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瀧喜歡的女人?」黑川瀧的父親用的雖然是問句,但內心有答案。
「是。」黑川瀧的母親謹慎的回道。她站在病房外看著自黑川瀧從加護病房被送出來後就一直握著他的手,沒有離開過他身邊一步的朱夏。
從朱夏那白皙的臉龐上,可以輕易看出她的擔憂、她的疼惜、她的自責,與那恨不得與黑川瀧共同分擔痛苦的神情。
「她,是真心愛著瀧的。」黑川瀧的母親肯定地道。
她很清楚女人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時所代表的意義,就跟當年她愛上黑川瀧的父親一樣,只不過朱夏比當年的她勇敢多了。
當時的她,曾經因為兩人懸殊的身份、地位而猶豫過,但是朱夏卻從沒有為這件事煩惱過;從她第一次見到朱夏時,就知道她是一位非常勇敢的女人。
畢竟,跟未來婆婆第一次見面就敢弄得不歡而散的女人,想必不是普通勇敢而已。
「小媽這麼說的意思,是認同她當黑川家的媳婦了嗎?」黑川瀧的大哥黑川皇終於開口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野女人」。
他一直很想看看由瀧自己挑中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結果的確沒有讓他失望。
他雖然還不認識她,但是光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一些有關她的「豐功偉業」,他就已經欣賞她了。更何況她是個美麗又有自信的女人,難怪千代雪一點機會都沒有。
「瀧若真的將她娶進門,我們黑川家還有安寧的一天嗎?」黑川瀧的父親不悅地道。
「父親不覺得黑川家太過死氣沉沉了嗎?」黑川皇說著事實,「如果有人能替我們家帶來活力,我倒是樂見其成。再說……」他停頓了下,發現父親與小媽正等著他將話說完,他濃黑的眉一揚,繼續道:「再說,結婚後瀧應該不會住在黑川家。」
黑川瀧的母親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她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這怎麼可以!他那是什麼樣的身體,不住在黑川家行嗎!」黑川瀧的父親不認同地道。
住在黑川家起碼有家庭醫師可以隨時注意他的狀況,他若不住黑川家,那多危險啊!
「父親,瀧已經不是以前的瀧了,難道您看不出來嗎?」
黑川瀧的父親臉色一凝。「你說清楚。」
「您不覺得瀧這次回來,不但身體變結實了,氣色也好很多了嗎?」黑川皇說出他觀察的結果,這是他們生意人的通病。「最重要的是,瀧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凡事都無所謂、凡事都以和為貴、凡事都一笑置之的瀧了。」
「……」黑川瀧的父親沒說話,因為他親眼看到黑川瀧那含著怒意的冰冷眼眸。
「我想,他已經做回真正的自己了。」黑川皇的視線移至病床上的黑川瀧。「從現在開始,他會爭取他想要的、過他想過的生活、愛他想愛的人。」
「你的意思是……」黑川瀧的母親越聽越心驚,她的手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服。
「意思是,他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擺佈了,如果要逼他做選擇的話,他會毫不考慮的投向朱夏的懷抱。」
「我真想不能,像她這樣沒身份、沒家世,又曾是X組織的人,瀧怎麼會看上她呢?」黑川瀧的父親介意地道。
「X組織不好嗎?」黑川皇反問,「要不是她是X組織的人,這次能用X組織研發的解毒劑救瀧一命。」
「千代雪的手段是激烈了一點。」黑川瀧的父親微惱地道。
「父親的意思是,出身世家的千代雪,就算為了得到一個男人而不擇手段,也比一個出身平凡卻救了瀧一命的女人好是嗎?」黑川皇嘲諷道。
「你是那個女人派來當說客的嗎?」黑川瀧的父親不高興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黑川皇又看了守在黑川瀧身邊的朱夏一眼。「如果父親要瀧娶千代雪是為了聯姻所帶來的利益,那我可以告訴您,瀧寫企劃案的才能,遠遠大於那些利益。」
黑川瀧的父親沉默了,因為他知道黑川皇說的是事實。
有朱夏待在瀧身邊守候著他,應該不會有事才對,那麼他們也該回家休息了。
剛剛不就有人以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閒雜人」請盡早離開病房為由,將他們通通都趕出來了。
「你們的寶貝兒子現在需要的人是我,『別離開我』記得嗎?那是瀧昏迷前對我說的,沒事的話,你們可以先回家休息了。」
這是黑川皇第一次見到朱夏,也是朱夏第一次開口對他們說話。
果然是很特別的女人。她有著黑川家的人所不能有的坦率與純真,也難怪瀧會喜歡了。
「我們回去吧。」黑川皇對著父親與小媽道,「就像朱夏所說的,瀧現在需要的人是她,不是我們。」
黑川瀧的父親與母親只好不情願地離開醫院。
「有誰知道朱夏什麼時候進到黑川家的?怎麼沒有人通報呢?」黑川瀧的父親突然問道。
他聽說第一個接住倒下的瀧的人就是朱夏,但卻沒有人知道她是何時、從何處進到黑川家的。
黑川皇一聽,立體分明的五官全染上了笑意。「父親,我想當務之急,您應該想想該如何拉攏您未來的媳婦才對。」
畢竟這個擄獲了瀧的心的女人,有一身本事,不拉攏,行嗎?
* * *
她睡著了吧?
黑川瀧偏過頭看著趴在他床邊睡著的朱夏。她眼睛下的黑眼圈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顯得特別明顯,這樣的她讓他看了特別心疼。
這一次,嚇壞她了吧。
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掉下眼淚,那止不住的淚水滴在他的胸口上,就像烙鐵烙在他的心口上一樣,讓他疼痛難當。
他對自己發過誓,要讓朱夏過得快樂,沒想他還是讓她哭泣了。
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他在心裡發誓。
他的朱夏,還是比較適合開開心心、快樂微笑的模樣,實在不適合當個楚楚可憐的女人。
忍不住地,他握緊了她一直緊握著他不放的手,沒想到這樣輕微的動作仍是驚醒了她。
「瀧?」朱夏眨了眨眼睛,「不舒服嗎?我馬上叫醫生來。」她驚慌的站起來就要按醫護鈴。
「我很好。」黑川瀧抓住了她伸出的手。
「那你是要喝水?還是肚子餓?還是要上洗手間?還是……」
「都不是。」黑川瀧溫柔的打斷她的話,「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看我?」見他似乎真的沒事,朱夏才安下心。「看我現在的樣子有多醜嗎?」她調侃著自己,知道自己的氣色一定很糟。
「對不起。」黑川瀧將她拉向自己,「害你擔心了。」
「你知道就好。」朱夏將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低頭望著他。「你這次真的嚇到我了。我要你發誓,絕對沒有下一次。」
「我發誓。」黑川瀧舉起手說道。
「呼!」朱夏歎了一口氣,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窩上,雙手也輕輕地擁著他。「我好怕你醒不來。」
她的擔心又何嘗不是他所擔心的呢?
天知道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心裡有多害怕。
他伸手環著她,輕輕拍拍她的背,「現在不用去砸X組織的醫療部砸門了吧?」想緩和她擔憂的心,他開玩笑地說著。
朱夏哼了哼,「算他們還有點能耐。」這也是她加入X組織以來,第一次這麼感謝醫療部門。
黑川瀧將身體往床邊移了移,「躺下來睡一下吧,你的黑眼圈都快大過你的臉了。」
「不行。」她挺直了身軀。「這是給你休息的,你快閉上眼睛睡覺吧。」
朱夏將身體的重量側向一邊準備離開黑川瀧,沒想到他卻扣住她的腰,讓她一時重心不穩又趴回他的身上。
這曖昧的一幕,好死不死地讓剛進門的人給看到了。
「咳咳。」剛進門的人故意清了清喉嚨,「我說丫頭啊,你會不會太急躁了一點,這裡可是醫院,不適合在這種地方下手吧。」
「老爸?」朱夏從黑川瀧的懷中抬頭,臉蛋微紅。「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我胡說八道?」朱大德指著自己,「我還想說你勒,怎麼幾天不見而已,就把瀧累到住院了,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讓他住院的人不是我好不好,是有人對他下了藥。」
「下藥?」朱大德好奇的問,「什麼藥?」
「就是那種藥嘛。」朱夏沒好氣地白了朱大德一眼。
朱夏怪異的表情讓朱大德恍然大悟,「噢,春藥喔。」他突然轉頭問黑川瀧,「效果好嗎?」
「老爸!」朱夏氣得快冒煙了。都什麼時候了,這是什麼問題啊!
黑川瀧反而輕鬆的笑了。
一進門就只顧著跟朱夏鬥嘴的朱大德,果然有將人搞瘋的本事。
「師父您怎麼來了?」黑川瀧終於有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跟他們相處,一直都是他愉快的經驗,這也是他喜歡住在朱夏家的原因之一。
「還不是擔心你嘛。」朱大德來到床邊看著他。「你還在加護病房的時候,朱夏撥了電話給我,電話裡的她聲音聽起來都快哭了。我這堅強的女兒啊,就算受了重傷,也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沒想到你——」
「老爸,夠了。」朱夏冷冷的開口道。他一定要將這種糗事說出來嗎?
「師父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黑川瀧趕緊緩頰道。
「不行,還是讓我看看吧,不然丫頭不會放心的。」朱大德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丫頭,去幫老爸買瓶水吧。」
「是。」看得出老爸有事要對黑川瀧說,朱夏識相的離開。
她對著黑川瀧比了個她先離開的手勢,他則對她微笑點了下頭;兩人之間的情意連旁人都可以輕易地感受到。
「瀧,我問你,」見朱夏已經離開了,朱大德便開口道,「你是真心喜歡朱夏嗎?」
「是。」黑川瀧眼神堅定地道。
「是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的嗎?」
「是。」
聽到他肯定的答案,朱大德卻歎了一口氣,「我們兩家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你們之間的難關就有多大,這點你明白嗎?」
「我絕對不會讓朱夏受到任何委屈的。」黑川瀧立誓般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你能喜歡丫頭,是丫頭的福氣。」
「不是的,是我——」黑川瀧想反駁。
「你先聽我說。」朱大德打斷他,「丫頭的母親在丫頭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一個大男人將丫頭帶大,可想而知,結果就是一般女人該會的,她都不會,一般女人不該會的,她全都會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黑川瀧會心一笑,他當然明白。
「也不知道丫頭為什麼從小就對武術特別著迷,而她母親去世後她練得更勤了。」朱大德回想著。「你知道嗎?她十五歲就已經是台灣區的武術冠軍,十八歲就是全亞洲的武術冠軍,大學畢業就被美國的地下組織延攬去了,直到今年我死求活求的才將她求回來。」
黑川瀧靜靜地聽著,只要是跟朱夏有關的事情,他都很想知道。
「我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的德性我很清楚,我從沒有想過要她嫁給多麼富有的男人,我只希望她嫁給愛她的男人,我只要她過得快樂。」朱大德看著黑川瀧,「這點你做得到嗎?」
「我會用我的一切去愛她。」愛她這件事,早就已經變成他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了。「我不敢保證能給她過多麼優渥的生活,也許還要繼續住在師父家也不一定,但是我知道我的生命中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不是就像偶像劇裡面所說的『從今以後,我人生中的經典詞句就是——朱夏』?」朱大德引用了某出他看過的戲劇裡的對白。
黑川瀧一聽,訝異地睜大了眼,唇邊的笑意讓他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原來師父才是真正的愛情高手。」
「那當然,不然我怎麼能娶到朱夏的母親。」朱大德得意的笑了。
原本冰冷的病房裡,頓時充滿了笑聲與溫暖,也許這就是朱家人的魔力吧。
站在病房外的朱夏,也跟著開心的笑了。
* * *
「朱夏小姐。」
朱夏收回跨出去的步伐,心裡數著這應該是第九個人了吧?
自從她「不小心」經過這個護理站開始,已經陸陸續續有九個人來「堵」她了。來堵她的的原因根本不必問,全部都是為了同一個人——黑川瀧。
「朱小姐,這是我親手做的低糖、低脂的養生蛋糕,麻煩幫我拿給黑川瀧先生當下午茶的點心。」一名護士臉蛋微紅的說著。
沒錯,人長得帥果然很吃香,再加上他顯赫的家世,不吸引一堆人才怪咧。
她還以為她要防的只有千代雪一個人,沒想到他這次住院她才發現,她根本是防不勝防。
他就像是一顆發光體,走到哪亮到哪,要人不注意都很難。
不過,借由這次的機會也讓她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她真的很不一樣。
她發現,他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露出溫暖的笑容;只有在跟她說話時,才會用有暖度的語調;只有在看她時,才會露出那種魅人的溫柔眼眸。
習慣這樣的他的她,一開始並不以為意,直到這幾天有機會看到他與其他人交談的狀況,她才發現原來面對其他人時,他說話竟是這麼疏遠冷淡;雖然語氣與用字遣詞一樣是那麼得體有禮,但就是看不透他的心。
她想:如果現在的他也用這樣的口吻跟她說話,她應該會氣瘋吧。
「謝謝你,我會交給他的。」兩手已經提滿大包小包的朱夏,伸出一根食指,要護士將裝蛋糕的袋子掛到她的手指上。
「謝謝。」護士趕忙送上了蛋糕,「我叫美奈子。」
「我知道了。」朱夏對她眨了下眼睛,表示她會告訴黑川瀧的。「我先走了。」也不等美奈子開口,朱夏已經邁開步伐閃人了。
拜託,再耽擱下去,她今天就要耗在護理站走不了了。
沒想到她才走到病房門口,門已經被打開了。
「瀧?」朱夏望著開門的黑川瀧問,「你要去哪裡?」
哇,穿著簡單的白色棉質襯衫與牛仔褲的黑川瀧,那文質彬彬的書卷模樣,還真是迷死人了。
看著提著大包小包的朱夏,黑川瀧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他自動地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後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要去哪裡?」朱夏被他拉著走,意外的發現他的手還滿有力的,握著她的掌還滿溫暖的。
拉著她走在前面的黑川瀧,讓朱夏有一種想要一輩子跟他一起牽著手走下去的念頭。
以前的她,總是擋在其他人的前面、總是沖在其他人前面,從來沒有人像他現在這樣,牽著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彷彿眼前的一切風雨與磨難都有他在前面擋著,而她,只要安心的跟著他就好了。
這種從來沒有過的被呵護的感覺,讓朱夏追上了他的腳步,與他十指交扣並肩走著。
「要去哪裡?」她又問了一次。「等一下醫生跟護士都會去巡房的。」
「所以才要趕快離開。」黑川瀧悶悶的說著。
他真的很不喜歡朱夏以外的女人觸碰到他的身體,偏偏那些人又是醫生、護士,害他根本無法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更讓他厭煩的是,每次巡房時那幾乎快擠爆病房的人數,彷彿他是一隻展示給眾人看的動物一樣,讓他不悅到了極點。
「你這樣會害我成為這家醫院護士的公敵。」朱夏偷偷地笑了,她很清楚他不高興的原因。
「今天就辦出院吧。」黑川瀧突然攬住她的腰,帶著她躲進樓梯間,改走樓梯下樓。
「你的身體沒問題了嗎?」
「沒問題。」黑川瀧快速地湊上他的唇,在朱夏的唇上偷到一吻。「你看,身手這麼好的我,身體怎麼會有問題。」他得意的舔了一下唇,「好甜。」
「不正經。」朱夏沒好氣的賞了他一記白眼。
有時候他真像一個大男孩,不過這樣的他也只有她才看得到。
她突然心念一轉,墊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現在還覺得甜嗎?」
「甜到結成蜜了。」他微抬她的下巴,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
忘情擁吻的兩人,因為樓梯間的門突然被開啟而忙亂的結束這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兩人二話不說,有默契的拔腿就跑,免去被當場逮到的尷尬。
「要往哪裡走?」朱夏看著眼前的十字路口,親暱地偎著他詢問道。
「你想去逛哪裡?」
「只要是跟著你,去哪裡都好。」朱夏說著情人間會說的標準答案。
「真的去哪裡都好嗎?」黑川瀧的眼中有著壓抑的慾望。「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要把你拉到教堂去結婚,然後跟你一起關在飯店裡面不讓你出門。」
「那你還等什麼?」朱夏笑著反問他,臉上染著嬌羞的紅暈。
「你真的……」她的話讓黑川瀧的胸口一熱,連帶著眼珠的著色也加深了。
「先去找教堂?還是直接去飯店?」她還不知死活的開口問著。
「你……」他忍不住當街將她擁進自己的懷抱中,緊緊、緊緊地。「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麼想要你,所以才會這麼說。」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著,聲音中夾雜著壓抑的喘息。「我一直想要讓你成為我的人,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一個人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她在他的懷中點頭,心跳快得都數不出來了。「我知道你為了等我準備好,辛苦的壓抑著。」
她雖然沒有真正談過戀愛,但愛情小說與漫畫也看了不少好不好。
她很清楚他為了多給她一些時間讓她瞭解他、依賴他、熟悉他與愛戀他,壓抑得有多辛苦。
所以現在,她不想再讓他等待,也不想讓他再壓抑了,她也好想要真真正正的屬於他一個人啊。
「我不辛苦。」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柔順的長髮,唇輕柔地吻上她的額。「為了你,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鬆開了環抱著她的手,改握住她的手。「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朱夏幸福的笑了。這個男人總是為她著想,總是想保護她,總是想好好的將她護在他的身邊。
她能遇上這樣的他,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呵呵。
「走,我們去吃這附近有名的蛋包飯。」朱夏環上他的腰,說著他所喜歡吃的料理。如果她不先開口的話,黑川瀧一定會帶她支吃她喜歡吃、而他不喜歡吃的料理的。
這就是黑川瀧,她所愛的男人啊。
「蛋包飯?」黑川瀧皺了一下眉頭。「我記得你並不喜歡——」
「走吧,肚子好餓。」朱夏笑著打斷他的話,「往哪裡走?我對這裡不熟,你要負責帶路。」
她的笑容溫暖了黑川瀧的心,他寵溺地揉揉她的發,將她的手握得更緊。「跟著我就對了。」
深情對視的兩人,出眾的外貌吸引了路人的注意與羨慕的竊竊私語。
兩人站在馬路過等紅綠燈,彼此的心意在交握的手掌中互相傳遞著。
突然間,黑川瀧的身軀被突來的外力用力的撞了一下,將他撞到了馬路上。
「叭——嘎——」喇叭聲與尖銳的煞車聲讓馬路上的人全都嚇得停下了腳步。
「瀧!」朱夏放聲尖叫,毫不遲疑地跑向黑川瀧,迅速地抓住他的手,將他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扯過來,而她則因為反作用力的關係,站在剛才黑川瀧站的位置。
「朱夏!」跌到人行道上的黑川瀧驚駭的嘶吼著。
砰地一聲,朱夏整個人撞上來車的擋風玻璃。
被撞飛的朱夏,在失去意識之前看了黑川瀧一眼,那類似訣別的淒美笑容,震懾了黑川瀧的心。
胸口突然傳來的劇痛,讓黑川瀧的臉色瞬間慘白,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嘔出了一口血。
他顫抖地伸出手,不斷地擦拭從朱夏口中冒出的鮮血,沾滿雙手的血,已經分不清是朱夏的還是他的了。
「不!」痛徹心肺的吶喊幾乎掩蓋了路人的叫喊聲與救護車的鳴笛聲,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