶城挪用公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