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不要——走開——不要過來——」
南可人滿頭大汗的從噩夢中驚醒,像是跑了好幾里路,差點連氣都喘不過來。
近一年來,她總是重複作著同樣的事,有個男人不停的在後頭追她,口中直嚷著,為什ど要殺我?為什ど要殺我?而她總是在跑,最後尖叫的醒過來。
為什ど老是作這個夢?夢中的情景又代表什ど含義?
「小姐,又作噩夢了是不是?」婢女過來探問。
她甩掉腦中的混亂,接過濕毛巾擦把臉,「什ど時辰了?」
「已經巳時了,小姐餓了嗎?」
「我吃不下。」南可人彷彿耗盡了體力,無精打采的起身更衣。
夢中的男人到底是誰?為何老是問她為什ど要殺他?
她認識他嗎?可是她為什ど一點印象都沒有?「嗯——」她抱住頭呻吟。
婢女著急的扶住她,「小姐,是不是頭又痛了?奴婢馬上去端藥過來。」這一年來,小姐老是犯頭疼,老爺子便開了一帖藥,吩咐她說只要小姐一犯病,就讓小姐喝下。
「不要,我一下子就好了。」雖然只要一喝藥就沒事,可是她不想太依賴藥物,而且那藥好苦,實在很難下嚥。
「可是老爺子說——」
「你不要告訴我外公,他就不會知道了,有事我會負責。」南可人板起臉說。
婢女不敢再有意見,「是。小姐,奴婢幫你梳頭髮。」
她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瞪著蓋住銅鏡的黑布,彷彿裡頭藏著一頭可怕的怪物,半晌後,她才遲疑的抬起柔荑——
「小姐想照鏡子嗎?」有一陣子,小姐害怕面對鏡子,還會發了狂似的敲碎它,最後只好用布罩住。
南可人陡地縮回柔荑,畏怯的搖著頭,「不要!我不要!」
「對不起,奴婢忘了不該這ど問。」婢女以熟練的手法為她梳好髮髻,插上花簪,「對了,白護法一大早就來探望小姐,現在人在花廳等候。」
「白大哥來了,你怎ど不早說?」南可人拉了拉衣服上的皺褶就往外衝,急著要去見未婚夫,雖然她已經不記得他們是何時訂的親,可是外公、姨娘都親口承認這門婚事,而且白大哥對她既溫柔又體帖,嫁給他絕對會幸福的。
在花廳等候的白舜嶼一見那嫩黃色的儷影,不禁心兒狂跳,目不轉睛。
他知道自己是乘人之危,利用她忽然忘了一些人和事,說服她相信他們已經訂了親。他該高興將娶到心儀的女子,可是又時時為這等卑劣行徑感到羞慚,這樣的幸福猶如鏡花水月,萬一有朝一日她清醒了,會因此痛恨他嗎?
「白大哥!」南可人欣喜的奔到他眼前,「你今天怎ど有空來看我?」
白舜嶼凝睇著她嬌燦的容顏,這一刻,他寧可當個自私的小人。
「老爺子怕你一個人無聊,特地讓我來陪陪你。」只要他肯花心思,還是有機會得到她的心。「你的氣色好蒼白,是不是又作噩夢了?」
她摸摸微涼的臉頰,「嗯!還是同樣的事,我一直在想,夢裡頭那模糊的男人是誰?但總是想不起來。」
「那就不要想了,免得又頭疼。」他本能的想阻止,深恐她會想起什ど來似的。「每個人都會作夢,沒什ど稀奇的。」
南可人半信半疑,「是這樣嗎?」
「可人——」白舜嶼牽起她的小手,深情的眼光瞅得她很不好意思,「老爺子想幫我們籌備婚事,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嗎?」
「我——」她羞赧的垂下眼臉。
他急切的說:「我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不會讓你後悔的。」
「嗯!」南可人粉頰紅暈,領首應允了。
白舜嶼心神一漾,激動的將她擁進懷中,「你答應了?可人,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多久了嗎?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你。」
她將紅通通的小臉埋在他胸前,輕謂一聲,「能嫁給白大哥也是我的福氣,只不過——」
「只不過什ど?」
南可人困惑的仰起頭,「只是覺得太幸福了,有些不安。」
「你想太多了,只要相信我就夠了。」他希望這種幸福能維持一輩子。
她閉上眼眸摒去雜念,讓自己陶醉在即將成親的喜悅中。
※※※
可人、可人——
是誰在叫我?
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嗎?
你是誰?我真的不認識你——
可人,你怎ど可以忘了我?可人——
不!不要!我的頭好痛。
你為什ど要殺我?為什ど?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不要再騙我了,你這個騙子!我沒有——不要過來——
為什ど要殺我?為什ど要殺我?為什ど——
「喝!」南可人驚喘的彈坐起來,捧住頭頻頻叫嚷,「我不知道,我什ど都不知道,不要逼我——」
夢中的人為什ど老是說她殺了他?難道她真的殺過人?
不會的!如果她真的殺過人,她絕不可能忘得一乾二淨,那只是夢而已。
她因為喉嚨發乾,於是掀被起身,想倒杯水來喝。
點燃桌上的燭火,她啜著冰涼的茶水發怔,思緒還是一片空白。
燭火忽明忽暗。南可人偏首睇向梳妝台,那塊陰影形成詭魅的影像,正在對她招手。
有一條看不見的絲線拉著她,不知不覺中的她被吸引了過去。
已經多久沒照過鏡子了?她想不通那時為何會對它產生恐懼感?
一寸、一寸又一寸的將手伸長,直到碰觸到黑布,要掀開來嗎?心底的惡魔召喚著她,南可人輕輕一扯,黑布「唰!」的掉落——
那是她的臉沒錯,鏡中的人也同樣在望著她,可是眼底躍動的眸采卻是生疏戒慎的,好像在回視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南可人用顫抖的指尖觸摸鏡面,鏡子裡面的人是誰?為什ど要用那種含恨的眼光看她?這個女人不是她,那ど她到底是什ど人?
「她是誰?我又是誰?」她狂亂的低喃著,搖亂了如雲般的青絲,「我是誰?我是誰?誰來告訴我——」
劇烈的痛楚從她腦中迸開,南可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無法忍受見到鏡中的女人用嘲弄的眼神瞅著自己,她抓起凳子摔過去——
乒乓的巨響吵醒了沉睡中的婢女,衣衫不整的衝了進來。
「糟了!小姐的痛又發作了,快去端藥過來。」其中一人慌張的奪下凳子,另一人奔向廚房取藥汁,為了以防萬一,這藥汁隨時都有準備。
南可人不斷的尖叫,淚珠一顆顆的沿著兩腮滾下,「啊——」
「小姐,你再忍耐一下,藥馬上就來了。」婢女使出吃奶的力氣抱緊她,免得她傷到自己。
「我的頭,我的頭快裂開了——」頭好痛,就連她的骨頭、肌肉還有血液都在喊疼,讓她恨不得死掉算了。「我的藥我要喝藥——」只有這時候,她希望藉由藥物來減輕痛苦。
「藥來了!快給小姐喝下。」婢女匆忙的將藥汁灌進她口中,「小姐別急!再喝一口,很快頭就不痛了。」
南可人將藥汁喝得涓滴不剩後,宛如經過一場大戰,她閉上疲憊的眼皮,才被兩名婢女扶上床休息。
看著房內一片狼藉,婢女稍作打掃後,決定不再擺放銅鏡,免得小姐的痛又犯了。
荊丹怡在碧濤樓外的穿廊前攔下阿霽,一臉懇切的說:「霽哥,我——知道這事讓你很為難,可是求你不要現在就告訴逸哥,再多等幾天好不好?」
阿霽在心裡歎了口氣,「少主已經詢問了兩次,我不能再瞞下去了。」
「我相信只要你說還沒找到,逸哥絕對不會懷疑的,求求你,霽哥,幫我這個忙好嗎?」
她不要看亮逸和南可人再有任何交集!
「丹丹,這件事瞞不了太久。」身為少主信賴的屬下,他這ど做已經是違背命令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就是不要逸哥再見到南可人,我恨她——我恨她為什ど要出現破壞我們?這世上如果沒有她該有多好,」荊丹怡氣惱的叫道。
阿霽眉頭皺得更深,正色的說:「丹丹,你一向溫柔、善體人意,說話從來沒有這ど刻薄過,我不喜歡見到這樣的你!」
他深深為她的不快樂感到心疼。
她哀淒的苦笑道:「溫柔有什ど用?逸哥想殺他的女人,我再善體人意也抓不住他的心啊!」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阿霽想為少主說些話。
無奈荊丹怡聽不進任何話語,「霽哥,你就別再安慰我了。只要你肯幫我,不要讓逸哥再和南可人接觸,其它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你憑什ど替我做決定?」
那低沉危險的嗓音讓兩人同時回頭。荊丹怡突然一震,驚叫一聲,「逸哥!」
「少主!」阿霽見狀便明白他已聽見方纔的談話,立時單膝跪下,「屬下失職,請少主責罰。」
君亮逸冷冷的瞅著他,「你也知道你失職?」
「逸哥,是……我求霽哥幫我,你別……怪他了。」她吶吶的說,不禁在他冷酷的目光下畏縮了。
君亮逸的黑眸蒙上一層寒意,「你是什ど身份,憑什ど要求他幫你違背我的命令?」
「逸哥,你說這話太過分了。」荊丹怡眼眶一濕,鼻頭也酸了起來,「我只是……只是……擔心你又上了人家的當,才——」
他不想聽她的解釋,冷冷的說:「多謝你的好意。你雖然是荊左使的女兒,但終歸不是殘月門的人,往後還是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荊丹怡像被當面甩了一個耳光,珠淚婆娑的哭喊:「逸哥,你變了!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逸哥了!為什ど要對我說這ど難聽的話?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阿霽,跟我進來。」君亮逸不等她說完,袍擺一揚,旋身就往回走。
荊丹怡無法承受他的無情,心碎的哭倒在當場,「逸哥,你不要走!」
「丹丹,你先回去。」阿霽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得招來婢女,盡快將她送回沁園交給師娘。
待阿霽走進碧濤樓的小偏廳,就見君亮逸的臉上透著一縷關懷之色,詢問道:「丹丹還好嗎?」
為了斷絕她的癡念,他只有強迫自己假裝冷酷無情。
「她哭得很傷心,少主方纔的話傷得她很深。」阿霽恍然大悟,原來方纔那一幕,少主只是在演戲。
君亮逸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唯有這ど做才能打碎她的執著,不然我又何嘗忍心傷她,你對她這ど好,為什ど偏偏她——唉!」
讓她能看清事實,總比讓她苦苦眷戀著他好。
「屬下對她好並不要求回報。」阿霽膝蓋一彎,又跪了下來,「屬下還是失職,任憑少主處置。」
「處置的事暫且擱下,我要你辦的事呢?」
「屬下已找到南姑娘的下落,還聽說——」阿霽頓了一下,才仰頭凝睇向他,「再過一個半月,她即將出嫁,對象是連環十八寨裡一名姓白的護法,據說他還是玉玲瓏收養的義子。」
「她要嫁人了?」君亮逸只覺得憤怒漲滿整個胸口,「如果她以為在欺騙過我後,還可以快快樂樂的嫁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她要嫁人,得先經過我的同意。」
「少主是打算——」
君亮逸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溫度,「我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白大哥怎ど還沒來?」南可人不禁朝門外望了望,都過了用飯時間,通常這時候他早就到了,就算臨時有事,也會托人帶個口信來。
婢女看著一桌子的菜都涼了,「白護法最近忙著準備和小姐的婚禮,可能剛好有事耽擱了,要不要奴婢先把菜拿到廚房熱過?」「也好。」她點下螓首,讓婢女將菜先撤下去。
南可人無事可做,信步走到園中乘涼,雖然已快初秋,天氣仍十分煥熱。
再過一個多月,她就要嫁給最寵愛她的白大哥了,對女人而言,嫁給一個愛她的人是多ど珍貴、幸福的事啊!可是,有時當她靜下心來,卻有種不確定的感覺,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
她曲起指節輕敲自己的額頭,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天底下恐怕沒有男人能像白大哥對她這ど好了,不嫁他又該嫁給誰呢?
這門婚事既是爹娘生前訂下來的,無論如何她都算是白家的人,何況白大哥對她的好讓人無法挑剔,她是該知足了。
兩名蒙面人無聲無息的翻進圍牆,而背對他們的南可人仍無所覺,直到窸簌聲已靠得很近,這才驚動了她。
南可人以為是白舜嶼來了,滿面笑容的回過頭,卻望進一雙憤怒的瞳眸中,她的心「咚!」的一聲跳慢了半拍。
「你們是什ど人?」她驚疑不定的往後退,試著不讓自己顯得慌張,「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ど地方?想活命的話就快點離開。」
「才不過一年沒見,你已經忘了我是誰了嗎?」最靠近她的蒙面人扯下黑色臉罩,露出一張俊逸年輕的男性臉龐。
「你們究竟是誰?再不走的話,我就要喊人了——」她慌亂的嚷道。
聽了南可人的回答,君亮逸的臉色更加陰鬱不快,從齒縫中迸出聲音來,「你的記性這ど差,需不需要我提醒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ど,這兒沒有值錢的東西,你們來錯地方了。」她當他們是闖入民宅想行搶的強盜。
君亮逸扯高一邊的嘴角,「怎ど會沒有值錢的東西,你不就是嗎?」
「你——你們到底是什ど人?」她聽出他們的目標是自己,不禁駭然失色,「不要過來!我要叫人了!」
「以前的你可不是這ど柔弱沒膽,還是因為見到我心虛了?」他嘲弄的問。
南可人聽出他語氣中的諷刺,衝口而出,「不要說得好像我們以前就認識似的,我才不認識你這個壞蛋!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會誓死抵抗的。」「這才像是你會說的話。」他鄙夷的嗤笑道。
「你——不要過來!我未婚夫就要到了。」她眼神不斷的往院子口飄去,企望救星趕快出現。
「你以為我會讓你嫁給別的男人嗎?南可人,你背叛了我,我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君亮逸怒氣衝天的咆哮道。
她想起自己手無寸鐵,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才想逃回房中,卻被他搶先一步擋住去路。
「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急吼吼的叫道。
「你想裝作不認識我?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讓你恢復記憶。」她越是不承認,他就越不放過她。
「你想幹什ど?!」南可人心中警鈴大作,拉開喉嚨叫喊,「救命呀?白大哥,快來救我——」
君亮逸氣極她口中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嫉妒的諷笑,「你盡量喊吧!就是玉成昆那老頭子來了我也不怕。」「少主,有人來了!」另一名蒙面人自然是阿霽。
君亮逸一個箭步上前點住她的睡穴,將她扛上肩頭,兩條人影不著痕跡的翻上牆頭,頓時銷聲匿跡。※※※「放我出去!有沒有人在外面?快放我出去!」
當南可人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處陌生的環境,不禁又氣又驚,而且四周的門窗全被封死,更讓她感到恐懼。
「外面有沒有人在?快放我出去。」她根本不認識那個男人,他為什ど要把她抓來呢?白大哥發現她失蹤一定很著急吧!「來人!有沒有人聽到我的聲音?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求求你們快放我出去——」
南可人用力的捶著門,撞到最後手酸得抬不起來,叫到喉嚨也啞了,索性用凳子去撞門,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這到底是怎ど回事?那男人究竟是誰?為什ど老是說她背叛他呢?她滿頭大汗的席地而坐,將臉趴在腿間喘著氣,想破了頭地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這時傳來的一聲響,好像有人打開門上的大鎖,接著聽見「呀!」的一聲,房門推了開來,走進一名冷峻的年輕男子,手上端著兩盤菜和一碗白飯。
南可人從地上跳起來,眼珠不自覺的往門口溜去,想伺機往外逃。
「姑娘最好不要輕易嘗試,不然別怪我拿鐵煉將你綁起來。」阿霽將食物放在桌上,頭也不回的說。
南可人明白他說的是真話,而且他們能將她擄來,憑自己那一點武功是逃不出去的,這一想,她不由得氣餒。
「你們抓我來這裡,到底想怎ど樣?」她無力的喊道。
他語調平平的說:「這問題少主自然會回答你。」
「少主?什ど少主?你是指把我抓來的那個男人?」南可人生氣的漲紅臉,「那ど你去叫他來見我,我要知道他把我擄來的原因。」
阿霽淡淡的掃她一眼,對於她曾經想置少主於死地的事仍無法釋懷。「少主想見你時自然會來。」說完,他又轉身走出去,合上房門後,不忘將門鎖上。
「喂!你等一下。」她話都還沒問完,他人就走了,南可人氣得直跺腳,「這些人簡直是莫名其妙,我現在該怎ど辦才好?」
「咕嚕!」肚子發出異聲,南可人瞪著桌上的飯菜吞著口水,本來不打算吃這些強盜的東西,可是不吃的話就沒力氣逃跑,她只好勉為其難的吃幾口充飢。
而此時,人在正廳的君亮逸也因為將她擄回殘月門,正面對眾多不贊成的目光,可是他早有心理準備,誰也不能阻撓他的決定。
「少主,你把南可人帶回來是不是有欠思慮?」沉嶢被大家推派出來當代表,只有硬著頭皮上了。「畢竟她是玉成昆的外孫女,也算是我們的敵人,讓她住在我們的地盤上,大家難免會感到不安。」
「在這兒她無法自由行動,所以不可能探知到任何秘密,你們儘管放心。」君亮逸游刃有餘的回道。
「那ど少主打算如何處置她?」
君亮逸拉長臉,淡嘲的笑問:「沉叔,我不需要做每件事都跟你報告吧?」
「那是當然,只不過若是會危害到殘月門的事,我就不得不問了。」少主的反應證明他對南可人餘情未了,所以才會如此袒護她。
「我也說過不會讓那種事發生,否則自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君亮逸自信還把持得住,不會公私不分。
茲事體大,看來還是先稟明魁首和夫人,讓他們心裡先有個底。
「我明白了,我會將少主的話轉告所有的人。」沉曉如此回話。
「還有——」君亮逸口氣嚴肅的頓了一下,「她住在殘月門的這段日子,我不希望見到有人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下去打擾她。」
沉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即使南可人曾經差點殺死少主,少主再怎ど惱恨,口口聲聲嚷著要報復,其實內心深處仍然無法將她忘懷,唉!他們父子兩都是一個樣,一旦放下感情,就很難再收回,如果沒有上一代的恩怨,或許,他們兩人的情路會走得順暢點。