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過了十二點,杜瑜仍在等著孔文越回家,在和周威那麼小聊了之後,她認為自己有很多疑問是必須由孔文越來澄清的。
周威陪著杜瑜等到孔文越進門,然後他就閃人了,反正會耳根不得清淨的人是孔文越,他大可以去好好的睡一覺,杜瑜是頑固一百分再加上執拗一百分,準會叫孔文越吃不消的。
「你怎麼還沒睡?」孔文越的臉色不太好。
在他和史寧剛有起色時,史正傑卻突然攪進來,就怕會讓他和史寧好不容易培養的感情凶多吉少。
「你不也才回來?」她任性的反問。
「你該去睡了。」他命令她,然後走到吧檯去給自己倒了杯酒。「美容覺對你們女人……」
「Jason,你在台灣是不是有什麼女人?」杜瑜跟在他身後,往高腳椅上一坐,眼中有著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決。「你這什麼意思?」
「是不是有這麼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孔文越大概知道她是在問他什麼,可是他現在沒有什麼心情說。
「你一定是愛上了什麼女人!」她乾脆直接的說。
「Kelly,我現在不想談這個!」
「那麼真的有了?」
「和你無關。」他也很乾脆的回答她,一口就飲盡杯中的酒,然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行!」她拍著吧檯的桌面。「我說不行!」
「Kelly,你以為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他露出一個客套而「有禮」的笑容。
「但是我都追你追到了台灣……」
「你可以馬上回美國。」
「這太丟臉了!」她生氣的看著他。「我一直認為我一定能擄獲你!Jason,我跟每個人都打了包票,我一定會成為你的女人。」
孔文越想笑,但是他的肌肉太緊繃,所以真是笑不出來,杜瑜對他這種「黑道家族」的男人似乎有著莫名的崇拜,她認為當大哥的女人好像很有趣,其實她是電影看太多。
「Kelly,你絕不會成為我的女人,Never!」
「為什麼永遠不可能?」她叫著抗議。
「因為我總當你是妹妹般。」
「妹妹?!」
「你不是我真正的妹妹,但是我對你的感覺就像是妹妹,你激不起我任何的情慾。」他又喝光了第二杯酒。
杜瑜的臉漲成了豬肝紅,如果他給她一刀,那還算對她仁慈一些,但是他擺明了說她完全沒有女性的魅力,引不起他任何的感覺。
「你不愛聽謊話,我也一向說實話,所以……」知道自己會把她弄哭,但是他不在乎。
「你……」她泫然欲泣。
「這真的是我的感想。」
「你侮辱我!」
「我只是打破了你的幻想。」
「我明明和你很配。」她的眼眶一紅,雙手也握成了拳頭。「只是你自己……」
「Kelly,回去吧!」孔文越一副很煩的表情。「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應付你。」
杜瑜突然而且莫名其妙的哭了出來,沒有預警的,她就是整個人像崩潰般的哭了。
原本他以為她是在演戲,但這會看她哭成這模樣還真有些意外。
「Kelly,你可以了。」他被她哭得更加心煩。
「你該死!」
孔文越沒有去哄她、沒有去安慰她,他只是突然大叫著周威的名字。
不到幾秒,只見周威睡眼惺忪的衝進客廳,當他看到正在大哭的杜瑜時,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而且厭惡,並納悶的看著喚他前來的孔文越。
「你搞定她!」孔文越交代。
「Jason……」周威不信的睜大眼。
「只要讓她別再哭得這麼驚天動地,只要不把她弄出人命,其他就隨便你了!」孔文越又說。
「你……」杜瑜抓起孔文越剛剛用過的空酒杯,直接就想朝孔文越的頭上砸去。
轉眼周威已一個箭步的衝了上來,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她手中的酒杯。
「你想幹麼?」他罵她。
這時孔文越無視一切的離開了客廳。
「我要他死!」她對著遠去的背影又哭又罵。
「你真像個瘋婆子。」他把酒杯收了起來。
「你……你也罵我?!」杜瑜哭得更加柔腸寸斷。「連你也敢罵我!」
「不要再哭了,」周威冷聲道。「半夜十二點多了。」
「我偏要哭!」她更加放聲大哭。
「不准哭!」
「那你把我的嘴縫起來好了!」她和他對罵。「否則我就是要哭個夠,而且要吵醒所有的人。」
「你……小心我揍你!」
「你揍啊!」她跳下高腳椅,衝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仰頭看他。「你揍揍看。」
「Kelly!」
「我才要揍你。」她真的把他當出氣筒,而且她的拳頭像是沒有長眼睛般,一會是打在他的胸口,一會是打在他的肚子,就差那麼一點,她差點打在他的鼻子上,她真是打紅了眼。
「你太過份了!」他氣不過的突然伸手一推,可是沒有料到這一推竟把她推倒在地上。
杜瑜沒有料到他會有此舉動,所以她忘了哭,可是當她回過神,用一種委屈、可憐而且令人不忍的目光看向他時,周威突然有一種心猛的一震的感覺。
「Kelly……」
「你推我。」她不再哭,反而是用一種冷冷的眼神指控著他。「你居然推我。」
「我不是有意的。」他急忙說,然後彎下身去把她抱了起來,他大步的走向沙發,將她往沙發一放,一臉的不知所措。
「如果我受了傷,」她擦著臉上的淚水。「像撞到頭,成為植物人……」
「你不會變植物人。」周威啼笑皆非。
「你好狠心。」她很輕的說。
「Kelly……」
「但你可以補償我,」忽然她的嘴邊有一抹狡猾的笑。「你願意嗎?」
「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周威歎了一聲,真是服了她的「聰明」。「你說吧!」
「我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開始撒嬌,一臉的得逞表情。「那個可以左右Jason心情的女人是何方神聖?」
在史宅的泳池邊,孫亦飛是來「解惑」的,因為他發現史寧已離他愈來愈遠,而且還有個孔文越,他覺得事情好像不是他原先所想的。
史寧已經來回的游了好多圈,穿著大浴袍的她正在休息、喝果汁,面對請了假,特別要來向她問個明白的孫亦飛,她實在是有些沮喪,很多話、很多感覺是不需要明說的,一旦說出來就難看了。
「史寧,那晚我是不是讓你上了賊車?」
「賊車?!」
「你哥的態度、反應很奇怪。」
「還有呢?」
「還有孔文越並沒有立刻送你回家。」
史寧知道有些事是的確說不通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和孔文越去了陽明山,因為照理說不合邏輯,再加上她哥哥的語氣、吃驚狀況,也就難怪孫亦飛要來「興師問罪」了。
「其實……」她歎了口氣。
「他真是你死去嫂子的哥哥?」
「你以為他不是?」史寧失笑的搖搖頭。「孫亦飛,你以為我和他聯手騙你?你以為我會拿我死去的嫂子開玩笑?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史寧,我……」坐在涼椅上的孫亦飛有些坐立難安。
「他真的是我嫂子的哥哥。」
「那麼他對你……他那天為什麼會在那裡出現?」孫亦飛講起話小心多了。
「我不知道。」她撒了小謊。
「那不是巧合,對不對?」
「我說了……」
「他是為了你而去的。」
「他幹麼要為我而去?」史寧仍是想硬辦過去。「孫亦飛,你是在暗示什麼嗎?」
孫亦飛是老實人沒有錯,但他可不是呆子,他見過孔文越,瞭解到他可以散發出怎樣的魅力,雖然史寧當時的態度是頗排斥的,可是長久下去,他不知道她是否能堅定不變?
「那晚你們去了哪裡?」這會孫亦飛想知道的是這個。「不要告訴我塞車塞了兩、三個小時,因為在那時間是不太可能塞車的。」
「我們……」
「不要再騙我!」
「只是聊聊而已。」
「聊什麼?」他非知道不可。「你的話一向不多,和你死去嫂子的哥哥又能聊什麼?我真的是百思不解。」
「我們……我和他之間曾有一些誤會,我們只是把誤會給講開,然後他向我道歉,希望我能不要再放在心上。」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說。
「什麼誤會?」
「已經解釋清楚了。」
「但你才從德國回來,和他素不相識,你們之間能有什麼誤會?」孫亦飛謹慎的追問,她連她大嫂的面都沒見過,怎麼會和那男人有什麼淵源。
「孫亦飛!」她有些動怒了。
「史寧,我們可不可以跳過訂婚那一項儀式,直接就結婚呢?」他決定要打鐵趁熱。「既然你哥也在催,我的家人也……」
「我還沒找到工作。」她胡亂的找個借口。
「這不是理由!」
「我……」
「史寧,給我一句話!」孫亦飛斷然的說:「要結或是不結,請你不要再吊我胃口。」
「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不……」
「我不聽了!」他猛的起身,拒絕聽她把話說完。「史寧,我要你再想清楚,不要你匆促的回答我,你可以再好好考慮,我不逼你。」
「孫亦飛。」她實在是良心不安。
「我會給你時間。」他轉身離開。
「我不想……」
「你再多考慮一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因為洛杉磯那每天都打好幾通長途電話來催,所以孔文越不得不回去一趟處理些事,但是因為杜瑜還在,所以他把周威留了下來。
杜瑜在知道他只是回去料理些事就要再來台灣,所以她決定不跟他走,甚至她還有個小小的計劃。
在回洛杉磯前,孔文越透過歐陽琪,想辦法把史寧給「夾帶」出來,因為現在史正傑對她的行蹤和一舉一動都嚴密的監視著,似乎不想讓孔文越有機可趁,把史寧保護得滴水不漏。
歐陽琪其實不太想管這件事,因為她沒有理由「背叛」史正傑,可是孔文越是孔文慈的哥哥,再加上強暴事件似乎已落幕,史寧好像也已原諒孔文越,她覺得這兩個人之間似乎存在著某些莫名的吸引力和情懷。
到了孔文越指定的咖啡屋,歐陽琪便要史寧自己進去。
「你不來嗎?」史寧略感錯愕。
「Jason在裡頭等你。」
「但我以為是你有話要和我說。」史寧不太高興的說。「如果我哥知道……」
「史寧,我會和你說什麼你一定清楚,而你會向我抱怨什麼,我也完全明白,所以,」歐陽琪拍了拍史寧的手臂。「如果你覺得Jason並不糟,對他原本的印象已改觀,那或許他是不錯的選擇。」
「歐陽姐,行不通的!」史寧淡淡的搖頭。
「現在通不了,但是未來呢?」
「我哥那邊……」
「先進去吧!Jason一定早就在等你。」歐陽琪朝她揮了揮手,然後優雅的轉身離開。
史寧先是大大的吸了口氣,然後才推開咖啡屋的門,既然已經來了,她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一見到推門而入的史寧,孔文越馬上迎了上來,他有些情難自己的擁著她,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性如此著魔、迷戀,但是他卻栽在她的手裡。
「你來了。」他笑著看她。
「孔文越,你會害死歐陽姐的!」
「我必須見你。」
「沒有什麼好見的!」她沒好氣的說。「又不是三、五年沒有見到,大前天我們才……」
「你哥現在對你的保護和限制比政府對一個秘密證人還要周延。」他挖苦著,然後和她一起坐下,桌上已擺了兩杯果汁。
「就算如此,他也是為我好。」
「史寧,我只做錯了強暴你的那一件事,其餘我對你是沒有任何的過錯。」孔文越講明。
「好吧!你有什麼事?」
「我必須回洛杉磯一趟,可能要五、六天,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回去,所以只是先告訴你一下。」他是真在乎她。
「為什麼五、六天?你應該留在洛杉磯的,為什麼還要回來?」她故意說著風涼話。
「你不要我再回來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
「你跟我待在洛杉磯。」
「我才不會……」
「所以我會再回來!」他笑著打斷她。「史寧,如果我們偷偷的結婚,如果我們先斬後奏……」
「孔文越,我沒有要嫁你!」史寧插嘴。「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
「史寧,我不是在玩玩的。」孔文越的臉變得正經八百。「我已經得到過你的身體,如果我只是想玩玩、想報復,我早就得逞,早就可以『凱旋』回洛杉磯去了,你以為我這些日子是在幹什麼?」
史寧喝了桌上擺著的果汁,沒有吭聲。
「史寧,我是在追你啊!」
「我拒絕。」
「你不能拒絕!」他凶狠的說。「你是我的!」
「才怪!」
「我早就可以離開台灣了,在強暴過你之後的隔天,我就可以搭機回美國,但我這麼做了嗎?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辦法與你相遇、接近你,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著嗎?」他盡力克制著他的憤怒。
史寧發現自己實在很難再去刁難他,和他過不去,他是這麼的誠實和坦白,她怎麼能再和他嘔氣,怎麼能再拒絕他呢?
「為了你,我甚至願意原諒史正傑。」
「你妹妹的死是……」
「這一扯又要扯到太多不必要的事,總之如果當初他不綁架文慈,那麼今天就沒有那樣的悲劇……」
「而我們也不會有牽扯。」史寧苦笑。
「所以老天的安排……」
「孔文越,就算我願意試著和你交往,給我們倆一個機會,」她就是放不下心。「可是我哥那關擺不平啊!還有孫亦飛,他是那麼善良、那麼好,我沒有理由和他提分手。」
「但你根本不愛他!」孔文越握著她的手。「如果你愛他,你早就把自己給了他,也不會在被我強暴時還是……處女。」
「你還敢提!」史寧給了他一個白眼。「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
「好!你可以一輩子拿這件事來懲罰我、折磨我,我都沒有一句怨言,而你哥哥那邊,我總會想辦法解決的。」他承諾她。「史寧,時間會沖淡很多不好的事和回憶,你別想太多。」
「但願是如此。」她的目光不再充滿絕望。
「史寧,我現在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的眼神變了,突然變得充滿熱情、慾望。
「去哪裡?」
「我曾經把你推入地獄過,現在我想帶你上一次天堂。」他說得很含蓄、委婉。
「我不懂。」她一下子沒有抓到重點。
「我保證絕不會再是強暴。」他朝她眨了下眼。
「你……」史寧懂了,而且立刻漲紅一張臉,她瞪著他,一時不知是該打他還是……答應他。
「讓我刷掉你過去醜惡的記憶,我會再給你新的回憶,一段甜蜜的回憶。」他微笑。
「你真自大!」她嬌嗔。
「相信我。」
「我才不要什麼甜蜜的回憶。」她不去看他。
「史寧……」
「我可以給你一點『甜頭』,可是你若要整個的我,那就等你排除一切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障礙吧!」史寧開出她的條件。
孔文越歎了口氣。「那我很可能就直接宰了你哥和孫亦飛。」
「孔文越!」她驚呼一聲。
「我開玩笑的。」他無奈的笑。「至少還有『甜頭』,史寧,畢竟你還是有點良心的。」
「我本來就有!」
史正傑一直把歐陽琪當是自己人,他沒有想過她會背叛他,可是當他仔細的從頭想到尾,再加上史寧這會的「失蹤」,他終於把所有的事全都兜在一塊,他不想再當睜眼瞎子了。
歐陽琪還不知道事情已東窗事發,在她單純的以為,史寧是該回家了,可是她沒有想到史寧這會尚未進門,反而是史正傑已經擺好架式,一副要和她算總帳的兇惡模樣。
當歐陽琪回到史宅,看到史正傑一張寫著厭惡和冰冷的臉時,她怔了下。
「你可回來了。」他的聲音冷得令人打顫。
「我……」她講不太出話。
「你和史寧去喝咖啡,那現在她人呢?」
「她……」她咬著唇,一時有些自亂陣腳,不知如何作合理的解釋。
「你們沒在一起嗎?」他故意好奇的問。
「我們……」
「你們其實沒一起喝咖啡是不是?」史正傑怒氣沖沖鐵青著臉的走到她的面前,他抓著她的手腕,「歐陽琪,你耍我!」
「我只是……」歐陽琪有點害怕,因為她看過史正傑發脾氣的情況,而這會他的怒氣明顯的是針對她而來,她要怎麼脫身?她要怎麼向他解釋呢?「我希望你能先聽我說。」
「說更多的謊言!」他甩掉她的手。
「史正傑。」
「你根本就是孔文越的眼線!」史正傑一副很輕視她的表情。「說什麼承諾過文慈都是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幫孔文越打擊我!」
「不是這樣!」她尖叫,失去平日一貫的冷靜和理性。「我沒有要打擊你。」
「史寧的事你要怎麼解釋?」
「他們……」
「你在替他們拉線!」他指著她的鼻子罵。「你明知我的反應會如何,但是你仍替他們找機會。」
「我……」她欲哭無淚。
「你這個賤人!」這陣子以來,他有著太多的怒氣要發洩、要釋放,否則他真的會殺人、真的會爆炸,他甚至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出手給了歐陽琪一個耳光。
歐陽琪整個人被罵呆了、打傻了。
「你給我離開,滾出去!」
「史正傑……」她好像是靈魂出竅般,有些呆若木雞的反應不過來。
「紀文不需要你,他沒有你一樣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我要你立刻收拾你的東西,馬上從這裡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他不該這麼生氣,尤其是她一臉的悲痛欲絕、受傷的看著他,但他控制不住。
「我可以解釋。」她有些失神的說。
「我不要聽!」
「Jason曾經……」
「去他的孔文越!」
「他是真的喜歡史寧。」
他氣憤的低吼,「他這輩子別想!」
「你並不瞭解。」
「馬上給我打包走人!」他吼得她耳膜都要破裂了。「你給我立刻消失。」
「史正傑,你會後悔的!」
「把你留下來,」史正傑一副想要殺了她的憤怒。「我才會真正的後悔。」
「我要再看看紀文。」她轉身要進房。
「你做夢!」他快步擋住門前。
「我……」歐陽琪哭了出來。「紀文就像是我的小孩般,我把我所有的感情全投注在他的身上,你不可以這麼殘忍,讓我和他道別,你不可以這樣。」
「他是我兒子,我不准你再碰他一下!」史正傑這會已氣昏了頭,失去正常的思考。「從現在起,我們恩斷義絕,沒有一點牽扯,如果你敢再和史家的人有任何的往來,我會叫你好看。」
「你會後悔的,」歐陽琪泣不成聲。「你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