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蒂希蕥正倉惶地在別館裡亂竄,尋找亞理士的蹤影。
「公主——」蒂希蕥的舉止嚇壞了一干僕役,他們從未見過溫柔嫻雅的公主這般失控。
「蕥蕥,你身體還沒好……」奶媽跟在她身後大喊。急死人了!
「不會的…他不會就這樣消失不見……」她仍不相信亞理士會離開她。
今早一醒來,就看不見他人,原以為他去忙些事情,沒想到一直等到傍晚,仍然沒到他的人,一問之下才發現大家今天都沒見到他,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預感,在下人的攙扶之下,她到他的房間去,看著桌上擺滿日用品,她雖放心不少,但卻覺得室內有些不一樣,少了人氣,看不出前一晚有人在房內睡過的痕跡,床鋪太過整齊。她開始著急地在別館內到處亂跑,找尋亞理士,可是,愈找她就愈害怕。天色已暗,濕氣開始重了,身體還沒痊癒的她臉上開始失去血色,蒼白得嚇人。
「蕥蕥——」奶媽看見她毫無血色的容顏,心頭一驚,連忙扶住她的手臂,以防她虛弱地倒下。
「奶媽,他不會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對不對?」她轉過蒼白如紙的臉,問向一旁的奶媽。
奶媽無言。
「他怎麼可能會不見,他一定是在和我玩,所以將自己藏起來了。」她還在自我安慰。
「蕥蕥……」她始終知道,這兩人的未來是堪憂的。
「奶媽,你們快幫我找一找……」眼前轉黑,她腿軟地就要往地上跌去。幸好奶媽及時扶住了她。
「蕥蕥!」
「奶媽!」她嚮往奶媽懷中哭道:「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蕥蕥……」奶媽多愁善感的個性也被她感染,老淚縱橫地哭著。
蒂希蕥原本就感冒,現在又在濕氣重的戶外待太久,身體自然受不了,終於不支地倒在奶媽懷中。
奶媽驚嚇地連忙和僕役將蒂希蕥抱回房間,她摸了摸蒂希蕥的額際,發現異常的燙,便著急的要人去找皇室專屬醫生過來。
一會兒,醫生診斷後告訴眾人,蒂希蕥因為感冒尚未痊癒,又在外頭待太久,已經轉為肺炎,需要住院治療。
***
挪威公主身染重病的重大新聞,怎可能逃過新聞報道的渲染,早在蒂希蕥?住進醫院的那一刻,便有眼尖者在見到一向陪伴在蒂希蕥身側的奶媽出現在醫院時,便開始口耳相傳,到處散佈著蒂希蕥重病入院的消息。
當天的晚間新聞,全以緊急插播方式將蒂希蕥入院的新聞當成重大頭條,開始每隔半小時作現場追蹤,一向忙碌的醫院這時更擠進滿滿的人潮,全是想一得最新消息的記者。皇室公關部派出了人員向記者們解說,但似乎無法滿足大家窺探的慾望,最後,頌雷恩只好親自出馬,在醫院貴賓室召開一場記者會……
「請問殿下,蒂希蕥公主得了什麼病?」
「請問殿下,蒂希蕥公主是什麼時入院的?」
「請問殿下,國王知道公主患病入院的消息嗎?」
「請問殿下,據傳公主其實是因為相思病,拒絕進食而體力不支入院的是嗎?」
這名記者一席尖銳的問話,在記者群裡激起不小的騷動,而頌雷恩則臉色沉重,眼中透著嚴肅。
「殿下,據說公主是因和身旁的護衛相戀,但因護衛不告而別,所以才會病情加重的,有這種事嗎?」一名男性記者手中拿紙筆,彷彿在等待頌雷恩的回答。
「殿下……」
記者的發問,頌雷恩全拋在腦後,他對身旁的公關部長小聲吩咐:「查查看是哪個人將消息洩露的,馬上讓他閉嘴。」
頌雷恩語氣極重,嚇得公關部長冷汗直冒。「是。」他拿起一條手帕拭汗。他從未見過溫文儒雅的殿下發這麼大的火,說話的語氣那麼重。
「殿下……」
頌雷恩忽然起身,閃光燈馬上閃個不停。
「首先,我要宣佈的是,蒂希蕥公主只是感冒未好,轉為肺炎,基於醫生所做的決定,才替蒂希蕥公主辦了入院手續,住院觀察。」頌雷恩雙手交握。「至於國王那邊,已派人通知,國王將從法國趕回來。」
頌雷恩轉身離開,一堆高官跟著起身,突然,原先那名語出驚人的記者再度發言:「殿下,請問公主是因為護衛不告而別而相思成疾,才讓病情加重到必須入院的地步,是嗎?」他滔滔不絕的逼問。
閃光燈又是一片急閃,身旁的官員心臟全急速跳動著,嚇得不敢出聲。
突然,頌雷恩轉身,臉上無任何表情,語氣卻顯得僵硬。
「我必須澄清一點,蒂希蕥公主並沒有和專屬護衛相戀,那名護衛只是因為對工作無法適應而選擇離開,這是兩件事,請不要混為一談。」頌雷恩雙手握緊。「再者,蒂希蕥公主有她公主身份的自覺,皇室也絕不允許這種有辱身份的事情發生。」
語畢,頌雷恩不再停留,在一堆高官的陪同下離去。
這場記者會自然成為全國各大電視台、各大報紙新聞的頭條,有些作風較為犀利的報章雜誌,醒目的標題寫著——
蒂希蕥公主和隨身護衛發生戀情,頌雷恩殿下震怒。
有些消息更靈通者,連護衛姓名都清楚指出——
蒂希蕥公主與護衛亞理士日久生情,頌雷恩殿下不允許蒂希蕥公主做出有辱皇族之事,硬將恩愛的兩人拆散。
蒂希蕥公主為情消瘦,病情加重入院,現正在觀察中。蒂希蕥公主病情危急,亞斯國王正由法國趕回國。
媒體的傳播能力令人畏懼,一場解說蒂希蕥為何入院的記者會,在有心人的渲染下成為一場澄清記者會。
這更加深了媒體急欲探求事件真相的慾望……
***
鬼坐在窗前一整天了,看著窗外由破曉至入夜,幾番壁和井進去叫他吃飯,他都不回話,讓他們有種自己是蜉蝣生物般、在鬼眼中竟如此渺小、無形的錯覺。
「呼……外頭熱死了。」井提了兩大袋的食物進門,手裡玩著鑰匙,不經意瞄到鬼還坐在老位子上,他不免覺得詫異。「鬼,你怎麼還坐在那裡?」
由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的壁在門口站定,往裡頭看了一眼。「他坐在那裡一整天了。」他都將前些天在機場買的厚書看完了。
井小聲問:「他已經坐在那裡不動一整天了?」他忽然緊張兮兮的。「他……還有氣吧?」
「我問你,當初澄心不理你、躲著你的時候,你都是什麼反應?」
「急著到處找她。」
「這是你的反應,而鬼則選擇以沉默來對感情做反應,他不會急著想見她,或許他還會以更消極的方式躲在暗處去關懷他所愛的人,去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壁靠著門板,將書抱進懷中。
「你想,能夠讓鬼動情的,會是個怎樣的人——」井手上的袋子倏然斷裂,一袋子食物全掉到地上去,幾個番茄在地板上滾動,一個滾到鬼腳邊,但他還是沒有反應。
壁拿起地上的報紙,醒目的頭條新聞標題似乎勾起了他閱讀的慾望,他朗朗的聲音響起:
「蒂希蕥公主病情告急,醫生宣佈肺炎加重,此刻陷入昏迷狀態……」
鬼的身子因壁的聲音而僵直。蒂希蕥的感冒加重成肺炎……
鬼的一舉一動全逃不過壁那雙銳利的眼睛,他的眼中浮起笑意,更注意地看著鬼的反應。
「咦?蒂希蕥公主?那不挪威公主,就是我們這次任務的對象嗎?」
「沒錯,是她。」壁再度開口念:「亞斯國王已從法國趕抵回過,連忙赴醫院探視愛女。」
「連亞斯國王都為了她而趕回國,顯然那個公主的身體狀況真的極差。」井回應道。
鬼站起身,由兩人中間穿過,不想再聽到任何報紙上的新聞。
「鬼,你要去哪兒?」壁問。
「去了個沒有嘈雜聲音的地方。」語畢,他的身影消失無蹤。
壁嘴角揚起一抹訕笑。
「壁,你在笑什麼?」腦子轉動速度一向慢半拍的井搔搔頭問。
「笑什麼……沒什麼……沒什麼。」
***
一位年約四十多歲、兩鬢卻有白髮的男子,正憂心忡忡地坐在床側,身旁站著幾位較親近的高官。
「蕥蕥現在的情形怎麼樣?」從進這病房、看見病床上的人兒開始,他的眉頭就從未鬆開過。
「國王,公主是因感冒引發肺炎,只是她身體原本就弱,一生起病來會比一般人嚴重,我已經將藥效加強,也吩咐下去,派人二十四小時看顧。」醫生拿著病歷表,惶恐地站在亞斯國王身側。
「奶媽,怎麼讓蕥蕥感冒了?」亞斯國王的語氣充滿責備。
「國王,是我的錯。」奶媽拿著手帕頻頻拭淚,她也不想蕥蕥變成這樣,但……
「奶媽,我現在不是在怪你,而是你原就知道蕥蕥的身體狀況和她母親一樣,都比較虛弱,你就該阻止她出去吹風玩水。」看著女兒,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愛妻,她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每次看著蕥蕥,他心裡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荷的一顰一笑,每次都讓他的心揪疼。
「我知道……我知道……」奶媽又開始自責。
「爸,這不能怪奶媽,是蕥蕥太愛玩了,先是跑到河裡去玩水,然後在傍晚時又在別館外頭亂跑,感冒不加重才怪。」
「蕥蕥的護衛呢?他沒顧著蕥蕥嗎?」早在回挪威的飛機上,他便說聽說了國內對蕥蕥這次病倒的種種流言,看著報紙上一切對蕥蕥不利的新聞,他差點氣瘋了!
「亞理士早在前天就不見了。」
「不見了?他能跑到哪兒去?」亞斯國王皺眉。對於這個叫亞理士的男人,他打從心底不喜歡。
頌雷恩以眼神示意眾人離去,他才放低音量緩慢地道:「真正的亞理士是個不務正業,成天在酒吧裡鬼混的酒鬼。」早在得知蕥蕥愛上亞理士開始,他就派人去調查亞理士。
「什麼意思?」
「意思是,守在蕥蕥身邊的不是亞理士本人,是有人偽裝他的身份,有企圖地接近蕥蕥。」
亞斯國王緊張地問:「接近蕥蕥有什麼企圖?」
「我曾派人清查了蕥蕥房裡的一些物品,發現媽媽去世時留給蕥蕥的珠寶盒不翼而飛了。」
「難道那個偽裝成亞理士的人接近蕥蕥的目的,是荷的那只珠寶盒?」亞斯國王以一種不敢相信的口吻問道。
頌雷恩踱至床的另一邊。「或許這猜測沒錯。」
「這太荒謬了。」
「最近我接到消息,說海奧有企圖要進入皇室議堂。」皇室議堂,比國會會議堂更高一級的權力機構,只有擁有皇室的印信的皇族人士才有機會經過審查然後進入,是個極具勢力的機構。
「海奧進皇室議堂做什麼?」
「海奧的船務公司在國內佔有極大的市場,但他仍不放棄的想要壟斷全國船務市場,而最有效的方法便是進入皇室議堂,進入皇室議堂,他的力量便無遠弗屆,一句話就可以讓其他船務公司倒閉或將公司轉移至國外,或是成為他的子公司。」頌雷恩憂心忡忡,如果讓海奧得逞,國內船務市場必會掀起大波,甚至影響國內經濟。
「這跟荷給蕥蕥的珠寶盒有什麼關係?」
「海奧委託一個神秘組織,請他們將媽媽的珠寶盒偷到手,因為海奧認為媽媽的珠寶盒裡放的就是爸爸您的皇室印信。」如果不是他叫人收買海奧身邊的秘書,還不知道海奧的陰謀。
「荒謬!那裡頭裝的根本就不是皇室印信!」
「爸爸,你知道媽媽的珠寶盒裡裝的是什麼?」珠寶盒裡裝什麼東西,一直是他和蕥蕥最想知道的,他們曾嘗試許多方法打開珠寶盒,但奈何珠寶盒密合得死緊,就是沒辦法打開。
最後,為了怕將珠寶盒弄壞,他們也就放棄了打開它的念頭。
「那裡頭裝的是我給荷的定情之物,是我在海邊向她求婚時給她的……」亞斯國王的思緒飄回到他向荷皇后求婚時的海邊,隱約中彷彿還可見到荷皇后當時一身雪白的紡綢長裙,隨著海風而飄揚……
「是什麼?」
亞斯國王從思緒中回神。「等你和蕥蕥有了歸宿便會清楚。」講到歸宿,讓他想起了報章雜誌上不利於皇室和蕥蕥的報道。「蕥蕥真的愛上她自己的護衛?」
頌雷恩一臉凝重地點頭。「恐怕是。」
「這怎麼可以,她和她的護衛在身份上根本就不配,更何況那個假亞理士不是別人假冒的嗎?」
「話是沒錯,那個假的亞理士在得到媽媽的珠寶盒後便消失不見,蕥蕥就是因為慌亂地在外頭奔跑找尋他的蹤影,才會讓感冒加重到轉為肺炎。」他還是不能認同他們。
「這個蕥蕥……」或許她真的極愛那個亞理士……但那個亞理士是有企圖的接近她,他怎麼能將自己最愛的女兒推入虎口?「依你的觀察,蕥蕥是真的很愛那個亞理士?」
「就我的觀察是沒錯。」
「那,你認同他們的感情嗎?」
「完全不。」頌雷恩斬釘截鐵地道。
「為什麼?」
「第一,那個亞理士本來就是有企圖的接近蕥蕥,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亞理士是否也喜歡上蕥蕥,或許他是故意假裝愛上蕥蕥,讓她情不自禁地陷入,方便他偷取珠寶盒;第二,那個偽裝亞理士的身份和蕥蕥一點也不相配,就算我們不反對,但國會議員們會贊同嗎?爸爸,你別忘了當年媽媽是如何辛苦的和議員們相抗衡,最後才能如願和爸爸在一起,媽媽的辛苦,難道爸爸希望蕥蕥也去經歷一回嗎?」
「是呀……」亞斯國王輕喃,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疼愛的女兒步上愛妻的後塵……
「爸,你一定要好好勸蕥蕥,要她放棄這段感情,否則她會受傷的。」他一向疼這唯一的妹妹,而且他曾答應媽媽要好好照顧蕥蕥,所以他根本不容許蕥蕥為一樁無謂的陰謀而被人傷透心。
「蕥蕥……她會聽嗎?」亞斯國王撫著蒂希蕥熟睡的臉龐。蕥蕥的個性和她母親一樣,固執、倔強,他說得動她嗎?何況現在不為別的,是有關於感情的事。
感情這種事,說不透的,如果蕥蕥真的愛上那個假的亞理士,怎麼可能會放棄這段感情。」不聽也不行,她得體認自己身份上和平凡人的不同,她有那個義務去控制自己的行為,她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個公主,擁有皇室血脈,是個公眾人物,不能因為個人喜愛而放任自己亂來,別人能,她不能。」頌雷恩的語氣頗重。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或許就像頌雷恩對待蒂希蕥這樣吧,怕她受到傷害,就必須嚴格規範她的一言一行。
「蕥蕥」的個性和荷一樣倔強,在眾人極力壓制之下,她或許會反彈、反擊也說不定。」
「那麼……就得看她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有身為皇族的自覺,就會約束自己的感情。」
或許,讓她曉得亞理士的為人,是個讓她死心的機會……
***
亞斯國王和頌雷恩一離開,沉睡中的蒂希蕥眼角即流下熱淚,她的身子不停地顫抖,抽泣的聲音透著悲愴。
剛才,爸爸和哥哥的談話,她全都聽見……全聽見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所愛上的,竟是個因企圖而接近自己的假亞理士。
她從不認為自己愛上亞理士是一時的迷戀,她很清楚自己心裡的感覺。
在看不見亞理士時,她會著急地到處找尋他的蹤影;見他默然、孤寂,她會感到一陣心痛、疼惜,她會有想偎入他懷中,充實他內心的衝動。
她知道這種感到心疼、時時刻刻想著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這不就是愛嗎?
她就是愛上了他,哪怕他接近她是有別的目的,但只要他能親口跟她說句愛她,她就可以原諒他一切的行為,包括他是有企圖的接近她和偽裝的身份。
她能夠包容他所有的錯,只要他的一句「愛你」。
蒂希蕥心裡是這樣想,但她仍忍不住悲從中來,啜泣的聲音急切,淚水也不停奪眶而出,沾濕了枕邊。
可是……他到底在哪裡?他打算一輩子都不見她,所以才選擇消失的嗎?
還是他根本就不曾愛過她,只是她自己一味地付出,他從來就不曾將她放在心底過……
蒂希蕥哭著哭著,身體虛弱且身患重病的她意識漸漸朦朧。
一會兒,她隱約聽見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直覺認為那是醫護人員或奶媽,於是心情放鬆,也不願再去多想,便讓昏睡之神眷顧她,只希望再度睜開眼之際。所有一切都將不同……
***
身穿白色醫生袍的鬼站在病床邊,滿臉的愧疚和不捨。看著病床上的蒂希蕥臉色蒼白,他覺得心都痛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湖已經被她攪亂,也明白自己愛她的心,但他就是說不出來,他不懂得如何表達感情。
在她面前,他覺得自己是渺小卑微的;她的身份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如此尊貴,她的家庭美滿,大家都很疼愛她,她一直生活在陽光底下。
反觀他,他是個連父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的棄兒,連孤兒院都不願收養他,他是自己一個人在這弱肉強食的險惡環境底下長大的,沒有人愛他、沒有人願意疼他,他只有靠偷取別人的財物來作為生活的依靠,他生活的世界是在陽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
他和她是不相配的!
離開她是最好的決定,他一直這麼認為。
但知道她為了找尋他而病情加重,甚至轉為肺炎,他就好心疼。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本來就體弱,為何還要在傍晚露氣重的時候在外頭奔跑,找尋他的蹤跡?
她太傻了!
鬼蹲下身,愛憐不捨的以指背輕拭蒂希蕥頰上的淚水,柔細的膚觸讓他的心揪在一起。
她過於蒼白的臉色讓他心疼地皺緊眉頭,在不驚擾她的情形下低首吻住她的唇瓣,享受她的甜蜜。
初聽見壁大聲念著報上的新聞時,他的心就莫名的驚惶起來,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被影響,拒絕再去聽任何有關於她的新聞、消息。
但顯然他的努力不夠成功,他已深深被影響,她的身影在他心中牢牢扎根了,想拔都拔不去。
以為自己能夠堅強地將她塵封在心底深處,可是,那終究只是以為,而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該拿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