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俞海潔和龍希寒再一次出現在俞尚雷的房門前,俞尚雷著實被他們嚇了一跳。
「你們……」I
之前兩人還爭得面紅耳赤,現在卻相偕而來,其間的轉變頗令俞尚雷錯愕。
「我們是有事要拜託你。」俞海潔坦率的說著,眼中滿是懇切期盼。
「是的,我們有事要委託你。」龍希寒刻意淡淡地說。
俞尚雷幾乎讓他們搞糊塗了,臉上除了訝異還有錯愕,「兩位請進,有話我們慢慢說。」
龍希寒禮貌地讓俞海潔先過,俞海潔欣然地頷首,看在俞尚雷眼底不由得興味橫生;敢情他們已經握手言和了?
「兩位請坐。」俞尚雷客氣的招呼著。
龍希寒和俞海潔各自找椅子坐下,兩人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愉快,彷彿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摩擦。
「兩位……」
俞尚雷饒富興味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梭巡,「你們來找我,不知有何貴幹?」
俞海潔先瞄了龍希寒一眼,只見他神色凝重地瞅著俞尚雷,「當初我曾經與貴公司聯絡,請你協助調查此次的搗亂事件。」
「不錯,我正是為此事而來。」俞尚雷雙手合十,緊瞅著龍希寒,「現在是……」他瞄著俞海潔。
「是這樣的,我希望你在調查此事的同時,也能幫俞小姐調查。」
龍希寒神情傲然地瞟著身旁的俞海潔。
俞尚雷心頭不由得一驚,難不成連邦達建設也出事了?
他焦急的注視著俞海潔,「出了什麼事?」
龍希寒訝異地偷偷瞄著俞尚雷,他聽得出俞尚雷頗為緊張的語氣,似乎特別的關心俞海潔;他們之間似乎存在某種曖昧的情愫,令他質疑。
俞海潔突地欲哭無淚的悲歎:「不久之前,工地出了狀況……」
「工地出了狀況?」
俞尚雷詫異地緊蹙著眉,焦急追問:「出了什麼狀況?」
俞尚雷心急的語氣更引起龍希寒的側目;俞尚雷的態度實在令他不解。
俞海潔心痛的說:「工地裡的電梯竟然被人裝置炸彈。」
「炸彈?你沒事吧!」俞尚雷毫不思索地脫口而出,關懷的緊盯俞海潔。
俞海潔搖搖頭,「不是我出事,是……」
聽到這兒,俞尚雷不禁屏住呼吸,心裡不停默禱:千萬不要是爸爸出事才好。
「是工人出事,目前已無大礙,在醫院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俞海潔的眉宇之間積聚著濃濃的抑鬱。
「哦!」俞尚雷一顆擔憂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俞尚雷哦了這一聲,再次令一直靜默不語的龍希寒心中疑雲密佈。
「現場清理了嗎?」俞尚雷以專業的口吻問道。
俞海潔思忖一下,「也許還沒有。」她也不清楚,因為她還沒踏進工地現場。
「事不疑遲,我們現在就去工地勘查現場。」俞尚雷忙不迭地起身,隨後才想到龍希寒,「那龍先生你的工地呢?」
龍希寒一心只想趕緊找出幕後主使者,他無異議的說:「我工地的事情還沒俞小姐的來得緊急,不如我們先去她的工地看看;再說此事還關係著我個人的人格與名譽。」
俞尚雷突地愣了一下,「此話怎說?」
「因為當時炸工地的嫌犯曾說他是受龍希寒的指使,龍希寒認為他是無故遭受不白之冤,所以嘍……」俞海潔擺出一副不用再往下說,俞尚雷就該明白的表情。
「哦,原來是這樣。」
俞尚雷沉著一張臉,若有所思,「我們就先去海潔的工地。」
頓時,龍希寒冰藍的眸子炯炯發亮,目光梭巡在俞尚雷和俞海潔之間;聽見他順口呼喚著她的名字,豈不表示他倆絕非初見面的陌生人?
俞海潔走到門邊時回眸瞅著怔愣的龍希寒,「喂!龍先生,你到底走還是不走?」語氣焦急不耐。
龍希寒抬頭瞄了俞海潔一眼,「走吧!」仍然是—副不可一世的傲然。
經過俞海潔的身邊,他發現她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怡的幽香;他真想問她是擦哪個牌子的香水。
龍希寒驀地露出一抹揶榆的微笑,被俞海潔不經意地瞧見。她突然發現他的笑容竟是如此迷人,瞬間柔和了他那剛毅的下巴:無可否認,龍希寒是位迷人的大帥哥。
俞海潔故意經過他的身邊,趁擦身而過的同時輕聲調侃:「你應該常笑的。」她還故意露出嬌美一笑。
龍希寒微怔一下,她的笑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籠希寒以近乎著迷的眼光審視著她;她才應該要常笑的。難道她不知道,卸下潑婦面具的她有著足以迷死上萬人的電力?
坐進保時捷,他不禁望著車內的後視鏡審視著自己臉上的笑容。
他該常笑嗎?
隨後,看著俞尚雷坐上俞海潔的法拉利:心裡突然覺得酸溜溜的,「看情形,這個叫俞尚雷的傢伙看上俞海潔了!」
看著前面紅色的跑車已經加足馬力衝出去,他隨即不服輸地急起直追。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出事的工地。
俞尚雷看著現場散落一地的殘渣碎層,一則以憂、一則以喜,憂的是此人似乎不是要傷人,而是有意要延遲工作進度;喜的是,現場完全沒被破壞,他可以從裡面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海潔,以這情形看來,此人的動機並不是蓄意傷人,而是要耽誤工程進度。」俞尚雷神情相當凝重。
俞海潔詭異的瞟了龍希寒一眼;龍希寒不由得一怔,由俞尚雷專業的判斷看來,似乎真的有人故意要嫁禍給他!
俞尚雷努力地從一堆瓦礫中找尋可以辨識的線索,小心翼翼的裝進隨身攜帶的透明塑膠袋中。
「相信這些東西應該可以幫我們找出一些線索。」俞尚雷滿意的微微淺笑。
俞海潔不能置信的看著俞尚雷手中的塑膠袋,「憑這點東西就可以嗎?」
俞街雷淡然一笑,「怎麼?你懷疑我的專業能力嗎?」
「哦!不,我只是覺得有些訝異。」俞海潔辯駁。
俞尚雷旋即一本正經地看著俞海潔,「在我驗證的同時,你最好也仔細想一想公司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得罪?
俞海潔的第一反應即是瞪著一旁的龍希寒;除了龍希寒,她還真想不起來會有什麼人。
龍希寒也看著俞海潔,「我相信俞先生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他提醒她。
「除了你?才怪!我覺得你的嫌疑最大。」
俞海潔不以為然的嗤哼一聲。
她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唉!又來了。」
俞尚雷緊蹙雙眉,看著俞海潔,「就我的觀點看來,你應該摒除龍先生的嫌疑。」
他轉而看向著龍希寒,「龍先生,你也一樣,最好仔細的想一想。」
「為什麼摒除龍希寒?」俞海潔不解的緊瞅著俞尚雷。
「我也要想一想?」龍希寒也是一臉的不解。
俞尚雷慎重的看著他們,「你們仔細的想一想,先談龍先生吧,以我從事商業調查員多年以來的瞭解,龍家每一個人在商場的信譽莫不令人豎起大姆指稱讚,所以我相信龍先生的為人。」
俞海潔不服氣的低聲反擊:「或許就會出一個害群之馬。」
「你說什麼?」
龍希寒瞠大眼,瞪著口無遮攔的俞海潔。
俞海潔卻俏皮的一笑置之,「沒什麼呀!」還故意聳肩膀。
俞尚雷寵愛的看著俞海潔,「其實龍先生早就發現事情不對勁,所以才請我們出面調查,如果真是他做的,豈不自打嘴巴。」
俞海潔更是不服氣地低頭嘟噥:
「是欲蓋彌彰。」聲音極為輕微。
龍希寒置若罔聞的說:「真想立即揪出幕後主使者,看他到底是何居心,如果此人真是建築業的人,看我不設法讓他從建築業消失才怪!
「嘖!嘖!好大的口氣,也不怕會閃了舌頭。」俞海潔在一旁毫不留情地猛潑冷水。
「你——」
龍希寒瞪大滿是狂怒氣焰的雙眸,睨視著俞海潔。
「我怎樣!」見龍希寒氣得跳腳,她不禁得意的噘翹著小嘴,笑得燦如朝陽。
這不經意的小動作,卻讓龍希寒有著剎那間的怦然心動,失神的猛瞧著她。
天啊!沒想到她竟然對他有著非凡的影響力,這是一般女人做不到的。
怎麼可能?她可是一個全身長滿刺的潑婦!
龍希寒邪惡一笑,笑容裡淨是譏諷,「不信?大可試一試。」
多狂妄的一句話,卻惹毛了俞海潔;只見她不屑地斜睨著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這一行的龍頭老大,哼!」
「好了,兩位請不要再作口頭之爭,從現在起,請你們放下己見,想出個具體的計畫,否則只怕將來建築業中將不再有邦達建設和帝龍建設。」他快被他們的對峙逼得抓狂;都已經是什麼節骨眼了,兩人見面還要鬥得你死我活。
龍希寒和俞海潔不禁面面相覷。
「我線索也採集的差不多了,我們先回飯店再說。」
俞海潔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工地。
龍希寒也怒氣沖沖、神色凜冽地走出不屬於他的工地。
回到飯店,俞尚雷立即將帶回的線索先用最先進的科技儀器做簡單的化驗,並將檢驗出來的資料輸入警局資料檔案室。
「好了,相信最快明天就會有報告結果。」
「這樣就行了嗎?」俞海潔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是的,現在大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一談。」俞尚雷帶著笑意的眼眸瞅著龍希寒和俞海潔。
龍希寒和俞海潔摸不清俞尚雷的用意,神色凝重地紛紛找位置坐下。
「俞小姐、龍先生,我只是好心的想勸你們先消弭彼此間的偏見,合力追查出幕後的黑手,維護兩家在建築業裡的名譽。如果你們兩人都無法平心靜氣的相處,一見面就像仇人般,相信你們會替幕後黑手製造更多的機會。」
俞海潔抬頭覷望著龍希寒,他那雙狂戾的眼確實柔和不少,相信他此刻一定也急於揪出幕後的罪魁禍首還他清白。
「只要他不跟我鬥嘴,我也不會跟他抬槓。」俞海潔惡人先告狀。
龍希寒驀地傲視著俞海潔,嘴邊噙著一抹蔑視的輕笑,「俞小姐,你也未免太抬舉我,如果不是你一直惡意傷人,我龍希寒是不輕易與女人抬槓的。」他的話句句一針見血。
「你!」
俞海潔憤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不自覺緊握。
龍希寒隨後瀟灑的起身,散發出狂傲冰冷的氣息,「今天就到此為止,希望就如俞先生你所說的,在這一、二天內就會有消息,我先行告辭。」他二話不說,隨即旋身昂首步出俞尚雷的房間。
當門砰的一聲合上時,俞海潔的眼裡幾乎快冒出熾熱狂怒的火焰,大聲叫嚷:
「龍希寒!可惡透頂的自大狂——」
俞尚雷無奈地看著自己疼愛的妹妹,「人都走了還罵。」
這會兒他絕對同意爸爸所說的,海潔真是被他們兩個男人寵壞了;瞧她外表一副纖纖弱質嬌柔樣,骨子裡卻是跋扈火爆的蠻女。俞尚雷不禁搖頭,「海潔,你也該收斂一下自己火爆的脾氣,再這樣下去,我和爸爸都擔心你會嫁不出去。」他故意苦著一張臉笑謔。
「哼!放心,就算我將來要嫁人,也不會找一個像那可惡傢伙的男人。」
俞尚雷故意逗她,佯裝慎重思考著,「假如你能嫁給龍希寒,也未必不好呀!至少將來不管是你掀了屋頂,還是龍希寒拆了屋子,至少你們都有那個能力可以自己再建。」他偷偷睨視著俞海潔。
「俞尚雷——」她兩手往腰際上一插,「有膽你再多說一句!」她一雙杏眼睜得圓大,彷彿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剝了他的皮。
俞尚雷隨即百般疼愛地摟住她,「好了,別生氣,我是逗你玩的。」
俞海潔忍不住噗哧一笑,「我也是逗你玩的。」
「你呀!都已經這麼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俞街雷最疼的就是這個妹妹,就算被她消遣也只能苦笑。
俞海潔隨即拎起擱在椅子上的皮包,「不跟你玩了,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兒休息,我得趕緊回去將事情告訴爸爸。」
俞街雷羞愧的看著俞海潔,「海潔,爸爸好嗎?」語氣中充滿著遊子的心酸。
「好,有我在能不好嗎?你別擔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爸爸也交代我了,叫我不要沒事就纏著你不放,讓你專心工作。」她露出一朵甜甜的笑靨。
俞尚雷忍不住笑謔:「依我看,爸爸不是擔心我能不能專心工作,而是怕天天看不到寶貝女兒。」
俞海潔嬌俏地偏著頭,「隨你怎麼說都可以,反正你們這兩個男人,一個是我爸爸、一個是我哥哥。」她甩了甩秀髮、邁開腳步,輕盈地步出俞尚雷的房間。
走出飯店,緩步趨近紅色的跑車旁,正當俞海潔要開啟車門之際……
「俞海潔——」倏地傳來一聲嚴峻叫喚。
俞海潔驚愕地轉身,倔強又帶著一絲驚惶的眸光看向對方,「是你!」
就在回眸的剎那間,龍希寒突然有著心動的感覺,令他在不自覺間迷失其中;但是他心中的質疑還是要釐清楚。
「你到底和俞尚雷是什麼關係?」森冷的目光、冷冽的語氣,高大的身影緩緩。逼近她。
頃刻間,俞海潔不禁全身顫抖,她用力地深吸口氣,勇敢迎視那至寒至冷的目光,「我和俞尚雷是什麼關係又與你何干?」語氣中充滿著挑釁的意味。
他淡然的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嗎?」
「查?你有什麼權利去查我們的關係,正如我說的,我和俞尚雷的關係再密切,你都無權過問。」俞海潔無非故意向他宣戰,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傲氣。
「哈!我是無權過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說難聽點,哪怕你是他的情婦,我都無權過問,但是他今天是整件事情的調查員,我便不得不過問。」龍希寒的嘴抿成一條線,不可一世地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真是他的情婦,我就有權請他的公司另派人來,因為那會讓我懷疑他的公信力和判斷力。」
他竟然口口聲聲指控她是尚雷的情婦!
俞海潔聽了差點沒氣暈,甩掉他的手,眼中散發出憤怒的凶光,「好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真不輸給宋朝的秦檜。」
「難道我說錯了嗎?」龍希寒不懷好意的睨視俞海潔,再次捏住她美麗的下巴,嘴邊扯開一抹曖昧的笑,「或許我真的說錯了;還是說……你本來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情婦。」
俞海潔怒不可遏的舉起手,眼看就要一巴掌甩向龍希寒;眼明手快的龍希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準確地扼住她的手腕。
「想摑我!」他憤怒的瞪著俞海潔,倏地霸氣的吻住她的唇;不帶有一絲的情感,有的只是冷淡和輕鄙,想藉此羞辱她。
但是在觸及她那柔軟的唇瓣時,他所有的憤怒竟然消失無蹤,心海莫名的翻騰,宛若澎湃洶湧的海浪不斷地襲擊著他;隨後他完全迷失其中,渴求且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俞海潔頓時愣住!她的腦子一片混沌,無法正常的運轉。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整個人彷彿陷入一種從未有過的飄飄然中,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狂野的跳著。
她忽然回過神,瞠大驚愕的眼睛瞪著他,不假思索的狠狠咬住他的唇瓣,直到聽見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叫嚷才肯放開他。
龍希寒捂著滲著血絲的唇瓣,「可惡!」
俞海潔柳眉一擰,冷泠的說:「這就是羞辱我的代價!」她跟艙的鑽進車裡,猛踏油門、急遽飛馳而去。
俞海潔顫抖的手吃力的緊握著方向盤,心裡不停地直嚷著:好險!好險!
她不得不承認,她差點就沉淪在他的溫柔中無法自拔;此刻她的心還猛跳個不停。
滿腔憤怒的龍希寒從迷炫的漩渦中跳出,蹙著眉頭看著像逃命似倉皇逃跑的俞海潔,倏地露出一個百分百邪惡的笑容。
沒想到這個難纏又潑辣的女人竟然能平穩住他所有的怒氣;這是他從沒遇過的,甚至還撩起他心中熾熱的慾火……
天啊!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他一直認為她和俞尚雷之間存在著令人不齒的曖昧行為,但是,當他的唇接觸到她的時,他發現到她竟生澀不已,一再證實她是一個不懂得接吻的女人。
難道說他真的誤會她了?
還是說,她是一個性冷感的女人?但如果她真是一個性冷感的女人,她又為什麼每一次都會停留在俞尚雷的房間那麼久?
龍希寒深信有一天他會親自解開所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