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噯、愛 第四章
    岳蘿呆坐在寂靜無聲的夜裡,想著五年前那一夜的事,在與她纏綿後,他沒有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在床上醒過來,她只能瞪著無人的房間發愣,心被挖出一個大洞,不曉得該用什麼填補,她開始發瘋、開始恨他。

    要不是師父發現她的行為不對勁,斷然的拘禁她,她—定會來找他報復。

    說不後悔的,說不怪他的,卻在事後恨他入骨,在囚房內她不停的想著要怎麼報復、要怎麼毀了他。

    直到發現她也成了他,她才驚覺自己的天真,愛他也想為他所愛,更想要被人珍惜。

    她要他愛她的。

    決蘭朔離開後,她在愛他、恨他之間,落得兩難,更不知道該怎麼舒解自己的情緒,只能不停的練武,練到差點走火入魔才被師父阻止。

    她的武功就是在那段日子裡突飛猛進的,也在那時她面臨了不得不的抉擇,她必須再一次選擇繼續愛他或放棄他。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頹廢下去,所以她來了,為自己的心情尋找一個出口,不管結果如何。

    她必須知道她到底還愛他嗎?

    她必須有個答案去過未來的日子。

    夜涼如水,岳蘿在星空下遙想過去。

    只是好久沒想到五年前發生的事,怎麼今夜又會想起?是因為再見到大師兄那猙獰邪惡的面容,聯想到那晚他的溫柔?

    她已經不恨他了嗎?不恨他無情的摧殘自己的身心嗎?

    岳蘿下意識的揉搓自己的發,她對他還留有期待嗎?

    想想,那晚他真的是殘忍的利用了她,而她在他離開後,茫然的過日子,她是該恨他的。

    決定來見他,緣由真的只是想為他慶生,真的只是為了想結束自己對他的感情,與他真正做個了斷。但在見到他之後,她的腳步卻被黏住挪不開,原來的心意改變了,自己都無法相信當初怎麼會決定來見他。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虐待自己,不顧倫常,不管事後誰會受傷,執意要報仇。

    報完仇,他真的會高興嗎?

    五年前,她一定會說不會,可是五年後,她真的錯愕了,因為他看起來好像真的樂在其中,她還沒見過這麼洋洋得意的決蘭朔。

    他真的喜歡中原這樣的生活嗎?還是他一直在壓抑,無視於肉體內不停哭喊的靈魂?

    岳蘿發呆,心神開始遠離,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什麼時候開始發現他是名不副實的?外表與內在漸行漸遠。

    她是因為喜歡他,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目光常會不由自主的追隨他的身影,她才發現的吧?

    他是個練武奇才,才智高,心性堅定,對自己想要的東西都能輕易要到手,而父母的愛則是他努力多年,卻一直未能如願的遺憾,更是他內心不能痊癒的痛苦。每個人都喜愛他,所以他受不了被自己父母親拋棄的事實。

    未曾受過挫折的他在親情上跌了一大跤,而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她這個不識時務、自以為是的人又在他面前說了一堆言不及義的話,成了他最佳的出氣筒。

    她想恨他,可是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恨起?她那時說的話,現在想起來她自己都會覺得無顏見人。

    即使明白這一點,她的心情還是無法平復,無法完全接受他這般殘忍的對待她、利用她愛他的心。

    這些都是她在這五年內想到的事。

    這五年,她是真的想離開他、想忘了他,可是心中那抹遲疑總教她邁不開腳步,而且她的禮物還未送出去,她依舊心有不甘,不了結這種感覺,她永遠都不會放開心,也不會忘了他。

    等他過了三十歲生日,她再走吧,她不想再過之前癡狂的日子,只想獲得平靜。

    岳蘿站起身,卻見到她身後的黑影,驚呼出聲,「大師兄?你在這裡做什麼?」

    決蘭朔走出黑暗,月光灑了他一身,俊逸清朗的樣貌被眼中幽暗的陰沉破壞了。

    岳蘿收了驚嚇,反倒放鬆心情,浮現笑意,等著他發難;她再痛苦也不會比那晚醒來見不到他人還痛苦了。

    經過那樣的痛苦後,她反倒能清楚的去處理她與他之間的事,不再患得患失,落得被他左右的地步。

    他要報仇她不再阻止,不再覺得他會在事後悔不當初,可是他不該傷害無辜的人,她無法接受這種作法。

    「岳蘿,你到底來做什麼?不只來為我慶生這麼簡單吧?」決蘭朔不再與她捉迷藏,直接要她說出答案。

    他對她的防備隨著時間慢慢加深,尤其地戲耍王琴瑜和鐵櫻瑟後安靜得出奇詭異。

    在他對她那樣殘忍後,她是來向他報復的?

    可是她的姿態不若有恨之人,如同他們什麼過節都沒有,細究之下,他可以發現,她平靜的表相下反倒不知在算計什麼?

    他不會被她滿不在乎的笑容騙了,要不是有所圖,她不會來見他,更不會使計令王琴瑜她們在他面前出糗。

    「在想如何替你過三十歲的生日,你才會高興。」這是她最後一次幫他過生日,此後她再也不欠他,她為那一晚的莽撞道歉,他也得為他毫不在乎的利用她付出代價。

    「借口。」

    「我以前也幫你過過生日。」在他們相遇後,她每年都會送他她從各地找來的奇珍異寶,為他慶生。

    她真的很努力在證明她愛他,可是那些都打動不了他的心,而她已經筋疲力盡,堅持不下去。

    「過了五年後再來?」他實在無法相信她沒有存心不良。

    岳蘿苦笑,「在你那樣利用我之後,總得給我療傷的時間。」一個心碎的女人總需要喘息的時間才得以平復創痛,不然後悔的就換成是她了。

    「你在恨我?」

    「我當然恨你,因為你打碎了我的美夢,讓我清醒過來,讓我看見我不想看見的事,我怎麼能不恨你?」她以為他們的第一次會在洞房花燭夜,誰知世事不盡人意,美夢凋零的速度令人鼻酸。

    「那麼你不只是來替我慶生了?」就說她不懷好意。

    岳蘿很無奈的反駁,「可我就是來替你慶生那麼簡單。」她只希望事後他不會想殺了她而已。

    「岳蘿!難道這一次換你想要騙我了?」他最愛的人都曾騙過他,難道連她也要軋上一腳?

    「真的,是你想太多了。」

    「那麼鐵櫻瑟和王琴瑜她們的事也是替我慶生的賀禮之一?」他沒有那麼好騙,會輕易相信她的話。

    「我只是看不過去,你這樣騙人家少女的芳心,一顆心碎了可是要花好長的時間才補得回來。」她有切膚之痛。

    「可不是我請她們來,我只是盡主人之責。」

    「附送曖昧的眼神,吹皺一池春水?」她不相信。

    「你別胡說,她們是我妹妹。」他沒有喪心病狂到去勾引有血緣關係的妹子,來場亂倫之戀。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有數,我不想跟你辯。你還是手下留情吧,不然把事情弄大,可是會一發不可收拾的。」她又不是瞎子,看不見他在搞什麼鬼。

    「她們的無知讓我看不下去。」他只不過是想逼王琴瑜和鐵櫻瑟的父母來求他不要這樣做,或者到最後迫不得已的告訴王琴瑜和鐵櫻瑟她們,他是她們的大哥,一個她們不能嫁的男子。

    他要他們親口承認他是他們的兒子,如此而已。

    岳籮瞪他,「大師兄,你已經行為偏激了。」竟玩弄自己的妹妹,真是有夠變態,再不收斂,他可是會走火人魔,回不了頭。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我的輩分最小,當然是人微言輕,上不了檯面,那麼你又是在防我什麼?我做的事不都在你的眼下,礙不了你的大事,更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她不會做出太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他不用擔心成那個樣子,防她像在防賊。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得到這一切,我絕不會讓它功虧一簣。」他會不擇手段剷除擋在他眼前的人事物。

    「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想再承受你的摧殘,一次已經快讓我後悔愛上你了。」她沒有那麼堅強,再讓他侮辱一次,她也需要人家愛她,更不可能去挑戰他的殘忍。

    「回孤島去。」她愈早走,他愈能心安。

    岳蘿走到他跟前,再說一次,「在我幫你慶生後,我自會回去,那時不用你趕,我也會走。」

    「還有半個月。」

    「很快就過了。」

    「這半個月你能做什麼?」

    「請你拭目以待。」

    兩人的目光激盪出燦爛的花火。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做的事?」她還是認為他會後悔報復他的父母嗎?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只是不想欠你。」

    「欠?你的心態可議。」論起來,也該是他對不起地,她欠了他什麼?真是腦袋有問題!

    「我知道,只是我想確定我那晚的話是對還是錯。」也許她就能確定他的心,和自己的感情。

    他真的不再是她愛上的那個人?

    「那是你咎由自取。」那晚的事,他沒有內疚。

    「要是有人知道你利用了—個想安慰你的少女、佔她便宜,可是會讓世人驚嚇過度。」她臉色陰霾。

    這幾天,她已經慢慢的學著去承認他不是個正人君子。

    「哼!這世間只論實力、講利害,沒有人會多事去管其他人的死活。」沒有人能輕易動搖他。

    岳蘿撇嘴,她這個師兄在江湖混太久,已經少了同理心,她也不想再多跟他廢話,免得他又把氣出在她身上。

    「大師兄,希望你永遠都不會有愛上人的一天。」這樣他永遠都不會再有痛苫。

    「你這是祝福還是詛咒?」他皺眉。

    岳蘿噗哧一笑,「大師兄,這要看你怎麼想了,我可不能替你作主。」

    是祝福還是詛咒,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的心情還理不出一個頭緒,只知道她似乎還是學不乖,還是想在他背後搞鬼。

    以為岳蘿不懂他的決心,決蘭朔把警告的話再說一次,「岳蘿,你如果不想再經歷之前的事,最好管好你自己。」

    岳蘿敷衍道:「不會啦,我已經學到教訓。」

    決蘭朔瞇眼,對她的態度總感到不安,他可以應付她惡意的報復,甚至可以不理睬她的存在,可是她表現得不再是以前的樣子,彷彿已經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他要套套她的話,該從哪裡下手才能事半功倍?決蘭朔想了想,岳蘿最在乎的也只有孤島上的人。

    「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好嗎?」

    「好。」岳蘿評估他問這話的意思,他真的是良心發現,真心想關心養大他的人嗎?嗯,她沒辦法完全信任他,要是不想再受傷,她還是小心為上,不然又要吃虧了。

    「師父他老人家還為我的事內疚嗎?」決蘭朔一直掛心師父對他的擔憂,只是師父的想法與他不同,他無法與師父溝通。

    「怎麼可能不內疚?他—個可能成聖成仙的徒弟因他的無能,可以說是人格嚴重扭曲、心性喪失,不再是他引以為傲的好弟子,他怎能不痛心疾首?」岳蘿哼了兩聲。

    「岳蘿,不要惹我生氣。」決蘭朔冷聲斥道,他不會因為她的挑釁而改變作法,她膽子最好小—點,免得惹禍上身。

    「反正你就是嫌我的話難聽,你大可以不要問我。」岳蘿不滿,她只是想要他多想想他們的感受罷了,不要—意孤行。

    想到過去對照如今,她的失落深得撫平不了。

    決蘭朔不理她繼續問:「你呢?過得好嗎?」

    岳蘿瞬間睜大眼,她沒想到他會出這招。卑鄙小人,明知道她在意他對她的關心,他竟利用這點來軟化她的心防。

    地咬著唇,既心酸又憤怒,「我不要跟你講話。」

    決蘭朔心思兜轉一圈,知道她在搞什麼鬼,想讓他不再繼續問話,她是白費力氣。他伸手撫摸她的秀髮,「我對你刮目相看;沒想到你已經懂得打扮自己,在比武場上見到你時,還以為你依舊不愛乾淨,喜歡在老鼠洞裡鑽來鑽去。」她每天送他的生日禮物,都是她在各地尋寶找來的,所以她身上乾淨的時間是數得出來的。

    岳蘿紅了眼,「大師兄,你這個無恥小人!」他專挑她的弱點進攻,還不留點餘地給她。

    決蘭朔笑開了,「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吃紅豆糕,明天我請廚子為你做一盤解你的饞,好不好?」

    「決蘭朔,住嘴!」岳蘿低吼。

    決蘭朔笑得更開心,「不喜歡廚子做的口味,我再親自下廚,我的廚藝可是你磨出來的。」

    岳蘿伸手摀住他的嘴。「夠了。」她受不了他這樣對她,明知她的心意,明知她的弱點,卻還是毫不在乎的利用,以達到他的目的;她也是有自尊的,不能三番兩次被他無情的戲弄。

    她愛他,並不表示他能隨意的傷害她。

    決蘭朔輕咬她的手。

    岳蘿縮回手,瞪他。

    決蘭朔切入正題,「孤島發生了什麼事?」

    岳蘿恨恨的說道:「孤島要選島主了。」她不得不說實話,再讓他搞下去,她又會像五年前那樣再當一次傻子!

    「人選是誰?」

    「我。」

    決蘭朔頓時沉默,怎麼可能是地?是誰提議的?島上多得是比她更適合的人才,應該輪不到她才對。

    岳蘿覷他,「你在乎我當上島主嗎?」

    「我為什麼要在乎?我該說恭喜你嗎?」

    「是啊,你為什麼要在乎?」她也想不出理由讓他在乎。忍住難堪的淚,她淡然的說:「夜深了,我要去睡覺了,你自己慢慢看月亮吧!」她待不下去了,他的心裡沒有她啊,她還要體認幾次才會放棄?

    決蘭朔看著她的背影,為剛得到的消息不知該做何反應?

    只要她當上島主,這輩子她就不可能再出島了,而他是不可能再回孤島去的,他太愛中原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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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看似平靜,其實暗潮洶湧,尤其王琴瑜與鐵櫻瑟一找到機會就黏在決蘭朔的身邊,而岳蘿只是在旁靜觀其變,沒有再惡作劇,但酸澀的心情累積到想發洩時,她們兩個就成了岳蘿出氣的對象。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決大哥。」王琴瑜嬌滴滴的喊住他,在他面前有意無意的炫耀她精心打扮的面容。

    「王姑娘,你在這裡住得還愉快嗎?」

    決蘭朔風度翩翩,王琴瑜含羞帶怯,心不停的狂跳。這人是一代英才,那傲人的氣度、俊爾的風範,不曉得勾動多少女人的芳心,但他只對她和鐵櫻瑟和顏悅色,只允許她們來他家暫住,大大滿足她女性的虛榮。

    她愛慕他,想成為他心中的唯一,可是他除了對她們態度親和外,從未對她多說什麼,甚至私底下也非常嚴謹,她的心十分不安,怕他更喜歡鐵櫻瑟,對她只是兄妹之情。

    前天的出糗,她羞得無地自容,更使她下定決心,怕是再不做,就要將他拱手讓人了。

    她不要,今天她一定要表達自己的心意,再等下去,她不知道會不會失去告白的先機?

    「很好,這裡的人對我都很好。決大哥,我……」她紅了臉,雖自己下定了決心,但還是擋不了事到臨頭的羞意。

    「王姑娘,有什麼事可以直說。」他問,看得出來上琴瑜很緊張,稍微替她解了困窘。

    她終於鼓起勇氣,定定的看著決蘭朔,卻撐不了半晌又挪開了頭,「決大哥,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因為你是個好姑娘啊!」

    「決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少女的嬌羞漲滿胸懷,她開始結巴。

    「你想回家?」

    「不……是,不是!」她著急的否認,想到她娘,她滿肚子委屈,「我娘才不會關心我回不回去,她總是忙著莊裡的事,連我跑出來這麼多天,沒有報平安,她都不在乎。」她總是不知她娘在想什麼。

    決蘭朔微笑以對,不加以評論。

    「決大哥,你師妹是不是喜歡你?」

    「你怎麼會這樣想?」是什麼給了她這種錯覺?岳蘿在他家並沒有與他特別接近,相反的還刻意保持一段距離。

    「因為……因為……大家都喜歡你啊!」她間接宣告自己的心意。

    「那是大家的厚愛,我受之有愧。」

    王琴瑜暗暗呻吟,她到底在說什麼?她只是想表達自己的心意,卻發現好難開口,不行,她一定要努力。王琴瑜再試著表白,這一次就順利多了,「決大哥……決大哥,我喜歡你。」

    決蘭朔回應她,「我也喜歡你。」

    「真的嗎?」王琴瑜欣喜若狂,她好高興聽到這些話,但來得太容易,她有點不安,如她所想,決蘭朔又加了一句話——

    「當然,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她的確是他的妹妹。

    「妹妹?」

    「我一直很想有妹妹,而你在身邊,那種感覺總是特別溫馨。」她是他妹妹沒錯。

    「那鐵姑娘呢?」

    「她也一樣。」她們兩個他都一視同仁。

    「那我還有機會嗎?」王琴瑜低語。

    決蘭朔不答腔,當作沒聽到。她們是很好用的人質,他不會讓她們輕易離開,在她們之間製造曖昧情愫,她們的父母會有一段時間心驚膽戰,所以他捨不得放棄。

    王琴瑜一想到還有機會,更不打算就此縮手,她撒嬌的賴在他身邊,期盼他對她有不—樣的感覺。

    對於王琴瑜親熱的態度,決蘭朔外表顯得很快樂、很享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無動於衷。

    他很樂於得到她崇拜的目光,保持她對他的興趣,這也是報復中的另一項樂趣。

    過了一會兒,王琴瑜的表情突然變了,她低下頭去。

    「怎麼了?」

    奇怪,她的臉怎麼突然不停的冒汗?

    今天天氣不熟,早上她特地化了濃妝,讓自己更漂亮,如今汗水會毀了她精心彩繪的妝,她會見不得人的。

    「沒。」她白了臉,眼神不停亂轉,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竟然已經有開始脫落的跡象。

    她不能這樣面對她的心上人。

    決蘭朔當然不相信她的話,一直想知道她身上發生什麼事。

    「決大哥,我……我……」在她想辦法退場前,她臉上的妝已受不了汗水的沖刷,「啪」一聲掉了下來。

    決蘭朔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地上那白白的一坨不知名的東西,根本無法及時做出替王琴瑜解窘的反應。

    王琴瑜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她竟然在心上人面前再一次出糗,她根本不敢看向他,臉色青白交錯,她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她不要活了,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自取其辱。

    「決大哥,我……我要回家了。」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發生這種事,決大哥一定不可能喜歡上她了。

    「王姑娘,這根本沒有什麼……」決蘭朔喚不回她,低頭再看向地上物,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老天,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岳蘿那死腦筋的人怎麼可能想得到這種鬼主意?她是怎麼做到的?

    一想到可能設計這一切的人,他不禁沉下臉。岳蘿安靜了幾天,他還以為她已經懂得適可而止,看樣子,她是打算妨礙他了?

    不行,再這樣放任她下去,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她還會毀了他多年布下的計畫。

    他必須找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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