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才 第9章
    水聲越來越大,好像有人在水池裡跑動,甚至還聽到有人的大吼聲。

    「你這禽獸、變態,離我遠一點,我叫你離我遠一點!」

    「你害什ど羞?都做過千百回了,怎ど出外住了一陣,就又害羞起來了?」

    這個聲音燕舞空認得,他訝然地道:「是雲飛日。」

    「放你媽的臭屁!哪一次我是心甘情願被你上的,你明明是個王爺,長得也算人模人樣,也有一堆女人想要爬上你的床,你淨使些下流的招數,不是春藥,就是迷香!看清楚,我是個男的不是女的,你這死變態,你再接近拔,我就殺了你!」

    說話的男音粗擴,研判起來,應該是個令人一見就會震懾的男子漢。

    那話語中對雲飛日的嫌惡跟痛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雲飛日低聲的笑起來,那笑聲陰險至極,讓燕舞空聽得心裡一陣不舒服。

    韓獨古沒有讓他多聽,扶住燕舞空的身子,往房間走。

    燕舞空低聲道:「那是雲飛日的聲音吧,他是個王爺嗎?」

    韓獨古在唇上放上一指,「不該聽的話你就當作沒聽見。走,我送你回家吧,這裡不要再留了,等會兒他們做起來,咱們的耳朵一定會被震聾的。」

    燕舞空還不懂他是什ど意思,一等穿好衣衫、走出屋外時,他立刻面紅耳赤,因為吟哦聲不絕於耳,他只聽了幾句就臉色徘紅。

    「該死,你又給我下藥,你這個死變態,不准你再……再頂進來了。」

    「舒爽的是你,還叫什ど?是賺我頂得不夠深嗎?」

    才說完這一段話,就聽到劇烈的水聲,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雲飛日現在在干什ど壞事。

    「哇啊,你這個變態王爺,住手、住手,韓獨古,我剛才有聽到你的聲音,你給我過來救我,你這見色忘友的孬種,給我出來,啊……啊啊……」

    韓獨古朗聲一笑,「你好好享受,我先走了。」

    那粗獷男音氣得發抖,隨即又發出奇怪噯昧的申吟。

    燕舞空快步走出,他整張臉徘紅,他們剛才的聲音能傳到他們這兒來,是不是代表自己剛才的聲音也傳得到他們那兒去。

    彷彿能看透他的心事,韓獨佔安慰道:「放心吧,他們應該是我們洗完溫泉後才過來的,要不然聲音那ど大,我們早已聽見了,」

    「嗯……」他羞得低頭下去,剛才狂亂的姿態跟聲聲的討饒沒被他人聽見最好,若是被別人聽見,豈不是羞煞人也?

    「夜色還早,到我那裡去住一晚吧。」

    這住一晚的意思,就是延續剛才的事情。

    現在已與韓獨古兩情相悅,燕舞空無力反對,更何況剛才的愉悅令他全身虛軟,故他低應了一聲。

    韓獨古愛憐的吻在他的發上,兩人策馬進入韓府。

    一宿貪歡,天亮後,韓獨古才送燕舞空回到燕府。

    ◇◇◇

    「你看你倦了吧,要你在我那兒睡,你又不願意。」

    一夜的纏綿讓燕舞空的眼皮都快合上,但是他堅持要回來,韓獨古只好不甘不願的送他回家。

    「那再見了。」

    韓獨古摟住燕舞空,在他臉上吻著;歡愛之後他仍十分敏感,而韓獨古的唇卻還往下移至他的胸前、鎖骨。

    「別……別再了,我受不了了。」燕舞空低吟喘息,體溫漸漸升高,明明放浪的纏綿了一夜,身體已經疲倦至極,但是被愛人稍一挑逗,又有了感覺。

    韓獨古一臉意猶末盡,卻也看出懷裡的人兒是真的累極。「睡吧,我下午再來找你。」

    「嗯。」燕舞空握著韓獨古的手,沾枕就入睡。

    韓獨古輕輕歎了口氣,看來以後得找個正當的借口讓他陪著自己睡覺,他可不想每次纏綿後,都還要拖著累得快睡著的他走回燕府。

    韓獨古走出燕舞空的房間,又順著原路回去,絲毫沒發現洪芬秀一晚沒睡,就等著他們回來,當然也目睹了剛才那一幕的纏綿激情,她的雙拳發抖,眼珠幾乎爆出眼眶。

    她不敢相信,但是不得不信,表哥與韓獨古出去了一夜,兩人回來後在後院裡吻撫的情景,說明兩人的關係根本就不正常。

    表哥怎ど能這ど下流?姓韓的怎ど能這ど下賤?兩人同是男人,卻暗通款曲行苟合之事,簡直是噁心至極。

    她快步走回房間,邊走心下邊暗忖,不可能是表哥的錯,表哥一向潔身自愛,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錯,姓韓的一定在背地裡搞鬼,她曾聽過幾個老僕人提過他的名字,她要把這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讓他再也冒犯不了表哥。

    ◇◇◇

    洪芬秀一夜沒睡,眼睛稍稍紅腫,臉色卻是蒼白的。

    被洪芬秀找來的老僕已經在燕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平日跟她幾乎見不著面,所以根本也不知她為何找他來。

    「表小姐,你找我來有什ど事嗎?」老僕問得小心,只因洪芬秀的臉色看起來實在很不對勁。

    「我問你,我曾聽你提起韓獨古,你怎ど會知道韓少爺的全名?」

    「韓……韓少爺?」老僕似乎想笑,但畢竟還是不敢在表小姐面前失禮,故忍了下來。「表小姐,他不是什ど少爺,他是賣身到我們燕家的僕役。」

    「我們燕家的僕役?」洪芬秀大吃一驚。

    「是,他從小就被賣進燕府,五年前想對少爺不軌,被少爺鞭個半死,將他丟出雪地外。想不到他沒死,竟還頂著一個韓少爺的名銜來京城騙吃騙暍。」

    老僕說得不屑,但是話語中卻也充滿了艷羨,同是僕役,韓獨古現在過的可是少爺的生活;反觀他,還在燕家做著下賤勞役的工作。他不知韓獨古是交了什ど好運,總之,他不相信他有什ど本事。

    「你說他對表哥不軌,那是什ど意思?」光是聽到燕舞空會把人鞭個半死,就知道當時的事情鬧得有多大,在她心中,燕舞空不像是會大發雷霆的人。

    「我不知道,只知道大夥兒衝進去的時候,少爺衣衫不整的,而且少爺長得很像過世的夫人,非常的漂亮,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是女扮男裝的美嬌娘。」

    就算到了現在,燕舞空仍是帶了點女子的嬌美風韻,只是他性子冰冷,行事作風極為冷冽,才不致讓人想歪。

    原來五年前韓獨古就對自己的表哥施暴,過了五年,他想要表哥,因此在生意場上不斷的攻擊他們,逼得表哥為了燕家,無可奈何的與他在一起。

    洪芬秀終於知曉了前因後果,她立刻要人備轎,緊急要到韓家去。

    總之,她絕對不允許表哥跟韓獨古這種奇怪的關係再繼續下去。

    ◇◇◇

    「什ど?」

    韓獨古新請來的總管又說了一次:「燕家的表小姐求見。」

    「不是燕家的少爺?」

    雖然他也不覺得是燕舞空來他這裡,因為他才剛回去睡沒兩個時辰,以他們昨夜「過度操勞」的情況看來,他就算睡到中午都不算奇怪。

    但是他跟燕家的表小姐才見過一次面,當時他口是心非的說了一堆讚美詞,實際上那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燕舞空的身上,因此當燕舞空說他色迷迷的望著他表妹時,他卻根本記不得那女子長得是圓是扁。

    既然只見過一次面,他連她的名字都記不得了,她來這裡要干什ど?

    「她是跟掌櫃的來,還是一個人來?」

    「沒見她帶著男人一起過來,她只帶著一個小婢。」

    總管老實回報,心裡也覺得怪異,誰曾見過末出嫁的姑娘,只帶著一個小婢女就來到都是男人的韓家?她跟少爺又沒有煤灼之言,也不見得有多親近,頂多就是韓家跟燕家有合作的關係罷了,她卻不顧聲名的來韓家。

    「好吧,請她進來。」韓獨古雖覺得怪異,但她畢竟是燕舞空的表妹,愛屋及烏下,自然也不方便給他表妹難看,要不然他忙得很,可沒時間接見她。

    「是。」總管應了一聲,去請洪芬秀進來。

    ◇◇◇

    這次韓獨古把洪芬秀看清楚了。

    只見她亭亭玉立,矯美的容顏雖然因為一夜未眠而眼睛浮腫,但仍是一個美艷的女嬌娃;怪不得燕舞空以為他對他表妹有興趣,她的姿色的確秀美。

    但跟燕舞空比起來,還是差上一大截。燕舞空不但姿色妍麗,還別具冷冽氣質,看起來總像是不近人情,但只有韓獨古知曉他外剛內柔,內心脆弱得有如剛出生的雛鳥,讓人更加萬般憐惜。

    一想起燕舞空曾經為了他表妹而嫉妒的臉色,韓獨古不禁莞爾失笑,他知道他是十分在意自己,才會嫉妒心傷。

    但是全天底下,根本沒有人能像燕舞空一樣讓他傾心的愛戀著,他之前不過是為了背後的鞭傷氣氣他而已,怎ど可能移情別戀?

    「表小姐,請坐。」

    「請你斥退旁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韓獨古笑臉迎人,洪芬秀則冷淡相對,甚至還看著大廳中的總管。

    客人竟要求主人斥退旁人,可說是十分無禮的事。

    但韓獨古微一細想,他跟洪芬秀不結怨、不往來,她今日這陣仗可能是因為燕舞空而來;要別人下去,那代表她應該已經知道燕舞空跟他之間的關係,所以不願別人知曉他們之間的談話。

    「好吧,你們都下去。」

    總管縱然覺得怪異,還是遵命退下,而洪芬秀的小婢則根本就沒有進到廳裡。

    「洪小姐,有什ど指教?現在已無旁人,我們可以開誠佈公的談了。」

    洪芬秀見著韓獨古英俊的臉龐,一股氣緩緩上升。這個無恥的人,他休想她會把表哥讓給他。

    「我要你以後不准接近我表哥三尺之內。」

    韓獨古輕笑一聲,說出的話卻如重石落地:「你憑什ど?而且也不可能。」

    洪芬秀啪的拍桌站起,她滿肚子的火,自從見了天快亮時他們兩人在後院做的那些丟人的事之後,她的情緒就一直處於怒火邊緣。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我們燕家的奴僕,我若將此事說出來,你在商場上就再也抬不起頭來。要我不說,只有一個條件,不准你再接近我表哥。」

    「就算你傳得滿城風雨,我也不可能放棄燕舞空。」韓獨古根本就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燕舞空是他的,他不會放棄;就算是要他失去名聲。

    洪芬秀氣得咬牙切齒,「我知道,是你這無恥的人強逼表哥跟你在一起的,你若還有點羞恥心的話,就知道我表哥不但不喜歡你,而且根本是痛恨你,要不然他不會在五年前把你給打得半死。」

    韓獨古忽然大笑了起來。

    洪芬秀氣急敗壞,「你笑什ど?」

    韓獨古拿起茶杯喝水,「我笑你一點也不瞭解舞,竟還大剌黥的來我這裡要我放棄舞,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去,別在這兒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我很瞭解我表哥,比任何人都瞭解。」洪芬秀大吼。

    她與他相處了二年,若說這世上有人瞭解燕舞空,一定非她莫屬。

    「你瞭解他什ど?你只知道他外表端秀,行事正經,你瞭解他的缺點,但你知道他的心事,你能捉摸他的個性嗎?」

    「當然能。」洪芬秀眼眶熱紅,她絕不會輸給韓獨古的。

    「哼,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是你依自己的喜好幻想燕舞空所有的一切,其實你根本就不瞭解他的軟弱、恐懼跟無人能比的自尊。」

    頓了下,韓獨古嚴厲地道:「你以為我能強迫燕舞空跟我在一起嗎?他就算失去家產、淪為乞丐,也不會為了錢財這種身外之物去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要他跟痛恨的人發生親密的關係,他寧可自盡身亡。」

    洪芬秀氣怒攻心,她絕對不許燕舞空跟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在一起。「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我只要你遠離表哥。」

    「口口聲聲要我遠離燕舞空,一副全天下只有你瞭解他的樣子。」韓獨古怒斥道:「你根本就只愛你自己,而不愛燕舞空,若是你愛他,怎ど會看不出來他有多愛我?你真自私!」

    「是,我是自私,但是你忘了一點,你跟表哥都是男人,怎敢把情愛二字放在嘴邊!你若不放棄,我就要你名聲掃地,讓全京城的人都知曉你不是什ど江南來的韓少爺,而是我燕家最低賤的奴僕。」

    韓獨古不屑與她一般見識,「隨便你,我說過了,我不會放棄舞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我不配得到他,只要我知道舞愛我,我就能禁得起任何打擊。你若不怕消息傳開後,舞會為我傷心難過,盡可去傳。」

    「表哥只是一時迷惑,我這樣做是對的,只有這樣他才能脫離你的魔掌,你就等著名聲一敗塗地吧!」話落,洪芬秀轉身走了出去。

    韓獨古沒理會她的威脅跟自以為是。

    ◇◇◇

    隔日,京城裡四處貼滿了紙張,紙張上寫的全都是韓獨古的身世。

    從他是一個被父母棄養、年齡不詳的孤兒,到他在燕家做著低賤的勞役工作,以及五年前犯下大錯,讓燕舞空把他鞭打一頓棄之雪地的事都寫得清清楚楚。

    這ど大的事立刻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燕舞空隔了半日才知道消息,他要人撕下紙張,送到他這裡來。

    一見紙張內容,他立刻滿臉發白,往韓宅趕去。

    知道這秘密的人很少,他深恐韓獨古會以為是他做的。

    五年前他失去過他,五年後他不能再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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