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坐下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考慮了好幾天,宛莛決定將這件事說出來,當她說完事情的始末,看著父母一副好像被雷打到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爸、媽,快回神嘍!」她五根手指在他們眼前晃動。
曹媽媽總算有了反應,她從年輕到現在都留著妹妹頭,省下不少燙髮的錢,看起來也比實際歲數還要年輕。「你說的戴家就是那個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戴家?」
「沒錯。」她用力點頭。
接著是曹爸爸,下巴終於合上了。「宛莛,結婚不是在玩扮家家酒,不能說結就結,而且又是嫁給那種有錢人。」
她笑吟吟地問:「爸覺得我們配不上人家?」
「誰說我們配不上?」身材中等微胖,理了個平頭的曹爸爸橫了女兒一眼。
「我的意思是說嫁給有錢人沒那麼簡單,每天要看人家臉色過日子,你會很辛苦的,我不贊成。」
宛莛當然明白父母的關心。「這些我都想過,可是……如果我嫁給他,他就能醒過來,不是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他還是不贊成。「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也不能拿你的幸福去換,不管你怎麼說,不行就是不行。」
俗話說知女莫若母,曹媽媽正色的看著女兒。「宛莛,你老實跟媽說,你喜歡那個男的是不是?」
「呃,是有一點心動。」宛莛笑得好不尷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女人,當然會被長得英俊,又有魅力的男人給吸引,不過她可不會讓戴斯皓知道,免得被他嘲笑,以為她妄想麻雀變鳳凰。「不過這跟喜不喜歡沒關係,我只是想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打算結婚,就當作是在救人。」
曹媽媽和老公對視一眼。「你不要因為淑貞的死,就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婚姻,其實沒那麼可怕。」
「淑貞也是這麼跟我說過,可是最後她卻用那種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她眼眶倏地泛紅,不想再談論因為丈夫外遇,最後自殺身亡的死黨,那是她心中最大的痛。
女兒傷心的模樣讓曹爸爸也跟著難過,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他擔心女兒是不是都不打算嫁人,那老了以後怎麼辦,生病了誰來照顧她,做父母的可沒辦法陪她一輩子。
「雖然我對婚姻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不過對女人來說,結婚是個很重要的里程碑,要是沒有親自去體會過,等到老了會不會變成一種遺憾?所以我這幾天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說著,宛莛故作輕鬆地笑了。接著又說道——
「如果不是正好有這個機會,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考慮結婚,也不會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到底好不好玩,所以一年就好,那位朱老師也說大約要經過一年就能化解劫數,那時我就會跟他離婚,回來當你們的女兒。」
他還是忍不住數落最疼愛的女兒。「婚姻哪能這樣玩?要是離了婚,留下歹名聲,別人會在背後怎麼說你。」曹爸爸不希望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受到一點委屈,就算嫁了,也希望可以得到男方的疼愛。
宛莛笑嘻嘻地繼續遊說。「爸,嫁進豪門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機會的,我真的很想知道豪門長什麼樣子。」
「你……老婆,換你來說。」曹爸爸沒轍了,其實是心軟了,只希望女兒快樂就好。
「你已經這麼大了,就要為自己作的決定負責。」曹媽媽是最瞭解女兒的心情。
「老婆……」曹爸爸還是很憂心。
「就讓她去做吧。」她語重心長地打斷丈夫的話。
「爸、媽,謝謝你們。」宛莛因為父母的支持而動容。
老婆最大,曹爸爸只有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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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答應!」
來到皇邦銀行總公司,宛莛說出最後的決定。
「曹小姐,你真的答應了?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振光,小皓有救了。」方繡雲感激地泛出隱隱的淚光。
「有沒有救,還要等斯皓醒過來才知道。」戴振光並不完全真心接受「沖喜」的建議,更別說這個無論哪方面都不及格的未來媳婦兒,只是迫於情勢,不得不妥協,他相信將來自有辦法逼她答應離婚。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戴振光在心中冷哼,就知道她會這麼說,能嫁進戴家來,當然想得到更多,女人的貪婪他太清楚了。
她在心裡覺得好笑,這對父子嘲弄的神情還真像同個模子印出來的,都太看不起女人,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會看上戴家的財產,肖想當上戴家的少奶奶,一個個都是城府既深、心機又重。
「我希望這段婚姻只維持一年就好。」她說出驚人之語。
「這就是你的條件?」戴振光兩眼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對,這段婚姻只需要一年的時間,一年期滿後就離婚,我也不需要錢,所以不用擔心我會跟你們敲竹槓。」她不想引起誤解。
「成交!」他可求之不得。
反倒是方繡雲語帶保留。「曹小姐,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你在說什麼?」戴振光斥道。
宛莛笑得很豁達。「沒什麼公不公平,這就是我的條件,如果你們不答應,那這筆交易就算了。」
「我答應,就這麼辦吧。」他不希望她反悔,當機立斷地說:「不過我還是要請律師過來立一份契約書,上頭載明這段婚姻只維持一年,一年期滿就無條件同意離婚,免得你以後說話不算話,到時又不肯離婚。」
她覺得他顧慮的也對。「好,沒問題,不過還要再另外寫一份,上面要註明如果戴斯皓真的醒了,卻死也不肯補辦結婚手續,那麼……我要你們捐出十億給慈善團體。」自己也不笨。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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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禮拜——
宛莛迷迷糊糊地掀開眼皮,看著有些陌生的臥室,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直到瞥見睡在身旁的男人,這才想起來。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戴斯皓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讓她有點擔心這麼做到底靈不靈,所以說那些算命的話還是不要太相信,免得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事到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戴斯皓,你要快點醒過來,這樣一點都不像你……我想你心裡一定很不甘心對不對?就這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靜靜的等死,既然這樣,那就快點醒過來,不要這麼輕易就認輸,算我拜託你,趕快睜開眼睛吧!」
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戴斯皓的眉眼,不斷說著鼓勵的話,希望昏睡不醒的他能夠聽見,當宛莛發現自己在做什麼,手指像觸電般的縮了回去。
「你在做什麼?不可以動心,曹宛莛,你可不能愛上這個男人,不然你這輩子就完蛋了。」話一說完,便跳下床,不敢再多待一秒,衝進浴室盥洗,然後就下樓用餐,也讓男看護進去幫戴斯皓淨身。
坐在樓下的餐桌旁,宛莛不客氣地吃著傭人準備的早餐,其實她再怎麼隨遇而安,說一點都不緊張是騙人的,她知道接下來在戴家的日子會不太好過,不過她很樂意接受任何挑戰,何況只有一年,一年之後她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瓜葛。
只是她比較好奇的是一旦戴斯皓清醒了,得知自己被迫娶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會有什麼反應?結果一定很好玩,宛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
吃完早餐,一邊上樓,一邊想著今天該做什麼來打發時間。
她才打開房門,就聽到裡頭傳來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響,以為是男看護還在裡頭幫病人更衣,正想把門關上,待會兒再進去好了,接著又聽到一聲類似低咒的悶吼,讓宛莛覺得不太對勁,連忙把門縫推得更大,接著便呆住了……
奮力地將鼻胃管用力拔掉,戴斯皓掙扎著試圖坐起身來,不過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已經讓他氣喘吁吁。
「你醒了!」她欣喜若狂的嚷道。
聽見有人說話,戴斯皓循著聲音看向門口,瞪了她幾秒。「你……你是誰?」太久沒有說話,他的嗓音顯得粗啞乾澀。
宛莛心口紮了一下,不過又想他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你怎麼會這樣問我呢?我是你老婆,你忘記了嗎?」
他依舊瞪著她,不發一語,像是估量她在玩什麼花樣。
「噗!」宛莛當場笑了出來。
瞇起隱怒的冷眸,不喜歡被人玩弄的感覺。「你……我想起來了,你是那次銀行舉辦的活動中被……抽中的幸運者,我們……我們還一起吃過飯。」沒錯,她就是那個白目的女人,戴斯皓印象極為深刻。
「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真是令人感到欣慰。」她說。
戴斯皓打量了下房間內熟悉到不行的擺設,確定是在自己的臥室內,不禁滿臉狐疑。「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是最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女人,他們之間也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你還記得自己出車禍嗎?」她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準備跟他好好地談一談。
「車禍?」他俊臉一沉。「我記得……是那個姓趙的女人用車子撞我……然後呢?發生什麼事了?」
她說出自己知道的。「我聽說幫你開車的司機當場就死了,而開車撞你的女人請了律師團出面,最後賠償了五百萬給那位司機的家屬達成和解,原本你爸爸也想告她蓄意謀殺,不過二媽說你們兩家都是商場上的朋友,由於某些考量,最後沒有正式對她提出告訴,那個女人也嚇得逃到國外,就怕你醒過來之後會找她算帳,至於你雖然只受了點皮肉傷,卻一直陷入昏迷狀態,連醫生都找不出病因。」
「我……我昏迷多久了?」他看著自己的身體,不但瘦了一圈,而且蒼白無力,就像真的大病一場。
宛莛沉吟了下。「前後加起來一個月左右。」
「怎麼可能?」難道這一切都被那位朱老師說中了?「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有些困窘的摸了摸鼻子。「那是因為朱老師說我是你命中的貴人,要我每晚睡在你身邊,就說是沖喜,你就能清醒過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對她的說法,戴斯皓嗤之以鼻。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信也不行,而且……」
「而且什麼?」他臉色不豫到了極點。
「而且他還說等你醒了之後,要我們去補辦結婚手續,才能把劫數給完全化解掉。」宛莛噙著一抹惡作劇的笑意,欣賞著戴斯皓越聽越凝重、越聽越難看的臉色,那驚怒又錯愕的神情,果然值回票價。
戴斯皓大聲粗喘。「你、你想都別想!」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她到化妝台的抽屜裡找出和戴振光簽下的契約書,遞到他面前。「上面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你自己看,這可是有律師作證,有法律效用的。」
一把將契約書搶過去,仔細的研讀每一字每一句,想找出漏洞。
她兩手一攤。「我沒騙你吧,要是你不願意,那麼就捐十億出來給那些弱勢團體或慈善單位,就當是做好事、積陰德,就看你們要選哪一個。」
「你……」他氣結。
見鬼的沖喜!
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有「沖喜」這種荒誕不經的事,他不甘心就這麼屈服,被迫娶一個不想要的女人。
宛莛托著腮幫子,笑睇著他。「你不要用那種吃人的眼光看我,我話還沒說完,等我說完,你要瞪再瞪好了。」
「你還要說什麼?」他痛恨這種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滋味。
將另一張契約書又遞給他。「這段婚姻只會維持一年,一年後我們就離婚,這樣有沒有讓你心情好一點?」
他變回精明的生意人,而不是病人。「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哪有什麼目的?」宛莛失笑。
戴斯皓用懷疑的眼神睨著她,想要揭穿她的假面具。「要是我真的捐十億出來,你就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
「沒錯,至於你的劫數會不會真的完全化解,要是又出了事,那就與我無關了。」她撇得一乾二淨。
對她的疑心還是沒有消失。「既然能夠嫁給我,成為戴家的少奶奶,為什麼又要提出一年後離婚的要求?」他就不信有女人會笨到主動放棄這種成為豪門少奶奶的大好機會。
她歎了口氣。「你還真是喜歡追根究柢,好吧,我告訴你,第一,朱老師說這段婚姻起碼要經過一年,才能完全化解劫數,不然可能又會出事,救人就救到底,當然不希望又有壞事發生。第二呢,要不是這樣,我可能這輩子都會抱著不婚的態度,一輩子單身。」
黑瞳瞬也不瞬的瞅著她,想確定她話中的真偽。「為什麼不想結婚?我以為結婚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
「一定要有原因嗎?」她不太想講。
戴斯皓冷嗤。「如果你想說服我相信的話。」
「你的疑心病還真的很重,是不是有錢人都是這樣?」宛莛咕噥兩句。「好吧,我說就是了……我曾經有個很要好的死黨,我們從幼稚園就認識了,所以感情就像親姊妹一樣,不管唸書或是談戀愛,再私密的事都會告訴對方,彼此分享,大概就在三年前,淑貞……就是我那個死黨,她愛上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家境也不錯,才交往一個月而已,就愛他愛到這輩子非他不嫁,所以對方一求婚就答應了。」
她試著用說故事的口吻來述說整個經過歷程,好像那些事都過去了,再也傷害不了自己。
「他們結婚的前半年過得真的很幸福,她總是跟我說結婚的好處,要我也趕快找個對象,每個人都可以感染到她的心情……直到某一天,這個幸福被打碎了,她的丈夫居然跟她說,他愛上另外一個女人了,提出離婚,甚至搬去跟那個女的同居,這個打擊讓淑貞得了憂鬱症,自殺了好幾次,可是都被我救回來了,我怕她會再想不開,還搬去跟她住……」
「最後她還是自殺成功了。」戴斯皓瞭然地接腔。
宛莛看似平靜的回憶。「那天她看起來很正常,還告訴我她想開了,不想為了一個爛男人虐待自己,也不想讓我這個朋友傷心,所以她要振作起來,然後……她要我去買吃的回來,可是我才到樓下,就聽到一個重物墜樓的聲音,回頭一看,她全身是血的躺在那裡,沒有呼吸,身體也漸漸冰冷了……」
說到這裡,宛莛沒有掉淚,只是眼眶泛紅,喉頭哽咽。
「大概從那時候開始,我變得不相信婚姻……婚姻到底是什麼?明明那麼相愛才決定結婚,可是才多久而已,說不愛就不愛了……我不想變得跟她一樣,困在沒有愛情的死胡同裡,最後走上絕路。好了,故事說完了。」
他不發一語地看著她。
「這樣你還不信?那我就沒辦法了。」宛莛真的很無奈,這個男人也太難伺候了,都把自己最不想說的秘密告訴他,還想怎麼樣。
戴斯皓沉吟半晌才開口。「好,一年就一年,一年期滿我們就辦離婚,你可別寄望我會愛上你。」
「這句話我也同樣送給你,你可別愛上我了,不然我會很困擾。」她笑嘻嘻地看著他用「那是不可能的事」的嘲弄眼神瞪著自己。「不過在這一年當中,我希望我們能夠和平共處,你不要故意找我麻煩,就算當不成一對相愛的夫妻,但也可以像朋友,大家好聚好散嘛,沒必要每天針鋒相對,那日子多難過。」
「成交。」他像談了筆大生意,拍板定案。
「真是不容易。」她苦笑一下。
「不過你可別想有盛大的豪華婚禮。」戴斯皓惡意的潑她一盆冷水,想澆醒她的美夢。
宛莛一臉怕怕。「拜託!我也不想要,就找兩個證人,到法院公證一下就好了,我可不想搞得那麼麻煩。」
戴斯皓覷她一眼,說:「從今天起,我們也要分房睡。」他不會讓她有任何機會,妄想可以母憑子貴。
像是放下肩上的重擔,她吁了口氣。「那是最好了,我習慣一個人睡覺,而你躺在旁邊,我還真擔心半夜會不小心把你踢下床,這三天都沒有睡好。」
這個女人超脫常理的反應越來越讓他迷惑了。
「還有別的嗎?」
戴斯皓低哼一聲,表示話題結束。
他吃力地將雙腿放到地板上,試著靠自己的力量下床,不過四肢有一段時間缺乏運動,加上身體虛弱,所以不是很順利。
「你不要太勉強了。」她想上前去扶他。
戴斯皓用冰冷的眼神制止她靠近。
看著他咬緊牙關的站直身軀,不肯服輸,也不願示弱,更不要人幫忙,她只好袖手旁觀,也告訴自己,動心歸動心,可不要真的愛上他了,那只會讓這件事更複雜而已,她一定要把持住自己。
才走兩步,就讓他氣喘如牛,兩腿虛浮無力、不聽使喚,孱弱得像個病人。
「要我扶你去上廁所嗎?」宛莛悶笑地問。
「我可以自己來。」他嚴酷地橫她一眼。
當他好不容易走進浴室,關上門,不到一秒就聽到裡頭乒乒乓乓,好像有人摔倒的聲音,讓她掩嘴大笑。
「真的不需要幫忙?」她把耳朵貼著門,隱約聽到他的咒罵聲。
「不需要!」戴斯皓嘶吼一聲。這個白目的女人就不會看人臉色嗎?就是有辦法惹他發火。
「好,那你就慢慢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叫我一聲,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要客氣。」她可不像他那麼小鼻子小眼睛。
「……」
於是,就在幾天後,他們到法院公證結婚,然後又到戶政機關辦理登記,成了合法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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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獨子大病初癒,不但在飲食方面需要特別講究,戴振光還請了專門的復健師到家裡來,就是希望能盡快讓他的身體完全康復,恢復到正常狀態,確保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
其實戴斯皓根本不需要復健師,他用自己的意志力,才不過半個多月的功夫就已經像正常人般行走自如了。
「你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方繡雲端了參茶過來給他。
戴斯皓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這也是自我訓練之一,只要沒有刮傷就代表手指的靈活度沒問題。「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再休息。」
「可是……」
很舒服的窩在沙發上的宛莛忍不住打岔。「二媽,你就別勸他了,他要是肯聽別人的話,太陽就要打西邊出來了。」根據這段日子的近距離接觸,更加瞭解他就是這麼一個自我的男人。
犀利的目光射了過去,決定繼續再把她當作透明人,只有這樣才能相安無事地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我已經決定了,二媽別再勸我了。」
「好吧。」從小照顧到大,他的個性方繡雲當然瞭解了。
「哈哈。」看到今天出版的八卦雜誌某一頁,宛莛突然爆笑出來。「戴斯皓,你快來看!這些狗仔隊太厲害了,居然拍到我們那天去法院公證結婚的畫面,上面還寫經過多日的調查,證實你已經閃電結婚……噗!還說因為兩個月前的一場車禍,可能影響到你的生育能力,為了傳宗接代,只好買了一個女人進門做試管嬰兒,上面居然附了一篇報導,還是訪問專門治療男性不孕症的醫生,真是太離譜了,哈哈……」
聽她念完,他的臉色煞黑。「你好像很高興?」
「咳,你也不用太認真,就當看笑話好了。」她趕緊把笑聲吞回去。
他冷哼一聲。「我會讓律師告到它倒閉。」
「這種事哪告得完?不要理他就好了。」她不認為和小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別忘了還有你。」戴斯皓冷冷地睥睨著她。
「我?」
「你這個聽說被買進來的女人也有分,下禮拜剛好有個機會可以讓我們一起出去亮相。」他不打算讓她在旁邊看戲。
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我就不用了,人家關心的是你。」
「你現在可是新上任的戴家少奶奶,為了破除無聊的謠言,還戴家一個清白,你也必須善盡責任,就這麼辦了。」戴斯皓看著啞口無言的宛莛,不禁生起一股報復的快感。「正好下禮拜有個公開場合,之前已經收到邀請卡,也答應會參加,相信將有不少記者到場採訪。」
「下禮拜?這麼快?」宛莛臉皮抽搐。
「我希望你當天的言行舉止能夠符合戴家少奶奶的身份,可別給我丟臉了。」說完便踱開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提議,雖然同意兩人和平相處,可是以夫妻的身份一塊出席公開場合,應該極力避免才對,或許只是想看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讓她知道戴家少奶奶不好當。
見他走開,宛莛有些懊惱。「居然把我看得這麼扁,不過我真的是在自掘墳墓,給自己找了這種麻煩。」
「不要擔心,你只要微笑就好,什麼都不用做。」方繡雲把自己的經驗談跟她分享。
「我沒有適合的衣服穿……」牛仔褲大概不行吧。
方繡雲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這個交給我來準備,不會有問題的。」對於這個媳婦兒,除了感激之外,也是真心喜歡她的率真和坦白,相信跟自己也能相處得很好。
「那麼一切就拜託二媽了。」為了賭一口氣,她決定拚了。「我絕對要讓戴斯皓不敢再看不起我,讓他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