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雲面帶愁緒的走在學堂後方長廊上,他千思萬想也沒想到義父要找的女人竟然就是端木蓉。
該死!他該怎麼做呢?在於陽與姬默發現之前趕她離開嗎?對,也只有這麼做,才可以救她,讓她免於遭到義父的魔掌。
原以為義父要找的會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誰知道居然是端木蓉,是那個唯一能左右他心思的女人……
「公子,主人捎消息來了。」於陽手裡拿了張紙條,朝駱雲走來。
他觀察已久,知道蓉郡主一直待在公子房中與他在一塊兒,但自公子從房裡出來後,便一副心事重重、鬱鬱寡歡的模樣,直讓他疑惑。
他心目中的公子是個非常有擔當與主見的人,就算在主人的壓力下也能維持其處變不驚的作風,但此刻他眸中的愁緒居然是這麼明顯。
「你念給我聽吧!」駱雲一擺手,頭一次表現出這般的消極。
其實不用看,他已能猜測到信上的內容,不就是催促他動作要快,趕緊找到那個女人,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呢?
「您不看嗎?」於陽進一步問。
駱雲搖搖頭,輕逸了口氣。「我不想浪費精神,給自己壓力,那些內容千篇一律,不看也罷。」
於陽蹙起眉頭,只好打開字條替駱雲看了,隨即說:「不,主人這次多加了條但書。」
「什麼但書?」駱雲震住,有不好的預感。
「他說再給您半個月的時間,倘若仍無消息,他老人家便要親自走一趟霧都。」
「半個月……」他陷入沉吟。
「公子,您究竟找著了那位姑娘嗎?雖然主人所說的辨認方法有點兒困難,但我想憑公子您——呃……」
駱雲忽爾回首,炯銳的眸光讓於陽頓住了話。
「你的意思是要我與一個個的女人上床,以找目標?」駱雲目光一冷,犀利地說。
「屬下不敢!公子請息怒。」於陽立刻拱手垂顏,恭謹地說。
他瞭解公子當真是被他激怒了,跟在他身邊多年,他能瞭解他所承受的壓力有多重。
主人是個霸道的老人,對公子予取予求,而公子也都憑著一己之力將任務達成,但這次的任務實在是太難了……
要找一個女人簡單,可要找一個在恥毛內藏著顆紫紅色痣的女人可就不容易了。
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會主動脫光衣服讓人瞧下體,就算是妓院裡的花娘也不可能這麼做。
主人略通神算,可算出那女人這陣子會出現於霧都,卻無法算出姓啥名誰,只憑著這一點,他便要公子在一定的期限內將人找到,供主人煉神丹之用,也難怪公子會心性暴躁,失去以往的冷靜。
「算了,你幫我回封信,就告訴他我盡可能在期限內達成他的使命,請他放心吧!」
駱雲眉頭深皺,轉身就要離開,於陽喊住他,「公子,你當真能辦得到嗎?」
他抿起唇,徹頭看向於陽,「剛剛你不是很急切地向我詢問調查結果?我打算賣力去做時,你怎麼又為我的話存疑?」
於陽急急辯解,「屬下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我仔細想過,要找個這樣的女人真是太困難了,公子該怎麼下手呢?」
「你問我要怎麼下手?」駱雲對他邪肆低笑,「只好從現在起拚了命的玩女人了,不過這倒是傷身,若你願意幫我,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苦著自己的心,揚起一串惱人暢笑後,駱雲便消失在於陽眼前。
於陽搖搖頭,歎了口氣,意外發現姬默就站在他身後。
「拜託,你走路老是沒聲沒息的,存心嚇人啊!」於陽睨了他」眼。
「我可是站在這裡好」會見了,是你沒注意。」姬默掩起嘴,逸出女人般的嬌笑聲,「小心,哪天被暗算了,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姬默,你——」於陽一愣,看出姬默臉上的陰沉,不禁搖頭說:「你真是病得不輕,主人交代的事你只要照本分去做就行了,別再惹是生非。」
其實他與姬默是同時聽命於主人,彼此認識也在公子之前,奇怪的是,在那之前他並未發現姬默有那方面的傾向,可自從跟了公子之後,他怪異的偏好就愈來愈明顯,他都快不認識他了。
他不得不佩服公子,為了博得主人的信任,竟願意與姬默玩那種同性的遊戲。
但公子在某一方面卻失算了,他忘了姬默可能會傾注真心,再也無法僅滿足於肉體上的關係。就像現在,他深陷在深愛著對方卻無法得到相等回報的折磨中,以至於無論是心還是行為皆走得愈來愈偏。
「於陽,你我認識好久了,你應該瞭解我才是,怎麼也開始訓起我來了?」姬默身形微晃地走向他。
於陽聞到一股來自他身上的酒味,不禁蹙起眉頭。「你又喝酒了?」
「有何不可?」他無所謂地說。
「我勸你死了心,你要公子僅屬於你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難道你不知道主人給他的任務是什麼?如果真要找出那樣的女人,他就必須在短時問內和無以計數的女人上床恩愛。我問你,你如果不收心,受得了嗎?」於陽看他如此沉迷,實在於心不忍,只好想盡辦法點醒他。
剎那間,姬默彷若遭到重擊,身子狠狠一震,口中唸唸有詞著,「不……我不要……他已經被那個端木蓉迷得神魂顛倒了,如果再接觸別的女人,我該怎麼辦?」他雙拳緊握,瞳仁中淨是狠戾。
「別說笑了,你不肯,公子如何查出是哪個女人呢?難道你有雙能透視的眼?」於陽哼哈一笑,只當他是疑心妄想。
「那就由我來吧!」姬默眼一腳,隱藏在體內的是嗜血的激狂。
於陽屏息,面對他的張狂表情,一時之間還真無法相信。
此時他不得不懷疑,此趟霧都之行,將會是公子的劫難。
自從駱雲發現了端木蓉就是義父要找的那個女人起,他便向平軍告了三天假,佯稱要去辦些私事。
這三天裡,端木蓉總是魂不守舍地過著每一刻。
上課時她無法專心,老是瞥向駱雲的座位,心想著他不知何時才會回來;下課後,她便把自己鎖在房裡,哪兒也不去,就連同學邀約的對詩聚會,她也無意參加。
這一切的一切可是讓小芊看在眼裡、急在心底,始終猜不透主子究竟是
怎麼了。
「郡主,剛剛展浩約您出去玩,您為什麼不去呢?」終於,小芊忍不住地開口問了。
「我沒心情,也沒體力,就不能留在屋子裡休息嗎?」端木蓉雙手支頤,看著窗外停在樹枝上的鳥兒。
曾經,她多麼嚮往能像它們一樣自由飛行,不受家人拘束,好不容易終於達到了願望,脫離父母親的監控與呵護,嘗到了獨立自主的感覺,可是為何她仍是不快樂呢?
「您說什麼?沒體力?!」小芊大驚小怪地嚷嚷,還伸手碰了下她的額,「咦……沒發燒啊!您究竟哪兒不舒服?是不是上回病體未癒,又染了風寒?」
完了、完了,還記得上回郡主差點因為那場病丟了半條命,躺在床上好幾天,如果這次又出了什麼問題,她的身體又怎麼吃得消?
「小芊,你太杞人憂天了,我好得很,根本沒事。」端木蓉瞟了個白眼,受夠了小芊的傻勁兒。
「真的嗎?可您明明說沒有體力啊!」小芊已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拜託!那只是藉口,何況心情不好又哪來的興致去外面玩呢?」端木蓉歎了口氣。
「心情不好?是不是誰得罪您了?」
端木蓉搖搖頭,不耐煩地說:「沒有啦!是我自己無聊好不好?」
她站起身,拖著蹣跚的步伐朝屋外走去,心裡的悶和煩根本不知該對誰訴說。
唉,反正整件事已是一團亂,又怎麼是她三言兩語能夠解得開的呢?
她深吸了一日氣,懶洋洋地彎下腰,做幾個簡單的伸展動作,希望能從四肢揮動中掃去煩悶。
這時候,她突聞臨房裡傳出同學們交談的聲音,「聽說駱雲回來了,這三天他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少了他,我們這一組下棋老是輸,真不公平。」
「你還說呢,是你們棋藝不精,竟然將輸棋的責任都推在駱雲身上。」對方嗤笑著。
「下棋又不是三兩天就學得精的!」那人抱怨。
「所以說人家是真正有才華!你認了吧!走,我們去玩布球,棋藝上你輸了,可別在運動上也成績難看啊!」
「放心,我定要扳回一城!」
待他們出房並走遠後,端木蓉像失了魂地站在長廊上,正在該不該去見駱雲之間猶豫不決。
他終於回來了……她好想去見他,但是她也隱約能感受到他對她的疏離……否則在告假離開前他也該向她說一聲,回來後更該來找她才對,可這些他都沒做到。
「郡主,您怎麼了?」
站在她身後觀察許久的小芊,突然明白她的愁緒從何而來。「知道人家回來了,就去找他吧。我怎麼這麼傻,您這幾天的魂不守舍,不就全因為那個駱公子嗎?」
「小芊——」端木蓉眉一蹙,顯得有些赧然。
「對小芊沒什麼好害羞的,每個姑娘看見駱公子都會為他傾心的,不會的才有毛病呢。」小芊低首一笑。
「可是……」
「沒有可是,就放下您郡主的自尊去找他吧!或許人家才剛回來,很多東西都還沒整理好,所以才沒來見你啊!」小芊不停鼓吹著,也衷心祝福她和駱雲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我這就去!」聽了小芊的勸,端木蓉突然有了信心。
「等等!外面風大,得加件衣服。」
小芊急急忙忙地進入屋裡,拿了件毛氅出來為端木蓉披上。
「謝謝,那我這就過去了。」漾著小女兒般的羞澀笑容,端木蓉開開心心地去找駱雲了。
到了他房外,從微啟的門縫中她看見路雲坐在案頭不知正寫些什麼。
一時間,她不知該不該進去打擾他,因此停駐在屋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無措極了。
「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屋呢?」
突然,駱雲的聲音從門縫處飄揚出來,讓端木蓉愣了下。
「你知道我來了?」三日不見,彼此間彷彿陌生了些,使她怎麼也不敢踏進房門面對他,可深藏在心底的思念,揪得她好痛苦。
「難道你忘了,幾里外的聲音我都能察覺出來,何況是你這個沒有武功的女人呢?」駱雲放下筆,走向門日將房門拉開。「難不成是要我恭請大駕?」
門一開放,就見他抿唇輕扯,魔樣的笑意不禁讓端木蓉心下一驚。
「我……我沒這個意思。」
他為何要這麼說?
她根本無意在他面前端架子,只是膽怯、矛盾,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話語開場白。
「那麼是在下錯怪你羅?」他退了一步,「進來吧,老是杵在門外,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在罰站呢!」他率先回到房內。
端木蓉凝視著他的背影良久,直到他轉身凝睇她,她才匆匆忙忙進屋,合上房門。
「你向平老師告了三天假,怎麼沒告訴我?」想了好久,她才問出第一個問題。
「臨時有事,所以走得很匆忙,就連平老師那兒也只是草草知會了聲。」他面無表情地說,只管著收拾桌上的東西。
端木蓉呆愕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她不是木頭,他的冷漠足以刺傷她的心呀!難道……難道他已得到他想要的,所以她再也沒有他可顧盼的價值?
她交付了自己的所有,清白的身子以及純潔的心,而他呢?
隱忍不住,她已是熱淚盈眶。
「我……是我交淺言深了嗎?」雙唇已抖得讓她語不成句。
他回頭瞥視她的嬌容,雙眉緊蹙。「我沒這個意思,你又愛亂猜疑了。」
「我……我沒有猜疑,這是你給我的感覺。」她咬緊牙根,就怕自己會嚎啕大哭出來。
「是嗎?」駱雲目光一黯,無所謂地勾起嘴角,「沒想到我會給女人這種感覺,她們一向認為我是最熱情的。」
他肆笑的表情充滿曖昧,與他原本矜冷的神情不同,有點兒詭異。
端木蓉沒想到,他不但形色狂恣冷悍,一肓詞更是犀利。
瞬間,她心思紊亂,形容不出在胸口滋生的是什麼,有點兒酸、有點澀,還有說不出的苦……
「是不是我打擾了你?」她很想像以前一樣憤而離去,可現在的她已無法灑脫如從前。
「沒有。」他坐回案前,眉頭突然一擰,「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何時返回廣懷王府?」駱雲凝娣著她那雙蒙上淚霧的雙眸,心中早有著深深的撼動,卻又不能形之於色。
「我還不想回去,至少得在這兒念出個結果。」她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其實這只是藉口!因為她離不開他。
倘若回家,要再見他比登天還難,她甚至不知他家住何處,家中有哪些親人……
「女孩家念那麼多書幹嘛?我看得出來,廣懷王對你的教養並不亞於男兒,該有的學問你一樣也不缺。」他淡淡地道。
「你不也一樣。」端木蓉早知道他深懷豐富的學識涵養,在與平老師吟對時,幾次都令平老師啞口,而他卻聰明的及時提示,不讓平老師落於窘境。
其他同學看不出來,但她可是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駱雲目光一冷,轉首看她,「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被他冰冽的目光所懾,端木蓉退了數步,終於忍不住對他咆哮,「你怎麼了?難道只有你可問我話,我卻不能過問你的?」
「哈哈……」他邪凝她蒼白如紙的臉龐,「蓉郡主總算是正常了,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跋扈的個性。」
「我恨你。」她傷心欲絕地說。難道他看不出她的心疼,為何還要逞口舌之快侮辱她?
「別恨我,那會使我難過痛心呀!」駱雲走近她,攫住她纖小的下顎,望著她懷著恨意的小臉。
天知道他要用多少力量才能排拒她這種楚楚動人的神情,她又可明白,這三天裡,他是多麼想念她……
想念她嬌俏可愛的笑靨,想念她柔軟白皙的嬌軀,想念她窩在他懷裡羞赧的低喃,還有她天真無邪、爛漫可人的心性。
只是她為何是義父要的女人,他絕不能讓義父找著她。
從小他見多了義父對女人的凌辱與可怕的蹂躪手段,絕不是嬌小的她承受得住的!所以,他定要她離開霧都,即便讓她誤解也無所謂。
他是個沒有過去的人,對於未來如何他早已無所謂了,在義父長期監控下他早失去自我,沒有自我的人又何需未來?
但不可諱言,前陣子他曾有過違背義父的念頭,也有了一個極周詳的策略——只要找到義父要的女人,他就以此威脅義父,永遠脫離義父的掌控。
可為何是端木蓉!老天爺何苦對他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
他可將計畫延後,即便失敗也不打緊。重要的是端木蓉,他必須讓她逃開義父的魔掌,絕不能讓義父找到她!
「我無意恨你,但你真的好冷漠-.」端木蓉拭了拭淚水,「是不是因為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所以……所以害怕我會死糾纏你?」
困難地吐出這些話後,她便回身急於奔離他面前,但不知怎麼地,門分明沒上閂,她用了最大的力氣卻仍拉不開呢!
駱雲以內力吸住門板,徐徐走近她,來到她面前。「我無法容忍你懷著憤憊的心情離開。」
瞭解門之所以打不開,原來是他動的手腳,端木蓉怒目瞪著他,「恨不恨你是我的事,讓我走!」
「可以。」他深吸了口氣,「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哼!」她別開臉,「才不!」
「不准說不,你非聽不可。」
駱雲表情凝重,抓住她雙臂的手勁逐漸加重,一副不容拂逆的模樣冷視著她。
「你……你弄痛我了……」她瑟縮了下。
「答應我,你必須聽話。」他仍執意。
「你到底要我答應你什麼?」
端木蓉的小臉已痛得皺成一團,實在難以想像眼前這個專制又霸氣的男人,會是三天前那個雖然神秘卻溫柔有佳的駱雲。
他變了!變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
「離開這裡,盡快離開這裡。」駱雲沉著聲,以強悍的語氣特別強調。
「為什麼?」她直搖頭,就是不懂他意欲為何。
她心想莫非他連看見她都嫌礙眼,恨不得將她驅離他的視線範圍內,最好永遠別再碰面相見?
「別問為什麼,聽我的就沒錯。」
望著她淒楚的淚顏,駱雲的心思全都攪和成一團亂了。見鬼的!他何必扮演一個讓她痛恨的男人?可他沒辦法,非得這麼做不可!
「才不要!」端木蓉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你——」
「你如果怕我因此糾纏上你,那你大可放心,我端木蓉向來自傲,絕不會強迫別人。」
她揚起嬌小的下巴,艷冷的微微揚起絕望又痛心的笑弧,可知隱藏在這個笑容背後的是她有生以來所承受過最大的心酸!
「我不是。」駱雲猛歎了口氣。
該死!為什麼又讓他陷人這種迷陣中!
「你不用解釋了,從令以後我們互不相干,你毋需用冷漠來達成目的。但……但我仍想說,你……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垂下眼瞼,珍珠細淚順著面頰滑落,洗滌了她臉上原有的悲苦。再抬頭,她對他漾出嬌美的笑容,「再見,不,永不再見!」
她的手腕突被拉住,駱雲嗓音瘖?地說:「別說這句話,我不許你這麼
說。」
「別拉我……既然不愛我,就放我走。」
端木蓉激動地與他推抵著,視線已是模糊不清,更弄不明白輕漾在心湖既酸又澀的感覺是什麼,是離別的痛楚,還是永不再相見的悵然-
「我就是不放!」他一對深潭似的眼鎖著她的愁容,俊美無儔的容顏裡淨是強硬的堅持。
她仇視著他,突然問道:「那你說,你愛我嗎?」
「我……」他一震。
「說不出口是吧?」端木蓉輕逸出苦笑,「既不愛我,當初又為何找上我,只因為我有一個讓你好奇的郡主身份?」
駱雲氣得攫住她的身子,吻住她的唇,怎麼也不肯放開。
她在他懷裡掙扎,淚水直淌落在他的唇際,他品嚐了她那股鹹濕的淚,也感覺到她心底的悶疼。
但他心底的悶疼又有誰知曉?
滿腹的愁與怨無處宣洩,只能藉由這一吻傳遞給她明白,但是在他懷裹的她又能知曉幾分-
他不求多,只求她能聽他的話,早早離開霧都這個是非地。
只有她離開,他才能專心抵禦義父不人道的行為,也才不會因她而心有旁騖,壞了正事。
「你走開!」端木蓉推不開他,只好用力咬他的舌.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彼此分開一些些。「我不會再讓你戲弄了,你休想再碰我分毫!」
「如果你繼續留下,我將會一直戲弄你。」駱雲邪魅地揚起嘴角,故意以一副嘻笑態度對她說話。
「你無賴!」她一雙小拳頭直捶他的胸膛,「放開我!」
「你不是也愛上了一個無賴?」駱雲鬆了手,漂亮得魅惑人心的黑瞳摻人幾許她看不見的愁緒。
端木蓉怔然地望著他,淚水又泉湧而出。「我不會讓你的心願得逞,我不走,但我會忘了你!」拋下話後,她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