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洛回公寓後,二話不說將一堆照片丟進字紙簍裡,如足球射門般,準確地將鞋子從腳上甩進鞋櫃裡,悵然地將沈重的身體摔進床上。
撳了答錄機的開關,先是茱蒂在 PUB的留話,之後是薇薇、琦琦、佳黛、珍妮佛||今晚,這群鶯鶯燕燕顯得格外呱噪的令他厭煩受不了。
他厭煩地正想切掉答錄機,卻傳來不曾在答錄機裡出現過的爽朗悅耳的聲音,這聲音是從機場一路聽回台北的||
"沒事,只是禮貌性的對未來的拍檔道聲晚安,祝你有個好夢。"是趙婷悅耳調皮的嘻笑聲。
展洛發笑!這小妮子挺有意思,活像個不按牌理出牌古靈精怪的調皮小天使。
她怎麼知道家裡的電話?肯定又被何碩給出賣了。他不懷疑她能從保安司令部偷出重要文件的本事了。
不知不覺地,他將思維拉回了機場那仍心有餘悸的暗殺現場,是衝著他而來?還是一路從日本追殺趙婷到台灣的恐怖殺手?
如果真是她惹出來的禍,這小妮子在日本究竟幹了什麼好事?與保安司令部有關嗎?
解不開的謎,他不願庸人自擾的瞎猜下去,而段凝雪淒怨哀傷的倩影,又佔滿了他腦海。
今晚,她將如何熬過?他相信她不至於笨得殉情,但這樣的夜,對她而言,卻比死還折磨煎熬。
愛,真的能教浸戀愛情的人,面對撕心扯肺的痛楚,依然甘之如飴嗎?她困惑!
也或許他並沒真正愛過,甚至對段凝雪的那份愛,也不夠堅貞、深愛,才無法體會愛竟能傷人如此之深。而趙若白呢!?對段凝雪又是如何的深情摯愛,教段凝雪如此刻骨銘心,哪怕是絕對的傷害。
愛情遊戲玩多了,而且只要想要,他隨時可以來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怎樣的愛情才能刻骨銘心?而又是怎麼樣的女孩子能陪他談這場愛情?除了段凝雪,再也找不到最佳的女主角了。
儘管表面上他對愛情玩世不恭,但段凝雪怎麼能漠視他,他對她……
不同別的女孩子的執著深愛。
他抓起電話,衝動地想透過話筒對段凝雪傾訴不保留的暗戀深情,只是||他又沮喪地放回話筒。
今晚,何忍再讓悲痛的段凝雪,增添紊亂的愁緒。
天吶!心疼的段凝雪,該如何熬過這漫漫長夜。
屋外傳來雨聲,下雨了!。
下雨了!像是陪著段凝雪哭泣。
好長的一段路,但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鴻喬別墅社區門口,警衛善意地問她找哪戶人家?天吶!她竟語塞答不出話來。
轉身之際,悽酸的淚水潸然落下,夜雨也絲絲飄下,在水銀燈下,像紛飛的細雪,很美,卻是酸楚的淒美。
茫然走進電話亭,拿起話筒,撥起她未曾撥過,卻銘記在心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一端傳來的聲音是令她震懾,嚇得會滑掉話筒的威嚴聲音。是趙克東!
她不作聲,悵然地掛回話筒,走出電話亭。
沒打算攔車的意思,落寞的身影,踽踽獨行夜雨裡,濕透的臉龐,分不清是淚是雨,或許這會使心情好過些。
艷星柯萱妮與環亞電視少東趙若白,一段糾葛難清的風流債,所為何來!?
斗大的頭版標題,大膽配上一幀兩人床上香艷的激情鏡頭,為"聞訊時報"創造了當日驚人的銷售量。
這則爆炸性的獨家新聞,更教報業瞠目結舌,驚詫不已,獨家的內幕,及不容狡辯的香艷照片,證實了近日所有的傳聞。
柯萱妮一夕間成了所有媒體的寵兒;趙若白更成了新聞媒介追逐的焦點,這股旋風如超級強烈颱風般,吹得"環亞電視」大樓雞飛狗跳、草木皆兵;吹得總裁趙克東勃然震怒,下令所有職員封口避談,然而仍禁不了辦公室內竊竊私語的議論,倒是沒人敢透露半點臆測口風,新聞部更是置身事外,封殺了所有柯萱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控訴新聞。
只是「環亞電視」的緘默政策,倒教所有媒體一面倒向柯萱妮,受欺凌的弱者心態,更博取了觀眾的同情,影響所及的是「環亞電視」一落千丈的收視率及廣告業績。
"讓她去瘋個夠!"趙克東剛勁的輪廓,有著絕不妥協的頑強,他的霸氣及強悍作風,在業界是出了名的,更不可能向個小脫星低頭求饒。
他無心與智囊團研商應對之策,憤然離去,躲過記者的包圍及緊迫盯人的跟蹤,直驅暫時將趙若白安置於天母的一棟隱密別墅裡。
跟了他十幾年的老部屬,也未曾見他如此盛怒,而失去理智的束手無策。
別墅客廳裡,趙若白失去昔日溫文儒雅斯文紳士的俊美風采,頹喪地陷在長條沙發椅上。
事發後,這是他們父子第一次見面。趙克東怎麼也沒想到,在他心中一向循規蹈矩,惡習不染的乖巧溫順的兒子,竟會惹出這樁見不得人的醜聞紕漏,一生辛苦建立起來的聲望,就這麼毀了。
"這件事你怎麼交待?"儘管表情慍怒,但趙克東仍極力保持語調的平靜。自從妻子去逝後,他向來少用責備的態度對待子女,訓練了他們敢做敢當,來承擔所犯的錯誤及解決辦法的能力。
趙若白愧疚不語!他的溫順及怯懦,遺傳自母親的個性,這始終是趙克東無奈的遺憾。其細膩的心思及敏銳的思維,在工作上,倒彌補了趙克東草莽霸氣作風的不足之處。
"難道你也打算要老爸學你裝啞巴面對記者嗎?"對子女,趙克東霸氣外表下,總流露慈父的寬容耐心,簡直與商場上豪情萬千,果斷犀利的懾人氣魄,判若兩人,"逃得過一時,躲不過一輩子。你能沈默多久,老爸不在乎這件事會整垮電視公司及所有事業,我在乎的是我的兒子應該如何坦然面對問題,並想辦法解決,你的心思向來比丫頭細密。"
他痛苦地抱頭,"老爸,我現在思緒紊亂,根本無計可施。"
"我一直不願相信你會做出這件糊塗事,但報紙指證歷歷還上了頭版,以及一張不堪入目的照片,你說,我該相信你還是報紙?"
趙若白頻頻以手掌抹拭俊秀的臉部,來緩和紊亂思緒及難以言喻的苦楚。
趙克東按耐火爆的氣憤,沈重凝思半晌,"那天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趙若白從手掌間露出頹喪的臉,"那天我從公司下班,在地下停車場遇上柯萱妮,她向我表示三級片市場冷淡的沒戲可拍,想朝電視圈發展,希望我能幫忙安排演出的機會,並表示願意||"他難以開口。
"願意獻身做為代價,而你就這麼糊塗干了蠢事?"趙克東動怒。
"沒有,柯萱妮是艷麗迷人,但我真想動腦筋的話,會笨得動到一個拍三級片的脫星身上嗎?"憑環亞電視少東的身份及總經理的職位,想要個一線的大明星,絕非難事。他繼續說:"當時我也只是虛應了事,她表示要赴個應酬,希望我作陪,老爸應該清楚我很討厭無謂的應酬,更何況是陪脫星應酬,難免會招惹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的臆測。所以我當下就拒絕,只是她死纏著不放,我只好勉強順路送她一程,在車內她暢談進入電視圈的強烈企圖||"他猛然震愕,激動地說:"是那瓶香水,在車內她拿出一瓶翠綠色的香水,先是麝香帶有茉莉清香的味道,之後混雜的是令人神迷意亂的迷迭薰香||"這是具有強烈性誘惑的香水組合,之後,我逐漸陷入不省人事的迷亂裡,只記得自己毫無意識地將車停靠在路旁||當我清醒過來時,人車就在陽明山路徑旁。"
"糊塗!"趙克東罵了一句。迷迭香是香水裡致命的催情劑,他雖已很久不再涉及那種風花雪月之事,但畢竟也曾經年少風流,在女人堆裡可也吃過這致命香水的虧。
"不,我相信那晚並沒有和她做出任何荒唐事來,否則怎麼可能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再說,那張照片的背景是臥房,而不是車內,我沒印象進入任何房間裡。"
"你認為外面媒體會相信你所描述的經過嗎?"趙克東凝重反問。
趙若白語塞,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取信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
"不管這件事的真相如何,我是不會對一個脫星妥協的。"趙克東展現了商場上的強硬作風,"我看你還是出國一陣子,讓那個瘋女人獨腳戲唱個夠,等事情平息後再回來,就去日本吧!跟丫頭彼此能有個照應。"
"小妹可能已經回國了。"
趙克東訝然!氣罵:"這丫頭,想不要我這個老爸了,悄悄回國,連吭都不吭一聲。"
"聽說她是竊取日本一份國家機密,而被驅逐出境。"
趙克東更加震驚,"真是不要命了。"儘管嘴上罵著,心裡倒佩服寶貝女兒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風,自幼像只脫韁野馬似的,老不按牌理出牌,闖了禍後才讓他這個做老爸的來收拾殘局,而這膽識確實是遺傳了他的作風。
他總感歎,上帝錯亂了他這對子女的性別,他真恨不得古靈精怪,且承傳了他膽識過人個性的寶貝女兒,是男兒身。
"爆發這個新聞的環亞時報,不正是丫頭任職的報社嗎?發生了這麼件大事,她居然還不聞不問,想辦法把丫頭找出來,要她去查個明白,還有盡快安排你出國。"
"老爸,我不想出國。"
"為什麼?"
趙若白不敢說,如同他現在不敢面對段凝雪般膽怯,他如何讓段凝雪相信他是無辜的。
段凝雪也和他一樣在承受這打擊的痛苦煎熬嗎?為什麼她不願來通電話,難道兩人的感情就毀在這件醜聞上嗎?
不會的,段凝雪會相信、諒解他的。
趙婷氣急敗壞地拿著報紙進了報社,原本為她準備的歡迎會,隨之變得詭異的令人無所適所。
她不理會同事們為她準備的英雄似歡迎會,在一雙雙困惑、錯愕的注目眼光下,毫不客氣地拉著何碩進主編室,霍然將門扣上。
這小妮子情緒化的率直作風,四年前在報社裡實習時,何碩早已見識過了。
但這會兒才報到,就如此嚇人,讓他丈二金鋼摸不著頭,一團霧水不知所謂何來。
趙婷氣惱地將頭版報紙,不客氣地甩在桌上,"誰叫展洛?將那個胡寫一通的爛記者給我找出來。"
展洛推開門,閒散地走了進來,"在機場自我介紹過了,而且昨晚還在答錄機留了話,難道我展洛這個名字,無法使你銘記於心嗎?"
趙婷微怔!陡地,氣憤地抓起報紙朝他砸去,"你幹的好事。"
展洛訝然!輕易接下飛砸而來的報紙,他是招誰惹誰了?
"趙婷,你才剛報到就像提了桶點了火的汽油,沒頭沒腦地四處放火燒,是怎麼回事總該說個明白。"何碩好言勸說。
她是報社的小魔女,當年雖只是實習記者,但出生之犢不畏虎,加上理直氣壯的率性,沒人敢招惹,他這個總編大老爺有時還得敬畏她三分。
有本事將日本保安司令部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這小魔女可非浪得虛名。
趙婷直衝著展洛,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凶樣,貼近他那張迷惑又帶些惶恐的臉,"你以為記者的筆可以隨便塗鴨,高興怎麼寫就怎麼寫嗎?你知不知道你的筆已經毀去了一個有為青年的前途,簡直是惡意的譭謗。"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越聽是越迷糊,倒是展洛從報紙上發現了不確定的答案,"你指的有為青年是趙若白?"
"當今身價最高,青年才俊的單身貴族,除了他還會有誰。"趙婷一副與有榮焉般驕傲地說。
兩個男人瞪大眼睛,傻掉了!注視著趙婷的眼神,顯然有著共同的疑問||這小妮子與趙若白有什麼關係?
"你們幹嘛這麼看我?"
何碩語氣小心地探問:"你和趙若白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親密到別人所無法取代。"
兩個男人惶惶地嚥了口水,關係親密?呵!這趙若白還真是假扮斯文的風流花花公子喲!而且居然能讓在日本待了四年的趙婷,一回國便為他的事忿恨不平地挺身而出。
"你||和他認識多久了?"真正該嚇一跳的是何碩,以前這小妮子在台灣當實習記者時,未曾聽她提及過趙若白,小魔女保密的功夫果然了得。
"打從出娘胎就認識了,你們說有多久?"
何碩險些跌跤,乖乖!這麼說還是青梅竹馬?段凝雪居然傻得被矇在鼓裡,還癡心地深情不悔!
"天下的笨女人我見多了,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理直氣壯,為自己男人的醜聞討公道的。"展洛揶揄。
"什麼自己的男人?"趙婷迷糊了。
"你們從小就認識,而且關係親密,你們不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嗎?"何碩說出心中疑惑。
展洛笑著補了句,"看來你也不是唯一被矇在鼓裡的笨女人,除了柯萱妮外,還有咱們的主筆段凝雪,我們不知道的還有多少就去問那個假扮斯文的花花公子囉!"
"不許你這麼惡毒的批評我老哥!"趙婷氣炸了。
"你老哥!"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驚叫出聲,展洛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說趙若白是你哥哥?"
"而且很「巧合」的是同個父母生的,你們滿意了嗎?"趙婷沒好氣地噘著唇角。
"也就是說你是環亞電視公司總裁趙克東的女兒?"何碩簡直不敢相信。
趙婷給了他"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的表情,教何碩像是被耍了般地發笑。他這個總編真的白混了,這麼個大人物的女兒委身在報社裡擔任個小記者,他居然渾然不知。他忍不住歎笑,"沒想你有這麼顯赫的背景,你的保密功夫可真讓人嚇一跳。"
趙婷絕不謙虛有如此顯赫背景,反而驕傲的很咧!但她從不想囂張招搖,"我可是憑實力招考進來的||"猛地又跳腳,"喂!別把話題岔開,我老哥到底哪裡對不起你們,你們竟這樣誣賴他。"
"我是根據事實報導,而且這早已是傳聞,我不過是將傳聞化成真相,做最忠實、詳盡的報導而已。"展洛理直氣壯地說。
"我老哥不是那種人,他從小行事謹慎、潔身自愛,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你離開台灣四年,人是會變的。"
"不可能,我相信老哥的為人,是你們誣陷他。"趙婷快氣瘋了。
"有沒有誣陷,你是他妹妹,怎麼不親自問他。"
"我會的。"但還不是時候,"報導新聞實事求是,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柯萱妮的訪問側錄及報紙上的照片就是證據。"展洛將報紙輕拋回給趙婷。
趙婷頓時無詞,旋即表現出過人的分析能力,"她願意接受你的訪問,早就編了套讓你相信的謊話,難道他會告訴你照片是假的,全是她捏造出來的騙局嗎?還有,你難道不知道照片合成的技術嗎?"
兩個大男人啞口無言!怔然的表情上還露出喟歎的佩服,恍似一語驚醒夢中人般,顯然這則獨家處理的太草率。
"哼!什麼前輩,看你們新聞全白跑了,這是我們報社記者的素質嗎?太令人失望了。"趙婷不客氣地奚落。
好個伶牙俐齒的潑辣小魔女,展洛第一次見識她得理不饒人的厲害,他碰了碰何碩的手肘,悄聲笑侃:"給了我這個拍檔,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何碩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在他耳際悄聲咬話,"我還怕以後報社會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呢!這不過是她牛刀小試,好戲還在後頭。"
"少在背後說人長短。"趙婷板起臉,問:"底片呢?不讓我看底片,我絕不相信這個事實。"
"在小雪手上,不過為了這件事,我放了她幾天假去調適心情,我想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走出感情受創的陰霾。"何碩解釋。
"我拿走了,被我丟進家裡垃圾桶,而且上班前連同垃圾放在門口,也許||"展洛歉然地說。
"混蛋!"趙婷順口用日文罵人,緊張又問:"你們家那附近幾點收垃圾?"。
遲了一步,他們趕回展洛的住所時,垃圾車已將門口的垃圾收走。
"全都怪你啦!這下我老哥含冤莫白了,要真是這樣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我||"展洛百口莫辯!
巷口突然傳來"少女的祈禱"垃圾車招牌名曲,趙婷喜出望外不由分說地追了過去,"有救了!"
"等等我!"展洛猛地頓住腳步,"底片?我好像只拿回照片而已,再說柯萱妮會那麼笨的把底片交給我?喂||"
展洛追上去時,趙婷已攔下垃圾車,而且使盡渾身解數;既是激動又是曲躬哈腰、撒嬌央求,簡直是軟硬兼施,居然說服了清潔員,讓她爬進垃圾車裡找照片。
那嗔、嬌、俏又小可憐的模樣讓展洛看傻了,腦裡冷不防地撞進戲弄的邪惡念頭,放棄了原本打算告訴她,底片不在裡面的念頭,瀟灑地雙手抱胸,事不關己地看她跳進垃圾車裡。
"臭死了!"趙婷掐住鼻樑,那張俏臉皺成一團,對展洛叫著:"喂!你不上來幫忙?"
展洛輕輕笑著,雙手一攤!礙難相助,存心讓這小魔女吃些苦頭。
"你給我記住!"趙婷指著他罵,望著腳下一堆惡臭難聞的垃圾發愁,"天吶!
這從何找起?只怕一打沐浴乳都洗不掉渾身的臭酸味,該死的展洛!"啐罵歸啐罵,姑娘她還是得硬著頭皮在垃圾堆裡尋"寶".
展洛有點被嚇住了!這小妮子還真頑固,這倒讓他有些不忍了。不,不,在節骨眼上心軟,以後豈不讓她吃定了!
"我找到了!"趙婷在垃圾車裡興奮地叫了起來,忙不迭地爬下車來。
嘿!這小妮子挺有本事的,前後不消五分鐘的工夫。
"是不是這包?"她將照片紙袋遞到他跟前。
他忙掐鼻,唯恐避之不及的離她老遠,禁不住噗哧笑彎了腰。
"笑,笑,這還不都是你害的。"趙婷還當他笑她成了垃圾人,不過瞧自己的模樣確實邋遢的嚇人,連自己都覺得渾身臭酸的受不了。"你還笑?最好笑破你的肚皮。"她不在意地撕開了紙袋,裡頭只是一疊照片,"底片呢!?"
展洛捧腹忍住笑,"我告訴過你有底片嗎?是照片,我可沒騙你。"
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氣得趙婷鼓鼓的腮幫子倏地脹紅,"你是存心誆我?"
"誰曉得你那麼性急,我想起來時還來不及告訴你,你已經跳進垃圾車裡了。你想柯萱妮會那麼笨將底片交給我嗎?"受不了,展洛說著又捧腹大笑,眼流都流出來了。
"可惡!"趙婷瘋了似的暴跳如雷,惱恨地說:"也讓你聞聞惡臭想吐的滋味。
"
她衝了上去,想將渾身臭味抹到展洛身上,展洛驚慌地想逃開,卻在掙扎之際,四片唇在交錯間撞上了接合點,緊緊貼吻;像是天雷勾動地火般,兩人頓時魂兒飄飄。倒是趙婷乍醒,慌措地推開他。
接吻老手的滋味,是意猶未盡的回味。
媽呀!那可是趙婷的初吻。嚇得她羞澀的酡紅臉龐不知往哪擺。
"這是你的初吻?"老手是一眼就看穿。
"要你管啦!"她沒好氣地啐罵,掩飾慌措的羞澀,暗罵芳心沒出息地小鹿亂撞。
"到我家裡洗個澡吧。"展洛見她忸怩沒打算走的意思,又繼續說:"總不能以這副尊容,去向柯萱妮要底片吧!"
趙婷心想這倒是實話,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你不帶路,誰知道你家住哪?
"
展洛忍住笑!這小妮子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