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琉璃等身體的不適感稍微緩和後,才開車到岳錦展的家中。
他的父母都不在,就只有岳錦展坐在客廳。當她跨入大廳之時,岳錦展緊張的抱緊了她。
「琉璃,琉璃,昨晚酒會到一半後,怎麼沒看到妳的人!妳去哪裡了?我打手機也沒人接,直接轉進語音信箱……」
「我……」
她的話梗在喉頭,是啊!那時手機是有響了一下下,如果她當時動作快些,也許岳錦展就可以來救她,她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了。
愈想,琉璃愈覺得不甘心,她委屈的流下淚水。
「怎麼了?琉璃,妳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哭了呢?」岳錦展疼惜的擦乾了琉璃眼角旁的淚水。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妳告訴我啊……妳別只是哭而已啊……」
「錦展!」琉璃抱緊岳錦展,他愈是溫柔待她,她就愈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她覺得自己是這麼污穢的女人,可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溫柔的男人深愛著她……
「我……嗚……」她抽抽噎噎的說著,「我……」
「琉璃,妳別只是哭啊!昨天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妳告訴我啊……昨天我找了妳好久,原本我還以為妳先回家了,可打電話到妳家卻沒找到妳。」
「錦展,如果我跟你說……一件事,你會原諒我嗎?」
面對岳錦展的溫柔,罪惡感不停的壓著琉璃,所以她選擇向他坦誠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她祈禱他不會怪她,因為這並不是她的錯啊!
是啊!依岳錦展這種溫柔的個性,他應該會是這樣的反應才對,琉璃是這麼想的。
「當然。」岳錦展仍是那麼溫柔的笑著。「不管妳做了什麼事,我都會原諒妳的。」他握住她的手。
「不過……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訴妳。」搶在琉璃開口之前,岳錦展先開口為強,「讓我先說好嗎?」
「呃……嗯。」琉璃點點頭,不同於她一副淒楚的表情,岳錦展看起來就像是喜上眉梢一般,似乎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琉璃,妳知道嗎?聶仲凡……就是我昨天帶妳去那場商業酒會的主辦人……他曾向妳敬過酒……」
聽到聶仲凡這三個字,琉璃只覺得自己像是又回到昨夜那場噩夢一般,她整個人突然開始打起冷顫,對她來說,聶仲凡簡直是個比魔鬼還恐怖的男人。
她的臉色死白,眼神有些恐懼。
「怎……怎麼……怎麼突然提起他了……」該開口同他談聶仲凡的人應該是她才對,為什麼……
岳錦展將琉璃給圈在懷中,高興的開口說道:「妳是知道的,我爸的位置遲早要傳承給我,不過,之前因為我們公司發展得太快,一下子廠房增建太多,再加上設備及薪資……還有下游廠商原物料的漲價讓我們公司一下子周轉不過來。」
他……為什麼要與她說這些?
這不是她應該要瞭解的世界啊!
她該是要活在吃吃喝喝、逛街買名品,什麼大事都不管的貴婦人生活,而不該聽這些現實的殘酷事情;她爸就從不跟她們三姊妹說這種事啊!
「琉璃,妳已經和我訂婚了,以後妳就是我們岳家的當家主母,有些事情妳應該也要清楚才是。」
岳錦展接下來的話更讓她不解,他現在是對她說--他們家的產業有可能就像她家一樣,出現財務問題嗎?
不可能,那他先前怎麼都未跟她提及過這種事?!
好複雜,好難懂……突然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都糾結在一團,她的腦袋都快要被這些瑣事給炸開了。
岳錦展將她的反應全都看入眼底,他再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岳家並沒比你們雷家好到哪裡去,差別只在於你們家比較快被發現財務上的漏洞,再加上伯父開出的支票一張張的跳票;而我們岳家還沒到這種程度。」
「所以呢?」琉璃輕聲的、害怕的問道。
「不過妳放心,這些全都解決了,我們之前曾尋求各大銀行或大企業給予我們幫助,卻全都被拒絕;但現在,聶仲凡願意貸款給我們。」
「那……是多少?」
這代表著什麼……
她得把昨天所受到的痛楚全都埋藏在心底,是不是?琉璃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在變冷!
「保守推估差不多十幾億,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在這種時機,能拿出這麼多錢來幫我們的,真的就是我們的貴人了。」
「除了聶仲凡,就沒有別人能幫了嗎……」她顫聲的問。
「沒錯。」岳錦展將話說得斬釘截鐵。
聽到這些話,琉璃真的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還該將昨晚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以她對岳錦展的瞭解,要是在過去,他一定會憤怒的帶她去報警處理,但是……現在他的公司需要……
聶仲凡對岳家來說,就等於是個大金主一樣,如果得罪了他,岳家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可以確定,岳錦展一定寧可放棄這一切的,依他的個性,一定是這樣的;但……他是她的未婚夫啊!她將來是要嫁給他的,她也希望他能好,公司的經營權交到他的手上能有一點起色。
所以,她好像真的不能說出昨天的那件事!
可怎麼會這樣呢?那聶仲凡昨天所做的一切,不就等於是有預謀的嗎?
他知道錦展要向他周轉,所以昨天才敢這麼對她,甚至於料定她不會開口告訴錦展這種事。
惡魔!那個聶仲凡真的是個惡魔!
不行!在這個節骨眼上,岳家是真的不能得罪他。
「琉璃,我爸也跟我說聶仲凡是個手腕高段的商人,我們千萬不能得罪他,當然了……妳剛才問我的事,除了他之外,當然還有人可以幫助我們。」
「誰?」
也許他們可以不必依賴聶仲凡,也許可以……琉璃滿心期待的問。
「姚謙。」岳錦展講到這裡搖了搖頭,「不過,我們與他並沒有任何的商業往來,而他生性乖僻、古怪的程度不下於聶仲凡。」
「所以就是不可能了。」她……死心了。
「是啊!琉璃,妳不用這麼沮喪,現在所有的事都已解決,聶仲凡今早打電話來告訴我,第一筆款項已經撥到我們公司的戶頭裡了,妳放心,一切都會變好,就像以前一樣。」他假意的安撫著琉璃受傷的情緒。
「一切都會很好,就像以前一樣嗎……」她卻為之哽咽了,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受制於人?為什麼?!
「對了,琉璃,妳剛才說要和我談什麼事?因為我才剛聽到這個好消息,以致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妳,妳看,我差點忘了妳有事情要跟我說了。」但他深信,他剛才所說的事,絕對會讓琉璃不敢對他說實話。
「不,沒、沒什麼……」
她搖頭,選擇將這種事塵封起來,就當作是她作了場噩夢,她催眠自己要忘了它。
「沒關係,妳有什麼事就跟我直說,我們都是未婚夫妻了,還有什麼事不能談的?」他強調這點。
「未婚夫妻」這四個字壓得她好重,她以後就要是岳太太了,夫家好對她來說當然也好,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她真的知道了。
突然間,她真的覺得「岳太太」這個頭銜將她壓得頭都快抬不起來,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來。
「妳昨晚到底是跑去哪裡,怎麼突然失蹤了?」
「呃……昨晚我人有點不舒服,又找不到你,所以自己叫出租車先離開了。」
「原來是這樣,讓我擔心了一個晚上,下次有什麼事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別我打手機給妳,卻找不到人。」看她沒再想「告狀」,岳錦展才鬆了一口氣。
「知道了。」
「怎麼了?依依,妳怎麼了……怎麼從姚謙那裡回來後就一直關在房間裡?」雷家二女兒琇臻問著。
「依依,妳是怎麼了!」縱使自己心情也很煩,但回到家看到最小的妹妹這副淒楚的表情,她這個做大姊的還是得安慰她。
「我……我……我有點後悔了。」
「可是,妳現在好像沒辦法回頭了。」琉璃緩緩的說道。
那時聽依依說,她想繼續過著優渥的生活,所以答應了姚謙的條件,成為他的女人,家裡所有人聽到都持反對意見,可依依是那麼的堅持,最後大家只好任由她去了。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可以試試看過貧窮的生活,吃一個十五塊的三明治,也許我可以的……我沒必要去恐懼這些……我可以的!」
「不行了,妳不能回頭了!」琉璃撫著依依的發,「答應別人就一定得做到。」
「姊,不然妳去吧!妳去吧……我們長得一模一樣,是同一張臉……他認不出來的、他絕對認不出來的。」
「妳明知道他認得出來的不是嗎?妳還是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聽說他給爸的期限就是明天,妳得搬到他的住處去,什麼都不必帶。」
「姊,妳是不是因為妳也怕、妳自私……所以就打算犧牲我是不是?」依依失去理智的吼著,蓄滿淚水的眼滿載著對大姊的指控。
「我也想幫妳,不過,我恐怕都自身難保了。」琉璃歎氣著,真的不是她自私到這種程度,不過……現在的她就即將成為岳太太了啊!她怎麼還能當依依的替身呢?
縱使是三胞胎,如果有心真想分辨出她們三人,那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妳忘了嗎?是妳說不想過著吃苦的生活,自己同意姚謙的要求的。」
「我不要、我不要了,我才不管是不是我說過的,我現在就是想要反悔,我不要了!」依依傷心的哭著,不知姚謙是如何嚇了她!
「來不及了,依依。」
她們是三胞胎姊妹,是在同一個時間出生的,命運還不是都一樣嗎?
「姊,妳現在當然會說這種話,誰不知道妳馬上就可以擺脫我們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生活,妳就要嫁給岳錦展了,可以繼續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依依狂吼著,眼眶裡全是不諒解的淚水。
「嫁給岳錦展又能好到哪裡去呢!」聽到依依這麼任性的話語,琉璃再也忍不住了。「我原本也是像妳一樣,懷著能繼續當公主的心態,才答應錦展的求婚,當然……我也是有些愛他,但是呢……妳知道嗎?他們家也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啊!」
「啊?大姊、依依……」雷琇臻訝然的望著自己的姊妹,怎麼會這樣?!
「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命,我現在已經知道『認命』兩個字怎麼寫了,我只希望錦展他們能順利度過這次的危機。」以她的個性,她真的不想這麼認命,但……就算她再想反抗、再想掙扎,她有那個能力嗎?
琉璃現在只希望昨晚真的是場噩夢,而那個夢魘別一直纏上她,最好能讓她一輩子都別再見到那個惡魔。
而如果她的祈望無法成真,那她就只能希望他別把那一晚的事給說出去,她會--一輩子感激那個魔鬼的!
「唔……嗯……」琉璃身上蓋著絲被,躺在那張席夢思名床上。
她好累、好累……前兩個星期,她一直是這麼戰戰兢兢的過著每一分、每一秒,就像那個夢魘會纏上她。
但,還好。
這兩個星期以來什麼事都沒發生,讓她知道自己是多慮了,她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輕鬆了。
是啊……也許那個聶仲凡只是想玩玩她而已,當他得手後……應該再也不會找上她,她現在絕對是安全的。
這樣的想法讓她昨夜能好眠,身心得到徹底的放鬆。
「叩叩!」敲門聲響起。
「大小姐,妳的手機響很久了。」幫傭的王嫂說道。
從依依搬去和姚謙住在一起後,他幫雷家注入了一大筆的資金,讓雷家還是能擁有以前奢華的生活,傭人、司機、管家還是繼續這麼請著。
只是在上流社會裡,大家都知道雷家就只剩下一個破殼子,他們對雷家的態度全都冷淡到極點。
「嗯……」
琉璃睜開眼,下床打開門,從王嫂手中接過那支最新流行的手機,「王嫂,謝謝。」
在她取過手機之時,鈴聲也斷了。
「啊∼∼大小姐……它響太久了,我……」
「沒關係,王嫂,妳去忙妳的好了,我看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誰打電話來的。」她揮揮手,關上了門。
在這個節骨眼上,以前的那些上流名媛、手帕交,早就不再打電話約她出去,她們恨不得根本就不認識她;而她們三姊妹因為以前自視甚高,個性又不討喜,人緣也爛到了極點,同學、朋友也不會跟她聯絡。
她大概可以猜得出來,一定是岳錦展打來的。
琉璃按下幾個按鍵,發現上頭秀出的電話號碼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狐疑的輕皺起眉頭。
也許……錦展人在別處,用那裡的電話打的吧?她這麼想著,按了回撥鍵。
「喂……錦展嗎?」一聽到有人接聽,琉璃立即說道。
「原來我的聲音像岳錦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叫我。」
冷淡略帶戲謔的聲音讓琉璃清楚的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這個聲音簡直在提醒她那一晚的噩夢、以及未來可能還會持續的噩夢。
「你……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的?」
「如果我真有心知道,我想那對我來說不能算是難事。」他淡淡的帶過這個話題,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是啊!他知道她的事可多著了,不單單只是她的手機號碼,他連她的生日、嗜好、血型、家裡電話……全都知道。
這些不用他去調查,有人會自動呈報給他,而那個報馬仔當然就是--她的未婚夫--被他威脅到不行的岳錦展。
「你想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是嗎?」
「一般來說是這樣沒錯。」
「那晚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但請你不要再打電話來,甚至用任何行動來騷擾我。」琉璃想切掉手機,但卻被聶仲凡接下來的話語給止住了動作。
「妳這麼討厭我嗎?我以為我是能帶給妳肉體歡愉的男人……而且,我想妳不是不想再追究而是不能追究吧!」對他而言,被他看上眼的女人愛或恨意義都是一樣的,只要能激起她們對他的注意,他就覺得滿足了。
他的話簡直讓琉璃恨之入骨,「根本就沒有什麼肉體歡愉,對我來說,你就像個惡魔,你是強暴我的男人!」她氣怒的吼道。
「聽得出來妳非常厭惡那一切。」但他深信,只要她肯再跟他做第二次,他絕對會讓她改觀的。
「沒錯。」
「岳錦展知道嗎?」
「什麼?」她雙眼大睜。「你為什麼要提起他?」
他為什麼要問她岳錦展知不知道自己被強暴的事,難道他打算厚顏地去向岳錦展告密嗎?「你、你想跟別人說那晚的事?!」
「有何不可!我可以讓岳錦展知道他癡心守候的女人,早已被我嘗過了滋味,看他會做何感想。」
「你無恥,你竟敢這麼做!」琉璃是真的被他給激怒了。
「為何不敢,這天下事可沒什麼是我聶仲凡所不敢做的,我只是做不做而已。」他大言不慚的說,「我想我必須提醒妳這一點……妳覺得妳的未婚夫若是知道我們倆的事後,他是會繼續愛妳、包容妳,還是轉身就走?」
他惡劣的再繼續問道:「啊∼∼我都忘了……岳錦展的父母親向來注重名聲勝過一切,妳以為妳若傳出這等醜聞,還能風光的嫁進岳家大門嗎?」
就算能,他也會盡全力阻擋,他對她已是勢在必得!
「你這是在威脅我?!」琉璃簡直都快崩潰了,她還誤以為噩夢已經離去,卻沒想到只是個開始而已。
「別說得這麼難聽,這怎麼會是威脅呢?錯的人是妳啊……錯在妳的肉體是真的滿足了我,我非常喜歡進入妳身體的感覺……只要是妳願意,我想那會是不錯的交易,而且我相信我也能給妳致命的快感。」
「我的致命快感就是殺了你,如果我有那個能力,我一定會這麼做。」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點我相信,但妳現在……連殺隻雞都有問題吧!哈哈……」他狂笑著,就像暴君一般。
「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她快瘋了、快瘋了。
琉璃無力的癱坐在床上,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放過她、為什麼--
「好處?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喜歡妳的身體。」他不介意重複一遍。
事實上,他不但喜歡上她的身體,他還喜歡上她對他的痛惡深覺……唉∼∼他可能有點受虐的傾向吧!
「就像我剛才所說的,妳可以賭賭看岳錦展到底愛妳幾分?滿分、八十分、七十分、六十分,還是根本就『不及格』。」而他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心目中的英雄--岳錦展的英雄形象幻滅。
「錦展對我的愛不是你這種禽獸所能瞭解的,像你這種禽獸,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和你這種人談這個字只是污蔑了它而已。」因為恨他,所以她用字遣辭都極盡辱罵之能事。
「是啊!也許妳說得對,我是個禽獸,我只懂什麼叫強取豪奪而已。」他要強取豪奪她的情。
「錦展告訴我,他們公司向你調了十幾億?」
「沒錯,這是真的!岳錦展跟妳說了這些嗎?那也許妳可以用行動來表現妳到底有多愛岳錦展!」
「你卑鄙!趁人之危……」
「沒錯,那妳打算怎樣?我給妳三十分鐘的時間,限妳在三十分鐘內到我的公司來。」他想見她的慾望已無法隱瞞。
「我不知道路,我不知道怎麼走!」她根本不想再見到他,根本不想。
「我可以派司機去接妳,如果妳想引人側目的話。」
琉璃握緊拳頭,知道自己根本已無路可退,她就只能受制於聶仲凡的脅迫。
「到我的公司來,我們再談吧!我不喜歡對著話筒說話,我給妳三十分鐘……如果妳三十分鐘之內還不到的話,那就等著岳家兩老去找妳吧!呵……」他極盡所能的威脅她。
他極喜歡她怒極時的表情,那讓他更加對她產生好感。
琉璃的手機掉落到地上,她真的不懂為何他就是不肯放過她?他就真的這麼有把握她不會把所有的事全都說出來嗎?
該說是他太瞭解人性,知道像她這種愛名聲勝於一切的個性,是不可能將這種事公諸於世的嗎?
她真的好痛苦,只要見到岳錦展,她就滿懷著愧疚與歉意,她甚至也不敢主動打電話給他。
她多想把聶仲凡的話當作放屁,可再想到他剛才所威脅她的--如果她在三十分鐘內不現身的話,岳錦展的父母就會來找她。
倒數計時……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當分針指著三十分時她投降了,站起身,琉璃走入浴室裡頭梳洗,剩下的二十分鐘足夠她到聶仲凡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