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樹上的奇跡 第二章
    六個月後。

    殷恆毅習慣當敖威仁的「天使」,以前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在師家妘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之後,他更是把工作當作生命的唯一,如果不是殷恆毅這個好哥兒們三不五時的把他拖去喝點小酒、打個高爾夫球,放鬆一下身心,只怕敖威仁這會早就過勞死了。

    「走吧!」走進敖威仁沒有帶上門的辦公室,殷恆毅豪邁的一句。

    「我要等一份報告。」敖威仁拒絕。

    「明天早上再看報告會出人命嗎?」殷恆毅問。

    「不會!」

    「天會塌下來嗎?」

    「沒這麼嚴重!」

    殷恆毅挖苦道:「那你等什麼?」

    敖威仁當然懂好友的意思,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他的幽默感,這半年來……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幽默、什麼叫輕鬆。

    本來就不是好好先生的臉和味道,現在的敖威仁看起來更加的冷酷、犀利、不近人情,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帶著一種會叫人不寒而慄的嚴厲,好像他看什麼都不順眼、都不滿意。

    「恆毅,我真的要等報告。」他仍是婉拒。

    「你賺那麼多錢要幹麼?」

    「我爽!」

    「我也是搞科技的,為什麼我好像很閒?」

    「你的野心沒我大吧!」

    「好吧!威仁,給你賺到了全世界的財富,然後呢?」殷恆毅的確是野心不大,同樣搞科技事業,敖威仁已有數十億的身價,而他卻只有數億。「你有比我快樂、愜意嗎?」

    敖威仁翻著桌面上的一堆卷宗,看著上面的數據,是啊!他賺翻了又怎樣?

    「我約了兩個名模,然後我們四個一起去喝酒尋歡!」殷恆毅建議,事實上他的行情還不錯,雖不是言承旭、郭品超那種帥男人,但畢竟世面見多了,也有自己的事業,算得上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我不想!」他冷笑。

    「那你當是陪我。」

    「恆毅,才兩個名模,你自己搞得定!」

    「你希望我搞3P?!」殷恆毅揶揄的說,只差沒把好友從辦公椅上拖起來。

    「你想5P、6P我都無所謂,只要你行。」敖威仁答得犀利。「我對那些花枝招展、只會傻笑的名模沒有胃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威仁,你想當和尚嗎?」

    「我沒想當和尚。」敖威仁頂他的哥兒們一句,「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有美女作陪你還嫌?如果看上眼……」

    「我不會看上眼的!」

    「威仁,都已經半年了,你還忘不了師家妘嗎?」明知這話題像是地雷一般,但是殷恆毅知道這才是真正問題的所在。

    果然像是踩到了老虎的痛腳般,敖威仁馬上一張想要砍人的臉,他用一種不怒而威的表情看著他的哥兒們,問題是殷恆毅根本不怕。

    「這是事實你還怕人家說?」

    「恆毅......」

    「你還不肯死心嗎?」

    「不要談她!」敖威仁以令人冷到骨子裡的聲音說出。「如果我們還要做哥兒們。」

    「不談她不表示她不在你心裡,瞧瞧你自己,看看你這半年來的改變!」

    「我哪裡改變了?」他死不承認。

    「嘴硬沒有什麼用。」

    「殷恆毅!」敖威仁想轟他出去。

    「就是一個女人嘛!」殷恆毅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更何況又不是你負了她,是她自己先對不起你的,你何苦折磨、虐待自己,你該活得更精采、更刺激。」

    「我過得很好!」敖威仁還是堅持。

    「那請問你多久沒和女人上床?」

    敖威仁白了好友一眼,「我潔身自愛不是缺點!」

    「但是正常男人……」

    「我只是沒碰上我想跟她上床做愛的女人!」

    「哼,你只是心死了,身體也冷了。」殷恆毅講得很白。「真不知道你是哪一個時代的人,現代男人連結了婚,是死會了都還想偷腥、搞外遇,而你能玩卻不玩!」

    「男人也可以有原則的。」敖威仁回他一句。

    「你是為誰守身如玉啊?」

    「恆毅,你知道我辦公室的大門在哪!」

    「不值得啦。」殷恆毅大剌剌的說,表情是誇張的。「人家現在搞不好正沉醉在愛河裡,每天過得快樂又幸福,而你呢?」

    師家妘這一走,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音訊,他也找過她的父母,可是師震洋一個字也不肯透露,師家妘的母親則只是含著淚要他算了,說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不需要他再費心,師家妘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真是好笑!

    但更好笑的是連師家妘的好友何曼純也失蹤了,家人也交代不出她的去向,非常詭異。

    「威仁,喝酒去吧!」殷恆毅鍥而不捨的道。

    「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打算煩死我?」敖威仁吐露投降的口吻。

    「沒錯,我會煩死你。」

    「那……」他一歎。「去喝吧!」

    飛機在數萬呎的高空中飛行,坐在靠窗位子的師雪竫非但不怕看向機窗外,反而對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和白雲非常的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有恐機症,她就很喜歡這種翱翔於藍天的舒暢感覺。

    因為留了及肩的半長髮,所以她常會不自覺的攏攏頭髮,加上下巴整過型,她也常無意識的去輕觸,好像想找回什麼似的。

    「家妘,我好餓喔,我想叫空姐送碗泡麵,妳要不要?」何曼純打斷了她的思緒。

    師雪竫回過頭,表情有些不贊同的看向好友。「曼純,妳又忘了!」

    「哦,妳現在是叫雪竫。」何曼純伸伸舌頭。

    「不能叫錯!」

    「現在是在飛機上嘛。」

    「但妳要養成習慣,師家妘……已經死了。」師雪竫竫很喜歡目前的新臉孔、新名字。

    「家妘,這真的是自欺欺人,耍妳自己也耍別人,當然妳的臉孔不一樣了,妳的名字也換了,可是骨子裡,妳永遠是那個師家妘,妳想唬誰啊?」何曼純不覺得好玩。

    「曼純……」

    「要不要泡麵?」何曼純正色一句。

    「我不餓。」

    於是何曼純按了服務鈴,向前來詢問的空姐要了一碗泡麵,而她相信一會兒泡麵送來,那香味在機艙中擴散後,一定馬上有一票人也搶著要吃。

    「曼純,妳覺得我該回台灣嗎?」師雪竫一臉舉棋不定的表情,眉頭輕皺。

    「難道妳想在英國落地生根?」

    「我不想啊!」

    「那妳當然要回台灣了。」

    「可是……」

    「好了,我知道妳要問什麼、妳擔心的是什麼!」何曼純不愧是師家妘最好的朋友。「妳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出現在敖威仁面前,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他。」

    師雪竫苦笑,又把視線定在機窗外。半年了,她失蹤了半年,現在又是一張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臉,她該再去煩敖威仁嗎?

    「我知道妳還愛著敖威仁啦!」何曼純取笑。

    「我當然愛,我就只愛過他這一個男人,但是,妳叫我現在要怎麼突然蹦到他面前,然後說……」師雪竫裝模作樣的表演。「我之前得了血癌,然後到英國治療,可是又不幸發生了車禍,經過三次的面部整型後,就是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我。」

    「我覺得很清楚啊。」何曼純拍拍手,表示鼓勵。

    「曼純!」她抗議。

    「這都是實情嘛,我可以證明。」何曼純不知道好友幹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妳是去治病,不巧又倒霉發生了車禍,這不是妳的錯!」

    「但我隻字詞組都沒有交代人就離開了。」

    「因為妳不知道治療的結果會是怎樣。」何曼純替好友解釋。

    「我沒有讓他和我同甘共苦!」

    她實事求是的道:「也許他也不想和妳同甘共苦。」

    「曼純,他不是那種男人!」

    「那妳現在擔心什麼?」何曼純更加不解。「妳認為他是有情有義的男人,那麼這會他該很高興妳經過了骨髓移植,可以治好血癌,車禍雖然毀了妳原來的模樣,可是現在妳有一張更漂亮、更精緻的臉。」

    「敖威仁……他曾說過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師雪竫永遠記得他的這句話。

    「那是氣話。」

    「他那個人不說氣話。」

    「那妳就忘了他嘛!」何曼純受不了她的鑽牛角尖。

    談何容易,如果有這麼簡單,那麼她願意試著去愛別的男人,可是敖威仁一直在她的心底深處流連不去,時時刻刻都在回味和他相處的每一刻、每一份甜蜜。

    接著空姐為何曼純送來了香噴噴的泡麵,果不其然,立刻有很多人也跟進,向空姐要泡麵。

    「妳真的不吃?」何曼純又問。

    「吃不下!」

    「家妘……呃,雪竫。」何曼純改口。「妳都已經走過死亡的幽谷,從人生最絕望的地步又柳暗花明,這樣還有什麼好怕的?癌症沒有奪走妳的生命,車禍也沒有叫妳香消玉殞,妳在擔什麼心啊?」

    聽了她的話,師雪竫突然覺得好過多了,事實也是如此,兩次人生的極大打擊都沒有要了她的命,她還有什麼好畏縮不前的,她明明不是懦夫。

    按了服務鈴,她突然有了胃口。

    「妳也要來一碗?」何曼純瞭然於心的問。

    「我突然也覺得好餓!」

    何曼純看著師雪竫自信的和空姐交談,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似的,她真是替她的好姊妹開心不已。

    「妳未來有什麼計劃嗎?」空姐走了之後,何曼純關切的問著好友。

    「我想回到敖威仁身邊。」

    「我支持妳,但是妳是以什麼身份回到他身邊?」

    「師家妘我當她已經不在人間了,現在活著的是師雪竫。曼純,回台灣後我們得暫時當陌生人,因為何曼純並不認識師雪竫。」她都大略的想過了一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敖威仁。

    「妳想搞神秘?!」她挑高了眉問。

    「我只是不要敖威仁的同情與憐憫。」

    「但他愛的人是師家妘啊!」

    師雪竫堅定的道:「師家妘消失了。」

    「但妳明明……」

    「曼純,反正我有我的作法。」

    「妳別玩火自焚,我可警告過妳了。」

    「反正我還有什麼好損失的!」師雪竫一個已經拋開得失心的表情,作好了心理準備重回台灣的生活……

    主管會議結束,人事主任走向了他的頂頭上司,不是為了巴結、狗腿,而是這事很巧也很妙,因為畢竟台灣姓師的人不多,而且這女孩的學歷不錯,長相又大方、搶眼,如果真的到公司來上班,對其他男性員工而言,也算是福利一樁。

    「總裁,有件事想請你定奪。」人事主任恭敬的開口。

    「你說。」敖威仁很有架式的回了句。

    「會計部要聘一名特別助理。」

    「這種小事要我決定嗎?」

    「但有一個應徵者的姓氏……」人事主任小心翼翼的道,雖然大家不知道之前的師大小姐為什麼像斷了線的風箏般消失,可是他們總裁的變化與反應,大家都看在眼裡。

    「你到底想說什麼?」敖威仁沒有耐性了。

    「她姓……師。」

    「師?!」敖威仁整個人一震,好像被人狠狠打一拳似的,他既錯愕又驚異。

    「是的,叫師雪竫。」

    「師雪竫……」敖威仁喃喃重複。

    「我是說……不知道總裁你中......」

    「她的履歷表呢?」

    人事主任馬上呈上了那女孩的履歷表,擺明是有備而來,知道他一定會有興趣。

    敖威仁第一眼便看向履歷表上的相片,這女孩乍看之下不是他所深愛的家妘,家妘的雙眼皮沒有這麼深,下巴也沒有這女孩飽滿,而且家妘的臉頰較圓潤,不像這女生削瘦又有稜有角,總之,這女孩較有現代感,不像家妘那般甜美。

    可是很奇怪,相片上的女孩又有一股他無法形容出的熟悉感,尤其是女孩的眼神,那明明就像家妘,偏偏不是同一個人啊,而且家妘不喜歡留長髮,嫌長髮沒有精神又麻煩,而相片中女孩的頭髮長及肩……

    他立刻又看向了出生年月,家妘是一九八0年出生,而這個師雪竫,她寫的是一九七九,比家妘大了一歲,地址……內湖,家妘的家在信義區,那麼只是同姓,湊巧的剛好都姓師。

    「總裁……」人事主任生怕自己弄巧成拙。

    「她來面試過了?」

    「來過了。」

    「表現如何?」

    「她剛從國外學成返國,英文流利,對財務報表也非常在行,我考過她幾個會計方面的小常識,她都可以對答如流。」人事主任據實以告。

    「所以她夠格?」

    「我覺得她可以勝任。」

    「那麼錄用她!」

    「但是還有一個台大會計系的應屆畢業生表現也不俗。」人事主任又說,不希望有遺珠。

    「你想錄取兩個?」

    「我是想她們都不錯,如果以外表來說,師小姐賞心悅目,另一個女孩雖相貌平平,但是我相信她對工作會全力以赴,也會少很多不必要的追求與騷擾。」人事主任微笑道。

    「那也錄取吧!先幫她安排到你的人事部門,再慢慢看哪個單位比較能讓她發揮所長。」這會敖威仁只在意這個叫師雪竫的。

    「是!」

    「叫她明天來上班。」敖威仁有點急的宣告。

    人事主任深知總裁的心及想法,開口問:「要請她先向您報到嗎?」

    「先到我的辦公室一趟。」敖威仁淡淡表示。

    「是!」人事主任揚起嘴角。他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師雪竫的心從被「勁藍科技」錄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平靜過,為了第二天的上班,她做了十足的準備,以前的師家妘不愛化妝,總是塗了口紅就當交差,她崇尚自然、喜歡沒有負擔。但是師雪竫不同,她特別花了一個小時好好的上妝,一大早六點不到就起床。

    師家妘喜歡穿休閒式的褲裝或是式樣簡單的洋裝,而師雪竫……她給自己挑了一套深藍色的套裝,她要完全的區隔師家妘及師雪竫,所以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破綻。

    再見到敖威仁,她一定要撐住,絕不能在他腳邊化成一攤泥。

    敖威仁特別提早了半個小時進辦公室,其實他並沒有預期什麼,更沒有把這個剛錄用的女孩當成家妘,只是「師」這麼少人有的姓,他居然可以一碰就是兩個。

    當辦公室門上響起了敲門聲,他比平常嚴厲的說了聲,「進來」。

    師雪竫在旋開門把之前已做了幾個深呼吸,只要等會兒過了關,那接下來的問題就不大,只要能常常看到敖威仁,她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望著走進辦公室的女孩,敖威仁的心加速跳動,家妘的步伐一向輕快,而這女孩明顯穩重而且內斂。

    他為什麼會以為家妘會出現呢?

    他為什麼潛意識裡總要把這個女孩拿來和家妘相比,只因為她也姓師嗎?

    「總裁。」

    女孩出聲了,師家妘的聲音有種小孩子似的甜膩嗓音,但這個女孩則是成熟、低沉。

    有好一會兒沒有反應,但敖威仁接著恢復正常的看著她。「坐下!」

    師雪竫不知道他希望她坐哪,在他的辦公室裡,有一套很現代的皮沙發,但她沒有多問,挑了單人座的沙發坐下。

    「師雪竫?」他問。

    「是。」

    「剛從國外回來?」

    「上個月底。」

    「怎麼會想到勁藍來上班?」

    「人力銀行上--」

    「妳瞭解勁藍多少?」他又搶著問。

    「是一家很有潛力而且知名的科技公司。」

    不知道自己是想找出什麼關連或是相似處,敖威仁突然發現自己的問話嚴厲得像是在審問犯人。他到底怎麼了?想嚇跑她嗎?

    師雪竫在套裝底下的針織衫已濕透,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緊張一千倍,只是她不能自露馬腳,不然敖威仁會更恨她,她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出現,但她卻偏要換個人來到他面前。

    「妳家裡有什麼人?」敖威仁忽然又問。

    因為已經和家人講好,反正她若要當師雪竫,就不能明目張瞻的和他們聯絡,她必須偷偷摸摸的回家和父母及姊姊見面,她老爸特別在內湖幫她買了間小套房,都是為了她方便。

    「一個哥哥,但……人在國外。」她撒謊。

    「所以妳台灣沒有什麼親人?」

    「有些不是很親的親戚在。」師雪竫希望自己死後不要被割舌頭,她也不想如此,誰知道她居然能幸運的找到適合她的骨髓,並且移植成功。

    「妳打算在台灣定居?」他又犀利問道。

    「是的!」

    敖威仁脫口而出,「有男朋友嗎?」

    「這和我的工作有關嗎?」她反守為攻。

    他聳聳肩,「我只是想瞭解一下我員工的交友狀況。」

    「沒有!」

    「沒有癡心的男人一路追著妳回到台灣?」敖威仁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很酸。

    「據我瞭解沒有,我應該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她自我解嘲的說。

    敖威仁確信她有!這個師雪竫有種獨立、看破人世的成熟感,她年紀輕輕,可是眼神騙不了人,這一刻他相信她不是家妘,家妘是一個單純、以為世界是美好的樂觀主義者,這個女孩,眼底深處藏了很多情緒。

    「薪水妳滿意嗎?」他看著她的穿著、打扮,好像都不是名牌貨。

    「夠用就可以了。」

    「一般的公司裡都會有一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情形,很多人都相信得踩著別人才能往上爬,我希望妳可以很快的學會如何生存。」不會對每一個新進員工都這麼說,唯獨對這個師雪竫,他特別有一份保護欲。

    「我會察言觀色的。」她笑笑。

    「如果有什麼問題……」

    「可以找你?!」

    「不!妳去找妳的直屬上司。」敖威仁馬上又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他可不想讓她以為已經有了靠山或是後台。

    師雪竫有些愕然,但馬上恢復了正常。

    「妳可以去妳的部門報到了。」他打發她的命令。

    她馬上起身。

    「祝妳工作愉快。」

    她點點頭,然後轉身朝他辦公室的大門走去。已經過了第一關!她已經安全的通過了第一關的考驗,謝天謝地!感謝上帝--

    「家妘!」突然他在她的背後喚了聲。

    但是師雪竫機警的沒有任何停頓或是回頭,她仍筆直、堅定的往前走,好像她對「家妘」完全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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