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老公 第九章
    「唔……」在他的撫弄下,她雙眸迷離。

    雖說被他如此對待著令她覺得十分羞赧,但不知怎地,她喜歡並享受著他的愛撫……

    千祐自睡夢中醒來,只見武次沉沉地在她身邊睡著。

    她心裡有一股溫暖,但旋即又被一種不知名的淒楚取代。

    如果她可以就此留下來,她一定能得到幸福及安定。但是她知道,她有好些事情未竟。

    她必須走,而且是在他發覺前離開。

    她悄悄起身,下床,然後穿上了衣裙。

    坐在桌前,她快速地寫下了幾行字交代自己不告而別的理由。

    離去前,她靜靜地凝視著熟睡的他好一會兒。

    她想再親吻他一記,但又怕因此而驚醒了他。

    於是,她遠遠地給了他一記飛吻,悵然地悄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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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千……」迷迷糊糊中醒來,武次伸手尋找著身旁她的嬌軀。「小千?」

    翻身坐起,他發現她早已不在床上。

    「去哪裡?」他下床,欲到洗手間及廚房去找她,眼尾餘光一瞥,他發現桌上有張寫著幾行字的紙。

    拿起一看,上面是非常娟秀的女子字跡——

    武,請原諒我不告而別。

    我必須揪出殺害我父親的真正兇手,也必須將櫻花找回來,請你不必找我。

    「這傢伙……」他將紙條一擱,快速地套上衣服、長褲衝了出去。

    從她的信中,他已經幾乎可以確定她知道殺害她父親的真正兇手。

    但他沒有想到,在她將自己交託給他之後,她竟瞞著他,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對付那不知名的敵人!

    她把他當什麼?他是那種連替自己的女人出氣都不敢的廢物嗎!?

    好啊!待他把她找回來,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一衝出門口,他差點兒撞上了迎面而來的熊太。

    熊太一見到晚起的他,就笑得一臉曖昧,「黑川先生,昨晚很累吧?」

    「累你個頭。」他沒好氣地,「有沒有看見小千?」

    「她?」熊太抓抓後腦,「她不是在您屋裡?」

    「她又走了。」他說。

    熊太訥訥地,「這小妞可真奇怪,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立刻叫人到附近找找,必要時連熊本那邊都不可以放過。」他馬上下了命令。

    熊太微怔,不解地說:「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嗎?弄不好,她明天又回來了。」

    「熊太。」他沉下臉,語氣變得嚴肅,「她隨時有生命危險,我要你盡快找到她。」

    看見他那冷肅的神情,熊太不敢再打馬虎眼。「生命危險?」

    「她知道害死她父親的兇手是誰,而她這一次離開就是想單獨去對付仇人。」

    「什麼?」熊太陡地一愕,「她自己去?她真是……」

    看她那麼嬌貴,真想不到她有那麼大的膽子。

    「我不管你動用多少人,無論如何要在她出事前將她帶回來。」他說。

    「是。」熊太點頭,態度認真而正經。

    整整兩天,熊太派出去的人都遍尋不到千祐的下落,她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武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日日夜夜都掛心著她的安危,這兩天對他來說,就像是兩百年一樣難熬。

    這一天晚上,熊太到他屋裡報告一件事情。

    「上次會長您要我去查的事情,我都查到了。」熊太一臉嚴肅地站在他面前。

    武次示意要他坐下,「說。」他點燃了一根菸,模樣看來有點疲倦。

    熊太坐下,立刻說道:「據我查到的消息說,片山雄三是北海道綠原馬場的主人,而且馬場目前有財務危機。」先前他為了挽救馬場,有意將他名下的一匹純種撒拉馬脫手賣出,於是有人從中牽線叫他到熊本洽談。」

    「誰牽的線?」他問。

    「是他的助手兼親信,而且還是……」說著,他有點遲疑。

    「說啊。」武次睇了他一眼。

    他蹙著眉,有些為難,「這個叫川崎謙的男人是片山為他女兒選擇的丈夫人選。」

    「川崎謙!?」對於這個名字,他可是一點都不陌生,因為他嫉妒死這個男人了。「是他?」

    「會長認識這個人?」熊太感到訝異。

    他搖頭,「我不認識他,不過他就是之前你在小千屋外看見的那個男人。」

    「他?」熊太驚愕,「那麼說……他可能就是放火燒馬廄的人?」

    「沒錯。」武次摩掌著下巴,「想不到他居然就是牽線的人……」

    熊太撇唇一笑,習慣性地捻弄著他濃密的大鬍子,「會長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面呢!」

    「嗯?」他一怔。

    「川崎謙為片山介紹的買主是鬼龍會的京極。」熊太說。

    「什麼?這件事跟鬼龍會有關?」

    「是的。」熊太續道:「片山帶著馬到熊本的隔天就陳屍岸邊,他的撒拉馬也慘遭滅頂了,而且熊本警方判定這是件意外。」

    武次沉著臉,眉頭深鎖。

    「不是意外,而那匹撒拉馬也沒滅頂。」他深沉一笑,若有所思地。

    熊太感覺他已經釐清了一切,因為他的頭腦一向動得比誰都快。

    「我現在全明白了。」他眉心隆起,神情凝肅地,「這件事很明顯的就是內神通外鬼,川崎謙牽線讓片山跳入陷阱,而京極則負責解決片山這個麻煩。

    他們將馬調包,但卻被跟馬十分親近的小千識破,京極跟川崎謙為了省去麻煩,於是將這筆帳算到我們頭上。當小千發現我這兒有匹叫櫻花的馬時,川崎謙急了,因為他怕小千最終還是會發現我的櫻花不是她的櫻花……」他冷哼一記,「這就是他為什麼放火燒馬廄的原因了。」

    熊太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這麼說……她現在已經知道害死她父親的人是誰了?」

    「我想是的。」說到這個,武次才真的擔心。

    鬼龍會行事陰狠,干的全是旁門左道的勾當,要是千祐落入他們手中,結果將是多麼不堪設想……

    「會長,您是不是擔心她被他們抓到?」熊太看出他的憂心。

    他輕歎一記,「當然擔心,希望你們比京極更快找到她。」

    「我會督促兄弟們的。」

    「唔……」武次沉著臉,眼底寫滿他對千祐的無法放心。

    「對了,」熊太似又想起什麼,「我得到消息說,後天京極的九州馬坊俱樂部有個小型賽馬會,不過最主要目的是馬匹的競價。」

    「噢?」武次眼中閃動光芒,唇邊也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消息來源正確嗎?」

    「絕對正確。」熊太拍胸脯保證著。

    「是嗎?」他唇角微揚,「我知道小千她會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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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本九州馬坊俱樂部。

    喬裝成一名年約四十歲的貴婦,千祐混進了九州馬坊俱樂部的小型賽馬會中。

    參加這個小型賽馬會的馬主,有不少是在全國賽馬協會裡相當知名的人物,不過大部分與會人士,卻都是一些看來財大氣粗卻名不見經傳的暴發戶。

    雖說這並不是一個正式的賽馬會,但出賽的馬匹中卻有不少名駒。

    千祐雜混在來往的與會人士之間,不斷地尋找著櫻花的蹤影,但結果卻讓她非常失望。

    在川崎謙的談話之中,她得知櫻花就在九州馬坊俱樂部裡的消息,而這也就是今天她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聽說京極今天有一匹好馬要競標,你知道嗎?」一旁有兩名暴發戶似的男人正在聊著。

    「當然知道,是一匹純種撒拉嘛!」

    「不曉得他是不是吹牛。」

    「吹牛是不至於,不過馬的來源就有點爭議。」

    「怎麼說?」一人好奇地問。

    另一人壓低聲音,像是擔心禍從口出似的。「如果馬沒有問題,有必要偷偷的競標嗎?你可別忘了京極本行是幹什麼的。」

    千祐在一旁將兩人的談話聽個清楚,也更加確定她的櫻花就在這裡。

    她知道自己必須在競標開始之前找到櫻花,並將之帶走。

    於是,她離開了賽馬場,朝著馬廄的方向前去。

    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的賽事上,馬廄便顯得有幾分冷清。

    她小心翼翼地一一搜尋,只希望能在其中一個馬廄裡發現櫻花的蹤跡。

    突然,她聽見隔壁馬廄裡傳出一陣馬嘶。

    依她對馬的瞭解,這馬嘶聲是非常憤怒、非常焦躁不安的。

    她躡手躡腳地挨近那處馬廄,從窗外一看,只見一名馴馬師站在一匹脾氣暴躁、動作不斷的駿馬前,嚴辭厲色地訓斥著那匹馬。

    她踮腳一看,陡地一震。

    「櫻花!」那是她的櫻花,她知道自己不會看錯。

    那馴馬師氣憤地拉緊韁繩,嘴裡不停罵著:「等今天把你賣出去,老子就不用看你的臉色了,你這爛馬!」

    櫻花不理會他,依舊非常焦慮。

    看著櫻花被如此粗暴的對待,千祐不知有多痛心難過。

    如果可以,她真想現在立刻衝出去,騎著櫻花就逃離這個鬼地方。

    不一會兒,那馴馬師離開了馬廄,千祐先按兵不動,待確定他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她偷偷地潛進了馬廄。

    「櫻花……」她輕聲地叫喚著它。

    因為這段時間裡被京極等人馴養,造成了它對人有極度的不信任及不安全感,因此當千祐突然出現在它眼前,它反應得有點激動。

    它踱著腳,不斷低嘶,一刻都平靜不下來·

    「櫻花……」看見這樣的它,千祐十分心疼。

    她慢慢地走向它,一手拉住韁繩,一手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頸部,「櫻花,是我啊……」

    櫻花睇著她,像在思索著什麼,而激動的反應較為平息。

    「櫻花,你想起來了嗎?我是小千,你的小主人……」千祐忍不住眼眶濕熱,伸手環抱住它的頸子,「櫻花,你不要怕,我現在就帶你走……」

    說著,她開始替櫻花上鞍,剛上好,一聲沉沉的聲音突然自門口傳來。

    「嘿,好個漂亮的女馬賊。」京極帶著兩個手下,大刺刺地站在入口處。

    千祐警戒地拉緊櫻花,氣憤地瞪著他,「你們才是偷馬賊、殺人犯!」

    「哼……」京極冷笑著,「我猜你一定就是片山的女兒、川崎的未婚妻。」

    「我沒有那種未婚夫,他不配!」她瞪大著眼睛嗔視著他,「你們狼狽為奸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會饒了你們的!」

    京極皺著鼻子、擠眉弄眼地怪笑著,「唷,好大的口氣,我倒真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你等著瞧!」千祐不甘示弱地一哼,飛快地蹬上了馬背。

    櫻花已經習慣了她的駕馭,非常自然地就要往前衝。

    但在此時,京極忽地掏出了一把上膛的手槍指向櫻花。

    千祐見狀,立刻穩住正蓄勢待發的櫻花,「你……卑鄙小人!」她氣惱地瞪著他。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京極陰陰笑著,一步步地走近她。

    「我看你不如乖乖地聽我的話,看在你年輕漂亮的份上,我還賞你個馬主兼大哥女人的位子坐坐。」

    「你!」她惱恨地瞪著他,「簡直癡人說夢!」

    京極走過來,抓住了韁繩,笑得邪狎,「小妞,我可是比川崎那小子勇猛多了。」

    她羞惱地抬腳一踢,「無恥!」

    他及時抓住了她的腳,「你還是乖乖就範吧!」說完,他粗暴地將她從馬上拉了下來。

    「放開我!」她憤怒地掙扎著,「放手!」

    「你別抵抗了,反正你未婚夫已經打算把你讓給我了。」他咭咭笑著。

    「你說什麼!?」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你簡直……」

    「川崎。」他打斷了她,突然朝門外叫著。

    他才一喊,川崎謙已出現在門口。

    見到他,千祐更是怒不可遏。

    「小妞,」京極拉起她的手,「從你一進俱樂部的大門,我們就知道是你了。」

    「你……」她憤怒卻又無奈地瞪著他,然後再冷睇著一臉畏縮的川崎,「川崎,你居然……」

    在京極面前,川崎一副怯懦的模樣,連話都不怎麼敢說。

    京極一振臂,將千祐拉進了臂彎之中,「小妞,跟著我沒什麼壞處,包你吃香喝辣,一身的名牌……」

    「作你的白日夢!」她不屑地一呸。

    「我是不是作白日夢,你很快就會知道。」話罷,他將她往門口拉,「現在我就帶你去銷魂銷魂……」

    「不!」她奮力地掙扎著,「你放手!」

    她知道一落入這種人手裡,自己的下場將是如何的淒涼,而眼下,她除了死命掙脫,已經再無他法。

    「京極,把你的髒手從她身上移開。」一記陰沉的聲音自京極與千祐背後傳來。

    而聽見那聲音,不只京極詫異,千祐更是大吃一驚。

    不過在大吃一驚的同時,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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