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陽光普照的大好天氣,但圓仁醫院裡欲猶如颱風過境。
「單大醫生,請您有點職業道德,別老是搶別人的病人,可以嗎?」凌悅兒故意加重後三個字的音,天知道她現在抓狂得想閹了眼前這個自以為很帥、事實上欲長得不怎麼樣的臭男人。
「喔。那真是抱歉,如果昨天你稍微盡職點,你的病人就不會因為多打了點胰島素而差點掛掉。」單宇文滿臉不悄的將手叉在腰上,狀似「老茶壺」樣。
「總之,你沒權利動我的病人!」
喔!天哪!誰來幫他把這個有理請不聽的蠢女人拉走。「我只是在幫你救人。」連救個病人都可以吵上一架。他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哪個蠢女人可以讓他這個自認為極冷靜的新好男人開罵。
「……」凌悅兒啞口無言。他是救了她的病人沒錯,可是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嘛!誰教那個病人一直在她面前誇他有多好多好,她心裡真是哎死了。「那又怎樣?」凌悅兒傲慢的抬高下顎。
單字文挫敗的拍了下額頭。所謂胸大無腦就是這回事,身材火辣辣的女人通常都沒有什麼腦子,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他上下打量著她,她那天生的一張娃娃臉實在是和那火辣辣的身材不怎麼搭,還有她那腦子……他真懷疑她到底是怎麼考上醫學院,又怎麼畢業的?
「我懶得理你。」單宇文睨了凌悅兒一眼,不悄的從她身旁快速走過。
「氣死我了!」凌悅兒踝著腳,差點氣到跳腳。
當凌悅兒經過六樓外科病房的護理站,看見在那裡聊天的人時,她肚子裡的無明火又熾熱的燃燒了起來。
早先和單宇文火爆的場面,此時此刻有再度復燃的遺跡象。「單大公子,這裡是醫院,要和護士打情罵俏外加調情請滾遠一點,別忘了這裡可是公共場所。」凌悅兒很有氣質的朝著他笑道。
「怎麼?你吃味啊?」單宇文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已經因中亂箭而陣亡,誰不曉得她笑裡藏了多少刀、多少毒箭,只差沒光明正大的真拿把劍往他胸口刺進去而已。
凌悅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很不高興的重踩高跟鞋下樓,往五樓的兒單病房走去。
「她幹嘛?MC不順啊?」「對啊!叫什麼悅兒,我看叫不悅才對,名字跟人一點也不相配嘛!」
「護理長都不管我們了,她倒管得挺自然的嘛!」
護士們個個七嘴八舌的在背後嚼起人家的舌根來了。早已顧不得身旁這位全醫院最有身價的帥哥醫生了。
凌悅兒來到五樓的兒童病房,心裡仍犯著嘀咕。要是不把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弄走,她早晚都沒好日子過;病人要搶、開藥要搶,在急診室裡救治病患他也要搶。他要是真那麼愛搶,為什麼不搶個老婆好過年?幹嘛二十有九了還老光棍一個?
她走進一間病房,床上躺著一位可愛的小朋友。
「小星,今天乖不乖?」
年約五歲的小男孩伸出白嫩小手,「凌阿姨抱。」
凌悅兒抱起他,在他童稚的臉蛋上啵了一下。「哇!小星好像變胖了,凌阿姨都快抱不動你了耶!」
「真的?」小星張著圓圓可愛的眼睛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啊!」
「那小星長胖了是不是就可以和凌阿姨結婚了?」小星十分認真的問道。
凌悅兒聽了,不禁啞然失笑。「小星為什麼那麼想要和凌阿姨結婚呢?」
「凌職權姨漂亮啊!單叔叔說小星長大了要娶漂亮的阿姨當老婆,現在小星變胖了就是長大了啊!所以小星要娶凌阿姨當老婆。」
凌悅兒一聽見如此荒謬的理論,忍不住又在心裡大罵單宇文這教壞小孩的大野狼;他自己風流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那麼純潔的小孩子都要教壞。
正所謂「梁不正下樑歪」,她是不是該替普天下的國家幼苗和父母親們感到慶幸,慶幸單宇文只當醫生沒去當都是教師。「別聽單叔叔亂講,小星要娶老婆絕對不可以憑外表就論定一個人。知道嗎?」
看小星一臉的不明所以,她有些無力的笑著。他還那麼小,才五歲而已,能聽懂多少?「算了。小星長大以後就會明白了。」
不過,凌悅兒肯定低估了現在小孩子的智慧。「小星知道凌阿姨在說什麼,只是……」他皺眉停頓了—F。
「只是什麼?」
「凌阿姨這麼說的話,是不是在告訴小星,不可以只因為你長得漂亮就想娶你?」
「哇!小星好聰明喔!」凌悅兒將小星放回床上,後著手讚揚他。
「所以凌阿姨的外表很漂亮,可是裡面就不好羅?」
凌悅兒拍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臉部輕微抽動著。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就是因為她知道小星話裡所謂的「裡面」和「內在」是畫上等號的,所以她笑不出來,手更拍不下去。
啪——啪——
一陣輕脆的掌聲刺耳地傳進凌悅兒的耳裡,她不需回頭她知道來者何人——就是好教壞小星的「不良「物」,那個自己風流不夠還想荼毒清純小孩的大野狼。
「謝謝你讓我一進門就聽見如此好笑的笑話。」單宇文大刺刺的狂笑著。殊不知火山即將爆發,也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盡往火山口倒汽油,好像深怕等一下沾惹不到一身火山灰似的。
「單叔叔——」
小星伸手又要讓單宇文抱,而他自是甘願抱著小開心裡當讓身符。
「你這個壞胚子給我閉嘴,就沒見過哪個做大人的如此教小孩的」好像小孩不然的就往他的腳背上踩,還轉個兩三圈。
被她如此的蹂爛,他一聲痛也沒喊出口,只是瞼色很不好看的瞅著她。「想不到你長得那麼漂亮。心地欲這麼壞,想讓我當瘸子。」
「讓你當瘸子算很便宜你了,我還沒乾脆讓你絕子絕孫呢!」她伸出兩雙手指在他的面前,從分開到合在一起。還伴隨著悅耳的音效。「咯喳!」
她的眼神閃著凌歷挑芒,然後當她看到他的表情後,才滿意的輕笑離開。
「小星,長大以後千萬不可以娶這種女人。」
「為什麼?」
「因為你每天睡覺時都得小心,會不會有一個狠心的魔女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大剪刀,把你給喀喳了。」
「什麼叫喀喳?」
「你長大後就會知道了。」惡魔!這個恐怖的女惡魔!單宇文冷汗直衝破毛細孔往表皮冒。
忙碌的一天好不容易過去了,凌悅兒和雷錫約了一聲吃晚飯,她興奮的脫下白袍,快速的走到醫院附設的停車場。她快餓死了!餓得簡直可以吞下一雙大象;可是——
「喔!」凌悅兒快昏倒的翻著白眼。不會吧?今天真的那麼倒眉,怎麼接二連三的碰見他。凌悅兒打算不想理那雙大野狼,轉身拿出鑰匙打開車門,不過不怎麼如願就是了。
「好像有人「放風聲」說要把我給閹了。」
單宇文倏地在她背後出聲。她仍不打算理他,現在只要我跟他講上一句話,她就想吐——而且想吐在他身上。
「凌大醫生是耳朵聾了還是啞了呢?怎麼沒反應?」他低下身將線倏優美的下顎靠在她肩上,暖昧的在她耳邊吹氣。「這樣聽得到我的聲音了嗎?」
她敢肯定她的臉現在一定比蕃茄還紅,他一定要如此挑逗她嗎?她可不是他那些玩伴。凌悅兒轉身想推開他,無奈動作欲更顯得曖昧;她整個身子都陷入他厚實的懷中,他那雙大手居然無恥的從背後環抱住她。
喔——她羞愧得想咬舌自盡。「放……放手!」
「原來你聽得見啊!」單宇文很高興能惹得她芳心大亂。她是該受點教訓的,否則還真騎到他頭上來了。
他生平最討厭女人尖牙利嘴、一副恰北北的漠樣,那跟虎姑婆有什麼兩樣?他喜歡的是那種小家碧玉型,說話輕聲柔細,只需淺淺一笑彷彿就能讓他融成一灘水的女人,而不是現在他懷裡這種虎姑婆型。
不過,抱著她的感覺倒挺不賴。單字文心裡有股不知名的感覺漸漸覺醒,但他仍未認清這莫名的情緒是從何而起一一
他抱上癮了吧?「放手啊!要不然我叫非禮了,四眼大色狼!」
她叫他什麼?四眼大色狼!?「等等,我沒近視,你憑什麼叫我四眼大色狼?而且我也不好色,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他放開了她。
「簡單!第一雖然你沒近視,不過有哪個白凝會在車上戴墨鏡的?如果你打箅戴著它開車上路,請好心點,先告訴我你要走哪兒條路,我會主動閃一邊。第二,如果你不是色狼,為什麼我叫你放手,你還死抱著我不放?」凌悅兒抱胸瞪著他。
單字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動作硬硬的摘下墨鏡。他發誓,絕對不娶這種女人,絕對、絕對!
「誰娶到你算他倒霉。」
「恭喜!你絕對不會是那個人。」
「很好!」
兩人很有默契的坐進自己車裡,加緊油門駛離醫院停車場,在離開停車場的場道上時,兩人還不死心的連誰先離開停車場都爭,離開後還拼誰開得快。
唉!醫院在公配停車位的時候怎麼會那麼剛好把這對歡喜冤家排在一起?
今天真是倒楣的一天,通常一日之內能和他碰到兩次面、吵上兩次架就已經很煩了,今天居然連過三次!運氣真是背到極點了。
那個四眼大色狼老自以為長得像Andy劉那麼斯文英俊、有Jacky張渾厚性感的嗓音、Leon黎俊秀和Aron郭壯碩厚實、溫暖的懷抱。想跟他們比?還早得很!
凌悅兒夾起一塊豬肉忿忿的往嘴裡送。
「怎麼?今天又跟你們院裡那個單大少爺吵架了?」雷錫打趣的看著她。
「我告訴你,他真不是普通的豬哥,簡直是豬八戒轉世——豬、九、戒!」
「你們也真能吵,天天都有得鬧;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可以讓你們每天吵不厭?」
「我就是跟他不對盤,一看見他就滿肚子火。」愈說她就愈氣憤。「他老愛搶我的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從進這間醫院開始,我梁子就跟他結定了。」
「可是我看過他一次,倒覺得他人不錯啊!」
「他那種人最容易以外表去欺騙別人,你該不會也被他電到了吧?」凌悅兒緊張的猛往座位裡縮。天!雷錫這小子該不會是對那個四眼大色狼有「性」趣吧?
這小妮子!雷錫挫敗地看著她。
「你沒聽過同性相斥嗎?我怎麼會被他給電到?」
「這可難說,如果同性會相斥的話,這世界上就不會出現同性戀這種事了。」
雷錫知道和她是有理說不清,也懶得再爭辯,反正到最後吃虧的永遠是他。
「說說你和單大少今天又為了什麼吵?」
雷錫不提,她還險些忘了,他這一提倒讓她又有氣了。「那個四眼大色狼昨天居然搶我的病人!我只不過稍微離開六樓外科病房到急診室去幫忙搶救一位傷患,其間不過才短短三十分鐘,他就可以讓那個病人在我面前誇他哪裡好哪裡好,你說氣不氣人!」
「他一定是幫了那個病人什麼事.那個病人才會在自己主治醫生的面前誇別的醫生好。」這是很合理的解釋。
他……是啊!他的確是救了那病人一命。可是那個病人也不需要這樣誇大!凌悅兒心裡就是不服氣。「他也只不過及時救了那個病人一命,要是我在話,依我的技術做的一定比他好。」
「可是偏巧你就是不在啊!」
「我……好嘛!算那個四眼大色狼行,可以了吧?」
「我何時說過我不行?」一道低沉性感的聲音從她背後傳進耳裡,突地讓她全身立刻起了難皮疙瘩。喔——不會吧!」
「滾遠點!我不認識你,七月斗還沒到,請你不要站在別人背後嚇人。」她決定回家後要拜一拜神,今天真是衰到底了。
單宇文不準備理會警告,逕自向雷錫打招呼。「你好,我是單宇文。」
「你好,在下雷錫。」
一見雷錫,單宇文心中馬上升起一抹惺惺相惜的特殊感覺,可能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得忍受凌悅兒那高八度的刺耳聲音和她有理說不清的個性;也因此他更加同情雷錫,畢竟他不用和她同桌吃飯.所以他不可能會得胃潰瘍,而雷錫……可就不知道羅!
他們倆故意當她是隱形人是嗎?居然當場聊了起來!?喔!她想殺人了。「你們聊得挺愉快的嘛!」凌悅兒眼中閃爍著兩簇熊熊烈火,口氣頗不友善。
這兩人分明是把她的聲音當成蚊蚋在叫,她真想將他們倆急速冷凍,然後拿把大鐵追狠狠往他們結凍的身體敲下。哈哈!到時他們就會變成無數的碎片,陳死在她的腳下,痛快!
兩個大男人睦到凌悅兒那邪惡險的表情,全身立即起了寒顫。
「四眼大色狼,需不需要坐下來啊?」凌悅兒用力的瞪著他,他最好不要回答說好,要不然她就讓吃不完兜著走。
「不用了。』單宇文想也不楊的回了句。
很好!凌悅兒很滿意單宇文的答覆,巧笑傅兮的喝了口水。
「對著你吃飯我會吐,謝了。」單宇文丟下這句驚天動地、足以氣死凌悅兒的話後,一溜煙的跑掉了。
他這句話倒是如預期般造成了極具震撼的效果,凌悅兒先是被水給嗆到,然後又把口中的水給噴出口,倒楣的是坐在對面被她噴得一臉水的雷錫。
雷錫在心裡暗叫不妙,單宇文不願同性之間的情誼硬是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他,害他被凌悅兒含的好口水給噴個正著……唆!他怎麼這麼倒楣?
「單——宇——文」凌悅兒氣憤的大叫。
圓仁醫院的急診室在清晨時忽然擁入一群人。
原來是在王田交流道上,因一名計程車司機酒後駕車,在流道時對路況不察,加上在急速下失控而衝出車道,迫使反向車道的車子緊急煞車不及攔腰撞上計程車造成連環車禍;在經過公路敬察和救護車的救援下,傷患分別被送往圓仁和明佑兩家離交流道較近的醫院。
凌悅兒和單字文在睡夢中被電話嚇醒,兩人迅速趕往醫院急診室加入搶救行列。
凌悅兒趕到醫院,才一踏進急診室立即看見滿室傷患。天,車禍這麼嚴重!她微愣住,有些失神的望著滿室人潮。急診室內充斥著痛苦呻吟聲、病患親人的呼喊聲、急救儀器的滴答聲和醫護人員咕叫的聲音
她怎麼還在這裡發呆?她應該趕快回入搶救行列才對啊!凌悅兒打起精神急忙加入搶救工作。
「情況怎麼樣」她走到一名傷患旁,問一旁的護士。
「剛剛王醫生已經先檢查過傷勢,內出血、四肢骨折、肋骨斷了三根。」護士打開氧氣筒,將氧氣罩罩住傷患的口鼻。
「叫二號手術室準備。」凌悅兒轉向另一邊。「怎麼樣?」
「輕微骨折。」
「你先幫他處理一下——」
倏地一聲叫喚聲震撼了她,她馬上朝聲音的來源跑去。
「凌醫生,病患心跳停止了。」護士手忙腳亂,臉上有著一抹驚慌,看來還是萊鳥吧!
「Miss李,電摯器。」
「電摯器,凌醫生——」Miss李將兩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方形儀器遞給凌悅兒。她將電摯器套入手中,Miss李在儀器上抹了些膠狀液體,凌悅兒將兩個儀器互相摩探了下。「電摯,讓開——」
眾人聞言都離開病床,凌悅兒將電摯器放在病患胸口下方做電摯。
在幾次在電摯之後,測定心跳的儀器終於有了點反應,但又隨即歸於直線。
她又反覆做了幾次電摯後,心電儀上的顯示器終於顯示出病人心臟仍微弱跳動的波紋。
幸好救回了病人的一條命,她是醫生,理應早已看慣生離死別,但其實她至今仍是不太願竟見到病人失去生命。
她是醫生,救病人是本分,就算僅有一絲絲機會,她都不能放棄。但她畢竟只是個平凡人、不是神,沒辦法將所有接手的病人都從鬼門關裡救回。當她救不回病患時,那種心情是很難以言語形容的;她會覺得很難過,為什麼身為醫生的她欲無法將所有受折靡的病人救回?有時她真的一想到這點,心情就低落。
「將他送進手術房。」凌悅兒請MSs李將適才從鬼門關裡救回的傷患推進手術房做後續的救治。
這時她不經意瞥見一床之隔的單宇文。不錯嘛!他色是色了點,不過這時候倒挺有用的,瞧他多拚命。認真工作中的他,其實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她還滿欣賞這時候的他。凌悅兒望著他出神,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單宇文在救治病患的空檔,不經意地從眼角餘光望見猛盯著他瞧的凌悅兒。他是不是眼花了?她在對他笑!?單字文雙限正視凌悅兒,實在不敢想。
被他這麼一瞧,凌悅兒臉上頓時佈滿紅暈,有些錯愕。
她怎麼可能會瞼紅!?那是不可能的,他是事實上沒睡飽,所以有些錯亂,要不然就是得了幻想症。單字文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還朝她扮了個鬼臉。
凌悅兒見狀,瞼色一陣鐵青。God她收回先前所有對於單宇文的正面評價。
大色狼就是大色狼,就算再多認真工怍還是雙披了羊皮的大色狼!他居然對著她扮鬼臉,在這個救人的緊急時刻他居然還有時間、還能空出雙手扮鬼臉。這個死四眼大色狼!
凌悅兒氣綠了漂亮臉蛋,狠狠瞪了單宇文一眼後,轉身背向他走到另一頭的病床。
在經過一陣搶救後,急診室裡一片狼籍。地上和病床上佈滿鮮紅色血跡,室內凌亂散放著用過的藥物、垃圾。
凌悅兒整個人虛癱在急診室的護理站,將雙手伸直趴在櫃檯上。
好累、好想睡覺、肚子好餓喔!誰來救救她?
「凌醫生!」
誰啊?她現在沒力氣再接病患了啦!凌悅兒仍緊閉眼睛將額頭抵在桌面上。
「凌醫生!」
還不放棄呀! 「嗯……」凌悅兒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凌醫生,我幫你買了份早點——」
早點!?凌悅兒倏地睜開雙眼,倏地挺直身子,直盯著護士手上那一份香噴噴、令人垂涎欲滴的可口早餐。哇!早點!真是太好了。「你好體貼喔!」
凌悅兒一把搶過早點將它打了開來,「稀飯加油倏耶!謝謝你!」她也不管護士的反應,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她的肚子已經餓得直打鼓了。
「沒……沒什麼。」護士有點尷尬的笑笑。
凌悅兒三兩下便把早餐澈底解決。她愉快的將殘餘垃圾包好,空投進角落的垃圾桶,輕鬆命中。
啪啪!一陣掌聲霍地響起。
凌悅兒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來人。「雷錫!你來做什麼?」
「本來是要約你去吃早點的,打去你家聽到答錄機的留言知道你清晨就被電召回醫院,所以當下決定等你把事情全解決後現來找你。」
雷錫漾著笑容的俊臉馬上引起護士們高度的興趣。
「凌醫生,介紹一下吧!」
「對啊!凌醫生。」
敗給他了,連在醫院這種神聖地方也不放棄連用天生獨具的魅力,勾引在醫院號稱「純情小天使」的護士們。凌悅兒苦笑搖頭,「雷錫,企業家第二代。」
凌悅兒的介紹詞雷錫倒不怎麼喜歡,偏要自己再介紹一遍。「企業家第二代是沒錯,不過我倒喜歡別人叫我雷錫,而且盡量不要去在竟我的身份,家世背景。」
「想入豪門找他就對了。」
護士們面面相覷後竟是哧一笑。「我們才不想嫁入豪門。」
「對啊!情願找個醫生平平凡凡的嫁了,才不想進什麼豪門呢!」
這倒鮮了,凌悅兒第一次聽見有人不願嫁人家門當個富家少奶奶。「為什麼?」
「凌醫生,你沒聽說過嗎?有錢人的規矩可多著呢!吃個飯、出個門都請求排場,規矩又多;生活在這種家庭裡多痛苦啊!講話非得輕聲細語不說,你還得擺個貴婦的矬樣,還要學習做個出得廳堂進得廚房的好女人。唉!多累啊!還足嫁給平凡醫生來得愉快,生活照祥不虞匱乏啊!」
喲!講得頭頭足道,不過太誇張廠吧! 「你們也不要這麼悲觀嘛!:有錢人的生活哪有像你們說得那麼乏味。對不對?」凌悅兒轉頭對著雷錫,她才不相信真和她們所說的那樣。
雷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們對豪門這兩個字這麼反感,不過說真格的,你們倒是說對了一些。」
「看吧!」護士們驕傲的抬高下巴。
「雖然我們在家裡都得輕聲細語說話,嫁入雷家的女人也都得出得廳堂進得房,但還沒你們說的那麼恐怖;什麼吃個飯、出個門都講究排場,我們可沒這樣。只要能填飽肚子,就算是簡良我們也照樣吃,不一書實上要講求精緻;出門嘛!小用走路,什麼交通工具我們都坐。」
護士們仍懷疑霄錫話裡的可信度。「真的是這樣?」
「我不會為了要拐你們而說謊。」
雷錫的玩笑話逗得在場護上們個個嬌嗔笑罵。
凌悅兒才被雷錫的話給逗笑,就從眼角瞄到單字文朝他們這邊走來。
走路就走路嘛!手裡幹嘛拿著聽診器在那裡甩去,一手還放在白袍的口袋裡,成何體統!
「你們在聊些什麼……啊!雷老兄。」
「單老哥。」
噁心!「喔!拜託你們兩個少噁心好不好?」她遲早會吐死在這兒。
單宇文才不理凌悅兒的抱怨。「雷錫,怎麼有空到醫院來走走?」
雷錫苦笑,有哪個人會願竟到醫院來「走走」?除非他腦筋秀逗——「爬代」了。「來找悅和一塊吃早點,你也一起吧!」
「喔。不用了。」
這死四眼大色狼,居然敢看不起她! 「我知道,對著我吃飯你會想吐嘛!我記性還不錯,昨天的事我不會忘記。」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咬著牙吐出口的。她恨不得把他全身的骨頭都給拆了拿去畏狗,這四眼大色狼!
「你最後這句話是威協還是警告?」
「是「承諾」,四眼大色狼。」很好,他的反應她很滿意,看到他氣綠了臉,她就感到無比爽快,終歸是讓她扳回一城了吧!」
「你還叫!」她這一亂叫,要不了多久,全醫院的人大概都知道她給他取的這個綽號了,教他以後怎麼在這間醫院裡立足、泡馬子、約妹妹?
「四——眼——大——色——狼——」
「凌悅兒!」單宇文所憤的大叫。他這梁子是跟她結定了!
在一旁觀戰許久的雷錫始終沒再插上一句,情願乖乖地待在一旁觀戲也不願加入這場永無休止的戰局,以免受到流彈波及,他情願當棋戰裡的楚河漢界還樂得輕鬆。
而原先在護理站在護士們,早在單宇文和凌悅兒開始炮彼此時,溜之大吉的跑到別的地方去避難了。她們之間培養的默契,來自於單宇文和凌悅兒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經驗中,戰事看多自然就得自己找一條生路,誰想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