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亞電視"總裁辦公室裡,堆放了幾隻大型行李箱及一部折疊式腳踏車。
趙克東展顏主持完例行會議,如釋重負地一路看著"聞訊時報"的頭版獨家,及公開道歉的報導,樂得失神,在進辦公室時,不慎被行李箱絆倒。
"詠怡,這是誰的東西?"趙克東氣痛跳腳。
朱詠怡忙不迭地進來,噗哧一笑,少見嚴肅的趙克東滑稽的表情,"是丫頭從日本托運回來的行李。"
"這丫頭,人影還沒見著,東西倒先回來了。"趙克東不高興的嘀咕,永遠拿她沒轍!
倒是手中的獨家報導,記者之一是寶貝女兒的名字,倒令他為之欣慰不少,她算是對得起這個家了。
朱詠怡,是趙克東的機要秘書,穿著一套鵝黃色的西裝上衣,窄短裙,年約四十出的芳齡,依然風韻猶存,短裙下那雙無瑕柔嫩的勻稱雙腳,美的連荳蔻少女都自歎弗如。氣質嫻雅、高貴、婉約、善解人意,是他無所不談的紅粉知己,幹練的處事態度及圓滑的手腕,更是他不可或缺的親密戰友。
"還好你沒笨得嫁給我,不然光丫頭這鬼靈精就叫你受不了。"趙克東表現出難得的輕鬆幽默。
朱詠怡淡然一笑,她也是個癡情種子,當年黯然將所愛的趙克東讓給姊姊朱詠美後,她便已做好孤守終身的準備。雖甚得趙若白兄妹的歡心,且趙婷幾次調皮地想湊合"阿姨變媽媽",總讓她含笑拒絕。她害怕外界惡意中傷的閒言閒語,對她而言,能與趙克東朝夕相處的親密共事,她已覺得滿足了,何須強求一紙結婚證書。
"丫頭很討人喜歡,開朗活潑,聰明伶俐,上哪找這麼優秀的女兒。"
"瞧你把她說的那麼完美,讓她聽了不樂得更不懂分寸。"他欣慰,笑罵,"簡直就是令人頭痛的小魔女。"
"小魔女可是魔鬼撒旦生的喲!在我心底丫頭倒像個天真可愛的無憂小天使。"
"我這張臉像上帝嗎?"
"哈!老爸本來就不是上帝。"趙婷蹦地從門外跳了進來,"會形容自己女兒是小魔女的,當然是魔鬼,而且還是個老魔鬼。"她膩著朱詠怡撒嬌,"還是姨姨好。"她對父親吐舌扮鬼臉抗議。
"唉!你姊生前把她捧在手心上寵,現在你又把她捧上天,只怕以後我這個老爸,她都不想要了。"趙克東感歎。
"瞧!回國也不先來探望你爸,看你把他惹傷心了。"朱詠怡輕責。
"還不全怪老哥,這筆帳找他算去,人家回國就忙著替老哥擺平事情,不感激就算了,還責怪人家,沒良心!"她呶嘴抱怨。
"瞧這丫頭!四年了,還是伶牙俐齒,那張小嘴總是得理不饒人。"朱詠怡笑說。
趙克東雖然刻意板起臉孔,可是在這丫頭面前再威嚴也沒轍!他心底可窩心的很咧!
"丫頭,這回被日本給轟出來,你也該好好的回公司的新聞部工作了吧!?"朱詠怡善於扮演傳達趙克東心意的角色,尤其是對趙婷,而且挺管用的。
"誰說我被轟回來的,是本姑娘不屑與小日本人一般見識。"她倩眸骨碌一轉,斜著小腦袋,好一副非常認真思考問題的模樣,"嘻||經過我與聰明的大腦溝通過後,我應該還沒落魄到靠自己家裡吃飯的時候,或許哪天主播台肯用個掉牙的老太婆報新聞時,我會慎重考慮的。"
"詠怡,你這不是在跟魔女談和平嗎?她不回來,或許我還可以多活幾年,要是她進了新聞部,不讓她搞得雞飛狗跳才怪,到時候我們兩個光跑新聞部就好,什麼事都別做了。"趙克東就是拉不下老臉。
趙婷樂得順意,"果然是我老爸,有先見之明。"她感激地吻了父親的臉頰,不在乎這是象徵權威的總裁辦公室。打開了幾口大行李箱,一副拚命翻箱倒櫃地尋找東西。
散落的衣物,將素雅的辦公室搗亂的狼藉不堪,嚇得兩位"老人家"大眼瞪小眼地傻住了。
"丫頭,你在找什麼?"朱詠怡苦笑。
她找出一張碟片,"就這個,要是弄丟了,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她很小心地將碟片收進龍貓背包裡,然後俏皮、熱情地吻了朱詠怡及父親後,扛起折疊的腳踏車,"拜拜,有空我會回來探望兩位「老人家」的。"她蹦蹦跳跳地像小天使似的離去。
趙克東搖頭歎笑,"沒一個是貼心的。"
"至少若白還乖乖的待在你身邊,而且在公司表現的相當傑出。"朱詠怡安慰著他。
"他太斯文了,少了商場上該有的果斷及霸氣,還不成氣候。"
"思緒細膩、敏捷、行事謹慎,這是你所欠缺的,你不得不承認。"朱詠怡笑說。
趙克東不得不承認,而且在兒子身上,總能勾起對亡妻的思念,那神盼像極了妻子,"詠怡,有件事正想找你商量,聽聽你的意見。"
朱詠怡嫣然含笑,願聞其詳。
"你認為莉莉這孩子如何?"
朱詠怡對這問題感到疑惑、意外,"很可愛、乖巧,千金小姐難免嬌縱了些。"該說是蠻橫不講理。"姐夫,怎麼突然談起她?"
"其實,以前余老就對我提起過,讓這兩個孩子結婚的事,早上余老看了新聞,給了我電話,又談起這件事,要我給個答案。"
"姐夫怎麼認為?"
"我沒有反對的理由,不是嗎?豪門聯婚,對我們公司簡直是如虎添翼,所以我答應了。"趙克東顯然不是徵詢意見,而是想藉朱詠怡的認同,更確定自己的決定。
朱詠怡訝然!但並不意外他莽撞個性所做的決定,只是||"若白知道嗎?"
"我還沒向他提起,不過,他應該清楚,這是必然的結果。"趙克東表現出固執的霸氣,他決定的事少有更改,就算事後明知是錯誤的決定。
"姐夫,你的決定太草率了,至少你該徵詢若白的意見。"朱詠怡極力想改變。
"我不想再讓柯萱妮的事件重演,讓若白結婚是杜絕這類事件發生的最好辦法。"
"我並不反對,但萬一若白心中早有所愛,這對他顯然就不公平了。"
"不可能,如果他有中意的人,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難以啟齒頓了半晌,"我希望你能替我找若白談談,他向來很聽你的話。"
朱詠怡無奈地點頭,向來,只要遇上這類兩個男人無法對話的情形,朱詠怡總是扮演潤滑劑的角色,然而這回卻非她所樂意。
總經理室內,潔亮、氣派的辦公桌上,平躺著聞訊時報的獨家版面。然而沉冤得雪的欣愉,似乎平撫不了朱詠怡所帶來的震憾訊息。
趙若白眉宇間,隱隱地伏著錯愕的矛盾與掙扎,使得儒雅、內歛的神情,顯得怪異的沉鬱,"我老爸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定?"
"他想聽聽你的竟見。"朱詠怡清楚,這只是"命令"的傳達,毫無轉圜的餘地。
"姨,你認為呢!?"
她並不喜歡他們父子以同樣的方式將問題丟給她,這會使她無所適從,難以回答。她沉默許久,"若白,姨給不了你答案,婚姻是關係你一輩子的幸福,姨只希望你能深思熟慮後再做決定。"
"你也不喜歡莉莉這個女孩子?"
又是個難題,"每個人都有他的優缺點,你該選擇的是適合你的終身伴侶。
"
"但,如果我娶了她,對整個公司會有絕對的幫助,而且老爸並不是來徵詢我意見的,應該說他難以當面告訴我,要姨來傳達他的決定,不是嗎?"他顯得出奇的平靜,"老爸所決定的事,向來很少更改的。"
朱詠怡感到心疼,但她無力援助什麼,甚至無法給予任何安慰。
"既然是老爸的決定,那就按照他的安排。"
"若白||"朱詠怡訝然!儘管他向來對父親唯命是從,但她絕不認為他會如此草率做了決定。"你不慎重考慮嗎?"
"老爸這麼決定有他的用意,而且我也清楚他的目的,又何必違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他沉沉地說。心底卻凝重的欲振乏力,一切不全都在段凝雪提出分手後,就再也毫無意義了嗎?
"若白,這可是關係你終身的幸福。"朱詠怡幾許激動,"難道你沒有要好的女朋友?跟姨說,我去說服你老爸,也許還有改變他糊塗決定的機會。"
趙若白沉痛地靜默許久,"姨,你曾經深愛過,應該可以深刻體會,當兩個情投意合的戀人,因環境因素無法結合的心情。"
"你已有意中人了?"
"我們分手了,就在前晚。"他痛楚地說:"一生中真的只要曾經擁有珍愛一回就夠了嗎?那麼天長地久豈不是個騙人的笑話?或許也對,只要曾經擁有,又何必在乎天長地久,將曾經擁有過的愛,永遠珍藏在心裡,不也是日後美好的回憶嗎?姨!你曾經愛過,卻又讓愛神戲弄,始終沒有好歸宿,但畢竟你真正愛過,這不就值得了嗎?"
"是的,愛是種很微妙的事,總以為有了愛,就能夠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當愛離去後,必須承受的是面對黑暗的痛苦折磨,而當你做完療傷止痛,走出陰霾時,愛情也不再浪漫使人憧憬了,會變得不再期待新戀情的發生,一切變得毫無意義,除了||懷著昔日的舊愛度過漫漫長夜。"朱詠怡慼然感傷。
"也許我的新戀情,也不會再出現,我一樣會懷著昔日的舊愛來彌補日後的空虛。"
"不,若白,你跟我情況不同,你有的是機會。"
趙若白慼然含笑搖頭,老爸不會給他機會的;段凝雪更將他拒於門外,他已沒機會了。
"對方是誰,姨去替你請情。"
"沒用的,愛情是別人無法介入的。"
"那你決定娶莉莉,不覺得委屈嗎?"
"委屈的是她,我該向她致歉的。"他再也給不了愛,愛已全給了段凝雪。
而這種婚姻,應該算是沒有感情的利益婚姻吧!
朱詠怡心疼不已!一位如此文質彬彬、溫文儒雅的青年才俊,愛情是不該如此乖舛的,除非找出趙若白鍾情的女子,不然她簡直無計可施。
趙婷這丫頭,鬼靈精的點子多的很,這會兒竟成了朱詠怡無奈的希望所託的小救星了。
趙婷將報館當馬路般,將腳踏車騎了進去。"長驅直入"地進了辦公室,同事們個個是訝然驚慌地閃躲,這小魔女炫得太過火了吧!?簡直是瘋了!
展洛埋首疾筆趕稿,車子嘎然在他面前煞住,所有寫稿的思緒被嚇亂的一塌糊塗。
"你吃錯藥了。"
"鄭重向你介紹,我的寶貝嘟嘟。在日本我全靠它跑新聞,你說行不通,就表演給你看,非叫你請客不可,是你和我在機場打賭的,絕不許黃牛。"
展洛收了筆,問:"碟片找到了沒?"
"喏!在這||"她得意地拿出碟片,見總編室裡沒人拉著他就走,"去拷備一份。"
"喂!你有幾條命?闖的禍還不夠大呀!"展洛反拉她往外走,"現在就馬上連絡對方,將碟片交給人家。"
"一點都不好玩。"趙婷沒趣地嘟嘴。
"小展!"段凝雪攔住他們,"有個婦女遭丈夫凌虐,訴請法院離婚,結果敗訴的新聞,你們兩個跑一趟。"她遞出相關資料。
展洛沒正經地在段凝雪耳際竊語,"又不是什麼重大新聞,隨便找個記者去就行,我們還有重要事情要辦。"
"你就是那個「隨便」的記者。"段凝雪笑說。
"沒問題。"趙婷搶下資料,"去採訪個有勇氣的女人,我最喜歡了,要是法庭不判他們離婚,我會慫恿她將她老公那話兒給喀喳掉。"她狠狠地瞥了展洛一眼。
展洛笑的怪異!女人真恐怖。
段凝雪支吾半晌,問:"趙婷,你||哥還好嗎?"
趙婷茫然地聳肩,"回去時沒見到他,大概是躲起來哀悼愛情了吧?"
段凝雪傷懷,黯然地說:"遇到他時,代我向他道歉。"
"愛情是不用道歉的,不過我現在終於明白你們為什麼會喜歡對方了。個性相同,同樣沒勇氣面對愛情,同樣對愛沒擔當,不敢同心協力去面對衝擊橫逆,這種愛情像小孩子玩的遊戲,是不會開花結果的。"
雖是語調戲嘲,卻是嚴厲的批判,連展洛都驚歎這少不經事的小妮子,竟掰得出如此震憾的愛情哲學。
"凝雪姐姐,誰都希望愛情能開花結果,但你們雖然都付出了愛情,卻不願為付出的感情負責;在結果還沒有定論前,便已對愛情判了死刑,說穿了也不過與我老哥一樣怯懦罷了!怯懦的愛情,怎能奢望它開花結果?"她顯得有些激動,"OK!就算注定是沒有結果的愛情吧!那你不是更要珍惜最後的相愛時光嗎?什麼沒有結局的愛情,越陷越深只會增加彼此更深的痛苦?荒謬!真愛是要懂得珍惜的,哪怕是最後一秒鐘,也要緊緊擁住綻放最後燦爛愛的光芒,這樣的愛才是最瀟灑的。"
段凝雪愁鬱的平靜下來,心湖卻是驚悸的波濤狂湧。她黯然不語,落寞悵然地走回辦公室。
一旁的展洛,佩服、詫異的差些激動地抱趙婷繞一圈。
趙婷透過行動電話與日本保安司令部連絡"交貨"地點與時間時,展洛不客氣地將折疊式腳踏車丟進吉普車後座。
"什麼意思?"
"受害女主角住內湖,交給你處理,我去法院找那個法官和她丈夫,你要真騎腳踏車去,回報社時,可能等不了你的稿子。"言下之意,他要她搭計程車。
"哼!早晚讓你見識我寶貝嘟嘟的厲害。"她看了身邊儘是狹窄小巷,"要是在這種地方,採訪突發的追逐新聞,看你那部吉普車就派不上用場了。"
"等三聯幫的人來追殺你時,就叫你寶貝救你吧!"
哈!真是烏鴉嘴,正說著呢!前方走來了兩名彪形大漢,展洛犀利的目光驚閃,其中一位正是曾開槍要他們命的殺手!
是三聯幫!
不容展洛有半秒鐘的遲疑,抓起腳踏車拋給趙婷,驚叫,"你先走!"
趙婷從容不迫地組合了車子,將碟片暗塞給展洛,"他們的目標是我,現在我真的成了美麗的誘餌了,萬一真有差錯,你的飛毛腿最好有本事去報警。"她蹬上踏板,"寶貝,讓他們見識你靈活的性能,出發囉!"風速勁飆,眨眼間倏地消失在巷道內。
窄巷使吉普車無用武之地,展洛朝反方向拔腿就跑,跑了幾公尺後,他停下了倉惶的腳步。
兩名壯漢放棄了他,竄進窄巷內!
他無策地怔愣半晌,驚魂乍醒,忙欲打電話報警時,巷內駭然傳出巨烈撞擊聲,他不假思索,奔進巷內||
"趙婷||"
空蕩蕩的窄巷,不見半個人影,巷口旁,趙婷那部腳踏車,慘兮兮地躺在牆角,支離破碎的,顯然可見方才場面的激烈。
地面不見半滴血漬,只留下駛向道路的深深胎痕。
趙婷被綁架了!
他慌措地正想報警,電話卻早一步響起||
"想要你的女人平安,就帶碟片來交換,不准報警。"。
基隆八號廢棄貨櫃倉庫
"你們這幾隻野蠻、可惡的大猩猩,快把我放了。"趙婷雖被五花大綁,仍潑辣地叫罵,窮嚷嚷。
"吵死了,再吵就把嘴封起來。"為首的大漢,耳膜都快被震破了,燥惱不已。操流利中文,顯然是三聯幫台灣的成員。
"這算什麼英雄好漢,本姑娘是東京大學柔道隊選手,有本事就把我放了,見個真章。"
總共有五名壯漢,其中一名眉宇深歛的嚴肅男子,看似日本人外,其餘四人一聽到她的話皆爆出笑聲。
"笑,笑,最好全都笑死,別以為女孩子全是花拳繡腿,卯起來就要你們叫親娘。"趙婷潑辣逞兇。
"敢闖進日本保安司令部偷檔案,果然有膽識,潑辣起來這勁兒還挺迷人的,哈||"令人厭惡的狂笑,像會感染似的,除了那個"酷斃"的日本人外,其他人全跟著狂笑了起來。
那酷斃的日本人縮緊眉頭,制止狂笑,示意人打電話。一名壯漢撥了電話,對方是展洛。
"喂!你們別亂來,敢動她一根汗毛,你們就到太平洋裡找你們的東西。"展洛緊張地威脅。
"小子,你放心,我們很疼你的心肝寶貝,只是要提醒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後要是沒見你拿碟片來,我們就不敢保證會對你的甜美人怎麼樣了,像這麼美麗的俏姑娘,我們兄弟可沒什麼耐性。"
"讓我跟她說話,我要確定她平安無事。"展洛透過電話要求。
那人徵詢酷斃日本人的意見,得首肯後,將行動電話擺在趙婷耳際,並警告:"提醒他別報警,更別想連絡保安司令部人員,不然遊戲就玩完了。"
"趙婷,你沒事吧!?"電話裡傳來展洛緊張的關心。
"能回你話,至少表示我還沒死,不過五分鐘後就不敢保證了。"趙婷委屈地抱怨,靈機一動,"小展,記不記得你對我說過,跑新聞你有一雙飛毛腿,飛毛腿懂了嗎?最好你的飛毛腿能來得及救我。"她懷疑,這笨展洛聽不聽得懂,要他報警的暗示。
那人拿過電話,"小子,情話綿綿等以後再說吧!我看你的飛毛腿並不管用,最好坐飛機來好了。"
"我人來了!"神吶!展洛如趙婷的超人般出現在倉庫門口,掛了電話,看了手錶,瀟灑地說:"離我們的約定還有三分五十八秒,早到算是破壞了我們的約定嗎?"
那酷斃的日本人暗示交易,一名壯漢兇惡凌人地走上前,"東西呢?"
展洛拿出碟片,高舉,"先放人。"
那人向日本人徵詢意見,顯然不同意這買賣,"小子,就憑你,我們可以先擺平你,再拿碟片。聰明的話,就按照遊戲規則來。"
展洛無奈地交出碟片,"江湖有江湖的道義,希望你們守信諾,我只求人平安。"
那人滿意地接過碟片,"好好去安慰你的小美人吧!美人受了驚嚇是最需要安慰的,小兄弟,對不起了!"
展洛緊張地奔上前,忙為趙婷解繩索,"你沒事吧!?"
趙婷委屈的淚水閃閃盈眶,破涕為笑,"人家一泡尿快憋死了啦!"氣得踹他一腳,壓低聲音竊語,"我們真沒默契耶!打了暗碼要你報警,這麼快就出現,早就知道你笨死了。"
展洛神祕地對她眨了眨眼,等這小妮子提醒就來不及了。
"嘻||"趙婷俏皮竊笑,果然有默契。
正說著呢!那日本人取過一部手提電腦,將碟片放了進去,想驗證是否真貨同時,倉庫外傳出驚駭的騷動。
"小子,你耍險!"一名壯漢大叫,"是他們!"
頓時,倉庫內瀰漫一股激烈的肅殺之氣,五名壯漢各自擁槍,準備來場激烈的火拚殊死戰。
"大哥,你只叫我不要報警,可沒說不能連絡保安司令部的人。"展洛說著,護抱住趙婷閃進一隻貨櫃後。
霍地,槍聲狂嘯掃射,在槍林彈雨中,兩人驚駭地躲在貨櫃後,幾次驚聞不長眼睛的子彈從耳際呼嘯而過。
啪!一記耳光朝展洛臉頰賞了過去,趙婷嗔罵,"你對我的胸部那麼感興趣嗎?"
冤枉吶!在這生命旦夕存亡的緊張時刻,怎曉得會不小心觸摸了她的胸部。
展洛轉身想回敬一掌,卻落了空。
趙婷那丫頭呢!?
"小展,救我!"
展洛赫然發現一名壯漢,用槍抵著趙婷粉頸,企圖拿她當突危的人質。
天曉得哪來的勇氣,展洛霍地站起,無視歹徒手中的槍,一夫當關,萬眾莫敵,悍然地逼了過去。
"你別過來,我真的會開槍。"那歹徒反被嚇住了。
"展洛,不要,閃開!"趙婷驚叫!天吶!這傢伙不要命了,真當自己是刀槍不入的超人不成!?
展洛依然一副神勇地逼近,"把人給放了!"
砰||一聲攝魂的悶沉槍聲響起,展洛應聲倒下,隨後,左肩鮮血汨汨淌流出來。
"小展||"趙婷驚叫,猝不及防一記過肩摔將壯漢摔得哇哇叫痛。她駭然失色地扶起展洛:"小展,你怎麼樣了,別嚇我。"
展洛緩緩睜開迷濛的眼睛,痛楚地露出笑容,"你弄痛我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招,害我白挨了顆子彈。"
"傻瓜,你是個大傻瓜。"她緊抱著他釋懷的放聲痛哭。
"這次可是你的胸部主動送進我懷裡的,真舒坦!"他故裝一臉銷魂模樣。
"你||"趙婷恨不得再賞他一掌。這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還這麼沒正經。
方纔那一槍,彷彿也將她的愛,經由子彈送進展洛的血液裡。她始終害怕、逃避,但愛神的箭偏就不放過她!
糗了!她真的愛上這號沒正經,玩世不恭的情場浪子。
保安司令部國際特警迅速地逮住了五名歹徒,警方的後援隨後趕至,展洛在被送上救護車時,從懷裡取出一張碟片||
"想不到吧!這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