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正府的議事廳內,銀狼和銀狐兩人對視而坐。只見銀狼緊蹙眉宇,五官裡含著不少憤懣。
「哥,你可是好心好意救了翟護衛,可是他卻不把你看在眼裡,難道你就這麼放過他?」銀狐悶悶地挑釁道。
她之所以會這麼氣惱,也是因為翟揚壓根兒也不在乎她的關係。
她銀狐並不是沒有男人追,多少名門貴族一見到她都為她著迷神往,幾次邀約還得看她賞不賞臉,沒想到翟揚居然如此眼高於頂,連甩都不甩她!
若非看他身子壯碩、體格俊美,讓她對他的身體產生了無限遐思,否則她才懶得理會他呢!
「公主在此,我又能怎麼辦呢?再說翟揚雖名為護衛,但官銜職等卻與我不相上下,並不是我壓制得了的。」銀狼冷目一瞪,恨恨地說。
「難道你忘了,他現在正住在咱們府中,若非咱們替他擋著,他或許早就被抓回宮去,還被冠上個殺頭大罪……真搞不懂喬敏公主怎麼會喜歡他那種人!」
「住口!公主金枝玉葉,怎麼可能看上他!」
傳聞中喬敏刁鑽驕縱、矜貴跋扈,就連廣懷王府的端木世子她都看不在眼裡,是絕不會看上一個區區的護衛的!
「哥,你分明是自欺欺人嘛!公主有多關心他你又不是看不出來,所以我猜測公主說不定早就被他給吃了。」
銀狐是愈想愈不服氣。想想她可不比喬敏差,除了公主的頭銜她沒有之外,哪一點屬於女人的騷勁兒她沒有的,那個翟揚分明是瞧不起人。
哼!就不信她銀狐要的東西會得不到手,隨便要個男人對她而言就如探囊取物,她定要讓翟揚好看!
「銀狐,那妳的意思是……」
銀狼此刻心底可是一團亂,根本理不出個主意,雖然他能文能武,但是小聰明可就不及銀狐。
「這還用說,我當然有辦法了。你若想得到公主,就必須讓翟揚離開這兒才行。」銀狐打著壞主意。
「唉,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如果我真把翟揚趕走,公主可是會恨死我,到時候我一樣得不到她。惹人厭煩又是何苦,倒不如像現在這樣,雖然得不到她的心,她對我還算是言聽計從,這種感覺也挺好的。」他可是不贊同銀狐這種危險的主意。
「你喲,只要美人對你一笑你魂都飛了,何不想想公主或許是在利用你。」她斜睨了他一眼。
「這怎麼說?」
「如今他們兩個留在威正府,咱們所擔的危險有多大?如果我們受不了壓力將他們躲藏在這兒的事情透露到宮裡去,他們準是逃不過被逮回的命運,所以此時此刻能保護他們的就只有你,公主不對你言聽計從還能怎麼樣?」
「是這樣嗎?」銀狼被妹妹這麼一說,心情更是沮喪了。
「瞧你這個樣子,還是那個威鎮八方的銀狼嗎?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銀狐忍不住歎息。
「我懂妳的意思,就是要我把心一橫,將他們兩個的行跡告知皇上?」銀狼冷著聲問。
「哥,你別傻了,既然你心裡有公主,這麼一來豈不真讓她恨你一輩子?」銀狐掩嘴一笑,萬種風情的笑容中漾滿了邪魅的氣息。
「那妳的意思是?」
「很簡單,看誰不需要留在這裡,你就把誰趕出去,這不是輕而易舉?難道你還要我教你?」銀狐目光一凝。凡是得罪她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妳是說翟揚?」銀狼搖搖頭,反倒調侃起自己的妹妹,「我看得出來妳對他有意思,真捨得我把他豁出去?」
「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是他自己瞎了眼,沒看上我的好處,反而喜歡上喬敏那個刁蠻又傻氣的女人,活該受苦!」銀狐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哈哈!如今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了。」銀狼低沉一笑,對妹妹這種敢愛敢恨的心態不知該如何形容是好。
「你也知道我就是這個脾氣,絕容不得人家忤逆我。」她驕傲的抬起下巴,「哥,你是該學學我,別再為一個不可能愛上你的女人所困,如果你真愛她,就要心狠手辣點兒。」
「問題是我該怎麼趕走翟揚?妳應該看得出來,公主不走,他是絕對不可能離開的。」銀狼無奈地說。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你就別著急,一切交給我。」
「交給妳?妳可別給我鬧出什麼大事來啊!」他可擔心一向過於自大的妹妹會因為這件事而給他捅出樓子。
想他們威正府在這東方的確是作威作福已久,且暗中偷納了不少官銀與糧餉,這些機密他可不容許因為妹妹一時逞強而暴露。
「放心吧,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銀狐自得一笑。對別人她不敢說,但是對那個傻氣又頭腦簡單的喬敏,她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敏兒,我覺得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好。」翟揚與喬敏於膳後在後園散步時突然說道。
仔細算算,他們住在這兒已有一段時間了,難道就要這麼無止盡地住著,不回宮也不離開?
不回宮,他已是對大王失職失信又難辭其咎,但為了敏兒,他可以一輩子擔下這個罪名而無怨言,只是繼續留在這兒成為別人的累贅與負擔,可不是他翟揚所願意做的。
「離開?我們能去哪兒?」她也覺得近來銀狼的表情怪異得有點兒可怕,她是該離開了,但問題是他們能去哪兒?
「走一步算一步,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翟揚對未來可是信心滿滿,就只怕喬敏無法信任他。
「不,你太異想天開了。」她直搖頭,面露倉皇。
翟揚歎了口氣。果然……她對他的能力仍是持疑。
「你幹嘛歎氣?我說錯了什麼嗎?」她能感受他眉間的皺紋更形加深,眼底還有抹失望的黯然。
「妳認為住在這兒才能得到平靜?」他冷冷一笑,不得不笑她只看得見前面的危機,卻沒看見更遠的埋伏。
銀狼此時雖不動聲色,並不表示他永遠都是如此。他傳聞中的陰狠無情呢?這絕非虛構,只是他尚未將野心披露罷了。
「至少目前我們沒有遇上風波,而且我父王也沒追來這兒,表示銀狼是個守信之人。」喬敏雖不安,但不敢讓翟揚冒險而說著違心之論。
看著她撩動人心、精雕玉琢的俏臉,望進那雙深如汪洋的黑瞳,翟揚竟心生一股灼熱。他輕咳一聲,刻意掩下內心的浮躁。
「妳就這麼信任他?」他冷然一哼。
晶燦的眼瞳一抹流光驟逝,泛出瑩瑩閃光,她道:「你又來了!每次都是這樣,又在暗暗指控我下賤淫蕩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一把摟住她,沙啞地說:「妳就不能忘了我那些該死的話嗎?當時我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她落下淚。
「因為我吃銀狼的醋,我見不得妳說他好,這樣妳懂了吧?而且我……」他憤懣地咬牙道。隨之他抽開手,氣惱地捶了下身邊樹幹,「該死!」
他該死得連一句愛語都說不出來!對於敏兒他可是心儀已久,還記得從初進宮第一眼看見她時,便被她清靈天成、秀雅絕倫的美所震懾,但他明白兩者身份的差異,因此始終不敢有所表示。
然而隨著時光的消逝,他逐漸發覺她也有其極大的劣根性,為了消弭她在他內心所產生的吸引力,他只好天天以嚴峻的臉孔面對她惡作劇的行為,兩者常常弄得不歡而散。
但他卻失策了!
這麼做不僅不能讓他淡忘她的美好,居然還會為她的頑皮個性與搗蛋行為所迷惑。
這份早早便在心底滋生的愛意,他又該如何表示出來?
「揚……」喬敏走近他,扳過他蓄意逃避的臉孔,對住他淘氣一笑,「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嗯?」他一震。
「有話想說就說嘛,為何要躲躲藏藏?」她對他露出一抹迷人笑靨,身著嫩紫襦衫裙的她這會兒更似一朵可人的紫羅蘭。
「敏兒……」翟揚無法拒絕她誘人的笑靨,猛地將她納入懷中。
「想說什麼就說嘛……」她的指尖輕畫著他的胸膛,嘴畔帶著一抹甜笑。
「別這樣,敏兒。」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雙唇不容閃躲的覆上她噙笑的唇,大手固定她的後腦勺,舌頭探入她口中顛覆她所有的思想。
喬敏隨著他吸吮的節奏,呈現意亂情迷的神色,小手勾住他的後頸,承受他融合了無限激情與強大慾火的狂吻。
「揚,我要你說出你對我的感覺。」待他好不容易放開她,她俏皮地對他撒嬌道。
「什麼?」他臉龐驀然轉紅。
「快,你說嘛!」現在時機非常恰當,她可不會放過他。
「妳……我對妳的感覺妳不是早就知道了。」翟揚深吸了口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會敗在她手上。
這丫頭分明是有企圖的捉弄他,看他今後在床上怎麼回報她的調皮,讓她在他身下告饒。
「人家不知道,你快說呀!」她促狹一笑。
「好,要我說也行,不過妳得答應我幾件事。」他可不是個傻得讓女人任意擺佈的男人。
「答應你什麼事?」她不滿意地皺起眉。
「那妳答不答應?」他乘勝追擊。
「好嘛!你說啊。」向來精明的喬敏遇上這個看似冷硬木然卻又不失聰穎的男人,也會沒轍。
「第一,不得太接近銀狼。」他端正起顏色道。
「嗯……好嘛,盡量少理他囉!」雖知這是他霸氣的作法,但喬敏心裡頭卻是喜孜孜的。
這個答案雖然翟揚不甚滿意,卻也差強人意。他想了想,又道:「第二,別太相信銀狐。」
「這個……她是我的好朋友。」喬敏猶豫了會兒,有些為難了。
「妳那種朋友心術不正,得多小心,保持點兒距離才對。」他濃黑眉毛下那雙利眸為之一斂。
「好,都依你,不過若是她來找我,我可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畢竟我們現在可是寄人籬下。」她雖覺得不妥,但還是依了他。
「既然妳這麼說,那我第三個要求就是--」
「什麼?還有第三?」喬敏不依地哇哇大叫。
「最後一個了。」
「哦,好嘛!」遇上這個狂妄的男人,她也只好認了。
翟揚這才鬆脫一口氣,釋懷一笑,道:「我們離開這裡,相信我,我就算拚得一死,也絕不會讓妳被抓回去。」
喬敏面帶憂色地直搖頭,「誰要你死,別亂說話,即使我真被抓回去,也不要你死啊!」
她怎麼也不敢想像翟揚不在身邊的時候,她該怎麼過下去,如果真要拿他的命與她的一輩子作抉擇,她會毫不猶豫選擇他的平安。
「敏兒,那妳是答應離開這裡了?」翟揚激動的握住她的柔荑,眼中灼熱的迷霧感動了她。
「嗯,我明天就向他們兩兄妹辭行。」她終於應允了他的要求。
「真的?」
他興奮地捧住她的小腦袋,親吻粉紅色、如初開玫瑰的唇瓣,那菱形美妙的小嘴兒彷似怯怯地引誘著他去舔吻……
「我知道妳也想要。」他嘴畔帶笑,聲音濃濁道。
隨即一場春情在後園內展開,不知何時又燎燒至屋裡……
威正府外後山的某洞穴中聚集了四個人,其中三人低首不語,像是做錯了事,滿臉的愧色。
「我說你們三人武功全都不弱,為何會追不上一個已經中了劇毒的翟揚?」亞喀火冒三丈地怒啐道。
「我們也不明白,只要中了咱們毒箭之人通常活不過百步,但那男人似乎卯上了全力,一心想將公主救走,我們也沒辦法。」
只要提及這檔事,陝北三雄便洩氣不已,想他們江湖也混了將近二十年,居然會輸在一個小子手上。
「早跟你們提過,翟揚那小子武功不弱,否則又怎能成為大王身邊的護衛,是你們太過輕敵,掉以輕心!」亞喀指著他們的腦袋,氣悶又道:「這下可好,公主沒逮到手,咱們夢想中的大筆銀兩沒了,搞不好腦袋都會丟。」怕就怕公主這時候被別人帶回,透露了陝北三雄的事,間接連累了他,到時候他可吃不完兜著走了。
「這……該怎麼辦呢?」陝北三雄齊聲問道。
「趕緊趁旁人還沒找到公主之前將她抓到手,唯有如此,才能堵住公主的嘴,化險為夷。」亞喀的目光賊佞一閃,顯露出狡獪光痕。
「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公主去了哪兒?」三雄老大氣餒一歎,「我們三人追來這裡就不見他們的行跡了。」
他們三兄弟在這附近已找了近一個月,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還真令人百思不解……一個重傷之人能有多大能耐躲過這麼久的時間?
「我想他們躲不遠的。」亞喀沉思道。
「可是這裡是銀狼的地轄範疇,我們可不敢亂來。」
銀狼的狠與威連武林人士都畏懼三分的。
「銀狼……這倒是棘手。」亞喀摸了摸下巴,眸底跳動著一絲火花,「不過……會不會是他救了他們?」
「哈!這不可能的。」三雄老二立刻說。
「為什麼?」
「銀狼這個人最自私,況且他近幾年在東部這一帶已圖利不少,不可能冒這個險。」那人斷言道。
雖然羅俐國為國王所有,但是任誰都明白這一帶眾多子民幾乎全聽從銀狼的命令,幾已白成一個體制。國王雖知道這一切,卻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去,否則光對付他,就得耗費不少兵力。
「你們說得也是,但是也不能把他摒除在調查範圍之外,無論如何,還是得在最快時間內查出公主下落。」亞喀擰起眉心,縝密思考道。
「好吧,我們會注意的。」
「對了,我得回宮一趟,這幾天無法與你們聯繫,有任何消息等我回來再作決定。」他得回去向宣姑查問一下宮中目前所得的消息為何,他們絕不能比大王派出的手下還慢。
「亞喀,聽說宮內驆戶追蹤術很厲害,你們大王為何不用呢?」三雄老人突地一問。
「大王目前尚不知翟揚已反,而翟揚就是驆戶訓練者,既然他親自去追公主,大王當然信任他了。」亞喀眼微瞇,依其情況判斷道。
「好,那我們得趕緊趁羅俐王知情之前先掌握住公主的下落了。」
「你們知道就好,快去辦吧。只要想著將會有不少好處,你們的辛苦就有代價了。」
亞喀隱隱一笑,懷著邪佞笑意的眼眶中蓄滿私利與貪念。
喬敏起了個大早,打算去找銀狐,向她說明自己與翟揚已打算離開的決定。雖然這一走,她根本沒有去處,但為免讓翟揚心中暗藏疙瘩,她還是決定信任他,與他相偕離去,今後是平順是坎坷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來到銀狐房外,她湊巧遇上正打算外出的銀狐。
「還好我來得早,妳還沒出外練功。」喬敏有點兒難堪地說。實在是這些天她為了做到對翟揚的承諾,故意躲了銀狐幾天,而今天突然來見她,似乎變得有點兒突兀了。
「公主今天有空見我了?」銀狐調侃道。
「呃?」喬敏愣了會兒,隨即對她露出一絲笑容,「別這樣嘛,銀狐,對不起,這幾天我比較忙。」
「忙著照顧翟護衛?」銀狐邪佞一笑,隨即指了指房裡,「進來坐吧,有什麼話慢慢說。」
喬敏一進房內便找了張椅子先坐下,開門見山就說:「我來這兒是要告訴妳,我已決定和翟揚一塊兒離開了。」
這是她考慮了數天,又在翟揚催促下,慢慢在心底成形的答案,相信銀狼他們不會反對才是,畢竟她和翟揚離開,才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什麼?你們要走?」銀狐沒料及她會這麼做。
「對,我們打算待會兒就走,銀狼那兒就麻煩妳替我說一聲。」喬敏難為情地低著腦袋說:「我知道我們這麼做有點兒自私,你們冒險收留我們,銀狼還救了翟揚,而我什麼都無法回報。」
「喂,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麼?」銀狐難掩驚訝。
「我知道妳一定不高興,但妳放心,等這陣子風聲過去,我一定會請求父王報答你們。」
銀狐哭笑不得的想,這個公主不知是天真還是白癡,羅俐王找他們找得快瘋了,如果事後得知是他們收留她,不剝了他們的皮才怪,哪還有什麼報答!
「我要的不是報答,妳為何不仔細想清楚,離開威正府後你們能去哪兒?」銀狐眉宇一挑。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翟揚說他有辦法,要我信任他。」喬敏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
一開始她不免也對翟揚的話存疑,但他說得沒錯,他是她的男人,一定會保護她,而她也必需要有與他一塊兒努力奮鬥的決心,不能一味的依賴別人。
銀狼兄妹對她做得已經夠多了,她沒理由再賴在這兒不走。相信她只要能與翟揚同心一志,一定能渡過難關。
「公主,妳好像很愛他?」銀狐瞇起眸子?不屑一笑。
喬敏看見她眼中的鄙夷,急急為翟揚辯解,「我知道妳現在的想法,但我只想告訴妳,愛上翟揚我永不後悔,他的好妳是感受不到的。」
「妳……」銀狐頓覺顏面掃地。
公主言下之意,不就是取笑她曾向翟揚示好,卻得不到回報的可笑舉止?
「不要污辱他,身份、地位、權勢並不能代表一切,我所深愛的就是一無所有的他,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我。」
佛爭一炷香。喬敏決定為心愛的男人好好爭上一口氣。
「喲!這就是公主啊!任性無理、驕縱蠻橫,我本以為妳這幾天住在這裡,個性會養得溫馴許多,沒想到全是裝出來的,妳那根深柢固的蠻勁兒還是改不掉的!」銀狐毫不掩飾的語調裡可說明了對喬敏積壓多年的不滿與怨氣。
她常心想,如果她與喬敏的身份交換,羅俐國的成就絕對不僅如此,她定會輔助國王作出更多好決策;不會像喬敏,就只會惡作劇、胡鬧頑皮。
「銀狐,妳怎麼這麼說?」喬敏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妳任性,但是可別因此害了翟揚啊!」銀狐又道。
「我怎麼會害他?」喬敏一臉無辜。
「妳可知道,妳父王已知翟揚叛變,早派出大批人馬追捕你們?」銀狐故意捏造事實。
「什麼?這麼快……」喬敏震驚不已,神色盡露倉皇。本來以為在事跡尚未敗露前,翟揚可以全身而退。
「現在妳可知道如果讓翟揚跟在妳身邊,他有多危險!如果妳真被抓回宮裡,大不了被軟禁,可是他呢?」銀狐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後,才道:「他極可能因為妳這個自大又自私的公主而喪命。」
「那我……我該怎麼做?」喬敏完全慌了。
「讓他一個人走。」銀狐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他一個人離開,憑他的武功絕不會有問題,但帶著妳這個累贅,就難說囉!」
「這……」喬敏的心臟狂跳,已亂了分寸。
「妳仔細想想吧!」銀狐嘴畔凝出詭笑,撩撥得喬敏的心思紊亂、情緒激昂。
「那我該怎麼做?」喬敏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希望她能為她出點兒主意。
她愛翟揚,可不要他為她而陷入災厄中!
「直接叫他離開啊!」
翟揚一走,不但可幫大哥多製造點兒接近公主的機會,她也可以為自己出一口氣,好讓翟揚後悔冷落她。
「我不走他是不會走的。」喬敏百分之百確信。
翟揚愛她至深,就如同她愛他一般,他絕不會因為她隨便的三言兩語而離開她。
恰巧這時候翟揚正因放心不下喬敏一去太久,而來到了銀狐房門外。
「妳真笨,告訴他妳愛的人是我哥不就成了?」銀狐冷笑道。
「可是……」
「還猶豫,怕傷了他的自尊心?妳這麼想是不行的,如此怎麼可以先遣他離開呢?」銀狐直搖頭歎息。
「我不能傷害他,他為了我付出這麼多……」喬敏咬住下唇,滿腹心酸地說。
「妳就是這樣,顧前思後的,這還怎麼做事,想想你們的將來吧!」銀狐眉一揚,笑了笑說:「乾脆妳就直說了,也好讓他死心。」
「直說?」喬敏怔茫地問,「說……說什麼?」
「哎呀!妳就告訴他,當初之所以會和他在一塊兒不過是權宜之計,妳必須用美人計迷住他,好讓他放過妳,然後再騙他將妳帶來我們威正府,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利用他而已。」銀狐更加邪惡地說。
此話一出,屋外的翟揚驀然一震,渾身繃得死緊。他斂下心中憤然的怒火,強撐著繼續聽下去。
「不!」
喬敏一雙小手不自覺緊握成拳,嗓音沙啞道:「我不能這麼說,翟揚會受不了,他會受不了。」
「一時的受不了又有什麼關係?為了你們的終生幸福,就發狠一次。」銀狐意味深長地笑著,眼神滿是犀銳與算計。
翟揚緊靠門扉,一雙闃沉的黑瞳滿是痛楚。你們……是指喬敏與銀狼吧?那他是什麼?只是她利用的棋子?
原來她一直瞞著他,難怪他求她離開時,她得考慮這麼久!如今不得已之下,只好來求助銀狐。
哈!真傻啊,翟揚!你以為千金之軀的喬敏公主真會為你動情,真是笨,笨哪!
「我這麼說他真會離開?」為了翟揚,喬敏不禁猶豫了。
「放心,妳已表明了要跟我哥的心意,他還死皮賴臉留下幹嘛?」銀狐愈說是愈得意。
翟揚氣惱得額上青筋浮顫,整個人似被雷擊中似地杵在原地。
該死!從頭到尾是他死皮賴臉?該死的喬敏!
罷了!成全她吧,大丈夫何患無妻,他翟揚當初身受大王恩惠,理應終身為奴報答他,如今違背王上旨意,得到今日被戲弄的結果,是他自找的。
輕歎一聲,他旋身離去。
「不可以!」喬敏驚愕的大聲哭喊,「妳怎麼可以要我對他說這種話?我愛他,我不要讓他誤會我……」
她長這麼大,還沒做過這麼委屈自己的事。要讓她心愛的男人懷著恨死她的心情離開,她怎麼也辦不到。
「好吧,那妳就自己看著辦,若真要走,我也不會攔妳。」銀狐痛恨她的不聽勸告,白費她一番說教,猛一拍桌地離開房。
喬敏被她憤怒的言詞給嚇得佇立當場,而未瞧見銀狐臨去時眼底閃過的狡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