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斯冷冷地看著薇亞貪婪的神情,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任她予取予求,也許是一種報復的心態。
他喜歡看她匍匐在他腳下的模樣,這樣,能讓他因蒂芬妮的背叛帶來的創傷可以好過一些。
明知這是在玩火,但是,他就是喜歡這種報復的快感。
以前,他喜歡把薇亞當成玩物般玩弄,而她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她也不在乎他是如何對待她。
「狄斯,你的小白鴿一定不懂得如何討你歡心對不對?讓我來取悅你吧!」薇亞放浪形骸地將手貼近狄斯的敏感地帶,來回撫摸著。
她太瞭解男人的需求,也明白男人是受不了她如此大膽的挑逗。
雖然她對狄斯娶了季蓉渲很難以接受,但是,家花哪有野花香,況且那個嫩丫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加上她又和蒂芬妮長得一樣,狄斯又那麼愛蒂芬妮,那嫩丫頭還是問邊去涼快吧!
「薇亞,我現在在開車。」以前,他可能會不顧一切將車子停下來而要了她,但今天很反常,他對薇亞大膽的行為感到噁心。
「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她非但沒停止她的挑逗,反而更加放肆地想探進更隱密之處。
一個急速的煞車,令她整個人往前衝,額頭結結實實地撞上擋風玻璃。
「哎喲,好痛喔,」她揉著額頭,故作撒嬌地道:「這下你得好好的疼我,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
「你要我怎麼疼你?」怪怪!以前只要薇亞稍稍的挑逗,便足以讓他心醉神迷,但今天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像這樣……」薇亞趁他不備放下椅背,然後整個人爬上他的身上。
狄斯張開嘴正要抗議時,薇亞卻以一個吻止住了他。
薇亞畢竟是調情高手,幾乎沒有男人可以逃過她如此火辣辣的撩撥。
狄斯是個正常的男人,薇亞煽情的誘惑令他有了反應,就在他自制力即將瓦解時,他腦海中浮現季蓉渲清純、無邪的臉,他驟然推開了薇亞。
「不要,薇亞!」
薇亞因他的嚴厲斥責而呆住了。
「你……怎麼了?」她明明已感覺到他強烈的需要,怎麼會在這緊急關頭喊停?太不可思議了。
「我太累了!」他閉上眼睛,以克制自己的情潮。
「你說:你太累?」她恍如聽到天方夜譚似地張大雙眼,以她和不少男人上床的經驗,狄斯是她遇見最強悍的對手,他總能隨時地滿足她。
而此刻他卻喊累?這表示什麼?一抹妒意湧上她的心頭,看來,她不能小覷那嫩丫頭,也許她看似清純,但在床上可能是個蕩婦。
男人又容易喜新厭舊,她非得想個身等,再燃起狄斯對她的「性」趣不可。
一回到家,狄斯原本想沖個冷水澡冷卻自己不正常的慾望,當他步入自己的房間,發現季蓉渲懷抱著枕頭,像只煮熟的蝦米蜷起身子,雙眉緊緊糾結在一起。
「蓉渲?」她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季蓉渲睜開眼睛,無力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閉上。
原本想故意不予理會他,現在也不必「故意」了,因為她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去理他。
「怎麼了?」他摸摸她的前額,發現有些冷冷的。「你生病了嗎?」他緊張地蹲在她的身邊。
她擠出僅存的一絲力氣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這下可急壞了狄斯,他扶起她軟軟的身子,讓她靠著他。
「到底是怎麼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她有氣無力地道。
「生病怎能不就醫?」
「我不要你管!」她已經沒有力氣抵抗這股折磨人的痛楚。以前她也痛過,可是,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麼令她難以忍受。
都是他惹她生氣才會氣血攻「腹」!她愈想愈氣,肚子就愈痛,淚水便不由自主地滑下雙頰。
該死,她才不要哭,但卻止不住淚水。
「不行!我送你去醫院。」狄斯抱起她,心也慌了起來。
「我不要去醫院!」經痛上醫院會成為一大笑話的。
「不行!」他不容得她反對。
接著,狄斯幾乎以不要命的速度開車上路,季蓉渲差點因他的車速而加重疼痛。為了避免兩人死於非命,她連忙伸手扯扯他的袖子。「開慢一點,我沒生病。」她沙啞的聲音藏不住她的不舒服。
「你看看你的樣子,還逞強!」看到她淚水未乾的臉,他覺得自己體內死了不少細胞。
幸虧醫院很快就到了,不然,季蓉渲沒因肚子痛痛死,也會被他的車速給嚇死。
狄斯抱著她衝進醫院,也不聽她的抗議,然後他像發了瘋似地招來醫生為她看診。
季蓉渲恨不能找個地洞鑽,她知道自己鐵定成為醫院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醫生在為她檢查過後,開了止痛劑給她服下,抒解了她的疼痛。
「狄夫人,你是否每個月都會經痛?」醫生在診斷書上疾筆振書。
「嗯,沒有一次例外。」她坦誠承認。
「難道沒有方法可以避免這種疼痛?」想到她每個月都得受這種折磨,狄斯恨不能為她分擔。
「可以服止痛劑,但是止痛劑吃多了對人體不好。有一個方法不但可以減輕經痛,甚至還可能一勞永逸。」醫生微微一笑。
「什麼方法?」狄斯問。
「就是早日讓狄夫人生小寶寶,有些女人的經痛會因生過孩子就消失了。」
醫生的話惹得季蓉渲差點沒放聲尖叫,這……簡直不是一個「糗」字可以了得。
她才不會為了經痛而去生個小寶寶,再說,狄斯也不會讓她有他的孩子。他已經有了蜜兒,蜜兒是他深愛的蒂芬妮所生的,他怎容得下她為他生的孩子。
「你們有計劃嗎?如果你們沒有避孕,那麼,就更應該多注意一下狄夫人的身體狀況。以她現在的年紀來懷孕,是最好的時機,因為健康的母體,才能生下健康的寶寶。」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怎會忘了要避孕?她猛然發現狄斯好像也沒採取避孕措施,看來,她自己得做好防範措施。
她對醫生的提醒十分感激。
然後,狄斯再開車載蓉渲回家,直接抱著她回房間休息。
不過,服過止痛劑只能讓稍微抒解疼痛,並不能完全減除疼痛。
「你覺得好一點嗎?」他知道她仍不舒服,也許他該考慮醫生的話……
「好多了,你不用管我了。」她像在嘔氣似地背轉過身去。驀地,狄斯在她身邊躺了下來,雙手緊緊環抱著她。
她扭動著身體想躲開他的雙手,卻聽見他嘶啞地在她耳邊低語:「別亂動,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
「你不會忘了我--」她心慌地轉過身瞪著他,很清楚他心裡所想的。
「我知道。」他吻著她小巧的鼻尖,眼裡盛滿無奈。「可是我在想,是不是另有方法可以幫你忘卻疼痛?」
「我現在已經比較不痛了。」她望進他如潭水的眼眸,發現自己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我可以讓你完全忘記疼痛。」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間,雙唇正在攻擊她的粉頸。
「你還覺得不舒服嗎?!」他的眼眸閃動著光芒。
季蓉渲面紅耳刺地垂下眼瞼囁嚅道:「那你不舒服怎麼辦?我是說……我現在不能……」
「如果你不想讓我更不舒服,那麼就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他只想洗個冷水澡,最好是加了冰塊的。
「我睡覺就行了嗎?」她發現自己對於男女之間就像個智障。
「對!」他認命的拉好被單,擁著倚向他的軟玉溫香,聞著她淡淡的髮香,無奈的沉沉睡去。
「螞咪!爹地答應要帶我們去看魔術SHOW。」蜜兒興高采烈地告訴季蓉渲這個好消息。
「去哪裡看魔術SHOW?」她很高興今天薇亞一大早就出門去,終於可以讓狄斯陪陪她和蜜兒。
「去拉斯維加,爹地的賭場裡有表演好好看的魔術SHOW,還有好聽、好看的歌舞SHOW。」
「賭場?」她還以為秋斯只是一個賭徒,沒料到他竟然是一間賭場的老闆。
「就算我們去度蜜月吧!你不會不答應吧?」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媽咪,你就答應吧!我好想去喔!」蜜兒搖著她的手臂。這的確是個很誘惑人的提議,可是,一想到又要搭飛機,她又全身毛骨悚然。
但,她實在不忍心見蜜兒失望,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我是不是可以先買一些暈機藥?」最好是一路睡到目的地。
「我帶你到醫院,請醫生開些比較不損害身體的藥給你。」他體貼的說。
「也好。」除了請醫生開暈機藥之外,她想到也許還可以講醫生開些避孕藥給她。
蜜兒就像只快樂的小麻雀,一上飛機便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當她提起狄斯的賭場時,臉上充滿對狄斯的崇拜。
季蓉渲雖然從沒去過拉斯維加,但是她卻知道那兒是聞名全世界的賭城,幾乎所有名聞遐邇的賭場都聚集在那裡。
說也奇怪,不知是感染了蜜兒雀躍不已的心情,或是醫生開的藥起了作用,她暈機的症狀竟然沒有出現,也沒有預期中昏昏欲睡的感覺。
反倒是狄斯十分反常,一上了飛機--不!應該是說自他陪她去醫院拿藥回來,就一直繃著一張臉,活像被倒了會似地,緊抿的唇除了用來喝喝酒、抽抽煙,就像蚌蛤般緊閉著。
他的異狀不只是季蓉渲明顯感覺到,就連同行的瑪莉也注意到了。
「蜜兒,過來小憩一會兒,不要一直纏著你媽咪,還有好幾個鐘頭才會到拉斯維加,你媽咪也需要休息。」瑪莉善解人意地將蜜兒帶回座位。
據瑪莉偷偷告訴季蓉渲,這次狄斯特地要她同行,是要她負責照顧蜜兒,瑪莉還不忘羨慕季蓉渲嫁了好個丈夫。天曉得!或許狄斯是怕她把蜜兒照顧不好,而不是怕她太累,才要瑪莉同行。
季蓉渲不是第一次搭乘狄斯的私人飛機,但是,因為上一次她一上機便暈了過去,以至於她根本不知道狄斯專屬的座機竟是如此豪華。
飛機雖然沒有比一般航空公司的客機大,但是,裡面的設備絕對遠遠超過客機。
寬敞的座椅,舒適的空間,一流的視廳設備,還有珍稀佳餚,以及親切的服務人員,幾乎令人忘了長途飛行的疲憊。
她真的很好奇狄斯到底富有到什麼程度?她只知道他的世界是她無法探索的,對他……她還是十分陌生。
她瞥了一眼正沉默的喝著酒的狄斯,她忽然懷念起他們第一次搭飛機的情形,那時候的他顯得溫柔又體貼,即使她吐得一塌糊塗,他卻沒有因此而嫌惡她。
但是現在,他卻像變了個人似地,沒有一句關懷的問話,甚至還一副看她一眼都嫌多似地表情。
究竟是為了什麼令他做了如此大的轉變?還記得他提出帶她到拉斯維加度蜜月時的神情是那麼地溫柔,不像現在老臭著一張臉,冷冰冰的。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而不高興?她納悶地想來想去,終於得到一個答案。莫非是因為薇亞沒有一塊兒同行?
一定是這樣的,八成是薇亞知道了他要帶她到拉斯維加度蜜月而與他起了爭執,然後氣憤之下掉頭走人,要不然,薇亞也不會無綠無故的失去蹤影。
看來,薇亞在他心中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她苦澀地想。
狄斯又喝光酒杯中的酒,只見他又按了服務鈴招來服務人員為他斟酒。
「你已經喝太多了。」季蓉渲實在再也忍不了看他一直喝悶酒。
她後悔答應度這個什麼勞什子蜜月,顯然狄斯的心早已失落在薇亞身上,這樣的蜜月有何意義?
「你在關心我?」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
「我只是不想看你喝醉。」她一向討厭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她甚至見過許多男人在喝醉酒之後的醜態,但她勸他不要喝酒的原因卻不在此,她是怕他這麼喝酒會傷身……好笑吧!她居然莫名其妙的關心他,真是無聊!她在心中臭罵自己雞婆。
「放心吧!我的酒量很好,醉不了的。」
他語氣平淡的說,但聽入季蓉渲的耳中,卻有著嘲諷的意味,她不明白她哪裡得罪了他。
「你--」她實在受不了他這種口氣,壓抑多時的不滿全爆發出來。「你用這種態度對我,是什麼意思?既然你這麼不願意帶我到拉斯維加,那你就不要勉強,我從來沒奢望過要度蜜月的,也沒有向你強求什麼。如果你怕薇亞生氣,你大可帶著她,而不是勉強帶著我來,也許此刻你就不必這麼難受了。」
「你說完了嗎?」他嘴角的笑意好刺眼,「薇亞不在這裡並不表示她在生氣。老實告訴你,她已經在賭場等我了。」
這下季蓉渲真的是嘗到什麼叫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原來他根本沒有和薇亞起爭執,他們甚至還約好在賭場幽約,老天到底對她開了什麼樣的一個玩笑?
「我喝酒是因為我在生氣!」他咬著牙道出他喝問酒的原因。
「生氣?為什麼?」她還是一頭霧水。
「那得問你到底做了什麼?」他竟把問題推到她身上。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
「就是你!」他火爆地又喝光杯中酒,顯然她令他很火大。
但是,叫季蓉渲幾乎想破頭了,還是想不出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令他生這麼大的氣。
她想向他問個清楚,他卻像賭氣似地站了起來走向駕駛艙。
一直到抵達拉斯維加,季蓉渲還是想不出真正的原因。
賭城有句名言--
沒有窗沒有鍾天色永遠不變
走進賭場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
拉斯維加除了飯店、賭場林立之外,各家飯店為了替賭場招攬更多的客人,莫不使出渾身解數,不只把賭場裝潢得金碧輝煌,賭場內每晚還有大型的SHOW,吸引眾多到賭場觀光的客人。
除此之外,飯店更投下鉅資,在飯店外面設立了獨一無二的室外秀。
有名的MIRAGE旅館前有著人工火山瀑布,在火山爆發的夜裡變成紅紅岩漿,水面上點點火焰與瀑布的熊熊大火照紅了每一位佇足觀看客人驚奇的臉頰。
每隔十五至三十分鐘秀一次,一直到午夜之後,火山又變回瀑布。
而在TREASUREISLAND的旅館前,則有著名的BUCCANEER灣,於每天下午三點到晚間十點半,每隔一個半小時就會有海盜和英軍開戰。炮聲隆隆,煙硝滿天的海戰,隔著入門的木橋交鋒,而站在橋上及灣邊的觀眾幾乎身入其境,隨著海盜和英軍互相叫陣及炮火大呼過癮。
最後,技高一籌的海盜終於擊沈了英船,他們會熱情慷慨的邀請觀眾進入賭場分享財寶。
拉斯維加除了飯店精采絕倫的室外秀之外,入夜的拉斯維加大道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LUXOR金字頂三十一萬千瓦白光直射入夜空,據說只要天氣晴朗,就算站在兩百多哩外的洛杉磯都看得見。
而每間飯店用霓虹做成的巨形招牌更是各具特色。七層樓高大獅子的眼睛入夜後泛著綠光!古羅馬及馬車也在火光中閃亮,FLAMINGOHILTON的火鶴像塗抹了胭脂,搭配著一朵朵木蘭花,一道紅一道金地炫耀著財富。
光是欣賞這些各具特色的招牌就足以令人眼花撩亂。
一進入賭場,人聲鼎沸,幾乎每張賭桌上都圍滿賭客,只見賭場人員神態自若的發牌、喊牌,而每個賭客幾乎都聚精會神,一瞬也不瞬盯著自己手上的牌以及籌碼。
賭場內的賭法大致分為二十點、BLACK、JACK、ROULETTE(輪盤)、KENO(基諾)、CRAPS(擲骰子),以及最簡單的SLOTS(吃角子老虎)。
不管懂不懂賭博的人,到了賭場,都會選擇吃角子老虎試試自己的手氣,所以,在吃角子老虎區,只聽見銅板叮噹落盤的聲音。比起中國有句話--大珠小珠落玉盤,這個聲音可是更誘人。
有了一個嗜賭如命的父親,嫁了個開賭場的丈夫,仍不能減少季蓉渲對「賭」的厭惡。
狄斯開設的賭場幾乎是擠得水洩不通,令季蓉渲絕倒的是,他飯店外的招牌居然是採用大海盜骷髏頭以及透著寒氣的交叉刀子。這令她聯想到自己曾為他畫過的海盜畫,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她的笑聲引來狄斯一個大白眼,相信他也明白她是為何而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