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好舒服喔!
任丹梨作了個夢,夢見齊燁抱著她,天知道他的懷抱靠起來是多麼舒服,她一直都好想再次感受一下,果然就讓她實現了夢想,甚至一直到現在,她都還覺得那不是夢而是真的。
又長又捲翹的睫毛搧了搧,可惜的是她就要從這甜美的夢中醒來了,但……等等,好像……好像哪裡出了錯,她耳邊那規律的呼吸聲和有力的心跳聲,在在都證明了一件事——
晶瑩的美眸慢慢睜開,映入眼簾的竟然……竟然是齊燁那俊逸出眾、氣宇軒昂的臉孔,他一直閉著眼,臉上的表情像是累壞了,但嘴角卻噙著笑容,彷彿也正在作著美夢一般。
視線再往下,任丹梨差點尖叫出聲,她……她的手竟然緊抱住他的胸膛不放,這……這麼說昨晚她不是在作夢,齊燁真的就這樣抱著她睡了一晚!
也難怪他好像很累的樣子,她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醒了?」沈穩的聲音打醒了正在內疚的她。
「呃!」她露出了一個難得靦腆的笑容道:「對不起,昨晚不小心睡著了,害你無法睡好。」
說話的時候她沒忘記趕緊將自己纏人的雙手收回,並跳離他的懷抱。
頓時,懷裡一空,齊燁覺得有些悵然若失之感。
「沒關係,只是昨晚看妳睡得那麼熟,我實在不忍心把妳吵醒,所以就抱著妳……」
「你真的就這樣抱了我一夜?」
「是。」
任丹梨臉上的表情更加愧疚了。「其實你應該叫醒我的,你一定累壞了,我真是不對。」
「不怪妳,是我……」他就這樣抱了她一夜,怎麼說都是他不對。
「哎!算了算了!我們先別討論那些了。」任丹梨拉他上床,躺了個舒服的姿勢,還貼心地為他蓋上被子囑咐道:「你一定很累,先好好睡一覺補個眠吧!」
抱了她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時才瞇了瞇,現在他的確還有些倦意。
「那妳呢?」瞧她往外走,齊燁問。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道:「我去瞧瞧有什麼好吃的,放心啦!我一定會幫你留一份的。」
他才不是關心那些呢!只可惜單純如她似乎還未能理解,她這個傻丫頭,難道還不明白嗎?他這武藝如此高強的人,怎麼會讓她如此輕易縛來呢?
「謝謝。」他只好這麼說了。
「別客氣。」在走之前,任丹梨還是沒忘了強調。「你的胸膛真是舒服極了,我睡得極好,也希望你睡得好。」
聽她這麼說,齊燁所有的瞌睡蟲突然間都不見了,他的心瘋狂地雀躍欣喜著,只因她的那句話。
才剛走出齊燁的艙房,任丹梨就被一大群人給團團圍住。
「梨兒,昨晚妳上哪兒去了?」纖雲壓低著嗓音問道。
「我?」任丹梨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背後的門。
「天啊!妳真的跟齊……齊小王爺睡了一晚?」弄巧努力摀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忍不住尖叫,引來他人側目,尤其是蘭花夫人。
「不是。」任丹梨搖搖頭。
「幸好。」大伙都鬆了一口氣。
「幸好什麼?才不好呢!」她非常歉疚地道:「昨晚阿燁抱著我睡了一夜,害他整夜都睡不好,現在正在補眠,我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他……他抱了妳一整晚?」所有的人都快昏倒了。
「是啊!」任丹梨懷疑地問:「咦!你們幹麼個個眼睛都睜得那麼大?」
「我先問妳,那他有沒有對你……」纖雲比手畫腳,不知道該怎麼講。
「對我什麼?」
「就是……」弄巧也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想問什麼?」任丹梨簡直讓他們給搞糊塗了。
「反正就是……」纖雲乾脆附在她耳朵問:「他有沒有對你亂來?」
「亂來?」任丹梨純真可愛的臉上噙著誇張的笑容道:「妳錯了,我不對他亂來他就該偷笑了。」
眾人皺著眉頭,這小姑娘顯然還沒聽懂他們的意思。更糟的是,若讓蘭花夫人發現這件事,恐怕他們都要完蛋了。
「好了,不跟你們聊了,我肚子好餓。」任丹梨再走了幾步後,忽然又帶著詭譎的笑容回頭道:「對了,找個時間讓眾位徒孫們拜見一下我呀!」她指的是那個賭約。
「啊!」回答她的是眾人的慘叫聲。
午後,下起了一陣雷雨,由船艙的窗子往外眺望,但見湖面一片煙波浩渺,霧氣朦朧,別有一番風情。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齊燁凝視著窗外景色,有感而發地吟道。
突地,艙房門一開,任丹梨嬌俏的臉上掛著一抹甜笑奔至他的身邊。
「你在看什麼?瞧你口中還唸唸有詞的。」她好奇地問。
「難道妳不覺得窗外景致美絕嗎?」
「窗外?」任丹梨輕搖頭。「僅是下雨而已啊!沒什麼大不了的。」
「或許妳見多了不稀奇吧!」
她骨碌碌的眼眸懷疑地望他一眼。「你看起來不像個會悲春傷秋的人。」
齊燁只是笑,他的確不是那種人,只不過一時有所感觸罷了。
「行了行了,別一直站在窗邊看雨。」她拉著他坐回椅子上,關心地問道:「對了,你精神還好吧?」
「很好,其實一夜不睡沒那麼嚴重,妳別擔心。」看她那麼關心自己,他的心裡頭也暖暖的。
「那咱們來下盤棋如何?」她早就將下棋的器具帶來了。
「沒問題。」齊燁一笑,故意警告道:「但我可是個高手喔!」
「知道了,我聽那個柳然峰說過。」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在下棋。
「然峰!」齊燁這才想起,這些天自己在這裡過得快樂至極,但柳府恐怕已尋人尋得人仰馬翻了,心裡頓生愧疚。
「是啊!我聽那柳然峰說你很厲害,不然才不跟你下呢!」她低頭擺著棋具,邊驕傲無比地道。
「瞧妳,好像很厲害似的。」
「當然。」任丹梨抬頭,臉上漾著一抹嬌美而自信的笑容。
齊燁的鬥志也被她引起了,拋去了剛剛愧疚的思緒,他專心地將心思放在棋盤上,準備好好教她謙虛的美德。
兩人就這樣在棋盤上捉對廝殺,齊燁個性沈穩內斂,下起棋來步步為營、小心翼翼,運籌帷幄間有絕對的冷靜;相反的,任丹梨個性較為活潑外放,她大膽果決,但在膽大中也有心細的一面,所以兩人簡直是棋逢對手,你來我往,各有輸贏。
他們從午後下著雷雨時開始對奕,直到天空放晴一碧如洗,最後甚至連晚飯也忘了吃,只專心於棋盤上。
「將軍——」現在這盤棋下了一、兩個時辰,好不容易,任丹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欣喜地大喊。
「等等,我先。」齊燁畢竟還是早了她一步下手,兩勝一負,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完了,失策失策,本來我會贏的。」任丹梨欣喜的笑容頓時消褪,扼腕無比地發誓道:「再來,下一盤我一定要贏你。」
「是嗎?」
「當然……」
齊燁棋藝高超,任丹梨好不容易找到這麼棒的對手,連著好幾天都抓著他下棋,兩人在棋盤上簡直是殺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唉呀!又輸了。」任丹梨搖頭慘叫一聲。
今天連輸了兩盤棋,不知道是不是下棋下昏了頭,她突然一手挑起一個棋子往他面門殺去。
「怎麼?不認輸。」齊燁急急閃過她這招。
「不,下棋下得我腰酸背痛,我決定跟你打一架,活動一下筋骨。」她輕笑地解釋,壓根兒忘了對方是個高手,連連攻擊而去。
不料,齊燁卻節節敗退,他現在的狀況就像個平凡人般,毫無招架之力。
眼見一掌就要打中他了,任丹梨這才發現情況不對勁,趕緊收回攻勢。
「你怎麼了?」她擔心地直望著他問:「是不是不舒服呀?」
「我好像中了什麼毒。」齊燁將自己的情況告訴她。
「我明白了,你是中了『酥軟散』。」聽他的敘述,任丹梨立刻猜到了。
「酥軟散?」
「是啊!不過你放心,那只會讓你暫時變成個平凡人而已,對身體沒有害的。」
那是她家的獨門秘方,她當然很瞭解,可她真是不明白她娘都已經將人抓到這裡來了,為什麼還要那樣做,難道怕他逃了不成?
「要多久才會好?」
「這個……」任丹梨苦惱地笑了笑。「那酥軟散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像你武功那麼好,我想大概時間會比一般人久一點。」
想不到那酥軟散竟然那麼厲害,齊燁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別擔心,我去幫你偷解藥好了。」任丹梨豪氣干雲地道。反正齊燁又無法從這湖心之處飛回岸上,這樣做不算對不起她娘。
「偷?這樣好嗎?」他擔心她的安危。
「別為我擔憂,不會有事的。」就算被她娘發現了,頂多再關個幾天嘛!反正有齊燁跟她作伴,她才不怕。
「不,別去。」他急急地抓住她的手道。雖然她說得好像很輕鬆,但他還是不願她去涉險。
「放心啦,只管相信我。」她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抹如花的笑靨,保證似地道。
四目對視,齊燁征怔地望著她。
她燦若朝陽似的笑容吸引了他全部的視線,尤其是那甜美的紅唇簡直誘人至極,理智瞬間迷亂,他強健的臂膀纏住她的腰,無法控制地印上了她的唇。
細細輾轉地輕吮、細咬她嬌麗如花的唇瓣,他的舌輕劃過她如編貝齒,在她無措地發出嚶嚀聲之際,乘機攻城略地,侵入了她的口中,挑弄著她柔嫩的舌,磨蹭勾引她的渴望。
從未有過的酥麻之感擴散向任丹梨的四肢百骸,她的腦子一片紛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心跳急速,整個人幾乎快要沸騰。
許久,就在兩個人都快無法呼吸時,齊燁才戀戀不捨地放了她。
任丹梨感到全身力氣似乎部被掏空,伸出雙手環住他的頸子,就這樣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猛喘息著。
「你……你為什麼要咬我?」久久她才能問出這麼一句話,但說咬嘛好像又不是,她簡直被搞糊塗了。
「小傻瓜。」他攬住她的細腰,差點失笑道。
「笑什麼?你欺負我還敢笑?」任丹梨一氣將他給推開嬌斥著。
「不敢,我怎麼敢欺負妳呢?」見她俏顏凝霜,齊燁慌忙地解釋:「梨兒,別生氣。」
他慌張無措的模樣實在有趣得緊,害任丹梨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騙你的啦!其實我覺得剛剛那樣做很好玩耶!」她老實不諱言地道。其實她心裡還有更多甜甜的感覺,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罷了。
「好玩?」真可愛,有時候她很聰明,有時候卻單純得像個小笨瓜,像現在一樣,害他忍不住好想拐一拐她。「那以後常常玩如何?」
「好啊!」她毫不考慮地笑著點頭,美眸一轉驚喜地道:「對了,我去教纖雲他們,讓他們都好好崇拜我一下。」
說著,她就像陣旋風般向外掠去。
「等等。」瞧她說的是什麼話,齊燁真是哭笑不得,幸好實時將她給攔下了。
「不可以,那是只有我們兩個才能做的事。」他輕點了點她的嬌唇霸氣地道。
「我們兩個?」她瞪大眼眸,似懂非懂地點頭,貝齒不經意地經咬了咬被他用手碰過的紅唇,莫名其妙地心又一陣狂跳。
真是奇怪的感覺,她甚至發覺自己的臉頰火熱,全身也像人在燒一樣,該不會是天氣悶熱之故吧?
「這裡好熱,我要走了。」她泥鰍般地鑽離了他的身邊。下意識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紅唇。
「梨兒……」
「噢!對了,你乖乖在這裡等我,我會幫你找解藥來的。」她匆忙離去前,突然想起這件事。
望著她窈窕的背影,齊燁的心再一次受不住地狂跳。
可以愛上她嗎?他沒忘記南宮神劍的交代,再過不久,他還得上迷魂崖比武呢,跟嬌俏的她一比,該如何抉擇呢?
思考了一下,他的心裡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不會吧!真的要喊梨兒祖……祖師奶喔?」纖雲嬌顏上滿是難堪表情。
「不然呢?」阿星歎了口氣認命道:「願賭服輸啊!更何況梨兒她贏得那麼漂亮。」
「唉!」幽怨的歎息聲出自弄巧之口,她一臉心碎地道:「齊小王爺為什麼獨獨對梨兒那麼好呢?這到底為什麼?」
他們明明是那麼不相像的兩個人啊!她真猜不透。
「或許梨兒年紀小又愛搗蛋,比較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吧!」
「是啊!她真的很調皮的,齊小王爺一定是拿她沒法子,才會答應跟她做個好朋友。」
「對,就是這樣……」
一大群入圍在一起討論齊燁和任丹梨的事,當然他們這一回簡直是陰溝裡翻了船,賠了夫人又折兵。
就拿纖雲她們幾個女子來說,不但無法接近心儀的男子,還要喊個小姑娘為祖師奶,看她們有多委屈。
「行了,你們別在這裡自欺欺人了。」阿星對她們幾個女人的討論內容,簡直快聽不下去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弄巧不悅地問。
「我的意思是——那位小王爺其實是喜歡梨兒的。」阿星很有把握地道。
「怎麼說?」
「事情很明顯啊!早在齊小王爺被縛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如果那位小王爺不喜歡梨兒的話,那為什麼會怕她落水而出手救她呢?」
對喔!她們怎麼都忽略了這一點。
見眾人信服地點頭,阿星又得意洋洋地裝出一副老成精明的模樣道:「我看他們早就暗通款曲了。」
雖然他說得有理,但眾女子還是很不服氣,紛紛出聲聲討。
「馬後炮,你要真這麼厲害的話怎麼會也跟梨兒賭上這一局?」纖雲冷哼道。
「就是,而且我們都瞭解梨兒的為人,她不是那麼攻於心計的人。」這點弄巧可非常有把握。
「沒錯。」眾人都支持地點頭,任丹梨雖然聰明無比,但她從不會陰險地去算計別人。
「這點我也明白。」阿星打趣道:「可那豈不成了郎有情妹無意?」
話一出口,他連連的被丟了好幾個白眼。
正當眾人又要聲討他的時候,突然有個女子匆匆奔來。
「纖雲姑娘、弄巧姑娘,夫人有請。」
「夫人!」纖雲、弄巧面面相覷,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麼事,但也不敢有所怠慢,連忙往蘭花夫人的艙房而去。
「夫人。」她們一見到蘭花夫人立刻行禮。
「告訴我,齊燁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纖雲和弄巧擔心地互望了一眼,若讓蘭花夫人發現她們的賭局,甚至任丹梨夜宿齊燁艙房的紀錄,她們準會完蛋。
「他還是不肯將血玉交出來?」蘭花夫人見她們的神色,猜測道。
「是……是的,夫人。」她們紛紛跪下道:「屬下無能。」
「哼!真是個固執的男人。」蘭花夫人隨即丟了包東西到她們跟前。
「夫人,這是……」纖雲將東西拾起懷疑地問。
蘭花夫人神秘輕笑,不做正面回答。「齊燁的身份尊貴,武藝高強,臉孔也俊美,算是難得一見的人中之龍,如果有機會進入齊王府的話,相信也不至於委屈了你們。」
蘭花夫人的意思是要她們……
纖雲和弄巧互望了一眼,尤其纖雲的手還顫抖不已,不消問,答案非常明顯,握在她手上的應該是「催情散」了。
可,這麼做真的有用嗎?
「你們還躊躇什麼?」蘭花夫人眉一挑問。
「夫人,我們……」
蘭花夫人揮手制止她們說話,她有把握地一笑道:「妳們擔心他會不認帳?放心,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你們只管使出自己的魅力去誘惑他,誰要成功了,誰就有可能進駐齊王府,緊接而來的,當然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纖雲和弄巧動容了,她們都相信蘭花夫人會有辦法將她們弄進宮的。
其實別說是進入齊王府了,如果能夠擁有像齊燁那般英挺偉岸又氣質優雅的男人,就算只有一夜,她們也心甘情願。
而目前齊燁被困在蘭花畫舫裡,且武功暫失,這是她們唯一能親近他的機會!
「夫人請放心,我會努力的。」握著手上的藥粉,纖雲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悅。
「夫人,如果我也有機會,一定會幫你拿回血玉。」雖沒搶到藥粉,但弄巧並不氣餒,纖雲膽子小,面皮薄,相較之下她還是希望無窮。
「我也是,我也會幫你拿回血玉。」纖雲差點高興得忘了這點,趕忙補充道。
「很好,希望你們是互相幫忙,而別壞了我的大計。」蘭花夫人哪會看不出來她們彼此較量的神色。
「屬下不敢。」她們異口同聲道。
纖雲和弄巧兩人間的氣氛這才緩和了許多,其實她們原本就情同姊妹不是嗎?剛剛那失控的模樣,簡直是令她們慚愧又難堪。
「很好。」蘭花夫人這才點頭揮手讓她們下去。
「屬下告退。」
「等等。」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梨兒呢?好幾天都不見她的行蹤了。」
她那女兒頑皮又刁鑽,個性更是活潑得靜不住,蘭花夫人不相信她會乖乖待在船上這麼多天,而且竟然都沒來煩她。
「她在釣魚。」
「她在下棋。」
纖雲和弄巧慌忙地同時脫口而出道,卻亂沒默契地說了不一樣的事。
「她到底在釣魚還是在下棋?」蘭花夫人終於嗅出不對勁了,她臉色一凝道:「該不會妳們這麼大膽,敢讓她離開吧?」
「不,我們用生命起誓,這些天來梨姑娘絕對沒有離開畫舫半步。」她們緊張地道。
「諒你們也沒這個膽子放她走。」這點蘭花夫人倒很有把握。「但是梨兒一向覺得釣魚悶死人了,而你們之中也沒人棋藝贏得了她的,她又怎麼會去釣魚和下棋呢?」
「或……或許梨姑娘覺得反正也無法離開,所以要找點事做。」弄巧低著頭解釋著。
「對啊!梨姑娘這些天真的不是釣魚就是下棋。」纖雲也跟著說。只是她沒膽再進一步解釋那位和任丹梨一起釣魚、下棋的人是誰。
蘭花夫人美眸一轉,才不接受這個解釋,她知道她們一定有事瞞著她,不過無妨,現在最重要的是搞定齊燁,至於她那寶貝女兒,她可以慢慢再整治。
纖雲端著一壺茶,雙手顫抖,連身體也不受控制地抖瑟著,深呼吸後又深呼吸,她一遍一遍地回想著任丹梨的話,她說齊燁非常好相處,是個很有趣的人。
有趣?
可不知怎地,她腦海裡只有他冷然的臉色和寒冽的眼眸,連齊燁一絲絲的溫柔表情也想不起來耶,怎麼辦?
「纖雲,還是我先來吧!」弄巧跟在她身後,身上火紅的衣裳隱隱約約還透出她姣好的身段和雪白的肌膚。
「這……不用,我自己來。」纖雲才不願讓她搶去這個先機呢!
終於,她鼓起最大的勇氣敲了敲齊燁艙房的門。
「梨兒……」齊燁面露喜悅,很快開了門,但在看到來人後臉色突然一凝。
從任丹梨離開說要幫他偷解藥後,他一直擔心到現在,本以為來人會是那聰明慧黠的小女子,沒想到卻失望了。
「齊少爺,這是上好的龍井茶,請你喝喝看。」纖雲再深吸了口氣,忘掉他臉上冷凝失望的神情,淺笑盈盈地上前道。
「放著吧!」齊燁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仍為任丹梨而擔心著。
等了好一會兒,齊燁連動都沒動,更遑論去端茶來喝了,纖雲開始有些慌急。
「齊少爺,茶涼了就不好喝了。」她提醒著。
齊燁仍無動於衷,像在思考些什麼。
纖雲更是著急,她又一次提醒:「齊少爺,茶……」
「放著,妳先下去吧!」齊燁輕皺起眉頭,優雅不凡的臉上有一絲不耐。
纖雲在心裡暗自歎了一口氣,凝視著他氣宇軒昂的臉孔,她猶豫了許久,終於才肯承認失敗。
「姑娘,等等。」
就在纖雲絕望地低著頭往外走時,齊燁突然奇跡似地喊住了她。她的心無法控制地狂跳,回頭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靨。「齊少爺。」
齊燁對她美麗的笑容視若無睹,只急忙問:「妳知道梨兒的下落嗎?」
「梨……」強烈的失望寫在臉上,她搖頭道:「沒瞧見。」
齊燁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點了點頭,臉上又恢復了原有的沈斂。
纖雲一直到退出艙房門時還望著桌上那壺茶,唉!她又失敗了。
「沒關係,我來。」守在艙房門外的弄巧一看她沉重的表情連忙道。
「希望妳能成功。」纖雲硬扯出笑容祝福。
弄巧給她一個肯定的微笑,爾後柳腰款擺地走進艙房內。
「齊少爺,聽纖雲說你心情不太好,我特地來陪你聊天解悶。」她媚然地一笑嬌聲道,並自動地靠近他的身邊坐下。
眉眼間閃著愛戀,紅唇微嘟,姣美的身軀配上薄紗的衣裳,顯得玲瓏有致,隱約中透出絕代勾魂的嬌媚。
心事重重的齊燁卻完全不解風情,對她的百般嬌嬈撫媚之姿視若無睹,只關心地問:「妳知道梨兒現在人在哪兒嗎?」
「梨兒?」現在談她做什麼?弄巧輕皺眉,嬌艷的芳容霎時一黯,但一想起自己即將擁有這偉岸的男人,隨即又恢復了柔媚的笑靨。「我不叫梨兒,我叫弄巧,你也可以叫我巧兒。」
這女人是哪裡來的?難道她聽不懂他的話嗎?
「我是問梨……」
「齊少爺,你瞧!今晚的月色多美。」她聰慧地截斷他的話,轉移話題,愛嬌地指著窗外道:「只可惜少了酒來助興,不過沒關係,桌上有一壺茶,我們將就點喝吧!」
她纖手替他斟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
「妳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齊燁連茶杯都沒接,直接下逐客令。
「齊少……」
「我想我說得很清楚了。」齊燁不再等她多說,他掀起了另一邊的門簾,逕自走向床鋪而去。
弄巧不死心,原本想跟上去,但再看見他回頭時冷冽如霜的表情,她終於卻下了腳步。
「呆頭鵝!」臨去前她忍不住低聲嗔怨道。
齊燁完全沒將方纔那兩個女子放在心裡,他一心懸念著偷解藥的任丹梨,都已經快半夜了,她還毫無消息,難道……難道出了什麼事?
如果她失手被抓,那個夫人不知道會如何對付她?一想起她有危險,齊燁的心就無法安寧。
在床艙內走來走去,終於他再也坐不住了,決定親自去找人。
打開艙房之門,門外有兩個人看守著,一見他要闖出連忙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
「齊少爺,夫人有令,不許你出艙房之門。」兩個守門者歉疚地道。
「我想去找人。」
「可是夫人……」
「我說讓開。」他的話聲不大,卻帶著無比的威嚴,教人難以不從。
那兩個守門的人為難極了,齊燁來了好幾天,從來也不曾如此為難他們呀!怎麼這回……
但他們又不能放他走,違反了蘭花夫人的命令可是會沒命的。
守門者只好低聲懇求著:「對不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請齊少爺別為難我們。」
「放肆!」這兩個人也妄想限制他?齊燁的脾氣被惹起了,他沉著聲道:「你們真是大膽,劫持了我還敢限制我的行動。」
「小的……小的……」
齊燁不想再聽他們解釋,他心急如焚地想要得知任丹梨的下落,執意要闖出,兩個守門者也只好硬著頭皮擋住他,眼看一場衝突難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嬌脆的聲音由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