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壽筵,雖交代了要低調進行,康熙皇帝為了給她慶壽,指派安排一班女戲子,在宮中演戲祝壽。
戲台下坐滿了皇子、公主、格格、貝子、貝勒,好不熱鬧。
蘭陵與和碩額駙路槐楓自然是座上客,貌合神離的這一對,心裡各有心事,台上的八仙過海唱得再精采,完全入不了他們的眼、他們的耳。
萬歲爺說一聲賞酒,一旁的厲公公忙捧著一個金酒壺上前,宮女在一旁捧著一個金托盤,盤中放著六只黃金酒杯,斟了滿滿的六杯酒。
上至皇後、下至幾位貴妃、寵妃,見皇上要賜酒,連忙跪下謝皇恩。
鄭貴妃是當日壽星,就算平日不會喝酒,念在皇上賞酒的份上,還是直著脖子把酒喝下肚去,頓感一股熱氣直沖丹田。
蘭陵見自己額娘興致正濃,上前跟著敬了一杯酒。
“恭祝額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孩子,嘴巴真甜。”鄭貴妃又干了一杯酒,心情特好。
熱熱鬧鬧的慶賀了一整天,鄭貴妃回到寢宮,感到頭昏腦沉重,渾身不舒服,便早早歇下,想睡卻是怎樣都睡不去,渾身像發熱病似的,神智開始不清。
伺候鄭貴妃的宮女嚇壞了,趕忙通知內務府太監,傳御醫看診。
奈何御醫怎樣都看不出什麼症狀來。
當日丑時,鄭貴妃竟世逝了。
鄭貴妃世逝的消息太突然、也太離奇,蘭陵無論如何都無法釋然。
出殯當日,蘭陵哭倒在路槐楓懷裡,甚至暈了過去。
康熙皇帝知道鄭貴妃的病來得不尋常,派了人仔細追查,一直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待蘭陵幽幽轉醒後,路槐楓小心翼翼地撿了些話安慰道:“莫再傷心了,會哭壞身子的。”
“一定是酒出了問題。”蘭陵妄下斷言。
“那日喝酒的人不只你額娘一人,如果問題真出在灑上頭,為何其他人安然無恙”路槐楓分析的說。
“額娘身子一向健朗,怎麼可能世逝?”蘭陵咬了咬下唇,完全無法接受失去娘親的事實。
“皇上派了內務府調查過了,小金壺裡的酒沒有問題,六只酒杯亦無毒物反應。”他的消息來源提供了最新的調查結果。
“額娘素來未與人結怨,我實在想不通,有誰會這麼殘忍的置人於死地?”
“後宮嬪妃難免爭風吃醋,難道沒有可能是那些小心眼的嬪妃下的毒手?”路槐楓大膽假設。
鄭貴妃的死讓他與蘭陵多了一些相處的機會,懷中摟抱軟玉溫香,只有此刻,她玲瓏的身子才會這樣依偎在他的懷裡。
“不會的,額娘和大家都處得不錯,而且皇阿瑪最寵愛的妃子並不是額娘。”
蘭陵舒服的躺在路槐楓的懷中,羞怯的把臉埋在他精壯結實的胸膛裡,一張小臉不自禁的酡紅。
不行!地不能沉緬下去,會習慣的,習慣之後就完了。
她抬起頭,拭了拭淚“謝謝你的懷抱。”
“小用客氣,如果你還需要,我隨時提供溫暖。”路槐楓勉強自己松開她。
“我很少哭的,要不是額娘……”她說不去了。
他了解的又摟了她一下,“會查出凶手的。”
“連皇阿瑪派出的人都查不出蛛絲馬跡了,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蘭陵失望的搖頭。
“這事的內情並不單純,我不相信真能弄得天衣無縫沒人知情,讓凶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消遙法外。”路槐楓肯定的說。
而且,他的分析不是毫尤根據的,只是必須花點時間抽絲剝繭,必要時砸點銀子好辦事。
“你能替額娘報仇嗎?”蘭陵頭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人。
他連想都沒想便回答:“你開口的事,我若拒絕還是人嗎?”
她的心飛快的跳著,他說話的語氣、神態,為什麼這麼認真?甚至連皺一下眉猶豫一下都沒有。
這代表他開始把她當成一回事了嗎?她不確定。
平安特地來陪蘭陵走過喪母之痛。
“我沒事了,還麻煩你特地來陪我。”蘭陵苦澀一笑。
“額駙很擔心你,說你一天吃不到半碗飯,再這樣下去怕會瘦成人干。”
兩人不約而同的瞅著湖裡一對戲水的鴛鴦,不禁羨慕起它倆的無憂。
“是啊!我忘了路槐楓不喜歡太纖細的女人。”蘭陵歎了一口氣。“無所謂,反正我怎樣都很難成為他喜歡的女人。”
平安突然道:“宮裡現在都在傳你額娘的死是因為她和外頭的男人有了奸情,對方得不到她只好毀滅她。”
蘭陵睜大眼眨了下。“你聽誰說的?”
“整個後宮傳得沸沸揚揚的,很多人全在揣測這件事。”
“額娘在外頭的男人?”蘭陵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天啊!這是多麼嚴重的指控!
平安點點頭,有些話她不方便說得太明白。“我怕皇上那裡已經有人嚼舌根去了。”
“是誰傳出來的?”
“好像是鄭貴妃身邊的宮女。她們負責伺候鄭貴妃,自然知道一些我們不容易發現的內幕。”平安把近日所聽聞全說出來。
這消息好似五雷轟頂般的青天霹靂,震得蘭陵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回憶最近幾次進宮時額娘臉上的笑意盎然,難道那些笑靨不是因為皇阿瑪的恩寵?
“知道是誰嗎?”
“宮外的人,年紀很輕。”平安說。
“怎麼會這樣?”蘭陵的心口猛然劇烈的跳動,在她眼裡活潑樂觀開朗的額娘,沒有理由背叛皇阿瑪啊!
“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鄭貴妃會做出紅杏出牆的事。”
已經貴為貴妃了,深居後宮,卻能與宮外人士相知相許到刻骨銘心的地步,怎麼會有那樣的機會?
蘭陵不由得懷疑起所有看起來理所當然、卻完全不合邏輯的復雜事。
“那個人是誰?”她低語。
平安搖搖頭,“很多可疑的人,但至目前為止誰也不敢亂說。”
頓了下,她又接續道:“蘭陵,說真格的,我很擔心皇上對這件事的處理。”
“你怕皇阿瑪遷怒於我?”她了然於胸。
平安點點頭。“你要不要明天進宮一趟,澄清一些事?”
“很多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澄清的,如果皇阿瑪已經知道這件事,而且開始調查,我再多的澄清也是枉然。”宮裡的事尤其是這樣。
“你不怕皇上生起氣來,質疑起你到底是不是愛新覺羅的血統?”這才是平安憋到現在欲一吐為快的語。
蘭陵擰了下眉,她沒想到這一層。“皇阿瑪不會這麼殘忍才是。”
平安吁了口長氣,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不得不提防小人在皇上跟前造謠,火上加油的。”
“平安,你看我要不要請皇後出面替我額娘說幾句話,我還是不相信額娘會做出背叛皇阿瑪的事。”蘭陵方寸大亂地道。
“這也是辦法之一,不過不能光靠皇後求情,鄭貴妃雖然已不在人間,我們還是有義務替她查明真相;若只是謠言,也要替你額娘洗刷不忠的罪名。”
蘭陵以篤定的口吻說:“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甚至是陰謀。”平安這麼說。
蘭陵駭住。“陰謀?太邪惡了。”
“宮廷裡向來多的是邪惡的陰謀,我並不是危言聳聽。”平安旁觀者清的說著。
蘭陵並不無知,也非單純的小白癡,平安的話她當然心裡有數;只是,這幾天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大到她措手不及,原有的平靜生活因而起了大大的漣漪。
“平安,要查這件事我可能太顯目,也許要請你幫幫忙。”迫不得已,蘭陵只能請她幫忙。
平安義不容辭地應允,她一向熱心,姐妹們的事就像她自己的事一般。
突然,輝輝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向蘭陵問道:“路夫人,義父會不會回來用晚膳?”
“應該會吧!”蘭陵不是很確定的回答他。
輝輝喔了一聲,蹦蹦跳跳的跑回他原來玩耍的地方。
“他是誰?”平安好奇地朝輝輝離去的方向努了努嘴。
“槐楓的義子。”然後蘭陵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平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不該讓他們留下來的。”
“我別無選擇,路槐楓警告我別虧待他們。”蘭陵目光一斂,心裡有些酸澀。
“你不怕?”
蘭陵不在意的聳肩。“怕什麼?衛倩如母子住在這裡不過是多兩雙碗筷,我還是我,一樣的蘭陵,他們影響不了什麼。”
“我看那孩子把額駙看得同他親爹一樣重要,這不是好現象。”平安頗不贊同。
“輝輝缺乏父愛很多年了。難免在槐楓身上尋找爹的影子,一個孩子能破壞什麼?”
平安搖搖頭。“你要有危機意識,這不只是一個孩子的問題,還包括孩子的母親。”
“你想告訴我衛倩如也許會把我擠下路夫人的位置?”
“你不擔心?”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蘭陵淺笑以對,並沒有露出任何難過受創的表情。“我要擔心的事太多了,尤其是現在這種詭譎不明的情況,就算另一個女人真的介入改變了什麼,我也認了。”
是的,就是認了,她不想為情所困、為愛受苦,她想要的生活很單純,安適恬淡,好吃好眠。
如果路槐楓永遠不懂得她的美好,她也認了。
蘭陵覺得自己很不快樂,宮裡的閒言閒語令人為之氣結。她深居簡出,沒有必要不踏進宮門;至少她可以不聞不問,按照自己的方式過生活。
額娘的猝死惹來種種非議,謠言卻是愈滾愈大。其實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早已預料到會有此結果。
她只手托腮,隨意翻了翻案上的書,迎風歎息。
“每回聽你歎息,我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揪了一下。”
聞言,蘭陵轉動晶眸往聲音的方向望去。
在看見路槐楓臉上的笑容時,她愣了一下。“不是半個月才會回來的嗎?”
他說要去江南接洽一筆大生意。
“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所以提前回來。”路槐楓盯著她看,細細的審視她。
蘭陵不自在的撫了撫頰,“我的臉很髒嗎?”
路槐楓回過神,心頭有藏不住的情緒,他發現自己看她的心境已有明顯的不同,他不確定自己是怎麼了。
他搖頭,“不是,你的臉很干淨。”
“那你為什麼用剛剛那種眼神瞅著我?”她追問。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只狼狽的落水狗,進退維谷,既不想告白又不想說太多話。
“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有多少個秋沒見了?”
蘭陵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大白天的,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沒有喝酒。”路槐楓不由得失笑。
“沒喝酒,怎麼說起話來文謅謅的?怪肉麻呢!”她非常不習慣。
“不信沒男人向你說過肉麻話。”他探問。
蘭陵沒往他的陷阱裡跳。“忘了,我對甜言蜜語、肉麻話一概沒記性。”
“楊品斯說的肉麻話也沒記性?”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的逼問。
楊品斯?她已許久不曾想起這個人了。其實她和他連點私交都沒有,紛亂的思緒哪還容得下他?可她不想示弱,所以回答:“當然記得。”
“教教我,我在這方面的知識太貧乏了。”他倒想聽聽楊品斯的文采如何風流。
她心虛地咽了口水,清清喉嚨道:“這種事太私密了,不能分享。”
直至這一刻,路槐楓再也不想扮柳下惠了,他快步趨向她,捧起她的嫩頰,俯下首,猛烈地吻著她甜得像蜜的紅唇,不停的吸吮著,綿綿密密。
蘭陵腦中一片空白,肺裡的空氣像是要被吸干了似的,他吻得不顧一切,她也不反抗,好似這一刻是兩人等待已久的。
他終於放開她的臉龐,抬起手摩挲著她的玉膚,她的面容滑如羊脂白玉,兩片櫻唇仍誘引著他的目光。
他持續愛撫著她的紅唇,被他吻得腫脹的嬌唇上尚留他的齒痕,剛在動情時,他輕輕咬了她。
她感受到方才激烈的情潮差點淹沒了她,她閉上眼睛迎接他粗糙的手指的愛撫。
許久之後,他極力壓抑住欲爆發的狂情,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不停的喘息。
“對不起,我失控了……”路槐楓抱歉的說。
“為什麼道歉?”蘭陵微愣一下。她幾乎不想承認自己剛才真的很快樂、很舒服,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她說不上來。
“因為……因為我像惡虎撲羊似的對你。”這是他唯一想到最貼切的說法。
看著她,他忘了她的纖弱,情不自禁的用燃燒般的熱情探索她.他們狂野的吻到彼此都快要窒息了才松開。
“我這樣對你,你一定覺得我很過分。”激烈的狂吻之後,路槐楓問她,語調裡沒有後悔的情緒。
蘭陵推開他,往後退三步,以手背抹了抹腫痛的嘴唇,亮眸閃動。不明所以地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吻你?為什麼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過分?”
她搖搖頭。“你不應該吻我的。”她被他的舉措嚇壞了,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吻她代表什麼意義?
“你是我的妻子,為何不能吻你?”他的說法完全合理。
她被他大膽的激吻給嚇壞了。“我不是你的妻子,至少不是你預期中的妻子。”
“你是我的妻子。”路槐楓提醒她,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在他灼熱的目光下微微的急喘著,戰栗的身子使她看起來更脆弱無助。
“可是我達不到你的標准。”她指的是外型和容貌,他該不會忘了他想娶的女人寧可外貌平庸些,可身材一定得適合生孩子?
他凝視著她漂亮的小臉蛋,幾日的分別,思念竟成災;見不到她的日子,空蕩蕩的靈魂什麼也不剩。
“你可以的,我的標准做了一些調整。”他靠在她耳廓邪惡的吹著氣。
蘭陵倏地瞪大眼睛,男女之間的綺麗關系她所知有限,她生長的環境下不容許她成為太好奇的人。因此,他的改變、他的行徑、他的放肆,在在的令她不安。
她甚至害怕他說話的口氣,聽起來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不……我大概不行……我這個人很懶惰。就算拼命吃還是不’足以吃成大肚婆、大胖子……”
沒讓她說完話,他催情魔咒般的吻又向她襲來,連骨頭都酥軟了起來。
他原本認為她太柔弱、太纖細,害怕他狂烈的激越會折損這朵花。
但是她實在太可愛了,可愛的程度讓他迷失了自己。
性感的紅唇微張,方便他的入侵——
她抓住最後一絲理智推拒他,“不、不要……”
他聽見了,仍不想放開她
“我要你。”他堅毅的輕吼。
她不知道“要”的定義,卻隱隱嗅到他的不尋常。
“不要——”她拼了命的推著他的胸膛。
糾纏、掙扎了半晌之後,他才不捨的松開她。
兩人急喘著,他真的瘋了!
“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妻子。”
她掙扎著欲從他懷裡離開,緋紅著臉說:“請不要這樣!在今天之前,你不是這樣的,讓我們回到今天以前,忘了今天。”她不知道該如何和今天的他相處,他讓她神智昏亂。
“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沒有今天就不會有明天。蘭陵,我要你。”
面對他赤裸裸的要求,她佯裝無知的說:“我……我不知道你要什麼,在我還沒准備好以前,我沒法兒給你我給不起的東西。”
他沒有退卻,追問道:“你什麼時候可以准備好?我可以等待。”
蘭陵猶豫著,咬了咬下唇。“不是現在,不是最近。”
路槐楓理解了,心中掙扎一下,才松開她。“沒關系,我會給你時間。”
然後,他欲求不滿的笑了笑。
“謝謝你。”她不知道說謝謝妥不妥當,不過在想不出如何回應他之前,她只能這麼說。
路槐楓不發一語的看她一眼,而後轉身朝門口走去。
他走了。她望著他落寞的背影。
她不明白他突然改變心念的真正原因,想開口問他,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
罷了!時間會說明一切,她不想再為這件事煩惱。
額娘的死因至今眾說紛紜,皇阿瑪忙著國家大事無暇顧及她的悵然,她只能自求多福的活下去。
得不到蘭陵溫柔慰藉的路槐楓,決定沖個冷水澡。
“路爺。”有人喚住他。
“倩如。”他含笑回視她。
衛倩如盈盈一笑,將手上捧著的衣服遞上前。“這是我親手為你縫制的襖子,冬天快到了,怕你冷。”
路槐楓微愣,不忍拒絕她,收下了她的好意。“以後別這麼麻煩了,我的冬衣不少,實在不需要你親手替我做這些針線活。”
衛倩如又咧嘴粲笑。“我和輝輝受到你和夫人的照顧,欠下許多人情債,為路爺做這些不算什麼。”
“你總是這麼多禮,輝輝很乖,我多一個聰明又乖巧的兒子沒什麼不好。”
“輝輝很調皮,老給你添麻煩。”衛倩如癡望著眼前五官分明的俊臉,如陽光般耀眼奪目的偉岸男子。
她好希望他是屬於她,就算要她減壽十年換得他十天愛,她也甘願。
“相對的,輝輝也帶給我很多樂趣啊!”體內欲望燃燒的火焰暫告平息,那個小女人弄得他差點欲火焚身。
“路夫人還沒有好消息嗎?”衛倩如怯生生的問。
她聽洪嬤嬤說他和妻子分房而居,幾個下人更是大膽臆測兩人並未圓房。
為什麼?那花蕊公主生得一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他何以抗拒得了?
“好消息?什麼好?肖息?”他未多作聯想。
“夫人該給你添丁傳香火啊!”她笑道。
路槐楓也笑了,“是有這個計劃。”
聞言,衛倩如有些失望。已經訂了計劃,可見他們之間沒有問題才是,她白高興一場。
“路夫人氣質高雅,人又漂亮,替你生下的孩子一定也很好看才是,應該多生幾個。”她口是心非地說著。
一提到生孩子的話題,路槐楓的心情顯得特別沉重。
蘭陵所有外型上的特質——芙蓉面、楊柳腰,那樣的細致,根本不適合生孩子。
“路爺——”衛倩如喊道。
她的叫喚聲讓他從冥想中回過神。“輝輝到了應該讀書識字的年紀了。我想給他請個師傅。”
“一切聽你的安排。”衛倩如嬌柔一笑。
真的很可笑,她才住進來多久,已經莫名其妙的將他視為天、視為真理;有他在,她不怕孤獨,甚至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他回應的愛。愛這個字眼曾經是她這輩子不打算再碰的東西,因為它傷過她,深刻到令她椎心刺骨、痛不欲生的地步。
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軟弱的女人,離開這裡,失去了他,她什麼事情肯定都做不好。
一天之中,她想起他的次數比做任何事的次數都還多,他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你是個好母親。”路槐楓對她一笑。
只是好母親嗎?再沒有其他嗎?她只想做個他的好女人。衛倩如癡想著。
“路爺,想不想吃我做的北京小點心?很道地哦!”她討好的問。
“倩如,別把我當恩人,不需要覺得欠了我人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舉手之勞,很小很小的事。”他把她的討好當作是報恩。
“不是的,我不是覺得欠了你,而是……”她說不出口心中滿滿的愛意。
輝輝突然向他們跑來。“娘,您和干爹聊些什麼?”
“聊輝輝讀書識字的事。”路槐楓笑道。
輝輝拉著路槐楓的手,央求:“干爹,我想學騎馬,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不過得等你長得更高時再教你。”他摸了摸輝輝的頭,慈愛地笑了。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得更高?”輝輝仰首,有些失望的扁扁嘴嚷道。
“這得看你挑不挑食羅!”衛倩如在一旁搭腔。
“輝輝愛挑食呀?”路槐楓驚詫的問。
輝輝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有一點。”
“以後不許挑食才能長得又高又壯,知道嗎?”
“輝輝最聽路爺的話了,把路爺的話當聖旨看待,連我這做娘的說破了嘴都不一定有效。”說完,衛倩如深情的看了他一眼。
她是打從心底希望能名正言順的留在他身邊,她不在乎他有妻室,她不想錯過這麼好的男人。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就很開心,開心得可以飛上天際,沖破雲霄。
而且她肯定自己不是一廂情願,因為他對她極好、極溫柔、極愛護;也許礙於禮教,讓他不能越過束縛,她相信假以時日他會想到辦法說服花蕊公主,讓她和他在一起。
她看著他和輝輝玩著比臂力的游戲,心裡盛滿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