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像顆火球,緩緩地在海的那一端落下,而海寧兒的心也如同太陽一般在往下沉 。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知道遊艇的名字後,胸口就彷彿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地痛。
褚凱和季蓉芸之間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她也知道褚凱深愛著季蓉芸,但是為何自 己還是如此難以釋懷?
「怎麼了?為什麼心事重重的?還在為我捉弄妳而生氣?」褚凱已經察覺到她態度 的改變。
「你有幾艘遊艇?」她忽然問起一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
「三艘,」他坦誠地道:「最大的那艘,妳見過了;另一艘是中型的,最近進廠修 護;最小的就是這艘了。妳問這個做什麼?」
「那你是不是最喜歡這艘?」她不問也已經從遊艇的名字得到答案,只是她想再確 認一次。
「妳怎麼知道的?」
他真把她當成白癡嗎?
「因寫它叫思芸號。」她一針見血的指出。「它代表你對芸姊的思念。」
「沒鏡。」他也不隱瞞她,很坦誠地道:「這艘遊艇是我戒賭之後,用賺到的第一 筆錢買下的,那時候,我經常一個人開著這艘遊艇,獨自出海。」
海寧民從他這席話,體會到他對季蓉芸的癡心深情,然而上天總愛捉弄人,季蓉芸 愛的人卻不是他。
「你會恨芸姊嗎?」
「不!我不曾恨過她,」他感慨地說:「也許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以前我風流成 性,成天在脂粉堆裡打轉,但是,當我真心愛上一個女人時,她卻愛著別人,俗語說的 好,那些不忠實的人才能享受愛情的樂趣,而那些忠實的人卻只能感受悲哀。」
海寧兒閉上眼,別過臉,無法再與他對視。然而,無法釋懷的惆悵心情使她有種想 哭的衝動。
「還想吃什麼嗎?」他發現她怪異的沉默,怪自己不該說這麼嚴肅的話題,破壞了 愉快的氣氛。
她吃得下東西才怪,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心情低落的原因,她只有選擇逃離他。
「我出來一整天了,也該回去了。」她語帶哽咽地道。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她的肩扳了過來,她看見一雙關切的眸子。
「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哪裹不舒服了?」
「大概是曬了一天的太陽,頭……有點疼。」她這次不是撒謊,而是真的頭痛,還 有心痛。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他迅速地駕駐著遊艇回碼頭。
褚凱將車子泊在度假別墅的路口,這是海寧兒要求的,只因她怕讓海燕兒見到他們 在一起,又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真的不要緊嗎?」他滿心擔憂,見她一語不發、悶悶不樂的,他的情緒竟也隨之 低落,沒想到,她竟可以牽動他的喜怒哀樂,多麼不可思議啊!
「沒事的,回去睡個大覺,明天就會恢復了。」肉體上的疲憊,或許可以很快恢復 ,但心裡的呢?
別再想了,她安慰自己,也許只是曬太多的太陽,才會讓自己變得如此煩躁。
和褚凱道再見,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沉澱自己的思緒,誰知才一進 別墅的大門,就見到海大富、趙敏華、海燕兒全坐產大廳,還有一個令她感到訝異的人 ——安迪。
「寧兒,妳總算回來了,妳去了哪裡,也不說一聲,讓咱們一家人緊張死了。安迪 也等妳大半天了,人家多有心啊!」趙敏華像個唱戲的,把音調調得又尖又細,臉上還 堆滿了假惺惺的慈笑,說話的口氣就跟古時候的老鶉沒啥分別。
「寧兒!」安迪見到她臉上露出笑容。
「嗨,安迪!」來者是客,況且她並不討厭他。
「寧兒,妳一整天都跑到哪兒去?瞧妳一臉曬得紅通通的,女孩子家別亂跑,這兒 可是美國,人生地不熟的——」
「夠了!」她實在厭倦聽到這種虛偽的關心,於是不耐煩的打斷趙敏華:「我只是 跟朋友出去一下,我已大得可以照顧自己,妳不必擔心。」
一旁懷有恨意地盯著海寧兒的海燕兒冷冷的開了口道:「媽,妳少拿熱臉貼人家的 冷屁股,妳的關心,人家把妳當驢肝肺呢!」
安迪似乎也察覺到屋內的氣氛似乎不太尋常,他只有萬分尷尬的傻笑。
海寧兒察覺到他的不安,有些愧疚地說:「你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趙敏華比他更快一步地回答。「有,有,安迪是特地來找妳的——」
「妳不是安迪,」她沒好氣地打斷趙敏華的話,拉著安延往花園走,「有什麼事, 我們到花園去說。」
她可以感覺到趙敏華正因她的不給面子而暴跳如雷。
安迪對她強烈的個性十分驚訝,與早先給他的惹人憐愛、柔弱的印象,簡直是天壤 之別。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海寧兒也看穿他心中的疑惑,她很想向他解釋,但是她實在太累了,累得不想多說 話,於是她開門見山的問:「你究竟找我做什麼?」
安迪生氣盎然地回答她:「原本我只是想盡地主之誼,帶妳好好的去玩一玩,加州 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例如迪斯尼樂園、環球影城,我相信,一定可以讓妳玩得十分開心 ,不過,都怪我沒先和妳約好,才會讓妳和妳媽媽弄得如此不愉快。」
「這種戲碼經常在我家上演,不是你的錯。」她安撫他,「我很謝謝你的心意,不 過,加州我並不是第一次來,你說的地方我全去過了。」
「這樣啊——」安迪像鬥敗的公雞,「那妳有沒有想到哪裡去玩?也許我可以開車帶 妳到拉斯韋加斯去,那兒——」
「謝謝,我哪裡也不想去,」她實在是太疲倦了,頭腦變得混沌,於是只好下逐客 令。「我很累了,有什麼事,我們改天再聯絡好嗎?」
「我可以打電話給妳嗎?或許明天——」
「明天你再打電話給我囉!」她看得出安迪對她存有好感,不免擔心起來,她根本 不想牽涉到男女之間的感情,所以,她得找個時間向他表明,她真的不想引起他的誤會 。
「那我回去了。」安迪依依不捨地道再見。
安迪離開後,海寧兒正想回房間去沖個涼,然後什麼也不想地睡個覺,豈知她回到 房間後,便見到海燕兒不懷好意地在她的房間內。
「妳想做什麼?」有了前車之鑒後,海寧兒不得不提高警覺,昨天她真的被海燕兒 那近乎瘋狂的行為給嚇壞了。
「妳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做出傷害妳的行為,」海燕兒唇邊露出森冷的笑,「我只 是想來請妳教教我,如何把兩個男人同時玩弄於股掌間。」
「妳胡說什麼?」她萬萬沒料到,因愛生恨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
「我胡說嗎?還是妳心虛呢?」海燕兒咄咄逼人,「妳不是一向自詡光明磊落的嗎 ?妳做了什麼事,妳應該十分清楚。」
她不想面對一個神智不清的人,她打開房門下逐客令:「妳走吧!我不想跟妳說話 。」
「我會走的,不過,我想先讓妳看看這些照片。」海燕兒從口袋掏出一迭照片,扔 到她面前散了一地。
海寧兒撿起照片」看,胸中怒火狂熾,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海燕兒早已屍骨無存了 。
「妳請人跟蹤我?」照片裡全是她和褚凱在遊艇的情景,有他們嘻笑玩樂,還有褚 凱吻她,甚至他們落水的情景,天哪!她最痛恨這種窺探別人隱私的行為。
「妳真不要臉!居然如此大膽誘惑褚凱,妳根本是個淫蕩的婊子,口口聲聲說要當 修女,裝出一副聖潔不可侵犯的模樣,但妳卻做出這麼下賤的事,上帝不會原諒妳的! 」
對於海燕兒如此惡毒的言語,她既羞愧又氣憤。
「我的行為不用妳管,我做過什麼也不需要妳過問,妳現在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她再一次下逐客令。
「妳放心,我才不屑和妳說話,」海燕兒充滿鄙夷地拾回她手上的照片,語帶威脅 的說:「我想,如果安迪看到這些照片,他大概就不會再愛妳了,屆時,妳也嫁不進艾 德森家。」
「我從未想要嫁給安迪!」她不明白海燕兒為何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那妳是決定嫁給褚凱?」海燕兒充滿妒恨地尖叫。
「我沒有,我誰也不想嫁,這行了吧!」真正想尖叫的人是她。
「海寧兒,妳說謊,妳下賤!」海燕兒忽然揚起手,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
士可忍、孰不可忍!海寧兒不甘示弱地回打了她一個耳光。
海燕兒像失心瘋似地用尖銳的指甲想抓花她的臉;海寧兒絕不會任由她撒潑,也開 始反擊,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也驚動了海大富和趙敏華。
「住手,妳們兩個人在做什麼?」海大富難得發脾氣地叱喝。
趙敏華將她們兩人拉開,看見寶貝女兒臉上掛綵,馬上又叫又罵,一直吵著要海大 富討回公道。
「別吵了!」海大富一反平常的懦弱,指責趙敏華,「妳沒見到寧兒也受傷了嗎? 」
「她受傷是活該!」趙敏華露出原來的陰狠,「我容不得她欺負燕兒,我不管,你 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海大富歎了口氣,轉向女兒問:「寧兒,妳告訴我,到底為了什麼,妳們兩姊妹會 打架?」
「沒什麼——」
「她說謊,她不敢說實話,因為她做出令全家感到羞恥的事,她不要臉,下賤,無 恥!」海燕兒用狠毒的字眼辱罵她。
「妳別血口噴人。」她再也忍受不了,伸手想打海燕兒,但很快被趙敏華給阻止了 。
「妳再動燕兒一根寒毛試試看。」趙敏華像只母雞保護著女兒。
「好了!都別再吵了!」海大富也忍無可忍,他轉向哭哭啼啼的海燕兒問:「燕兒 ,妳為什麼罵寧兒?」
「爸,等您看了這些照片後,您也一定會罵寧兒的。」說著,海燕兒將照片拿給了 父親。
海大富看了後,不發一語,但眉頭深鎖。
趙敏華像見了鬼似地哇哇叫道:「哎呀!這種敗壞門風的事,寧兒,妳怎麼做得出 來,妳真叫我們羞於見人。」
海寧兒欲開口向海大富解釋,但趙敏華卻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說個不停。
「大富,你快說句話,說不定寧兒已經非清白之身,您快想個方法解決,要不然日 後她挺個大肚子,叫我面子往哪兒擺呀!」
「妳說完了沒有?」海寧兒忍無可忍,面對這樣莫須有的指責,她感到氣憤不已。 「我跟褚凱只是朋友——」
「朋友?!什麼程度的朋友?」趙敏華得理不饒人地反問,「妳跟他又摟又吻的, 還穿得這麼暴露,妳跟他上床了,對嗎?」
「沒有,沒有,沒有!」她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了,妳們都不要吵了,這件事我自有判斷。」海大富只是深深瞅了她一眼,然 後帶著照片走下樓。
海寧兒羞愧地想一頭撞死算了。
她萬萬沒料到海大富竟然聽信趙敏華的話,認為她和褚凱發生了關係。
更叫她難以置信地是,他們居然把褚凱找來,還要求褚凱娶她。
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
「不!我不要結婚!」
「這兒沒有妳表示意見的餘地。」海大富無情的態度,令她好難過,她真不明白, 為何父親不肯相信她,卻相信趙敏華這個老巫婆的胡說八道。
「褚先生,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海大富根本是霸王硬上弓。
「事到如今,我想,我很願意和寧兒結婚的。」褚凱的話,令海寧兒久久說不出話 來。
她震驚、憤怒、百思不解的死瞪著他。
「既然褚先生答應了要娶寧兒,那我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們把寧兒養到這麼大 ,也花了不少心血,這聘金方面……」
「我知道海先生最近極需資金周轉,」褚凱對趙敏華的貪婪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 十分大方地說:「海先生說個數吧!我一定支付到底。」
「好,既然褚先生這麼爽快,我們也不好再有什麼意見,大富,你說對不對?」
海大富看了女兒一眼,眼眸中充滿愧疚,似乎在期盼她可以原諒他。
看著趙敏華像在談買賣般地向褚凱要聘金、喜餅,海寧兒再也忍受不了,像風一樣 的衝出別墅。
褚凱馬上追過去,怕她會做出傻事。
他腳長,一下子就追上她,雙手緊緊抱住她。
「放開我,我不要嫁你,放開我,我不要結婚!」海寧兒捉狂地對他又打又捶。
褚凱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任由她宣洩心中的憤怒和傷心,一直到她叫累了、打累了 為止。
「妳還好吧?」他低沉的嗓音,溫暖了她受創的心。
她抬起眸子,不爭氣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潸然而下。
「我真感到羞恥,我爸爸居然不顧父女之情,他竟把我賣給了你,可惡!」她流著 淚,委屈不已。
「更正,」他不但冷靜得令人害怕,還以戲譫的口氣說話,「妳爸爸是叫我娶妳, 他哪有把妳賣給我。」
「我繼母向你要求那麼一大筆聘金——」
「那又怎樣,我有一個妻子了,不是嗎?」
海寧兒瞠目結舌,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對趙敏華要求的那一大筆數目完全不在 意,還可以談笑風生。
但更令她不敢相信的是,他對這種逼婚的方式沒有感到不滿、生氣,反而樂在其中 似的,他是不是秀逗了?
他看穿她的想法,輕笑道:「放心,我腦袋很清楚,妳嫁的老公,絕對是一個正常 不得了的男人。」
「你為什麼要娶我?你知道我不想結婚,我要當修女的。」
「上帝不會要妳的。」他潑她冷水。
「為什麼?」她的心涼了半截。
「因為她知道妳塵緣未了,因為妳並不適合當修女——」
「你放屁!」她氣得用髒話罵人。
「修女是不說髒話,妳犯天忌,罪加一等。」
「你無聊。」她氣得找不到話罵他。
「娶了妳,我就不會無聊了。」他見招拆招,一副樂此不疲的模樣。
「你為什麼要娶我?」她被他氣得直跺腳。
「不為什麼,反正我也沒結過婚,也正好缺一個妻子來替我阻擋那些煩人的鶯鶯燕 燕,所以,我相信結婚應該是件不錯的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把妻子說成擋箭 牌。
海寧兒的心寒透了,褚凱的話就像把利刃狠狠的插進她的心,頓時流血不止,疼痛 萬分。
她吸了口氣,將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咦,為什麼不說話了?」他逗著她。
「我能說什麼,我又有什麼話好說的。」原來心痛會要人命的。
「既然妳無話可說,那妳就等著當新娘子吧!我保證會給妳一個滿意的婚禮。」
「不用了!」她寒著聲,冷冷地盯著他道:「你只要一個『妻子』而已,何必大費 周章呢?婚禮簡單就行了,不過,我一定要在教堂舉行。」
「好啊!正好可以請上帝見證。」他欣然接受。
海寧兒張著空茫的眼,仰望無垠的天空,一顆星兒在她眼前劃過,似乎也在為她未 來的人生道路而感到傷心吧!
褚凱果然信守承諾,在教堂舉行了他們的婚禮,雖然簡單,卻十分隆重。
褚凱的聘金可讓一向貪婪的趙敏華笑咧了嘴角,海大富雖然懼妻,但對海寧兒還是 十分疼愛,他趁趙敏華忙著拍照之際,偷偷給了海寧兒一隻戒指。
「寧兒,這只戒指妳收下吧!」
雖然海寧兒對於父親盲目地聽從繼母的流言而將她嫁給褚凱感到十分傷心,但是, 他畢竟還是她的父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是嗎?
「爸爸,這是……」她看得出這只戒指的款式十分老舊,應該不是海大富買來給她 當嫁妝的。
「這只戒指是當年我送給妳媽媽的定情之物,我知道,妳對我叛背妳媽媽十分不諒 解,但是,我對敏華和燕兒還是有責任的,我希望,妳可以原諒爸爸。」海大富第一次 在女兒面前,勇敢的承認自己對前妻的愧疚。
「爸,我不會怪你的。」海寧兒收下戒指,心情激動萬分。
「好孩子,快把戒指收好,免得讓妳阿姨看見了,她又有得吵了。」海大富見到趙 敏華向他招手,只有歉疚地看了女兒一眼,便走開了。
即使只是一隻戒指,就足以勾起海寧兒思母之情,她將戒指戴上手指,她告訴自己 ,一定要好好地把戒指保存起來,也許哪天等她的女兒要出嫁了,她也可以轉送給女兒 ——什麼嘛!才結婚就想生孩子,羞不羞呀!
「寧兒!」安迪悄悄地來到她身後,他大概是今天婚禮上的兩個失意人其中之一。
「安迪,我很高興你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她衷心的想和安迪交朋友,因為他是 個正直又沒心機的男人。
「中國有句古諺說:有緣無分,我不知道我們兩人是不是就如這句話所說的一樣, 」他眼中仍有著對她濃濃的依戀,但很快就被釋懷的笑容給取代了。「雖然我們無法成 為夫妻,但是,我希望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彼此關懷。」
「我真的很高興你會這麼說。」她一度還怕他會和海燕兒一樣反目成仇,想到海燕 兒,她的心裡更加沉重些。
誰也沒料到,她竟會嫁給褚凱,一直到現在,她都還半信半疑,這個婚禮是真是假 。
想到褚凱娶她的意圖,她又何必太在乎真假。
「寧兒,」安迪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心型盒子放到她手中,「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希望妳收下。」
海寧兒道謝後,打開盒蓋,裡頭竟是一隻精緻鑲著小碎鑽的戒指,看得出價值不菲 。
「這麼貴重,我不能收——」她的拒絕馬上讓安迪十分傷心。
「如果妳不收下,那這只戒指怎麼辦?」
「你可以送給你的女朋友或其它的好朋友。」
「那我的女朋友會殺了我。」
「為什麼?」她才不相信有那麼嚴重呢!
「因為……」安迪慢條斯理地把戒指拿到她眼前,「妳看裡面有什麼?」
海寧兒睜大眼睛仔細一瞧,才發現戒圈裡面刻有小小的一行字親愛的妹妹寧兒「妹 妹?」她很訝異見到這個名稱。
「怎麼?」安迪佯裝生氣地道:「難道我不能當妳的哥哥嗎?」
「當然可以,」她很高興安迪有如此寬大的胸襟,居然願意當她是妹妹看待,她興 奮不已而忘形地給了他一個好大的擁抱,「這只戒指,我一定會珍藏的。」
「咳,咳!」褚凱帶著不悅的嗓音打斷他們的談話。
要不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會痛揍安迪一頓,這小子居然對寧兒還不死心,更 叫他氣憤的是,這個小妮子居然在婚禮上對一個男人又摟又抱,這成何體統!
褚凱怒氣滿懷,但是有個念頭卻叫他震驚不已。
他在吃醋!天哪!他竟然會吃醋,除了這兩個字,無法貼切地形容他此刻的心境。 而會造成他怒火中燒卻是因為——他愛她!
他竟愛上這個刁蠻的小魔?!他心中的震撼已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褚凱,你來的正好,」海寧兒由於太高興了,根本沒察覺到他臉上變化不停的表 情,只顧著向他獻寶似地道:「安迪送我一隻戒指呢!」
「是嗎?」他五官已開始扭曲變形,由於他請設計師設計的結婚戒指來不及送達, 必須等到他們回紐約後,他才準備為她戴上戒指,沒想到,安迪竟搶先一步為寧兒套上 戒指,怎不叫他生氣!
他瞥了海寧兒手指上那只款式老舊的平凡戒指,真想不透她為何如此開心,而唯一 可以給他答案的是——
海寧兒愛著安迪!
一、二、三……十,他在心中默數到十,強忍住心中排山倒海而來的妒火。
他像在向安迪示威似地,緊緊摟住海寧兒的柳腰,「有沒有向安迪說謝謝?「「有 啊!「海寧兒完全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我會好好愛惜這只戒指的。」
他要捉狂了,如果不想辦法讓自己冷靜,難保他不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快去向妳的家人道再見,我們該走了。」他由齒縫迸出這句話來。
海寧兒怔了怔,「走?我們要去哪裡?」
「剛剛我收到紐約總公司傳來的FAX,有緊急要事,我必須趕回去處理。」
他沒有騙她,最近公司出了商業間諜,有些機要文件被洩漏,導致公司名譽受損, 所以,他必須回去開會,將害群之馬繩之以法。
「是的,這件事非常重要,一定要褚大哥趕快回紐約處理。」安迪也知道事情十分 緊急。
「好吧!那我去向我爸說一聲。」海寧兒點點頭,走去向海大富道別。
海大富一聽到女兒要到紐約,十分不捨地殷殷交代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趙敏華根本不在意她要去哪裡,褚凱給的聘金讓她高興得魂都快飛了,但是,她還 是虛偽地說了幾句要照顧自己之類的話。
「海燕兒,我——」海寧兒有些愧疚的看著她。
原本她以為海燕兒會拒絕參加她的婚禮,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出席了,不過,為了 表達她對海寧兒的恨,她竟穿著一襲黑衣裳出現,她是故意要詛咒海寧兒的婚禮的,因 為她的穿著像是參加葬禮而不是婚禮。
「妳還想向我炫耀什麼嗎?」她充滿恨意地詛咒海寧兒:「妳的婚姻不會美滿的, 妳會落得被拋棄的下場,褚凱不會愛妳的,等他玩膩妳了後,他將視妳如敝屐!」
對她如此惡毒的詛咒,海寧兒非但不放在心上,也不生氣,反而笑了笑,心中的愧 疚也漸失。
「我知道妳恨我,我也從未想過要獲得妳的祝福,妳今天可以把心裡的怨氣宣洩出 來,我真的很開心。」
「妳不用得意,妳不會如願以償的。」海燕兒眼中射出的陰森寒光,如一把利刃, 可以置人於死地。
「我從來沒有得意過什麼,我走了,如果妳還願意當我的姊姊,我歡迎妳到紐約來 找我玩。」她落落大方的說。
「哼!妳去死吧!」海燕兒的恨讓她心中泛起了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