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玄心情愉快地駕著車離開凱悅飯店,他終於如願以償看到不施脂粉的宮迎月,果然如他所揣測的,不施脂粉的她清雅恬淡,比化了妝的她還要美,美得令他屏息。
他真是想不通,通常女人化妝是為了悅己浙,而她呢?一張嬌顏好好的偏喜歡讓厚厚的化學品覆蓋,這是暴殮田物。
他不禁搖頭莞爾一笑,女人心海底針,形容得一點都不錯!
回到胤家,胤玄愉悅地吹著口哨走進客廳。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特別愉快,相信今天陪你的女人,一定滿足你的需要了?」胤嬌坐在大廳裡抬頭望著胤玄。
胤玄這才猛然發現坐在客廳裡的胤嬌。「家裡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胤嬌噘了噘嘴,微慍地抬頭瞄著牆上的鐘。「你也不瞧瞧都已經是什麼時候了,現在才回來。」
胤玄瞄了一眼牆上的鐘,看見長針、短針都超過十二,他羞慚地笑道:「原來你是在等我。」
胤嬌起身走向他,手指抵著他的額頭。「你呀!都已經是一個集團的總裁了,還要家人擔心。」
「其實你不比等我回來,就如你說的,我都已經是一個集團的總裁,那表示我已經長得夠大了,我會照顧自己。」胤玄嬉皮笑臉地逗著胤嬌。
「你以為我喜歡、我願意呀,是老爹要我在這裡等你回來的,他要我轉告胤總裁一聲,你一回來就去見他。」胤嬌轉達胤嗇的旨意。
胤玄旋即斂下臉上的笑容。「老爹在等我?」
「是呀!還不趕緊上去,不然他老人家又要大發雷霆。」胤嬌眼睛瞟至二樓提醒著。
胤玄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他老爹發火,他聳一聳肩,「我這就去。」接著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樓,站在老爹的房門前,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後才舉起手輕敲著胤嗇的房門。
「進來。」胤嗇洪亮的聲音傳出。
胤玄這才輕輕推開門,「老爹,您還沒有睡。」
胤嗇清了清喉嚨道:「我在等你,過來坐,我有話要問你。」
胤玄放輕腳步走到胤嗇面前坐下,問道:「老爹,您找我有什麼事?」
胤嗇抬頭瞅著胤玄,他知道三個兒子中就屬他最精明、最狡黠,而他也早就看出胤玄的特長,所以才鼓勵他向商界發展。果然不負他所望,胤玄將奧玄集團做得有聲有色,甚至享譽國際,但同時他的壞、狡黠在商場上亦是眾所周知。
他不怪胤玄,因為在商言商,正所謂無奸不成商。
「據說你現在正在尋找合作的夥伴,是不是奧玄集團的調度出了問題?」胤嗇直截了當地問道。
「奧玄集團一點問題都沒有,一切都很好。」胤玄毫不思索地回答。
「既然沒問題,為何還要找合夥人?」胤嗇皺起眉頭直視著胤玄。
「那女人叫宮迎月?」胤嗇乾癟的嘴唇微微一笑。
「嗯。」胤玄點頭。
「長得也很美?」胤嗇又問。
「嗯。」胤玄的笑意不斷地在臉上擴散。
「非常聰明,是一個有頭腦的女人?」胤嗇又一次問道。
「沒錯,不過脾氣有點糟。」胤玄據實以告。
「脾氣糟?」胤嗇忍不住譏笑,「會有你糟嗎?在外面你可是出了名的撒旦。」
「撒旦?」胤玄撇嘴冷冷一笑,「她還叫我惡魔呢!」
「惡魔?!」胤嗇先是一怔,登時哄然大笑,「罵得好,形容得太貼切了。」
「老爹,您怎麼跟她一鼻孔出氣,我哪一點像惡魔?」胤玄不以為然。
「你真的像極惡魔,只是自己沒發覺罷了。」胤嗇呵呵大笑。
胤玄默不作聲地生著悶氣。
胤嗇打趣的目光則直瞅著胤玄。「告訴我,你對宮迎月是不是有好感?」
提及宮迎月,他的目光瞬間為之一亮,「我確實對她有好感,因為她不似一般女人那樣虛有其表,她有著超人一等的智能和男人都為之汗顏的膽量。」
胤嗇整個身子靠在搖椅上,搖呀搖的,「記得你說過,你希望將來的伴侶不但要有美麗的臉蛋,還要有過人的智能,現在你對她如此讚不絕口,可見你對她動心了。」
「我確實有些心動。」胤玄毫不諱言。
「既然心動,就放手一搏吧!人生和愛情一樣,不下注就只有眼睜睜看著機會流失。」胤嗇語重心長地暗示胤玄。
聞言,胤玄笑出聲,「老爹,這道理您不用教我,我一樣會這麼做。」
「既然我已經瞭解事情的真相,我就不再多問了,早點去休息吧!」胤嗇面帶著微笑道。
胤玄點頭起身。「晚安。」
「晚安。」胤嗇心情愉悅地響應。
隨後他聽見門輕輕合上的聲音,胤嗇不自覺地莞爾一笑。「惡魔……」思起宮迎月對胤玄的形容詞,他忍不住再一次隱隱竊笑。
這一夜為社民過得比平時還要快?她感覺才合上眼,天就已經亮了。
一整夜她不斷揣測今天再見到他,可能會發生什麼樣的突然狀況,她愈想心愈慌,這從未有的感覺已經擾亂了她的心思,無端地引起她的恐懼。
他不按理出牌的行徑簡直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完全猜不透哪個時間、哪種情況下會引爆。
但是今天她由不得不去見他,與奧玄集團合作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如果因為他的行徑乖張而放棄,豈不是坐失良機。
宮迎月無奈地搖頭輕歎,早知道她寧可守在公司隨便派一名代表前來。
她代開衣櫥卻無心挑選衣服,隨手拎了一套往床上一丟,便坐在化妝台前直盯著鏡中人。「你呀!遇上那惡魔注定是要倒霉的。」
提及倒霉,她還真擔心今天不知道會倒什麼樣的大霉?
拿起化妝品仔細地上妝,不管會遇到什麼樣的災難,總還是要讓自己美美的吧?
胤玄吩咐秘書今天除了見松乃集團的負責人外,其他一律拒絕。
他看著手下拿給他的一份報告,英國一間著名的P.B.X電信公司出現財務危機,有意尋找買主,開的價錢還算合理,這個難得的機會,暫且不論宮迎月是否有意合作,他都要搶先一步得到這家公司,於是他迅速聯絡上該家公司……
「總裁,宮小姐到了。」秘書通知胤玄。
胤玄還在與對方以電話洽談,只好以手勢示意秘書請宮迎月進來。秘書明白胤玄之意,微笑頷首退出他的辦公室,在同時他也結束與對方的談話。 掛上電話的同時,宮迎月在秘書的引領下走進辦公室,胤玄微蹙著眉打量著她,真搞不懂她為何非得用化妝品掩飾她的美?
宮迎月察覺到他緊攏的眉宇間有著一絲微慍,她愕愣地低頭上下逡視自己。一切都很完美呀!她又是哪兒惹他厭惡了?
胤玄沉著一張俊臉。「坐。」
他臉上的嚴肅表情令宮迎月突生毛骨悚然的恐懼。
「還是一樣咖啡加威士忌?」他還記得她昨天所點的飲料。
「嗯。」她心神不定地點頭響應。
趁著調整自己坐姿的同時,他瞄了她一眼。「你今天的臉色不對——」
「我?會嗎?或許是因為不習慣沒睡好。」宮迎月神情慵懶地響應。
「是嗎?」胤玄露出饒富興味的微笑。
頓時她的眼中重新燃起平時的強悍,「不然胤總裁以為我有什麼理由睡不好?你該不會又想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吧?」
胤玄詭譎的眼神睥睨地瞅著她。「我真的希望你是因為我而睡不好,不過真正的原因你自己最清楚。」
「哼。」宮迎月倔強地冷哼一聲。
胤玄不以為然地又瞄了她一眼,然後發出冷冷的嗤笑。「我們現在談正事。」
他率先切入主題。「剛才我收到一個最新消息,英國有家電信公司的財務出了狀況,而我也有意收購。」他抬起頭直視著她,「不管我們之間是否能達成合作協議,我勢必要得到這家公司。」
宮迎月頗為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到情報,看樣子他早在找她之前就已經在全球各地布下眼線。
「是哪一家?」宮迎月問。
胤玄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NO、NO!我還不能說出這家公司的名稱,現在我只想跟你談我們合作的協議,除非我們之間達成協議和共識,我才有義務說出這家公司的名稱,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達成共識,對不起,宮小姐,我會獨資買下這家公司。」
迎月輕聲嗤哼:「好炫。」
「這不是炫不炫的問題,而是我沒道理在雙方沒達成協議之時,透露信息給你,這樣一來,我豈不是白白損失一個機會。」胤玄傲然地冷漠諷笑。
宮迎月銳利的眼神斜睨他一眼,他之所以會成功看來不無道理。「好吧,先談我們之間的合作協議。」
「這就對了,先談妥合作內容才是當務之急。」他將手抵在椅把上,手指輕抵住太陽穴,另一隻手則把玩著胸前的十字架。「我還是那句老話,奧玄佔百分之五十一。」
宮迎月絲毫不驚訝他所提出的內容,她優雅地將右腿疊在左腿上。「我也是一樣,但是我沒你那麼霸道,我要求雙方利益、權利均等,雙方各佔百分之五十。」
聞言,胤玄突兀地冷笑出聲;「看來我們雙方的意見還是和那天一樣,看來沒必要再談下去了,再談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她早料到他不可能讓步,但是卻沒想到他會斷然停止商談。「看來我們真的沒有繼續談下去的空間。」
「並不是沒有。」胤玄摸摸下巴,帶著詭譎眸光的眼睛半瞇起覷視著她。
他那道目光讓宮迎月突地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只躥上背脊,她遲疑地出聲,聲音輕如蚊鳴:「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對你來說非常簡單。」他的眼神中充滿揶揄、嘲諷。
宮迎月瞬間感覺到全身的雞皮疙瘩全豎起來,有誰能受得了那野蠻粗鄙的凝視,她不能就這樣任由他擺佈,她憤怒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對不起,胤總裁,我曾經聲明過,我不是一個靠美色成功的女人。」她怒氣沖沖地跨步準備離開。
胤玄也氣急敗壞跳起來,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懷疑過你的能力,說你是靠美色成功的?」他惱怒的聲音在諾大的辦公室裡迴盪。
宮迎月的薄唇泛起一絲緊繃的譏笑,眼神化為寒冰,她掙脫他的鉗制。「你的言中之意已經非常明確,還需要再狡辯嗎?」
看她可以扭曲他的話,他也用令人凍結的目光冷冷地瞪著她。「你以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他居然蔑視她的美?!長這麼大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見男人諷刺她的外貌,她冷冷一笑,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肩膀,用極為嫵媚的眼神勾引著他。「你真的認為我一點都不美?」
胤玄一眼即識破她的用意,但他卻樂於陪她玩這種遊戲,他雙手環住她纖細的柳腰,施以令人迷眩的眼神魅惑她,俯下頭附在她的耳畔。「要是和我其他的女人相比……呵、呵。」他譏諷地冷笑兩聲,「還早哪!」
宮迎月錯愕地推開他。「你——」
他大手輕撫著她的臉龐,隨後鄙視地輕拍著她的臉龐嘲諷:「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被你迷惑?像你這種貨色絲毫引不起我的興趣。」
她怔愕地看著他,她搞鬼、優雅的風采一直是日本商界所津津樂道的,有多少男人為了想一親芳澤絞盡腦汁,他卻蔑視她的美麗。
「你——」她忍不下這口氣,憤怒地舉起手企圖為自己出口氣。
胤玄早料到她會有此動作,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手腕。「又想賞我耳光?」他冷諷一笑,接著猝不及防地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這足以證明我所說不假,你根本引不起我的——興趣!」
宮迎月沒想到他會出此下流的手段,頓時臉上一陣發燙,又羞又怒地瞪著他,試圖掙開他的大手。「下流、齷齪、無恥——」
「繼續罵!是你先起的頭,我才會有這些下流、齷齪、無恥的舉動,以證明你自以為是的魅力對我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胤玄斷然放開她,口中是一連串的反擊。
雖然她是自食其果,但那也是他逼她的,所以她也被激怒了。「我怕你!我認輸!這場遊戲我退出,我無力跟一個惡魔、撒旦纏鬥。」
胤玄憤怒帶著一抹冷笑,「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女,事實上你也只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他的譏諷像把鋒利的刀,活生生地將她的心切為兩半,宮迎月頓覺彷彿當場被人打了個巴掌,耳邊轟然作響。而這一切全都是她自取其辱,瞬間俏顏上血色盡失,她頓時淚光閃爍,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此情此景讓她無力反擊,令她只能羞窘交加地奪門兒出,羞憤的眼淚如決堤洪水般流下。
胤玄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奪門而去的倩影,無奈地揚起嘴角乾澀地強笑出聲,笑聲是那麼空洞。為什麼她總是要激怒他?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旦面對她時,都會說出難聽的重話,這一次他真的傷了她,而且還是傷得非常重。胤玄萬念俱灰地癱坐下來,雙手抱頭反覆思量。「為什麼?為什麼?」不經意碰觸胸前掛著的十字架,他忍不住緊握住它、親吻它。「難道我真是個惡魔、撒旦?」
驀地,他眼角的餘光瞄見對面椅子上的一隻皮包,是迎月的皮包!
一定是她在驚慌得奪門而出時遺忘在這的,胤玄起身繞過茶几拿起皮包,倏地他的嘴邊漾起一抹微笑,或許老天真的有心想促成他和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