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滋味?不應該這麼彷徨、這麼患得患失……
只要我有勇氣,在這一瞬間,就可以徹底擺脫許掠濤。
靠在人跡稀少的檔案室**裡,非歡用他亮得刺眼的眼睛死瞪著不斷發出悅耳鈴聲的手機。
熟悉的號碼閃爍在液晶屏上,看見這個號碼,仿佛就可以聞到許掠濤指間的淡淡煙味。
即使是接他的電話,也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天下沒有誰少不了誰的事情!
非歡忿忿地想著,猶猶豫豫地剛想按下接聽鍵,鈴聲忽然迓然而止。
心往下微微一沈。
非歡臉色青黃不定,手指停在半空。
該死的!不用這麼急著掛電話吧?
不知道是咒罵許掠濤還是咒罵自己,非歡從嘴裡吐出一長串髒話,喘著粗氣差點把手機砸在牆上。
悻悻揣著手機正在四周設法找點東西發洩一下憋在心頭的火………
滴滴滴…………聲音又響起來,驚動一個失落的靈魂。
是許掠濤!
不能形容當時激動的感覺。非歡這一次飛快的接聽,急促的語氣透露他難以掩藏的激動: “許掠濤!我知道是你!”
“呵呵…….” 電話那頭傳來許掠濤低沈的笑聲,仿佛知道非歡為他而經歷的種種心理掙扎,並且為此而感到高興。
非歡滿心的歡喜,被他自大的笑聲打得七零八落,沈下聲說: “你打電話來干嘛?”
“這樣的語氣,十足是鬧脾氣的女人。” 許掠濤在另一頭高高在上地說: “非歡,不要破壞氣氛,我不喜歡。”
不喜歡?你當我是你養的奴才啊?
無名火沖上了頭,非歡漲紅脖子,對著電話大吼: “你去死!我才不喜歡!” 狠狠瞪了一眼探頭進來的檔案室小姐,嚇得她立即逃了開去。
“好了,非歡。” 許掠濤用讓人火大的讓步語氣說: “我今晚過來。”
“你給我滾得遠遠地,過來我就讓你嘗子彈!”
渾濁地粗氣傳到電話遙遠的一端,許掠濤沈默不語。
聽不到許掠濤的聲音,非歡憤怒的腦子稍微清醒一點,開始有些微的不安。想開口問問他還在不在,又拉不下這個臉。
尷尬的沈默,蔓延在電話的兩頭………
“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就不來了。” 許掠濤淡淡地說。
非歡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有幾分不平常的蒼白,他磨著細白的牙狠狠說: “我巴不得你一輩子不來。”
“那好,再見。”
沒有一點表示和情緒波動,許掠濤無所謂地告別,停止通話。
嘟…嘟…嘟…嘟…嘟……….
無法不承認,心裡難受得象被人強制塞進了一團藏了刺的亂麻。
英俊的臉抽搐著,非歡把自己全部的重量交給身後堅實的牆壁,洩憤似的用後腦勺撞得牆壁咚咚作響。
怎麼會這樣…………
呸!真不是東西。
是不是同性戀都不得好死?
非歡苦笑著,摔摔頭,把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發型破壞殆盡,歎息著閉上了眼睛。
許掠濤導致的壞心情,一直保持到下班。
非歡盡量把自己埋在工作裡,專案的線索、報告、分析會議………來來去去地不斷看表。小少他們搭著肩膀問: “非歡,怎麼,急著下班啊?”
他卻心裡清楚,是在擔心下班。
下班後去哪裡?許掠濤不來了。
一想到下班心裡就難受。下班就要面對所有的事,下班就要想起今天那個該死的電話。
再怎麼不願意,時間還是在流逝。
冷著眼看時鍾踏在他最不想踏到的一處,非歡決定自己幫助自己。
沒有許掠濤會死?哼……
黑著臉打開汽車門,上車,又把門重重關上。
我自己再去找一個。憑我非歡,還找不到上床的人?
一邊想著許掠濤看見自己和別人卿卿我我的生氣樣,非歡一邊開車往平日知道的同性戀酒吧。
找一個什麼樣的呢?非歡暗自考慮。要夠高的,有風度,看得順眼,優雅,還要有點邪氣,就象…………
想找個可以拿來當模板的明星,許掠濤的臉卻在腦裡搗亂。
混帳!
非歡生氣地把車停在馬路一邊,望著車窗發呆。
不想找別人。不是為了許掠濤,只是……我為什麼要因為和一個人渣分手就去糟蹋自己?
打開車門,非歡走進路旁的超市,拎了兩打啤酒。
今天晚上,喝個痛快吧。
穿過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終於把車開進小區。
拎著那兩打要喝個痛快的啤酒,非歡在樓下懷著最後一點希望抬頭看看自己的陽台——漆黑一片。
心情依然忍不住低落幾分。
非歡倔強地強調自己不在乎,一臉安然地站在門口,打開冰冷沈重的鐵門。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但面前一屋子的寂靜和黑暗,還是讓心酸的感覺在鼻尖開始蔓延。
活象個棄婦……
非歡嘲笑著自己,跨進一屋的黑暗中。
全身的寒毛忽然豎了起來,廳裡流動著不安的空氣。
警察的直覺,讓他象被按動了機關的彈簧一樣,扔開手上的啤酒,猛然向前倒地一滾,拔出手上的槍。
太遲了。
身後藏匿在黑暗中已久的影子旋風一樣撲了出來,利落的動作充分展示此人高超的身手。輕輕借勢卸去非歡手中的槍,雙腿曖昧地壓在非歡下腹。
“這麼狠?呵……” 低沈戲謔的聲音,正是讓非歡恨得咬牙切齒的人——許掠濤。
借著透進陽台的月光,非歡可以清楚看見上方這張帥氣得有幾分邪魅的臉,繃緊的神經松弛下來,又立即抬頭,炯炯的眼神讓他看起來就象一只全身豎起了毛的小公貓: “你來干什麼?”
不管許掠濤說什麼鬼話,非歡決定只給他一個回答——滾!
似笑非笑地望著非歡怒氣沖沖的臉,許掠濤沒有說話。促狹地眨眨眼睛,驀然低頭,吻上非歡因為憤怒而發紅的唇。
“嗚……” 完全沒有想到許掠濤會來這一招,非歡被他一擊即中。
熟悉的氣息、霸道的氣息、吞噬所有的思維。
僵硬的身體,隨著非歡嘴中逸出的甜美喘息而軟在許掠濤懷中。長而熾熱的吻……許掠濤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非歡在懷裡掙扎卻又不能自制地融化。
舌頭卷過每一顆潔白牙齒的間隙,甜蜜的風暴控制非歡的呼吸。
“想我麼?” 許掠濤得意地笑,用他特有的男性低沈嗓音問。
非歡放松了身體,懶洋洋躺在許掠濤臂彎中急促地喘氣,臉上燥熱一片,但依然粗著脖子說: “想你,你配嗎?”
許掠濤沒說話,壓著非歡嘿嘿笑了幾聲,把非歡也一同從地板上拉起來。
“喂!不是說不來嗎?現在你又過來干什麼?” 非歡拍拍身上的灰,撿起掉在一旁的槍,想裝出堅決趕人的樣子,偏偏又有點底氣不足。
俊俏的臉上還帶著由於剛剛狂熱的吻而染上的幾許輕紅,襯衣的領口也被許掠濤扯開了一顆扣子,露出頸間到胸膛一片結實閃著誘人光澤的肌膚。
非歡俏生生站在那裡,羞中帶嗔,嬌媚的模樣一下子就點起許掠濤原本就微微閃動的欲望火花。
一邊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一邊脫去造價高昂的西裝,許掠濤偏頭,對著非歡曖昧地勾勾指頭,又向放著舒適大床的房間揚下巴。
說實話,非歡也很想念和許掠濤纏綿的滿足感覺,他飛紅了臉,惡狠狠地盯著許掠濤,低聲咬牙: “死色狼,小心我把你抓回去,和強奸犯關上幾個晚上。”
許掠濤也不生氣,走回來扯著非歡的手,輕笑著要把非歡拉到房間,被非歡霍地把手抽了回來。
“我不!”
“不要任性嘛。”
非歡還是站在原地不肯動,似乎動了就表示自己認輸,下不了這口氣一樣。他僵了許久,抬眼看看許掠濤挺拔的身材,那總是自大得讓人討厭的臉如今流露渴望和一絲有點傻氣的笑意,讓非歡心裡忽然砰砰作響。
目光流轉到許掠濤修長的手指,卻不經意想起這手指在自己身體上游走的觸覺,象帶著電………….非歡趕緊把眼光移到別的地方,結果居然發現許掠濤的下身已經撐起了鼓鼓的帳篷,心裡一熱,立即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我好想你,你再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許掠濤也注意到非歡望向什麼地方,用手指著已經勃起的下身,惡心地撒嬌。
“我不進房!” 非歡大吼著,要堅持自己的立場,狠狠整整許掠濤。看見許掠濤滿臉失望的神情,卻又忍不住顫抖著肩膀輕輕笑了起來,俊臉如同寒冬中忽然綻放的花朵,不好意思地低頭: “我就在這裡……”
話還沒有落地,人就被許掠濤撲到了地上,數不清的熾熱的吻均勻撒在臉上、身上。
“非歡,非歡最棒了。” 許掠濤一邊用唇檢驗這充滿誘惑力的軀體,一邊喃喃地說,似乎在念某種咒語,讓非歡心裡感覺暖洋洋的。
又是一陣火熱的纏綿,許掠濤強勢地壓在非歡身上,讓非歡嘴中不斷逸出對許掠濤的呼喚。動人心弦的**,如絲的媚眼,非歡光滑的肌膚,內部的白皙和裸露在外的手臂的密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刺激著許掠濤。
“嗚………”
非歡緊咬著下唇,感覺許掠濤深入體內的碩大忽然往外完全抽了出去,劇烈的摩擦讓他和許掠濤同時發出一聲低喘。
下一刻,許掠濤又立即毫無預兆地直直撞了進來,力道之猛烈,簡直要把非歡的內髒全部擠出來似的。
非歡驚叫一聲,罵道: “該死的!你就……啊……就說一聲啊………”
“說了就沒有意思了。” 許掠濤壞心眼地笑著,含住非歡的耳垂。
瘋狂的率動,許掠濤在似乎越來越收縮得厲害的狹長通道中努力著,一點一點的積聚,在非歡欲生欲死的頂端,讓人尖叫地釋放出所有的能量。
象在火中死過一回,兩人貼在一起,急劇地喘氣,以平息胸膛中超負荷的跳動。
“喂,走開。你好重。” 非歡用膝蓋頂頂許掠濤的下身。
許掠濤不肯動,又低頭開始咬非歡的唇。
“快點抽出來,你一直在裡面弄得我很不舒服呀!” 非歡別臉躲開許掠濤的吻,扭動身體。依然停留在身體深處的物體忽然摩擦**,引起非歡一陣歡娛後的顫栗。
許掠濤繼續啃噬非歡已經滿布吻痕的優美項頸,沙啞著說: “我還沒夠呢,抽出來干什麼?反正待會還要進來的。”
真真是狗嘴長不出象牙!
非歡羞得差點暈過去,伸手在許掠濤大腿上狠狠擰了一下,讓許掠濤大聲叫了起來。
“你以為我是你啊?整天欲求不滿,被你上一次很疼的,知道不知道?我不做了!今晚不許再碰我!” 非歡大叫著,把許掠濤從身上推開,轉身跑進了洗澡間,把門關得緊緊。
許掠濤被推到沙發的另一頭,靠在沙發上。他曖昧地看著非歡以很不自在的姿勢跑進洗澡間,並沒有起身去追。
以許掠濤的本事,要強制地再來幾次並不難。非歡的脾氣,就象風一樣,吹吹就過去了。現在強來肯定要生氣,但做完了他也就算了,鬧幾天就又和好如初,這一點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不記仇。
不過,非歡經驗畢竟還淺。他和許掠濤認識不過一個月,以前又沒有男朋友,也就是說,雖然非歡是天生熱情的尤物,也只不過有一個月的性交經驗。雖說他看起來高高大大,個性也夠悍,但身體卻是那種極纖細型的,短時間過多的做愛,對非歡並不好。
難得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床伴,許掠濤不想輕易地毀了。
不能否認,在這麼多的對象裡,非歡還是許掠濤比較在意的一個。
許掠濤在沙發上點起煙,等了一會,洗澡間的門就打開了。
非歡換上白色的睡袍,用毛巾胡亂擦著濕淋淋的頭發,漂亮的臉由於蒸汽的原因顯出特有的粉紅,脖子上班班駁駁或青或紅的吻痕,更是將他襯托得分外性感。許掠濤的望著非歡,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臉上再度漾出異樣的笑容。
非歡偏著頭,毫無防備的擦著頭發上不斷滴落著水珠,不著防瞅見許掠濤的模樣,耳根又一紅,凶巴巴地問: “你看什麼?”
“看你。” 許掠濤老老實實回答,還刻意用充滿色欲的眼光肆無忌憚上下打量非歡一周。
非歡撲哧一下笑了起來,他的笑聲爽朗動聽,是許掠濤的最愛。
“隨便你看吧。” 非歡大模大樣坐在許掠濤身邊,側著頭笑瞇瞇警告: “許看不許碰。”
驕傲地顯示著自己健美的身軀和精致的臉蛋,非歡任許掠濤欣賞的眼光在自己身上黔巡。
“我後天生日。” 非歡忽然用平淡的語氣說。
許掠濤迅速望非歡一眼,笑了起來: “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要什麼,你就給?” 非歡別有深意地問。
“如果你要的是我,我也只好犧牲一點,把自己裝在禮品盒裡送過來了。”
非歡用手裡的毛巾揮了許掠濤一下: “別自大了。” 又甜甜說道: “我想生日那天你陪我去看電影。”
許掠濤呆了一下,搖頭: “不行,我去不了。”
“為什麼?” 非歡愕然。
“第一,我那天沒有時間。第二,我最討厭看電影。”
非歡不想破壞好好的氣氛,讓步: “那就一起去逛逛。”
“好啊,我帶你去我在半山新買的別墅。”
“我想去人多的地方,你別老帶我去沒有人氣的地方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在有人煙的地方逛一逛!”
許掠濤沒有表情,問: “為什麼要去有人的地方?”
非歡撇嘴: “因為你從來不帶我出去見人。” 他趴到許掠濤身上,威脅地問: “難道我長得丑,根本見不得人?”
許掠濤為非歡的撒嬌而大笑,翻過身將非歡壓在身下,開始新一輪的進攻……………
長夜漫漫,這是狂歡的時刻。
兩天後,許掠濤終於還是沒有陪非歡出去。
他給非歡打電話,語氣十二分的遺憾。
“非歡,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晚上我在東華樓包了最上面一層” 許掠濤磁性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誘哄: “今晚讓我們好好過一過二人世界。”
非歡沒有很生氣,不愉快多少是有一點的。但他並非小氣的人——雖然有的時候脾氣不大好。
中午的警察餐廳依然人聲鼎沸,非歡坐在餐桌旁。以今晚有約的借口,婉拒兄弟們一同卻狂歡慶祝生辰的邀請,自然招到一致的促狹和揶挪。
“不得了……非歡已經失去自由了。” 小少嘖嘖有聲。
風鵬拍著非歡的肩膀: “什麼時候帶出來給我們瞧瞧,你看得上的人,肯定不錯。”
“說不定是個丑八怪,情侶通常是互補的,我們非歡這麼漂…….” 童平的胡扯還沒有結束,就挨了非歡一拳。
正笑鬧成一團,一個陌生的聲音摻了進來。
“對不起,打攪了。”
非歡等人愕然抬頭,是情報科的林同薛。剛剛調過來,聽說在別的分區成績很出色。人也長得不錯,高大很有陽剛之氣,是一看就知道是正人君子的那種人。
這樣的人一般升遷都很快。
林同薛盯著非歡微笑: “聽說你今天生日,我這裡有兩張電影票………”
他邊說著邊遞過兩張電影票。
童平驚訝地問: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也……….不過此刻他看向非歡的眼神確實是愛慕的眼神。
幸虧餐廳人多又吵,他們聲音又低,沒有人注意這裡發生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 非歡好笑地問。
“我去查檔案了。看完電影,還想請你吃頓晚飯。” 林同薛頗有風度,落落大方地任一桌的人注視而毫不拘謹。
非歡斜眼望他手上的電影票一眼,是他很想看的片子,本來想叫許掠濤一起去看的。他散漫地抽了其中一張出來。
“禮物我收下了。不過既然是我的禮物,我想自己一個人去看,你不介意吧?”
“那當然。” 林同薛可算是彬彬有禮,很有風度地微笑,似乎非歡肯收下一張他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至於晚上的飯……” 非歡靠在椅背上,壞心眼地說: “我約了情人。” 話裡特意加上幾分引人遐思的甜蜜和曖昧。
林同薛的表情有點失望,卻依然保持良好的教養,羨慕地說: “你的情人真幸福。”
“謝謝。” 非歡也有禮貌地回了一句,想起許掠濤。
如果許掠濤這樣當著眾人的面,請他看電影兼晚餐,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景。這該死的,老是當非歡不能見人似的,刻意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