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那麼地討厭?柔柔軟軟地,不斷在她鼻口間搔過來撫過去,季蓉渲卻使不出一點力量來驅趕這種既酸又酥麻的感覺。
忽然一陣劇癢衝上她的鼻口,「哈啾!」隨著一個噴嚏,她終於甦醒過來。
當季蓉渲張開眼睛,所見到的卻是一個像洋娃娃似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朝著她發出開心的笑聲,胖胖的小手還拿著她的小辮子,正惡作劇地搔著季蓉渲的鼻口,完全不懼怕清醒的季蓉渲。
「嗨!」看見小女孩純真的臉,季蓉渲心中原有的不滿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嗨!螞咪!」小女孩似乎對她一點也不陌生,居然親暱地用手摟著她的頸子。
媽……咪?!會不會她暈機昏了頭,要不然,怎麼會連聽覺都「吐賊」了?
「螞咪、媽咪!」小女孩活像興奮過度似地拚命地用小嘴親著季蓉渲的臉。
口水……哇!小女孩熱情的親吻已在季蓉渲臉上留下一「坨」又一「坨」的口水。
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從小她就是個孩子王,長大了也十分有孩子綠,而她也一直很喜歡小孩子。
唯一令她百思不解的是,為何小女孩一直喊她媽咪?
「欸,小妹妹,我不是你的媽咪。」原本她只是想提醒小女孩認錯人,豈知她的話才剛講完,小女孩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瞬間被失望代替,而微揚的唇角也慢慢地往下彎,然後只聽見一聲「哇」地,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季蓉渲錯愕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小女孩,她說錯了什麼嗎?為何小女孩的反應竟如此激烈?
小女孩愈哭愈大聲,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當然,她幾近驚天動地的哭聲引來了其它的注意。首先推門而入的就是狄斯,只見他氣急敗壞的抱起小女孩不斷地安撫。
「蜜兒乖,不哭,怎麼啦!誰欺侮你了?」
「媽咪……媽咪不喜歡我。」蜜兒抽抽噎噎地指著季蓉渲。
GOD!季蓉渲一臉無辜,面對蜜兒這樣莫名的指控,還真是有理說不清呢!
「蜜兒乖,媽咪喜歡你的。」一個女聲插了進來。
季蓉渲此時才注意到狄斯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成熟女子。
看她安撫蜜兒的神情和口氣,以及蜜兒在她的安撫下逐漸恢復平靜的情況,季蓉渲己可猜測出這個女人顯然對蜜兒有極大的影響力。
「莎曼,你先帶蜜兒下去,我有話想跟蓉渲單獨說。」說完,狄斯十分寵溺地在蜜兒小臉上吻了一下,蜜兒才又破涕為笑。
待莎曼帶蜜兒離開之後,季蓉渲決定為自己伸冤。
「我沒有不喜歡蜜兒,只是她一直對著我叫媽咪,我才告訴她我不是她的媽咪,誰曉得蜜兒就這麼誤認為我不喜歡她。」
「放心,我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他氣定神閒地說。「我原本是想利用在飛行途中向你說明一切的,沒想到你暈機暈得這麼嚴重,才會造成蜜兒對你的誤解。」
說明一切?難道他還有事對她隱瞞?
「蜜兒為什麼一直叫我媽咪?」該不會是如同小說上說的,她的容貌酷似蜜兒的母親,才會造成蜜兒的誤認吧!
「因為你就是她的媽咪。」
這算什麼答案?有夠無厘頭!而且,她還不會因為暈機而忘了自己已是小女孩的媽,再說,哪有當母親的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得的。
總之,太荒謬了!
「抱歉,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而我也不想懂--她在心裡頭加了一句。
「這也是我為何要對你說明一切的原因。」他竟沒詢問她的意見,逕自坐到她的身邊。原木床上的空間就不大,他這麼一坐下,兩人的身體幾乎是貼在一塊兒。
季蓉渲反射性地將自己的身體往後縮了縮,不知怎地,只要狄斯一靠近她,她的心就會不能克制地狂跳。
狄斯似乎也感覺到她的不安,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但他仍不動聲色,不疾不徐的說:「蜜兒是我的女兒。」
搞了半天,是他的女兒,卻偏偏栽贓給她,這個人……
「你的妻子呢?」季蓉渲脫口而出,她很訝異自己竟然十分在意這件事。
「我的妻子已經離開我了。」他的口氣十分平靜。
季蓉渲咬住下唇,本想說出抱歉或安慰的話,但狄斯似乎察覺出她的心思,馬上舉起右手阻止了她。
「你沒有必要表達遺憾之意,蒂芬妮和我在一起沒有一天是快樂的,我們的婚姻只維持了半年,蒂芬妮就與她的舊情人私奔了。但在我們分居五年後,她忽然帶著蜜兒回來找我。」
「她想復合?」季溶萱問。
他扭曲起嘴角。「她只想仗著蜜兒是我的女兒,而要求我給她更多的錢。」
「難道你不肯答應?」
「我為什麼要答應?」他揚起雙眉,「我和蒂芬妮的結合是個錯誤,當她背叛我時,我對她已徹底死了心,要不是醫生證明蜜兒的確是我的女兒,蒂芬妮才會不知羞恥的想要以蜜兒來威脅我,我當然不能夠讓她如願。」
「一個婚姻會破裂也不完全是一方的錯。」她雖然不能苟同蒂芬妮對婚姻的不忠,但她也不能贊同狄斯對蒂芬妮的鄙視。
「你在暗示什麼?」他眼中有兩簇火燃燒起來,「如果蒂芬妮一開始就對我不忠,我也不會不原諒她。不過,這對我是個相當有價值的教訓。」他停了一會兒,「我終於徹徹底底的認清女人,當然,我再也不會重蹈覆轍。」
「喂,你的想法未免太偏激了吧!」她相當憤怒地說:「不是每個女人都和蒂芬妮一樣,你怎麼可以一竿子打翻全船人?」
「女人想從我身上得到的只是錢,你不也一樣?」他將了她一軍。
季蓉渲的頓時漲成豬肝色,她想大聲反駁,但是,事實卻令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挑挑眉,似乎在嘲弄她。
他那神情比打季蓉渲一巴掌還令她難以忍受,他把她當成什麼?拜金女郎嗎?
念頭一轉,「你為什麼要讓蜜兒叫我媽咪?」這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覺得那個叫莎曼的女人更適合當蜜兒的媽咪。
「因為蜜兒需要一位媽咪,而我需要一個妻子。」
「你不是說過不再重蹈覆轍嗎?」她終於可以反擊了。
只見狄斯臉上的肌肉因她的話而變得僵硬。
「沒錯!」他從齒縫間迸出聲音,「如果不是情勢所逼,我絕不會再給自己套上枷鎖。蜜兒的外祖父母正積極地想從我身邊搶走蜜兒,他們將以我是單親父親的缺點來贏得蜜兒的監護權。我絕不能讓他們如願以償,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真心疼蜜兒,他們和蒂芬妮一樣,只是為了我的錢。」
「所以,你認為只要為蜜兒找一個母親--而且不管是哪一種母親,就會使他們無法得逞?」
「至少這樣我勝訴的機會比較大,而且,也可以保護蜜兒不受到任何傷害。她還這麼小,我不想讓成人的險惡污染了她幼小純潔的心靈。」
「為什麼找上我?」她仍不解,如果想替蜜兒找母親,一定不乏人選,像剛才的莎曼就比她更適合。為何他會想找她,而不是莎曼?
他的語氣頓時充滿了尖酸。「因為你是唯一不是心甘情願當我的情婦的人,你是在手槍頂在太陽穴的狀況下才來找我的,我相信此刻你正迫不及待想離開我。」
「所以,你就想用婚姻來為我套上枷鎖?」她瞪著他。
「正好相反,」他半調侃地說:「我是在解救你。只要蜜兒的外祖父母答應放棄爭奪蜜兒的監護權,我也會讓你得到自由,而且,還會給你一筆優渥的酬勞。這個提議是不是相當誘惑你?」
她仍瞪著他。「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欺騙我?」
「你有什麼可以讓我欺騙的?」他深黑的眼眸停在她飽滿的雙唇,彷彿回味著什麼。「其實,你應該很高興我做這樣的提議,至少你由情婦的地位躍升成為我的妻子,這是不少女人夢寐以求的。」
在接下來的沉默時刻裡,季蓉渲幾乎只聽得到自己因憤怒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她想找些侮辱他的話來,卻徒勞無功。
狄斯饒富趣味地看著她,「如果你怕我反悔,我可以請律師為我們的協議作見證。如果你可以善盡為人母和為人妻的義務,可以早日說服蜜兒的外祖父母答應放棄監護權,你就可以早日重獲自由。」
為人母?這個似乎不難;只是為人妻……她該怎麼做?難道狄斯在暗示她--
接著,室內是另一陣驚訝的沉默,最後,季蓉渲不安地開了口。
「你該不會暗示我必須和你過正常的夫妻生活?我指的是--」
「看來,你似乎也不是很明白如何扮演情婦的角色,」他果決地截斷她未盡之言。「情婦是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取悅主人,而妻子當然也必須取悅丈夫;要不然,我又何必要這個婚姻。」
「看來,我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她消沉地說。
「我以為這一點你早已有了認知,看來,我是不是該讓你好好預演一下如何當個稱職的妻子?」他勾起她的下巴,迅速地攫住她甜美的唇,盡情的品嚐她的甜蜜。
他的吻讓季蓉渲全身發熱。她發現自己就像水,他就像火,只要他一碰她,她只有沸騰的份。
季蓉渲仍不敢相信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她覺得自己彷彿被捲入了巨大的龍捲風中,四周的事物,甚至連她自己都已不再是她所能掌握的。
她悄悄地垂下眼瞼,注視著身上純白雪紡紗的洋裝,這是她絕不會為自己挑選的款式,因為它一點也不像她的衣服。,
和其它躺在這豪華車子行李箱中的衣物一樣,全是坐在她身邊駕駛座上的男人所挑選的。
GOD!幾乎每一件事她都無權選擇。
季蓉渲一想起他命令她試穿一件件他所挑選的衣物時,不禁露出苦笑,他甚至連她的貼身衣物都不給她挑選的餘地。
只要回想他帶她去買貼身衣物時,她渾身又是一陣燥熱。
他像個行家,和售貨員一起為她挑選款式,更要命的是,那位售貨員一直鼓吹他買那些性感得叫人臉紅心跳的內衣褲,甚至還拉著她要試穿,嚇得她臉上的血管差點給漲破。
售貨員還不斷用噯昧的口氣告訴她,做妻子該如何利用性感的內衣褲引起丈夫的「性」趣。
媽媽咪呀!她真希望可以溜走,而且最好是溜到另一個星球去。
她瞥見了手上閃著光芒的鑽石戒指,立刻咬了咬下唇,笨拙地以另一手掩住它。
不到一個鐘頭前,狄斯才將它套上她的手指,作為他向她求婚的證據。
她想不透為何他每到一個地方,他都可以偽裝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他看起來就像個充滿喜悅的未來新郎倌,他還對著每個人說他們即將結婚,彷彿恨不得能昭告天下。她真不明白他的意圖是什麼?
而她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像即將當新娘的人,反而像個要上斷頭台的人。
「你相當安靜。」他忽然打破沉默,令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停頓半晌。「你告訴莎曼我們要結婚的事了嗎?」
「說了。」
「她有什麼反應?」她想知道莎曼為何仍能如此平靜地招呼她。
「莎曼沒有任何反應,她祝福我們。」
天哪!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大肚量的女人?雖然莎曼只是他的情婦,但從他們說話、互相注視的眼神,她可以感受到莎曼和狄斯之間有相當濃厚的感情。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狄斯一定會選擇莎曼成為蜜兒的母親。
莎曼應該十分敵視她的,可是恰恰相反,莎曼對她十分親切,這一點令季蓉渲感到十分愧疚。她寧可莎曼對她冷漠,甚至尖酸刻薄。
「我已經替莎曼安排好一切了,既然你將成為蜜兒的母親,你就該學著如何照顧蜜兒。」他的口氣不帶絲毫感情。
季蓉渲真為莎曼感到悲哀,更為他每一個情婦感到悲哀,他根本是個冷血動物。
「你到底有多少情婦?」她實在忍無可忍了,好歹她都要成為他的妻子了,她總有權利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有多少女人吧?套句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不相信每一個情婦都和莎曼一樣好擺平。
咦!她管這麼多做什麼?反正他的情婦愈多,他就不會來煩她-可是,萬一蜜兒的外祖父母因而不肯放棄蜜兒的監護權,那她不就永無獲得自由的一天?!
不行,她還是必須和他談清楚才行--這是為了保護她的權益。
「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想要一一向她們SAY哈羅?或是想警告她們離我遠一點?」他語帶戲謔地說:「我不曉得你是個醋勁兒這麼重的妻子。」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氣自己為什麼老佔不了上風,「我是怕蜜兒的外祖父母會認為你不夠格當個稱職的父親,而破壞你的計畫。」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他不臉紅氣不喘的自誇,「我再怎麼笨,也不會笨到讓他們逮到把柄。再說,我的情婦們個個都很能配合我,她們都不想離開我而做傻事。」
情婦「們」,天哪!看來,他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能耐。不過,他難道不怕自己縱慾過度而英年早逝嗎?
「你知道中國古代的皇帝為何會容易早死嗎?」
「呃,為什麼?」他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因為他們--」她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算了,她對他說這些做什麼?
「他們怎麼了?」
「他們都縱慾過度。」她豁出去似地說出口。
「你是怕我和他們一樣?」他斜晚了她一眼,然後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我是好心提醒。再說,現在AIDS如此猖獗,你最好小心一點。」
他停住笑聲,但聲音裡仍有忍不住的笑意。「如果你是怕我不能盡到丈夫的責任,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平時對自己身體的狀況是很注意的。俗話說的好,男人有健康的身體,才能給女人幸福,相信我,你會是個幸福的妻子。」
「我才不要!」她當然不會傻得連他的暗示也聽不出來。
「有些話不要說太滿,免得以後後悔。」他嘲弄地彎了彎嘴角。
「哼!」她漲紅雙頰撇過臉去,決定終止這個話題,要不然,他一會說得更露骨。
蜜兒的確是個十分叫人疼愛的小女孩,即使她和季蓉渲第一次的照面情況很糟,但是小孩子是不記仇的,她很快又和季蓉渲親近起來。
當然,愛孩子的季蓉渲是很容易獲得蜜兒的信任,一度她還怕蜜兒會排斥她而念下心不安,沒想到蜜兒對她的態度竟遠遠超過她原先想像的。
蜜兒並沒有因為莎曼的離去而感到難過或不適應,她把所有的往意力全放到季蓉渲身上。即使季蓉渲尚未和狄斯舉行婚禮,她仍左一聲媽咪,右一聲媽咪的叫,叫得季蓉渲好窩心,漸漸地習慣了當她母親的角色。
狄斯似乎很忙,忙得好幾天不見人影。八成是去安撫他那些情婦「們」吧!
季蓉渲原以為可以不和狄斯相處,日子會好過一些,但不知為何,只要想起他可能正與眾位情婦之一纏綿的情景,她心頭上就像打了五味瓶似地。
「媽咪,你再教我畫畫好不好?」
自從她為蜜兒畫了一張畫像之後,蜜兒也變得喜歡畫畫,而畫畫就成了她們每天必做的事。
「不行,你該午睡了。等你睡醒之後,我再帶你到公園去畫畫。」
即使狄斯的別墅有很大的花園、院子,可是,季蓉渲還是會帶蜜兒到附近的公園去玩。她可以感覺到蜜兒十分孤單,而公園內有與她年紀相仿的孩子可以和她一塊兒玩,也可以培養蜜兒的人際關係。
她發現狄斯雖然很疼愛蜜兒,但他畢竟是個男人,不懂孩子除了需要充裕的物質生活,還需要精神生活。
「你陪我睡好不好?」五歲大的孩子正值會撒嬌的年紀,尤其是像蜜兒這樣的孩子,她的撒嬌泰半來自她缺乏母愛太久了。
「好啊!」她實在不忍心拒絕蜜兒的任何要求,她可以瞭解這種想要媽媽陪伴的心情。
記得當初她母親離開她們姊妹時,如果不是有蓉芸代替母職,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過那段沒有母親的日子。
「夫人,你吃飯吧,」管家瑪莉見她中餐幾乎沒什麼吃,自告奮勇地說:「我先陪小姐去睡午覺。」
「我不要!」蜜兒就像橡皮糖似地,緊緊黏在季蓉渲身上。
「反正我也吃不下,我陪蜜兒就行了。」不是她胃口不好,而是她發現自己的日子快跟豬過的沒兩樣了。
每天她幾乎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別墅裡的傭人各司其職,她根本插不上手。
這似乎是狄斯的用意,他只要她好好地照顧蜜兒。
照顧蜜兒--倒不如說是陪蜜兒來得恰當。
終於,蜜兒在她的哄騙下沉沉睡去,但小手仍緊緊環住她的手臂。
現在不只午睡要她陪,就連晚上,蜜兒也要她陪著,甚至還不准她回自己的房間睡。
她曾暗暗高興,也許以後她就有借口不盡妻子的責任,但是狄斯會放過她嗎?
反正他的情婦那麼多,他應該不會在乎有沒有她吧?
瑪莉在房門上輕敲了兩下,打開房門,開口無聲的請她到外面。
她小心翼翼地抽回口口己的手臂,確定蜜兒已經熟睡了,才放心隨瑪莉來到大廳。
一到大廳,她馬上見到有個十分精美的大型禮盒擺放在桌上,還有兩名穿著打扮十分明亮的陌生女子。
「這是婚紗禮服店送來的禮服,這兩位是髮型設計師和化妝師,是主人要她們來替你設計新娘造形。」
一度她還以為狄斯根本忘了他們要舉行婚禮一事。
「呃。」反正有專業人士在場,她只能像個木偶般任由人擺佈。唯一令她不得不讚美的是,穿在她身上的新娘禮服是如此漂亮、合身,彷彿是專為她設計似地。
穿上婚紗,與心愛的人攜手走向紅毯的另一端也曾是她的夢想。
然而她身穿婚紗,與她攜手的卻不是她心愛的男人,她的夢想成了大笑話,成了買賣!
狄斯的確請了律師作見證,律師也讓他們在一張合約上分別簽下了字。
合約是容易建立起,自然,當它的價值消失時,也很容易背棄的,不是嗎?
三天後舉行婚禮!這是從瑪莉口中得知的。
在狄斯忙著安撫他的情婦們時,狄斯似乎怕會冷落她這個妻子,經常請人送珠寶、鮮花,或是一些小禮物給她。
但是卻從沒打過一通電話給她,他的心態令她感到相當氣憤。
他還真以為那些珠寶、鮮花或小禮物是她想要的嗎?他以為他把對情婦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她就會乖乖匍匐在他的腳下嗎?
豬!自大的沙豬!
她把他送的珠寶及小禮物不屑一顧地扔進抽屜,然後把他送的花請傭人插起來,放到廁所去除臭。
她的做法令所有傭人大惑不解,八成以為她頭殼壞去了呢!
這一天和平日一樣,她帶著蜜兒到公園去。
但這次,她特地為蜜兒買了雙溜冰鞋教蜜兒溜冰,兩人在公園玩得幾乎忘了太陽已下山,玩得全身都被汗水給浸濕了衣衫,甚至還跌倒了好幾次,而讓身上、臉上沾滿了灰塵才回去。
瑪莉一見到她們兩人髒兮兮的模樣,又氣又好笑地直催她們快點梳洗、換衣服。
運動過後,泡個熱水澡的確是一大享受,尤其是在狄斯房間浴室內的按摩浴缸泡上一個小時,絕對可以讓自己通體舒暢。
狄斯的房間位於別墅的頂樓,不論是視野或光線都是一流的。他的房間整個格局都經過精心設計的,黑色似乎是他的偏好的顏色,但是過度採用之下,使得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陰沉沉,即使經由陽光照射,也無法帶來一絲溫暖。
更絕的是,連浴室也是採用黑色系列,要不是陽光可由那大一片的落地窗透射過來,打死季蓉渲,她也不會進來泡澡。
因為躺在黑色的按摩浴缸即使舒服無比,但是卻令她聯想到自己躺在冰冷冷的棺材般不舒服。
泡在熱水中,汗水不斷由她的毛細孔冒出,加上剛才在公園溜冰也流了不少汗,她頓覺自己需要補充一些水份來平衡一下。
狄斯絕對是個很懂得享受的男人,即使在浴缸旁也擺了各國的名酒。
令她不禁好奇地幻想狄斯一邊洗澡,一邊輕啜美酒的景象。
有美酒,當然少不了美女的。她想起自己曾看過一部電影,電影中的男主角就是在浴缸內一邊和美女耳鬢廝磨,美女還不時將美酒含在嘴中,然後又將口中的酒……哇!停,停!她對自己腦中的遐想及時喊停。
她是怎麼回事?腦袋裡愈來愈不清純了,淨想一些有的沒有的。
幻想也不是一件壞事!她心中出現另一個聲音,況且,現在又沒有其它的人在,她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像鬼迷心竅似地,她任由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出電影中男歡女愛的纏綿景象,甚至不由自主地偷偷喝起酒來。
以前,她曾有被酒嗆過的經驗,所以,她對酒的味道並不喜歡。
但不知是狄斯珍藏的酒比上一次她喝過的酒好喝,還是自己太渴了,她喝完了一杯仍意猶未盡。
事實上,她搞不清楚酒的名字、年代,之所以選中這瓶酒,完全是因為裝酒的瓶子深深吸引了她。
沒有苦澀,有的是芳香甘醇的香味,她像喝上了癮似地,一杯接著一杯喝。
酒精開始像個惡作劇的小精靈般在她體內搗蛋,她的體溫在酒精和熱水雙重的帶動下,不斷地上升、上升……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體內不斷地高漲,就像是有條蛇滑行過她全身似的詭異氣氛刺激著她的感官,她的腦海也深深地停在一種夢幻的折磨之中。
一滴酒液不小心自唇隙滴流下她的頸部,她不自由主地想用手拭去滴落至她胸一前的酒液,可是,當她的手輕觸到自己的雙峰時,她竟驚慌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愈來愈燥熱。
季蓉渲腦海裡頓時浮現狄斯吻她時所帶來的悸動,她不由自主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內,竟然深藏著一個她從來都不瞭解的境界。
她嘗試地用自己的雙手輕撫自己完美的曲線,她腦海裡面的想像早已失去方向,狂放地奔馳在她無法控制的境界。
模模糊糊間,她彷彿睡著了。而狄斯好像走進她的夢中,他正輕柔的吻著她的唇,慢慢的往下滑,他身上特殊的氣息讓她全身所有的細胞都活了過來。
她的身體也在這種如夢似幻的境界中得到一次又一次的愉悅。
在夢中,她迷失在狄斯充滿魅力的誘惑裡,她體會到自己完完全全是個渴望被人撫摸、被人需要的女人。
她只想沉醉在這些美麗的夢境裡,不要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