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贊啦!這車的性能太棒了!”她一邊開車,一邊轉頭對馮旭傑大吼。“這車子,真、的、太、棒、了!”
馮旭傑直翻白眼,咬牙切齒,這是他的車,他當然知道這車子有多棒,用不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甚至用一種堪稱“驚人”的音量提醒他。
要不是他的雙手,正沒種地握住頭上的握把,穩住左搖右晃的身軀,他真想捂住耳朵,阻止她大嗓門的聲音。車子裡只有兩個人,她大喊的聲音隆隆的像打雷。
跑車高速地在車道裡左鑽右閃,馮旭傑努力忍住“失格”的尖叫聲,原來……“乘客座”真不是人坐的位置,不但要忍受駕駛幾近瘋狂的開車方式,還要預約耳鼻喉科、骨科。下車後他得檢查他的耳朵、喉嚨,還有全身上下是不是還完好如初?
他發誓!再也不會讓第二個人碰他的車子,尤其是一臉興奮的夏藍。
“小心前面的車子!”馮旭傑再次大喊。
“放心。”夏藍反應輕輕淡淡,睨了他一眼,像他是個大驚小怪的男人。
她先是輕踩剎車,讓跑車側身滑向另一個車道,成功而完美地超過一輛車。之後急踩油門,引擎配合地發出低沉的怒吼,隨即加速往前沖,與後車拉開安全的距離。隨即以毫厘的距離超車切入原車道,從後照鏡裡能看到另一車主緊急剎車……情況看來驚險,馮旭傑能猜想那人咒罵的表情。
馮旭傑腹內開始翻攪,他覺得晚餐那些雞鴨魚的,似乎正在肚子裡跳舞,直嚷著要出來“共襄盛舉”。
“喂!你這車性能真好。”夏藍開得興起,認真燦亮的眼神,讓他看了暫時忘卻身體的不舒適感。
“我不叫‘喂’,我叫馮旭傑。”他沒有放開穩住身體的手,開口糾正她。看著她的側臉,發現她其實很漂亮,長長的眼睫翕動著,貝齒因開車興奮而輕咬紅唇,那頭散亂的發禁不住地心引力的呼喚,終於平順地披在她纖細的雙肩上。
發質還不錯嘛,他以為至少得找造型師來忙個一整天,現在省起來了。
寬大的T恤看不出身材,至少露在袖子外的是一對纖細潔白的臂膀,手指修長勻稱,握著方向盤的感覺很穩,應該是個不易怯場的女孩,發亮的眼睛點亮整張小臉,讓人無法忽略她的美眸,那粉唇在微笑時,幾乎可以奪人呼吸……太完美了!真是太完美了!
他太得意於他的發現,沒有注意到夏藍的車子轉了方向,朝山區疾速開去。
“我叫夏藍。”她回頭,大方地贈與大笑,他又看到廣告裡的反光白牙,那笑容太耀眼,是他所不熟悉的感覺,但卻輕易撩動他胸中不明白的陌生感受。
“你有沒有試過這車的極限最快能開到多少?多快的速度可以安全過彎?”夏藍太愉快,沒注意他臉上閃過的那一抹怔然,問得更起勁。
馮旭傑挑起眉頭,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莫名情緒,怎麼?這女人對車的興趣高過對他的興趣?
不問他是誰?不問他的身家背景?不問他從何而來?從頭到尾,她問的任何一句話,幾乎都跟車子有關。他心裡一陣不悅,車子的狀況她倒是關心得很。
一想及此,他的表情顯得有點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沒試過嗎?”夏藍像是很能理解他的不理睬,對他挑了挑眉頭,大眼更加明亮,像是夜空裡綻放的美麗煙火,很美……
但是他的欣賞只短短存在兩秒鍾,因為他意識到會讓她雙眼發亮的原因,只有這輛車。
糟了!在那一剎那,馮旭傑突然覺得掉入了南極的冰庫裡,全身雞皮疙瘩全站起來報到。果然,他一轉頭,看著前面一片黑暗的蜿蜒山路……這下,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要問他的車多快可以過彎,因為……她馬上就要試試看。
完全搭上他思考的步調,下一秒鍾,車子加速沖了出去。
“啊——”馮旭傑再一次控制不了他的嗓門。
他一直以為他不怕死,開起車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今天他第一次當乘客,終於知道當他載著那些女人時,她們為何總會驚聲尖叫了。
“過彎了喔!”夏藍握緊方向盤,單手入檔,油門持續加速,平穩地沿著車道行駛,車尾則偏入對向車道,隨著車燈的方向弧度,能看到山邊的大樹像惡鬼一樣在向他們招手,一個約三十度的轉彎車道,被她完美的小甩尾之後安全過彎。
馮旭傑臉一白,又瞪了她一眼,在甩尾過彎的那一剎那,他幾乎已經聽見黑白無常在耳邊喊著——過奈何橋了!
“哇!過癮、過癮。”夏藍松開其中一只手,拍了拍馮旭傑的肩膀,力道仍十分驚人。“你真該試試看的。”
馮旭傑咬牙不語,以免自己對一個女孩子破口大罵。
這車是他的,還是她的?她的語氣為什麼是一副可惜了的模樣,知不知道他很心疼他的寶貝愛車啊!不過,他既然已經犧牲了,她就要有所回饋。
“車子不是白讓你開的,你得幫我一個忙。”馮旭傑決定盡早結束這場苦難,他沒興趣跟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立刻切入主題。
“幫忙?”夏藍睨了他一眼,翻了翻白眼,想也不想地說。“免談!”
“熱心助人”這句話,從沒出現在她身上過。頂多就是態度熱忱,意指她老是固執己見,愛與人爭論;要不就是思緒敏捷,意指她總是能找到跟隔壁班男生打架的理由:最常見到的是溝通能力強,因為她上課喜歡找人聊天講話。
反正,讀書這段日子,她沒聽過什麼太好的評語。
馮旭傑把錯愕藏在眼裡。這女人過河拆橋啊?連考慮也不考慮就直接拒絕他。
好,這社會每個人都現實,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那他換個說辭。
“夏藍,我想幫你。”
“幫我?”她澄澈的眼睛有著野性的光芒,繼而纏繞著復雜的神色,表情有幾分疑惑,也有幾分的好奇。
“沒錯,我想幫你,讓你成為名媛淑女,讓你變得端莊賢淑,優雅……”馮旭傑上車後第一次露出笑容。一想到成功改造她之後,柏彥斌臉上的表情會多不可置信,馮旭傑就十分愉快。
“省了、省了。”夏藍擺擺手,打斷他的自言自語。“用不著你幫,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免費的!我會幫你買合適的衣服,讓你減肥,幫你做臉……”馮旭傑開出優惠條款,利誘意味濃厚。
夏藍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大笑起來。“哈哈哈……減肥?院長都說我像竹竿了,你還叫我減肥?”夏藍搖搖頭,一副他瞎了眼的反應。
“至於做臉就更不必了。”要她乖乖的躺平,除非她死了。因為就連睡覺,她都得在床上滾上一兩個小時才會睡得著。
ㄟ……情況不順利,馮旭傑臉上的笑容僵住,似乎遇到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說白一點,她分明就是個怪胎。
不過,細細分析她剛說過的每一句話,她似乎不反對買衣服……對!就在這上面下工夫。“好,不做臉、不減肥,那我幫你買新衣服,只要你讓我幫你……”
夏藍挑起眉頭,澄眸中閃過一抹狡獪的光。
“你願意花錢替我買衣服?”她的聲音微揚,語氣興奮。
她的反應終於讓馮旭傑松了一口氣,就說沒有女人不愛美的,一聽到有新衣服穿,她的眼睛就又亮了。
“能買多少件?”夏藍邊開邊問,車速減慢了下來,她還是很注重安全的。
“你想買多少件?”馮旭傑反問,只要能拉她涉入這場游戲,花點小錢換取成就感,也是無妨。
夏藍偏頭想了一下,在心裡計算了數量。“大概三十來件就夠了。”
馮旭傑挑起眉,這女孩還真是獅子大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不過……沒關系,他花得起,算一算大大小小不同的場合,這些花費也是需要的。
“好!買四十件也沒有問題。”馮旭傑該大方的時候絕不會小氣。
“那我要做些什麼事?”先談好條件,夏藍才問起應盡的“義務”。
“你必須配合我上一些儀態課程,餐桌禮儀……”
“等、等一下,你剛剛是認真的啊?真的要我變成淑女?”夏藍打斷他的話,大眼裡充滿不屑。
“不,我是開玩笑的,我要你維持你的本性,然後讓柏彥斌笑我失敗……”馮旭傑嘴角氣得抖動,微笑地說著反話,然後對她吼:“我當然是認真的,要不然我為什麼要替你買衣服?”
“講話就講話,干嘛那麼大聲?”夏藍微皺眉。
“哈!現在你終於知道被人大吼的感覺了。”一路上她鬼叫地跟什麼似的,他都沒說什麼了,他不過是稍稍“小展雄風”就被她嫌了。
“你要我答應這個要求,你才肯買衣服給我?”夏藍挑眉,很認真地確認。
“當然!”馮旭傑聳肩。“要不然我干嘛嫌錢礙眼,急得四處撒錢?”
夏藍松開緊握方向盤的右手,撫著下巴,專注地盯著他看。
馮旭傑也同樣回看她,端視她的決定。
夏藍偏頭看他,猜想著他的目的……這男人是變態嗎?還是吃飽太閒?路邊隨便捉了一個人,就說要大改造。
“你剛才不是急著要找你的朋友嗎?”馮旭傑提醒她,夏藍小臉一驚,對啊,她沒有見色忘友,卻見“車”忘友了。
“對啊,她人呢?”
“她被我一個朋友帶走了,同樣也是要對她進行大改造,好成全另一段佳緣美事。這種關系有一點類似雇用鍾點情人……”馮旭傑將柏彥斌的“淑女養成計畫”告訴她,並保證梁奈熙的安全無虞。
照常理來說,夏藍不會相信他的片面之詞,但奇怪的是,她在他的眼裡看不到欺騙,所以輕易地被他說服了。
“你別騙我,我明天會打電話給奈奈,如果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殺了你!”夏藍撂狠話。
“沒問題,我保證她一點事也沒有。”他對柏彥斌的為人很有信心,更何況柏彥斌心有所屬,絕不會對別的女人動情。
“那你呢?同意我的改造計畫嗎?”馮旭傑追問,不忘吹捧她。“我想你的資質這麼‘好’,一定能比你的朋友更早成為淑女。”簡直好得令人咋舌。
夏藍撇嘴,淑女?怎麼可能,她當“俗女”還快一點。不過,看在那些衣服的份上,她可以暫且犧牲一下。
只是,她很好奇,這個馮旭傑是真想改造她這個不可能的任務,還是他的“興趣”特殊,喜歡不一樣的女人?
她輕咬貝齒,愛惡作劇的個性又隱隱發作,搔得她全身不舒服。
她決定跟他玩一玩,讓他吃點小豆腐,一方面是“報答”他,讓她試開她這一輩子也開不到的跑車;另一方面是測試他,看他有沒有存心不良,憑她柔道三段的功力,鐵定能把他踢到山腳下去。
心思才定,夏藍驀地將車子停在路邊,風情萬種地瞅了他一眼,笑得很狐媚,笑得馮旭傑心裡的警鍾大響。
“傑……”夏藍拉長音,嗓音放柔,小手攀上他的胸膛蹭了幾下。
“你干嘛叫那麼親熱?”馮旭傑開始頭皮發麻,覺得大事不妙。
“人家就想這麼叫你嘛……”夏藍忍住打冷顫的沖動,臉上持續掛著笑容,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肩膀。
ㄟㄟㄟ……馮旭傑這下不只頭皮發麻,連寒毛都直豎起來。
“喂喂喂,別動手動腳的。”他撥掉身上的女狼手,臉色刷白。
正如他之前心裡的獨白,他不是柳下惠,不過……她真的不是他的型,他對她還真提不起“性”趣,而且這種初踏出校園的“民族幼苗”,他沒有摧殘的惡習。
夏藍不屈不撓,小手被撥開,她索性離開座位,在小小空間裡艱難地移動,爬到他的身上來灑潑。
嚇!這女人先是沒半點女性自覺,不到一個鍾頭,就變成“台灣豪放女”?!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馮旭傑覺得自己愈來愈像是被強迫的那個人了。
“做個淑女啊!”夏藍回答得很順,笑容掛在臉上,但髒話罵在心裡,跑車果然是用來開的!要是想做些“其他”的事情,還真不順手,尤其當兩個人都人高馬大的時候。
“淑女?”他的聲調揚高了些。“這可不是一般淑女會做的事。”主動爬上男人的大腿。
“我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我是你特別挑選的,當然與眾不同。”夏藍終於成功地坐在他的大腿上,這時才看到他雙手高舉,一副“別侵犯我”的模樣。
此時此刻,夏藍終於確認,這個男人真的沒有其他企圖,瞧他一副“受驚”的表情,就讓她覺得好笑。
原先還以為他說了一堆,只是要泡妞的手段,甚至是為了吃她的豆腐。所以她才會想主動勾引他,等揪出他的真面目,再好好的修理他。
這下,確認他無不良意圖,她卻不想停手了,因為他的表情太好笑,一副她這只“癩蝦蟆”想吃他那只“天鵝肉”的樣子,讓她直想逗逗他。
“傑……”她再下“ㄋㄞ”功,雞皮疙瘩早已掉滿地,可是小臉仍是靠近他,用意不為別的,因為她太高了,頭一直頂到車頂。
馮旭傑只覺得毛骨悚然,七月已經過去那麼久,他此時怎還覺得陰風陣陣,全是眼前這豪放女呼出的氣息……
訝異地察覺下腹部有了不該有的反應,馮旭傑皺起濃眉。
是太久沒有紓解了嗎?不然怎麼會對這個“不堪入口”的小女孩有了生理反應,而且還來勢洶洶。
夏藍坐在他的大腿上,察覺不到男人的生理變化,仍舊不知死活地逗他玩。
“你說,你要怎麼‘調教’我?”刻意低沉的柔媚嗓音送入他的耳中,挺直的鼻尖就要碰到他的耳朵,夏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內心幾乎要替自己的演技拍手。
上大學沒什麼新鮮事,就是偶爾幾個女人圍在一起看影片,至於影片的內容,大致是下檔的電影、韓劇,或者是……從男孩子那邊搜刮來的“特殊”影片,笑說是大家可以“切磋實習”一下。
她沒有切磋實習的對象,一直只有“見習”的分,她當然得趁著今天好好試一下前半部的“調情”戲碼。
她微微拉起身子,看著馮旭傑的臉由剛才的輕松逐漸轉為僵硬,黑眸瞪著她,像是很討厭她的動作。
夏藍微皺眉,難道她做得不夠好?怎麼他的表情這麼難看?她原本還想趁他“欲火高漲”的時候跳開,處罰他至今仍不告訴她梁奈熙的下落。
看樣子,計策失敗,還需繼續加碼——她纖手滑上他的頰,由額頭輕輕滑下鼻尖,繞過他的唇,撫上他的耳蝸,以著極慢的速度溜下他的下顎……
“夏藍……”馮旭傑出聲阻止,訝異地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驚人,他沉穩深邃的黑眸露出幾分不耐,不能忍受一向控制得宜的情欲,竟然輕易被一個黃毛丫頭挑起……
這小妮子真該好好修理一下,要不是他“心存善念”,難保不會在這鮮少人煙的荒郊野地,把她給怎麼了。
他縮回高舉在半空中的手,溫熱的男性厚掌扣住了她的纖腰,將她的身子往後拉,保持適當的距離,不再讓她繼續點火,不許她再輕舉妄動。
“夠了,別再玩了。”他沉聲說道。
一向不是很能控制自己脾氣的人,今天卻異常冷靜,因為他不知如何形容此時的情緒翻攪。他覺得胸口有些煩躁,是因為她的撩撥而起,他的胸口有把熱火在灼燒,但那又不是怒氣……
“玩?我哪有在玩?”她不肯承認,唇邊的笑意嫣然,從未與男人真正相處,沒能看清他眼裡跳動的火光,不是怒氣,而是另一種更危險的火焰。
她傾得更近,胸前的柔滑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胸膛,馮旭傑被弄得心煩氣躁,所有的感官竟意外地敏銳起來,眸裡的火光更炙。
夏藍微微一怔,被他眼裡的光震懾住,那雙黑色的眼睛讓她心慌起來,隱約察覺到他的危險,但她卻還不想認輸。
“你的眼神真恐怖,像是想吞了我?”她的聲音微揚,仔細看起來還能發現她的身軀有些僵直,但她一直是戲弄人的角色,不習慣認輸,縱使她幾乎要因為那個陌生的眼神而尖叫出聲。
馮旭傑挑起眉頭,看了她一眼。
是!他真想吞了她。
他一向自恃男歡女愛各自風流,從來不把道德兩個字擺在嘴上,但他是有原則的。他也從來不招惹已婚婦女,更何況是眼前這顆尚嫌青澀的果子……只是,在她刻意地撩撥之後,他卻愈來愈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真能繼續堅持原則。
她的手指停在他的下顎處,那柔軟的碰觸,讓他的呼吸不由得加快,那雙黑眸裡的光芒,比先前更熱了幾分。
“我是想這麼做沒錯。”他輕描淡寫地回說一句,語氣從容自制,要不是見到他火熱的眼,夏藍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夏藍面紅耳赤,挑釁的話竟被他簡單承認,她的手僵在原處,有半晌不敢動。
隱隱約約的,她能夠感受到某種屬於他的溫度,那股陌生的男性氣息,隨著他目光的火熱,愈來愈強烈。
但她的不適很快地過去了,她沒有什麼別的優點,就是臉皮厚、不怕死!
“嘿嘿,你覺得你吞得下去嗎?”自恃人高馬大,夏藍不認為這個男人能拿她怎麼樣?反正她本意就是要勾引他,所以當他有這種反應,似乎也無需太過訝異。
“你一個小女孩,講話這麼狂,當真不怕?”他的聲音極為輕柔,裡頭包裹著危險的情緒,熱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前額上。
“這話聽起來很有威脅的味道喔?”她刻意挑了挑眉,將閃過心頭的驚慌掩在眼底,她開始察覺到他的危險,也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她招惹得起的,但她卻不想輕易罷手。
他靠在她額前,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連眸光也變得幽黯。
“聽得出來的話,就不算太笨。”明示她該適可而止了。
夏藍驚慌的眸光斂去,轉為淡淡的怒氣。
這男人果真威脅她?!
她是被嚇大的,卻總是不怕,從小孤兒院的院長老要求她要聽話,甚至不惜威脅剪去她一頭長發,但她仍不怕,就算被剪成男生頭,她也無所謂。
院長是長輩,她不能沒有禮貌,所以乖乖被剪了發,而這個男人算哪根蔥,竟然想威脅她?
她美麗的臉龐變得嫣紅,因為氣憤,澄眸閃閃發亮,十分動人。
“只可惜,沒人說過我聰明。”她挑釁地說道,小手更加放肆地往下滑。
掌心下炙熱寬厚的胸膛,讓她心裡竄過某種異樣的感覺,很是不安地稍稍挪動身子,有種陌生的熱潮襲向她,但她咬著牙不肯停下。
柔軟小手滑過馮旭傑的胸膛,造成某種熟悉的銷魂感受,不知道她動作竟如此大膽,三兩下就讓他欲望失控,他想讓她停止移動,卻制止不了她放肆的雙手……
或許是他根本不想制止她,這個時候的他頭腦有些混亂,弄不清此刻的情緒。
馮旭傑的黑眸因情欲而變得深濃黯沉,嗓音喑啞地問道:“你不覺得你愈做愈過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