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大亨 第七章
    在她來之前,她早想過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她還是來了。

    她是不怕?還是……有所期待?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敢想也無法想,因為他猶如火焰般的唇片已燒灼著她的理智跟身心。

    她不能呼吸,腦子像是缺氧般難受。

    像是察覺到她的不適,他離開了她的唇,但卻還是緊擁住她。

    他溫熱的唇貼近她的耳朵,「我還是打動不了妳的心?」

    他的聲音低啞而性感,而那火熱的氣息讓她感到一陣酥麻。

    「越川……」不,他已經打動了她,只是她還無法放開自己。

    「我總是想起妳,」他的唇片觸碰著她敏感的耳垂,「想妳的臉、妳的聲音、妳的唇,還有妳身體的溫度……」

    這番話雖不算大膽露骨,卻還是教她心頭狂悸,臉紅耳熱。

    她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氣氛,而她覺得她似乎不該進來,不該任他索吻,不該

    趁自己腦袋還清楚,她決定拒絕他。

    「不……」她推了他一下,想逃開,但他卻攬住她,並捧起了她的臉,張狂地吻住了她。

    這一次,他的舌尖毫不客氣地糾纏住她,在她口中探詢著她不曾被挑起的渴望。

    他的大手揉弄著她的肩膀、她的胳臂、她的背脊,還有她的頸後。

    一種像是快窒息了般的感覺朝她襲來,她有些心驚,卻也莫名地感到興奮。

    「唔……」漸漸地,他的撫觸及深吻牽引出她內心不知名的渴望。

    他大而溫暖的手心摩挲著她的背,一次又一次。

    她該抗拒的,但不知怎地,她竟忍不住猜測著他的下一步。

    他的指尖輕輕地滑過她的臉頰、耳際及頸項,指尖所及之處,皆在她原本平靜的心湖激起陣陣漣漪。

    她全身失去力氣,像是斷線的風箏般在風中飄搖。

    伸出手,她本能地抓住了他。

    而她的動作,挑起他更強烈的情感。

    「裡樹……」他忘情地將她推向門邊,將她困在他與門板之間。

    低頭一欺,他又攫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由她腰際滑到她腿上,沉沉的一揉。

    她的身軀因為他這一揉,反射動作般的一震。

    「啊……」她驚羞地睜大眼睛。

    老天,她在做什麼?她怎麼可以放任他到這種地步?

    雖然她從未正式成為天主教徒,也不必恪守那些教條,但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婚前性行為是有罪的。

    更何況,她跟他連情人都不是,又怎麼能……

    「不要。」這一次,她非常明確地拒絕了他。

    他不是個粗暴的人,雖然理智已經快被急速激增的腎上腺素淹沒,他卻還是很快地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他不想把她嚇跑。

    他松開了手,深呼吸了一口氣。

    「是真的不要?」他問。

    「是。」她壓低著臉,不想讓他看見她此刻的表情。

    「剛才妳有沒有……」

    不等他說完,她倏地抬起臉來,嬌悍地瞪著他,「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妳……」

    「你以為你能聽見什麼?」為了掩飾她內心的真正感受,她又習慣性地偽裝起自己。

    「裡樹……」剛才她明明已沉醉在他的熱吻之下,為什麼現在又……

    他以為她這會兒應該會松口,大方的承認她愛上他的事實,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種跡象。

    忖著,他不覺懊惱沮喪起來。

    「不要以為你付出三千萬,就能對我予取予求。」這實在不是她的真心話,但一急一慌,她說出與自己心意背道而馳的話來。

    這話,既傷人又侮辱人。

    他濃眉一虯,明顯不悅,「妳把我當什麼?」

    看見他眼底的慍惱,她自知理虧,但向來倔強的她,並沒有開口道歉,只是一臉懊惱,懊惱她為何說出那種不經大腦的話。

    「妳以為我拿三千萬買下妳所有的作品,只是為了……」他蹙起眉心,冷然地、受傷地一笑,「如果我想得到妳,需要花那麼多錢嗎?」

    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知道自己傷害了他的尊嚴及他的真心,但是她能怎樣呢?

    他根本不必對她說這麼多,他應該感覺得到她的懊惱及懊悔。

    低下頭,她不發一語。

    「神田裡樹。」他直呼她的名字,使他此刻的不悅及不滿更顯而易見。

    她心頭一震,揚起頭來。

    迎上他銳利而受傷的眸光,她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她感覺自己的喉嚨燒灼,難受得連發出一點點的聲音都不能。

    「妳是個願意幫助千個百個陌生人的人,但妳的心是肉做的嗎?」他問。

    她一震,「我……」

    「如果妳的心是肉做的,妳還能這麼毫不在意的踐踏我的尊嚴及感情嗎?」他如一只受傷的野獸般,以那凶惡卻又痛苦的眼神直視著她。

    她的心痛了起來,她絕不是存心對他說那些話,而她也沒想到那些話是這麼的傷他。

    「越川先生,我……」她內疚不已。

    「妳來這裡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他話鋒一轉,像是什麼都不想再說了般。

    「不,」她趕忙澄清,「我是想謝你……」

    「好。」他打斷了她,「那麼妳的謝意,我已經收到,妳可以走了。」

    這等同於對她下逐客令,而她從沒想過他會對她下逐客令。

    一直以來,他只想留住她,而不是希望她快走,但這一次……

    不知為何,她的心好痛,她……好難過。

    她的心髒像被狠狠的捏住,整個人痛得快昏過去。

    閉上眼睛,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武陣覷見她眼底的痛苦及懊悔,心頭一驚。他感覺到她的內心正在掙扎,她的神情就像……就像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為什麼?她為什麼有那種表情?她剛才不是毫不在乎的踩了他一腳嗎?怎麼現在的表情卻活像他欺負了她般?

    他忍不住回想他方才到底對她說了什麼,以至於她臉上會有那樣的表情。

    噢,對,他要她走。但……她不是一向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一直以來被她狠狠拒絕的他,在看見她臉上那種掙扎痛苦的表情後,竟忍不住心生喜悅。

    他總是想聽聽她內心的聲音,他總是希望她能面對她自己的感情,他總盼望她能親口說出些什麼,但……倔強的她總是緊閉著唇,什麼都不說。

    他想過給她一點刺激,給她一些壓力,而現在……或許是個難得的機會。

    他要繼續壓迫她,並一步步朝她進逼,他要她在極度壓抑的情況下爆發開來。

    於是,他臉一板,眼一沉,神情冷肅而無情地看著她。

    「妳該走了,我還有工作。」

    聽見他如此冷漠的話語,裡樹知道他是徹底的被她激怒了。

    她很想道歉、很想解釋,很想讓他知道她剛才的話只是無心之過,但她不知道如何開始。

    因為不知道,她更慌了。

    「我……我……」

    「神田小姐,」他繼續對她施壓,「妳還有什麼事嗎?」

    「我……」迎上他嚴厲的目光,她急得想哭。

    武陣眉心一沉,「妳到底還有什麼事?」

    「我……我剛才……」她氣自己的沒出息,氣自己的不坦率。

    只要一句對不起,這難以收拾的一切就不會發生,為什麼她一開始不坦率地向他道歉?為什麼非把事情搞得這麼僵,她才後悔不已?

    「神田小姐,」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將她往門口拉,「妳已經教我失去耐性了。」

    他知道自己此舉有些過分,也有點粗暴,但對這個死硬派的小妞,他必須下猛藥。

    當然,分寸還是得拿捏好。

    裡樹未料他會有此舉,既驚且慌,「不,請等等,我……」

    「我說過,妳該離……開了。」覷見她淚如雨下,他心頭一震。

    他驚愕地看著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淚流滿面、模樣可憐的女人,就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神田裡樹。

    她黑亮的眼睛蒙上一層淚光,楚楚可憐又令人不捨。

    他真的把她逼哭了,但此際他並未感到得意,而是深深的自責。

    他是達到了目的,但他沒想到倔強的她會在他面前……

    「對……對不起……」終於,裡樹艱難地說出了她早該說的那句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她也恨自己是如此的不爭氣,但她就是忍不住,她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撕碎了般。

    為什麼會這樣?當他如此冷漠又無情的對待她時,為什麼她的心會如此的痛苦?

    不,她不需要問為什麼,答案是什麼,她一直都知道。

    她被他吸引著,她在不知不覺又自欺欺人的情況下,早已愛上了他。

    聽見她含淚的一聲對不起,他的心軟了。

    原本他所期待的絕不只是一聲「對不起」,而是更令他狂喜的「我喜歡你」,甚至是「我愛你」,但此刻,他在她的淚水之下認輸。

    此刻的他並不想再逼迫她什麼,他只想抱住她,給她安慰。

    伸出手,他忽地將她緊擁入懷……

    當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裡樹動也不動。

    她沒有拒絕,沒有任何掙脫的動作,只是木木地,甚至可說是溫順地任他擁著。

    這個剛才還那麼冷漠對待她的男人,在這一刻卻以他的擁抱迅速地溫暖了她。

    這種猶如洗三溫暖般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又流下眼淚。

    「對不起……」這次,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我不是存心的……」他又說。

    不,這些話是她原本想對他說的,怎麼現在他全說完了?

    「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對妳,我只是……」他為自己剛才的一言一行感到懊悔。

    他低下頭,以平整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發,低聲地道:「對不起……」

    聽見他又一句的對不起,裡樹的情緒徹底的崩潰。

    「不,是……是我……」她聲線沙啞而哽咽,「我不該說那種話,我……我真的……」

    「好了,我知道了。」他捨不得地說,「妳什麼都不必再說了。」

    「不,你不知道,我……」她抬起了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會……」

    「夠了。」他語帶喝令,但眼神卻是溫柔的。

    望著他溫柔的眼睛,她眉心一蹙。

    老天,她怎麼會對他說那種話?她怎麼能拒絕一個像他如此溫柔卻火熱,狂野卻又不至於粗暴的男人?

    他是這麼的深具魅力,而她也早已迷失在他的熱烈追求之下,她在掙扎什麼?又在抗拒著什麼?她為什麼無法面對自己的情感及渴望?

    她喜歡上他了,而且是無可自拔的喜歡上他。

    「越川先生,我……」

    「行了。」他打斷了她,然後將頭低下。

    他將嘴唇貼在她耳邊,一手輕輕地握住她細致的頸子。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喉嚨,所到之處皆引發了小小的火花爆裂。「不要再說了……」

    當他的唇輕緩拂過她敏感的頸側,渴望的漩渦遂在她體內奔流旋轉,其中還包含了激動、不安、期盼,還有不知名的欲望……

    如此擁抱著她,武陣身體裡又奔竄著一股熱流,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實在不該有任何的想法及念頭,但他畢竟是個男人,純粹的男人。

    他的腦子裡浮現先前她軟化在他懷裡的模樣,還有那幾乎可說是縫絕旖旎的畫面……

    「該死……」因為腦子裡有那許許多多的畫面,他忍不住低聲咒罵一記。

    她微怔,不安地抬起眼睇著他。

    看著她不安的表情,他蹙眉一笑,「我不是在罵妳,而是氣自己腦子裡有許多瘋狂的東西。」

    「瘋狂的東西?」她不解。

    「妳不會想知道的……」他說,「妳的腦子太干淨,不會想得到我腦子裡有什麼東西。」

    她眨眨眼,那未干的眼淚在她眼眶中閃著疑惑的光芒。

    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然後忍不住將視線移到她濕潤的嘴唇上。須臾,他下了一個決定。

    就算是瘋狂又怎樣?當他遇上她的那一秒鍾開始,他就注定要如此瘋狂了,不是嗎?

    若不是瘋狂,他怎會愛戀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他怎會為一個女人如此急躁焦慮?

    「管他的。」他低聲一句,隨即覆上了她的唇片。

    當他如此激動地擁吻她,裡樹可以感覺到他的情感正與他的理智展開一場拉鋸戰。

    她能以他喉嚨中所發出的低吟判斷,他原本是不想再親吻她的,但他終究還是他的吻狂野卻不粗暴,熱切卻又感受得到他的溫暖及溫柔,她沒拒絕他,甚至屈服在他這樣的熱吻之下。

    說屈服也許有點自欺欺人,事實上,她喜歡這樣的吻。

    她的心跳加快為平時的兩倍,她的呼吸也彷佛要停止般。

    火花在她的血管中爆裂,陣陣的刺激挑起了她潛藏的情感。不日覺地,她以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而當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武陣不覺一震,而她也因為自己的主動大吃一驚。

    她倏地松開了手,並快速地推開了他。

    她面紅耳赤地站在他面前,忍不住的輕顫起來。「我……我……」

    她剛才的舉動及她此刻的神情,都令武陣難忍雀躍。他不需要聽她說什麼,因為此時他已知道她的心意。

    方才的那個環抱絕不只是欲望所至,而是有著更深的一層意涵。

    「裡樹……」他喜出望外地伸出手去。

    「不……」她驚羞地躲開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我……對不起。」

    話罷,她突然轉身,朝著門口跑了過去,然後迅速地開門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他並未因此感到惋惜。

    唇角一勾,他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再也不需要她親口證實什麼,因為從她剛才那羞澀又期待,熱情卻壓抑的神

    情及舉動中,他已經得到他要的答案。

    坐在休息室裡,裡樹一次又一次不經意地想起昨天的種種。

    她拚了命不去想,但鮮明的記憶卻不斷地糾纏著她。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她……她怎麼可能那麼做呢?

    「噢,老天……」她拍拍自己的額頭,十分懊惱。

    一想起昨天所發生的事,她不自覺地身體發燙。如果她再放縱一點,或是他再強硬一點,結果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一直不願釋放出自己的感情,甚至她在抗拒著自己對他的感情,但當她昨天情難自禁的伸出手時,她知道自己已經淪陷。

    她怎麼能談感情?若是她愛上一個男人,勢必要為那個男人留下,但目前她還有好多事情想做,她不想因為任何人或事打斷了她的工作。

    當然,她也可以一邊談戀愛,一邊繼續她的工作,但問題是……有哪個男人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他能嗎?他能支持她的工作、理想及夢想嗎?

    當她必須離開他到世界各地去跑的時候,他會帶著笑容送她上飛機,而沒有一句埋怨嗎?

    「唉,怎麼可能?」她蹙眉苦笑。

    別說他不可能放她走,就連她自己都有可能因為記掛他而走不了。

    而這就是她一直以來,寧願單身也不觸碰感情的主因。

    有人敲門,她坐正身子,「請進。」

    門打開,一名褐發藍眼的男子探頭進來。

    「嗨,Tree。」

    Tree,這個名字只有跟她一起在國外參與人道救援工作的同伴會這麼叫她。

    她定睛一看,難以置信地喊了出來:「老天,格雷?!」

    格雷·福特,一名來自美國的醫生,加入國際醫療團已經三年的他,是在西非跟她認識的。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而這樣的相會讓她既驚又喜。

    「格雷!」能在東京遇見工作的伙伴,她十分高興,尤其是在她的心如此搖擺不定的時候。

    她起身上前,與他擁抱。

    「我的天,你……」她驚訝得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格雷一笑,「我聽說妳在東京舉辦個人的攝影展,所以就飛來恭喜妳囉。」

    「可是你不是計畫要去伊拉克嗎?」她問。

    他蹙眉一笑,有點尷尬地說:「不去了。」

    「咦?」她一怔,「為什麼?」

    「因為泰莉。」他說。

    「ㄟ?」泰莉是格雷的未婚妻,也是他醫學院的同學,兩人相戀多年,也已訂婚兩年。

    泰莉目前在紐約行醫,而她一直默默支持著參加醫療團的格雷。

    「泰莉怎麼了?」她不解地問。

    「我必須挽救我的愛情。」他無奈地歎道,「再這麼下去,我的未婚妻可能不保。」

    她一怔。言下之意是……他跟泰莉之問出了問題?

    「雖然泰莉她一直很支持我,但是我想……我並不能沒有限制的享受她的愛及無私的犧牲。」

    她眉心一擰,「格雷?」

    「當我在為其他人付出的時候,她也在為我付出,我想……我不能那麼自私。」

    聽到這兒,裡樹已經明白了。格雷他現在正遇上她最害怕遇上的問題,而那也是她一直逃開越川武陣的原因。

    「Tree,」格雷望著她,「妳會覺得我這樣的決定很懦弱嗎?」

    「不,格雷……」她撇唇一笑,「泰莉值得你這麼做。」

    她跟格雷認識已兩年有余,她知道他跟泰莉的感情是如何的緊密,而泰莉又是如何無條件的支持他,甚至以金錢資助他。

    格雷說得一點都沒錯,他不能無限制的享受泰莉的愛及付出,他必須對她有所回報。

    忖著,她不禁想起自己跟越川武陣之問的糾葛。

    他們的情況不也是如此嗎?他付了三千萬買她的作品,幫她去幫助更多的人,他不也是無條件的在對她付出嗎?

    而她呢?她該如何回報他的感情?她是不是該像格雷一樣,毅然地放下工作?

    見她眉頭深鎖,細心的格雷問道:「Tree,妳怎麼了?」

    她猛回神,尷尬地搖搖頭,「不,沒什麼……」

    「妳的眼睛可不是那麼說的。」他溫柔地一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格雷……」她望著格雷,欲言又止。

    格雷年長她五歲,她一直把細心溫柔的他當大哥一樣。

    他像是知道她的心事般,「妳吃飯了嗎?」

    她搖搖頭。

    他一笑,伸出手去搭著她的肩膀,「那麼我們去吃頓飯。」

    「格雷……」

    「把肚子填飽了,妳再告訴我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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