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誘惑 第十章
    下午四點,茵茵沐浴完畢,穿著傑斯寬鬆的運動服在房裡看電視,門鈴在這時響起——

    「去瞧瞧是不是分行經理派人送禮服來了。」尚在浴室裡淋浴的傑斯探出頭來說。

    「是,大人。」茵茵欣然前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女人,可是她手上什麼也沒有,茵茵打量著女人素淨的臉蛋,發現她眼神中的驚訝,「你找誰呢?」

    邢鑲鑲瞧見開門的不是那個不近人情的傑斯,而是個俏麗的女子,整個人怔愕住了。這女人是誰,居然可以待在他房裡,而且她身上穿的過大的運動服絕對是傑斯的!難道他身邊已經有要好的女友了嗎?就是這個女孩?

    那天她送消夜來,隔天來收盒子時發現她精心製作的餐點不但原封不動,而且已經發臭了,可她不死心地仍天天來找他;她知道他在裡頭,可是他卻完全不搭理,她還在奇怪今天為什麼會開門呢,原來不是他本人。

    「我找……傑斯。」邢鑲鑲雙眼探進房裡,找尋她夢中情人的蹤影。

    「他正在……」沐浴,茵茵即時收回最後兩個字,發現女子異樣的眼光,「有什麼事嗎?」

    「我想來為他按摩。」邢鑲鑲一心一意想接近他,可這女孩竟敢擋在她面前,看了真是礙眼。

    「哦?!」原來是位按摩女郎,「你是算鐘點費的嗎?」茵茵問。

    「不,我是免費的,只要傑斯願意,我可以天天來。」邢鑲鑲不介意告訴她自己對傑斯的「熱愛」。

    「有這麼好的服務?」茵茵狐疑地睨向浴室,難不成他常筋骨酸痛,需要她天天來?

    這時傑斯正好由浴室走出來,看見茵茵站在門口,而門外的人居然是邢鑲鑲,冷峻的臉立刻冰封。

    這女人真是纏死人不償命!「你來做什麼?」他面無表情地問,大步朝門口走來。

    邢鑲鑲瞅著他身上的浴袍,看在她眼底有說不出的曖昧。她用肚臍眼想也知道,他和這女子是什麼關係,而她也明顯地感受到自己並不受歡迎。

    「按摩啊!」茵茵替邢鑲鑲說了,她不但泛胃酸,話也酸溜溜的。

    傑斯不理會茵茵的醋勁,走出門外,極冷淡且嚴厲地對門外的邢鑲鑲說:「最好別再來煩我,否則難保邢家可以再擁有今日的榮景,你該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這句「重話」當場震得邢鑲鑲頭皮發麻。他是在提醒她,邢家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天狼幫賞賜的。

    邢鑲鑲這才恍然大悟,傑斯此行的真正目的並非只是來「四處參觀」而已,他是來調查他們的。

    噢——老天!她就是想追求自己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也不敢拿八十老母和大哥的身家當賭注啊!

    邢鑲鑲自慚形穢,她不是無恥之徒啊!只是一時被他的俊美多金迷惑,但她終於及時省悟,一臉哭喪地請求:「請你高抬貴手,我大哥是真的改過,而我永遠不會再煩你了,求你!」

    「你走吧!」傑斯大手一揮,放她一馬。

    「是,是。」邢鑲鑲不敢停留,低著頭,快步離去。

    茵茵疑慮地走出門外,看著邢鑲鑲進了電梯,消失,霧裡看花地問:「怎麼回事,我一點也弄不懂,她不是要來按摩的嗎?你怎麼對人家那麼凶啊!」

    「你不必懂,進來吧!」傑斯摟住她,走進房裡。

    可是進到房裡茵茵一張嘮叨的小嘴還是不罷休,「她是誰?」

    「我跟她不熟。」傑斯據實以告。

    「你在迴避我的問題。」茵茵掙脫他的懷抱,質問他。

    「我沒有,難道你不知道,除了你,我討厭任何女人嗎?」雖然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但傑斯可從沒自己親口說出。

    茵茵被他臉上認真的表情震懾住了,心頭的疑雲不翼而飛,柔聲懺悔:「我看得出你不是花心大蘿蔔。」

    「那就對了,別多問了。」傑斯拍拍她的俏臉。

    茵茵可愛地嘟起嘴,重重地點頭,「嗯。」

    兩人才進門,門鈴又響了,傑斯親自應門,這次真的出現送禮服的人,傑斯道了謝,拎了進來。

    茵茵迫不及待地拆開它,發出驚歎:「哇!這件遠比秀明堂姐從法國帶回來的禮服更漂亮,太好了,晚上的宴會有禮服穿了。」

    傑斯瞧她臉上天真無邪的笑意,不自禁地從身後抱著她,親吻她,對她說:「結婚禮服絕對比這件美上千萬倍。」

    「什麼時候送我新娘禮服呢?」茵茵嬌羞地問。

    「等今晚我向你爸媽求婚後。」傑斯一脫口便招來茵茵古怪的一瞥。他難得含蓄地笑了笑,「說得太快了,是徵婚……唉!不對,是徵求他們的同意。」

    「你好奇怪,說到求婚就變得好拙哦!」茵茵糗他,心窩卻甜滋滋的,這表示他從沒向任何人求過婚,只有對她呢!

    「沒經驗嘛!」他又笑。

    「可是你在床上的表現不像沒經驗啊,老實說你是不是處男?」茵茵轉過身,促狹地問他。

    「當然不是。」他倒誠實。

    「那你以前跟多少女人燕好過?」她可不放過他了。

    「記不得了,不過她們只能算是實驗品。」他聳肩。

    「那我呢?」茵茵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你是我心目中的極品,可以了吧?!」傑斯揪了揪她仰起的鼻尖,笑著在她耳邊親密低語,「我幫你穿上。」

    茵茵臉蛋紅紅的,不好意思地點頭,傑斯大手輕柔地撩起她身上過大的運動服,向上抽離她的身子,柔亮的黑髮如夢般飛揚,動人地垂落在胸前,他的目光被她性感的模樣牽引,須臾都無法離開;他的大手往下探去,鬆開運動褲上的繩結,那件大得不像樣的褲子即滑到她的腳邊,陽光下她像個瓷娃娃,白皙柔媚。

    但他沒有觸碰她,拿起禮服,拉開拉鏈,曲膝「服侍」她穿上。

    茵茵凝視著他,雙足輕盈地跨進禮服裡,好玩地說:「你的表情好神聖啊!」

    「是嗎?」傑斯揚了揚眉,拉起禮服,讓她的雙臂伸進袖子裡,削肩的設計露出她美麗細緻的鎖骨,也鎖住他的目光,「轉過身去,寶貝。」

    「是。」茵茵背過身子,心悸著他溫熱的手指正順著拉鏈向上攀升,無形的電波在她背脊上滑行。

    「謝嘍。」她俏皮地拉起曳地禮服,轉身對他眨眼睛,他卻伸出臂膀將她緊密地抱在懷裡,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任由他抱著,小臉默默地倚在他的胸膛,他熾狂的心跳如同幸福的音符,篤定地敲進她的心坎,對她說他有多麼愛她;她悄悄地喜悅,慶幸能擁有他及他的愛。

    夜幕低垂——

    「堂姐,禮服……被我男朋友弄壞了,他賠給我這件。」茵茵回到秀明堂姐房裡,向堂姐坦白認罪。

    秀明正在補妝,從鏡子裡回眸,一眼看出茵茵身上穿的並不是她帶回來的那件,「好個大膽狂徒,為什麼弄壞了禮服?」秀明驚訝地問。

    「我捉弄他,說是我要結婚,他竟氣得撕了它。」茵茵沒有隱瞞。

    「啊——原來是個暴徒,將來千萬別嫁給他,否則你的安全堪慮啊!」秀明放下化妝品,拉著茵茵說。

    「不是啊,他只是……粗魯了一點,不過他是真心愛我的,請堂姐不要怪他。」

    「怎能不怪他,你們交往到什麼程度了?」秀明問。

    「全壘打。」茵茵不好意思地坦誠,「我們就要結婚了。」

    呼!果真是新新人類,秀明自歎弗如,但她按兵不動地說:「待會兒宴會時,帶他來讓我鑒定鑒定,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氣。」

    「哦……好吧,我現在就去告訴他。」茵茵老實地點頭,走出門去轉告傑斯。

    其實秀明一點也不生氣,那件伴娘禮服本來就是要留給茵茵做紀念的,所有的堂妹中就屬她最乖巧,卻沒想到小堂妹不知何時竄出個男朋友,而且已經關係密切,身為堂姐的她怎能不關照關照。

    盛大的自助餐宴會中——

    唐澤智也和嫁女兒的哥哥一同在入口接待賓客,以唐澤家在當地的聲望,來者皆是地方名流仕紳。

    傑斯準時來到,他隆重地穿著西裝打領帶,雖沒有請帖,卻也送上賀禮;他原本預定今晚要登門求見茵茵的雙親,但沒想到她的秀明堂姐另有「提議」;不過他理虧在先,理當親自來道歉,而且茵茵說她的雙親都會到會場來,他心想這是個不錯的會面時機。

    他把禮金交給入口處一位面容肅穆莊重的中年男子,想必他是女方家人,「伯父,您好。」

    唐澤智也留心到眼前這位俊逸不凡的青年俊傑,由於他沒有持請柬,於是問他:「你好,你是哪家公子?」

    「我是茵茵的知交,這是我的名片。」傑斯從西裝內側取出名片,雙手遞給唐澤智也。

    唐澤智也原本就欣賞有禮貌的青年,他悉心觀察傑斯的神情舉止,心底暗想,敢情他就是「照片中人」?這令他仔細看清楚名片上的名銜,原來這男子不只相貌堂堂,還頗有來頭!

    「茵茵邀請你來的嗎?」他並未透露自己就是茵茵的父親。

    「不,我是不請自來。」傑斯露出笑容。

    「喔。」唐澤智也略微思索他話中的涵義,指引了他女兒的所在,「她在那兒。」

    「謝謝您。」傑斯頷首致意,進入會場,朝正和一群女孩談天的茵茵走去,茵茵一見傑斯,便笑逐顏開地拉著他走向秀明堂姐。

    唐澤智也第一眼就欣賞那很有禮貌的小伙子,遠遠地看見茵茵臉上喜悅的笑容,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份。

    山口卉卉正在和一群女性友人邊吃邊聊天,不經意中看見丈夫和一名年輕男子在門口談話,那男子英姿煥發,出類拔萃,他的出現令整個會場的男子都相形遜色,她注視著他,見他找上女兒兩人有說有笑,頓時感到不可思議。

    「失陪一下。」山口卉卉放下餐點,優雅地離去後快步走向丈夫,驚奇地問:「那男子為什麼找茵茵?」

    「他是茵茵的男朋友。」

    「什麼!我的寶貝女兒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山口卉卉因自己並不瞭解女兒而大驚失色。

    相較於她,唐澤智也倒是比較沉得住氣,「女兒長大了,就只有你拿她當孩子看。」

    「可是他是誰、打哪兒來我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女兒知道就好。」

    「不成,我得親自過去問問。」山口卉卉正要走,就被老公給拉住了,「別打擾年輕人,我看賓客也來得差不多了,你就陪我去吃東西,待會兒還有舞會呢!」

    「什麼?!」山口卉卉沒想到老公會這麼「看得開」,不過他說的也對,女兒若喜歡她也阻擋不了,但……她就是看不開,非得找機會「溜」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才行。

    「唐澤兄,好久不見。」一位友人找上唐澤智也,山口卉卉見機會來了,便悄悄地接近女兒……

    這一頭秀明堂姐正在「懲罰」傑斯,對他「嚴刑逼供」呢!一群堂姐妹當「陪審團」,卻只見她們笑個不停,個個前俯後仰,不知傑斯是怎麼化險為夷的?

    「哈哈哈!你就是這樣認識茵茵的啊,哈哈哈……」秀明堂姐笑得合不攏嘴。

    「是啊,前一晚我休假和旗下保全弟兄外號『山豬』和『小白』等人打麻將,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沒想到隔天正和其他弟兄討論,卻被遠從日本來當伴娘的茵茵在門外聽到,她以為我殺了一隻豬和一條狗,嚇得急著要『逃生』!」傑斯手執著飲料,悠閒地說笑,逗得眾女人笑得開懷,大失淑女形象。

    「還說呢!他那時臉沒洗鬍子沒刮,說話像打雷,嚇死人了!」茵茵鼓著腮幫子說,眾女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你們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而且是絕配呢!」

    「哈哈!我真期待你們的婚禮。」

    「我也是。」

    「我要當伴娘。」

    「我也要……」眾姐妹們都由衷地祝福他們,且爭相當伴娘。

    「謝謝,很快就要麻煩各位了。」傑斯接受她們的美意。

    「好可惜,我已經結婚了。」秀明堂姐惋惜道。

    「你可以當媒人,依中國禮俗婚禮要有位媒人。」傑斯邀請。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秀明堂姐眼睛一亮,很感興趣,「不如你們就借我的婚禮公佈你們的喜訊吧!」秀明堂姐大方地提議,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禮服的事。

    茵茵望著傑斯和他相視而笑,他風趣、幽默、多禮且親切,贏得眾姐妹的一致認同,就連她都被折服了,但她知道他還必須通過父母那一關呢!

    「我帶你去見我爸媽。」茵茵說,傑斯堅定地點頭。

    秀明堂姐對傑斯眨眨眼睛,說道:「你沒問題的。」

    傑斯自若地微笑,和茵茵相偕離開,身後的堂姐妹們以熱烈的掌聲鼓勵他們這對佳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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