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歷險後後記 第十章
    暖暖溶溶的陽光灑在身上,海風輕輕柔柔地拂過面頰;白浪在海面上跳舞,多情的太平洋,終年守候著東台灣的淨土花蓮。

    少了學童的喧嘩笑語,星期天的國小校園田得分外寧靜。

    「終於找到你了,你可否會躲。」

    穿過空蕩蕩的操場,李家慶看見秋於上坐著一抹孤寂的身影。

    藍慕華長睫半掩的水眸寫著驚訝。

    「學長!你怎麼來花蓮?」

    他不是應該寸步不離地守在崇真身邊嗎?

    踢開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和沒咬半口的麵包,李家慶霸佔另一個蕩鞦韆。好久沒碰這玩意兒了,還真有點懷念。

    他踩遍花蓮縣市大大小小的街道,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團契教友開設的藝術咖啡精舍。得知小丫頭外帶原味苦咖啡和幾塊麵包,獨自跑到半山腰的小學校園沉澱心情,整理情緒。

    「你哦,一聲不吭跑來花蓮,也不怕人家擔心!」

    李家慶目光充滿憐惜,小丫頭本未就不長肉,這幾大折騰下來,就算冒充非洲難民也不會有人懷疑。

    藍慕華本來就低著的頭垂得更低了,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又泛上了淚。

    「我沒臉見崇真,更沒臉見你。」

    「傻丫頭,你又沒做錯事,為什麼不敢見我們?」

    唉!上帝把她教得太成功了。

    一股人是死鴨子嘴硬,硬不認錯,她卻剛好相反。李家慶簡直拿責任心過強的學妹沒轍。

    藍慕華心裡油煎似的,學長為什麼不罵她?為什麼不揍她一頓替崇真出氣?他愈是寬宏大量,她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崇真還好嗎?」

    「你猜呢?」

    李家慶將鞦韆蕩得更高,聲音在半空中迴響:「小真那麼愛面子的人,發生這種事,心情會好到哪去?」

    藍慕華豁然起身,要不是李家慶快手快腳地抓住她,她大概就直接從操場邊緣縱身一跳,沉到太平洋當人魚公主了。

    「不要衝動,學長年紀大了,禁不起嚇喔。」

    李家慶連忙安撫淚漣漣的小丫頭,她跳下去他就麻煩大了!

    他去哪找一模一樣的學妹還給雷鴻近!

    「小真沒怪你,我更加沒怪你,你不是生下來替上帝背十字架的,不要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肩上攬。」

    藍慕華抽抽噎噎哭個不停,哽咽著說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笨……勳勳的照片都……」

    說到這裡,雷鴻遠活該遭天譴了。

    勳勳那麼小,大人的事不該牽扯上他。李家慶就是看不順眼這一點,才會要求他付出代價。

    只是,他萬萬沒料到雷鴻遠那麼阿莎力,別說殺價了,根本是要五毛給一塊,真是卯死了。

    李家慶揉了揉她海風吹散的頭髮。

    「雷鴻遠來找過我了。」

    「他還敢去見你們!」藍慕華怒火燎上心頭。

    有人掌白花花的鈔票上門請罪,他可是很歡迎的。

    又揉了揉她的頭髮,李家慶笑道:「樓子是他捅下的,當然要他自己收拾。他不來才會出人命。」

    雷鴻遠不是火燒不死、水浸不爛、子彈射不穿的好萊塢電影英雄,李家慶在商場打滾多年,多的是黑道朋友願意免費提供服務。

    「他有向你們道歉嗎?」藍慕華沒啥信心地問。

    「有。」

    李家慶豎起大拇指,毫不掩飾對雷鴻遠的讚賞。

    「他當著遠觀法律事務所四百名律師的面,像個小學生直挺挺站著,整整被小真罵了三小時。」

    小真講話已經夠毒了,更何況罵人!  她開口連墳墓裡的死人都受不了,雷鴻遠居然挺得過三小時。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藍慕華倒抽一口涼氣,驚道:「騙人的吧?」

    他那麼驕傲……怎麼可能乖乖挨罵?

    「沒辦法,誰叫你是他的罩門。」

    李家慶笑嘻嘻說道:「還好我們夫妻都是你的朋友,也是雷鴻遠要卯起來巴結的人,當他的朋友絕對比敵人好。」

    藍田華蒼白的臉頰湧上淡淡的紅暈。

    「學長,你和崇真……」

    李家民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我都忘了自訴你,崇真已經離婚了,我們打算去美國拉斯維加斯註冊結婚。」

    藍慕華遲疑地問道:「老太太答應了嗎?」

    李家慶也不瞞她,實話實說:「當然沒答應。」

    藍慕華自責不已地低下頭,大滴大滴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別哭了,再哭海水要倒灌嘍!」

    李家慶舉日旗了,說道:「只要不是我媽欽點的兒媳人選,她都不會同意的。有沒有那報導都一樣。」

    藍慕華心裡還是不好受。

    「可是,有了那篇報導,崇真永遠不可能成為李家的媳婦了。」

    「有沒有那張紙,根本不是重點,」李家慶淡淡說道:「要不是有了貝比,小真和我根本沒打算結婚。」

    藍慕華控制不住地大叫:「孩子!你們有孩子了!」

    李家慶像做錯事活逮的頑童,左右張望,確定四下無人悄聲說道:「這個消息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千萬別說出去。

    「我不會大嘴巴,」藍慕華連忙拍胸脯保證:」學長放心吧。」

    李家慶放下心中的大石,囑咐道:「尤其是牧師和牧師娘,絕對不能讓他們聽到任何風聲。」

    短短幾分鐘內,不可思議的消息紛至沓傳來,藍慕華有點消化困難。」我的天!你們真是……」

    男人本性一旦發作,上帝也只能徒呼負負。

    李家慶掩不住得意的神色。

    「風水輪流轉不用等三十年,九個月就夠了,等貝比平平安安生下來,想抱孫想瘋了的老人家,自然會用八人大轎把小真抬進李家大門。」

    他李宋慶可不是讓人搓圓捏扁的泥人兒,老婆當然要選自己看順眼的,想抱孫就得連帶接收孫子的媽。

    狡猾得跟只黃鼠狼沒兩樣嘛!一點都不像他牲畜無害的外表。

    藍慕華用全新的眼光打量心目中溫文儒雅的學長。

    李家慶古里古怪地一笑,道:「對了,我還要謝謝你呢。」

    「謝我?」為哪樁?

    李家慶眨著眼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

    「你以為小真罵罵就算啦?」

    聽到這用藍慕華不由得為雷鴻遠的前途憂慮。

    「是不太可能。」

    李家慶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哪有那麼容易就放過姓雷的?當然還要拿點遮羞費啦!」

    猛地想起那只價不菲的「寒酸鐲子」,藍慕華緊張的絞著手。

    崇真跟他要了多少錢?他付得起嗎?

    「這傢伙死了都活該,更何況是賠錢?

    「你不想知道姓雷的要賄多少錢嗎?」李家慶故意吊她胃口。

    藍慕華硬起心腸,「我沒興趣。」

    李家慶很有興趣告訴她:」不多啦,看在他那麼有誠意道歉的分上,我們只跟他要了五百萬而已。」

    應該要更多的,這樣去賭城才能大開殺戒,好好玩幾把。李家慶哀怨自己數日前的心軟。

    「五百萬?!」

    藍慕華嚇到胸腔一口氣喘不過來,幾平昏倒。

    他在雜誌社一個月才賺四萬多,不吃不喝也要十年才能還清。

    「學長,你也不缺錢……」可不可以網開一面?

    呵呵!露陷了吧?就不信你能忍多久!

    「學妹,他辜負你對他的一片心意,五百萬還算便宜哩!小真的意思是非告死他不可。」

    李家慶正氣凜然彷彿化身以替天行道為己任的正義使者。

    藍慕華急切地否認道:「他沒有對我不好……」

    「我們是替你出氣。」

    李家慶慢地問道:「還是說,你根本不生他的氣嗎?」

    拿人手短,自然要做到和事老的本分囉!

    藍慕華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其實他對我滿好的。」

    李家慶恍然大悟道:「學妹,你太善良了。你怕他沒錢賠是不是?所以才一直替他講話。」

    藍慕華咬著嘴唇,由唇瓣內咬到唇外,咬到滲血都沒感覺。

    「他不像你們那麼會賺……」討情的味道連小孩子都不會錯認。

    「喔!那你認為他一個月賺多少?」

    藍慕華不明白學長嘲弄的眼神所為何來。

    她說了什麼可笑的話嗎?

    「最多四萬多吧。」記者不都領這個新水?

    「哈哈哈!」  美金還差不多!

    李家慶根不給面子地爆笑出聲。

    他這個學妹,把優質金龜當成烏賊,真教人無言以對。

    藍慕華小嘴翹嘟嘟的,聲音氣呼呼的說:「學長,你笑什麼?!」

    「學妹,我問你,」李家慶憋住笑聲問道:「你知道台北社交圈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是誰?」

    藍慕華食指指向前一秒還笑得前仰後翻的人。

    「不就是你嗎?」

    李家慶很大方地受這個封號,「不過,那是過去式了。」

    聲音多麼蕭索!穆崇真聽到肯定衝出來砍人。

    「當然你現在被套牢了。」

    藍慕華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凸,惹得學長大肆取笑。

    「所以,」李家慶口氣非常遺憾:「最有價值的金童換人了,那個人就是你的雷鴻遠。」

    藍慕華啐了一口道:「他才不是我的……什麼人咧!」

    金童?有嘴巴這麼壞的金童嗎?她真的很難把富家子弟跟雷鴻遠隨性的形象串連在一起。

    他穿西裝打領帶的次數用十拉手指頭數還剩很多,牛仔褲和棉杉的數量,卻是十卡車也裝不完。

    富家子弟不都是名牌的愛用者嗎?學長就算著休閒裝也非常講究,絕不出現印象便宜貨的腳印。

    李家慶收起玩笑神色,拉藍慕華站起來,兩人沿著操場邊走邊聊,就像他們從前在校園漫步談心。

    夕陽在他們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

    「很怪耶!」李家慶笑道:「鴻遠來找我們談判時,十句話裡有七句就會出現『他的小藍』。」

    要多少錢都可以,只要讓『他的小藍』不生氣,要他租下電視黃金時段道歉地行,只要「他的」小藍平安回來……

    藍慕華一顆心怦評跳著本來死寂無波的心潮  又因為李家慶的蓄意撩撥,掀起驚濤駭浪。

    「他真的這麼說嗎?」丟下所有歡快的感覺,還不會太糟。

    他和她,並沒有深仇大恨。

    她無法原諒的,是他傷害她的朋友。

    更可惡的是,他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幫兇。

    可是,如果他已經得到崇真和學長的諒解,沒有人在這個事件中受到傷害,那麼她還要繼續生他的氣嗎?

    藍慕華永遠不理他的決心動搖了。

    用兄長開導小妹的口吻,李家慶諄諄說道:「有需求才有供給的市場原則,到哪裡都一個模樣,咱們的社會就這麼八卦,他不寫別人也會寫。」

    藍慕華靜靜地聽他說,沒有插嘴。

    「小真恃才傲物,得罪大多人,那些人恨不得她暴斃身亡,一個人承受這麼大的怨念,不出事才有鬼。」

    李家慶歎道:「希望這次事件能夠給她一點教訓,乖乖在家裡帶孩子就好,別在法庭上跟人針鋒相對了。」

    藍慕華頑皮地址舌,  恐怕很難耶!

    「學長,你不怪他嗎?」

    這個「他」是誰,就不用多作說明了吧。

    李家慶故意讓她著急,沉吟道:「他把我們的計劃打亂,生活搞得烏煙瘴氣,說不怨是騙人的。」

    藍慕華小臉垮下來,肩膀無力地垂著。

    哦!那她就不能原諒他了。

    「但是,」別急別急,聽他說完啊!

    李家慶慢條斯理地說道:「他不是肩膀擔不了四兩重責任的膿包,讓我非常欣賞。擺桌賠酒、登報道歉,五百萬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就如數照付,誠意是很夠的,那就算了。」

    「他怎麼賠得起五百萬?」

    兜來繞去,藍慕華的心思還是繞著他打轉。

    「在雷楓集團少東眼中,別說五百萬,五千萬也只是小數目而已。」

    李家慶煩惱地喃喃道:「有他執掌資汛部門,雷楓集團今年肯定不同凡響。本來就很難搞了,現在更是如虎添翼哪。」

    生意已經很難做了,又多了一號對手!

    學長又想唬她了!

    「他又是金童,又是雷楓團的少東。」

    藍慕華惱了,質問道:「既然後台那麼硬,那他幹嘛在雜誌社職那吃不飽餓不死的薪水?」分明是騙人嘛!

    「這麼深奧的問題,答案就要靠你去發掘了。」

    李家慶拍拍她的肩膀,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

    藍慕華狐疑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什麼別人對她的信心,都比她自認的本事膨脹好多?

    李家慶雙眸透著聰明睿智的光采,很肯定地點頭附和:「除了你以外,不作第二人想。」

    第二個人,恐怕還沒投股哩!

    *  *  *

    「我抓到bug了,我抓到bug了!」

    新進工程師衝進副總裁辦公室,興奮得手舞足蹈。

    「問題出在運算模組,才會造成資料庫轉換有問題。」

    聲音如此高亢,辦公桌後而開眼假寐的男子想不吵醒也難。

    睜開眼睛,雷鴻遠在手攤開向上。

    「拿來,我看。」

    工程師立刻遞上資訊部門全體員工奮戰三天三夜的成果。「副總裁,我們找到作怪的bug了。」

    雷鴻遠一行一行看著指令,露出滿意的笑容。

    「幾百萬行指令的程式,除錯真是要人命。挑到這個錯誤的組,值三個月年終獎金。」

    工程師謙遜地摳指甲。「大家分工合作才辦到的。」所以,人人都要有三個月的年終哦。

    雷鴻遠放下厚厚一疊的列印稿。「只要能夠順利導入新系統,公司方面一定不會虧待大家。」

    工程師咧開嘴笑著,似乎已經嗅到新鈔特有的油墨味。

    「專案經理呢?」阿修羅該不會又落跑了吧?

    工程師又羨又妒地說道:「羅經理回去了,好像家裡有事。」

    副總裁陪著大伙沒日沒夜地熬,專案經理倒先閃人了。

    雷鴻遠「嗤」了一聲,那個愛哭又愛跟蹤的藍書華會有什麼事!

    工程師拿起辛苦三天的心血,「從前研發軟體都是外包給廠商去做,自從副總裁上任以後,才收回來公司自己研發。」

    他不是抱怨哦!只是工作量突然暴增、小小反應一下意見而已。

    「無關緊要的工作外包還無所謂,重要的系統外包,等於把脖於送給別人砍,軟體公司倒了,咱們不也跟著掛?」

    資訊部門突然間上緊發條,員工私底下頗有微言,除了加發獎金,雷鴻遠更希望屬下能夠理解他的苦心。

    工程師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除了「哦」以外,實在沒有更好的回答了。

    一抓到bug就沒事了,叫大家提早下班,回家好好休息。

    工程師雀躍不已,想到久違的眠床,他眼中閃著想念的淚水。

    「副總裁要不要一起走?羅經理部走了。」

    丟下工程師苦哈哈地除錯,自個兒先跑回家裡享清福這種事只有阿修羅才做得出來。他沒那個命哦!

    「我還有事要處理,叫秘書送咖啡進來,我要苦的。」

    工程師三步並作兩步,快樂地出去宣佈提早下班的消息。

    雷鴻遠苦笑著看著地上一疊疊文件、桌上如山高的會議資料,今天晚上十點前要能躺在床上,就算好運氣了。

    *    *     *

    埋首工作的他,並沒有聽見女子輕盈的腳步聲。

    一杯咖啡放在桌上,濃郁的奶香飄八鼻尖,讓人精神大振。

    雷鴻遠頭也不抬地說:「放那裡就好。」

    女子沒有走開,站在桌前靜靜地凝睇著他。

    「我說放在那裡就好。」

    雷鴻運忍著氣,口氣微微上了火。

    自從來公司上班後,他脾氣收斂很多,罵哭幹練的屬下是自找麻煩,聰明主管不會幹那種蠢事。

    「那……好吧。」

    女子碰了一鼻子灰,轉身欲離去。

    聽到那朝思暮想的聲音,握筆的大掌頓時一頓!雷鴻遠驟然抬頭,快得不可用議地將心心唸唸的人兒攬到懷裡。

    「你回來了!」

    阿修羅嫌命長了,小藍回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他悍中帶柔的表情令藍慕華心頭一暖,圈著他的脖子,穩穩地坐在她專屬的位子上。

    「昨晚搭夜車回來的。」

    雖然只分離了短短半個月,感覺好像半世紀那麼久,雷鴻遠迫不及待地將唇印上她的額頭。

    「我好想你,一千個想你、一萬個想你。」只要多練習,甜言蜜語講久了也會習慣成自然。

    藍慕華窘紅了臉,但微笑著沒有反抗。

    反正比力氣一定輸,只好隨他去嘍!

    雷鴻遠一路由額頭吻到她秀氣的鼻子,封住弧度美的唇,直吻到她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捨地停止。

    藍慕華被他火熱的見面吻嚇著了。

    「這裡是辦公室!」

    她提議幫秘書送咖啡進來,已經讓大伙的八卦神經蠢蠢欲動了,萬一這時候有人跑進來,豈不被逮個正著?

    心癢難搔,雷鴻遠忍不住又在她又腫又紅的唇上偷了一個吻:「你是在建議我們立刻殺去旅館嗎?」

    藍慕華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喂!不要太過分!」

    雷鴻遠將頭擱在她胸前,貪禁地吸取她身上清新的氣息,怎麼也要不夠令人淺嘗即醉的甜蜜氣息。

    「對凶,我等了半個月呢。」

    雷鴻遠哀怨口吻活像被拋棄的孩子,小藍的心是鐵打的嗎?居然躲在花蓮整整半個月讓他找不著人!

    心慈的藍慕華一不小心又被他無辜的表情騙了,摟著他的脖子膩聲道:「我也很想你啊。」

    「真的嗎,不騙人?」

    雷鴻遠的口氣如吟如歎,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細嫩的肌膚,引起一陣陣麻栗,四片嘴唇又膠合在一起。

    男人啊!一旦嘗過甜頭,誰肯回頭當守禮的君子?

    雙手穿過她腋下,大掌不安分地在美背上遊走,藍慕華軟弱的抗議都被雷鴻遠用不光明的手法給消音了。

    「別……別……」

    她的貞潔該不會就葬送在這裡了吧?

    藍慕華覺得自己就快被雷鴻遠一口吞了。

    雷鴻遠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別停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從命。」

    用力將她抱滿懷,男人原始的慾念已蓄勢待發。

    藍慕華差點沒昏倒,推開他纏人的擁抱。

    「要不要我替你消消火,先生?」拿起餘溫猶存的咖啡,藍慕華惡意地盯著他的白襯衫。

    做了主管果然不一樣,不能再穿棉杉車仔褲了。

    「小藍,給我抱一下嘛!」

    雷鴻遠空出胸膛,渴求地張開雙臂。「我保證不亂來就是了。」懷中沒了她,空虛得令人難受。

    「你的保證值幾文錢?」雖然怕他亂來,超級好騙的藍慕華還是被雷鴻遠半哄半拖地拉回懷中。

    說實話,她也很眷戀這個牢靠溫暖的胸膛。

    「誰說我的保證不值錢?」

    雷鴻遠摟著她,眼眸因微笑而發亮。

    「你啊!視錢如無物。雷楓集團的少東看五百萬,也只是九牛一毛吧?」

    藍慕華用力戳他的胸膛,對方只感覺羽毛輕輕拂過的力道,她自已倒先疼得眉頭皺成一處。

    這傢伙肌肉是鐵鑄的嗎?藍慕華嘟著嘴小聲抱怨。

    雷鴻遠不滿地扯扯嘴角。李家慶也未免大誠了吧!錢拿都拿了,金額卻還講給小籃聽幹嘛?

    「少東有什麼好?薪水少工作多,你也親眼目睹啦!」

    雷鴻遠還寧願只是一介平凡無奇的上班族,下班就可以和心愛的人窩在一處,分享彼此的體溫。

    藍慕華枕著他幾乎脹破襯衫的胸膛,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到一種失而復得的平靜。

    「你太久沒替雷家盡義務了,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

    「為了五百萬,我也只能作牛作馬了。」

    穆崇真故意刁難,不准開票,五百萬都要拿現金。

    這筆錢傅瓊月先墊,雷鴻遠按月加計利息還她。

    藍慕華主動吻他的唇,以示鼓勵。

    「這樣很好,繼續保持哦!」

    「壞心的小女巫,你對我下了什麼魔法?」

    她的吻好甜,沾了蜜嗎?

    雷鴻遠忍不住又附身在她紅撲粉嫩的臉頰深深地上一吻,緊緊摟著不容她脫逃。

    將他的俊臉推開幾公分,藍慕華氣呼呼地問道:「你都不跟我說實話!」害她在學長面前鬧笑話,以為他是一個月只賺四萬塊的上班族。

    雷鴻遠四兩撥干斤,很巧妙地一語帶過。

    「我不說,你也都知道啊!」阿修羅把他的底細模得一清二楚,自然曾很盡責地轉告小藍。

    「那不一樣!」

    她要地親口告訴她!愛就是永恆的分享、不是嗎?

    雷鴻遠吻了吻她的手指:「從今天起,只要你問我就講……」  

    這還差不多!

    「崇真說你跟她一起控告雜誌社?那怎麼回事?」

    藍慕華很快就開始享受權利!

    雷鴻遠箍著她的鐵臂一緊,心情一下子惡劣起來。

    藍慕華眉心擰了一下,沒有吭聲。

    「你也許不信,但我沒有把稿子傳出去。」

    雷鴻遠深邃勾人的眼眸,危險地瞇成一條縫。

    「我是特約記者,雜誌社用我的稿子,每一篇都要經過我的個別授權。只要總編拿得出我的親筆授權書,這場官司他贏定了。  」

    但他沒有!

    「你為什麼不把稿子交上去?」藍慕華枕著他的胸膛輕聲詢問。

    雷鴻遠渾身一顫!

    「你相信我沒有?」

    藍慕華倚著結實的肉墊,蜷縮成小蝦米狀,舒服的泛出一朵笑靨:「你說沒有就沒有了。但我不明白為什麼?」

    雷鴻遠心跳急促加劇,氣息不穩,結巴地說明:「穆崇真是你的朋友,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她是我的女人的朋友,雖然嚴格說起來不算我的朋友,但好歹也是我的女人的朋友……」

    「停!」藍慕華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有這麼複雜嗎?

    「你可以直接說,因為你在乎我,所以也在乎崇真。」

    他不承認哦!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雷鴻遠撇撇嘴,這麼噁心的話,他才說不出口。

    藍慕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撫他像刀鑿出來的五官,摸起來還挺扎人呢!

    「愛一個人,就是把他的優點、缺點都愛進去。當然也包括他的朋友、親人,一切一切。」

    雷鴻遠寵愛地擁緊她,深怕少給了她任何一分憐惜。她值得!她值得被放在掌心中呵愛。

    藍慕華賴在他胸膛,舒服得快睡著了。

    「那是誰偷了你的稿子?」

    雖然很不想再提起那個名字,但他承諾過小藍,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龔眉儀,我的『前』學妹。」

    如今,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昔日情誼,一刀兩斷!

    藍慕華已從羅承修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她只是想再聽他親口說一遍。

    「那她現在人呢?」

    雷鴻遠怒火更盛了。」像這種居心叵側的女人,我不可能讓她留在雷楓。本來想連她一起告,一來因為證據不足,二來小姨又替她講情,就算了。」

    藍慕華小手攀住他的肩,歎了口氣道:「她這麼做,也是因為愛你。」

    雷鴻運疼惜的吻落在她的額心,並不意外她會這麼說。

    「小妮子原諒別人的本事他見識過太多次了,他要小心守著她,才不會讓別人欺負她。」

    「對了!」

    藍慕華小臉磨蹭著他,「我收到學長的邀請函了。他邀請我們去賭城參加他們的婚禮。」

    「我們?」也包括他?不會吧?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夭曉得李家慶和穆崇真哪一門君子,但是那篇報導因他而起,他們真能釋懷?還邀請他去參加婚禮?

    「當然也邀請你啦!」

    藍慕華淘氣地吐吐舌尖,「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男人所以你是他們的朋友的男人,雖然嚴格說起來不算他們的朋友,但好歹也是他們的朋友的男人……」

    「停!」雷鴻遠哭笑不得,好想再罵她一次豬頭哦。

    「別再說了。」他低頭封住她的嘴。

    為什麼暴力解決永遠是最有效的方法呢?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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