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放她離開?
洪思佳面對從未有過的恐慌,頻往後退,「你沒權力監禁我。」
高大強壯的身軀威脅地更逼近她,「我沒逼你,是你自己送上門。」
「不!這不是我來這裡的原因……我只是誤闖……」
她想逃,反而被逼到床邊,那張鋪著黑色床罩的大床,好像一頭巨獸正張著大嘴要吞噬她。
他露出邪邪的笑容,「就算你是真的故意闖進我的房間,我也不足以為奇,琦琦也曾經試著想做這種事。」
又是琦琦!琦琦是琦琦,她是她。
「不,我從來沒有這種念頭,我更不願意這麼想!」她感覺到四肢突然喪失行動能力,膝蓋已經癱軟撐不下去了。
古越漫涎著笑,強悍的逼視她,「就算有這麼想法,我也不認為有錯,你已經是成熟的女人了。」
「不……我不是……」黑色的床罩正冰涼地磨蹭著她的小腿,她的頭頂上彷彿瞬間籠罩一片烏雲。
古越漫已經來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瘦削的肩膀,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背,強迫她抬頭看著他,那雙深沉的眼眸閃著嘲諷的光芒,「不要再裝出害羞無助模樣。」
「真的、真的……不要……」她嚇得舌頭都打結。
她的腦子裡還想著下一步可能發生的事,他已經一把強拉她進壞中,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
感受到由他身上傳來的熱氣,那充滿暴力的嘴唇猛地壓在她的唇上。
她的眼睛陡地睜大,再睜大,她的心臟、她的肺同時被這股力量擠壓,不斷地快速擴大……
天啊!他是打算用這種方式折磨她致死嗎?
突然間,她感覺唇上的壓力變柔軟,接著她身體內那股驚慌的感覺被另一種異樣的感覺取代,是一股從未有過的、興奮的異樣感覺激揚的竄過她全身,彷彿要燃燒起來似的,他的唇緊緊地封住她的唇,讓她幾乎喘不過氣:然而堅碩的身軀貼著她的肌膚,強壯而溫暖,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變成一攤水,癱軟在他的懷裡。
全身的感覺背叛了她,投降地迎向他。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她驚訝自己的反應,立刻羞窘不已,試著卯足全力推開他。
「放……」在掙扎的當兒,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倒進大床上。
古越漫順勢壓在她身上。
他低頭注視她,兩人的臉僅距寸許,他一開口,溫熱的氣息便輕拂過她的臉。「何必假正經,沒有必要掙扎吧?」他的唇再次貼住她的唇,「你馬上就會得到你想要的。」
一隻大手伸進她的衣服下,洪思佳惱怒的開始用手槌著他的肩膀,「拿開你的手,卑鄙的傢伙。」
「我說過,是你主動送上門。」大手輕浮地撫摸著衣服下細嫩的肌膚。
「不、不……」一個微弱而絕望的聲音在喉嚨裡吶喊,眼眶浮起一層薄霧。
他怔了須臾。
看她惶恐無助的模樣,他深沉的表情立刻轉變,不疾不徐的從她的身上彈開,然後若無其事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掩飾內心瞬間的驟變。
「這已經足夠給你一個教訓,隨便闖入男人的房間,會被認為是一種挑逗的行為。」
洪思佳嚴厲地瞪他一眼,拭去眼角的淚,氣沖沖的坐起來,「你已經懲罰過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放你走?」他冷冷地一笑,走向房門,接著從口袋裡慢慢掏出鑰匙。
洪思佳見狀,馬上跳離那張大床。
只見他緩緩地轉頭,面帶邪笑的說:「你暫時住在這裡。」
她還來不及搞清楚他話中之意,他已經步出門外,關上了門,只聽見喀的一聲,門又被鎖上!
洪思佳焦急的追上前,用力槌打著門,大喊:「放我出去,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個冷酷、嘲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以為我會輕易放你走嗎?你還是乖乖地待在裡面。」頓了一下,他又補了一句:「直到我決定如何處罰你為止。」
處罰?
「不!你沒權利這麼做,放我出去!」洪思佳拚命吶喊,用拳頭敲著厚厚的門。
「盡量叫吧,就算你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理會,這裡除了我之外,沒人敢放你走,而且鑰匙就在我的口袋裡。」
洪思佳心慌的大聲敲打和叫喊,但都徒勞無功,只聽見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絕望的緊咬著唇,身體從牆邊滑坐地面,沮喪的淚水悄然滑落,「他怎能把我像犯人一樣關起來?」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她絕不會跟他鬥的。
不一會兒,個性倔強的她站了起來。與其坐在地上自怨自艾,還不如打起精神為自己找出路,她不信這個房間沒有其他的通路或是可以離開的窗戶。
只是,在她搜尋近一小時後,她不得不對自己宣告失敗。
這裡除了那扇門之外沒有其他的通路,只有一面大大的、上了鎖的落地窗。
很顯然的,她根本無路可逃,她不得不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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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思佳緊張不安地坐進一張黑色皮椅,試著不去看擺在正中央的黑色大床,不耐煩地頻頻看手錶上的時間。
他到底想把她關在這裡多久?想起他離去時冷酷的警告,他到底要用什麼方法處罰她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她己等得快抓狂。
剛剛半睡半醒的窩在椅子上打盹,最後是脖頸酸痛的醒過來,她立刻睜大眼睛緊緊鎖住那扇門。
她相信古越漫隨時會闖進來,然後洋洋得意的宣佈她的命運。
她全身緊繃地注視著前面那扇門,一分一秒的過去,又過了半個小時……
絲毫沒有動靜,依然不見他的人影。
「該死的傢伙!」她心慌不安地詛咒。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全身酸痛的肌肉發出警訊,要她休息,而面前那張大床彷彿也在跟她頻頻招手。
該死!不行!
寧可全身的肌肉僵硬也不能爬上那張床,萬一他突然出現,看到她正躺在那張床上,那豈不是正合了他的意,讓他更有藉口譏諷她!
她渾身發疼的等待著他的出現……但是他始終沒出現,而強大的壓力、疲倦與緊張不斷地啃蝕她的意志,最後,她終究體力不支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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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鑰匙的轉動聲驚醒了洪思佳。
「早,昨晚睡得還香甜吧?」古越漫推著一部手推車進來,手推車上擺滿香氣四溢的早餐。他對她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進來之後很小心的又鎖上門,然後將鑰匙丟進口袋裡。
半睡半醒的洪思佳立即警覺地醒過來,赫然發現房間裡充滿金色耀眼的光芒,她瞇著眼睛看了一下時間。
早上十點?
經過一夜折騰她好不容易才睡著,她掙扎著從椅子上坐正,重整心情武裝自己。
「你一定餓了吧?我替你把早餐送過來。」他嘴遏勾著一抹邪肆的淺笑。
她不領情地哼道:「我不餓,留給你自己吃,我只想離開這裡。」
「現在可能還不行。」他又是一笑,搖搖頭。
「為什麼不行?相信無論任何一個國家都有法律,法律上不會同意你隨意拘留人,尤其是在對方極不願意的情形下。」抑不住的怒火如火山爆發般朝他吼去。
他全然不在意她的怒火,「是嗎?你非法潛入我的房間,我還未清點是否有遺失東西,我怎能就這樣將你送進警局呢?」頓了一下,一抹別具深意的詭笑自他的唇遏微微揚起,「千萬別恩將仇報,如果我現在將你送進警局,以我在此地的名望,試想,他們會怎麼對付你?」
洪思佳完全傻愣!
他誣控她——小偷?
「卑鄙!」洪思佳咬牙切齒的迸出咒罵。
「要不,還有另一個辦法。」古越漫露出饒富興致的笑,拍拍胸前的口袋,「有本事,就從這裡拿走鑰匙吧。」
看似容易,但絕對不可能辦到!
「你——」羞怒交加眼巴巴的瞪著他。
「別胡思亂想了,聰明的話就過來吃早餐,若是想跟我繼續鬥下去,最好要保持絕佳的體力和精力。」他漾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不!我寧可餓死也不要吃。」滿腔怒氣難以發洩。
他無奈地聳聳肩,「隨便你。」他彎下腰,從手推車下拿出一包衣服丟至大床上,「我想你或許用得著。」
看著平坦無皺痕的床罩,他彎唇淺笑,「你何苦要折磨自己,你可以睡在床上,而且我向對你保證,那張床非常的舒服。」
洪思佳憤怒銳利地瞪著他,咬著牙以過分禮貌的冷語回答:「我沒有隨便睡在男人床上的習慣。」
他淡然輕笑,「你是怕我會闖進來吧?」
「哼!」洪思佳將頭轉開,雙手保護性的交叉環在胸前。
「放心,我睡在隔壁,我不會貿然騷擾我的囚犯。」古越漫譏誚地道。
洪思佳怔怔地看著他,發現他臉上露出的是有趣促狹的表情,突然間她明白了他對她的懲罰是什麼。
故意讓她不安的獨自在此過一夜!
她氣急敗壞的開口大罵:「虐待狂!」
古越漫毫不在意,撇下火冒三丈的洪思佳,逕自來到一面牆前,伸手按了一下觸控,那面牆緩緩往兩邊敞開,出現一間讓人驚歎的穿衣間。
她昨天為什麼沒發現這間穿衣間?
「你要先用浴室,還是我先用?」
什什什……麼?她的腦袋一下子轉不過來。
見她沒回應,他抓了一套衣服轉過身說道:「你先吃早餐,我先用好了。」
「你說什麼?」洪思佳氣沖牛斗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溫溫的笑,指著手推車上的早餐,「你先吃早餐。」他拎高手中的衣服,「浴室我先用。」隨即走向浴室。
她生氣的瞪著他。
他驀地回頭朝她淡然一笑,「我很快,不會佔用太久的時間。」他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洪思佳只能沮喪地站在原地。
這又是另一種懲罰?
看來他非常享受這種報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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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手推車上擺滿令人垂涎三尺的早餐,可是她的胃緊繃得無法容下一丁點兒東西,她只想趕緊離開這裡,離開這可怕的惡魔。
洪思佳故意裝作沒聽見浴室傳來的愉快歌聲和嘩啦啦的水聲,她在房間裡踱著步,就像一隻被關在籠裡的困獸。
終於,浴室的門喀的一聲打開。
她正好站在門口,瞪眼看著他從氤氳的浴室裡走出來。
古越漫回看了她一眼,彎起唇微笑,「等不及了?我好了,該你。」
她動也不動地瞪著他,「聽著,我已經受夠了,現在就放我出去。」
他當作沒聽到,逕自來到手推車前,手指輕敲自己的嘴唇,「我廚師的手藝你不喜歡?」
誰管你廚師的手藝好不好!
洪思佳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雙拳緊握垂在身體兩側,咬牙切齒的低吼:「放我出去!」
他連眼都不抬,嘴裡發出嘖嘖聲,「真是暴殮天物。」
洪思佳頓覺怒火瞬間又上升,他故意忽視她、輕視她的存在。
「我再說一遍,放我出去!」她大聲叫喊。
他終於抬頭看她一眼,挑了挑一邊的眉。
「中氣十足,看來你真的還不餓,那還不去沖個澡?記住,冷水能讓你降火氣,保持冷靜。」
「只要放我出去,不需要冷水,我馬上就能降火氣。」忿忿的抽氣聲接連的響起。
「任你說破嘴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也別白費唇舌了。」古越漫冷笑一聲,亮若寒星的黑眸顯得格外冷鷙。
洪思佳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好了,衣服帶進去,沖個澡!」他太陽穴旁的青筋隱隱抽動,彷彿下一瞬間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洪思佳怔愕,明媚的眸子垂下不敢看他,走到床邊雙手一攬,將床上的衣服抱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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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浴室站在鏡子前,鏡中反射出來的憔悴身影比她想像中還要糟,頭髮糾纏成一團,一夜的緊張、惶恐全清楚寫在臉上,難怪他一直逼她沖澡。
洪思佳萬分沮喪的脫下身上的衣服,站在蓮蓬頭下好好沖洗一番。
在強大水柱沖刷下,她感覺全身的細胞跟著甦醒。
片刻之後,她抓了一條毛巾擦乾身上的水滴,拿起他給她的衣服,發現衣服上還掛著標籤,由此看來這些衣服全是新的,連尺寸大小都剛好。
這些都是他特地為她準備的?
洪思佳皺著眉頭嘲諷地一笑,換上衣服拿起梳子用力爬梳著及肩的長髮;再看著鏡中人,梳洗後的她果然清爽許多。
她打開浴室門,走了出來。
古越漫的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欣賞,神情卻是淡然,「滿合身。」
「我應該讚佩你觀察入微,還是……」她冷冷的嗤哼一聲,「還是你哪個情婦留下來的?」
「情婦?」他似乎對這個詞感到有趣,抬眼望著那張緊繃的嬌顏,「你有興趣知道?」
「沒興趣!」洪思佳嬌嗔地別開頭。
想起宴會上主動投壞送抱的女人,她不用大腦用膝蓋也能猜得出來,他曾經擁抱過多少美麗的女人,她就不信他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他嗤笑一聲,拿起咖啡壺將空咖啡杯斟滿,「不要天馬行空胡亂臆測。」
她訝異地看他一眼,他怎能揣測出她的想法?
「那些衣服是我派人去買。」
「不可能,你又沒有我的尺寸。」她不信。
放下咖啡壺,他唇角綻出一抹詭笑,「你真健忘,昨天我幫你量了身。」
昨天?量身?
「哪有……」忽然,她閉上了嘴。
昨天他吻她時,將手伸進她的衣服裡……剎那間,一片燥熱燃紅整張臉蛋。
他執起餐巾輕抹唇角,然後放在桌上,「等一下我要出海一趟,中午會有人送午餐來,我會在黃昏前回來。」
等等,聽他的口氣,還想繼續將她關在這裡?
「不——」她駭然地張大眼睛。
「不是我堅持將你關在這裡,我已經很刻意將你遷到員工宿舍,就是避免你騷擾田浚的朋友和同事,你自己說,你已經找上多少田浚的朋友和同事?」
確實,她憑著程琦琦給她的名單,凡是認識田浚的人她都找過。
「我也只是問他們是否知道田浚的下落。」
「現在你知道田浚正在奧地利出差,可是你依然不肯罷手,甚至得寸進尺的想找出聯絡他的方法。」冷峻的臉上不摻半點情緒。
「我、我只是想盡快完成工作。」
他緊繃著下顎,揚高眉,臉上沒有一絲認同的表情,「你要知道,田浚今天是代表公司前往奧地利出差,而不是出國散心,我絕不允許因為你的鹵莽而攪亂田浚的情緒。」
她真的沒考慮到這一點,一心只想找到田浚。
「好,我答應你,在田浚回來之前,我會乖乖地待在員工宿舍。」
古越漫挺起胸膛,搖搖頭,「很抱歉,我沒辦法答應你。」
「為什麼?」她都退一步,他居然不肯通融。
「我無法相信你,我不能拿公司的信譽跟你賭。」古越漫堅決地搖頭。
「就相信我一次,我發誓,田浚回來之前絕不離開員工宿舍一步。」
「不行!」古越漫的態度強硬得沒有一絲轉固的餘地。
她急了。「可是你不能一直把我關在這裡啊。」
「這也是情非得已。」強硬的語氣稍稍和緩。
洪思佳心裡有了結論,知道自己的處境,再求他也是於事無補,難過地抿起唇表示委屈。
他看見她臉上的沮喪,一股心疼沒來由的自心底升起,「今天我要出海,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洪思佳驚愕地抬頭望著他。
他要帶她出海?這麼說他也許可以讓她離開這裡?
她猶豫了一下,試圖做最後的掙扎,讓他改變主意,「我發誓,只要讓我回員工宿舍,我會乖乖待在屋裡。」
給她樓梯,居然想爬上屋頂了?
「不可能!依我看,你還是繼續關在這房裡吧。」他不耐煩的搖頭,大步走向門口。
「不要!」洪思佳驚慌焦急的衝到他身後,哀求道:「不要再把我關在這裡,我已經受不了。」
他停住腳步回視她,「你決定要跟我一起出海?」
洪思佳無奈地點頭,「我決定跟你一起出海。」
唉!在惡魔和海洋之間做出抉擇,這時候,她除了海洋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