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已非常小心,但是白嘉嘉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她八成懷孕了。
即使沒吃過豬肉,總也看過豬走路,所以即使她不曾懷孕過,她也知道懷孕會有哪些跡象,包括每個月該來的不會再來,嘔吐、噁心、反胃、頻尿、疲倦、想睡,而且胃口改變。
白嘉嘉很希望這只是一種心理作用,是她敏感、是她想太多,而每個月該來的也只是遲來,但是她騙不過自己,應該是懷孕了沒錯,千算萬算,還是敵不過天意,如果達威知道了——
不!不能讓他知道。
還不是時候。
她不敢在汪達威面前做噁心、想吐的表情,更不敢隨便吃東西,因為以前一些不會讓她想吐的食物,現在一看就想吐。
而本來不喜歡看連續劇的她,現在居然每天守在電視前,而且只要劇情一灑狗血,她就哭個沒完,她知道自己也快完了。
汪達威不愛看電視,所以當白嘉嘉在看電視時,他就去打電腦,這會當他出來拿杯子倒茶時,看到她又看電視又看到眼眶紅,忍不住搖頭。
「女強人,不要看這種垃圾節目!」他坐到她身邊。「你本來不是帶很多工作回來做的嗎?」
「我現在不想那麼累了。」
「也對,但是你也不用守在電視前嘛!」
「消遣。」
「消遣可以有很多種方法。」他親了下她的額頭,眼裡有著邪惡的暗示。「我們可以進房裡去。」
白嘉嘉皺趄眉,「達威,我很累。」
「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汪達威關心的盯著她。「你這幾天沒有睡好嗎?」
「我……」生怕被他看出什麼,所以她馬上擠出一臉的笑。「工作比較重了些。」
「你的事業心別那麼強嘛!」
「還好啦,公司最近想派我出國去受訓。」因為她所處的是美商的保險公司,所以像她這種一級主管是必須定期出去接受總公司的一些訓練。
他馬上命令,「拒絕他們!」
「達威。」
「我又不需要你這份薪水。」
「是成就感。」
「我不管是什麼,反正我們都計劃要生小孩子了,你不可能出去受什麼訓,我是絕對不同意的。」汪達威很堅持的說。「嘉嘉,我們好不容易才漸人佳境,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的突發狀況。」
「我……再看看。」她應付的說,這時她突然好想吐。
「沒有什麼再看看,嘉嘉,我不要你離開我的身邊。」他握緊了她的手,「一天也不行。」
她忍著反胃的感受問:「如果只是受訓一個月呢?」
「別想!」
「三十天而已!」
「三天都不行。」說完汪達威摸著白嘉嘉的肚子。「真希望你快點有小BobY,我簡直等不及想聽聽他的心跳。」
「又還沒有懷孕,」她把他的手拿開,不敢去看他的臉。「我再和公司商量看看。」
「對了,我下個星期要到日本去一趟。」
「要去幾天?」
「一個星期。」
「這麼久。」嘴裡雖然這麼說,但是白嘉嘉的腦袋已經閃過各種念頭,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她可以趁他不在台灣時拿掉小孩,那麼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倒是一個解決之道。
「我說不定會在飛機上碰到安雅心。」
白嘉嘉笑了笑,「是啊!」
「她和她那個哥哥現在怎樣了?」
「我最近比較忙,連電話都打得少了。」白嘉嘉跟汪達威提過有關安雅心和任建鈞的事,不過她不知道現在進展到哪裡了。「不然你去日本時,我再找她出來逛逛街聊聊。」
「就這麼辦。」汪達威起身,準備再回電腦前,結果他突然發現她有些作嘔的表情。「你是怎麼了?想吐嗎?」
「沒有啊!」她馬上嚥下好幾口口水,並且做了一個深呼吸。「一定是魚不太新鮮。」
「但我沒事。」
「你吃得不多嘛!」
「嘉嘉!」
這時白嘉嘉起身,立刻衝向洗手間,門一鎖,便大吐特吐起來,她現在已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是懷孕了,但是不能讓汪達威知道,絕不能!
「嘉嘉,你沒事吧?」隔著洗手間的門,汪達威關心的問。「要不要我拿胃腸藥過來?」
「我已經沒事了。」她虛弱的回答。
「不然去看個醫生,我比較安心。」
「我已經好很多了。」她洗了把臉,然後用雙手狠狠的掐自己的臉頰幾下,為什麼她的臉看起來這麼沒有血色?為什麼她一副要昏倒的表情?
「那就出來啊!」
「我要洗個澡。」
「你確定?」汪達威在報上看過一句話,說男人對女人,只要去愛,不要瞭解,因為男人永遠也無法瞭解女人心裡在想什麼,此刻就印證了。「那我就去和電腦奮戰了。」
「OK!」她鬆了口氣。
「自己留心點。」他又叮嚀一句。
白嘉嘉整個人無力的往馬桶上一坐,這下完了,公司才要派她去受訓,她卻懷了孩子,早不懷,晚不懷,偏偏在這種時候懷,而且她好不容易才和汪達威感情好轉。
老天為什麼要開她這種玩笑呢?
* * *
任建鈞真的去辦了一張會員證,而且親自來到這個俱樂部,因為安成光沒事,所以安雅心又恢復了她的游泳課,她似乎是真的打算成為游泳選手。
站在泳池邊,他很快就找到安雅心的身影,因為那件黑色連身泳衣是他陪著她去買的,一向保守的她,挑了一件什麼都不露的泳衣,甚至比她上回在服裝發表會上的那件黑色緊身上衣還要保守。
可是讓任建鈞受不了的是,游泳教練放在她身上的手,雖然他知道這是必須的,可是他就是覺得刺眼,而且那個游泳教練果真如她所說,看起來還真是挺稱頭的。
本來在水裡游著的安雅心並沒有發現任建鈞的到來,當她看到在泳池裡的一些女生,視線都往池邊看時,她才發現他。
他一身合身的西裝,面容冷峻,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裡可以呼風喚雨的大亨,而且他又和黎琪上過報,所以對他行注目禮的人不少。
「怎麼不游了?」孟彥武問著。「你的自由式還要加強,換氣老是換不過來。」
「我哥哥來了。」她輕聲說著。
「誰來了?」
「我哥哥。」她指了指泳池邊。
孟彥武這時才看向任建鈞,第一眼他只覺得這對兄妹完全不像,不過既然是安雅心的哥哥,他也就朝這個又高看起來又極有權勢的男人點了個頭。
任建鈞亦點了不頭,然後他的視線又落在安雅心身上。
「你哥是要來找你的嗎?」孟彥武問著她。
她聳聳肩,「或許吧!」
「那麼你就上去啊!」
「我不是很想上去。」
「為什麼?那是你哥哥耶!」孟彥武感到不解。「你們兄妹倆不和嗎?」
安雅心知道這不關孟彥武的事,而且她也不想讓他有太多猜測,於是拿掉了泳鏡和泳帽,一躍而上池邊,甩了甩身上的水,她朝任建鈞走去,一臉的不情願。
「你游得不錯。」任建鈞第一句話便是稱讚。
「我要當游泳國手,你忘了嗎?」她沒好氣的說,「你不是在美國嗎?我聽老媽說有個什麼全球財政會議,邀請很多大企業家去。」
「我派了副總去。」
她接著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在這裡了。」
「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行嗎?」任建鈞眼中閃著怒火的向她欺近。「雅心,你現在都不能好好的和我說幾句話嗎?以前那個溫柔、體貼、懂事的女孩哪裡去了?」
安雅心用一種很無奈的眼神看他,眼神裡除了愛之外,還有濃濃的苦澀。「你要我和你說什麼?」
「什麼都好。」
「但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能和你說什麼。」
「雅心!」
「既然無法當你是哥哥,而且也不能對你有任何的非份之想,我該怎麼看你呢?」她皺著眉頭。「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和你相處了。」
任建鈞能理解她的痛苦,因為他和她現在的關係只能用「一線之間」來形容,在線的這邊是兄妹,在線的另一邊則是男女關係,而此刻正站在線上的他們,稍一不慎,事情就會變得很棘手。
「我還有游泳課要上。」她吸口氣說。
「那我就在這裡看。」
「拜託!」安雅心瞪著他繃緊的下巴,無法想像他會這麼閒。「你難道沒有其他的事好做嗎?你有那麼大的事業,不可能有時間站在游泳池邊看我游泳,你回去吧,求你。」
「但我的確有時間。」他和她拗上了。
「你這算什麼?」安雅心一向不太動氣的,在飛機上她已經看過千百樣的人,所以她已練就心平氣和的絕佳心態,不過這一刻,她已經有些撐不下去。「存心和我過不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
「因為你會妨礙我游泳。」
「會嗎?」他笑得有點賊。「你在池裡游,我在池邊看,我是哪裡會妨礙到你?」
「信不信我會推你下去!」安雅心有些氣過頭的說,「你想成為焦點?」
他自信的道:「你不敢。」
「我敢!」
「那你就推推看。」他引誘她這麼做。
她是真的很想,她上前一步,想要抹去他臉上那有恃無恐的笑容,他一定以為沒有人敢動他,沒有人敢對他做什麼不敬的行為,但是她偏要叫他跌破眼鏡,即使他不戴眼鏡。
「安雅心!」孟彥武突然出聲,其實就在他們兄妹倆僵持不下時,他已從泳池中上來。
「嗨!」安雅心馬上轉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馬上來。」
任建鈞權威的說:「雅心,介紹一下。」
「我……」她才不想,故意只說一個字就打住,好像嘴裡塞了什麼東西般。
「孟彥武。」孟彥武自己自我介紹,然後大方、很有風度的朝任建鈞伸出手。
「任建鈞。」握了下他的手之後,任建鈞亦很禮貌性的介紹自己,不過他沒有強調自己和安雅心的兄妹關係。
「雅心現在游得很好了。」孟誇武沒有任何心機的說,「她開竅得比較晚。」
「晚開竅總比不開竅好。」安雅心馬上意有所指的補上。「而且我有一個好教練啊!」
「我本來還真怕我的金字招牌會毀在你的手裡。」孟彥武微笑的看著她。「如果沒把你教會,我可能從此就得退出教練圈。」
「我沒那麼笨!」
「對,你只是腦筋轉不過來!」
任建鈞不知道這算不算打情罵俏,但他立刻有一種妒火中燒的感覺,對他,她不再有甜蜜的笑臉,反而是對這個教練,她可以笑靨如花,他真的會抓狂,現在他真想把這兩個人給踹進泳池裡,要他們冷卻一下,熄熄火。
「『哥哥』,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我要去上游泳課了,畢竟孟彥武的時間不便宜!」安雅心故意甜甜一笑。「他對我還是『收費』的。」
「我說了要免費教你,是你自己不願意,堅持要算清楚。」孟彥武趕緊講明。「你知道我是非常樂意教你的,這和錢沒有任何關係。」
「我得走了。」任建鈞冷冷的出聲,他沒有辦法再聽下去了,不然他會親手拆了這家健身俱樂部。
「不送。」安雅心馬上道。
「雅心,我們再找個時間談。」說完任建鈞馬上轉身,好像一秒都無法多看他們一下似的。
「不必了。」她對著他的背影大喊。
孟彥武不禁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們這對兄妹,他們實在不像手足,反而像是鬧彆扭的男女朋友。
「安雅心,你確定他是你哥哥?」他有些不太相信的問,而且他們不同姓。
「我當然確定,至少任建鈞是這麼認為。」
「而你不認為?」
「我……」知道若要從頭說起又得費一番工夫,所以她決定保持緘默。「我不想談。」
「這很詭異。」孟彥武仍不理解。
「其實很簡單。」
「他真是你哥哥?」孟彥武只想先確認這一點。
「他希望他是。」安雅心幽幽的說:心中有無限感傷。
* * *
在大台北市區裡,潛藏著不少高級賭場,這裡的規模不輸賭城拉斯維加斯,反正台北多得是揮金如上的有錢人,這些人不見得願意搭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去美國,所以自然會有高級賭場的誕生。
任建鈞偶爾會和一些朋友來小玩一下,但是從不曾豪賭,可今晚不同,今晚他的情緒需要好好發洩一下,煙他已經抽得不想再抽了,而對於酒,他也宣告放棄,因為酒精麻痺不了他的心。
黎琪是第一次跟著他來見場面,在這裡她看到不少有頭有臉的人,有民意代表、有企業家,更有一些看起來像是道上兄弟的人,反正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似乎戒備森嚴。
「這裡不會碰上臨檢吧?」她有些擔心的看著任建鈞,她可不想上社會版的頭條·
「不會。」
「你這麼有把握?」
「黑、白兩道都有投資、插股,你說會不會碰上臨檢?」任建鈞今晚始終冷著一張臉,充滿了肅殺之氣。
「那我就安心了。」
「怕的話你可以先走。」
「建鈞!」黎琪馬上撒嬌的嗔嚷。「有你在身邊我怎麼會怕,我只是不希望出什麼狀況,畢竟你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企業總裁,而我好歹也是叫得出名字的模特兒,不能出糗啊!」
任建鈞不語,只是拿出一張支票,換來一堆籌碼,今晚他只要刺激,不要再想到任何有關安雅心的事。
「你要玩什麼?二十一點?梭哈?」
「不!」他搖頭,走向一個檯子。「我就玩比大小。」
她有些驚訝,「比大小?」
「一翻兩瞪眼。」
「但這沒有一點挑戰性又不需要用到頭腦。」
「對,我就是不想用到頭腦。」
黎琪不再吭聲,其實她早就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和他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她知道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他之所以還沒有甩了她,可能是他還懶得這麼做,她心裡有數
今晚任建鈞的賭運並不是很好,只見他面前的籌碼一直在減少,大家都知道這種比大小的玩法,比的是運氣和手氣,而幸運之神今晚似乎不站在他這邊。
「建鈞,不要再玩了。」黎琪有些沉不住氣了。
「閉嘴。」他冷冷斥了句。
「這些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我輸得起。」
「我當然知道你輸得起。」算了算籌碼,黎琪知道他已經輸了快兩千萬,而這兩千萬若是給她,她可以買房子、買車於、買股票,反正就是可以有多重用途,而不是進了賭場老闆的口袋裡。
「那就不要在我身邊囉唆,」他仍是大把、大把的籌碼下注。
「建鈞!」
沒有多久工夫,任建鈞又輸了兩千萬,但是他的眼睛連眨都不曾眨一下,似乎是藉著這個比大小的遊戲來麻木自己的心。
「我們走吧!」她忍不住又催了下。
「你有其他的建議嗎?」他滿不在乎的說。
「我們可以去吃消夜。」
「我不餓,還有呢?」
「我們可以上床。」她狐媚的一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我會令你快樂的。」
「沒興趣,還有呢?」
「任建鈞!」黎琪覺得很沒有面子。「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如果你的錢這麼多,可以捐給一些需要的人,或者是給我,不要這麼浪費的輸掉,沒有意義的,或者把這些錢拿來環遊世界也很棒。」
「我只是厭了、倦了!」任建鈞一歎,為什麼雅心可以把他搞得這麼沉重,而且這壓力似乎永遠不可能解除般,除非他也愛她。
「再玩一把我們就走,好不好?」她求道。
任建鈞看了她一眼。
「最後一把,求求你!」她不忍心看他這麼灑錢。「我們去喝個小酒好了。」
「好吧,就最後一把。」他押上了所有的籌碼,然後又加上一張兩千萬的支面示。
「任建鈞!」她不禁嚇得花容失色。
「最後一把嘛,孤注一擲!」這就是他的性格。
* * *
和第一次認識白嘉嘉的情形相同,也是安雅心才一定出入境室,她就出現在眼前,但是和那一回不同的是,今天的她一臉蒼白、焦慮、不知所措和絕望。
「嘉嘉,怎麼了?」
「我完了。」白嘉嘉聲音哽咽。「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
「出了什麼事?」安雅心也跟著急起來,生怕是汪達威出了什麼不好的事。
「我懷孕了。」
「恭喜啊!你怎麼一臉慘兮兮的模樣?」
白嘉嘉哭喪著說:「我要拿掉小孩。」
「什麼?!」安雅心差點跌一跤,這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汪達威是那麼的愛小孩,而且他也在期待新生命的到來,現在嘉嘉好不容易懷孕了,她卻要拿掉小孩,這是什麼跟什麼?「嘉嘉,你不是昏了頭吧?」
「我現在還不能生。」白嘉嘉一副天人交戰的表情。「公司要派我去美國受訓,而且我才三十歲,我還想再等。」
「嘉嘉!」
「我一直很小心的,但還是懷孕了。」
「這就表示你和這孩於有緣。」
「不!我不要現在生。」
安雅心歎了好大一口氣,帶著白嘉嘉來到他們航空公司的貴賓室,現在她是孕婦,說什麼都不能讓她累著,她當然不贊成她把小孩拿掉,不管是什麼理由,孩子都是無辜的。
「汪達威不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他。」
「但他一定會知道。」
「他人在日本。」
「但他總會回來吧!」安雅心沒好氣的說,順便倒了一杯水給白嘉嘉。「他會知道的。」
「不!我們可以不讓他知道,只要你陪我去做一個小手術,我們就可以解決問題。」白嘉嘉已經想好了。
安雅心低呼,「你要我陪你去?」
「你一定要陪我去。」白嘉嘉堅持。
「我不要當幫兇!」
「你必須幫我!」
安雅心掹搖頭,她絕不做這種事,這是缺德事,而且萬一被汪達威知道後,她要怎麼向他交代?他一定不會原諒她們的,不管她們有什麼好理由,搞不好她們會被他給宰了。
「嘉嘉,我想不管是事業或是你自己,都應該以小孩為優先考量,你真的沒有一點理由不生。」安雅心苦口婆心的勸道,她一定要讓白嘉嘉打消拿掉小孩的念頭。
「我會生,但不是現在。」
「現在生沒有什麼不好啊!」
「但是我要去美國受訓。」
「這不是大事,你可以生完之後再去受訓,即使是美商的保險公司,也不可能這麼不通人情吧!」安雅心為一條小生命力爭著。
「可是我就是不太想生。」白嘉嘉心慌意亂。「小孩代表責任和包袱,我怕我會應付不來。」
「每個女人不都這麼過來了。」
「我不一樣,我的母性不強。」
「你可以啦!」
「不!」白嘉嘉似乎已經決定好了。「雅心,我已經打聽過了,手術只要一個多小時,而且休養個七天就可以,正好達威不在,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完這件事,他不會知道!」
「你真可怕耶,嘉嘉。」安雅心又是咬唇又是來回的踱步。「我做不到。」
「難道你要看著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去拿掉小孩?」白嘉嘉使出眼淚攻勢。「我好怕,我需要你給我打氣,除了你,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不能讓這件事傳到親朋好友的耳裡。」
「嘉嘉!」
「你必須伸出援手。」白嘉嘉抓住她的雙手。「我只能靠你了。」
安雅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不能答應,尤其是在明知汪達威這麼愛小孩的情況下,她怎能這麼做。
「雅心,如果你不幫我,那我就死給你看!」沒辦法了,白嘉嘉只好使出威脅的招數。
「嘉嘉!」
「我真的會去死!」
「你不會這麼無聊、荒謬吧!」安雅心反過來罵著她。「你以為這種話可以隨便說說嗎?你已經不是小女生了,拜託你成熟一點,有小Baby是喜事,結果卻被你搞成好像什麼壞事般。」
「我還沒有準備好。」白嘉嘉很生氣的說:「我有不生的權利,身體是我的,子宮是我的。」
「你……」她真的被她打敗了。
「我也可能會不小心流產。」
「你不要烏鴉嘴了。」安雅心哄著她,「等汪達威回來再說吧,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有權表示一點意見,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不然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別忘了,你愛這個男人。」
「但我……」白嘉嘉一臉猶豫。
「給小BabY一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