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知道是他這一個小時來的第幾支煙了。
他從來不曾覺得如此焦躁不安、心緒恍惚,即使是在他發現美步已經有了男人時,他的心也不曾波動過。
因為跟美步的一段不愉快婚姻,使得他對承諾這種東西,有著不知名的恐懼及卻步。
他以為他從此無法再動心動情,也無法再對任何感情及女人做出承諾,但對她——菊地真央,他差一點就想留住她。
要不是覺得不妥、覺得不想因為一時衝動及不確定而給她承諾,他也許在那一天就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當然,沒有責任及承諾,他們也可以維持一種男女間純粹的肉體關係,但他不想。
打從心底,他不想把她當成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她是那麼的強悍,又需要愛憐。
當她流著淚,露出一種委屈、無奈的神情時,他知道她其實只是個女人,一個需要男人愛的女人。
儘管她的神情是那麼的無所謂,語氣又是那麼的不在乎,但他看得出來,那都只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維持自尊的伎倆。
然而,他自己又是怎麼想的呢?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對她有著深濃的眷戀,他渴望繼續地擁有她,但……他不確定自己究竟能給她什麼,又能給得起多少?
他就像是鳥,雖然可以停留下來,但終究會飛回天空去。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陸地上生活,尤其是經歷了一段沒有意義又無法順利結束的婚姻後,他更不想在陸地上為誰停留了。
但真央不同。他感覺得出來她是穩定的,她需要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生活,不管是工作還是男人,她都無法忍受那種不確定及不安全感。
他不能光憑感覺,就用他的不安定謀殺掉一個好女人。
可是……明明有著這樣的打算及想法,為何他還會因為想起她而覺得心慌、覺得猶豫、覺得矛盾掙扎呢?
他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就是遠遠地離開她,二就是給她承諾,給她確定的感覺,然後留住她。
雖然只是這麼簡單的選擇題,他卻用了好久的時間作決定。而最糟的是……直到現在他還無法決定些什麼。
現在的他處在一種極度矛盾的情況中,他想放手但捨不得,想擁有又不確定。
他不能說她對他只有肉體上的吸引,事實上,他是戀慕她的,但即使是有著這樣的一份眷戀,他也不敢輕易地給她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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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區希爾頓飯店
在東亞集團及清和實業的合作餐會上,有著不少東亞集團高層的主管及精英分子出席,而清和這一方參加的層級就更高了。
當然,在這次合作上立了大功的真央,也在與會名單之列。
「菊地小姐,最近好嗎?」這是將人在那天之後,第一次與真央照面。
在確定合作計劃後,真央就將所有後續的聯絡事宜,交由門田他們去辦,刻意迴避了與他碰面的機會。
他想,她心裡勢必相當介意,那天在他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
「托道川先生的福,我很好。」她一手端著瓷盤,一手拿著夾子,轉頭對他露出疏離、客套的笑容,像是他們之間從沒有過什麼交集似的。
自從那件事後,她就避開了每一個可能跟他碰頭的機會,為的不是別的,而是擔心自己會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雖然她已經很努力地說服自己她不需要愛情、不需要男人,但她知道當她再見到他,一定會無法自持地渴望他給她什麼。
她曾經最痛恨男人蓄意的謊言,但當他對她那麼殘酷地誠實之後,她竟消極地希望他騙她。
不用多,也不用什麼好聽的誓言或承諾,她只愚蠢地希望他當時能對她說一句:跟我在一起。
就算不是真心的也無所謂,至少她不會這麼受傷、這麼懊喪。
然而她是個倔強要強的女人,即使心裡很受傷,她也不輕易在別人面前露出楚楚可憐、需要憐惜的模樣。
她是堅強的,尤其是在她在意的男人面前,不管那份在意是建築在工作上還是情感上。
「你……」他睇著她,明明在乎卻又裝得不經心地問道:「在躲著我嗎?」
真央微微一頓,夾著小蛋糕的手不受控制地輕顫著。
「怎麼這麼說?」她沒看他,繼續將蛋糕夾放在瓷盤裡。
「這樁生意是你談成的,」他站在她身邊,壓低了聲音,「你沒理由不親自跟我接洽,但你卻派了別人來。」
「他們都是營業部高級職員。」她又夾了一塊不同口味的蛋糕,淡淡地說:「再說……這樁生意不是我『談』來的。」
將人微怔,不解地望著她。
她倏地轉頭睇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地移開視線,「是我『換』來的。」
他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因為知道,他更加確定了她躲著他的理由。
「別妄自菲薄。」他神情嚴肅,「你有真本事。」
「是嗎?」她蹙起秀眉,語氣懊惱地道,「那你就不必要求我那麼做。」
「那是借口。」他說,「我只是……」
「只是什麼?」她打斷了他的話,「只是貪圖我的肉體?」
將人濃眉一虯,神色懊惱。
他不怪她會這麼誤會,畢竟是他在那個時候對她提出了近乎「趁火打劫」的要求。
就算他心裡對她有著多深多濃的戀慕,對她來說,他的舉止是污辱人的。再說,在那件事後,雖然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他並沒有進一步給她什麼「可能」。
「我想你對我真的有所誤解。」
「無所謂,」她撇唇一笑,一臉漫不經心地望著他,「我們的關係只建立在工作上。」
「我……」他來不及說完,因為他發現高村圭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
高村圭滿臉堆笑地望著真央,「菊地小姐,好一陣子不見了。」
真央給了他一記禮貌的微笑,「你好,高村先生。」
「你都不親自上陣,害我差點兒犯了相思病呢!」高村圭是的熱情又直接的人,加上他目前單身,當然敢直接又主動地表明愛意。
但這一切看在將人眼中,真的不是滋味。
他不像高村圭一樣擁有自由之身,他不能如他般大膽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對心儀的女人展開追求。在沒有跟美步結束婚姻關係之前.他是不能隨心所欲的。
一且他對真央表明情意,並決定給她承諾,就代表他必須立刻跟美步離婚。但……他還活著的父親能同意嗎?
父親曾說過.在他死前.無論加何都不想看見他跟美步離婚,身為家中獨子.並有著孝敬父母責任的他,能不顧父親反對而孤注一擲嗎?
責任這東西實在太沉重。對固執而保守的父親,他有盡孝的責任;對明明沒有感情卻不能分手的美步,他有道義上的責任。
他對所有人都盡了責任,卻無法對真央負責。不必真央責難他,連他都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自由,而在他還沒結束婚姻之前,他給的任何承諾倒最後都會變成謊言。
他不想給真央謊言,雖說他知道那其實都是真的;但他不確定……真央是否能明瞭。
「高村先生真是會開玩笑。」面對高村圭直接的追求,真央是十分為難地,尤其他還當著將人的面這麼說。
「我說的都是真的。」高村圭一臉認真,「我是真的對菊地小姐一見鍾情呢!」
「高村先生……」她尷尬地一笑。
餘光一瞥,她發現將人正盯著她看。
「待會兒餐會結束,我有那個榮幸請菊地小姐喝點小酒嗎?」高村圭提出邀約。
「呃,這……」她支吾了。
其實她一點意願都沒有,但一時之間,她不知道如何婉轉地拒絕高村圭。
她不是個不易下決定的人,但當將人用一種試探地、興味的眼神睇著她時,她的心慌了。
她發現他在笑,像是在說「我知道你不會看上他」一樣。
突然,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她決定當著他的面答應另一個男人的邀請。「好吧!」
「菊地小姐,你肯賞臉?」高村圭喜出望外。
「蒙你看得起,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她勉強地扯出一記「耀武揚威」的笑意。
她是笑給將人看的,她要他知道她不在乎他,她隨時可以跟不同的男人來往。
「道川先生,」高村圭轉頭笑望著將人,「您還叫我別奢望呢!幸好我沒聽您的話。」
將人眉心微擰,笑得有幾分懊惱苦澀。「恭喜你,你終於征服了菊地小姐這座北極冰山。」
他神情黯然地睇著一臉冷傲的真央,淡淡地道:「你們聊,我不打擾了。」說罷,他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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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會結束後,真央並沒有如約地跟高村圭約會。
一跟高村圭離開飯店後,她就佯稱頭痛,婉拒了他的邀請。
她知道這樣的作法實在很欺負人,對高村圭也相當的不敬,但她實在無法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接受高村圭的追求。
她心裡塞不下工作、塞不下其他人,她的心……滿滿、滿滿地都是道川將人。
她無法原諒他那麼殘忍的實話,但也無法阻斷心中對他強烈的思念。
這一際,她驚覺到自己是戀慕著他的。
可是……他不是她能期待的男人,不是。
跟高村圭分手後,她沒有回家,因為她不想回去對著那空蕩蕩的屋子。突然,她害怕寂寞。
從前,她將寂寞當成一種享受,但現在……她愚蠢、可笑的期待著有人相伴。
不知不覺地,她來到當初跟將人結下不解之緣的地方
第一次的男女關係、第一次的解放、第一次因為男人而慌到無法工作……這麼多的第一次都為著同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卻是她不能愛的。
凌晨兩點,喝了七分醉的她,終於決定離開酒吧;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必須讓自己的生活回到原來的軌道。
搭上計程車,她回到了住處。
踩著輕飄飄的腳步,她無法穩步地走上了往二樓的樓梯。
當她走近自己的公寓門口,赫然發現她門前站著一個男人。
儘管醉了,她還是可以清楚地確定,那個男人不是別人,而是讓她鬱悶得必須買醉澆愁的道川將人。
「你做什麼?」她板起瞼孔,懊惱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家?」
「我總有辦法問到的。」他說。
在餐會結束後,他以有要事必須立刻找她確定為由,從飯野經理那兒問來了她的住址。
看見她隨著高村圭一同離去,他的心就一直沒平靜過。
他逼著自己不想,但越是不想,他的心就更亂、更焦躁,而當他覺得焦慮,她的身影便更清晰地進人他的腦海之中。
當她答應了高村圭的邀請,他才驚覺到他無法放棄她。
他知道這樣的自己實在太自私,他沒有資格跟高村圭爭取什麼;但要他看著她投入高村圭的懷抱,他……會瘋掉。
但是,他又擔心,在法律上,他還是美步的丈夫,即使他的心已經單身,但他的身份不是。
用這種別人丈夫的身份去愛著真央,對她來說,難道不是一種屈辱跟傷害?
他一直是這麼顧慮著而不敢妄動,但他的不敢妄動,卻將他喜歡的女人推進了別人懷裡。
他決定不再這麼下去,這一次不管他什麼時候才能給她承諾,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等,或是能不能承受那種壓力,他都要向她表明真正心意。
「你還想怎樣?」她拿出鑰匙,插進了門把裡,卻沒有立刻開門。
「我等你兩個多鐘頭了。」他沒在意她的嫌惡口氣。
「我沒叫你等。」
「你跟高村的約會很愉快吧?」他閒閒地問,但心裡卻相當在意她會給他什麼樣的回答。
真央眉梢一揚,「你就是來問這個俊彼匴凈藽a窒迋灡Jv瞈換鴔}烙r母芯酰_昂茫挾鑤u唚悖挾I瓡揹棸h淺#}燉值囊雇恚健s穡俊?/P>
「只是這樣?」他微微地虯起濃眉。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跟他有沒有上床?」她故意說得無所謂,彷彿她是個在男女關係上非常隨便的女人般。「有,我們去賓館休息了,你聽清楚了吧?」
將人眉丘微隆,懊惱地睇著她。
他覺得她不像在說真話可是…··他介意。
「你對高村是什麼感覺?你對他有好感嗎?」
她哼地一笑,「我對誰有好感,好像不關你的事!」
「如果有,我現在就走。」他那雙如火炬般燃燒著熱情的眸子鎖住了她,「如果沒有,我要你聽我把話說完。」
她皺起眉心,別過了頭,「有,我對他有好感。」
「為什麼不敢看著我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看著我說。」他跨步上前,將她逼到了他跟門板之間。
「你……」她震愕地瞪著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說不出口,因為她對高村圭一點意思沒有。而她想……敏銳的他覷出來了。
「你剛才說的都是假話吧?」他直視著她,像是要看穿她所有的謊言般。
自知瞞不過他,她急了。
因為急,她說了非常衝動、非常不經大腦思考的話,「就算我不喜歡他,也不代表不能跟他上床,我不就跟不認識的你上了床?」
「你……」他神情懊惱的瞪住了她。
「只要酒一喝,興頭一來,我跟誰都可以上床,怎樣?」明明心裡不是這麼想,但她卻因為焦慮、因為惱恨而說了這些話。
將人眉心深鎖,眸底是驚愕、懊惱、難以置信。
他就那麼盯視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如果沒事,你走吧!」她下了逐客令,並轉身要開門。
「真央……」他將手臂橫過她耳際,擋在門板上。
她一震,驚羞而惱火地轉頭瞪他,「做什麼?」
「我喜歡你,」他神情受挫,像個孩子般無助,「我愛上了你。」
雖然有七分醉,真央還是聽進了他的話。她蹙眉苦笑,「你說過了……」
「我知道。」上次在他辦公室裡,他曾經對她說過他喜歡她,但那次…··他的誠實也將氣氛弄得很擰。
「既然你知道,就不用再說了。」她淡漠地睇著他,「我不知道你想怎樣,不過我……」
「我想跟你在一起。」他打斷了她。
她一頓,霎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在一起?」什麼在一起?他不是說他還有婚姻束縛,不適合對任何人負責嗎?
「之前我不能對你負責,也不能給你承諾,那是因為我不想傷害你。」他神情懊喪但又相當誠懇,「在我還沒擺脫掉婚姻關係之前,不管我對你如何表明都是不公平的。」
她突然冷靜下來不解地望著他。
「如果你跟這樣的我在一起,就可能背負著第三者的不公平對待,我不想你受到那樣的傷害,所以撇清了你我之間的界線。」他以那沉鬱的、歉疚的眼神凝視著她,「我也許傷了你,但我絕不是有心的。」
聽見他這些話,她之前對他的所有猜疑突然之間全部煙消雲散。
她以為他當她是個隨便就能到手的女人、她以為她在他心中毫無份量、她以為他根本不屑對她負責、給她承諾……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想傷了她。
她躲著他,甚至故意在他面前答應別人的邀約,然後剛才又當著他的面說,那些大膽又不經深思熟慮的話,全是因為她覺得不安,因為她不確定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樣的定位。
雖然他說過「喜歡她」這樣的話,但喜歡太模糊,她甚至無法確定他喜歡她什麼。
但現在……她明白了。
「是真的?」她蹙著秀眉,眼眶裡微帶淚光。
「我不敢對你承諾,我怕當我的承諾兌現遙遙無期之時,你會以為我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那你為什麼現在說了?」她迎上他的眼睛,「難道你現在就不怕無法兌現你的承諾?」
他皺起眉心,一記苦笑,「現在我擔心的又不同了……」
她露出迷惑不解而又期待答案的嬌憨表情,「現在你擔心什麼?」
「擔心我如果再猶豫,你可能就會被人追走……」說著,他原本有點嚴肅僵硬的唇角,開始有了微微笑意。
聽見他這番話,真央的心裡是甜的、是溫暖的。
於是,她臉上也有了羞澀的、嬌怯的笑意。帶著一點微醺,她紅潤的笑臉更教人為之情迷。
「我沒那麼好的行情……」她低垂著頭。
他端起她的下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說著,他低頭欲在她唇上一啄。
就在幾乎要吻上她的唇之際,他不知想起什麼而停住,「你願意嗎?我是說目前的我還受到婚姻關係的約束,你願意跟我這樣的『有婦之夫』在一起嗎?」
真央羞怯地笑著,什麼都沒說。
抬起雙臂,她勾住了他的頸項,迎上了她主動的、溫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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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間談戀愛的程序,通常是由愛而性,但他們卻是先性而愛。這對一向保守而傳統的真央來說,是一種突破,也是一種離奇。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情,也從來沒想過會跟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但現在……她愛上了他。
他……是她一夜情的對象,而且是個有婦之夫。對她而言,這些事一直是背德的、不被原諒的,但如今的她……
她是有過掙扎,不過掙扎終究敵不過火熱的愛。
如果將人的婚姻狀況屬於正常的情況,她想……她是絕不會答應跟他在一起。畢竟,「第三者」這個罪名,她扛不起。
但他的情形不同,他跟妻子已經分居且形同陌路,而一直沒有結束婚姻,也是因為病重的老父近乎要脅的要求。
在這種情形下,她愛得比較心安理得,也愛得理直氣壯。
不過就算心安理得,在檯面上他終究還是個有婦之夫,因此即使是在熱戀的初期,他們的感情路還是不得不走得低調。
週末,真央會到將人家中過夜,而這是為了避免在外面被相識的人認出。
通常,他們會買一些吃的、租些影片,然後優閒地過一個只屬於兩人的甜蜜週末,今天也不例外。
當他們正在廚房裡準備著火鍋料時,門鈴響了。
「我去看看是誰。」將人將手擦乾,迅速地前去應門。
打開門,他怔愣了一下,神情突然變得奇怪。
門外站著一名身材校好,衣著講究的女子,她有一張美麗而驕縱的小臉,精緻的五官使她看起來就像個洋娃娃般,不過她的臉頰有點紅腫,神情哀怨,像是受了什麼委屈而從夫家逃回娘家訴苦的女兒。
「將人……」她捂著紅腫的臉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美步?」她是宮尾美步,也就是他早已分居卻沒離婚的妻子。
她已經許久許久都不曾來找過他了,自從她搬離這兒與男人同居後。
「將人……」美步突然撲進他懷裡,哭訴著:「對不起
「美步?」他蹙起濃眉,想起現在正在他家裡的真央。
要是真央撞見了這一幕,不知道會不會誤會他跟美步還藕斷絲連,甚至認為他先前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只是想騙她感情的謊言……
忖著,他輕輕地拉開美步。
她驚訝地、受傷地望著他,「將人,我……」
「發生了什麼事?」他問。
「我……」她捂著小臉,「我只是想回到你身邊,我發現我好愛你……」
將人神情肅然,沉歎一記。
她一直就是這樣,想來就來、要走便走,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出身政治家庭,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生活的她,不曾嘗過什麼苦頭;因此對她來說,什麼都來得理所當然且輕而易舉,就連婚姻也不例外。他猜想她今天會突然跑來說這些話,一定是因為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他呢?」他淡淡地問。
美步眉心一擰,惱恨地道:「別提他了,他……他比不上你!」
將人苦笑一記,「美步,你當初不是說他比較愛你嗎?」
當初她提出分居要求時,對他說過,那男人才是真正愛她的人,因此她要跟那男人同居。
對此,他沒有意見,因為他確實沒有愛過她。
分居兩年多,大家相安無事地各過各的生活,而她現在卻突然跑來說她還是愛他?
「那人家現在知道了嘛!我要跟你在一起,反正我們還是夫妻…··」
「你不能這樣任性的要求我,」他望著她,語帶詰責,「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美步一震,意會到他話中的意思。
「你是說你……」話未說完,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肩,看見了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