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寧不知道她哥是否在家,但是她決定快點溜回自己的房裡,都是孔文越不肯放她早點回來,而他們之間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她尤其特別愛聽他談洛杉磯黑幫家族的事,又刺激又令人咋舌。
但是她非但沒能如願的溜回自己的房間,還在客廳裡看到了她哥和孫亦飛,他們兩人都用一種很凝重的目光看著她。
史寧迫不得已,只好挑了個離他們都頗遠的位子坐下,可是為什麼沒有見到歐陽琪?她是跑到哪裡去了?
「歐陽姐呢?」史寧問著她哥哥。「在陪紀文嗎?」
「她走了。」史正傑很簡單的回答。
「走了?!」
「被我轟走了。」
「轟走?!」
「史寧,你不要再演戲了!」史正傑開門見山的道。「我知道你一個下午、晚上都是和誰在一起。」
史寧整個人一震,來不及反應。
史正傑抽著煙,一臉沉思、研究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孫亦飛雖也有一肚子的氣和疑問,可是礙於史正傑在場,他又不能說什麼,只能把配角的角色演好,他不要失去史寧。
「歐陽琪背叛了我!」史正傑目光森冷。「她居然是站在孔文越那邊的。」
「哥,你沒有理由轟歐陽姐走。」史寧找回自己的舌頭,她非常的憤慨。「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你幫她說話?」
「因為她沒有錯。」
「那你和那個孔文越……」
「這是我的事!」史寧展現出她難得的叛逆和勇往直前、不顧一切的精神。「你不能限制我和什麼人交往,你是我哥哥,但不是我的主宰。」
「史寧……」史正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孫亦飛,你在這裡做什麼?」史寧忽然把矛頭指向他。「你想幹什麼?」
「是我要他來的。」史正傑挺著孫亦飛。
「你們想幹麼?」
「我找孫亦飛來談結婚的事。」
「結婚?!」史寧也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孩,一想到歐陽琪被趕走,一想到哥哥的一意孤行,她只有滿腔的憤怒。「哥,我沒有想到你會對孫亦飛有興趣!社會再開放,但是男人和男人結婚……」
「史寧!」史正傑氣得跳了起來,差一點就要吐血。「我是說你和孫亦飛結婚!是你和他!你為什麼要故意弄錯呢?」「因為我不想嫁他!」
「史寧!」孫亦飛有些難堪的低喚她。
「我才不管你想不想,反正你要和他結婚,而且愈快愈好!」史正傑獨裁的道。
「我要回德國!」她馬上說。
「你的家在這裡。」
「是你逼我走的!」
「孫亦飛是你的男朋友,你們本來就準備……」
「而我現在不準備了!」史寧猛的起身,看著孫亦飛。「孫亦飛,你一直是個好男人,在你的身上實在找不出什麼缺點,我本來也以為這是我想要的,但是……」
「但是你現在已經愛上別人。」孫亦飛一臉悲哀、挫折的神情。「你的心已經變了。」
「我發現我和你並不適合。」
「我可以為你改!」
「但這並不是你的問題。」史寧一點都不想傷害他。「孫亦飛,以前我並不是那麼的瞭解感情,因為怕麻煩,所以除了你之外,我並沒有和什麼男性深交,我一直以為這樣就可以了。」
「是為了那個孔先生嗎?」孫亦飛硬著頭皮問。
「我不准!」史正傑加入談話。
「哥,你不是我,你不能為我決定什麼,人生是我的,感情也是我的,當初你決定要跟嫂子結婚時,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你有徵求過我的同意嗎?」她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為了孔文越,而和哥哥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那不一樣!」史正傑吼道。
「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保護我、溺愛我、縱容我,但是你不能決定我的一生,我的路我要自己走。」史寧表明態度。
「但是孔文越一定會傷害你的!」
「你並不瞭解他。」
「他只想報復!」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為了文慈的死,他一定會找機會討回公道,他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史寧,他的居心叵測,你們的情況和我跟文慈的不同!」史正傑走到妹妹的面前,一臉的苦口婆心。
「哥,孔文越已經不可能再傷害我什麼。」史寧說得有些模稜兩可。
「你這是什麼意思?」史正傑高度警覺她的話不對勁。
「反正他不會傷害我。」
「他會!」
史寧已經不想再說什麼,她不去看她哥哥,只是很平靜的面對孫亦飛,「對不起!」
「史寧,」孫亦飛的表情只能用傷心、落寞來形容。「真的要這樣嗎?」
「孫亦飛,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而且我一點也不想失去你這個好友,但是你真的該停止編織我們會結婚的夢了。」她最後說。
「史寧……」
「你該醒了!」她轉身走開,沒有一點留戀或不捨,她已經作了選擇。
「史寧!」史正傑叫著自己的妹妹,但是她頭都沒有回一下,她已經鐵了心。
「算了。」孫亦飛強打起精神。「勉強她並沒有任何意義,這樣硬是逼出來的婚姻,我是不要也罷!」
「孫亦飛,不要灰心。」
「我的確該醒了。」
「我會幫你!」史正傑拍胸脯保證。
「你真幫得了我嗎?」
費了一番工夫,史寧終於打通歐陽琪的大哥大,並且向她保證只有她一個人前往的情況下,歐陽琪才告訴史寧她所住的飯店,沒有去投靠孔文越,歐陽琪決定花點錢並且保持中立。
史寧是見到了歐陽琪,但是她沒有想到她會見到一個披頭散髮、雙眼浮腫,而且是衣衫不整的歐陽琪,現在的她不像是什麼利落、精明的大律師,反而像是儀容不整的黃臉婆,模樣很令人不忍目睹。
「歐陽姐……」她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所以她很內疚,因為孔文越已經先回洛杉磯,得要幾天後才會來台灣。
「紀文好嗎?」這是歐陽琪最關切、最在乎的。
「一直哭鬧。」
「是嗎?」歐陽琪一聽,眼淚立刻奪眶而出。
「他想你。」
「我的紀文……」歐陽琪不再隱忍,不再保持什麼形象的哭了出來,從史紀文出生的第一天她就開始帶他,除了那一陣子回洛杉磯辦事外,他就像是她的親生兒子,可是這會——
「別哭了,歐陽姐,」史寧把一整盒的面紙拿給了她。「這只是暫時的,一旦哥哥氣消……」
「你哥是個殺千刀的!」歐陽琪怒罵。
「他的確是。」
「他混蛋!」
「真的是。」
「他用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和很難聽的字眼來罵我。」歐陽琪喉嚨沙啞的控訴。「他罵我是賤人,說我站在Jason那一邊,還出賣他!」
「那只是氣話。」史寧安慰著她。「人在憤怒、失去理智時,總會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他還給了我一巴掌。」
「天啊!」史寧大驚。
「他真的像是變了個人,好像想要把我活活打死似的,他把對Jason的氣全部出在我的身上。」歐陽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他簡直是把我掃地出門的。」
「歐陽姐……」
「他還不准我再碰紀文!」
「那不是真的!」
「他更不准我再和史家的人有任何的往來!」歐陽琪又哭又氣得半死。「如果不是因為已經答應文慈,如果不是為了紀文……」
「歐陽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我真是何苦來哉?!」歐陽琪愈想愈哭得不能自己。「我丟下了在美國大好的律師事業,離開了家人、熟悉的朋友、習慣的環境,一個人來到台灣從頭開始,我無怨無悔的照顧紀文,硬是讓自己整個人融入史家,甚至不去考慮自己的未來、自己的感情生活,而我得到了什麼?」
「我哥真是該死!」史寧也罵得凶。
「他是怎麼對我的?」
「歐陽姐,你不要和他計較……」
「他居然罵我賤人,好像我真是什麼沒心沒肝、奇爛無比的女人!」歐陽琪一盒面紙都快用去半盒。
史寧一直輕拍著歐陽琪的背。「他會自食苦果的!他現在一定很悔恨!」
「文慈是他的最愛、他的寶貝、他一生都會記住的女人,而我呢?我居然只是一個賤人!付出了一切,什麼都不求的奉獻、犧牲,我又換來了什麼?」歐陽琪的心已經碎成了無數片。
「歐陽姐,你對我哥……」史寧這會才恍然大悟,原來歐陽琪對她哥是有感情的。
「他是白癡!」
「他只是不瞭解……」
「史寧,我從來無意要取代文慈,我也知道他會一輩子愛文慈,但是文慈已經死了,這些日子來,由平常的生活相處,他讓我看到了他令文慈心折、動情的一面,我……但我真的無意要什麼結果,我只想和他一起照顧紀文,三個人就像是一個普通家庭,沒想到他竟如此傷我!」歐陽琪已哭不出眼淚。
「都是孔文越害的。」史寧自責。
「Jason是部份原因,但是真正的豬頭是史正傑!」歐陽琪一直吸著鼻子。
「都是孔文越惹出來的。」
「你們現在……」歐陽琪關心的問,既然她黑鍋都背了,她總要知道事情發展到了哪裡?
「還好。」史寧保守的說。
「他真的是愛上你了,或者說他已經陷進去了。」
「他是很令我意外。」
「而你真能原諒他曾強暴過你?」
史寧點點頭。「人不能老活在過去,他是強暴過我,可是我知道他不是那種狼心狗肺、專門辣手摧花的惡魔型男人,事實上在當時我就發現到一些讓他心軟、充滿柔情的一面。」
「真的?」
「他只是看起來凶,話說起來狠,其實……」史寧一笑。「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誠意、他的感覺。」
「可是你哥那邊……」
「他甚至找來孫亦飛,當場逼我要嫁他。」
「你怎麼應付?!」
「他強迫不了我的!」史寧和歐陽琪並肩而坐。「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可不是那種民初時代,我才不會被他嚇得就去嫁一個自己並不愛的男人,等孔文越由洛杉磯回來,我再看看吧!」
「真是叫人跌破眼鏡,你和Jason居然會湊成一對。」歐陽琪又是笑又是哭的。
「歐陽姐,你忍一忍,等事情過去一切都會變好。」
「我恨史正傑!」
「多想想紀文吧!」史寧哄著她。「而且豬頭有天也會想通、也會變聰明,你不能操之過急。」
「牛牽到了北京還是牛!」
「我哥會頑石點頭的。」
「但我絕不會原諒他!」歐陽琪賭氣的道。「我絕不輕易就原諒他,如果他以為我是那種可以讓他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女人,那他就大錯特錯,我一定要他後悔莫及。」
「我想我哥一定早就在後悔了。」
如果不是周威的居中拉線,那麼史寧和杜瑜是不可能碰上面的,因為曾推了杜瑜一把,因為想要贖罪,所以周威只好答應杜瑜的勒索,而恰好孔文越也不在台灣,他才敢這麼的大膽。
當兩個女孩碰面時,周威並沒有留在現場,他在咖啡屋外等,反正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他是插不上手的。
杜瑜和史寧兩人很直接的打量著彼此,她們的美是完全不同血一型的,杜瑜嬌艷,史寧脫俗,各有特色。
「我們直接說重點,行不行?」杜瑜完全的美式作風,直來直往。
「你有話就說吧!」史寧快人快語的說。
「你和Jason不會有結果。」
史寧的反應是笑而不語,其實現代人誰非要什麼「結果」不可,過程遠比結果重要得多,而且在二十世紀末不是有個名表廣告『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所以對這女孩的話,她不會有特別反應。
「你知道我從哪來的嗎?」杜瑜再說。
「我不知道。」
「是洛杉磯。」
「很好,但又怎樣呢?」
「所以我和Jason是一對,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準備要結婚了,你知道嗎?」杜瑜有些盛氣凌人。
「我並不知道。」
「那麼你現在知道了!」
「所以你今天約我出來的重點就是為了這個?」史寧不可能無動於衷,因為這女孩說的和孔文越所表現出來的不同,孔文越也跟她提過結婚,但沒有跟她說還有這麼一個女孩,她有受騙的感覺,可是還不會崩潰。
「因為我怕你不小心會成為別人感情中的第三者。」杜瑜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你和孔文越……很親密?」
「在洛杉磯,我們是同居在一起的。」杜瑜說謊,反正這些史寧也無法求證。
「同居……」
「我們深愛彼此。」杜瑜說得跟真的一樣。
「那你們為什麼不結婚?」
「我們是有結婚計劃,可是在半年前,」杜瑜將在話劇社磨練出的演技完全發揮,她一向很有表演天份。「我不小心流產了,所以結婚計劃取消,因為我要調養身體。」
「我很遺憾。」
「Jason當時傷心得好些日子都食不下嚥。」杜瑜一臉誇張的哀傷。
史寧基本上是相信她的話,一來她是周威帶來的,二來,她沒有必要造這種謠,毀她自己的名譽,所以她相信她,如果她是要來向她討回孔文越的,那麼她會無條件「歸還」。
「你希望我怎麼做?」史寧很平靜的問。「孔文越這會是在洛杉磯,如果你找他談……」
「就是因為他在洛杉磯,我才要找你,我認為問題是出在你的身上。」杜瑜的目光很犀利。
「我?!」
「只要你不是自由身,他自然會死心。」
「你要我隨便找個人嫁?」
「得了,史寧,以你的條件,你是不需要『隨便』嫁的,你的手只要輕輕鬆鬆的一指,一定就可以找到一個年輕有為、英俊多金的青年才俊。」杜瑜這些話倒真的都是出自內心的讚美。
「謝謝你的抬舉。」
「所以你肯幫這個忙嗎?」
「結婚……」史寧是不太想結婚的。
「女人就是弱在這一點上,不管你有多美、能力有多強,處處比男人行,但最終還是得走進婚姻裡。」杜瑜笑著。「像我有一半中國人的血統,我在美國那樣的環境裡長大,洋派歸洋派、開放歸開放,最後,我還是要嫁Jason的。」
「很好啊!」史寧撇撇嘴。
「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命!」杜瑜故意唉聲連連。「而且Jason的事業是在洛杉磯,一等台灣的事解決,他就會頭也不回的回去。」
「這我清楚。」
杜瑜半是不滿半是奇怪的問:「那你還『撐』什麼?」
「我沒有在『撐』!」
「你和Jason是不可能玩下去的。」
「我沒有要和他永遠的玩下去。」
「所以我這是……」杜瑜有些啼笑皆非。
「多此一舉。」為了自己的面子、尊嚴,為了爭那麼一口氣,所以史寧表現出很灑脫、很玩得起的豪放。「我並不缺男人,所以多一個孔文越不算多,少一個孔文越也不算少,而且你說對了,我是要結婚了,你也不必再把我列為假想敵。」
「真的?!」杜瑜驚喜。
「你和孔文越等著接我的喜帖吧!」說完,史寧像個打了勝仗的女戰士般,她抬頭挺胸的起身離開。
但是在咖啡屋外等著的周威當下就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因為史寧看他的表情好奇怪而且好像……心死似的,所以他馬上衝進了咖啡屋,雙手抓著杜瑜的肩。
「你都說了什麼?」他逼問。
「也沒有什麼啊!」杜瑜還不知大禍臨頭的笑著。
「但是史寧她……」
「她很好溝通啊!」
「她很好溝通?!」周威更加的害怕了。
「她要結婚了。」杜瑜笑得好甜。
「和誰?」
「當然不是和Jason啊!」
「完了!」他頹然的一坐,整個人像是被人抽掉全身的力氣般。「我這下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杜瑜!Kelly大小姐,我會被你害死!」
沒有按照預定行程,孔文越早了兩天回來台灣,當他發現到周威和杜瑜的反應有些不尋常時,他更加的提高警覺,再加上他找到歐陽琪時她是在飯店裡,所以他什麼都不考慮的就衝到史宅。
很巧的,史正傑到了高雄去處理由南美來的一些貨櫃,所以他們沒有正面碰上,也省去了可能發生的衝突,但是當史寧出來面對他時,孔文越馬上知道他和她在他回洛杉磯前的和平和感情已經結束。
「發生了什麼事?」省去了擁抱,孔文越劈頭就問,雖然他是那麼想將她擁進懷裡,那麼的懷念她給他的「甜頭」,可是他知道自己這會是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嘗」不到。
「你回來早了。」她還算客氣的說。
「因為我想你!」他短短一句,道出心中的情意。
「你確定你想的人是我?」
「怎麼了?」
「我只是怕你叫錯名字。」史寧罵人是不帶髒字的。「史寧、杜瑜都是兩個字,我怕你一時嘴快,所以特別提醒你,你確定你想的人是『史寧』,不是那個『杜瑜』?」
「你知道杜瑜?Kelly?」
「我還見過她。」
「所以呢?」他是真金不怕火煉的。「她說了什麼令你生氣的話嗎?她一向孩子氣,還沒有真正的成熟,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我沒有生氣。」史寧笑了笑。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生氣了。」
「她只是讓我瞭解了一些事。」
「什麼事?」
「孔文越,先告訴我你有沒有可能留在台灣?」她不是那種不可理喻、無理取鬧型的女孩。
「幾乎不可能。」他坦白的告知。
「所以你一定會回洛杉磯。」
「我必須回去,我的家人、事業一切全都是在洛杉磯。」他看著她。「我知道你的根在台灣,如果你不怕飛行勞累,你可以不定期回台灣,甚至是每個月飛回來一次都行,只要不離開我太久,那麼……」
史寧打斷了他。「孔文越,我真的差點就相信你,相信一切是可行的。」
「本來就可行!」
「那麼如果我真跟了你回洛杉磯,杜瑜要怎麼辦?」她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去傷害別的女人。「孔文越,每個人都有些過去,但是如果『過去』並沒有結束,那麼『現在』要怎麼開始?」
「史寧,你到底在說什麼?」孔文越的脾氣上來了,可能是時差和長途飛行的關係,他實在是有些搞不懂她在講什麼。「這又關Kelly什麼事?」
「杜瑜愛你!」
「她根本搞不懂什麼是愛。」
「你沒有理由傷害她!」
「我才沒有傷害過她,我一直把她當妹妹!」
「妹妹?!」史寧聳聳肩,一副不想再多說的表情。「反正我要結婚了。」
「你要結婚了!」孔文越的怒氣直往上冒,但是他仍控制住自己,因為他知道這和杜瑜有關,搞不好連周威都牽扯在裡面,所以他不能失控。「相信那個新郎不會是我吧!」
「當然不是你。」
「孫亦飛?」他仍有風度的笑著,只不過眼裡有著想殺人的寒光。
「還有別的男人嗎?」史寧和他針鋒相對。
孔文越臉上的肌肉突然變得僵硬、緊繃,因為這裡是史宅,他不可能隨心所欲的把這裡拆了、砸了,可是他的確有要殺人的衝動。
「史寧,我不可能看著你嫁給那個孫亦飛,如果你愛惜他的那一條命,你就最好取消婚禮、打消這個念頭。」他冷冷的說。
「這是一個法治國家……」她滿心氣憤。
「我只要你,我不管什麼法治!」
「你已經有杜瑜了!」她一臉恨恨的表情。「她和你都同屬洛杉磯,你們既然都已經同居……」
「同居?!」
「你不會不知道。」史寧嘲笑著他。「如果不是因為她流產,你們的婚禮早就舉行了。」
「流產?!」他覺得自己好像鸚鵡。
「孔文越,你不要再裝了,我不會跟你回洛杉磯,而且你也該善待杜瑜,你對我的感覺強烈是你的問題,但是你要對她負責,不能辜負她,」她已作出最後的抉擇。「而我要嫁給孫亦飛。」
「周威知道這些事嗎?」他只問這個。
「我不清楚。」
「蜜雪兒的事呢?」
「我哥知道她在暗中幫你,很生氣她居然會撮合我跟你,對她非常的不諒解,把她趕了出去,現在她住在飯店裡……」史寧很內疚的說。
「史正傑……」孔文越握緊拳。
「不准你怪我哥!今天會有這些事發生,全都是你惹出來的,你是罪魁禍首,如果喪禮一完你就回洛杉磯,那麼就啥事也沒。」史寧背對著他不再看他。
孔文越突然扳過她的身體,他直視她的雙眸。「我會處理所有的事,而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不嫁孫亦飛?」她已經很瞭解他。
「除非你想在婚禮進行中就當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