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惹邪佞丑郎 第五章
    沁飛柳心想,既然已經醫好了,那自己剛才在情急之下所說的道歉,當然要全部收回來;再說,看看這肺癆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就知道他鐵定活不過幾個月,自己為什麼要向他低頭?

    思及此,他態度立刻囂張了起來。"死肺癆鬼,我知道你羨慕本王爺的俊美容貌、出眾風采,今日本王爺毒不死你,可是你給我小心一點,我一定會殺掉你這個得罪我的肺癆鬼,這一巴掌的仇我記下了!"

    沁飛柳撂下狠話後掉頭就走,突地一道陰陰寒寒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聽得他雞皮疙瘩直冒,全身宛若結凍,霎時竟無法舉步。

    "我為何要羨慕你長得比我好看?"

    忽然間,有一只冰冰冷冷、骨瘦如柴、滿是粗繭的大手,撫上沁飛柳白嫩的面頰,他全身為之一顫。

    那個死肺癆鬼明明就躺在床上,他再怎麼快,也不可能馬上站在他背後,但是那一只手就像勾魂使者的手般從他的臉頰滑向他的脖子;更可怖的是,他話語中那種冰冰寒寒的口氣,聽不出惡毒,但卻比惡毒更加毒辣,還帶著詭譎的意味。

    "我只要讓你比我難看就行了,這麼簡單的事,我又不是做不來。"無爭的聲音再次響起。

    嘴巴就像被冰凍住了一樣,連張開都是那麼困難,沁飛柳臉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在他心裡有某個聲音在告訴他,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會毀掉他的容。

    "你、你別亂來。"

    "害怕了嗎?"

    無爭冷冷的口吻帶點邪氣,沁飛柳發現有一股說不出的香味忽然靠近自己,那香味沁透心脾,而那低沈的聲音就像在念咒語般的在他耳邊低語。

    "我想想看,先毀掉左邊的臉,再毀掉右邊的,然後是下巴,再來是額頭,絲毫都不能馬虎。"

    沁飛柳破口大罵:"你這死肺癆鬼!"

    感覺到對方的冰冷指甲像刀一樣的劃過他的左邊臉頰,幾滴血就落在他的衣衫上,沁飛柳怒吼道:"住手,你這死肺癆鬼,我饒不了你!"

    那力道似乎隨著他的怒罵變得更重,使他右邊的臉頰感覺更疼痛,然後是下巴,再來是額頭,就像無爭講的不能馬虎,所以每一道都割得非常的慢。

    "住手,你給我住手!混蛋,我要殺了你!"沁飛柳大叫出聲,氣憤的流出淚水,痛恨的情緒更是油然而生。

    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死肺癆鬼的錯,自己想要損他、毒死他,根本一點錯也沒有!

    "你敢毀了我的容,我跟你拼了!"

    雖然是講拼了,但是自己的身體就像被定住了似的,連動也不能動,怎麼跟人家拼?沁飛柳難過的哭了起來,他的臉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變得比這肺癆鬼還丑,那他絕對要撞牆自荊

    "這樣就哭了?根本就是長不大的孩子嘛。"

    輕歎了一聲,無爭劇烈的咳了起來,他咳出了一些血絲。

    感覺身後的香味往後一飄,沁飛柳覺得自己的身體自然又變得能動了,他淚流滿面的說:"我要殺了你,你竟敢毀我的容!"

    無爭擋住了沁飛柳想要痛打他的手,他用力的將他推開,那力道之大,讓沁飛柳跌坐在地。

    無爭一發出劇烈的咳聲,門馬上就被打了開來,阿狐急忙的拿著小木盆進來。

    無爭不停的吐血,沁飛柳沒看過人可以吐出這麼多的血,他怔楞的坐在滿是灰塵的地上,連被毀容的事都忘了,滿室只聽得到無爭劇烈咳血的聲音。

    "主人,你沒事吧?你好久沒吐這麼多的血了,我去拿藥過來。"

    阿狐急忙地打開了一個櫃子,小心翼翼的端出玉盤裡的花兒。

    那花兒有許多花瓣,也有濃郁的香味,沁飛柳在鬼界住久了,且他又是王族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花。

    這是鬼界的寶花,一百年才長一次,因為花瓣的顏色非常奇特,是那種淡淡的粉紅,又帶著馥郁的特別香氣,所以幾乎都是王族用來獻祭祖先的。

    雖然曾傳言這種花可以醫病,但是歷任的御醫也不知道這花能醫什麼病,所以醫病倒變成一種遙遠的傳說。

    擦去無爭嘴角的血絲,阿狐扯下一瓣花瓣,恭敬的遞給無爭;無爭將那片花瓣含進嘴內咀嚼,他那病黃的面容在霎時蘊藏了無限的痛苦。見狀,沁飛柳覺得心頭一陣刺痛,無爭突地望向他,那銳利的眸光有如月光冷冽,卻照得他滿頭大汗。

    看來,這個人根本就活不久了,自己干什麼還壞心的再三毒害他?一時之間,他好象見到自己不夠成熟的那一面。

    "你現在倒比剛才好看多了。"無爭睨了沁飛柳一眼。

    經無爭這麼一說,沁飛柳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被他毀容。這肺癆鬼只不過吐了幾口血,自己就同情起他,沁飛柳撫著自己的臉,恨意跟怒火又再次竄上心頭。

    阿狐驚呼一聲:"你這個丑鬼怎麼變漂亮了?一定是主人幫你弄的,是不是?"

    沁飛柳冷哼一聲,這小孩的審美觀本來就有問題,他們兩個一定是聯合起來嘲笑他,算了!反正打不過別人,撂下狠話來總沒錯。

    "你們給我記住,我不會善罷罷休的。"

    沁飛柳一回到自己的宮殿,就急急忙忙的拿起銅鏡,這一照,鏡中的人哪有被毀容,他還是原來的他。

    只不過他的容顏變得更加豐潤、白裡透紅,原本他就是個俊俏的男人,現在的他更有著非凡的儀表。

    他仔細撫摸自己的臉頰,原本還以為是錯覺,但是就連摸起來的觸感也大不相同,他的皮膚細致得比女人還好摸。

    "這個死肺癆鬼究竟在干什麼?本王爺的臉又沒怎樣,竟敢騙本王爺說毀了我的容,害我……"

    他尷尬的說不下去,一想起他那時淚流滿面、痛苦哀號的樣子,簡直就不像個男子漢,若是讓別人知道他那樣哭過,鐵定會成為大家的笑柄。

    思及此,他摔下銅鏡,又跑回冷香殿。

    一路走來,他越想越氣,一腳就踢開了門。

    "你這肺癆鬼,別以為你沒有毀我的容我就會感謝你,老子現在就站在這裡讓你毀容,不用你賣我什麼爛人情。"

    "我累了,阿狐送客。"無爭就像沒看到他一般,躺在床上的他看來才剛吐完血,身體還在不適之中。

    阿狐恭敬的點頭。"是,主人。"

    走向沁飛柳,阿狐輕聲說道:"我家主人要休息了,請王爺離開。"

    "你給我走開!這個冷香殿我愛來便來、想走便走,誰也趕不了我。"他拉近與無爭的距離,毫不客氣的斥喝:"你這死肺癆鬼,給我起來,我限你一個時辰內毀完我的容。"

    見他大吵大鬧,阿狐原准備要開罵,此時無爭出聲了:"出去。"

    "我就是不出去,怎麼樣?"

    知道他的蠻橫無理,無爭搖了搖頭,向阿狐使了個眼色。

    阿狐點頭道:"是,主人。"

    阿狐輕聲的關上門,房內一片靜寂。

    忽地,無爭冷冷的說!"要毀你的容其實很容易,只要你自己拿起刀子劃個幾刀便好了。"

    "我就是不要你賣我人情,動手吧!"

    商對他的無理取鬧,無爭只是直盯蔣他。那凌厲的日光像火炬一樣的熾熱,凝聚在沁飛柳的身上。"要我毀你的容也很容易,只不過我現在很累,需要休息,你若肯等一會兒,那就晚一點再說吧。"

    "不行!我哪來那麼多閒工夫,況且你這肺癆鬼說不定下一刻就去見閻羅王了,我不想多等。"

    聽沁飛柳聲聲咒他快死,無爭的目光瞬間變沈,他嘴角一彎,整個瘦黃的面容變得陰陽怪氣的。

    沁飛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摔上床的,只知道自己下一刻便已跟這病瘦的肺癆鬼一同睡在床上,連他怎麼做的也沒看到。

    無爭那雙枯瘦的大手就像籐蔓一樣緊緊的貼在沁飛柳的臉上,使他不禁全身顫抖。這時,無爭低沈、含滿惡意的聲音緩緩響起。

    "王爺,你縱欲過多了,脾腎都不太好,怪不得火氣挺大的。"

    "你說什麼?那是因為我受女人歡迎,才不像你,哇!你干什麼?給我住手,住手!"

    沁飛柳氣憤的叫喊阻止不了無爭的動作。

    無爭的一只手蓋住了他的臉孔,另一只手則順著他的下巴而下,慢慢的、慢慢的滑至他的鎖骨。沁飛柳發覺自己鎖骨觸及一片冰涼,絕對是那個肺癆鬼將他惡心萬分的手伸進他的衣領內。

    "你究竟想干什麼?"沁飛柳害怕地看著他。

    沁飛柳漸漸發覺,自己完全無法猜測無爭下一步要對他做什麼,因為無爭的舉止怪異,心思更是難測,他從沒見過比他更難纏、更奇怪的人。

    "王爺的脾腎不好,我正在醫治。啊!連腰骨也有些問題了。"

    無爭那只冰涼不已的手撫過了他的胸前,又開始往下,現在落在他的腰上了,那動作不像摸不像碰,倒像是惡意的試探。

    沁飛柳發出怒吼:"給我住手!死肺癆鬼,不要以為有於晴碧在給你撐腰,你就了起來,我照樣可以……"

    "可以怎樣?"

    無爭的聲音冷冷地吐在他的耳邊,令他起了一陣的寒顫,好似連四肢都快結冰了一樣;但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也同樣竄進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聲音竟然啞了,一時之間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見他無法言語,那只冰冷的手更肆無忌憚的亂碰了起來,它一直朝下、再朝下,然後落在了令人面紅耳熱的地方。

    "礙…篆…手……"沁飛柳扭動著身軀,他覺得身體跟四肢好象變得不是自己的,由嘴裡發出的聲音也僅是幾聲破碎、不成語句的喘息。

    那只冰涼的大手越滑越下面,好象相當地了解人體;沁飛柳的腰在不知名的酥麻之下!反射性的彈了起來,使他的身子曲成了弓形。

    "住手,我要……要殺了你……"

    在說話的同時,沁飛柳的淚水也湧出,并不是因為疼痛而流淚,而是因為舒服。他的下身被他輕慢的揉搓,自己還發出了愉悅不已的喘息聲,身子就像順著快感而運作,完全背叛了他的意志。

    那張病黃臉蛋上的幽深眼眸晶亮得有如澄淨的水晶,這丑男嘴唇微微一揚,竟讓他的心好似中邪般的狂野跳動著?

    "這樣不是比毀容有趣多了嗎?"無爭仔細地盯著他的表情,微微一笑。

    這肺癆鬼一定是在嘲笑他,雖然他一直保持著那種似笑非笑的邪佞笑容;而望著此時的他,自己的心跳卻在霎時加快、再加快,快到幾乎要跳出胸口來。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他正被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病懨懨的死肺癆鬼給玩弄身體;他手腳酸麻無力,只能任其玩弄撫摸,他一定是中了這個肺癆鬼奇怪的邪術,他不要、不要!

    "住手……哇……"

    沁飛柳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就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娃娃一樣。

    無爭好象早已知道他會耍賴,他無奈的收回手。

    沁飛柳的身體因尚未得到極致的滿足而微顫,他馬上坐了起來,衣服也來不及穿好就飛奔出去,一路狂奔回到他住的宮殿。

    手腳發顫還不足以表示他內心的震驚,他被那麼丑的男人給玩弄身體時,竟然還樂在其中的挺起腰身,發出愉悅的喘息聲?無恥!簡直是下流之至,一定是那個死肺癆鬼給他下了什麼奇怪的邪術,才讓他做出這等無恥的行為來。

    他絕饒不了那個死肺癆鬼,就算再怎麼困難,他也要親手殺了他。

    "王爺,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見他神色倉皇的飛奔回來,這群美的貼身宮女好意地上前關心;沁飛柳生怕她們看見他狼狽的樣子,閃而大發雷霆。

    "滾,給我滾出去!誰也不准進來,進來一個我就殺一個。"

    號稱最疼惜美女的鬼界王爺,現在正對一群絕色美女勃然大怒,而且罵得宮殿的屋頂都快掀了,這可說是鬼界的奇景之一。

    沁飛柳難過不已,只差沒以淚洗面的度過這羞辱的一天。

    要人搬進浴桶,他坐在浴桶中刷皮膚刷了半天。

    雖然那丑肺癆鬼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印記,但是被他觸摸過的感覺如此深刻,讓他想忘也忘不了,於是他洩憤似的搓了自己的身體一遍又一遍。但,身體全都搓紅了,水也冷了再加熱,熱了再變冷,也洗刷不了那個時候他的確發出申吟的事實。

    "媽的!變態!簡直是惡心至極,自己竟然被個丑病男人一摸就發起春來,一定是那個死肺癆鬼給我下了什麼奇怪的邪術或藥物;想那個於晴碧也不過是區區人間男的人,就能迷得我心性清冷的王兄傾心愛戀,這個死肺癆鬼鐵定也會邪術。"

    沁飛柳把一切的過錯都怪罪在無爭身上,對於自己的反常,也同樣認為是無爭下的毒咒。

    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我不叫死肺癆鬼,我叫無爭。"

    "我管你這死肺癆鬼叫什麼,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死肺癆鬼。"

    沁飛柳不暇思索地回答,這一回答才知不對勁,這個聲音好象太近了,近得好象就在他的房間裡,這絕對不是他腦子裡的自問自答。

    他回頭往房門的方向看去,只見那病瘦的男人穿著白衫,就站在他的房門口;他一定有把他入浴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因為那死肺癆鬼的嘴邊出現了一絲笑意。一雙眼睛更是毫不知羞的直盯著浴桶中。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沁飛柳想要站起來破口大罵,卻又礙於身體未著寸縷。原本男人與男人之間袒裎相見又沒什麼,但是自從他被這個死肺癆鬼給白摸了之後,他忽然對自己的赤裸非常的敏感,思至此,他急忙把身體往下沈,只露出一個頭。

    "門沒鎖,我就進來了。"無爭指著門,目光還是沒離開浴桶。

    氣死了!自己根不就不是在問這個,他怒吼道:"我管你怎麼進來,總之你趕快給我出去,快點!"

    "美人出浴,我當然得好好欣賞了,畢竟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景。"

    說著說著,無爭還替自己找了一處觀看角度奇好的位子坐了下來,目光還是都沒離開浴桶。

    "你是瞎了嗎?我哪是美人?我是男人!"

    "你若沒有瞎,也應該能從銅鏡裡看到自己的長相吧?是不是美人,自己心裡清楚。"

    "王八蛋,竟敢在口頭上占我便宜,我跟你拼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跟這個死肺癆鬼說話,脾氣變得特差不說,還會像個小孩子一般哭哭啼啼跟亂罵一通;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會變得十分沖動,完全喪失他身為王爺的氣派及風范。

    他一站起來要拼命,就看見無爭的眼眸突地一亮,沁飛柳才再次驚覺自己未著寸縷,又急忙的蹲回木桶內。

    見狀,無爭惋惜的說:"可惜。"

    媽的,可惜什麼,可惜沒看到他的裸體嗎?

    一想到這裡,沁飛柳不僅滿臉通紅,還紅到了脖子。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可見得他已被這個死肺癆鬼給搞得有些不正常了。

    "你快快出去!"

    "我是來解萬裡紅的毒的,那一巴掌只是稍解,我還得把毒引出來。"

    "你這庸醫,竟然不能一次解毒!"

    "若你再次長紅斑,就會比上回還痛,你現在快快出來,讓我醫治一番。"

    "我要穿衣服,你這死肺癆鬼給我拿過來!"

    看著桌上的衣服,無爭面無表情地拿起了一件上衣,將它拋到了更遠的角落去,并冷冷地道:"無爭。"

    敢情這是條件交換?要他叫這死肺癆鬼的名字,他才肯把衣服拿過來,可惜他沁飛柳不吃這一套,反正現在是在他的地盤,可不比在冷香殿裡,自己是占盡了上風。

    "死肺癆鬼就是死肺癆鬼,叫什麼無爭,難聽死了!叫死肺癆鬼多好聽、多通俗,叫起來順口又順耳,可比你那鬼名字無爭好聽多了,不如本王爺從今日開始,就幫你改名成死肺癆鬼吧。"他才不肯叫他的名字,死也不叫!

    沁飛柳不禁笑了出聲,一副得意揚揚的模樣,反正只是丟遠他的衣服而已,大不了他再命人送進來。

    想用此來要挾他?哼,這個死肺癆鬼打錯如意算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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