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慈的遺體被安置在一具漂亮的西式棺木裡,她的身體四周放置了很多的鮮花,使她看起來並不像是死去,而像是熟睡了一般,喪禮選在教堂舉行,雖然她在死之前並沒有任何的遺言交代,可是史正傑相信這會是她希望的方式。
教堂裡的氣氛哀傷、肅穆,決定喪禮舉行的日期後,史正傑曾再去電洛杉磯,他認為這是他至少能再為死去的愛妻做的事,可是接電話的人說孔文越已不在美國,那麼他該是來了台灣。
該來的總是會來,他並不想逃避任何事,一直以來,他都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和孔文越的型很像,史正傑也是那種充滿霸氣和權威的男人,稍矮孔文越三、四公分的他,體型較壯,臉孔較俊,對他們而言,成功和氣勢似乎都是與生俱來的,而就算之前他們還不是敵人,現在卻已是了。
在孔文慈死後……在他們都深愛、摯愛的女人死後。
就在牧師為孔文慈說一些有關上帝、天使的話時,教堂門口突然起了一陣小騷動,只見外頭一下子來了三、四十個人,氣勢驚人。
清一色的西裝打扮,一樣的冷硬表情,走在最前面的人是孔文越和周威,他們沒有停下腳步,不像其他帶來的人都已迅速而且利落的找到位子坐下。
孔文越兩人直接走到孔文慈的棺木前。
史正傑也立刻起身走向自己愛妻的棺木旁,一副誓死保護孔文慈的堅定之色,好像孔文越是要來搶人,他的眼中有著不顧一切的兇惡。
但是孔文越並沒有在意他,他的視線直直的定在自己死去妹妹的身上,當他看著孔文慈一臉安詳、平靜的神情時,他的心有如針刺般,文慈真的死了,他已經沒有妹妹了。
周威在看了孔文慈一眼後,即使曾經殺過人,更不知看過多少死人的他,這會仍眼眶一紅,實在不敢相信這麼年輕的她已經死掉,照理說生命危在旦夕的應該是他們這種人,不是孔文慈,不是這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女人。
孔文越抬起頭,雖然一顆心揪痛著,但是他正眼看向史正傑,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會赤手空拳的結束史正傑的命。
「你高興了嗎!」孔文越冷冷的問著史正傑。
史正傑也是冷眼以對,對於孔文越這種侮辱性的話,他連答都不想答。
「我不會放過你的!」孔文越又接著說。
「你就衝著我來好了!」史正傑毫不迴避。
「你怎麼會讓珍妮死的?」周威忍不住的問,他是以孔文慈的「哥哥」的角色質問他。他亦認識史正傑,上回為了孔文慈的事,他和孔文越渡海一起向史正傑要人。
「如果我可以讓她不死,你以為……」史正傑以充滿痛苦、無奈的嗓音道。
但是孔文越立即打斷他的話。「如果你沒有綁架文慈,如果你沒有強暴……」
「我沒有強暴文慈!」史正傑立即更正他的控訴。
「沒有?現在死無對證。」
「文慈愛我!」
「而你也愛她?!」孔文越激憤的質問。
「我們結婚了,不是嗎?」史正傑一點也不示弱。「雖然沒有孔氏家族的祝福和認同,但是我們仍然深愛彼此,孔文越,有些事實是不容你否認的。」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要討回公道。」
「隨便你!」
「我要帶文慈回洛杉磯!」孔文越突然投下一顆炸彈。
「不,她要留在台灣。」
「她是我們孔氏家族的人。」
史正傑堅決的道:「錯了!她是我史正傑的妻子。」
「信不信我現在可以馬上血洗這間教堂?!」孔文越這會像是隨時會爆炸的不定時炸彈,每個人都有可能會失去理性,尤其是在碰到重大事件時,像這會,他就有要大開殺戒的強烈渴望。
「Jason!」周威雖亦傷痛逾恆,但是現在不是適當的復仇時機,特別還是在教堂裡。
「你如果真想來狠的,我是絕對奉陪,但是在場無辜的人,我不希望他們受到牽扯,不如你另外找個時間,就你我單獨解決。」史正傑不怕事的道。
「找時間?我現在就想將你碎屍萬段。」
就在兩個大男人忙著想將對方生吞活剝之際,史寧已起身走向他們,雖然她還不是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來者不善,而且和她死去的嫂嫂有絕對的關係。
「這裡是教堂。」史寧冷不防的插話。
「史寧……」史正傑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孔文越也看向她,一身的白色衣裙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純潔、無辜的仙女,這會她像是什麼調停人士般的往他們的中間站,她是誰?史寧?她和史家有啥關係?
「有個喪禮的告別式正在進行。」她再說。
「史寧,你回去坐好,這裡沒有你的事。」史正傑輕聲斥責。「走開!」
「但是你們……」
「你幫不上忙!」
「哥——」
「回去!」史正傑低吼。
看著史寧不情不願的走開,孔文越卻突然的微瞇著眼,一臉的冷酷,他都快忘了史正傑有個妹妹,史寧……原來史正傑有個像仙女般的妹妹。
「孔文越,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歪念頭!」史正傑在意到了孔文越眼神的變化,所以他不得不先聲奪人。
「歪念頭……」孔文越發出狂放的笑,在一片靜寂的教堂裡,顯得很不搭調。
「這是你跟我的事。」
「沒這麼簡單!」
「如果你敢動她……」
「寶寶呢?」孔文越突然插進話。
「他是我兒子。」
「我是他舅舅!」
兩個男人又互相瞪視彼此,好像希望對方立即粉身碎骨、立即倒地不起。對他們而言,和平與休戰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孔文慈死了,現在就只剩史紀文可以讓他們爭奪。
而似乎有感應一般,在歐陽琪懷中的史紀文在這時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像可以吵醒死人那般的宏亮……
孔文越馬上轉頭,循著哭聲走去,他不只看到一個小娃兒,還見到抱著小娃兒的歐陽琪,她看著他的眼神是哀傷的,所以他想也不想的跨出腳步。
但是史正傑的手馬上伸出抓住孔文越的手臂,他一臉保護自己兒子的強烈父愛神情。「你別想。」
孔文越所帶來的三、四十個壯漢見狀,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一旁的周威則朝史正傑使了個眼色,向他保證不會有事。
「他是舅舅!」周威淡淡的道。
史正傑終於收回自己的手,除非踩過他的屍體,否則孔文越休想帶走他的兒子,休想!
在細看了讓孔文慈送了命的小寶寶之後,孔文越把歐陽琪拉到了教堂外,當然史正傑沒有忘記先抱回自己的心肝寶貝,他知道孔文越一定會想聽聽歐陽琪的說法,而他則是抱著坦蕩的態度。
和孔文越絕對算是熟稔,在洛杉磯時,歐陽琪進出孔家,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孔家人沒有把她當外人看,而她也視孔家的每一份子為自己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從洛杉磯到台灣來陪產。
「Jason……」歐陽琪感傷的叫。
「蜜雪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孔文越傷心欲絕的問。「為什麼?」
「命吧!」
「命?!」孔文越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說法。「這和命無關,當時文慈若肯跟我們回洛杉磯,當時她若不是硬要留在史正傑的身邊,那麼今天就不會是如此。」他雙眼冒著火。
歐陽琪直點出事實。「文慈愛史正傑。」
「愛?!」孔文越憤怒的重複。
「她真的愛他!」
「愛到可以不要自己的一條命?!」
「Jason,這是個無法預料的情形!」歐陽琪必須站出來說。「真的是羊水栓塞,醫生已經盡力了,當時醫生出來告訴史正傑說文慈已經沒救,他差點把醫生活活的打死,若不是醫院的警衛出來制止,後果不堪設想。」
孔文越只是寒著臉靜聽,未置一言,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妹妹所受的苦。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她低語一句。
「如果她沒有懷孕……」孔文越自言自語的說。
「文慈想要寶寶。」
「如果她沒有被綁架,如果史正傑不綁架她,不利用她來搶生意、爭合約,那麼今天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孔文越還是把所有的帳都算到史正傑的頭上。
「Jason,文慈真的是很愛史正傑。」
「她根本什麼都不懂!」
「不!她懂。」歐陽琪不怕把事實攤在陽光下。「你是瞭解文慈的,她固執而且堅持,如果不是愛上史正傑,你以為她會就範嗎?而且你和周威也來過台灣想要帶她回美國,但她肯嗎?」
孔文越握著拳,怒而不語。
「由一封一封的E-mail和一通一通的長途電話中,文慈和我說了很多,在史正傑的身邊,她是快樂、幸福的,尤其當她知道自己懷孕時,她多希望能有個孩子來化解史氏企業和孔氏家族的不快。」歐陽琪將好友的想法說出,想要還原真相。
「但文慈死了,光有個孩子又能如何。」孔文越冷笑。
「但孩子畢竟有一半血緣是文慈的。」
「我要的是文慈!」他激動的吼著。
「可是她再也不會復生了。」明知這會激怒他,可是她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他瞪著她,久久說不出半句話。
「為了要給你們大家一個驚喜,她甚至不告訴你們她已懷孕,並要求我保密,一切只為了要在孩子滿月之後,帶著孩子回洛杉磯去向你們『請罪』,請你們原諒她當時選擇了史正傑,可是沒有料到結果竟是這樣。」歐陽琪心中感慨無限。
「她還和你說了什麼?」
「她要我照顧寶寶。」
「她怎麼會這麼說?」
「她說她有不好的預感。」歐陽琪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聲音變得沙啞。「當時文慈實在痛得很不尋常,但是我和她都沒有經驗,以為這是正常的,而她似乎心有所感,所以她……」
孔文越聲音尖銳的問:「那麼你要留下來?」
「我不知道。」
「但你總要有個決定。」
「我還在考慮。」
「你想史正傑會把孩子給我嗎?」他試探著,並尋求之後的解決方法。
「除非他閉上眼,沒有了心跳。」她不能說完全瞭解史正傑,可是她絕對有把握,他是死都不會放棄他自己的孩子。
「他或許真會如此!」孔文越惡狠狠的說。
「Jason,你不要衝動行事。」
「一命償一命。」
「難道你要小紀文才出生不久就成為孤兒嗎?」她厲聲的質問。「而且你希望他長大之後是得到監獄去探望自己的舅舅嗎?」
「我不會入獄,有的是殺手可以為我辦事。」
「那麼當紀文知道殺死他爸爸的兇手竟是他的親舅舅所唆使時,他會怎麼想?他會原諒你嗎?你真的希望把事情弄得這麼絕?」歐陽琪不愧是個思路清晰的律師,她什麼都想到了。
孔文越因此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文慈地下有知,她絕不會希望她的丈夫和哥哥成為仇人,這絕不是她所樂見的,為了她,我勸你要三思,冤冤相報永遠沒有了結的時候,沒有意義的。」歐陽琪替死去的好友哀求道。
「史正傑有個妹妹……」孔文越忽然冒出一句話。
「Jason,你要做什麼?」
「蜜雪兒,史正傑他們兄妹倆感情好嗎?」孔文越不答反問,似乎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你到底……」
「回答我!」他咬著牙迸出聲。
「史正傑他只有一個妹妹。」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只有一個妹妹……」他要笑不笑的重複,表情顯得有些猙獰,令人望而生畏。
「史寧和這整件事無關。」歐陽琪見狀馬上接道。
「才怪!」孔文越給了她一句令人頭皮發麻的回答。
史正傑並沒有急著追問歐陽琪有關她和孔文越談話的內容,事實上他已經不在乎,當他看著孔文慈的棺木被放進地底,被泥土掩蓋時,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永遠的失去心所愛的女人。
他只是不停的抽煙,靜靜的思考著一些事,像是歐陽琪的去留、妹妹的安全,他一直覺得孔文越似乎有所企圖,但他絕不會讓他得逞,史寧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琪和史寧一起走進書房,雖然她們都知道他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可是有些該處理的問題,還是不能等的。
「小紀文呢?」他沉沉的開口。
「睡了。」兩個女人同時回答。
史正傑吐了個煙圈,沒再問什麼,他只感到好累、好倦,原來生離死別是這麼的令人椎心刺痛、刻骨銘心,如果不是考量到兒子、家人、很多靠他生活的人,他真想隨著愛妻而去。
「我……」歐陽琪有些期期艾艾的開口。「我在洛杉磯還有一些Case要處理,所以必須要回去一趟,但是我又答應過文慈……」
「你答應文慈什麼?」他輕輕的問。
「我答應她要照顧紀文,並且視如己出。」
「我可以瞭解當時的情形,但是紀文是我的兒子,我可以自己照顧,而且我已經在物色保姆了,該回去時,你就回去吧!」史正傑一副她沒有什麼好不安心的意思。「這陣子真是謝謝你了。」
「但是……」歐陽琪卻有自己的想法。
「文慈會瞭解的。」
「有沒有可能讓我把紀文帶到洛杉磯。」
「下輩子吧!」史正傑很乾脆的說。「我絕不會讓紀文離開我的!」
歐陽琪知道自己是在浪費唇舌,但是她又不能不試一下,不然她無法對自己交代。
「歐陽小姐,其實你不必擔心,紀文還有我,而且我哥會替小紀文找一個很有經驗的保姆,你真的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史寧微笑的接道。
「可是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女人,而文慈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確實答應了她。」
「那麼就留下吧!」史正傑無所謂的給她建議。
「留下?!」
「反正客房多得是。」
「但是我的事業都在洛杉磯。」
「在台灣也能當律師。」
「而且我們絕對歡迎!」史寧並不是在說客套話。「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女人,而且你和紀文又很投緣,對他而言,你就是他的『母親』,他需要你,但是你必須考慮清楚。」
暫時撇開自己的問題,歐陽琪關心而且略帶憂鬱的看著史寧,就她看來,史寧是一個沒有心機,而且單純、甜美的女孩,她實在擔心,擔心之前在孔文越腦中萌生的念頭。
「史寧,你想不想再回德國看看?」她忽然說。
「我才從德國回來啊!」
「但是……」
歐陽琪的擔心,史正傑聽懂了,他知道歐陽琪一定是感受到些什麼,否則她不會有這種建議。
「史寧,你和孫亦飛有什麼打算?」史正傑正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好防患未然。
「目前沒有。」史寧老實說。
「孫亦飛不錯。」
「我知道。」
史正傑催促著問:「那你還猶豫什麼?」
「我沒有在猶豫啊!」
「那就結婚吧!」史正傑當機立斷。
「但我才二十四歲。」
「反正早晚都是要結婚。」
史寧覺得很不對勁,她才剛回國,根本尚未進入社會工作,怎麼哥哥這麼急著將她嫁出,而且她覺得自己對孫亦飛的感情似乎沒有這麼深。「哥,你為什麼急著要我結婚?我還想好好工作個幾年。」
「史寧,你不必工作,你也不需要工作,你只要早點嫁人,當個賢妻良母……」
「到底是怎麼回事?」史寧打斷他的話,她的智商不低,而且哥哥一向不贊成她早婚,沒料到現在卻這麼想把她「趕」出門。
「我是為你好!」
「哥,你會這麼做和嫂子葬禮上的那個男人有關,是不是?」史寧早已猜出個八、九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和嫂子到底有什麼故事?為什麼一切顯得神秘而且曲折。」
「史寧,別再問了。」
「他是誰?」史寧不從,堅持追根究底。
「他是孔文越,你嫂子的哥哥。」回答的人是歐陽琪。「他專程從洛杉磯來的。」
「既然他是嫂子的哥哥,為什麼和哥一副水火不容、誓不兩立的表情?」史寧想弄明白一切。「這情形並不正常,甚至他看起來好像很恨哥哥。」
「他的確是恨我。」史正傑沒有否認的道。
「為什麼?」
「你真想要知道?」
「我要知道。」
「但事實總是會有些不完美。」
「我可以承受的。」史寧露出一個成熟的笑。「哥,我早就長大了,不要以為我還住在象牙塔裡,我是可以面對事實的!」
周威算是很瞭解孔文越,尤其成天跟在他的身邊,包括孔文越的行事作風、思考邏輯,甚至是對女人的喜惡,他全都瞭解,全都可以掌握,可是這會他只能說是一頭霧水。
這兩天孔文越特別的沉默,既像個植物人,也像是沒有生命的礦物,常常一坐就是半天,不知道是在想念孔文慈,還是想克服自己的喪妹之痛,反正就是叫人猜不透。
明知道洛杉磯那邊的事他都可以處理,但是周威還是刻意要詢問孔文越,不管怎樣,他都必須振作起來。「Jason,唐人街那邊的兩個幫派這幾天為了地盤和毒品的問題正打算火並,小洪來電問你要怎麼處置。」
「不准有毒品!」孔文越冷冷的道。
周威搔搔頭,「但是聽說皇后區的一批黑人搞來一車的毒品。」
「叫小洪先抄了想搞毒品的那一幫!」
「可是這會引起不滿的聲浪。」
「一旦扯上毒品,我們就會惹上更多的麻煩,而且以我們目前的獲利狀況,並不需要去搞毒品。」孔文越自頭到尾都態度明確。
「我知道怎麼做了。」
「先派人去勸說,如果不行,就殺一儆百,拉去餵狗。」孔文越板著一張冷酷的臉殘忍的道。
「如果以為我不在洛杉磯他們就想胡來,門都沒有。」
「我們什麼時候回洛杉磯?」周威順勢問他。「真的有很多人想趁你不在時搶地盤。」
「他們會嘗到苦頭的。」孔文越並不擔心。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要史寧!」孔文越慢慢的說出心中的打算。
「史寧……」他有印象,那天在教堂裡,史寧曾站出來想要當和事佬,那是一個氣質很清新的女孩。
「把她弄來!」
「弄來做什麼?」
「我要她嘗嘗文慈所受的苦。」
「你要她死?!」周威全身猛的一僵。
「不,我不要史寧死。」孔文越的臉上有著一抹殘忍的笑。「我不是一個心理變態的人,也不嗜血,我只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要綁架史寧?」
「難嗎?」
「不,但是有這個必要嗎?」周威並不是很認同,雖然孔文慈也曾被史正傑綁架過,可是沒有必要知法犯法啊!
「當然有必要!」孔文越嘲諷的看著他。「我要史正傑『感同身受』,我要他體會一下當時我的感覺,他也只有一個妹妹,所以當他唯一的妹妹被人綁架,甚至是被強暴時,他會如何?」
「強暴?」周威聞言皺起眉頭。
「文慈不也被史正傑強暴了。」
「我們並不知道事實如何。」
「你以為史正傑會把文慈當是公主般的伺候嗎?」
周威當然沒有這麼想,可是以他眼中所見的史正傑,他並不是一個殘暴而且凶狠的人,雖然他不該綁走珍妮,可是珍妮最後卻不願離開他,可見他還是有令珍妮傾心之處,這是不可否認的。
「周威,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你給我把史寧弄來。」孔文越傲然的命令。
「可是法律問題……」
「我只要一夜。」
「一夜?」
「你以為我想把她永遠留在身邊嗎?」孔文越冷冰冰的笑著。「我只要她一夜。」
「史正傑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那更好!」孔文越依舊是冷漠的眼神看著他。「一全面開戰,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替文慈討回個公道。」
「Jason,這絕不是珍妮要的。」
「但這是我要的。」
「史寧是無辜的。」
「她倒霉,誰叫她是史正傑的妹妹。」孔文越已經下定決心,她是「倒霉」定了。「而且我們認為的『強暴』,搞不好她還說『還要』呢!」他惡意的一笑。
「Jason,她是一個好女孩,氣質是不會騙人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潔、落落大方。」
「單看外表是不准的。」
「Jason……」
「愈快愈好!」孔文越不耐煩的說。「早點辦完事,我們早點回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