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夫人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齊燁的難纏幾乎超出了她的想像,纖雲和弄巧相繼失敗,而那大少爺依舊悠閒得像在度假般,簡直要氣死她。
「你們怎麼那麼沒用?連個男人也搞不定?」她拍著椅把氣憤道。
想當年人稱「江湖第一美人」的她,連手指都不用動,只消一個眼神就足以令人心甘情願地為她鞠躬盡瘁了。
「夫人,那位小王爺和一般人不一樣。」纖雲不得不說出這項事實。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難不成他是人妖啊?」
「不是的,夫人,纖雲的意思是……」弄巧為難地解釋著:「像齊小王爺那樣身份尊貴的男人,什麼女子沒見過,他……他哪會看得上我們這些庸脂俗粉啊!」
「庸脂俗粉?」蘭花夫人氣得站起來道:「赫!你們好啊,竟然敢說我的徒弟是庸脂俗粉?」
「夫人……」纖雲和弄巧見她動怒,嚇得跪倒在地上。
「哎呀!娘,妳又在生什麼氣啊?」任丹梨剛回來就瞧見兩個師姊跪在地上,而她娘則是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瞪大雙眼懷疑地問,邊扶起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纖雲和弄巧站起來後,偷偷地分別拋給了她個「大事不妙」的眼神,要她多保重些。
「很好啊!丫頭,妳終於也知道要回來了?」蘭花夫人一見到這成天不見人影的女兒,更加怒火中燒。
「我?」她無辜地回頭望了望背後的男子問:「不是娘要阿星叫我回來的嗎?難道是他騙我的?那我走了。」
就在她轉頭想開溜遠離暴風區的時候,蘭花夫人的冷喝聲又立即響起。「妳給我站住。」
任丹梨只好又轉回頭,偷偷朝她兩個師姊扮個鬼臉,哎!逃脫失敗。
「娘,有事嗎?」她隨即扯出了一抹燦美的笑容討好地問。
蘭花夫人杏眼一瞪,問道:「妳給我交代清楚,這些天都跑哪裡去了?」
「我……」完了,要真讓她娘知道她去哪兒就死定了,她趕緊又漾出個甜美的笑容,撒嬌道:「我去查探縣府的動靜嘛!娘,妳是知道的,咱們劫走了他們的貴客,他們是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罷休的。」
「那妳查出了什麼?」
「查……呃!查出了那位柳大人正下令全力尋找齊小王爺的下落,而且還很著急呢!」
蘭花夫人忍不住又瞪她一眼,她以為她娘是白癡嗎?齊燁不見了,柳務廣當然會急得跳腳,這是基本常識啊。
「還有呢?」
「還有……」她娘怎麼這麼難騙啊!任丹梨咬了咬下唇,隨口扯道:「還有逛街啊!」
「嗯!那還有呢?」
「還有……」她低著頭心虛道:「沒有了。」
她又不是第一天當她的女兒,蘭花夫人豈會不瞭解她?
「阿星,告訴我你在哪裡找到梨兒的?」
「這……」阿星抬頭發現任丹梨發射過來警告的眼神,而蘭花夫人則是以一雙冷冽凍人的眸子盯著他,兩相權衡之下,他決定說實話:「在織香樓。」
「妓院?」蘭花夫人瞪大眼一把抓住想要乘機溜走的女兒。「妳一個女子,什麼地方不好玩,給我玩到妓院去了?」
「織香樓」乃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妓院,這是只要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的事。
「娘……這也不能怪我,我是真的好奇嘛!」任丹梨的頭垂得更低了,看似在懺悔,但事實上是在瞪那個沒義氣說出她的秘密的傢伙。
阿星知道對不起她,只好幫著說話。「夫人妳別生氣,梨姑娘並沒有穿女裝,而是扮成男人的模樣。更了不起的是,那裡的嬤嬤和姑娘們看了好幾次都沒發現耶!很厲害吧!」
「好幾次?」蘭花夫人更瞇起了眼,危險極了。
「啊……」完了,他怎麼將實話講出來了?阿星這才猛然發覺自己原本是好意要幫著解釋,哪知道竟會說溜了嘴。
任丹梨真想一頭撞死算了,這倒霉星真是她的大煞星。
「妳這丫頭,我是該好好教訓妳。」蘭花夫人臉色一冷,下令道:「阿星,從今天起你給我好好看著她,不准她離開蘭花畫舫半步,要不然就拎著你的人頭來見我。」她狠狠地下了這道命令。
沒自由?嗚!太狠了,她娘明知道她靜不住,居然開出這種嚴苛的條件,她總不能拿那倒霉星的命來賭吧?
可、不要啊!無自由,毋寧死,她會悶得跳湖的。
「娘,別這樣嘛!求求妳。」任丹梨像小狗似的扯了扯她娘的裙擺,可憐兮兮地道:「求求妳啦!娘,人家下次不敢了。」
「別說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蘭花夫人冷酷地轉身就走。
「啊!」任丹梨慘叫一聲,矛頭轉向罪魁禍首,用力捶打他。「該死的倒霉星,我就知道遇上你準沒好事,你該死的幹麼那麼多嘴,該死……」
她娘一向說一是一,這下她沒好日子過了。思及此,她的下手更重,打得他抱頭鼠竄。
「別打別打,相信阿星也不是故意的嘛!」纖雲和弄巧趕緊作和事佬。
「是啊是啊,我又不是故意的。」阿星無辜地道。
「哼!」任丹梨又狠狠扁了他一下,她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不然非捶死他不可。她的眼睛轉了轉,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纖雲、弄巧,我娘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你們做了什麼嗎?」
她想看看有沒有讓她將功贖罪的機會,可以讓她不必待在這悶死人的船上。
「還不是為了那位齊小王爺。」纖雲遂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
「庸脂俗粉?」任丹梨仔細地瞧了瞧她們,然後哈哈大笑。「不會啊!我看織香樓裡的姑娘有些還沒妳們一半美呢!你們真是忒謙了。」
「梨兒,妳居然敢拿我們開玩笑。」纖雲氣得想打她。
「可不是。」弄巧也很不服氣地道:「那位小王爺本來就不一樣嘛!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女』配得上的。」
「嘿!妳們要說自己是庸脂俗粉、凡夫俗女,可別也將我算在一起,本姑娘可不承認。」任丹梨驕傲地道。
「是嗎?妳要有本事去迷住那小王爺,讓他帶你去拿蘭花血玉,我就服了妳。」纖雲挑眉道。
「那有什麼問題?」任丹梨的座右銘就是:天下無難事,只怕無自由。
「吹牛。」沒人相信她。
「要不要賭啊?如果我贏了,你們統統跪在地上叫我聲祖師奶就可以了。」反正在船上也挺無聊的,就玩玩好了,而且如果能拿到蘭花血玉,她娘鐵定疼死她了,到時候她就算胡作非為也無妨,真是太好了。
「好,我賭了。」弄巧就不信邪,道:「別說蘭花血玉了,如果妳能有法子接近齊小王爺身邊,我就跪下,叫妳一聲祖師奶。」
「沒錯,我們也是。」所有的人都賭上了這局,誰要這些天他們都因為無法搞定那位小王爺而被蘭花夫人罵慘了。
「只是接近他身邊這麼簡單啊?呵呵……」任丹梨笑得樂不可支。「哇!真想看你們統統跪在我面前喊我祖師奶的樣子,太有趣了,哈哈!」
「等等,可如果妳失敗了呢?」纖雲問。
「失敗?笑話,我任丹梨從來就不知道『失敗』這兩個字怎麼寫。」她驕傲無比地挺了挺胸膛道。
「這不公平。」阿星道。眾人也一致點頭。
「好吧好吧!如果真做不到,我任丹梨就反過來跪下叫你們祖師奶和祖師爺,這樣可好?」當然她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那太好了。」所有的人都高興極了,從來就只有這大小姐耍他們的分,這下終於可以討回一口氣了。而且他們都沒忘那天抓住齊燁的人就是任丹梨,她的面容也曾被他看過,想必那小王爺正氣得恨不得想宰了她呢!又怎麼會讓她接近呢?
任丹梨瞧他們這麼高興的模樣越瞧越礙眼,他們就對她這麼沒信心嗎?還是那位小王爺真的有那麼難纏?
真是有意思的賭局,她不禁開始期待了。
輕輕打開船艙的門,一張甜美的臉蛋淺笑盈盈,偷偷地探了進來。
呀!那大少爺真是好生興致,被軟禁竟然還能怡然自得地坐著喝茶及眺望窗外的風景,那恬適逍遙的模樣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真是了不起。
「嗨!小王爺,幸會了。」她也毫不猶豫地來到他面前笑著道。
等待幾日,這鬼靈精的小妮子終於出現了。
齊燁轉過頭來望向她,俊挺的臉上罩著寒霜,他可沒忘記自己被軟禁在此是拜誰所賜。
「別這樣嘛!我也是奉命行事啊!」她趕緊又堆起了笑臉,頰邊那雙深深的酒窩煞是逗人。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又是行什麼事?」
「奉……」她搖搖頭。「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要拿回蘭花血玉而已。」
「拿回?」說得那玩意兒好像是她的一樣。
「沒錯。」她甜甜一笑道。
她這麼說他就得從命嗎?當他是她的跟班啊?齊燁不想跟她多說,逕自轉頭繼續看著窗外,順便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見他久久不語,任丹梨不死心地又主動跟他說話。
「你在看風景啊?」她撇了撇嘴道:「這風景有什麼好看的嘛!」
齊燁冷然的臉色沒好轉,更沒搭理。
任丹梨的杏眼無辜地眨了兩下,看來他是真的動氣了,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喂!你在這兒不無聊嗎?我們去釣魚好不好?」她推推他提議著。
「釣魚!」他現在不是個囚犯嗎?
「對啊,你會釣吧!不會我教你。」他終於開口了,任丹梨開心地道。
「可……」
「別拒絕我。」她也不避嫌,逕自拉著他往外走。
被軟禁了幾天,齊燁這是第一次走出那間別緻的船艙,沒想到這艘畫舫比他想像中還要大,且豪華許多,而且精緻漂亮,簡直就像湖上的殿宇般,再加上四周的美景,足以令人流連忘返,願就以這裡為家。
「走了走了,我跟你說,這湖裡有好多好多的魚喔!我最厲害的一次曾經釣起一尾連大盤子都裝不下的魚呢!讓所有的人都佩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呢。」也許看多了,任丹梨可一點也不覺得這艘華麗的船有什麼,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豐功偉業。
「是嗎?」
「真的啦?」來到船尾,她挽高袖子道:「不信?今天就讓你大開眼界。」
她伸手向船夫拿釣具,船夫一見到是任大小姐,完全不敢怠慢,將他們所要的東西遞上。
「來,我先來教你怎麼拿釣竿。」拿到釣竿,任丹梨興奮地跟他道,那副模樣就像個夫子般驕傲。
「不用麻煩了,前幾天在另一艘畫舫上我已經學會了。」見她不信,齊燁將釣竿一拋,才一下子,便從湖裡釣起一尾肥嫩嫩的大魚。
「不會吧!」雖然湖裡的魚多,但那些魚也不是那麼容易上勾啊!她懷疑地瞄了他一眼問:「你以前也常釣魚啊?」
「沒有。」難道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任丹梨不禁質疑地望向那尾他釣上來的魚,偏偏那魚像要跟她作對似的,眼睛睜得像牛眼那麼大,真是氣人。
「可能是你運氣好吧!」也只能這麼解釋了。任丹梨遂又恢復興奮道:「不過光靠少數的運氣是沒用的,要我一樣靠技術,來,今天先試范給你看,免得你說我欺負你了,下回再來比賽。」
事實的結果卻出乎任丹梨的意料之外,才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見齊燁的魚簍已經滿得裝不下魚了,而她才剛裝不到一半呢!
「我是不是被你騙了,你根本就是釣魚好手。」任丹梨皺皺可愛的鼻子,非常不情願地承認這點。
「我學什麼都快。」齊燁也毫不諱言地道。
「天資聰穎。」任丹梨點點頭,不悅之情一掃而空,快樂地對他道:「不錯不錯,你這點跟我還真像哩!」
齊燁被她那可愛的模樣逗得忍不住一笑,真虧了她敢那麼自誇。
「笑了笑了,原諒我啦?」她用肩膀故意撞他一下。「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會那麼小氣,恰好我也有這個優點耶!」
任丹梨笑甜甜蜜蜜又好生得意,她是個很容易快樂的女孩,而且她的快樂心情也很容易感染給別人,連齊燁都無怯避免。
他喜歡她臉上的笑容,那抹天真中帶著淘氣的微笑。
晚上,任丹梨親自端了一大盤晚飯來。
「今晚一起吃飯。」她一進門就宣佈。
「一起?」
「是啊!今晚吃鮮魚大餐。」她指著盤中的食物介紹道:「瞧!這尾清蒸的魚是我釣的;這尾紅燒魚則是你釣的;還有這碗湯裡很漂亮的魚是我們釣的,哇!那滋味一定棒透了,來你先嘗嘗。」
「謝謝。」齊燁也不客氣地先嘗了一口。
嗯!果然如她所說,棒透了。或許自己釣的魚吃起來就是不一樣,他竟覺得剛剛那口湯比齊王府裡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得多。
「好喝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任丹梨笑著再催促道:「那你再嘗嘗我釣的好吃,還是你釣的好吃?」
齊燁也覺得有意思極了,兩盤魚分別吃了幾口,然後停下筷子,狀似思考。
「怎麼樣怎麼樣,我的好吃還是你的?」任丹梨急忙問。
齊燁又吃了兩口魚,才慢條斯理地道:「我的魚好吃。」
「騙人,我才不信。」任丹梨一點都不服氣。
「那我再試試好了。」齊燁故意對她偷偷一笑,繼續往盤中的魚進攻。
那一笑好鬼啊!任丹梨看了看盤中的魚,終於嗅出了不對勁。
「好啊!你是故意的,你想一個人獨吞這些魚。」她哇哇大叫道。
「現在才知道不覺得太晚了?」齊燁輕笑著問。
「不晚,你以為本姑娘會搶輸你?」任丹梨挑釁道。她一點女子的矜持也沒有,拿起筷子毫不客氣地跟他搶攻起盤中的食物。
一頓原本可能沈悶極了的晚餐,就在他們兩人的你爭我奪中快樂地結束,齊燁覺得過癮極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天。
同樣的,任丹梨也覺得好玩極了,她從來沒這麼做過耶!有意思。
吃過飯後,任丹梨仍賴在這船艙不走,跟他一起喝起茶來。
「對了,你來這裡作什麼?」她好奇問。
齊燁瞄了她一眼才緩緩問道:「難道妳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我……」任丹梨差點說溜了嘴,將她娘給招供出來。「我家那位夫人也是在要綁你之前,才告訴我們蘭花血玉的事啊!」
「那妳接近我就是要拿回血玉?」
「啊?不是不是,我是要當祖師奶。」任丹梨想起這個就格格笑不停。
「當祖師奶?」什麼意思?而且有這麼好笑嗎?瞧她笑得前俯後仰的。
「是啊!我跟師姊師兄們打賭……」她將跟纖雲他們幾個打賭的內容告訴他。
「你說好不好笑,他們都說你好可怕。」
「原來如此。」她是因為打賭才接近他。不知怎地,齊燁聽她這麼說有些難過,神色一黯道:「那妳如願啦!可以當祖師奶了?」
「當然當然。」任丹梨仔細瞧才發現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你怎麼了?」
齊燁不語,逕自喝茶。
她明白了,一定是剛剛她那些話傷了他,她輕拍他的肩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那麼傷心的,別人說你可怕,我並不覺得呀!反而還覺得你這個人挺有趣的呢。」
「是嗎?」第一次有人說他挺有趣的,感覺有些奇怪。
「是啊!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任丹梨突然想起一件更有趣的事。「對了,不如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交朋友?」以他的身份,很少人敢這麼直接跟他講這些話的,他有些詫異。
「嗯,我知道很多很好玩的地方喔,如果哪一天我……我那位夫人答應讓我們走,我就帶你玩玩去。」任丹梨一想到多了一個氣味相投的玩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原來如此,接近他的人大部分都是想攀權附勢,或是討些好處,只有她竟然是這種想法,要帶他去玩!
赫!他不難想像這愛笑的女子玩起來會是多麼瘋狂,害他忍不住也有些期待了。
「妳叫什麼名字?」他忽然好想知道屬於她的一切。
「名字?」她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沒告訴過你我叫任丹梨嗎?」
「任丹梨!」
「沒錯,你要好好記住喔!」
「為什麼?」
她質疑地瞥了他一眼。「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
可愛的女孩,齊燁的確很希望跟她做朋友。
「好,我會記住的,任丹梨。」他肯定道。
「哎呀!傻瓜,哪有人連名帶姓叫朋友的?」任丹梨輕笑嬌嗔道:「喊我梨兒吧!」
「梨兒。」他清朗地一笑,對她喊著。
「好耶!那我以後就喊你阿燁了。」
「沒問題。」這麼有趣率真的女孩,他不知道有多想將她帶在身邊,讓她的笑容永遠都圍繞在他身邊。
永遠帶在身邊?那不是……
他暗暗吃驚,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有這奇怪的念頭。
「阿燁,你的臉色好奇怪喔!不舒服嗎?」任丹梨懷疑地問。
「沒的事,我只是太高興能夠結識妳這樣可愛的朋友了。」
「真的嗎?」她嬌麗的臉上漾著迷人的笑靨。「我也很高興交上你這個朋友啊!對了,我跟你說,我知道好多很好玩的地方,下次我帶你到萼秀軒、苧蘿山……還有當然不能忘了織香樓……」
她邊跟他數著一些好玩的地方,邊說一些有趣的奇聞軼事給他聽,活潑生動的話語,令齊燁好幾次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後來她說累了,沒忘記他的胸膛有多麼舒適,就這樣倒在他懷裡休息。
「梨兒,妳累了嗎?要不要去休息?」他聽她說話聲越來越小,卻越來越往他懷裡鑽,趕忙推推她道。
「我是在休息啊!」她閉著眼睛毫不諱言地道:「我跟你說,你這胸膛抱起來比我的枕頭還要舒服呢,我好希望能真個像你胸膛這麼舒服的忱頭來抱喔!」
不會吧!這像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說的話嗎?
「梨兒,醒醒,我送妳回房好了。」男女畢竟授受不親,這樣子兩人抱在一起讓人知道了,恐怕對她芳譽有損。
「不要,借我瞇一下嘛!你不是這麼小氣的……的人啊。」她邊說邊打呵欠,眼睛都張不開了。
「梨兒,梨……」她竟然睡著了?
齊燁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小女子對他可真是放心,竟然敢這樣睡在他懷裡?算了算了,他的床就借她睡一晚好了。
他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走向床鋪,沒想到她卻越靠越近,幾乎整個人都貼上了他,甚至在要將她放在床鋪上的時候,也越抓越緊,硬是不肯放開他。
「乖乖睡吧!明天再聽妳講故事。」齊燁無奈地對著睡夢中的她道,試圖掙脫她環抱的手。
「不要吵,我好累喔!」她閉著眼,不悅地喃喃念著。還調整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繼續睡。
「可是……」
「阿燁,我跟你說,那織香樓的玉姑娘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喔……」她突然像夢囈似地道。
「妳……」投降!齊燁真是拿像條蔓籐似纏著他的任丹梨沒辦法,又怕吵醒了她,掙脫許久,終於決定放棄。
這新朋友可真會折騰他,算了,大不了……大不了他就這樣抱著她一夜嘛!
看著她那張清雅的嬌顏,細白如玉的肌膚吹彈可破似的,睡夢中的她看起來多像個粉娃娃,尤其是那張小巧的朱唇,簡直可愛得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噢!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呢?她是如此信任他,他絕不能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
睡吧睡吧!別再胡思亂想了。
他拚命地說服自己,然而懷中抱的是個又香又軟、又令他心動的美人,連一向自詡自制力夠強的他都幾乎快招架不住了。
「任丹梨,妳這可愛又可怕的小魔女。」他對懷中的她如此喃喃念著。
對於他內心的波動,任丹梨完全無動於衷,睡得香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