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說定了,靜沂,不要忘了穿漂亮點,給人家的第一印象最重要了。」張太太口沫橫飛的說了快一個小時,那專業的程度簡直可以去開問婚姻介紹所了,一定生意興隆。
靜沂始終找不到機會插上口。「張媽媽……」
「那我趕快回去跟對方說這個好消息,先回去了。」
她面有難色的跟著婦人起身。「可是我還不想相親。」
「哎呀!妳都快三十了,再不嫁要等到什麼時候?張媽媽的眼光絕對不會錯的,記得要打扮一下,我先走了。」走出大門,正好碰見剛放學回家的沈俊諺。
「阿弟啊!回來了,都長這麼大了。」又哈啦了幾句才走。
沈俊諺疑惑的看著張太太搭電梯下樓。「大姊,張媽媽來家裡幹什麼?」
「沒有,只是聊天而已。」靜沂避重就輕的說:「我先去煮飯了。」
正要走回房間換下制服的沈俊諺,才經過客廳,看見報紙攤開在桌上,求職欄上畫了好幾個圈,不禁多看了兩眼,有的是征咖啡廳的女服務生,有的是征房屋仲介的電訪人員,但都不是大姊的專長。
雖然大姊沒有明說,可是沈俊諺知道家裡經濟並不寬裕,雖然有父母的理賠金,但是不能隨意的動用,可是家裡又要開銷,還有他和妹妹的學費,所以對工作的需求相當的急迫,然而他也不希望大姊為了賺錢,去做那些不喜歡的工作。
「大姊。」他站在廚房外,看著正在準備晚飯的靜沂,挺了挺胸膛,「我畢業之後就可以去找工作了,妳再忍一、兩個月,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要扛起照顧家庭的責任。
靜沂失笑的看著家中唯一的男生。「你在說什麼?」
「工作可以慢慢找,要是不喜歡的話,就算做了也不會開心。」以前的大姊每天都好幸福,可是自從失戀後,不但丟了工作,他再也沒有見到她打從心底發出的笑臉。「我會努力賺錢養家的。」
她感覺好窩心,但感動歸感動,還是要顧慮弟弟的未來。「你不考二專了嗎?你都準備這麼久,不去考多可惜。」
「不然我也可以念夜校,白天就去工作,這樣就兩全其美了。」沈俊諺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很棒。
「我是沒意見啦!就怕你身體受不了。」她不想一下子否決弟弟,只要她找到工作,隨時可以說服他改變主意。
沈俊諺故意昂起下巴,一副天塌下來也能頂得住的模樣。「我從小就很少生病,就連感冒也沒有,一定沒問題。」
「這樣喔!那一切就拜託你了。」靜沂的話讓他滿意的走了,突然被委以重任,讓他覺得自己是大人了。
她邊笑邊搖頭,心裡卻因弟弟的貼心而動容,如果沒有他們,她可能無法這麼快就振作起來。
鈴鈴∼∼電話響了。
靜沂把沾水的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跑出廚房接聽。「喂?」
「是我。」那熟到不能再熟的男性嗓音讓她瞬間僵硬,她萬萬想不到施正榮還有臉打電話到家裡來找她,也想不到會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她握緊話筒,指節都凸出了。「有什麼事?」
電話那一頭的男人不知在算計什麼。「聽說妳還沒找到工作?」
「哼!這該托你的福吧!」靜沂嘲諷嗤聲。
對方的口氣又降了幾度。「我們只是分手,沒必要把我當作仇人吧?我打這通電話只是想表達一下我的關心而已。」
「不需要。」她冷冷的回答。
施正榮沉吟一下才道出這通電話的真正用意。「我可以幫妳介紹工作。」那口氣像是在施恩。
靜沂皺緊了眉,「你有什麼企圖?」
那頭的施正榮將雙腳抬到辦公桌上,表情透著陰沉的心機。「以前的妳疑心病可沒這麼重。」
「受過一次教訓再不學乖,那不如乾脆一頭撞死算了。」她的眼眶不平氣的泛紅了,頻頻的做深呼吸,就怕哭出來。
施正榮哼笑一聲,「接不接受在妳,我只是基於過去的交情才打這通電話,大家好聚好散,不要心懷怨恨,不然痛苦的是妳。」
好聚好散?原來在他心中,那樣的分手叫好聚好散?她真笨,當初怎麼會識人不清,愛上像他這樣沒心少肺的男人?
交往的這兩年,他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她?
旋即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到現在她還留戀那段感情,連她都要看輕自己,靜沂飽含痛苦的秀顏都為之扭曲了。
她認了,是自己傻,怨不得人。「請你以後不要再打來了。」
「妳真的不要?」
「我……」
冷不防的,一隻手掌搶下她手上的話筒,「砰」的掛斷電話。
「俊諺?」她倏地仰起頭低叫。
一臉怒容的沈俊諺破口大罵,「那個混蛋還打來幹什麼?以後他再打來,直接掛斷就好,幹嘛還跟他囉唆?」看大姊的表情就知道是誰了。
「大姊,面紙給妳。」另一隻怯怯的小手也向她伸來。
靜沂嬌軀一震,側過淚如雨下的臉龐,瞥見么妹也難過的紅了眼眶。「靜涓?你們怎麼都跑出來了?是不是肚子餓了?我把菜炒一炒就好了。」在他們面前,她更要堅強。
「大姊,那個混蛋跟妳分手是他吃虧,是他沒有福氣娶到妳,妳以後會碰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不要再為他傷心了。」沈俊諺再也憋不住,一鼓作氣的說出心底的話。「妳還有我們,絕對不要……不要想不開……」
說到最後,連聲音都哽咽了,可是他是男生,不能隨便掉眼淚,會被笑的,所以他拚命的忍住。
就連個性安靜羞怯的沈靜涓也抱住她的手臂低泣,「大姊,妳不要再哭了……我們都不要再理他了好不好?」
她的淚水倏地奪眶而出。「你們……」
沈俊諺氣呼呼的詛咒對方。「大姊,為那個混蛋掉眼淚是最不值得的事,他以後會有報應的。」
「嗯、嗯。」靜沂的喉頭已經梗住,幾乎說不出話來,伸出雙臂,一邊摟著一個。「謝謝……幸好有你們。」
姊弟妹三人就這麼抱在一起痛哭。
她深吸口氣,把盈眶的淚水眨了回去。「我跟你們保證,再也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了。」
幾天之後,靜沂突然接到大學同學的電話,來到這家坐落在時尚新指標--京華城頂端的超人氣夜店,一進場映入眼簾的就是猶如伸展台的舞池,圓形的高台,白天提供著潔淨明亮的用餐空間,讓你用一般價位就可享受高級的用餐環境;夜晚配上炫亮銀片吊飾及燈光,營造出舞動的氣氛,讓人一站上去便不自覺的隨著音樂扭動起來,她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
暈暗的燈光及鮮明的絨布簾交織出隱密的另一空間,內部造型特殊的燈光,配上隱隱約約的垂簾,給你專屬的私人境地,看是要安靜聊聊享受音樂,或隨心所欲的擁有你要的歡愉,都絕不會被打擾。
「我要結婚了。」身材高挑亮眼的方思珍將紅色喜帖遞給她。
靜沂笑容微微僵硬,還是表達祝福。「恭喜妳。」
「別忘了以前在學校時我們有過約定,誰要是先結婚,另一個就要當她的伴娘,妳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她半威脅的說。
「我當然沒忘。」靜沂忍住心痛,柔柔一笑,「可是妳的工作怎麼辦?當模特兒可是妳最大的夢想,結婚會不會有影響?」
她姿態優美的啜著「日昇龍舌蘭」,迭起修長的美腿。「我可以轉到幕後訓練新人,公司那邊也同意了,何況能跟自己所愛的男人在一起,這點小小的犧牲也是值得的,妳說對不對?」
心口猛地揪緊。「說得也是。」
「那妳呢?」方思珍心直口快的問:「妳跟那位施先生也交往很久了,什麼時候要請大家喝喜酒呀?」
靜沂猛灌了兩口「瑪格麗特」,才有勇氣透露給好同學知道。「我們早就分手了。」說完,她便一仰而盡杯中的酒液。
「分手?!」方思珍訝異的驚呼。
她笑得眼神淒迷,「對,我們分手了。」
「怎麼會?你們不是交往很久了?」
「呵∼∼交往不代表……就會結婚。」靜沂笑容好苦、好痛。
聞言,方思珍破口大罵。「是那個王八蛋甩了妳?!」
「反正現在說什麼都……都於事無補。」不到幾分鐘,酒精的力道便產生作用,她眼光迷濛的看著空空的酒杯,有些站立不穩的往吧檯走去。「等我一下,我再去點一杯酒。」
知道她酒量原本就奇差無比,何況喝這麼快,更讓方思珍感覺不妙了。「靜沂,不要再喝了,會醉的。」
「沒有關係,為了慶祝妳結婚,今晚我們要不醉不歸。」她又跟酒保點了一杯「波西米亞之夢」。「思珍,恭喜妳……我祝妳幸福……」至少她們之中有人得到好的歸宿。
看她快哭了,方思珍真的好後悔提起這件事,都怪自己只顧著戀愛和工作,太久沒有和靜沂聯絡了,才會遺漏了這麼重要的消息。「謝謝妳的祝福,這杯喝完我就送妳回去。」
靜沂腳步虛浮的走回座位,舉杯笑了笑,「來!乾杯!」
「好,乾杯!」見靜沂把酒當開水來喝,她眼睛瞪得更大,「妳這樣喝真的會醉的,我看我送妳回家好了。」
她一陣搖頭晃腦,「我不要回家……不能讓我弟妹看到我這個樣子……他們會擔心……」
「那到我家睡一晚好了。」方思珍來到她旁邊要扶靜沂起來。
靜沂仰起含淚的眼,矇矓的笑了笑,「我才不要當你們的電燈泡……思珍……妳一定要幸福喔……我祝福妳。」
「我會的。」認識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
朝好友笑了一下,然後靜沂就趴在桌上,「我的頭……好暈……」
「靜沂,不要在這裡睡……糟糕,怎麼辦呢?」方思珍打了手機給未來老公,不過他還在公司加班趕不來,還要她送消夜去給他吃。「靜沂是我的好同學,我怎麼可以丟下她不管,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你快點過來。」
被她的說話聲吵醒,靜沂抬起沉重的螓首,頭腦保持最後一絲清醒。「沒關係,思珍,妳先回去……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雖然寂寞空虛,可是不想讓他們因為她而起任何爭執。
方思珍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那怎麼行?我不放心妳一個人在這裡。」
「那我、我找朋友來陪我好了。」為了讓她安心離開,靜沂不得不這麼安撫她。
「妳除了我還有什麼朋友?」據方思珍的瞭解,自己是跟她交往最久的人,特別是自從她和施正榮開始交往後,更是處處以他為中心,就連大學的同學會都不曾參加,更別說聯絡了。
她抱著暈沉沉的腦袋,「當然有。」
「好,那妳告訴我是誰?」
靜沂想了好久,就在方思珍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才從皮包內翻出名片來「就是這個人,妳幫我打電話請他過來。」
看了下名片。「穆守軍?」這個名字有點眼熟。
她揉了揉太陽穴,「嗯,他是我朋友。」
「好吧!」方思珍聽她本人都這麼說,自然不疑有他,拿出紅色折迭式手機,撥了名片上頭的手機號碼。「請問是穆先生嗎?我是靜沂的大學同學……」
「那靜沂就麻煩你了。」方思珍再三確認沒問題後才敢離去。
穆守軍看著醉倒在桌上的女人,為她感到心疼。「靜沂,醒一醒。」
「嗯。」她掀開醺然的秀眸,看清是他,呵呵傻笑,「你來啦……對不起,我想不出有其他人可以……可以來陪我喝酒。」能被視為朋友的人太少了。
他不改風趣的本性。「那妳是找對人了,對於酒我可是很在行。」
「你真好。」靜沂抿唇想哭,這一刻,她好想有個人抱她、疼她,不想獨自人度過。「穆守軍……」
「在!」
靜沂全身無力,癱軟在他的胸口,「你上次說過要跟我交往。」
「嗯,不過被妳拒絕了。」他還傷心了好久呢!
她垂下眼瞼,有些口齒不清的說:「我、我可不可以收回那句話?」
「妳說什麼?」他震驚的微揚音調。
「我想收回那句話。」
「妳是說……」穆守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答應跟你交往!」因為她太小看寂寞了,它就像蟲子般在啃蝕著她的心看著別人成雙成對,讓她快發瘋了,她好想要一雙強壯的手臂,緊緊的抱住她,一便只是短暫也好,她不想一個人。
穆守軍擁住她纖細的肩頭,看著她因為酒精的關係,而滿面潮紅。
「妳喝醉了。」喝醉酒的人說的話是不能當真。
她打了一個酒嗝。「我不是隨便說說的。」
他一臉懷疑,「真的嗎?」還說沒醉,以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是那種玩得起愛情遊戲的女人。
「我想問你……」靜沂仰起醉醺醺的紼色麗顏,舌頭有些不靈光。「之前跟你交往過的女人,通常都維持多久?」
「這個嘛!快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
「好,那就三個月。」她痛下決心的說。
他愣了一下,「嗄?什麼三個月?」
「我們就以三個月為期限,不需要承諾,不用負責,也不必期待對方,給對方壓力……」這樣彼此就不會受傷了。「期限到了,就好聚好散。」
這下穆守軍真的呆掉了,訝然的問:「妳是說只想跟我玩一玩,不必太認真?」雖然這種方式向來是他的作風,可是心儀的女人提出這種要求卻讓他大感挫折,難道他看起來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我看妳真的醉了,我送妳回家。」
靜沂語氣哽咽的發脾氣,「我沒有醉!你到底要不要?」
「等妳清醒以後再說。」穆守軍皺眉歎道。
她摀住唇瓣,不過哭聲還是流洩出來。「我知道自己要爭氣一點……可是我好寂寞,好想、好想有個人在身邊陪我、吻我,讓我忘記那些痛苦……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好像在利用你,可是我真的好難過。」
「妳也知道這樣是在利用我。」穆守軍很不是滋味的說。
她好累、好想睡。「你不答應就算了。」
「好!我答應妳!」他對天發誓會在這段時間贏得她的芳心,讓她忘記那個混蛋帶給她的傷害。「三個月就三個月,不要承諾,也不用為對方負責。」
將淌淚的臉龐埋在他胸前,「謝、謝謝你。」
穆守軍歎氣的擁她入懷。「不必謝我,換作別的男人,有這種飛來的艷福,恐怕高興都來不及……要我送妳回家嗎?」
「……」她的小嘴動了動。
他俯下頭顱,「妳說什麼?」
「去你家。」靜沂努力咬字清楚。
心一驚,喉結上下滾動兩次。「妳……」
「你不想嗎?」她不願再去多想,只想順著自己的心意。
「好,到我家。」
好熱,好像快被融化了……
以為她的身體再也不會被男人所控制,可是依舊無法阻止情慾被挑起時產生的顫抖,靜沂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呃……等、等一下……」
穆守軍飽含痛楚和愉悅的粗獷俊臉都扭曲了。「妳要我在這時候踩煞車?」該死!他不是聖人!
「不、不是……保險套……我不想懷孕。」她脆弱的輕吟,這次要保護好自己,免得歷史再次重演。
高大的身軀硬生生的打住。
Shit!他也忘記要做好防護措施,這還是頭一次他被慾望給沖昏了頭。
滿頭大汗的穆守軍從床頭櫃的抽屜中翻出一盒保險套,已經用掉幾個了。「Shit!」大手不知是太過興奮,還是什麼,抖得無法順利完成。
靜沂嬌喘吁吁的伸手幫他一把,「好了,呃……」她逸出呻吟,因這充實飽滿的結合,讓她為之震撼,眼角旋即淌下淚來。
「要是會痛就告訴我。」即便在此刻,他依然顧慮她的感受,這讓靜沂有些愧疚,畢竟她利用了他來滿足自己的需求。
「不、不會……用力抱我……」靜沂圈住他的項頸,主動的回應。
穆守軍不再克制,一次又一次的進出,將兩人同時帶上高潮……
沉沉睡去的女人對身旁男人的心思一無所知。
穆守軍裸身下床,點了根煙,站在床尾看著床上的女人。
他從來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一見鍾情的事,可是第一眼看到她,而且只是透過手機螢幕,就這麼陷入情網了,所以人還真的不能太鐵齒,只不過當時她是另一個男人的女人,就算扼腕,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祝福她,直到聽說他們分手了……他曾經想親手替她教訓那個見異思遷的混蛋,氣他不懂得珍惜這麼好的女人,卻又有點竊喜,因為這麼一來自己就有機會了。
不要承諾、也不必負責……
「只有三個月嗎?」穆守軍喃喃自語。
已經足夠了,他不會放她走。
蓮蓬頭的水不斷的灑下來,淋在頭上,她拚命的想從昨晚的宿醉中清醒過來。
她剛剛醒來就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差點沒被嚇死,難怪人家說酒後容易失身……
旋即昨夜的記憶一段段的回到腦中、靜沂蒙住臉龐,又羞又愧,她居然主動對男人提出這種要求,如果不是靠著酒精的催化,她根本連想都不敢想,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
關掉水龍頭,拿起置放在架上的大毛巾擦乾長髮和身子,那兒還擺了全新的盥洗用具,想必是穆守軍事先放好的,他的細心和體貼再度讓她印象深刻,跟他一比,施正榮就顯得大男人許多,他從來不曾替她設想過什麼,靜沂苦笑一聲,她到底愛他什麼呢?
換上昨天的衣服,雖然有些皺了,也只能將就一下。
「早。」喝了口親手煮的咖啡,瞥見從臥室出來的靜沂,穆守軍大方的笑睇。「昨晚睡得好嗎?」
那親暱的眼神讓靜沂倏地滿臉通紅。「很、很好。」
「那就好。」他俯下頭,來個早安吻。
她的嬌軀微僵,困窘的推了推他,「呃……我能不能跟你談一談?」
穆守軍微挑動眉梢,「妳後悔了?」
「不是,我只是……」她不自在的舔舔唇瓣。
「還是妳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畢竟昨晚她喝醉了。
「不……我還有點印象。」靜沂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是因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的關係嗎?她果然還是不適合玩愛情遊戲。「穆先生……」
他一臉促狹的道:「經過昨晚,妳還要稱呼我為『先生』?」
靜沂有些羞惱的嬌嗔,「你不要一直打斷我!」她已經夠難為情了,他還故意取笑她。「我只是希望你遵守約定。」
「妳是說這三個月只是想跟我玩一玩的約定?」他說得很白。
她臉色微白,緊咬唇道:「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沒有勉強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當作我沒說過那些話。」
「我沒有不願意,只是有點驚訝。」穆守軍可不希望她臨時打退堂鼓。「因為妳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咬了咬唇,「因為情字傷人,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穆守軍臉色一整,沉聲說:「所以妳只想談一場沒有負擔、不會受傷的愛情遊戲?妳玩不起的。」人是有感情的動物,能把持住的沒幾個。
「你可以,我就可以。」她昂高小臉逞強的說。
哈!他就等她這句話。「很好,這可是妳說的。」
「當、當然。」靜沂想改口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說。
穆守軍將她拉進懷中,感到她還有些僵硬,柔聲問:「頭會不會痛?」
「有一點。」在他的懷中,靜沂漸漸放鬆肌肉。
「喝杯我煮的咖啡,應該會減輕宿醉。」
「啊!」她冷不防的叫道:「糟糕!我昨晚沒有回家,也沒打電話回去,他們一定很擔心……我要回去了。」
看著靜沂驚慌失色的到處找她的皮包,然後就要往外衝,雖然有些遺憾,不過來日方長,穆守軍抓了車鑰匙跟著。「我送妳回去吧!」
靜沂可不希望讓弟妹看到他,委婉的拒絕,「你今天還要上班,這樣太麻煩你了。」
「呵∼∼一點都不麻煩,既然要交往,送女伴回家也是應該的。」穆守軍關上大門,跟著靜沂下樓。
聽到「女伴」這兩字時,她的身子微微一震,「那送到我家附近就好。」這是她最大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