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又是個令上班族心情鬱悶的一天。
一大早,楊婕玫沒有趕最後一刻鐘才衝進公司,反倒是提早不少時間來到辦公室,一個人苦著臉坐在位子上發呆……呃,也許應該說是沉思才對。
唉……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昨日,她因為尷尬又厘不清心緒,一古腦的躲進房間,任由管仲軍在外鬼吼鬼叫也打死不開門,把鴕鳥的角色扮演得很成功。
可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就算她一直龜縮在房裡,到了今天早上還是得乖乖出來準備上班。
於是在早餐時間,就見姓管的傢伙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無聲的控訴她,害她如坐針氈,想裝看不見都沒辦法,最後只好匆匆扒了兩、三口稀飯後,便抓著包包沒用的逃到公司來了。
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因為還有媒體記者守候在公寓樓下,所以為了不被狗仔逮到,今天他是不會送午飯來給她了,但是逃過了中午,晚上還是得回去面對他啊!
想到這兒,楊婕玫忍不住呻呤一聲,無力的趴倒在桌面上!
唉!昨天,他要她把話說清楚,給個交代,可是……她要怎麼給交代?連她自己都厘不清自己的思緒啊!
認真說來,在外人眼中,管仲軍確實是個不錯……呃,好吧!應該誠實點,是個極好的男人,簡單言之就是一塊大肥肉,若是拋出去,想必會引來許多如狼似虎的女人搶奪。
而這樣一個男人的真誠表白,若是其他女人,肯定會感動得滿口答應了,可她卻感到有一絲的猶豫與彆扭。
是因為不喜歡他嗎?
不,不是的!她喜歡他,絕對是喜歡的,但是那種喜歡是青梅竹馬和哥兒們的喜歡。
可若說真是青梅竹馬和哥兒們的喜歡,為何聽到他的表白,她的心底又隱隱有著一絲的歡喜、雀躍與羞赧呢?
對哥兒們不該會有這種情緒吧?
唉……她真的是弄不懂自己了,好煩啊!
「喲——今天是什麼重大災變嗎?怎麼你這個老是拼最後一分鐘的傢伙,今天這麼早來?」就在她趴桌煩惱地胡思亂想之際,一道調侃的噪音驀地揚起,儼然就是設計部的毒嘴人——小李駕到是也!
聞言,楊婕玫垮著臉,慢吞吞地爬了起來,沒有心情和他鬥嘴。
倒是小李見她一反平日脾性,尤其又是一臉的苦相,當下反而關心的探問:「幹嘛一張苦瓜臉?來,有什麼煩惱,儘管告訴哥哥我,哥哥替你想想辦法。」
明白小李平時嘴巴雖賤,但其實非常有仗義心,楊婕玫睨了他一眼,覺得自己的自己若真說出來也挺丟臉的,當下搖了搖頭,笑著轉移話題。「你獨生子感冒好了沒?」她記得前陣子他獨生子感冒,時常半夜發高燒,搞得他那陣子上班都掛著黑眼圈,淒慘極了。
「好了!好了!真是謝天謝地。」揚著滿滿你愛的笑容,小李非常開心。
「那就好!」點點頭,楊婕玫也替他高興。
當下,兩人隨口又聊了幾句,隨即設計部的林敏敏、王姐、老趙也陸陸續續進入辦公室,幾個人打著招呼說笑,不一會兒,上班時間到了,這才各自忙碌去。
然而,「長宇廣告」今日的氣氛卻顯得有些詭異——才剛上班,各部門的大頭們就被老闆召去會計室開會,一個小時過後,各部門的大頭紛紛臉色難看的走了出來,而周明正也不例外。
只見他神色沉凝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直到許多過後才緩步來到設計部,面對屬下員工好奇注視的目光,他努力想擠出笑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最後只能輕歎一口氣,啞著嗓音沉重的開口了——
「各位,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很努力認真打拼,公司也都明白你們是最優秀的員工,但是金融海嘯以來,公司經營困難,相信大家也都看在眼裡,所以方才老闆不得不痛心宣佈公司要裁員瘦身的消息,而很不幸的,我們設計部得裁掉兩個名額才行。」
就像平地一聲雷,也像是被丟了核子炸彈般,就聽他這話一出,設計部霎時響起雷鳴般的錯愕轟然聲,大家不約而同地驚叫起來——
「媽的!這算什麼?」小李率先怒吼,只因家中有妻,有兒要養,失去這份工作,在這不景氣年代,想要找到下一份工作也知要多久以後了,這對他將是非常沉重的經濟負擔。
「要裁兩個?那要裁誰?」王姐顫抖地摸著懷孕的肚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怎麼辦?肚子裡一個,家中還有一個,老公又被迫休無薪假,全家現在都靠她這份薪水啊!
「果然還是到了這一天!」老趙歎口氣苦笑。
唉……臨近中年才遇上這種慘事,偏偏還有個家庭得養,實在是令人沮喪,想哭都流不出眼淚。
「怎、怎麼會這樣——」林敏敏嚇傻了,萬分無措的看著眾人,怎麼也沒料到再過不到一個月就要結婚的自己會遇到這種事。
哇咧——不會吧!
之前才在玩笑說若是要裁員的話,她可能會是名單上的第一順位,沒想到如今真的要裁員了,她會那麼烏鴉嘴,真的成為第一順位嗎?
心中震驚不已,楊婕玫猛然回想起自己曾說過的玩笑話,臉色更是慘澹,當下嗓音乾澀地問了如今眾人最想知道的總是——
「周總監,那要裁掉的兩個名額是……是誰?」微微顫抖著,很艱難的把話問出來。
只聽她這話一出,設計部眾人皆不約而同往上司望去,蒼白的臉色掩不住緊張情緒,畢竟這關係著他們背後一家子大小的生計。
見部屬以著惶恐不安的眼神看著自己,周明正的心中更是沉重。
方纔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想了許多,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該裁掉誰,只因他知道他們都很好,也有各自的經濟負擔,不管裁掉誰,他都感到愧對。
面色沉凝的望著眾人,他不禁歎了一口氣,滿心難過地開口了。
「你們都很好,我實在無法決定,想了許久後,只好把決定權交給你們。」把決定權交給他們?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想不明白意思。
見狀,周明正苦笑,隨即深吸一口氣,訂下了遊戲規則。
「你們各自寫下兩個人名,誰票數高,誰就離職。」
「這算什麼?要我們互相殘殺!」
「嗚……這種方式太殘忍了!」
「又不是在玩殘酷舞台!」
霎時間,在伙兒皆激動的難以自持,吼聲、罵聲不斷,甚至懷有身孕,比較情緒化的王姐還忍不住哭了起來,而楊婕玫則是怔怔地看著上司,眼底有著難以言喻的失望。
周明正知道要同事互相選出該被裁掉的名單很殘忍,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當下只能硬著心腸,沉聲道:「我也不願意這樣,但還是得做。大家不用再多說了,快把名單寫一寫,交到我這兒來。」話落,分給每人一張白紙。
事已至此,眾人面無血色的瞪著眼前異常刺眼的白紙,想到即將在這張紙上寫下兩個人的生死,一時之間,竟然無人敢抬頭看同事一眼。
這算什麼?平常感融洽的大家卻得在這種時刻被迫出賣同事,多麼諷刺又可笑!
而等到結果出現,那兩個被票選出來的人又會怎麼想?
慘白著臉,楊婕玫神色木然,可握著筆的手卻不由得顫抖起來……要寫誰?該寫誰?誰又才是該被裁掉的那一個?大家共事了這麼久,彼此的家庭狀況皆很清楚,各自都有經濟負擔,不管寫誰都是一種殘酷……咬著唇,她忍不住抬頭看向眾人,卻見大家皆低垂著頭,神色充滿掙扎,握著筆卻遲遲無法下手……夠了!強迫自己犧牲同事來保全工作,這樣的殘酷真的夠了!
砰地一聲,她紅著眼眶憤然拍桌而起,怒聲大吼——
「夠了!」
真悶!很悶!非常非常的悶!
一臉憋屈樣地窩在沙發上,此時此刻的管仲軍心中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悶!
因為昨天表白後,某個沒良心的女人不僅沒給個交代,還跑進去房裡躲起來,所以他悶;因為早餐時,那個沒良心的女人無視他幽怨的控訴眼神,所以他悶;因為公寓樓下還有不死心的狗仔駐守,遲遲不肯離去,害他連上菜市場買菜也不行,就更別說送午飯給婕玫了,所以他更悶。
「媽的!都是蜜拉那個可惡的女人惹的禍!」想到自己如今被困在屋子裡寸步難行,他就忍不住恨聲咒罵。
然而說曹操,曹操到!
嘴裡才剛罵著,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看了眼螢幕上顯示的名字正是那個「惹禍的女人」,他飛快的接起電話,滿腔惡氣一古腦地轟了過去——
「蜜拉,你還敢打電話來?」
「呵呵呵……親愛的伯特,你昨天過得可精彩?」電話那頭,傳來了大明星歡快的嬌笑聲。
「托你的福,我過得很、精、彩!」最後三個字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嬌媚的笑聲再次揚起,大明星快樂的追問:「你告白了吧?對方給你的答案呢?」
「不用你管!」漲紅臉,火大的怒吼,回想起表達愛意後,某個沒良心的女人竟然跑回房躲起來,管仲軍就覺得滿腔怨氣。
「嘖!看來是進行得不順利了。」果斷的下了結論,並且不忘指責一番。「難得我幫你製造這麼好的機會,結果你卻失敗了,真是太沒用了!」
這女人是特地來打擊他的嗎?
額上青筋暴起,管仲軍怒極反笑。「親愛的蜜拉,我的感情世界不勞你費心。我們小小的台灣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快點滾回你的好萊塢世界去吧!」
「要我回去行啊!」閒涼的笑聲揚起,她很好商量的。「只要你跟我一起上飛機。」
「……」這女人就是不放棄,是嗎?
管仲軍再次陷入無言中,沉默了老半天後,決定當作沒聽見,並強烈的要求,「蜜拉,人是你招惹來的,你就得給我解決!不管用什麼方法,馬上把那些駐守在我家樓下的記者給弄走。」否則,他連去菜市場都沒辦法了。
「哎呀!有什麼關係?挺個兩天就過去了嘛!」完全是幸災樂禍的口吻。
不敢相信她竟然有臉說這種話,管仲軍頓時怒髮衝冠,氣得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台灣的行政院長嗎?」話落,在對方揚起的得意笑聲中,他惡狠狠的掛斷電話,免得繼續說下去,自己會被氣得腦充血而中風,那就太划不來了。
火大的將手機往旁邊沙發上一丟,既然沒法子出動,他決定鑽進廚房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殘存的蔬果魚肉可以烹煮,結果竟然沒什麼存糧,翻了半天才找出半隻雞和一些調味配料。
突然有點痛恨自己之前秉持天天上市場,蔬果當天買、當天吃完的原則,管仲軍瞪著眼前的半隻雞,努力想著利用眼前為數不多的食材,究竟可以煮些什麼菜色?
雞——有!
姜——有!
米酒——有!
麻油——有!
決定了,就是麻油雞!
雖然做法是麻煩了一些,但反正他又不能出動,時間多得很,就當作是在打發時間吧!
心下想定,管仲軍馬上舞弄起菜刀和鍋鏟瓢盆,快樂的沉浸在烹飪時光中。
不知過了多久,當鍋內翻炒的雞肉呈現金黃色,引人口水氾濫的濃郁香氣瀰漫整間屋子,就在這個時候,「喀」地一聲微響,大門被打推開了……
「婕玫,你怎麼回來了?」聽見開門聲,管仲軍連忙出來查看,乍見她的身影時,不由得奇怪詢問。
怪了!這個時間,她不是正在上班嗎?
對於他的詢問,揚婕玫只是搖了搖頭,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發呆,怎麼也不出聲。
靠麼!這個女人是想逃避現實,繼續無視他的存在嗎?
瞪著眼,管仲軍滿心悲憤地正想抗議之際,卻突然發現她的臉色不是普通的難看,整個人沒精神到近乎萎靡的狀態,登時心下一凜,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急忙在她身邊落坐,大掌關心地摸上她的額頭。
嗯……很好!至少沒有發燒。
明白他的擔憂,楊婕玫勉強地咧開慘澹笑容。「我沒事,我只是……只是……哇——」
驀地,她「哇」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嚇得管仲軍手忙腳亂的抱住她,邊拍哄邊輕聲安慰,「乖……別哭……發生什麼事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被人給欺負?乖!別哭了……」
聽著輕柔安慰聲,楊婕玫益發覺得難受,當下哭得更是慘烈,一時之間竟難以停歇,只能將自己緊緊埋在他的胸膛上哭得痛快,一邊吸取他的溫暖,一邊宣洩難過的心情。
見狀,管仲軍隱隱猜出她應該不是身體上的病痛,而是心理上的情緒,當下抱著她輕輕搖晃,無聲給予撫慰。
直到許久過後,她的哭聲漸歇,總算稍微平靜下來後,這才不好意思的退開他的懷抱。
「對不起……」紅腫著眼睛,揚婕玫看著他胸前一片狼藉的衣衫,有些尷尬地道歉。
「我們是什麼關係,還需要說對不起嗎?記住,我的胸膛永遠借你靠。」瞪著眼表達出不滿她的見外,隨即又放柔神色,邊為她拭去臉上淚跡,邊關心的詢問: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被裁員了……」說著說著,又難過了起來。
裁員?就為了被裁員而哭成這樣?
嘴角一陣抽搐,管仲軍覺得自己額上冒出三條黑線了,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又聽她哽咽開口了——
「是我自己自願的……」
「啊?」滿頭霧水,已經搞不懂她到底是被裁員,還是自動離職?
知道他被自己弄糊塗了,楊婕玫便一五一十地將先前在公司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連要同事們「自相殘殺」的投票方式也說得清清楚楚。
「所以……」凝望著眼前的蒼白小臉,以管仲軍對她的瞭解,大概猜得出來她會怎麼做。
「在還沒投票前,你就跳出來自願被裁了?」點了點頭,她啞著聲道:「王姐的老公在休無薪假,全家就靠她這份薪水;小李的兒子才滿一歲,也不能失去工作;老趙上有老你、老母,下有孩子在念高中,經濟負擔更重。」
「我想一想後,覺得我爸、媽也不靠我這份薪水養他們,我一個人飽,全家飽,算是最自由且沒負擔的了,所以就自願被裁了。」
婦人之仁!
管仲軍腦中倏地閃過這四個字,畢竟在職場上,本來就是互相合作又競爭的模式,關鍵時刻,就要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原則,但……呵,他瞭解她的個性就是這樣——平常爽朗大方又粗線條,可在某些方面卻是敏感又柔軟,而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不是嗎?
想到這兒,他寵溺而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微笑道:「沒關係!被裁就被裁,還有我養你呢!」
「我自己有積蓄,不用你養啦……」小聲咕噥,在經過他昨日的表白後,如今聽他說要養自己,突然有種異樣而奇怪的感覺,並且忍不住悄悄臉紅了。
「什麼?」沒聽清楚她的咕噥。
「沒、沒有啦!」漲紅著臉搖頭否認。
瞇起俊眸,管仲軍懷疑地看著她突如其來的羞赧神色,實在找不出原因後,才終於不得不放棄,轉而挑眉又問:「既然裁員名單要有兩個,那另外一個是誰?」該不會真的用投票方式選出另一個倒霉鬼吧?
「是敏敏。」回想當時情況,楊婕玫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就在我站起來宣佈自願被裁後,大家都嚇了一跳,接著敏敏也跟著拍桌子說不用投票了,剩下那個名額就由她來被齊,並且說什麼她就要結婚了,早就想讓老公養,剛好趁這次機會實現願望。不過我想她只是不想看大家難過,才故意這麼說的。」
「原來如此!」管仲軍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什麼似的,又挑起眉梢,略帶嘲諷的笑道:「你們那個周總監還真是狡猾,用投票這種方法讓自己當好人,這種上司未免也太好當了。」
哼!一家公司要裁員,有時是無奈而難以避免的事,但是身為上司,對裁誰、留誰掌握著生殺大權——留下的自然是滿心歡喜,被裁的免不了心有怨恨。
然而那個周總監卻要員工自行投票表決,把該負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若不是今天有她們兩個心軟的傻瓜跳出來自願離職,到時真投票而表決出兩個倒霉鬼,那兩個人肯定會猜疑看是哪個同事背叛了他們,心中的怨恨也必定轉而投向保住工作的那三個人,朋友也就做不成了。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楊婕玫沉默了一下後,這才輕聲道:「原本他是我很欣賞的人,就算後來的分數有向下遞減,但在公事上,我還是覺得他很好,可是今天……今天我卻對他很失望……」
「孩子,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啊!」拍拍她的頭,管仲軍微笑調侃。
被這句話給逗得笑了出來,楊婕玫若有所思地瞅著他老半天,最後終於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對他承認,「軍仔,其實你真的挺不錯的。」
「哦?」眉毛挑得更高,他開心得嘴角笑咧到耳後,打蛇隨棍上地馬上接腔,「這個不錯的男人還在等你的垂愛呢!怎樣?要不要施捨一下?」
沒料到他會突然把話題轉到這兒來,楊婕玫倏地漲紅了臉,神情羞窘又彆扭,但更多的卻是心慌意亂。「我……我不知道啦……」
怎麼辦?
她一直以為尋他只是哥兒們的感情,可是在經過他的坦承表白後,她卻不這麼確定了。
又是用「不知道」來搪塞,連換個詞也不會,這女人真是太混了哦!
撇了撇嘴,管仲軍不滿的暗忖,可當瞄見她泛著紅霞的臉蛋時,不禁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呵!會害羞、會臉紅,這就表示她對他其實並不是沒有感覺的,對吧?
很好!很好!只要他再加把勁,徹底執行「養套殺」策略,相信手到擒來的那天不遠了。
「你、你看什麼啦?」被他瞅得發窘,楊婕玫不由得嗔惱瞪人。
「沒什麼啊!」佯裝無辜地搖著頭,他瞇眼賊笑,「我只是在欣賞有人害羞臉紅的模樣,很可愛耶!」
如果他是以以往兩人總是互相毒來毒去的鬥嘴方式說話,她絕對可以輕鬆自如的回嘴回去,但是如今他卻笑咪咪的稱讚她,反倒讓她羞赧異常,窘得不知該怎麼回應了。
有點像被擊中了死穴般,楊婕玫腦中空白得找不出話可回,當下又羞又急;而管仲軍見狀卻笑得更加得意開懷,讓她心慌意亂之下,最後竟然福至心靈,找到一個既可以轉移,又能讓他笑不出來的話題——
「說!你為什麼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斜睨反問,管仲軍覺得她轉話題的技巧也太差了一點。
「還敢說沒有?」危險地瞇起眼,她愈想愈不對勁。「當初,你明明說你被裁員了,結果根本就不是,這不是騙是什麼?」吼!結果最後真正被裁員的人是她。
「呃……」管仲軍果然笑不出來了,不過還是很無恥的為自己開脫。「被裁員不是我說的,而是你說的。」
「但你也沒有否認!」指揮。
「不過我也沒承認啊!」四兩撥千拆斤。
被堵得無話可說,楊婕玫氣得吹鬍子瞪眼,卻拿這個無賴男人沒轍,然而瞪著瞪著,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卑鄙!」嗔聲笑罵,覺得他根本就是鑽人話語的漏洞,偏偏還不能說他不對,真是專門養鱉讓人吃的。
「好說!」故作謙虛地拱手回禮,逗得她又哈哈笑了起來後,管仲軍這才微笑道:「心情好些了吧?」
「嗯!」重重的點頭,楊婕玫明白他是故意在逗笑自己,好能擺脫被裁員的鬱悶心情,心中不禁有些感動。
「既然心情好了,那就去吃東西吧!」不知她隱隱蕩漾的心思,管仲軍笑著一把拉起她,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我煮了一鍋麻油雞,本想自肥,但現在想想,獨肥肥不如眾肥肥……」
「吼!你這傢伙心思很惡毒耶!自己肥就算了,還想陷害別人……」
「那你到底要不要吃?」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