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劣傳 第一章
    睡夢中的星莫名地睜開誘人的藍色眼眸,全身僵直坐起,下意識的搔搔頭,打了個大呵欠,一臉睡不飽的模樣。  

    他眼中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火焰,赤著腳走出房間。  

    媽的,他想打人了!  

    一道刺耳的聲音從另一頭的房間隱隱飄出,夾雜著嬉笑聲和音樂聲,可見此人在房裡玩電腦遊戲正玩得不亦樂乎。  

    「媽的,井,你欠揍是不是?」星一手搔著頭一手伸進衣服裡搔癢,面無表情的打著呵欠。  

    井將視線從電腦螢幕轉到星身上。  

    「你起來了。」  

    「媽的,才剛從意大利回來,時差都還沒適應就被你吵起來!」星一臉倦容,明顯的沒睡飽。  

    「現在已經下午了。」井嬉皮笑臉的看著臉色慘白的星。這個星,標準的超低血壓,沒讓他睡飽,他會一直刻意找麻煩,什麼事都可以讓他開罵。  

    星犀利的眼睛射到井背後的電腦螢幕,然後不屑地罵道:「媽的,你的手真賤,又闖進NS。」  

    NS的中文名稱是美國太空總署;井最喜歡闖進美國的國家機構,前陣子他才連續闖進FBI總部、五角大廈和國防部,放了幾隻看似奇毒、實則只是無害的無毒性電腦病毒,卻搞得這幾個機構人仰馬翻,聽說忙了好一陣子才將這幾隻病毒趕盡殺絕。  

    井又轉回身玩起電腦遊戲。  

    星看了一眼,額際的青筋暴跳。「你真閒,居然用人家的探員名單玩俄羅斯方塊。」星的意思是,自己居然被這連二歲小孩才玩的遊戲從美夢中吵醒。真的想揍人了!  

    「剛剛進去他們的超級電腦裡晃了一圈,下禮拜有一枚國防武力偵測衛星要發射。」井邊玩邊解釋。其實他也不是挺閒的啊!他忙得很,只是苦中作樂罷了。  

    而且,用人家探員名單玩俄羅斯方塊有什麼不好?  

    星無力的靠著門板。「別告訴我,你又手癢了。」井最喜歡搞破壞,前陣子才毀了人家一枚造價上億的自然探測衛星,讓一些靠這枚衛星過活的機構崩潰,可別又來了。  

    井似笑非笑的出聲:「我沒在衛星上動手腳。」對呀!他是沒在衛星上動手腳,他只是……  

    「那還好。」他放心了。  

    「我只是在遙控器上動手腳。」他寫了個程式放在遙控器上的晶片裡,可以讓衛星輕而易舉的偵測到別國的地下核武……這主意不錯吧!井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  

    星四肢無力的跌坐在地,伸長了雙腳。「其他人呢?」  

    「鬼的事你別問我,他那個人來無影、去無蹤,真的像鬼一樣。室和壁在書房為了某件事爭論不休,我看沒爭出個結果,他們是不會停歇的。」就一個閒來無事愛寫字的人寫的詩,有什麼好爭論的,他就搞不懂,室和壁真是吃飽了撐著。「喂,你不睡了嗎?」井按下一個開關,電腦螢幕立即收起,放下另一個滿是0和1的視窗。  

    星不屑的瞇起眼。「你以為罪魁禍首是誰。」也不想想是誰害他沒法再睡下去的。  

    螢幕此時傳來嘩嘩的警訊聲,星懶懶地在井背後發言:「喂,NS的追蹤警報器開始動作了,你再不退出來小心被偵查到。」  

    「放心啦!等我把R  

    病毒放進去超級電腦裡再說。」  

    星看不慣的啐道:「你真是犯賤。」  

    「離開關機要兩秒的時間,我在倒數三秒的時候離開,NS追蹤不到的。」井似乎極滿意自己齷齪到極點的行為,居然在人家的超級電腦裡放病毒,那病毒是他自己設計寫成的,NS有人破得了才有鬼!  

    「還好你不會闖進英國的情報站裡,要不然看你對不對得起自己祖國。」包準他馬上被踢出來,到時就變成幽靈人口,沒有任何國家願意收留他。  

    不過……就算他被英國踢出來沒了護照,壁還是可以幫他偽造一個比真的還真的護照。  

    「我是想進去,可是我覺得英國情報站裡沒什麼好玩的,一點挑戰性也沒有,還是美國的好玩。」  

    他是想進去情報站裡晃晃,看看戴安娜王妃到底是如外界所言,因閃避狗仔隊的糾纏才發生車禍,還是因為她懷了其他男人的小孩,英國皇室為了保住原有名聲,而派出情報員設計讓她死於車禍中……不過,逝者已矣,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他才不想靠死人賺大錢。  

    星閉起眼睛,神經耗弱到快斷掉,他累慘了。  

    「喂!」井踢了星一腳,他實在不解為什麼年齡上的差距,在星的臉上瞧不出來,星看起來和他一樣幼稚的臉蛋,讓他心裡非常不是滋味,恨不得向鬼要幾張面皮讓星戴上。「喂,別在這裡睡。」  

    他真是沒大沒小,人家星好歹也大他個六歲,他竟這麼踢人家。  

    不管井在那裡大呼小叫,星早已沉入美夢中不省人事,井只是徒費力氣而已。  

    井卯足了勁踢上最後一腳。「有錢的老男人,居然穿著阿曼尼的真絲睡衣坐在地上睡。」  

    真是無聊!井打了個呵欠,精神全來了,決定到書房去看看室和壁吵得怎樣,這回誰贏了……  

    他還沒走到書房門口,裡頭震耳欲聾的吵架聲馬上飄進他耳裡,他無奈的掏了掏耳朵,側身瀟灑的靠著門邊,雙手插在口袋裡。  

    「你有完沒完,告訴你泰戈爾的詩沒什麼好看的,他只是在寫一些風花雪月的事而已,你到底聽懂了沒!」壁一副快暈倒的模樣。他已經沒有氣說話了。  

    室輕聲細語的用她有史以來最有魄力的眼神瞪著他。「誰說的,泰戈爾的詩有哲理,又詩情……」她的音量一向這麼小、輕得像羽毛,怎麼吵得贏壁!就算她扯開喉嚨大吼,聲音還是不到八十分貝,氣勢都矮了一截。  

    「我建議你去看大仲馬的書比較好。」壁頂回下滑的眼鏡,視線始終停在手中的書裡。  

    「我為什麼要去看大仲馬的書?」室不服氣地嬌嗔道。  

    「因為大仲馬的書好看。」井冷不防的加入自己的意見。  

    室頗為不滿。「誰說的,他的書我看不懂。」既然要打發時間,幹嘛看那種會想睡覺的書來虐待自己。  

    壁一向看不慣蠢蛋。「拜託,你總看過鐵面王子吧,那就是大仲馬寫的。」  

    室氣紅了臉頰,用別人都聽不懂的方言罵道:「兩隻自大的豬!」  

    井那張稚氣的臉蛋扯出一個有些陰沉的笑容,「室,別以為講方言就沒人聽得懂。」他已從她狂妄的眼神中讀出信息,眼前的室肯定正以他們聽不懂的語言在罵人。  

    「你們聽得懂嗎?」室神氣的抬高下巴。「告訴你,全世界除了一些主要語言外,還有數不清的方言,我不信你們真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她是認定了眼前兩位自大的豬玀聽不懂她剛剛講的非洲話。  

    「別以為你會的語言多就神氣。」井一副欲宰人的模樣,手指扳得咯咯作響。  

    室這會兒還真有點怕。「你……別以為你扳手指發出聲音,我……我就會怕你……」唉!誰教她是ZC裡唯一的女孩子呢,沒任何同性可以當靠山,她一個人單挑這些自以為是的臭男人,真是以寡擊眾。改天該說服奎,再加個女孩進來。  

    這時,一道微駝身影從落地窗外走進屋內。這人臉上有條令人觸目驚心的長疤,一路由右眼橫跨至左下顎,頭髮掉落所剩無幾。「你們非得這樣吵才高興嗎?」老人以蒼老的嗓音道,不時還伴隨著咳嗽聲。  

    室一臉鄙視地看著老人。「你這醜男人,別站在我面前,我怕我會吐。」  

    壁聞言,終於從看書的樂趣中甦醒,他抬起頭第一句話便是:「你一定得讓自己丑成這副模樣才甘心嗎?」  

    「你不會想在以後的日子裡都以這……這種面目示人吧?」連井都嫌了。  

    「外表本是虛無,何必看重。」老人以滄桑的聲音道。  

    「問題是,若一個人本來生就養眼,又為何要作踐自己?」室乾脆戴起墨鏡,眼不見為淨。  

    壁將眼鏡摘下。「我實在受不了了。」他將眼鏡放到胸前的口袋,從椅子上站起身。  

    「鬼,你玩夠了嗎?拜託你把面膜撕下行嗎?」井告訴自己得控制脾氣,所以盡量以柔和的嗓音要求鬼撕下面膜。  

    「原來大家都是一樣膚淺。」鬼仍不願將面膜撕下。  

    原先坐在二樓地板上睡大覺的星,這時又打著呵欠進入書房,才剛進書房就被鬼的臉嚇著,倒退了數步。「媽的!你是嫌我還不夠清醒是吧,故意戴那種鬼面膜來嚇人!」  

    「只要問心無愧,又怎會怕?」鬼又開始削人了。  

    「你以為你就有多無愧?只要你留在ZC裡一天,就跟無愧兩字絕緣。」壁腹中的一把火燒得正旺。  

    「原來人們口中的甜美室、理性壁、冷靜星、認真井,都是這麼膚淺的人;我看應該說女巫室、邪惡壁、火爆星、找碴井,這才是真正的你們。」鬼撕下面膜,露出蒼健灰髮和俊帥的面孔,一雙清澈的眼眸閃爍著耀眼光芒,微駝的身子也隨之挺立,身高約一八五公分左右。  

    鬼一句話惹火了其他四人。  

    「你就像你的代號一樣。」室不客氣地叫囂。  

    「謝謝,這也正是我選擇這代號的原由。」鬼在椅子上坐下,淡淡地道。  

    「媽的,再和這人渣講話,我會崩潰!」星捺不住性子,吼聲大起。  

    「才剛從意大利回來,你不休息跑哪兒去了?」壁隨性地問。他再不轉移話題,怕書房會變道場。  

    鬼仍只是聳聳肩,不作回答。  

    星開始捲起衣袖了。「天殺的!我今天不揍人我就不叫星。」媽的,他被人從睡眠中吵醒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居然有人想挑戰他的脾氣。一定是活得太閒了!  

    「喂喂喂,想打架到道場去,這裡是書房。」愛書成癡的壁連忙護緊書架上的書,他還真怕這些野蠻人把書架上這些陳年古書給毀了。  

    井拍拍星的肩。「星,你要是敢在書房裡揍人,我包準壁會先揍你。」  

    壁愛書的程度無人能比,誰要是毀了他的書,他一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不定會被他直接踢到北極去餵熊,或踹到月球上去陪吳剛伐木。  

    「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這麼衝動。」室不屑的瞅著他們。  

    「可惜見到像你這種發育不良的貨色起不了衝動。」星一向討厭女人,討厭她們的多事,視女人為麻煩,所以盡量能不接近女人就少接近,怕的是她們會像蒼蠅般黏著他不放,而室是他唯一能稍稍瞧一眼的女性同胞。  

    一旁的鬼始終不發一言,彷彿這場戰爭不是他惹起的,冰冷至極的眼眸似深幽無底的寒潭。  

    「嫌這裡鏡子不夠,改天我可以多帶幾面來,讓你照清楚尊容。」室咬牙道,恨不得撕爛星的嘴巴。  

    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走到小桌子旁拿起飼料罐,開始餵他的小綠龜。  

    而引起這場戰事的鬼,則取出擦巾和石灰粉,端起架在牆上的武士刀,拔刀而出,在上頭灑上白色粉末,以真綢擦拭。  

    壁望了兩人一眼,從胸前口袋拿起眼鏡,決定再度沉浸於書本裡的黃金屋中。  

    「不需要,這裡鏡子放太多,萬一照出你的醜態,我怕你會崩潰。」星雙手抱胸。  

    每當室辯不過這些男人時,別人聽不懂的方言便又出籠了。  

    「死男人!臭男人!」此刻室以藏語開罵,平仄之間鏘然有力。  

    ZC成員多半已摸清彼此的情緒和個性,對於室這樣眼底呈著笑意,卻以別人聽不懂的語言說話,多半猜得出她在罵人,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她算準了他們聽不懂,因此才更讓他們覺得氣憤。  

    星就是看不慣她好像把他們當成智障一樣,更受不了她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講話,那讓他們覺得自己很無能。「你有膽就用英語罵一遍,別用人家聽不懂的話罵人。」他的眼睛開始冒火。  

    室這會兒可囂張了。「你自己去查書啊!」  

    「他媽的,你這女人真的欠打!」星的手已呈備戰狀態,叉在腰上了。室朝星扮了個鬼臉,然後一溜煙地從落地窗跑掉。  

    星望著她的背影,氣憤至極的抓起腳上的拖鞋朝她扔去。媽的!這女人越來越不像樣!他眼角突然瞥見室內另外三人皆停下手中的工作,呆愣的看著他,這下子讓他更火大。「你們是被點穴了是嗎?竟放我一個人和低等的卑劣動物對抗!」居然讓他被消遣,卻沒人幫忙,他們還是不是同性啊!難道一點同性之愛都吝於發揮。  

    沒人想理他,皆又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星更是火大的咆哮:「媽的!你們全都是死人啊!」  

    他們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智障,低級又無能。媽的!他真的想揍人!  

    ☆        ☆        ☆  

    過了幾天愜意的日子,這天,任務又下達了。  

    室原本在水裡悠遊的身影,被井尖銳得高達九十分貝的嗓音給引到泳池邊。她趴在池邊光潔的磁磚上,而另四人則圍了過來。並將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黑盒子放到桌上,打了開來。螢幕自動開啟,閃出一道ZC交疊字底下襯墊著綠色棕櫚葉,然後便是一個似男似女的變調聲音從電腦擴音器裡傳出——  

    (鬼、星、壁、井、室,任務抵達。)這次的任務由台灣達星集團提出,酬金新台幣二千萬,目的物則是螢幕上這幅號稱是梵谷最後一幅被發現的畫作——『最後十二葵』。  

    這次的任務相當棘手,原因是畫作在達星集團現任總裁手中,而此人以狡猾聞名。他將畫作放置在一個鋼庫中,鋼庫四周佈滿紅外線偵測器,除了這些,庫房四周頂角更裝上偵視電眼。鋼庫由三道電鎖和一道密碼鎖鎖上,開庫三道鎖的鑰匙分別由達星現任總裁籐堂高野,他的心腹任我,與他鍾愛的情婦朱兒擁有,至於密碼鎖則每天午夜零時變更一次,密碼只有籐堂高野知道。  

    你們必須在重新變更密碼前將『最後十二葵』偷到手,至於交貨日期我會另行通知。有問題嗎?)「廢話,沒問題才有鬼!」星不屑地道。這種話居然問得出來。「籐堂高野既然是達星的現任總裁,他為什麼又要偷自己擁有的畫作?」  

    (委託者並不是籐堂高野,是副總裁籐堂高作。)「籐堂高作偷畫幹嘛?篡位?」井搔搔頭發問。  

    (你們只要完成委託,其餘一切不必管太多。)「哼,你這傢伙!」星眼中冒著怒火。奎這傢伙的聲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男不女,八成長得見不得人,否則為什麼不現身,聲音還透過變聲器發出,分明心中有鬼,要不然就是連聲音都不能聽。  

    奎似乎不將星的話當一回事,仍逕自說著:(至於酬金方面,我會分別存入你們在開曼島的銀行戶口裡,待會兒我會送出一份資料,請以密收方式接收,完畢即燒燬。)「這個你不用交代,你當我們是新來的嗎?」鬼不屑地說。  

    「還有,我不知道你們哪個人又闖進NS,我只知道NS相當重視闖入超級電腦這事,己派出探員循線追查,請自重。)星一臉不滿的瞪著井。「你這白癡!」  

    井搔搔頭,燦爛地笑著。「NS怎麼會……」  

    (他們由一隻潛伏在檔案間的病毒追蹤,經由衛星循線鎖定台灣附近島嶼。)「笨蛋!」星真想給他一拳。  

    (達星這件任務暫訂為「葵作計劃」,如何將三把鑰匙和密碼偷到手,就得靠五位了,此次通話到此為止,請開密收狀態收訊。)電腦螢幕嘩一聲關閉,井將右側開關切換,開始有資料傳送過來。  

    「井,你就是愛玩嘛!這回踢到鐵板了吧。」在泳池裡的室甜甜的調侃,腳不停踢出水花。  

    「要是這裡被NS的人查到,你就知道當鳥是什麼滋味!」壁恐嚇著,恨不得現在就把井拋出這座小島。  

    星壓下滿腹的怒火諷刺道:「你不是說NS追查不到嗎?那請問你,奎剛剛講的是什麼情形?」  

    井頂回眼鏡。「那是意外。」他怎麼知道NS裡的人變聰明了,居然能追蹤到他種下的病毒,看來下次要小心了,免得落得和這回同樣的下場。「不過還好這裡他們找不到,別忘了任何雷達、衛星都查不到這座小島的。放心啦!」  

    「你最好求神保佑是這樣。」連放只病毒都能查出來源是台灣附近的島嶼,可見NS真的變聰明了。壁翻開書本,在沙灘椅上坐下。星想起了「葵作計劃」。「對了,關於任務,我們是不是該分配一下了。」這次千萬別再要他潛伏在垃圾公司裡了,他可受不了那種刺鼻的餿水味。  

    「和以前一樣。」鬼戴上太陽眼鏡,頭枕在雙臂上。  

    「什麼!?」和以前一樣?那表示他又是最倒楣的一個嗎?星大聲尖叫,恨不得將天上飛的小鳥都震下來。  

    壁從書本中抬首。「很好辦,既然籐堂高野有個心腹,有個紅粉知己,那麼就由鬼變身為任我,室搞定籐堂取得密碼和鑰匙,你去勾引籐堂的情婦朱兒,很簡單吶!」  

    「什麼!?要我去當妓男!」星又大吼一聲。  

    「妓女!?」室也瞪大了眼。  

    「別說得那麼難聽,這只是任務,至於你們『服務』的底線到哪兒,我們管不著,你們只要把東西弄到手就好了。」壁不在乎的繼續埋首書中。  

    室一把火已經燒到眉際了。「笨笨——」甜甜嗓音對著空曠的庭院大喊,沒三秒鐘,一隻黑黑長長的臘腸狗立即從屋子另一頭飛奔而至。  

    「笨笨!咬他!」室指著壁下達命令。  

    笨笨馬上領旨辦事,對著壁狂吼幾聲後,後腳往後蹭了蹭,加足狗力往壁方向奔去……只見壁從容的從一旁的冰桶裡拿起一根冰棒伸在半空中,笨笨尖銳的吼聲馬上轉變成討好的叫聲,肥短的四肢伴隨著如同香腸般的身材在半空中跳呀跳的。  

    笨笨的變節氣煞了室。「叛徒!」虧她還曾救了它一命,要不是她,它早就淪落為香肉店的桌上餚,分散到眾食客的肚子裡了。  

    笨笨得冰棒後,馬上一溜煙的朝自己的窩奔去,哪還管得了主人。  

    壁一臉訕笑。「你居然要那四肢肥短外掛一個大香腸身體的笨狗咬我?你一定活得很閒。」  

    室聞言只是聳聳肩。  

    鬼伸了個懶腰,臉上仍是那千百年不變的表情。他的長相雖然俊帥,但稍嫌冷傲,無情的面部表情讓他看起來更難以親近,加上他不苟言笑、不多話又孤僻,所以他在組織裡時經常獨自一人。  

    他總是以自我為中心,雖說在執行任務時會出手相救夥伴,但也總是在人命關天或是別人低聲下氣的向他求救時,他才會出手相助,這點讓組織裡的其他人非常反感,但鬼的任務完成率一向高於其他人,鮮少出錯,這又讓其餘幾人佩服得沒話說。  

    「星,我要一支點三五鋼筆型手槍。」鬼開口道。  

    一說到星的專長,他的精神全來了。「你何不要點一五的,貫穿力強、攜帶方便,子彈絕不會留在體內,而彈道產生的強烈灼熱能讓中彈者痛得在地上打滾。」  

    「星,不需要這麼狠吧?」井忙著將印出來的資料整理好,還一面搔頭發問,這似乎已成為他的習慣動作。  

    已經將所需告知,接下來就是星的事。鬼站起身頂了一下太陽眼鏡後,雙手自然的插放在口袋裡,帥氣無比。  

    「井,給我任我的基本資料,最好附上照片和音階,這幾天我會回台灣,觀察一下達星的地理位責,有什麼事從電腦上聯絡。」鬼說完再也不理會其他,逕自回二樓臥房去了。  

    「喂!」室游近池邊。  

    「鬼一定要這麼冷嗎?自從我進入這組織到現在,還沒見他笑過,他是不是沒有笑覺神經?」她的疑慮不是沒有道理。  

    星、井、壁等人聞言全笑翻了天。  

    「你們笑什麼?」她皺眉。  

    星咳了幾聲,勉強發言:「那傢伙不僅沒有笑覺神經,我看他連痛覺神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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