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和戴紹琪一塊走出「曾經」,因為想讓她看看他新購於附近的房子,沒開車的他提出讓她「載」他回家的建議。
而她同意了。
「這是你的「車」?」
杜宇瞪著眼前的紅色「小」車,開始感到後悔。
「車子哪裡有問題嗎?」戴紹琪眉毛一挑,看著杜宇在她的車子邊「徘徊」。
「除了我沒坐過五十CC的摩托車之外,什麼問題都沒有。」杜宇老實地說道。
他懷疑自己坐上那台車子之後,兩條腿可能要懸空三十公分,才有法子不成為摩托車的第三、四「根」輔助輪。
「你嫌棄我的車?」她接話道,心裡卻激動得像是颱風過境。
這樣的對話好自然,自然到如同他們從來沒分開過一樣。
「我對這台紅色小綿羊沒有意見,只是奇怪你為什麼不開車?」他接過她遞來的安全帽、口罩,卻遲遲沒有行動。
「「何不食肉靡」這句話,就是由你們這種人口中說出來的。」戴紹琪戴上安全帽、口罩,發動摩托車。「我的能力就是只吃得起這種清粥小菜。」
「林柏野連車都捨不得買給你?」
完了!杜宇看見她的背影一僵,他的眉頭亦是一擰——他們以前就曾經在這樣的事情上吵得不可開交。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我的能力只買得起摩托車。」她瞪著儀表板上緩緩升起的油箱容量。
杜宇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
「你何必把別人買車給你這件事當成施捨一樣?」離婚前一天,她就把她的藍色飛雅特轉到他的名下。「我當初就是因為怕你騎車危險,所以才買了車給你。車子除了關心之外,沒有任何奇奇怪怪的成分在裡頭。林柏野一定也是這麼想,所以才——」他乍然打住話,因為不想幫那個男人說好話。
戴紹琪看著他臉上的矛盾,喜悅一股腦兒地從心裡湧出。
他其實可以不用這麼緊張的。她現在雖然不敢說自己的脾氣有多好,可是只要不和她在怒火狂燃時當面槓起來,她通常可以冷靜地面對事情。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這麼保護她、關心她啊!
「你騎摩托車怎麼載孩子?」
「敏敏很喜歡坐摩托車,她有一個專屬摩托車座椅在劉偉明那裡,我還幫她做了一個口罩呢!」她和敏敏都好喜歡那個亮橘色小圓點的口罩。
「你真的像個媽媽了。」他凝視著她,失落地發現記憶裡的那個任性女孩,已經悄悄地消失了。
眼前的她,是個耀眼的成熟女子了。
「我的確是個媽媽啊。你不會知道敏敏改變了我多少對事情的想法,我第一次可以毫無顧忌地去愛人,因為她不知道從前的我,她只知道我是她最喜歡的媽媽。」
她淡淡地一笑,自然而然地拿過他手上的安全帽,幫他解開環扣,再遞給他。
「戴上吧。」
杜宇瞪著她,被她的溫柔狠狠揍上一拳,痛到差點喘不過氣來。
以前,總是他在照顧她,如果她當初能有這樣一點體貼的小動作,他可以因此而把她寵上天。
「幹麼看著我發呆?」她催促著他戴上安全帽。
「我羨慕林柏野遇到的是這樣的你。」他說。
她欲言又止地咬住了唇,心中忐忑下安。
杜宇看見她為難的神情,他很快地戴上了口罩,沒讓她看見自己失落的笑容。
讓他跟她再多相處一會兒吧!
聽她說著她的甜蜜家庭,他或者會心痛難挨,但是他會死心的。
杜宇跨上了後座,長腳乖乖地踩在機車兩側的踏板上。
然而他的雙腿對五十CC摩托車來說,著實還是太長。所以,他為了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只得屈起膝蓋,把身子往前貼近,於是便形成了一種好似將她摟在懷裡的異常親密姿勢。
杜宇的雙手環住她的腰,感覺她的身子一僵。
可他沒放手,她也沒開口要他放開,於是摩托車便在一種曖昧的氛圍中向前駛進。
「我要謝謝你。」她的話透過口罩而出,悶聲的低語聽來像是贖罪。
「為什麼要謝我?」呼嘯的風吹過耳際,說起話來也有些費力。
「以前的我像個刺蝟,任何人對我的好,都會被我解讀成憐憫。你運氣不好,遇到的正巧是那個我最不喜歡的戴紹琪。」她的自嘲聲在車水馬龍問顯得隱隱約約。「後來才知道有人願意對我付出,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這樣的感歎代表她過的不好嗎?杜宇心頭一擰,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貼近她的耳邊低問:「你說什麼?」想再確定她話裡的意思。
「沒有,只是覺得很懷念以前。」她紅了耳朵,頓時彆扭了起來。
好久,沒被他這樣擁在懷裡了。
好久,沒聽見他在她耳邊低語了。
摩托車停在紅燈前,杜宇頎長的身影引來一些側目。他壓低臉孔,下顎親密地偎向她的頸間。
「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感謝。」他能感覺到她皮膚上的溫度,那是一種他所懷念的微冷。
「那你要什麼?」她屏住呼吸,五指緊緊地抓住煞車的把手。
「你該知道的。」
杜宇的手臂將她的腰身勒得更緊,緊到她不能呼吸,緊到他狂亂的心跳全貼在她的後背上,傳送著他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現在還要不要?」她嚥了口口水。
「我現在還能要嗎?」
叭!
後面的喇叭聲驚醒了兩人世界,她加速油門,倏地一聲往前直衝。
杜宇的安全帽叩地一聲重重撞上她的,她的頭向前用力地點了一下。
然後,戴紹琪輕笑出聲,笑這樣的相逢——
他和她今生是注定要糾結的吧?1這點讓她怎能不心喜呢?
「哈~~」她的開心笑聲逸出口罩之外,放肆地進入杜宇的耳間。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笑,可他總是喜歡她的笑聲,所以唇角也跟著漾起了笑意。
「你還在林柏野那裡上班?」
「對啊,我現在是他的個人助理了。」她照實回答。
「你怎麼會把孩子寄放在劉偉明這裡?」他再問。
「我要打掃家裡,沒法於兼顧敏敏。剛好敏敏喜歡待在劉偉明那裡,所以請他幫個忙,讓她在那裡玩。」
她騎車的速度突然變快,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他關於敏敏的事。
「林柏野為什麼不帶孩子?」他咄咄逼人地問道,只想找出那個男人的缺點。
「他出國了。」她心虛地放低了音量,摩托車的方向斜偏了一邊。
杜宇察覺到她的異狀,眉頭一擰,卻沒有停止追問。
「那天我們在停車場吵完架之後,我曾經回到停車場去找你,結果……我看到林柏野抱著你走向電梯。」他至今仍然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在他們的婚姻裡捅上這樣的一刀。
戴紹琪緩下摩托車車速,在一排行道樹旁慢速前進著。
陽光透過樹影閃爍出無數的光點,像回憶的影子明明滅滅地灑在兩人身上。
「你走了之後,我人非常不舒服,是他把我送到醫院去的——就是這樣而已。」她輕聲說道。
「是嗎?只是這樣嗎?」杜宇的話從牙縫間冷冷地繃了起來,原以為可以控制得宜的情緒,此時全化成了眼裡的怒焰。「那天晚上我興沖沖地回到家裡時,家裡擺了一堆我從沒見過的漂亮蠟燭,我們房間裡的CD都寫了他的名字,就連冰箱裡的飲料都變成了你平時最討厭的牛奶、果汁,這些還不夠證明你的心早就改變了嗎?你為什麼沒有勇氣承認?我只是想知道我哪裡做錯了,你居然要那樣對我?」
「我哪樣對你?」她提高了音量,卻沒有動怒——知道他仍然在乎,對她而言是件好事。「我知道你會提前回來,所以想給你一個驚喜,給你一個最浪漫的環境。至於CO和牛奶、果汁……」她嚥了口口水,困難地說道:「那些都不代表什麼,那只代表了我那段時間喜歡那樣的音樂、喝那樣的飲料,跟我這陣子愛喝拿鐵一樣,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言的。我那時候那麼專心地愛著你,專心到心裡絕對不會有任何留給別人的空間——這是你對我該有的基本信任。」
杜宇噤了聲,他仰頭看著藍天白雲,突然對一切感到發噱。
「荒謬。」他說。
「你說什麼?」她的心涼了一半——他不相信她嗎?
「我說,我們的離婚像一場荒謬的戲。兩個自尊太強的人一旦對彼此產生了不信任,誰都不願意開口詢問真相,就怕顯出自己的在乎,便會在那場婚姻中成為失敗者。」杜宇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結果呢?兩個人全都成了失敗者。我更糟糕,你不知道我差一點因為這段關係而否定我自己。」
「你太優秀,你很少失敗過,所以難免會難受。」她拍拍他的大腿,像平日安撫女兒一樣的動作。
「是啊,目前為止,我的療傷能力是沒有你好。」他瞪著她的手掌,就是沒法克制自己語氣中的酸氣沖天。
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結婚!
「我的療傷能力比較好嗎?」她搖搖頭,喉頭發乾。「對你而言,離婚不過是你完美人生中的一個小瑕疵;可對我來說,離婚卻像是否認了我唯一的優點。如果不是因為敏敏,你現在看到的我,可能會憤世嫉俗到一種很可怕的地步。」
杜宇勒緊手臂,將她攬得更牢更緊。
「你對林柏野的誤會只是一個引爆點,我們兩人的個性如果不改,婚姻之中仍然會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地雷。」她的唇邊帶些淡淡惆然,小巧的面容上有著超齡的成熟。「離婚,未嘗不是一次新生的機會——讓我們重新檢討接下來的人生應該要怎麼過,不是嗎?」
摩托車經過一排高級的餐廳,車上相倚偎的兩人一時之間都無語了,一任奔馳的身影閃過明亮櫥窗。
「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年看到的事只是誤會一場,那麼我們再相見時,或者可以重新開始。結果,你卻已經結婚生子——」杜宇看向麵包店櫥窗的臉龐突然一凜,他驀然掐住她的肩膀,粗聲喊道:「停車!」
「怎麼了?」戴紹琪緊急煞車,錯愕地回頭看他。
「閉上眼睛。」他搗住她的眼,不讓她看。
杜宇臉色大變地跨下車,回頭看向蛋糕店裡的一對情侶——
他沒有看錯!
林柏野正親熱地摟著另一個女人的腰!
「你說林柏野人在哪裡?」杜宇瞪著那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拳頭上的青筋已然暴突。
「在國外。」她咬住唇,眼皮猛跳了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愛他嗎?很愛很愛嗎?」
「你希望我愛他嗎?」
有她這樣的回答就夠了!
杜宇拉下彼此的口罩,俯身捧住她的臉孔,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吻住了她的唇。
那久違的接觸,讓兩人的身子都是一震。
她眼波氤氳地看著他堅定的黑眸,微啟了雙唇任由他的氣息佔領。他的唇舌帶著一貫的霸氣與溫柔,滑過她唇間的每一處柔軟,讓她情下自禁地顫抖著,在他親密的探索間再度察覺到自己女性性感的一面。
有著安全帽的阻隔,怎麼樣也無法太盡興,他含住她唇辦,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她。
「回到我身邊吧。」他凝視著她,絲毫不在意旁人注目的眼光。
戴紹琪從眼尾餘光知道他已經引起了小騷動,她踮起腳尖幫他戴回了口罩,然後飛快地戴回了自己的。
「為什麼這麼突然地要我回到你身邊?」她問。
「因為我確定了你對我仍然有反應,因為我確定了另一個人不會有我珍惜你。」
杜宇轉過她的身子,讓她看向蛋糕店裡那對仍然親熱地偎在一起的情侶。
是林柏野和他的新婚妻子!戴紹琪倒抽了一口氣,不知所措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杜宇看著她的反應,他沉重地閉上了雙眼,一股涼意正沿著脊椎攀爬而上——她在乎林柏野的程度遠比她自己想像的還多。
「我去扁他一頓。」他轉過身,不敢再看她的反應。
「別去!」她牢牢抱住他的手臂,不讓他前進。
「什麼叫作別去!你打算姑息養奸嗎?」
杜宇扯過她的手臂,瞪大了眼看著她臉龐上的無助——
他像被火灼到一樣地甩開了她的手臂,怒氣在他的肩上流竄著,讓他的肌肉僵硬,讓他想像個原始人一樣地打昏她,然後把她扛到一個只有他的世界裡。
他瞪著她,懷疑這個為愛委曲求全的女子根本不是他曾經愛過的那一個。
「你就當成沒看見不行嗎?」戴紹琪神色不安地跨前一步,主動握住他的手掌。「我們先離開這裡,好不好?」
「你還敢說你不愛他,你愛他愛到即使他有第三者,你也願意忍氣吞聲,這難道不是愛嗎?」杜宇的怒氣在一瞬間爆炸開來,他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
戴紹琪面對他的忿怒,愣住了。
「我還沒卑微到可以忍受中間有第三者的感情!我們就此為止吧!」杜宇扯下安全帽、口罩,再度引起路人、旁觀者的一陣驚呼。
杜宇看了她一眼,性感的唇抿成一直線,他轉身離開。
戴紹琪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一陣心動——
被愛或是愛人,何者會讓她感到幸福?
以前的她,會選擇被愛。
現在的她,選擇愛人!
一見他英挺的身軀消失在轉角,她馬上扯下安全帽、口罩,深吸了一口氣便狂奔了起來。
夾腳涼鞋不適合跑步,她追到氣喘吁吁卻仍然與他有一小段距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眾人的側目中,旁若無人地跨步地前進著。
他在生氣,否則不會連歌迷上來要他簽名,他都不願停留。
杜宇停在街角的計程車排班處,伸手便要拉開車門——
「唉呀!」戴紹琪的腳踝微拐了下,她整個人蹲到地上。「好痛!」
聽見她的痛呼,杜宇回過頭一看,立刻飛奔到她身邊。
「怎麼了?腳扭到了嗎?」他蹲在她面前,緊張地握著她的腳踝仔細端詳。
「以前不是告訴你,不要老穿這種鞋子跑步嗎?你還笑!」
杜宇臉色一沉,倏地起身。
「這點傷哪會讓你感到痛呢?連丈夫有了外遇,你都可以忍受了,還有什麼事是你不能忍受的引」他諷刺地說道,背過身去。
不期然地,他的手掌被她緊緊地拉住,緊到他以為自己的手就要被她掐成兩半了。
杜宇皺著眉,手掌一使勁,便把她整個人拉起來。
「你究竟想怎麼樣?」他痛苦地問道。
「丈夫有了外遇,我是絕對沒法子忍受的。」她繃緊身子抬頭看他,準備迎接來自於他的憤怒風暴。
「你現在是在睜眼說瞎話嗎?林柏野剛才的行為不稱為「外遇」該稱為什麼?一夜風流?」杜宇咬牙切齒地道。
戴紹琪輕撫著他的臉頰,屏氣凝神地看著他——
「我跟林柏野沒結婚。」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結婚?」
杜宇瞪著她,像看著一隻長角的火星怪物。「你和林柏野沒結婚!那孩子是誰的——」
話赫然凍止在唇邊,他的腦子裡現在只能想到一件事——而這件事情讓他頭痛欲裂!
他壓住開始抽搐的太陽穴,狠狠地甩了幾下頭,徒勞無功地發現除了長髮被甩得更亂之外,他還是下敢做出那個結論。
他驀然拾眸,對上她的眼。「把話說清楚。」
「敏敏是你的女兒。」戴紹琪柔聲說道,咬住了唇。
「老天爺——」
杜宇下能置信地瞪著她,全身虛脫地倚向身邊的那棵行道樹。
她瘋了嗎?
她知道她正在告訴他——他有個女兒,而她卻無情地拆散了他們嗎?
「你知道你說了什麼嗎?」他厲聲說道。
「對不起。」
戴紹琪朝他走近了一步,他卻防備地交插著雙臂,完全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漠態度。
「除了說對不起之外,你最好有更奸的解釋。」他冷冷地睨著她。
「你願意重新和我交往嗎?」她問。
「你該死的在搞什麼鬼!」
杜宇大吼出聲,已經把他身為俊男與公眾人物的自覺,全拋到九霄雲外。
他開始無視於來來往往的路人所投來的注目禮,非常不遺餘力地破壞公物——一拳一腳忿然地踹向身邊一棵無辜的行道樹上。
「我沒有在搞鬼,我只知道如果我再讓你從我身邊溜走,我會是全世界最後悔的女人和母親!」她嘗試著想握住他的手臂,一次沒成功、二次沒成功、三次——
戴紹琪拚命地把自己的身子擠入到他與樹身的中間,就在他的爭頭即將擊中她的鼻樑之時,她直覺地搗住了自己的臉,感覺到爭風熱辣辣地劃過她的手背,然後她開始聽到他近乎抓狂的詛咒聲。
「戴紹琪,你活得不耐煩了嗎?」杜宇冒火地抓下她的手,瞪著她看不出任何悔意的小臉。「你不把我惹火,你的日子就過不下去嗎?如果今天不是我剛好遇到了你,你還打算要隱藏這件事多久?」
「我一直在注意你的消息,如果你遇到了比我讓你更感覺到聿福的人,我當然更沒有必要去打擾你,但是你沒有。所以,我一直在幫我自己做心理建設——我早晚都會去找你的。」
她說的理所當然,而他的臉色卻愈來愈難看。
「你的三思孤行對敏敏公平嗎?你是人,不是神。你沒有權利決定另外兩個生命的時間表!」杜宇忍無可忍地抓住她的肩膀猛搖一通,希望能夠搖出她腦袋裡一堆下合邏輯的想法。
「你當初拉著我去結婚時,不也是弄亂了我的時間表嗎?」她反駁著,被他搖出了一肚子火。
「你剛才的「對不起」三個字,實在是有誠意到讓人感動萬分啊引」他挖苦地說道,滿意地看到她的臉上總算又出現了不安的表情。「我不想站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唇槍舌戰,你走吧!關於敏敏的事,我會想出一個最好的處理方式。」
杜宇背過身,惡狠狠地瞪開了前方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目光。
戴紹琪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交插著雙臂,等待著他回過頭。
她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換作從前的她,絕對會因為他的強硬態度而和他吵個天翻地覆。可是,她早巳不是當年衝動的她了。
她知道他有充分的理由生氣,她更知道他可以為她的自私馬上拂袖離去,可是
他此時仍然站在她面前!
戴紹琪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唇角。
杜宇聽不到身後有任何動靜,他的手掌緊握成筆,牙根咬得極緊。
她真的離開了嗎引
他惱火地轉過身,卻迎上了她好整以暇的微笑,他頓時氣得臉色發青。
「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他狼狽地說道。
「我幫你叫好計程車了,我會再跟你聯絡的。」還是一樣,他對她——非常、非常容易心軟。
「不用了。等我考慮清楚後,我會請我的經紀人和你聯絡。」他板著臉,控制下住賭氣地說道。
杜宇坐上計程車,重重地甩上車門。
「杜先生要到哪裡?」計程車司機心疼地看了一眼他無辜的車門。
「等等——」
杜宇瞪著站在車子邊遲遲沒有離去的她。
她那雙水漾的狹長杏眸和敏敏簡直是一個模樣!
敏敏——他的女兒啊!
「你給我進來,我要去看敏敏。」他打開車門,硬是把她扯了進來。
「可是我的機車還停在前面。」她搖了搖手上的車鑰匙。
「閉嘴,不然你就等著以後再也看不到敏敏。你該曉得如果走上法庭,你是完全沒有勝算的。」他用最銳利的眼神瞪到她不敢再有意見。
戴紹琪低下頭,掩去唇邊的笑容——他們此時並肩而坐,準備去接他們的女兒。這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你們剛才不是在拍MTV嗎?」司機閒聊似地問道。
「我們在拍恐怖片!」
杜宇沒好氣地回嘴後,他交插著雙臂,閉上了眼,假裝身邊沒有一個擾人心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