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鎖君心 第四章
    原來是一場誤會。

    彩霓揉著紅腫的手腕,一臉委屈地噘著嘴兒,憤怒地揚高下巴,無懼地望著他。

    「道歉!」

    軒哲看了她一眼,別過頭,拒絕她的要求。

    「別以為你人高馬大我就怕你喔。」彩匿雙手叉腰,表情顯現出一副凶婆娘的模樣。

    哼!什麼小人與女子難養矣,在她看來,眼前這個男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玩味地挑高眉。「那又是誰?竟將我當成重病患者?我可沒求你帶我回來。」

    「這——」彩霓自知理虧,一時語塞,嘴裡像含了個鴨蛋似的。

    雖然她和翠兒誤把他當成病人是有點兒眼拙,不過要不是她們主僕二人將他帶高綠湖,綠湖週遭的寒氣和露水,也鐵定讓他生病,所以說,她只不過是提早將他當成病人而已,何況她也是出於一番好意。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同時,翠兒已經將大夫給請了回來。

    「小姐,大夫請來了。」

    翠兒望著對峙中的彩霓和軒哲,「怎——」她正要開口問道,誰知話才剛開了頭,就被兩人同時給頂了回去。

    「出去!」

    「啊!」翠兒詫異得睜大了眼珠子。

    這是怎麼了?那個人不是病得快死了嗎,怎麼這會兒居然有力氣站起來?

    「道歉!」

    她不是個蠻不講理的女人,她要求的不過是個應有的尊重和理字。

    「錯的又不只有我一個人,我為什麼要道歉,除非你先說。」軒哲因醉酒鬢角隱隱抽痛,現在痛得更厲害。

    「什麼我先說,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等她話說完,他先聲奪人地立刻反駁道:「我沒有生病,我只是喝醉了,是你自己有眼無珠。」

    彩霓氣得臉紅脖子粗,「什麼有眼無珠?我告訴你,我如果沒救你回來,你以為你抵抗得了綠湖的寒露和濕氣?早凍死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說一聲道歉的話會少他一塊肉喔。

    軒哲似乎也看穿了她的想法,雖然按常理而言,他認錯人又口出惡言,是屬於比較理虧的一方,若在過去,他會規規矩矩地說聲道歉,可是不知為什麼,他今兒就是說不出口。

    「你?你欺負我這個小女子?」硬的不成就來軟的,彩霓嘴兒一撇,可憐兮兮地指控。

    生平最受不了女人哭,尤其又是一個長得和她如此相像的女人,他再也狠不下心,就如同當初他看到她和琅玡在一起時,他也從未當面罵過她一樣。

    一聲暗歎,軒哲終於說道:「好吧,我不該弄傷你、推你。」

    「還有,你還要謝謝我,你的命可是我救回來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彩霓得了便宜還賣乖地繼續索求著。

    軒哲想反駁,哪知彩霓嘴一撇,又要哭,他只得舉起白旗投降。

    深吸了口氣,軒哲壓下心中的不悅,謙卑地說:「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他所以表現得如此謙卑,全為了息事寧人,然後能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否則難保有一天,他真會誤以為她是彩霓在人界的化身,畢竟她是唯一讓他動情、付出真心的女孩。

    她狡黠一笑,眼神毫不隱藏地洩漏她的思緒。「那你有沒有聽過有句俗話——『以身相許』這四個字呀?」

    他長得真的好帥,帥得想將他收為己有,雖然他的脾氣是有那麼一點火暴,不過,還在她可以忍受,她就將就將就點羅。

    「什麼以身相許?」軒哲不安地望著彩霓眼光,那不懷好意的奸笑,讓他心裡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彩霓興奮地講解:「你沒聽過嗎?一般人為了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通常都會以身相許,而你剛剛不也認同是我救了你一命嗎,所以你理當以身相許,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啊。」

    她說的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粗了,反倒是被冷落在一旁的翠兒和大夫,聽得都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以身相許?翠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不像摔傷以前小姐會說的話,她越來越不懂小姐到底在玩什麼遊戲了,看著一旁大夫漲紅的臉色,她心中的不安更大。

    這……這……小姐該不會是要將他留在身邊吧?

    天啊!在當今的社會這可是一件要不得的事,更何況小姐還是個尚未婚配的閨女。這事要傳了出去,那小姐清白閨譽何存?

    不行!她得阻止她。

    翠兒想也不想就要出言阻止,無奈她反而被彩霓瞪了一眼,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軒哲蹙起眉,眉心處如山丘般攏聚成堆。「你要我怎麼個以身相許法?」

    他不屑中帶著輕蔑的語調,讓彩霓的情緒不由得又激動起來。

    「就字面上的意思。」她氣呼呼地瞪著他。「除非你沒念過書!」她突然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盯視著他好半晌,才語帶嘲諷地接著說:「不過縱然是沒念過書的鄉野匹夫,也都知道這道理,難不成你比他們還不如?」

    她大膽且毫不修飾的言辭差點讓軒哲驚掉了下巴。

    「不懂嗎?意思就是說,你,從今以後屬於我周倚夢的。」無視於他詫異的眼神,彩霓笑咪咪地解釋。

    天啊!這種逼婚方式可是他破天荒首次見到,這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點吧!

    「你別說笑了。」

    他頭皮一陣發麻,兩鬢的抽痛也越來越劇烈,有種無法招架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誰跟你說笑了.總之你以後得聽我的。」一雙美眸因興奮而顯得耀耀生輝,璀璨動人。

    軒哲眉心緊鎖,驚愕得瞪著眼前的女子。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身為天神的他,縱有無邊的法力,可是一遇到眼前這個有理說不清的「番」女人,他也有能力未逮的窘境。

    「你別得寸進尺。」他懊惱地低吼著。

    「我是教你做人的道理,同時也是索取我應得的回報。」她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他眉心攏聚,眉丘處瞬間疊起好幾道又深又長的皺折。

    「我求你救我了嗎?」他皺著眉,捂著隱隱作疼的雙鬢。

    「你的呻吟聲那麼大,不是求我難不成是求飄渺於天地間的無主幽靈!」她氣呼呼地吼了回去。

    這是哪門子的論調?

    「你無理取鬧!」他忍不住地咆哮怒吼。

    「你忘恩負義!」

    她就是要定了他,誰叫他長得這麼帥,如果不將他收在身邊,難不成讓他出去傷其他女人的心?這是彩霓剛剛想起的要留下他的另一個理由。

    他的頭氣得快爆了。「我沒有。」一雙劍眉緊擰成一字,惱火地怒吼著。

    向來就只有她拒絕人家,沒有人敢忤逆她,他越是不肯屈服,她越是要纏住他。

    「你有,要不然你為什麼不敢以身相許?」總之她是要定他了。

    「我……」被她這麼一說,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駁斥。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終於吵贏了,彩霓笑得好不開心。

    趁著他精神恍惚之際,她將臉靠近他,一反剛剛凶婆娘的模樣,朝他漾起一抹足以迷惑眾生的笑靨,媚惑的笑容下閃過一絲狡猾。

    「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離開,記住了嗎?」

    靠近的身體傳來陣陣幽香,那股熟悉且難忘的氣息瞬間撩動了他空虛的心靈……

    他悵然一笑,「孔老夫子的話果真是至理名言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矣。」

    「什麼?」她不解。

    「就你呀!」指著她,軒哲冷然地笑了笑,重新躺回床上。

    既來之,則安之,他決定還是等補足了睡眠再說,反正腳是長在他身上,他想走,誰也攔不住他。

    「啊?」孔老夫子與她有什麼干係,幹嘛拿她當話題。

    仍處於興奮狀態的彩霓,腦子正高興自己收了個男人,對於軒哲的嘲諷反而不知道,真印證了俗話上說的——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就這樣,彩霓不顧翠兒苦苦哀求以及大夫的異樣眼光,她毅然決然地決定將軒哲納為已用。

    ☆☆

    彩虹仙境

    人是會變的,尤其是貪婪之心更是可怕,自從倚夢被帶到天界換了個新身份後,她原本純真的心也因為環境的變異,而漸漸失落了。

    「芫兒,為什麼連你們這些身份卑微的小仙女都會仙術,我卻一竅不通?一倚夢氣憤地拍打著自己那雙無用的手。

    眼瞧著跟前這些隨侍的婢女都能心之所想,信手拈來,而自己身為玉玡帝的孫女,卻脆弱得像個凡人,就連隔空取物這種小法術都沒有,她心裡懊惱不已。

    芫兒下意識地皺起柳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自從這個假主子來到彩虹仙境後,起初對大家都還挺和氣的,可是沒多久,她那屬於凡人蠻橫、貪婪的個性就逐漸顯現出來,簡直讓人受不了。最近到處都可看見三兩成群的小仙子圍成一個個小圈子.在暗處議論她。

    看著主子的聲譽受到批評,芫兒心中好懊惱,可是礙於玉玡帝的叮嚀,她又不能將眼前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洩漏出去。煩,煩呀!

    「你是死人呀,我在跟你講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她氣憤地吼著。

    真是奇怪了,她明明就是她的主子,可是這個芫兒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個陌生人,眼神中老是流露出不屑和輕蔑,令她看了就生氣。

    「宮主的話蕪兒聽見了。」芫兒恭敬地彎下腰回道。

    「那你回答我呀,告訴我,為什麼整個彩虹仙境的人都會法術,偏偏就我不會,我可是你們的主子,這兒的主人。」倚夢擺起臉孔,冷冷地望著芫兒。

    「那是因為過去宮主不喜歡使用他術,所以才沒有練。」蕪兒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她。

    倚夢命令道:」我要你教我,因為我現在想練了。」

    「這——」心一驚,芫兒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因為她這項要求已經超出她的能力之外。

    倚夢望著羌兒,瞧她臉上那抹為難的表情,心中疑雲重生,胸口更像有把火在燃燒。「怎麼,我不能學法術?」

    「不是的。」芫兒深吸了口氣頷首回答。

    「那就教我,不得藉故推托。」倚夢驕傲地抬高下巴看著她,語氣強硬地命令道。

    「是。」斂下眼簾,芫兒邊回答邊思索著,該怎麼拖延此事和通知玉玡帝。

    倚夢似乎看穿了芫兒的心思,意有所指地冷冷道:「不要想敷衍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

    彩霓將消臉湊近軒哲,巧笑情兮地看著他。「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推開她的頭,躲過嬌艷欲滴的嘴唇,他瞇起眼,「你就不能安靜地看書嗎?」

    彩霓委屈地努努小嘴,一臉悻悻然。「人家是怕你一整天就悶在這個小房間裡會無聊,所以才想找你出去走走。」

    「你讓我離開,我就不會覺得無聊了。」他冷漠地板著臉,目光依舊落在手中的書本上,瞧也不瞧她一眼。

    瞧他壓根兒也不想和她說話,彩霓索性將他手中的書本拿開,雙手捧著他的頭,目光與他直視,笑瞇著眼說:「你爹娘沒告訴你,說話要看著人家嗎?」

    扯下她的手,軒哲轉身換個姿勢,拿起剛剛被取走的書本繼續往下看。

    「唉,你別不說話嘛。」彩霓不死心地搖晃著他的身子。

    軒哲面露慍色地放下書本,眼睛微微瞇成一線,直盯著她的手,以寒如萬年冰的語調道:「把你的手拿開。」

    「你凶什麼凶嘛?」她怪叫一聲。「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怒不可遏地打斷她。

    「閉上你的嘴!」

    他壓根兒不想和她說話,連看她一眼都嫌礙眼,索性站起身準備走人。

    「唉,你不要走。」彩霓轉身擋在他面前,雙手大張地攔住他的去路。

    「你寧可到外頭吹風也不願意和我說說話呀?」她神情懊惱地噘著小嘴兒問道。

    他皺眉,一臉嫌惡,懶得理會她。

    「你怎麼這麼冷漠呀。」她委屈地說。

    他挑眉,「覺得我冷,就讓我走。」

    他的態度和表情讓她很不高興。「我不會讓你走的。」她再次重申,「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人。」

    「想要我留下來,就得忍受我的態度。」冷冷地看著她,一副要不就這樣,要不就拉倒的表情。

    她氣得快昏倒了。「你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知恩圖報呀?」她仍執意不願意放開他。

    軒哲不語,態度依舊漠然。

    「小孩子。」彩霓拿他沒轍,一臉無奈地歎口氣後在心中暗罵他。

    微斂的眼眸倏地睜開,揪住她頭上的小辮子說:「暗地裡罵人不是大家閨秀應有的行徑。」

    她氣不過地朝他扮了個鬼臉,嘴裡不高興地嘀咕著,但又想這可能是他故意要惹惱她,所以才這麼批評她,原本欲爆發的怒氣只好乖乖忍了下來。

    哼!她才不上他的當哩。

    她噘起紅唇的俏模樣,總是讓軒哲不自覺地聯想到彩霓,讓他忍不住有軟玉玡溫香抱滿懷的渴望,不過,眼前又晃過她和琅玡親密的模樣,竄起的情感又迅速冷卻下來。

    彩霓忍不住又黏了上去,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別對我冷冰冰的,笑一笑又不會少掉你一塊肉。」強烈的佔有慾讓她想緊鎖住他,要他為她放開胸懷,要他為她一展歡顏。

    「你告訴我,有什麼值得我高興的?」他粗暴地將她推開。「滾,如果想要我留下來,最好不要來煩我。」他霸氣地威脅著。

    哇!他還真是難以馴服,不過沒關係,她有的時間和他磨。

    扭著圓潤俏挺的小臀,彩霓不甘心地離開書房。

    ☆☆

    彩霓收留男人的事情,在市集中喧騰著。

    今兒一大早出去辦事的周世睿,事情還沒辦妥,卻已被街坊中四處流傳的穢言穢語氣得頭頂冒煙,匆匆忙忙地趕回家中。

    「老爺,請喝茶。」管家恭敬地送上一壺剛沏好的碧蘿春,在看到周世睿陰沉的表情後,忐忑不安地退至一旁。

    難得看到脾氣好的像彌勒佛的老爺氣呼呼的模樣,周府上上下下嚇得噤若寒蟬,卻又難掩好奇,擠在大廳外想一探究竟,到底老爺是在氣些什麼。

    「去,去,去把夢兒給我叫來!」  口乾舌燥的周世睿,生氣地朝他揮揮手。「門外的人也通通給我滾開,誰在外頭偷看,就立刻給我滾出周府!」

    「是。」紛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交談聲,一眨眼的工夫,所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須臾,彩霓在翠兒的陪同下來到大廳,一路上她發覺僕人們個個面色陰沉,心思敏銳的她立刻發覺今兒的氣氛非比尋常。

    「爹。」俯身情安後,彩霓低聲問:「你找女兒來,有事?」

    周世睿冷眼看了她一眼沒有應聲。

    彩霓瞄了他一眼,惴惴不安地走上前去,朝他露出一個笑臉,撒嬌地問:「爹在生夢兒的氣?夢兒到底做了什麼惹爹不高興了,請爹爹明示。」

    「明示,哼!」周世睿氣呼呼地轉過身,噘高著一張老嘴。

    「爹?」彩霓從背後摟住他,撒嬌地搖搖他的肩膀。

    「你到底在氣什麼嘛?」

    周世睿滿腔的怒氣在彩霓的軟呢細語撒嬌下緩緩消失,一聲長歎後,他拍拍彩霓的手,「夢兒,你自己說,爹疼不疼你?」

    「疼呀!」彩霓想也不想地回答。「這世上就爹對我最好了,也最疼我。」

    周世睿垂下頭,看著女兒紅撲撲的臉頰,心中的愛憐油然而生。女兒長大了,好似一朵嬌艷的玫瑰越開越燦爛,是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可是在沒有找著能夠讓他滿意和安心的好對像前,他並不急著將她嫁出去。

    他再問:「那你告訴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偷偷瞞著爹?」

    彩霓看了他一眼,心虛得垂下眼瞼,嚅聲地說道:「爹知道了什麼?」

    他不敢告訴她,街坊鄰居那不堪入耳的傳言,怕她會受不了。

    「爹知道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爹希望是從你這兒聽到,而不是別人偷偷摸摸地在背後傳聞著,讓爹聽了好傷心,也好生氣。」

    彩霓認命地歎口氣。「好嘛!人家前些時候偷著救了一個人。」

    終於打算說了?唉,女兒已經十六歲了,姑娘思春是在所難免,不過也不能什麼都好,只要想到今兒街坊鄰居傳的多難聽,心裡就有氣。

    「什麼樣的人呀?」

    「一個男人。」她答得心虛。爹都知道了,幹嘛還要她說出來,討厭死了。

    果然!她果然在閨房中藏了個男人。

    周世睿硬著頭皮,再問:「什麼樣的男人?」試圖以平和的語調來掩飾心中的震驚。

    「一個……一個……讓人為之心動的男人。」彩霓羞怯怯地垂下頭,一張消臉紅得仿若初染秋霜的楓紅。

    「男人光有外表是不夠的。」他提醒著。

    「夢兒知道。」彩霓點點頭。「可是,夢兒喜歡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所以夢兒想留他下來。」她越說越小聲,臉兒也紅了起來,迷離的眸光,像陷入回憶中,露出嬌羞柔媚的神情。

    完了!一看她的神情,周世睿這個過來人不難知道,女兒已經陷入情網了。

    「留下他?這事得好好的琢磨琢磨。」他可不希望引狼人室,那可慘嘍!

    什麼得琢磨琢磨,彩霓生氣地噘高嘴,不依地跺著腳。「女兒昨兒就留他睡在閨房內了。」

    為了讓周世睿答應讓黎軒哲留下來,彩匿故意捨去最重要的部分,他是睡在閨房內的貴妃椅上,而且昨兒房內還有翠兒陪著她呢。

    「什麼?」周世睿剛好啜了口茶還來不及嚥下,臉色一變,嘴中的茶水盡數噴了出來。

    來不及閃躲的彩匿被噴了滿身,她邊抖著被噴滿身的茶水,邊嚷嚷著。「爹,你好髒喔。」

    周世睿拍著岔了氣的胸口猛咬著,「咳!咳!」他咬得老臉紅了,連眼淚也都流出來了。

    「爹,你要不要緊?」彩霓趕緊趨上前,幫他拍背順氣。

    「傻夢兒,你怎麼這麼傻?」強打起精神,周世睿不知是該罵她,還是該氣自己太寵她了,以至於沒把女誡這重要的東西教她牢牢記住。

    他沉重地歎著氣。「你這一留,可把自己的清白都給放走了,你知不知道?」

    唉!都怪自己平日寵壞了她,任她為所欲為慣了。周世睿心中既懊惱又自責。

    彩霓歉疚地垂下雙肩。「對不起。」

    這聲道歉不是為了留下黎軒哲一事,而是為了她故意誘導他,讓他想歪了一事。

    「他人呢?」既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總得趕快讓他們成親,才是真的。

    「在女兒的閨房內。」彩霓立刻要翠兒去把黎軒哲請來。「爹不會為難他吧?」待翠兒離開後,她隨即擔憂地問道。

    「你這麼喜歡他?」他驚訝不已。

    彩霓泛著紅暈的臉龐無限嬌羞,小女兒的嬌態盡現眼底,叫他不難看出。

    「嗯。」暫時拋開少女的羞怯與矜持,彩霓鄭重地點點頭。「從第一眼看到他,夢兒就覺得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看過他,認識他似的。」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如果對方不是真心真意地喜歡她,只怕她注定要心碎。

    周世睿斂眉凝思了好一會兒,擔憂地問:「他可喜歡你?」

    父親的一句話,擊中了問題核心了,彩霓原本喜悅的神清浮現出感傷。

    「他不愛你?」他大膽揣測。

    彩霓沉重地微點,神情黯然地歎口氣。「他想離開。」

    這比愛不愛更令人為之氣結。周世睿當場身子一偏,差點兒從太師椅上跌了下來。

    彩霓被周世睿的行為嚇了一跳,趕忙扶住他,焦急地詢問。「爹,你有沒有摔傷?」

    「沒事,沒事。」周世睿站直身,暗沉的臉上覆著一片陰霾,擔憂中夾雜心疼的語調微微顫抖著。「那你決定怎麼辦?」

    「留住他!」咬咬牙,彩霓語氣堅定地回答。

    留得住嗎?真是個傻孩子,感情豈是一廂情願就能解決的事情。他歎息著,卻不忍一語道破她的希望。

    「好,爹幫你一起留住他。」強打起精神,死馬也要當活馬醫。

    聞言,彩霓高興得眉開眼笑。「謝謝爹。」

    「傻孩子,你是爹的心頭肉,爹不幫你幫誰呀!」他爽朗的笑聲裡難掩心頭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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