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來到蔣家門前,安綺嵐的心情是迥然不同的。比起第一次的不情願,這一次可是在緊張中又帶點期待。
因為蔣逸虎告訴她,除了陪妻子在國外游學的二哥外,蔣家全員到齊等待她的光臨。
“等一等,虎,讓我深呼吸一下。”安綺嵐阻止蔣逸虎開門。
“別緊張,這比起你在商場所面對的,只算是小CASE。”
“不一樣啊!”安綺嵐害躁地低垂螓首,這次她可是抱著見未來公婆的心情。
“好吧,那我們就站在外頭喂蚊子,直到你准備好。”蔣逸虎很無奈地說。
不過許芳玉就等不及了,她心急地推開門張望,自然而然看見了杵在外頭的兩人。
“啊,小嵐,你總算來了,蔣媽媽可是盼了你好久。”
安綺嵐沒料到許芳玉會突然推門而出,神情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蔣逸虎伸手將她圈進自己懷中,對母親蹙起眉頭。“媽,你沖出來干嘛?我需要時間跟小嵐溫存,你這樣不是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嗎?”
“虎,別胡說!”安綺嵐捏了他手臂一把。就算要幫她拖延時間以消除她的緊張,也用不著編派這種會教人臉紅的理由吧。
“啐!這小子就會油腔滑調。小嵐,我們別理他,快進來。”許芳玉徑自挽著安綺嵐進門,留下兩面不討好的蔣逸虎。
走到餐室,安綺嵐睜大瞳眸看著眼前兩個跟蔣逸虎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們分坐在餐桌兩端,其中一人身旁還倚著一個年輕甜美的女孩。
“這……”若說是兄弟也未免太相像了吧?要不是蔣逸虎此刻就站在她身旁,她搞不好會認錯人。
“別太驚訝,我們是四胞胎。”蔣逸虎解釋道。
“四胞胎?”安綺嵐好意外。一下子見到兩個和男友一模一樣的男人,感覺真的頗怪異。
“對,缺席的那一個在國外陪老婆。”蔣逸虎的語氣頗不屑。
他的態度立即引來蔣家二老的白眼。
“總比你這個花心大蘿卜始終不肯定下來好。”蔣文毅斥責道。“真虧安小姐不計較你的過去,你要好好珍惜人家知不知道?”
他對安綺嵐可是相當滿意,如果逸虎能把這位商場女強人娶回家,他的建築公司就可順理成章交給具有商業頭腦的三媳婦經營,解除“後繼無人”的警報。
蔣文毅在心底打著如意算盤。嗯,他一定要多多叮嚀逸虎,叫他趕緊將安綺嵐娶回家。
“安姐姐你放心,我覺得這次逸虎哥和你交往絕對是真心的,否則他不會將那一群鶯鶯燕燕統統甩掉。”寶貝兒替蔣逸虎背書。
“嗯。”安綺嵐羞怯地點點頭,表示她懂蔣逸虎的真心。
反觀蔣逸虎,他卻是一臉的高深莫測。
“貝兒,吃飯。”蔣之躍夾了塊雞肉放進寶貝兒的碗裡,“沒事不要亂背書,尤其是幫沒啥信譽可言的人,萬一跳票怎麼辦?”實事求是的他可不想妄下斷語。
“之躍!”餐桌上眾人均出聲警告他多吃飯、少說話。
“小嵐,你別在意之躍說的話,他這小子向來沒一句好話。”許芳玉邊說邊用嚴厲的目光責怪小兒子。
“沒關系的,蔣媽媽,我相信逸虎。”她和逸虎交往的這段期間,除了上班時間外,兩個人幾乎都膩在一起,她當然知道逸虎是否對她忠實。
盡管眾人討論的是關於他的話題,但從頭到尾,蔣逸虎只是安靜地吃著飯,神情始終莫測高深。
???
用過晚餐後,蔣逸虎帶著安綺嵐回到五樓,才一關上門,他便倏地旋身抱住了她。
“虎!”安綺嵐驚呼,隨即想起自己今天在會議室裡答應他的事,全身立刻躁紅了起來。
蔣逸虎迅速地動手脫著她的衣服。
“虎,我……”安綺嵐有些遲疑,他們站在畜關,甚至連鞋子都還沒脫下。
“你不願意嗎?”蔣逸虎爛咬著她的雪頸,喃喃地低問。
“不是的,但這裡……”她不希望兩人的第一次是在這麼急就章的情形下發生。
“還是你相信了之躍的話,認為我對你不是真心的?”蔣逸虎這句話試探的意味濃厚,他要評估安綺嵐對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不,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安綺嵐急切地說。
“那還有什麼問題呢?”
安綺嵐聲如蚊蟻,“不要在這裡……到房裡去。”第一次獻身給心愛的男人,她希望能夠有個美好的記憶。
她一說完,蔣逸虎即如她所願地打橫抱起她大步邁向自己的房間。
“在這裡可以嗎?寶貝。”蔣逸虎溫柔地問,不過他從下午忍隱到現在的男性欲望已蠢蠢欲動。
不到一會兒,安綺嵐全身上下的衣物已被他脫個精光,她拉起一旁的絲被試圖遮擋裸露的自己。
“不要,你是這麼的美……”蔣逸虎阻止她,急切地卸下自己的衣物……
這怎麼可能?!
他以為在國外受教育的她至少……再加上今天下午她在會議室裡的熱情,怎麼看都不該是這種狀況啊!
他原本是想既然花工夫追上手了,在甩掉她之前不品嘗一下實在太浪費了,但誰曉得他竟然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
該死!早知道他就該好好控制自己的男性荷爾蒙,連碰都不要去碰她一下。
“虎?”安綺嵐難受且疑惑地望向他。
他怎麼了?
“噓……沒事,我不知道……”蔣逸虎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很痛嗎?”他努力地克制自己,卻不明白自己為何不忍見她眉頭深鎖、泫然欲泣的模樣。
見她如此,他的心都隱隱泛疼了。
蔣逸虎整個面部的表情都放柔了,他伸手擦拭著安綺嵐額頭的汗珠。
“還好。”安綺嵐回答。的確,腿間的疼痛似乎逐漸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興奮。
蔣逸虎細細吻著她的香肩及裸胸,吻中帶著不自知的憐惜。
“嗯……”燥熱感在兩人的結合處凝聚,安綺嵐不由自主地微微挪動……
夜很深了。
在激情雲雨過後,安綺嵐昏昏沉沉地睡去,她趴臥在蔣逸虎的大床上,呼吸深沉且平穩。
蔣逸虎凝視安睡的她許久,拉上絲被蓋住她裸露的身軀,起身下床。
他套上褲子,來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道小縫隙,讓澄亮的月光微微透射進來。
只有在心情紊亂的時候他會抽煙,而今晚他很顯然需要一根煙來平定自己紛亂的思緒。
蔣逸虎走到床頭,在拉開抽屜取煙時,突然猶豫了。
他看了看沉睡的安綺嵐,收回手。
唉!算了!蔣逸虎發出無聲的歎息,在床邊蹲下身子,用指腹輕撫安綺嵐纖細的臉龐。
她竟是個處女!這個事實教他到現在還無法承受。
一個三十歲的處女……哈,他真是撿到寶了,蔣逸虎苦笑。在這E世代,男女關系已不若過去那麼嚴謹,講難聽一點,現在要找處女可能比找一夜情的對象還難。
為什麼她會如此心甘情願將白自己獻給他呢?她對他展現的熱情,讓他誤會她是個已嘗過雲雨滋味的女人,沒想到……
不可否認的,他的心底有一絲竊喜。
在睡夢中的安綺嵐嚶嚀出聲,翻個身側躺,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
她的笑意驚醒了沉浸在柔情中的蔣逸虎,他倏地收回手,原本的溫柔和心動霎時消失無蹤。
他在干什麼啊?怎麼可以對自己要報復的人心軟呢?
蔣逸虎的心在瞬間冷了下來,神情陰霾冷漠。
沒錯,雖然安綺嵐是處女這件事教他詫然不已,但這不能改變她曾經狗眼看人低的事實。
她曾侮辱他、嘲笑他的言辭,他記得一清二楚,而她喚來警衛將他丟出安氏的那一幕更是永遠深植他心中。
他要報復!
既然安綺嵐已完全拜倒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心甘情願地獻身,接下來便是報復計劃中甜美的時刻了。
他會狠心地甩掉她,看她為自己心傷、流淚,然後再到她面前用鄙夷的口吻表明追求她的原意,徹底擊垮她的自信。
蔣逸虎下定決心的握一握拳,粉碎內心仍存在的一絲猶豫。
他拒絕思考自己為何猶豫,一心一意只期待看到安綺嵐知道真相後如同槁木死灰的臉。
想象中的勝利滋味已完全蒙蔽了他的心,他再也聽不見、看不見自己心底的真實情感。
一場驚天動地的毀滅即將展開。
???
安綺嵐蹙著眉怔忡地凝視窗外。
自從談了戀愛後,她發呆的時間就越來越長了,尤其是在和逸虎分開的這個星期。
他南下墾丁拍廣告去了,整整要一個星期的工作天。
礙於職責,她無法任性地放下工作前往墾丁采望他,雖然她好想好想這麼做。
她真的難以想象自己曾經是個不將任何男人放在眼底的女人,甚至有單身一輩子的打算。
是逸虎讓她改變的,是他讓她嘗到愛情的美好,以及男女之間分享激情的甜蜜。
這些天,她腦海中總會幻想兩人步入禮堂、共組家庭的幸福畫面。這是她以前連想都沒想過的。
說也好笑,她和逸虎第一次見面時可稱得上是水火不容,他們之間大概誰也沒料到兩人後來竟然會發展到這等地步。
安綺嵐甜蜜地輕歎。
唉……
她真的好想見他一面,自兩人共度親密的一晚後,他們就沒有好好約會過,因為他似乎忙得不可開交,連打手機給他也總是聊不到一分鍾就收線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見他,就算見不著他的面,聽聽他的聲音也行。
安綺嵐拿起電話筒迅速地撥號……
???
“嗯,現在很忙,正在拍攝中……我要掛電話了,整組的工作人員都已就定位等我過去……嗯,就這樣,再見!”蔣逸虎切掉手機,表情漠然。
其實今天的拍攝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他也回到飯店休息,當手機響起時,他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安綺嵐打來的。
他原意是不打算接電話的,因為他已計劃好從這次南下拍廣告起開始疏遠安綺嵐。
但他卻驚駭地發覺,他竟然十分想念安綺嵐!
他替自己找了一堆的借口;或許他是因為習慣了她的陪伴,或許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愧疚感在作祟……
總之,他就是無法不接她的電話,但接了後卻又懊惱自己的心軟,於是說話的口氣不是很好,近乎是不耐。
蔣逸虎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自己被丟出安氏大門備受侮辱的那一幕……
明天廣告殺青後他會立即返回台北,親口告訴她他的報復,他要狂妄地取笑她,說出最殘忍的話……
蔣逸虎關上手機,在明天見到她之前,他不打算開機,這代表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